那哪里是什么道路图,根本就是一张铭纹图,芙宓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铭纹,深奥复杂,而且看模样,应该是传说中的九横九纵九转的九品铭纹,而七宝宗内最高阶的铭文也不过七品。

芙宓一下就想起了她师傅来时给她的任务,找到《十方铭文图谱》,这幅九品铭纹能出现在开阳山,那《十方铭文图谱》在天虹秘境的传闻就十分靠谱了。

只是这开阳山道路画出的铭纹,芙宓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即使她没见过九品铭纹,也总觉得缺了点儿什么。芙宓想了良久,一拍脑袋才发现,这幅铭纹应该是不完整,需要人补足九转的最后一笔,而这一笔想来应该就是开启开阳山的机关所在了。

芙宓演算了足足三日,才总算将最后一笔给悟了出来,她兴奋得无以复加,可惜走到道路尽头时,才发现自己是白高兴了。这最后一笔要补出来,就得凿穿坚硬的石壁。

芙宓试了试,以她的掌力只能刮掉一层石壁上的灰,就这样都扯得气海发疼,不由对着石壁狠狠踢了一脚,结果她的脚没有石头硬,尖叫着抱着脚疼得跳,心中将容昳骂了个半死。

芙宓倒是想用雷震珠强行炸开石壁,但雷震珠只能破开石壁,却不能凿出那一笔铭纹来,一旦破坏了整个铭纹图,开阳山的机关就再也打不开了。

芙宓低声咒骂道:“混蛋容昳。”要是容昳不走,他来切这石壁大概就能像切豆腐一般。

不过天无绝人之路,土大和土二在这当口居然醒了,可见芙宓平日的确是好事儿做得多,这两只水晶貂最擅长就是凿洞。晋级之后凿洞的速度简直是一日千里,芙宓乐滋滋地跟在水晶貂之后走入了它们凿出的洞,还回身用石头将洞口重新封了起来,若是不仔细搜寻,很容易错过这个小洞。

芙宓心里美滋滋的想,这一会大概只有她这个聪明人能进来,里面的宝物可就都是她的了。

土大和土二按照芙宓的指示,凿开一条通道,这一笔刚刚画完,果然眼前出现了一片亮光,一个石室出现在了芙宓的面前。

而石室的中央还有一个人,身着一袭暗金绣忍冬花纹的白袍,不是容昳那厮又是谁?

第98章

芙宓有些吃惊,不明白容昳为何会先于她而进入石室,那条开启石室的道路明明就是她第一个凿开的。

不过现在也顾不上这些,芙宓快速扫了一眼空荡荡的石室,空无一物,只有正中一张石桌上摆着一个石匣子,芙宓跑过去一看,石匣子已经打开,里面空无一物,她眼尖地扫到石匣的面上刻着“十方”二字。

芙宓心头一动,开阳山的破阵之关键就在铭文,而这匣子名曰“十方”,芙宓几乎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匣子里装的就是“十方铭文图谱”。

眼看着容昳就要离开,芙宓急急地道:“容昳,十方铭文图谱是不是你拿走了?”

“是。”容昳的声音从虚空中传来,他的人已经从石室消失了。

芙宓看着眼前的虚空直发愣,有些颓丧地靠在墙上,她自己都弄不清楚是因为得不到十方铭文图谱而难受,还是因为容昳的态度。

但有一点儿芙宓是看清楚了,像容昳这种人,︾書︾快︾论︾壇一直以来都高高在上,即使亲近你也不过是俯就,一旦他对你没有了兴趣,就成了冷冰冰的神祗,你是生是死,你的喜怒哀乐再也无法在他眼睛里激起任何波澜。

芙宓虽然不想承认容昳对她好像失去了兴趣和耐性,但事实摆在面前,又让她不得不面对。良久之后,芙宓直起身跺跺脚,以前没有容昳的时候,她不知道有多开心,进入天虹秘境之后被他这样一搅和,让她的心忽上忽下的,跟得了心脏病一般,现在容昳摆明划清界限,她还求之不得呢。

