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尾酒之王。由琴酒和辛辣苦艾酒调制而成。口感锐利、深奥。」

会场的木门再次发出吱呀的响声。纪然立即快步朝门口走去。

旗璃的藕臂挽在旗翌晨的臂弯里,轻快地走了进来。一袭轻纱白裙,略施粉黛的娇颜立即让会场里的男人为之眼前一亮,仿若在娇艳的玫瑰丛里发现了一株洁白的睡莲。而旗翌晨的现身,则让会场里的所有女人为之心跳停拍。多金如他的男人本来就已经极为稀有,更何况还长得有模有样呢?

只是,他和她如此亲昵的画面,再次向观众的思维发出挑战。那个天使般的女人,是他的谁?

下一瞬间,纪然已经走到他们眼前,微笑着站定。

“嫂子!”旗璃甜甜地笑着,主动打起招呼。“你今天好漂亮!”

啊?原来是他的妹妹呀!近处的观众们都有着不同程度的失望和希望。女人失望于本想着可以看一出二女争夫的好戏,折了他们夫妻恩爱的传闻,到时候她们就有出手的机会了;男人希望于如果能够把他的妹妹泡到手,旗家就等于是他们的金山银窟了嘛。只是想归想,不要命的才敢真上去泡。业界谁不知道,旗家少东有恋妹癖的传闻?!

对于旗璃真诚的夸赞,纪然不好意思地垂头笑了笑。“论漂亮,嫂子哪里及得上妹妹一分呢?”不然旗翌晨早该多看她两眼了。

只是她垂着头没有发现,她心里嘟囔着的那个他,正冷眼盯着她胸前的深V字开口。

“嫂子太谦虚了啦!要我说呀,哥哥能娶到嫂子这么美的美人儿,真是他修来的福气呢~”旗璃扯了扯旗翌晨的胳膊,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起来。“嫂子你看,哥哥看你都看呆了!”

纪然闻言,微讶地抬起头,正好对上他若有所思的眸子。只见他唇角略微牵动,身子便俯了下来。耳边,感觉到他呼出的热气。“你的胸,垫过了吧?”

纪然身子一僵,额角本能地爆出青筋。老娘拿板砖拍死你小子!嫌老娘小是吧?以后有本事别碰老娘,自己解决需求去!

半秒的腹诽完成之后,她深吸一口气,立即妖孽化地婉转笑起来,在他耳边吐气如兰。“今天你迟到的理由,是交通意外。”说完便转到他身侧,柔顺地挽起他的另一只胳膊,牵着他朝礼台走去。

站在礼台边,纪然放开了他的手,识相地退到后面站定。

旗翌晨握着旗璃的手,亲昵地抚着她的粉颊,柔声道:“乖,就在这儿等我。我讲完马上下来。”

旗璃乖巧地点点头,像只可爱的狗狗。“嗯。我知道了。哥哥要快点讲完哦。”

旗翌晨满脸的宠溺,看得纪然浑身的鸡皮纷纷起立报到。喂喂~南极冰山居然也能有这么温暖的时候?!有没有搞错啊?而且他们兄妹的感情,似乎也太好了点吧~

毕非烟此刻的脸已经黑了一半。他妈的好不容易来了,不赶快上台致辞,还在那里卿卿我我,真是够了!

心一横,胆儿一壮,他走上前去,拽住旗翌晨的胳膊将他拉上礼台。

纪然则走到旗璃身边,轻声问:“旗璃,你饿不饿?要不要去那边吃点东西?”她可是饿到前胸贴后背,甚至有些头晕眼花了。何伯下午两点就来接她,买衣服、挑首饰、化妆、造型,一直弄到晚上七点多,根本没有时间吃晚饭嘛。

旗璃摇了摇头,冲她顽皮地笑笑。“嫂子,我吃过晚饭来的。现在还不饿呢。”

“那我自己去吃了哦~”纪然回了她一个微笑,便饥肠辘辘地朝着餐台走去。啊~亲爱的熏肉~亲爱的扇贝~妈妈来了~

台上,旗翌晨正致着宴会的开场祝辞,视线时不时地停留在旁边的旗璃身上。

台下,纪然隐没在人群之后,站在餐台边,正张大双眼扫射桌上的美食,想着手里的盘子过于小气,根本盛不了多少东西,因此决定只挑一些精品。

正美滋美滋地选着食物,突然感觉到后背有什么东西靠了上来,热热的、黏黏的,让她浑身蹭地一下爆出N多鸡皮。他奶奶的!什麽东西竟敢妨碍老娘吃饭?!

