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哦,既然三师兄是要回千绝山,那么出事肯定也是在这条路上,”白晓凡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她吐了吐舌头,笑着道,“谢谢你,月微岚,你真聪明。”

月微岚温和地笑了笑,算作回答。

这下,倒给了自己理由与她一路了,跟她一起找师兄?那自己是不是不用着急了?他真的有点想知道,眼前这丫头为什么对自己不动心?首先,她不像是对美无动于衷的人,她曾经发愣过,可是却没有到动心的层次,接触这么久来,一点点可趁之机都没有给自己,难道是对她三师兄用情太深,以至于其余男子根本无法入她的眼?

可是,为什么自己看来不像呢?凡世间有那么无法撼动的感情么?倒让自己心惊了。

但是,纵是,她真的爱上她三师兄,他会服输么?当然不会。兰璟已经是外面盛传和他实力相当的人了,他还没有与他正面相交过。但是,眼前这白晓凡,会不会是第一个机会呢?

只是不知道兰璟喜不喜欢白晓凡,若是喜欢,这便该更有趣味了。

他要不要首先带着兰璟的小师妹去玩一圈呢?

以上盘算并没有花掉他太多时间,他想定之后,便抬头看了看天道,“今日天色已晚,怕是城门都关了,你跟我回我的庄子去住一晚上,明天,我陪你去寻你三师兄。”

“真的么?你可以陪我一起?”白晓凡鼓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月微岚点了点头,乌黑的披散着的长发,顺着他肩头,滑落了一缕下来:“反正我一个人无聊惯了,不妨陪着你,不然,你一个女孩子,又不通武艺法术,孤独上路很危险,我也不放心。”是啊,万一被别的妖怪吃了,可惜了这么好的苗子。

“那我就赖上你了!”白晓凡眼睛弯成月牙,脸颊小窝隐现,喜气洋洋,一副得了糖的小孩样子。她现在身无分文,而且包袱之类的都放在了大师兄家里,这个时侯,应该不方便去拿。她也的确需要像月微岚一般既有本事,又思维谨密的人来帮她寻找,不然她找到了又能怎样,万一三师兄遇险,她也只能干瞪眼。

唯一的烦恼,怕就是跟月微岚一道出门太惹眼。

月微岚见她笑容,微微一滞,便也笑开,转身,邀着白晓凡向他的山庄走去,山庄名为月落。

**

屋影幢幢,深宫寂寥,一两盏宫灯,亮在没人行走的宫道上,大概,该睡的都已经睡了,可这个时候,大历的皇上,却还在忙着。

“二弟,”封漠斐走到封漠然床边坐下,“这几天你暂且在宫里养伤,等伤口好了,再回你王府吧。”

封漠然慢慢点头,却仍是毫无表情。

“二弟,你说,这次是谁想要刺杀我?”封漠斐似是爱上了把玩那块他让工匠仿作的翡翠玉佩,上面雕琢而成的婴孩,在他手不断的摩挲下,越见光滑亮泽。他早已见惯封漠然冷淡的态度,丝毫不以为意,任是笑着与封漠然攀谈。

“我想法应该与你一样。”封漠然的目光也落在了封漠斐手中的玉佩上。

封漠然用手提着穿过那块玉佩的绳子,对着灯光打量,“是啊,这样看来,她临走时那一眼更是别有深意,抓走了白晓凡么?有趣。”

“她抓走了白晓凡是为了什么?”封漠然从来不多说,只表达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就可以了。

“带去盘问去了?或是调查确认?还是直接认亲?呵呵,谁能知道那个女人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但是,白晓凡的身世我一定要调查清楚。”封漠斐再次将玉佩收进手中,紧紧握了一下。

“如果是我们想多了怎么办?”封漠然沉吟一下,抬眸,看向封漠斐,问道。

“对于那个女人,想偏了防着她也比不防的好,那个刺客,我已经下令通缉,可是却不知道找的到不。如果找到了,便可以问清楚,”说到这里,封漠斐又是笑了,“但或许,我也可以硬说这个人是她指派的,如果其他的事情足够威胁她地位了,我就把这件事算进去……”

封漠然没有多言,既然封漠斐已经有了主意,他还需要说什么呢?