从开阳山出来,芙宓一刻也不停地就赶往了玉衡山。玉衡山同前面的摇光山和开阳山都不同,不再需要你绞尽脑汁去思考破阵关键所在,这一次考的就是修为。

这天底下大约再也没有比玉衡山更诡异的地方了,不过相隔一米之地,一处是巨浪滔天,一处是烈焰焚人,两个极端所在。这也就算了,偏偏一边儿的天上还挂着十个太阳,另一边则挂着十个幽蓝色的月亮。

若非芙宓的神经够粗壮,估计脚都得吓软了。能造成此等异色的,芙宓只在神霄山河图里见过,而玉衡山细细看去,应该是一组又一组的符箓构成的异景。

芙宓一动真元,气海就跟针刺一般疼痛,她现在手里唯一能用的攻击手段就是雷震珠、冰魄银针,以及符箓了。

芙宓立在玉衡山的山腰上,看着眼前狭长的通道,目测至少有百丈之长,两边是百丈高的悬崖峭壁,芙宓抬头看了看天上那十个太阳,估计还没飞上去就先成烤莲花了。

芙宓看着通道两边射出来的利箭,箭头是灰绿色,一股腥臭蔓延开来,居然还是毒箭。箭射出的速度极快,如果仔细看的话,大约每一轮箭之间有半息的空隙容人通过。

芙宓自认哪怕她此刻气海没有被束缚,估计也没有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通过。不过这也难不倒她,芙宓一连贴了十张神行符在自己的身上,擦着毒箭的边快速地通过了甬道,就这样还下出一身白毛汗来,因为她靠近的时候,才发现那些箭的箭头抹的都是绿恶魔水,一旦沾惹,修为尽废。

芙宓仗着符箓带得多,好容易才爬到了玉衡山的山巅,在山巅架着一座吊桥,对面就是天权山。

天权山四周笼罩着一层薄薄的云雾,让人不自觉就想起“山色空蒙雨亦奇”之言,芙宓走在吊桥上,就闻到了对面山上传来的阵阵药香,这里想来就是天虹仙子的灵药园了。

天权山比玉衡山高出一半有余,玉衡山的山巅,不过是天权山的山腰,芙宓一路往上爬,到没有遇到任何危险,也采集了一些少见的灵药,不过品阶都在五品以下。

芙宓爬到山巅,只见上面立着一座大殿,殿门上挂着一快黑底金字的牌匾,上书“丹阳殿”三个大字。

殿门半开,芙宓小心翼翼地推了推门,没发现什么机关这才走了进去。

丹阳殿内一共有五间丹室,芙宓走入左边第一间丹室,里面成列的是各种玉简,都是有关炼丹之道的,芙宓全部扫进了自己的乾坤囊,第二间内是玉盒盛装的灵药,不过因为时间太过久远,有许多都失去了效用。第三间内有几个古鼎,是天虹仙子收集的药鼎,芙宓心想落霞姑姑肯定会喜欢的。第四间内有些丹药,但品阶都不算高。

第五间空荡荡的,不过在玉架之后却另有通道,芙宓险些就错过了,她是无意中踏上了一块地砖而开启这条通道的,通道之后远远看去,是一间被云雾环绕的宫殿。

宫殿的上方有丹光闪烁,芙宓心中一喜,刚才她还在心底嘀咕天虹仙子的收藏也太过寒碜了,但现在看到丹光,就换为感叹天虹仙子果然不愧是天仙了。

能够发出丹光的丹药至少都在七品以上,而能冲破大殿的禁制,于云层闪耀的,至少也得是八品丹药,说不定还是九品。

芙宓脚尖一点,就飞了过去,稳稳地落在后殿门口。里面传来浓郁的丹香,沁人心脾,不过是闻一下,就有一种可以得道成仙之感。

芙宓不敢贸贸然闯进去,这等异宝,不可能没有守护兽。她先投石问路,里面没有动静,让芙宓越发忐忑,只不过大道险中求,没人能抵抗得了九品丹药的诱惑。

芙宓提着一颗心走入大殿,只见大殿正中立着一个两人高的葫芦式样的鎏金铜炉,看样子很像传说中的太上老君的炼丹炉,即便只是山寨货,那也是高级炼丹炉。

炉中丹火未熄,丹光正是从中释放出来的,芙宓心中大奇,难道里面的丹药已经持续炼了上万年了?芙宓走上前去,从炼丹炉的葫芦形窗户里瞧去,只见一颗玉色的丹药漂浮在半空,灵气浓郁得凝结成了水滴附着在丹药表面,那水滴似滴非滴,粘稠得又仿佛牛乳一般。