极度想要招呼身后之人一个耳光,却看见自己左手无名指上闪闪发亮的钻戒,因此,她只能隐忍下满腔濒临爆发的怒气,不动声色地向前站出一小步,然后温温润润地笑着转过身。

看清来人的相貌之后,她确定自己并不认识,便礼貌地开了口。“这位先生,不好意思,我们好像并不认识。”

眼前的男人眼神散乱,脸上挂着无耻兼淫荡的贱笑,嘴巴半开,正向外冒着浓烈的酒气,手里还拿着一个酒瓶,正摇摇晃晃地朝她靠近。“呵…呵…让爷…多摸两把…不就认识啦?…美妞…”

纪然嫌恶地掩了掩鼻,继续朝后退着。“先生,你喝得太多了,我叫人来扶你去休息吧。”

“休息?”听见如此暧昧的两个字,男人的眼睛闪过一丝光芒,随即呵呵的乐起来。“好啊…咱…休息去…你…不该跟着…旗翌晨…你…你…你该跟着我…”

跟你?跟你一起醉死啊?!眼见着已经退到餐台的边缘,纪然扭头看向礼台,希望旗翌晨能看见她眼下的处境。敢如此放肆地在宴会没有正式开始的时候就喝得烂醉的人,绝不会是普通的管理层。只是她不确定来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不敢轻举妄动。

可惜,旗翌晨全部的精力都放到了他那宝贝妹妹的身上。纪然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过脸来面对眼前的醉鬼。不能打他,不能骂他,而且他喝那么高,根本不可能好好跟他沟通。那,就只有逃走了?

就是嘛,老娘惹不起还躲不起么?将手中餐盘一放,她做火箭状从醉鬼身边逃离。哪知醉鬼虽醉,反应倒还是很敏捷的,噌地一下就抓住了她的左手。“美妞…别走啊…陪爷…玩玩儿嘛…”

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她软了态度,媚声媚气地道:“人家知道了啦。你快放开人家的手,好疼的。”

醉鬼眯着眼睛看了她半晌,最后摇了摇头,做了决定。“不放。”

不放?老娘拿熏肉撑死你信不信?!她忍住恶心,右手抚上醉鬼拉着她的手,声音更加娇媚入骨。“放开人家啦。人家扶你到休息室好吗?”

醉鬼听见休息室三个字,顿时眉开眼笑,连声道:“好!好!”拉着她的手松了些。

纪然趁势抽出手,正欲从他身边逃开。感觉到手腕上传来的疼痛,嘴角一勾,眼眸一转,便收了脚步,反而伸手去扶那个醉鬼。

醉鬼踉踉跄跄地向前走着,满心欢喜。突然腰间缠上了一双小手,扭头一看,美妞正冲着他笑得嫣然,顿时三魂七魄飞了九成,连走路都不知怎么用力了。

礼台上,旗翌晨的致辞接近尾声了。他不由得加快了速度,想早点结束去陪小璃。只听得会场的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接着,是一声女人的惊呼。“先生,你怎么啦?”

紧接着,最先跑到出事地点的会场工作人员高声喊道:“有人跌倒了!”

有站得近的好事者认出此刻正跟地板做亲密接触状,貌似已经昏迷过去的男人。“是总经理!”

总经理?纪然一边扮演着好心路人A的角色,试图将跌了个狗吃屎的总经理扶起来,一边在心里嘟嘟囔囔地忿忿不平着。他是总经理又怎样?!总经理就能随便乱摸她的背,还捏痛她的手腕,用酒气熏她,外加妨碍她吃饭吗?

旗翌晨剑眉紧蹙,大步朝出事地点走来。旗璃急急地跟在他身后,想过去看一看究竟。毕非烟脸上带着一抹玩味的笑,悠悠闲闲地走在最末。

围观的人群见旗翌晨他们过来,纷纷自动地朝旁边站去,为他们劈出一条通道。

通道的尽头,摔倒的总经理已被人翻了一个身,仰躺在地上,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纪然跪在他的身旁,正仔细地用纸巾擦着他汩汩的鼻血。

旗翌晨突然转身,想阻止身后的小人儿继续往前。可惜,迟了一步。

好奇的小人儿已经从他身后探出头来,看见地上那人流下的殷红色的血,立马白眼一翻,一个晕厥,身子直直地朝后倒去。她,晕血。

旗翌晨眼疾手快,猿臂一伸,环住她的纤腰,再将她打横抱起,向眼前的毕非烟扔下一句“交给你处理!”之后,便小心翼翼地抱着怀里的人儿,快步朝休息室走去。

得令以后,毕非烟挂着吊儿郎当的笑容,悠哉地踱到纪然身边,漫不经心地问了句。“喂,他怎么样?没挂吧?”