其实他本来还想问问,封漠斐对于白晓凡喊那一声,要他救自己是什么想法的。可是,有关于白晓凡的事情,封漠斐自己心里该有数,他也不喜欢别人过问。但是,自己确实是欠了白晓凡一个人情。他不喜欢欠别人,所以,一定会找机会还的。

“母妃最近身体怎样?”沉寂半晌后,封漠斐出声问道。

“还是老样子,前两天,看着精神好点了,这两天却又迷迷糊糊的了,不时说胡话,还有……失仪的举动……”封漠然低垂着的眼中流露出一种哀伤和担忧,声音中都似带上了烦闷。

封漠斐正要说话,却听外面传报:“太后驾到。”

房内没有太监宫女,都被赶了出去。两人对视一眼后,封漠斐走过去,开了门,微微低头行礼:“母后,这么晚了,何事劳烦您移驾至此呢?”脸上是讥讽笑意与不屑之色,可声音听上去却是实实在在的恭敬与关心。

“哀家听说端王受伤,安养在这宫里,便来看看。”独孤舒影脸上没有丝毫笑意,端着一贯的架子,无比雍容端庄。

“母后,已是夜深,端王或许也该休息了。”

“皇儿不是也还在这里么?哀家进去探视一下便走。”独孤舒影沉下声音,缓缓道。

“是,那母后请进。”封漠斐让过身子,暗骂她猫哭耗子,她多半是来看人死没有吧。

“谢太后关心,儿臣没事了”封漠然刚微微侧了侧身,准备行礼,就被独孤舒影止住,将他重新轻推回床边。

“不必多礼,好好休养就是,听说你是为了救皇儿才受伤的,皇儿,可有赏赐?”独孤舒影缓缓坐在床边锦凳上,问跟着走进来的封漠斐。

“儿臣已经备下,明日就会宣旨行赏。”封漠斐又是微微一揖。恭敬地道。

“如此便好,”独孤舒影目光又转向封漠然,纤长的手指在膝盖上微微敲了下问道,“你们是什么时候遇刺的?”

“母后转身,儿臣们便遇刺了,幸好母后没有受惊。”封漠斐话中有话,意指独孤舒影与此事有关,不然,怎么可能当时那么大的动静,不仅半点不知,又是这个时候才来探视。

可是他不知道,独孤舒影,真的是与这件事半点儿关系都没有。

“嗯,哀家今天下午回房去休息了一会儿,下人们不敢打扰,所以哀家也就这个时候才知道,哎,你们没事儿便好,哀家这便回去了。”独孤舒影淡淡地说道,她当然知道封漠斐在怀疑自己。她匆匆赶回宫后一下午都与兰璟在一起,肯定无法知道这个消息,直到刚刚派人将兰璟送出宫后才得知。

不过这个时候的她,希望封漠斐怀疑的越多越好,这样的话,明日以后,他的歉疚也就越多。对自己,也就会不自觉的多听信一些。

“呀,对了,差点忘了,那兰璟是你找进宫的?”独孤舒影走了几步后,才故作突然想起般,转身对封漠斐道。

“是的,母后为何突然提起他?”封漠斐疑惑。难道兰璟调查她的事被发现了?

“他让人给哀家带了口信,说是明日要进宫来,有事情找哀家,便想问问皇儿知不知道这件事。”独孤舒影眸中似是含着疑惑,定定看向封漠斐。

“儿臣不知道。”封漠斐更是暗自疑惑,为何兰璟要进宫找她?

“嗯,那明日若有事,哀家再找皇儿吧。”独孤舒影再次转身,优雅地提步,缓缓走出了房间。

“恭送母后。”封漠斐将独孤舒影送出门外后,转身,脸上再不见刚刚的恭敬之色,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讥嘲。

“兰璟,入宫找太后?”封漠然略微蹙眉,如果跟让他查的那事有关,为何不来找大哥,而是去找太后?

“明日,大概又有好戏了,我倒想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封漠斐心下也是暗自揣度开来,幸好等的时间不长,明日就知道了。

“兰璟进宫来了,那白晓凡?”封漠然忆起白晓凡不是说她去寻找她三师兄了么?