芙宓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如果她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一粒化神丹,品阶应该是准十品,她刚才的判断还低估了这枚丹药。天虹仙子已经是还虚境的天仙,能让她费心炼制的丹药自然只有化身丹了。

芙宓不自觉地想起容昳来,他已经是十转渡劫,成为换虚境天仙指日可待,这一次他进入天虹秘境肯定是为了这粒丹药。

芙宓环顾四周,都没感觉到容昳的气息,倒是有些奇怪。

不过很快芙宓就不觉得奇怪了,就在她的指尖轻轻碰到丹炉的盖子时,殿内银芒大盛,刺得芙宓眼睛都睁不开了,不得不往后退了半步。

“区区小妖,也敢觊觎化神丹。”一个苍老的男声出现在空中,芙宓抬头一看,只见一尾银色的凤凰正立在穹顶之上,蔑视地看着她。

神兽这种东西,多了天下会大乱的,所以像火凰、银凤这种神兽,天地间成年的大抵都只有一只。芙宓心想,可惜小土鸡睡着了,不然就可以请它出来跟他爹套套近乎了。

“原来是神莲,难怪能走到这里来,真是天助我儿,有了你,这颗化神丹就能进阶十品了。”银凤清啸一声,飞落在丹炉之上。

芙宓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她再没脑子,也知道面对银凤她只有挨打的份儿,只是她没想到银凤居然还反过来打她的主意。

说芙宓孬种也好,她可不愿意被炼成丹药,因而谄着脸道:“呃,伯父,我和小土鸡是朋友,它不会愿意吃我的。”

“什么小土鸡,我父皇只有一个儿子,那就是我。”一头尾羽美得心惊动魄的绿孔雀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空中。

芙宓一看便知,这就是小土鸡那便宜弟弟了。

“不用耍滑头,本王只有一个儿子,你也看到了。”

芙宓有些不相信,难道她真的猜错了,这世间还有另一只银凤,刚好有个孔雀儿子?芙宓将昏迷的小土鸡从囚仙笼里抱出来,“伯父,小土鸡不是你儿子吗?”

绿孔雀的脸色一变,朝着银凤道:“父皇,今日正好连着这小孽种一起收拾了。”

银凤没说话。

绿孔雀又尖叫道:“父皇,你为了这小孽种伤透了娘亲的心,今日难道还要为了他,不顾孩儿的丹药吗?”

银凤有些迟疑。

“父皇。”绿孔雀哀求地叫道。

银凤看向芙宓冷冷地道:“你若自愿束手就缚,我可以先杀了你,以免你受神魂被炼之苦。”

芙宓压根儿没想到银凤会是这样的父亲,心中不由对小土鸡的怜惜又增加了十二分,真是可怜它这么多年都在这对父子面前受苦。

对于这样的人芙宓也没什么好说的,世间万物,弱肉强食是定律,今日她倒霉死在这里也不怪别人,只怪自己太贪心。她二话不说地将小土鸡收好,“让我束手就擒那是休想。不过小土鸡是你的儿子,我只盼着你不要让绿孔雀伤害他。”

银凤没有说话,耳边却响起了绿孔雀的话,“父皇,你不是一直遗憾儿子的血脉不是凤族之血么?若是能移植血脉,我想娘亲一定再也不会跟父皇怄气了。”

移植血脉,那就只有小土鸡的血脉最合适,他们本就是兄弟。之所以长久以来,绿孔雀和他娘没有动小土鸡,就是怕招来红凰。如今在天虹秘境里,小土鸡又神魂受损,这可是天大良机,它和红凰的神识联系正是最弱的时候。

银凤叹息一声,冷声道:“动手吧。”

绿孔雀朝芙宓扑来,可他的第一个目标却是小土鸡。芙宓大吃一惊,转念就把其中的关窍想通了,她只是从来不知道原来“虎不食子”这句话并非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她真是后悔得恨不能咬掉舌头,这一次又是她害了小土鸡。

“想动我的儿子,也不掂量掂量你的分量,不过是贱血孔雀,也敢肖想我儿。”红凰的声音从虚空里传来,瞬间就挡在了芙宓的面前。

第99章

曾经的情侣,今日却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

银凤脸色一变,而红凰二话没说,直接就是一道凰之真火劈向绿孔雀。银凤尖啸一声,“你做什么?!”