纪然没有抬眼,揉了两个纸团塞到总经理的鼻孔里,再细细擦掉他脸上残留的血迹,轻轻开了口。“血止了,扶他去那边的座位休息。”

会场的工作人员立即上前,搀扶起地上的男人,走向旁边的座椅。

毕非烟冲着看热闹的人群击了击掌,引起注意。“没事啦没事啦,只是喝醉酒,不小心摔倒了而已。大家请各回各位吧。”

见好戏散了场落了幕,看客们皆有些恋恋不舍地回到了会场的中央。

纪然站起身来,轻轻拍了拍跪到酸痛的膝盖,看着坐在椅子上,迷迷糊糊半睁着眼的男人,狡黠一笑。叫你以后还敢乱摸女人!

“你玩儿得还挺快乐的嘛。”见人群散去,毕非烟抄起手,颇有兴致地望着她。

“玩儿?”纪然不解地转过脸。

毕非烟冲着男人努了努嘴。“那东西不是你绊倒的么?”

“什么呀~”纪然掩着唇,嘿嘿地奸笑起来。“明明是他自己不小心跌倒的啊~”

“我刚才在台上,可是什么都看到了哦!”毕非烟凑近她身边,赞了一句。“不过,你绊得好。”

纪然横了他一眼,敛下笑容。“所以你就眼睁睁地看着他吃我豆腐?我好歹也是你老板名义上的女人耶!”

“那点小事还难不倒你吧。”毕非烟冤枉地摊了摊手。“再说,你看上去不像是需要保护的女人呐。”

突然间,纪然觉得眼前有一阵的恍惚。好像以前的什么时候,有人曾对她说过同样的话。只是,已恍如隔世。

差点忘了脸部的肌肉要如何协作,才能牵出一抹娇艳的笑容。她勉强地冲着毕非烟勾了勾嘴角,转身朝餐台走去。低血压的人应该要多喝水。否则,脑袋会一直晕晕的。

察觉到她笑容里的异常,毕非烟不自觉地跟了上去。“你…没事吧?”

端起一杯MARTINI,纤手一扬,便整杯灌了下去。“没事。只是渴。”

站在她的身侧,毕非烟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手握杯脚的姿势,看着她闭上眼睛灌酒时,颤动不停的睫毛,看着她放下酒杯后,眼神里一闪而逝的…沧桑。

是的。沧桑。

二十岁的女孩有着三十岁女人沧桑的眼神。那,是一种对生活的无奈,还有一种隐忍,和承受。

垂下眉目,毕非烟想着,他,是不是看错了她?

休息室里,旗翌晨轻抚着旗璃的额头,小心翼翼地替她擦去细细密密的冷汗。

看着她苍白的脸色,不住发抖的嘴唇,他一阵心疼,伸手将她揽进怀里抱紧,不断地轻抚着她的后背,带给她实在的安全感。

渐渐地,怀里的人儿止住了颤抖,脸色慢慢恢复,眼睛也跟着张了开来。

“小璃,没事吧?”旗翌晨担忧地捧起她的脸,仔细观察她的表情。“我送你回家吧?”

旗璃摇摇有些混沌的脑袋,勉强地笑着看向他。“哥哥,我没事。”

“还说没事!”旗翌晨的语气里明显有着一丝被压抑的怒气。“都虚弱成这样了。”

“真的没事。”旗璃抓住他的西装领子,把头埋在他胸前。“我想跟哥哥待在一起。”

轻轻叹了口气,旗翌晨紧紧地抱住她,像是要用尽他毕生的力气来给她安慰。“别怕。哥哥不会离开你的。”

“嗯。”旗璃轻轻地应了一声,眼泪止不住地滑落下脸颊。“哥哥对我最好了。”

察觉到怀里的异样,旗翌晨抬起她的小脸,发现已满是泪痕。

心里,有一种纠结的疼痛,他差一点就俯下身,想要吻干她脸上的泪。只是,她即将成为别人的妻。而他,只是她的哥哥。

苦涩地笑了笑,他伸出手去,擦干她脸上晶莹剔透的泪珠,温柔地说:“我们回家吧。回哥哥的家。”

“可是宴会怎么办呢?”话里,还带着浓浓的哭腔。

“那不重要。有毕非烟在就行。”旗翌晨宠溺地点了一下她的鼻头。“傻瓜,担心那么多干什么?”