“这个就不知道了,不过,与我们也没有什么关系了。”封漠斐笑着道,他不关心这个,他关心的只是白晓凡与太后的关系,“而且,兰璟明天进宫后,正好可以把白晓凡的那封信给他看看,一是让他辨认字迹,二是,如果字迹是真,他也会去寻找白晓凡。届时,我们再说帮他找白晓凡,搜查也就可以光明正大些了。”

封漠然即使一直面无表情,也是微微顿了一下,封漠斐谋划的太深了,甚至有越陷越深的趋势,不知为何,他隐约总觉得事情不会如他们想象般这样简单地就解决了。

**

本是夜深人静时,白晓凡却正在月落山庄的园子内踱步,对着夜幕中几粒零落的昏暗星子,祈祷明日上路后能尽快打听到师兄的消息。

哎,自己来的时候便该长个心眼打听的,而不该如此笃定师兄还在宫中。那个时侯,大概打听起来也比较容易些。现在,时间隔得长了,不知道还有没有消息。

不知不觉,竟走到了月微岚的院子,她想,既然来了,如果他还没睡的话,还是找他商量商量要不要给宫中带个消息说自己已经安全了,就算可能没人担心,但至少,封漠然说过要刺客确保她的安全。哎,也不知道封漠然的伤怎么样了?

可,刚刚走到院门口,抬头一看,就见月微岚房中,走出一个着淡粉纱裙的女人。

咦?他不是说他一个人住么?而且刚刚回来时,也没有看到这个女人,她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白晓凡疑惑了。

第九章 薇之阴谋

“谁?”那女人感觉竟是异常敏锐,猛地抬头向这边看来,看向白晓凡的眼中,露出森寒厉色,右手一展,便是一条粉色丝带向白晓凡飞来。

白晓凡想避开时,已经被那丝带缠住了脖子,而那女人手一收,那丝带便在渐渐收紧,白晓凡呼吸不得,眼睛蓦地睁大,手本能去拉那丝带,却越弄越紧,正在她眼前发黑,头晕目眩时,却感觉那丝带蓦地送了,新鲜空气大量灌入,白晓凡瘫倒地下,捂住喉咙,大口呼吸,却呛得不行。眼泪,悉数涌出,她抬首看向那边,只见月微岚,冷然站在园中,看着那粉衣女子,眼神中,寒色尽展,粉衣女子似是对他畏惧非常,缓缓收回断掉的丝带,垂下了头。

月微岚森冷地勾了勾唇角,然后转过身来,走向白晓凡,眸中却又是温柔之色,他扶起白晓凡,担忧地略蹙眉头:“白姑娘,你没事吧?”

白晓凡声音已经嘶哑,咽了口口水,但觉难以下咽,喉部剧痛,她点了点头。

“白姑娘随我进来,我那里有药,帮你上点。”月微岚瞥见白晓凡颈部红痕,眼中颜色一深,面上表情却是不变,只是柔如春水。

白晓凡想起身,却觉得浑身无力,撑了几下都没有撑起来,月微岚见状,直接将她打横抱起,走向自己房中,经过旁边愣神站着的木浅蓉时,冷冷一瞥,便不再理。

白晓凡知道这样不大合适,可是身体确实软的厉害,况且月微岚一向温文有礼,这下抱她应该也实是属于关心,所以并没有挣扎,而他身上沁出的淡淡蔷薇花香,也让她觉得想眯着,奇怪了,以前没有闻到过他身上有花香啊。白晓凡将手放在喉咙处轻揉,晕晕地想着。因为以前常注意三师兄身上的兰花香,让她对于别人身上的味道都很敏感。

月微岚将她抱进房的一瞬间,白晓凡大概明白了,原来他屋子里有如此浓的蔷薇香气,估计是刚刚回房后染上的。

月微岚将她置于凳上,拉开一个小几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盒子,置于桌上,然后他也坐下,从盒子里拿出一个如胭脂盒般的小瓷盒,纤长指尖取的一点凝脂般的药膏,在白晓凡脖子淤痕处,轻轻涂散。

白晓凡但觉脖间一凉,舒爽的感觉传来,那火辣辣的感觉渐渐消失,呼吸也是通畅了许多,白晓凡看向月微岚,却正好撞进他如秋水般的眼眸中,那里潭影深深,看不真切,却只知如一个漩涡,能将你的理智全部卷走。

月微岚擦完药,指尖却没有立即离开白晓凡的脖子,他面上不动声色,略微催动法力:“白姑娘,咽口口水试试,还疼么?”