红凰冷笑道:“你自己自甘下贱,被孔雀那贱人迷得晕头转向,生个儿子却是个残次品,就想拿我的儿子换血,真是令人恶心,难道只许你们害我儿子,我就不能弄死这贱种?银凤,今日咱们的帐也该了一了了。”

“凰儿。”银凤的眼里多了一丝歉意。

红凰却再也不吃这套,凰之真火变成了凰之火链,直射银凤而去。

“凰儿,你要杀我?”银凤不敢置信地道。

红凰仰头大笑,“今日有你没我,有我没你。”

银凤和红凰缠斗在一起,一起飞出了后殿,急得芙宓在后面跳脚,这被伤透了心的女人智商看来也会变低,明摆着她打不赢绿孔雀,红凰居然也不管她和小土鸡,光顾着杀负心汉去了。

绿孔雀阴冷地看向芙宓,“那个蠢女人是打不过我父皇的,你就认命吧。我一定会好好招呼你们的。”

芙宓看着绿孔雀眼里的黑暗,不由有些发冷,她不明白的是,怎么有人的心可以阴暗成这样。不明白归不明白,芙宓手里的冰魄银针已经向绿孔雀射了去,她自己捏碎神行符,急急地向山下跑去。

结果刚跑了两步,芙宓就被一堵无形的墙给撞了回来,绿孔雀嚣张地笑道:“就凭你的本事,还想从我手里逃出去?你知不知我那废物哥哥,天天被我打着玩,连毛都被我拔光了。”

芙宓心里涌上无数的心酸,恨不能抱着小土鸡安慰它曾经受过的伤,如果说刚才她还想逃,那现在她就不自量力地想弄死绿孔雀。

可惜芙宓用来用去就那两招,雷震珠扔出去就直接被冻成了冰块儿,别看绿孔雀没有集成他那渣爹的银凤血脉,但是神通却学了个七七八八。

冰魄银针对这种没有化形的妖兽用处不大,因为它们用的不是真元。

芙宓将身上的符箓一股脑儿地往外扔,可惜效果实在不佳。因为绿孔雀的修为已经到了天人境。到最后她只有挨打的份儿,身上已经被绿孔雀抽出了无数的血痕,芙宓倒是硬气,可惜她真元使不出来,就像被困住了手脚跟人打架一般,她心里简直把容昳都恨透了,诅咒他头顶生疮,脚底流脓。

“看不出你倒是硬气,我最喜欢你这种硬骨头,打起来才过瘾。”绿孔雀以一种阴柔的声音慢慢道。

芙宓的眼睛已经被额头的血给遮住了,只能模模糊糊地看个大概。

“把小土鸡交出来,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儿。”绿孔雀道。

小土鸡已经被芙宓收入了育灵境当中,生死相随,即使她死了,绿孔雀也得不到小土鸡的血脉。

“贱人,真是找死。”绿孔雀一掌劈向芙宓的天灵盖,芙宓只是平静地闭上眼睛而已。反正死就死吧,只怪自己学艺不精。

不过芙宓等了半天,也不见绿孔雀的掌风打下来,她尝试着睁开眼睛,只见一抹白色的身影出现在面前,而他的手正掐在绿孔雀的脖子上。

“别弄死他。”芙宓出声道,若是绿孔雀被容昳弄死了,那她心头那口气可就再也别想出了。

容昳从芙宓的腰上摘下囚仙笼,将绿孔雀关了进去,低头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

“吵死了。”芙宓迷迷糊糊将睡未睡,可耳边一直有绿孔雀的哀嚎,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我还以为你会喜欢听。”容昳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近得仿佛就在她耳畔说的一般,低沉而温柔。

世界终于安静了下来,芙宓感觉到容昳的手在自己的肌肤上摩挲,膏药的沁凉让她疼痛的身体得到了舒缓,而她也实在没有力气推开容昳的手,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芙宓再次醒过来的时候,看着头顶的星空还有些愣神。

“醒了?身体还有不舒服的地方吗?”容昳的声音在芙宓的耳边响起。

芙宓坐起身看向容昳,冷冷地道:“不用你假惺惺。”

“这么说,我不该救你?”容昳反问。

芙宓不知怎么的,眼泪就流了出来,既委屈又难堪,她想着自己最狼狈的一面全被容昳看去了,他心底还不知道怎么嘲笑自己呢。而且这个人说走就走,一点儿情面也不讲,若是可以选择,芙宓还真宁愿自己死了算了,谁稀罕他救啊。

芙宓伸出手使劲儿地推开容昳,“对,谁要你多管闲事啊?我喜欢死不行吗?”