旗璃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扮了个鬼脸。“那咱们走吧。”

接到旗翌晨的电话,毕非烟气得追出会场大门。结果,只看见那辆Audi A8残留的尾灯红光。

愤愤不平地回到会场,他端起香槟猛灌。明明是他要他组织的晚宴,结果他迟到不说,还居然给他半路翘班!

纪然咽下一口点心,毫不同情地白了他一眼。“都告诉你追不上了。他打算走,怎么可能会让你追上嘛。再说,追上能怎样,你奈何得了他?”

“每次都是这样!只要跟旗璃扯上关系,他所有的理智都溃不成军!”毕非烟把手里的空杯重重地往桌上一放。“我这么讨厌生意的人都肯牺牲自己,来帮他弄这些个破玩意儿。他却只用一通电话就把我给撂这儿了!”

闻言,双眼闪过淡淡的锋芒,纪然端起一杯香槟,笑魇如花地递了过去。“既然你那么不喜欢生意,又何必勉强自己呢?”

“没办法啊。”毕非烟接过她递来的酒,一口一口地灌着。“谁让他初来D城,就我一个心腹。”

“他不是在D城有亲戚的吗?”纪然故做无知地问。他们两家的关系若是好,地中海大叔也不至于被气得晕了过去,还无情地被电视直播了。

果不其然,毕非烟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脸上扬起一抹不屑的讥诮。“你说他那个二叔?哼,要不是那天我在璃园偶然听到,我还真不知道翌晨为什么娶你。”

“为什么?”纪然凑近他的身边,把耳朵贴了过去。

毕非烟有些微醉地俯下身,在她耳边喷着酒气。“他那个无耻的二叔抢了他在旗氏的股份。如果他不结婚,就拿不回那些股份啊!”

微微一笑,纪然从他身边退了开来。青葱的手指捏着细细的杯脚,她缓缓摇晃着杯里的MARTINI。酒杯中心,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漩涡。唇角的弧度不断加深,微笑变了慧黠。旗翌晨结婚的原因,绝不仅止于此。否则,她今天不会拿到黑卡。他们这出戏,仍是要继续唱下去的。

毕非烟放下一个空杯,正要端起另一个,却被纪然用力地摁住了。“不能喝就少喝一点。”喝到烂醉的话,待会儿怎么开车送她回家啊?!

回头看了一眼会场的宾客,毕非烟重重地叹了口气,扔下手里的酒杯,大义凛然地走向人群。

看着人流里辛苦周旋的毕非烟,纪然唇角漾着浅浅的笑容。就算是气成那样,还是不遗余力地要帮他吗?

Chapter 15 以退为进

「以退为进。胜可知。而不可为。」

跟着毕非烟周旋了一圈下来,纪然觉得自己的脸笑得都快要脱妆了。不过,值得。旗氏集团七七八八的高管,她通通混了个脸熟;旗氏之外的各种董、总,姓甚名谁、哪行哪业,在毕非烟的介绍下,也都铭记于心。以后,说不定有用得着他们的时候。

她轻扬手腕,放下喝尽的高脚杯。他们,也是这么想她的吧。枕边风的威力,在时间的洪流中始终屹立不倒。唇角浅浅勾起,她诡谲地笑着,转身朝洗手间走去。可惜的是,他们不知道,她连旗翌晨的枕头都碰不着呢,更甭谈吹什么枕边风了。

站在洗手台前,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细细地补着脸上略微脱落的妆。

嘎吱一声,洗手间的门开了。接着,是门锁锁上的声音。

长睫微垂了一秒,她微笑着收起手上的粉盒,心里却是止不住地哀哀叫苦。唉!铁定是那个风流种惹下的风流债,现在倒好,全赖在她头上了…

余光察觉到镜中的人正快速朝她身后靠近,纪然若无其事地转身,打算从另一个方向逃走。

旗氏的员工,没胆动总裁的老婆。那就只能是那堆莺莺燕燕的社交名媛或者是富家千金中,不怕死的某位了。

来人似乎看出了她的意图,火红裙摆下玉腿一伸,便横在她面前,挡住她的逃路。

见自己无路可遁,纪然浅浅一叹,微笑着正欲抬起头来。

左脸,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随后,整个身子都失去平衡,她重重地摔到了地板上。手里握着的限量版LV手袋被震得飞了出去,摔到洗手间的门板上之后,又弹回了地面。