白晓凡立即遵命,带着对刚才疼痛的担忧,小心地吞了口口水,却感觉畅通无阻了,顿时眼前一亮。

“不疼了吧……”月微岚见她表情,便知道可以了。收回手指,将铜镜递给她,“淤痕也消失的差不多了。”

“谢谢你,好灵的药!”白晓凡出口,才发现就连声音也恢复了往常,顿时更加兴奋。

“没事,也是别人赠我的,先回去好好休息吧,明早我们出门。”月微岚不敢让她呆久了,免得考验他意志力。他最近又饿了,而白晓凡,却又太过可口,万一他一不小心,这个游戏就不好玩了。他不想认输,可也不想赢得太轻松,现在他占尽天时地利,可至于这人心,他等着在这里与兰璟拼个高下。

“嗯,好的,”白晓凡站起身后,才有些奇怪,为何自己身体也不软了,没有感觉到月微岚施法的她还以为那药的作用竟神奇的可以从嗓子直达全身。她对着月微岚又是一笑,走了两步,才想起了:“刚刚那个姐姐?”

“她是我的一个好朋友,晚上来探望我,不知道你是我的客人,便以为你是闯进来的……”月微岚轻咳一声,笑道。

“那位姐姐是把我当小偷了吧!”白晓凡苦笑着揉了揉鼻子,在别人家里做客,不能发火责怪,而且,那个女的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谁让月微岚这里连个丫鬟都没有呢?见到外人,惊异之下,做出自卫行动是正常的。

月微岚微笑着点点头:“可能吧。她在我这里没有见过生人。”

白晓凡从月微岚处证实心中猜想,放宽了心思,却又想到另外一件事:“月微岚,我想还是给宫里带个消息说我安全了好了,免得……”她其实说不出口免得什么,深怕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她还是怕被人取笑的。

“那事已经帮你办好了,我在宫里有点关系,他们这个时候应该收到消息说你已经安全了才对。我还说你去寻你三师兄,这样,他们有消息,也会想办法通知你的。”月微岚噙着淡淡的笑意,轻声道。

白晓凡没有想到他竟是如此周到,心里震惊之余更是感动不已,萍水相逢,他还救了自己两次,自己没有报答分毫,他还为自己的事考虑了这么多……她思索之下,扬起笑脸:“谢谢你了!”

“没事。”月微岚显得淡然,如同这是他该做的一样。他当然得做,不然的话,搜查起来,他也是麻烦。

月微岚把白晓凡送到房门口时,见到木浅蓉还在门口立着,正看向这个方向,轻叹一声道:“蓉,先回去吧。”

木浅蓉目光落在了白晓凡脸上,细细打量,她刚刚在外面时,便想,薇让夜从皇宫劫出来的女人,他上次亲自去找的女人,和现在这个女人是不是同一个?薇居然不动她,真是奇怪,而且,她居然对薇也不动心么?难道,薇明日出门,也是因为她?

白晓凡感觉到了她目光不善,但是白晓凡也从来便不是个好欺负的人,便同样用略带挑衅的目光看着她,不过她心里还是好奇的,就因为以为她是贼所以就这样看不惯她?或者是因为月微岚凶了她?不过月微岚叫她蓉……关系仅仅是朋友那么简单么?但,自己也没有朋友来帮着判断。万一朋友间可以这般亲昵称呼呢?

白晓凡想着想着,突然一愣,自己为什么要想那么多呀,月微岚说朋友就是朋友呗,自己何必费那么多心思去琢磨别人的私事?

木浅蓉终于从白晓凡脸上收回了有些空洞的目光,不过是个小孩子罢了,也不知道薇看上她哪一点了。可惜,她也不敢过多问起这些事。见到薇冷冷的脸色,木浅蓉又重新转向白晓凡:“刚刚对不起,误会了,我叫木浅蓉。”

“我叫白晓凡,刚刚那事没有关系的。”白晓凡对她的突然道歉有些莫名其妙,她看上去根本不想道歉啊,而且,还做了自我介绍。白晓凡只得说不在意,并且也介绍了自己。

“嗯,好,晓凡妹妹。”木浅蓉静静收回目光,然后道,“薇……微岚,我先走了。”说罢,便转身走了。

白晓凡见她走远,便回首,对着月微岚扯开大大的笑脸:“我也先回去了。明早见!”见月微岚点头,白晓凡就笑着转身走掉了。

想着明日的事,月微岚揉揉眉心,他真是不喜欢白天出门。但是,有舍才有得……他觉得,还是划算的。

正准备转身进门,他似是感觉到什么,一顿,转身,微勾唇角:“到了就快些出来吧。”

话音刚落,院中就出现了一个黑衣人影,语声沙哑:“老大,快帮我把声音给恢复了吧。”

月微岚道:“这法术,明日自然就解了,你耐一晚上没什么吧?”