容昳好笑地摇了摇头,伸手捉住芙宓的双手,将她拉入自己怀里,“这天下可真是无奇不有,还有你这种喜欢别人抽死的人?”

芙宓挣脱容昳的手,使力想再次推开他,可惜容昳就跟一座山似的,岿然不动。“要你管,你不是不管我了吗?”芙宓委屈地哭起来。

容昳将芙宓搂在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芙宓刚才的话听起来实在像情侣之间的抱怨,可是你要是觉得她喜欢你,那可就差远了。撒娇是她与生俱来的手段。

“你怎么不等我被打死了再出来啊?”芙宓哭到伤心处抓起容昳的手就咬。

“你这是怪我没有及时救你?”容昳轻笑道:“我在你心里就这样厉害?只要你一出事,我就能感应到?”

芙宓被容昳说得一愣一愣的,她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她心底最大的委屈是来自于她觉得容昳没有及时救她。在她心底,似乎已经将他救她看成了必然,如今怪的是他来得太晚。

“我知道,你就是在一边看着我挨打,等我要死了,才出来假装好人。”芙宓嘴硬地道。

“那我这样做有什么好处?”容昳反问。

芙宓被容昳问得噎住了,慢了半拍才道:“我怎么知道,也许你就是喜欢看我狼狈的样子呢?!”

这一点儿容昳可不敢承认。“我是看到天上红凰和银凤的打斗,才猜到你可能去了丹阳殿的,我怕你有危险,第一时间就赶到了。”

芙宓将信将疑,红凰怎么会那么巧及时出现在丹阳殿,芙宓总怀疑其中容昳肯定功不可没,而她甚至更心思阴暗地猜测,容昳等她奄奄一息的时候才出现,根本就是为了让她对他感激涕零。但是这样的猜测芙宓又说不出口。

芙宓冷笑一声,“若非你推三阻四,我根本就不会有危险。”

“你是这样想的?”容昳放开芙宓,“以你的天赋若是肯用点儿在修炼上,这些人还不只有被你虐着玩儿的份儿?”

这话芙宓实在爱听,但是也不足以抵消她对容昳的愤怒,不过当她看见容昳二话不说,几下就把他自己的衣服扒掉时,也不由震惊地道:“你干什么?”

芙宓的眼珠子看着容昳腹部的那几块豆腐块和腰际的线条都有些转不动了。

“你不是怪我推三阻四,妨碍你自爆吗?”容昳将芙宓的手拉到自己的裤腰上,“行,我现在就成全了你。”

芙宓的手完全不敢乱动,“你不是说要因情而欲才有效吗?”

容昳没有回答芙宓的这个问题,“你就说要不要吧。”

芙宓十分想硬气地说不要,谁稀罕他的身子啊,可旋即又想起被绿孔雀欺负到无力还手的情景,好女子能屈能伸,先把自己不听使唤的气海搞定了再说。

芙宓没有回答容昳,直接翻身坐到了他的腰上,伸手去撕他的裤子。

容昳忍不住发出一声轻笑。

芙宓就恨他这种态度,好似她非他不可一般,虽然这是事实,但是笑出来就让人无地自容了,芙宓低下头一口咬在容昳的胸膛上,原本以为自己得把牙崩了,结果竟然将容昳的胸口咬出了个血印子。

芙宓这可就来劲儿了,死死咬住不松,直到温热的血液流到嘴里,将她醉得迷迷糊糊的,“好香。”芙宓不自主地伸出粉色的舌头舔了舔嘴角残留的血。

天真而妖媚。

容昳不容芙宓抵抗地捧起她的脸吻了上去。芙宓被他那口仙血醉得云里雾里的,软得一塌糊涂,任由他摆弄,也不反抗。直到脚趾被容昳含在嘴里时,才激灵灵地打了个颤。

可惜男人肯这样对一个女人,那是需要女人付出极大的代价的。芙宓的代价也不算小,直接被做回了原形。

芙宓被容昳捧到水池里吸了许久的水才算换过劲儿来,刚才她都快干得冒烟儿了,水全部都被容昳给榨干了。

“还不回复人形?”容昳用手指碰了碰芙宓的花瓣。

芙宓的花瓣抖了抖,用神识瞪着容昳道:“别碰我,你这混蛋。你这是清心寡欲吗?是练的童子功吗?!”