啊!她的包包!纪然心里哭得那叫一个山呼海啸,不断地祈祷上苍别让LV摔坏了。不然,她就只能忍痛降价卖了啊…

正当她心痛无比之际,鲜红色的高跟凉鞋伴随着怒吼已经来到了她的眼前。“你个不要脸的贱人!说!到底是用什么手段勾引翌晨的?!”

扭头一看,看见了十个白底上腾着红色火焰的脚趾甲。纪然立刻支起剧痛的手臂,勉强将自己撑离地面,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根据她多年行走江湖的经验,如果此刻不站起来,以她们俩现在的姿势,下一刻,那个女人就该上脚踢她了。

只可惜,她的右脚此刻正不断传来锥心刺骨的疼痛感,昭告着它的功能已经废掉,请主人不要再指望它了。

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纪然只能勉强坐直身子,抬起手臂。看着手肘上磕红的地方,她嘤嘤噎噎地哭起来。“哇…都红了…待会儿翌晨看见的话…我要怎么解释呐…”不怕旗翌晨知道的话,你就继续打啊~最好是打得青青紫紫,她才好去警局验伤~

闻言,女人脸色微滞,似是在懊悔自己的一时冲动。若真是让旗翌晨知道她打了她,那她辛苦塑造的温婉形象就毁于一旦了。只是,心里的那一股怨气怎么都无法散去。跟翌晨结婚的机会,轮到谁,都不应该轮到眼前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玩意儿啊!

勉强压抑下自己的怒气,女人蹲下身,捏紧纪然的下巴,将她的脸强硬地拉到眼前。“你听清楚。要是刚才的事有半个字传到翌晨的耳朵里,你就等着好看吧!”

威胁她?纪然在心里白了她一眼。老娘又不是吓大的!脸上却是惊惊怯怯的神情,眼神微颤着不敢直视前方。“我…我…我会说是自己不小心跌倒的…”现在绝对不能跟她叫板,否则吃亏的只有自己。

对于她的软弱,女人满意地笑起来。松开捏着她下巴的手,顺势抚上她的左脸,抹得鲜红的手指一下一下地刮着她红肿的脸颊。“我今天是特地来找你谈一件事。”

“什么事?”纪然伸手擦了擦脸上乱流的眼泪,顺势抹花了自己的深蓝色烟熏眼妆,看上去狼狈极了。还能有什么事?肯定是威胁她让出“旗太太”的宝座呗!

“我要你跟翌晨离婚。”女人厌烦地看了她的大花脸一眼,收回了手。傻子一个。

“离婚?”纪然惴惴不安地看着她。“为什么要离婚?”

“我这是为你好。”女人挑了挑眉,贼笑起来。“因为翌晨根本就不爱你。你又何苦赖着他呢?”

当任何一个小三找上原配,告诉原配其实你的老公并不爱你时,原配脸上所有的表情,此刻都能在纪然脸上找到。吃惊、愤怒、委屈,像炒了一锅的辣子,熏得她双眸通红、眼泪直流。“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你骗我…”

“除了旗璃,他不会爱其他任何人。”女人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眼前的兔子眼。“你不信的话,尽管去问他好了。”

爱旗璃?纪然只感觉到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投进了一颗原子弹。她…她…她竟然卷入了乱伦的世界?!

看着兔子眼惊讶的神情和半天都闭不上的嘴,女人疑惑地蹙起眉头。“你…不知道旗璃是养女?”

养女?纪然半信半疑地摇了摇头,眼神还有着些许惊悸。“你…你到底是谁啊…”旗璃是养女的事,外界一直没有传闻。说起来,这不大不小倒还算是个秘密。她是从哪儿知道的?

见她摇头,女人泄气地瞪了她一眼,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找碴找错了对象。“拿你的猪脑子给我记好!我父亲是旗氏的大股东苏山。而我,就是旗家未来的女主人,苏晚娴。”

纪然在心里倒吸了一口冷气。就她那脑子还敢骂她是猪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