清心寡欲个屁,简直是色、欲、熏心才是。芙宓内察过自己的气海,不过两次下来她气海中的九枚旋丹就被压缩成了一颗,真元也可通行无阻地运行了,但是容昳就是不放过她。

其间,芙宓的冰魄银针和雷震珠都用来招呼过容昳,但你还别说,他果然厉害,一脸沉醉的时候,居然还能分出一点儿心思接招。

第100章

容昳伸出手指弹了弹芙宓的莲花花、蕊,芙宓用神识扫了一眼还没有偃旗息鼓的容昳,心里鄙视他,居然饥渴得连花都不放过,幸好她现在没有功能了,她脑子抽了才会变回人形哩。

芙宓得意地晃了晃茎叶,容昳就是神仙又怎么样,她不想变回人形,谁拿她也没有办法,她就爱当不能走路不能双修的莲花行不行?

容昳没有如芙宓预料中那般发火,神态悠闲地泡在池子里,只是他大拇指就跟得了多动症一般,老是摩挲芙宓的花瓣。芙宓被他惹得烦不胜烦,弯了弯身子,弹了容昳一脸的水。

容昳也没有气恼。倒是芙宓看见水珠从容昳的鼻尖缓缓滑落到胸膛上,忍不住想吞口水。话说她们妖族的确有些不讲究,本能总是战胜廉耻心,虽然昨夜芙宓觉得自己都快被容昳剁成肉泥了,但这会儿被他一撩拨,她就又开始想入非非了。

芙宓赶紧收回不受控的心神,问容昳道:“红凰和银凤打架的结果是什么啊?”

容昳站起身,水珠从他精瘦的腰际滑落,衣袍自发地就覆上了他的身体,当他走出池子的时候,已经衣冠一新了。“还没打完。”

“那仙丹呢?”芙宓这会儿才想起这桩大事来,后悔不迭地变回人形从池子里爬了出去。

容昳的手轻轻一抬,晕着乳白色丹光的化神丹就出现在了他手里。“这丹药若是就这般吃了,有些可惜,差一点儿就到十品了。”容昳扫了芙宓一眼,“你在这儿等我。”

芙宓懒洋洋地点了点头,容昳一走她就手脚并用地爬上了床榻。身下的床传来一股木头的清香,说不出是个什么味儿,但让人只觉得就像被水波包围一般舒服。芙宓精神有些萎靡地趴在床上,连手指都不想动弹一下。

芙宓觉得有些不对劲儿,按说双修这种事情应该是你好我好大家好,没道理她一个旋丹境的修者,双修完了居然比打仗还累。亦或者是她当时被绿孔雀打得伤了根本?

芙宓猜不出原因,不过一想起绿孔雀她就自己的仇和小土鸡的仇都涌上了心头,她将囚仙笼取了下来,用神识探进去看了看,乖乖,连芙宓都有些同情绿孔雀了。

容昳其实也没难为绿孔雀,不然太掉价了。只是用了神魂之链将绿孔雀的灵魂锁到了黑暗的虚无空间。永不流逝的岁月,永远没有希望的束缚,只能在黑暗里静静地活着,五官六识全部封闭,芙宓估计自己在里面待不了三日就得发疯。发疯也没办法,真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芙宓在心底提醒自己,还是得和容昳保持距离,这人的手段太黑了。

芙宓窝在床上,等了容昳半天,人没等到,自己先睡着了,直到屁股上挨了一巴掌,眼皮这才挣扎着撑开来。芙宓在床上滚了一圈,起床气大得不得了,伸腿就踢了容昳一脚。

“把小土鸡放出来。”容昳又拍了芙宓的臀部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