“老大,夜晚是我的活跃期啊,你知道我今晚要继续勾搭夜莺妹妹,她最讨厌声音难听的了,我如果用这嗓音,甜言蜜语也得被她视作粪土,老大,我知道你今日累了,但是看在我白天那么辛苦地闯进皇宫,帮你忙,你就费点心思吧,老大……”被唤作夜的黑衣人,不停地说着,还要用那沙哑的嗓音说这般话,听来确实令人难过。

月微岚也是无奈地轻抚额头,不耐地闭了闭眼最终还是抬手给他恢复了。

“咳咳,谢谢老大,”恢复了声音的黑衣男子清清嗓音,高兴万分,“真是一下子就舒爽了。”

“夜,再去帮我办件事。”月微岚尽可能止住他说话,紧接着他的话尾说道。

“老大……”黑衣男子眉毛弯成了八字,面上是过于明显的委屈,“我还没有勾搭上夜莺……这次不会是出远门吧。”

月微岚真是嫌弃他的聒噪,微微摇了摇头,“夜半伤,你真想要那夜莺,我帮你便是,但这件事,你要是不帮我办……”

“知道了,老大,不过不用帮,我回来自己再努力就是了,老大,你吩咐吧……”夜半伤委屈地低下头,说道。

月微岚对于面前这个孩子气的夜来香花妖,真是颇为无奈,可也没有办法,蓉必须随时跟在自己身边,只能吩咐他来做这些事。

轻轻用手指挑了挑颊边的长发,月微岚道:“去大历西边的沙漠做两件跟我平时做的事情很像的事。我会帮你放出风去,说是蔷薇花妖在那里出现了。”

“老大,你?”夜半伤是越来越弄不清楚他老大的企图了,今日要他进宫去,假意刺杀那封啥来着不说,现在还要伪装成他,到西边去吸女人精气?这……为啥让他不寒而栗呢?

“去么?”月微岚笑了,笑的很纯,纯净地一如皎洁的月光,可又因此显得有些邪恶。

“去,老大,我明天就去,就是担心我不如老大你英俊风流,扮不像。”夜半伤浑身一哆嗦,忙接口道。

“是么?夜啊,我可是听说,你常常扮成我的模样去那些小花仙中招摇撞骗,”说到这里,月微岚故意顿住,蹙眉,眼睛中含着笑,“或许是谣传?”

“老大……我错了。”夜半伤差点没一下子给月微岚跪下,原来老大一直没说不是不知道啊。

“这次,我给你个机会,光明正大地扮我,去吧。”月微岚微笑,温和地道。

夜半伤确认他老大不是开玩笑耍他后,飞速遁地消失,生怕他老大反悔,找他算账。

“这下子,好玩了。”月微岚抬头看了看星子,笑道。白晓凡,你会喜欢沙漠么?在到达那里之前,或者说是在兰璟找到那里之前,我会找到你不动心的原因的。如果说,兰璟看到他的小师妹,已经成了我身体的一部分,会是怎样的想法呢?

第十章 不识真相

“皇上,那兰璟已经进宫了,”三金匆匆走进门来道,纵是已是深秋,这番剧烈的跑动,也让他满头是汗,“身边还跟了两个穿着奇怪的人。”

“哦?他们到太后宫中了么?”封漠斐先是与封漠然对视一眼后道。

“估摸着这时间应该是差不多了吧。”从门口到宁远宫的时间比到封漠然养伤用的凝翠宫时间要少,可是这边自己是跑过来的,所以大概差不多。

“那边有人盯着了么?”封漠斐桃花眼微微眯了眯,不知作何想法,似是感叹终于来了,却又像是仍在焦急最后的结果。

“是的,皇上,奴才已经派人盯在那边了,如果有什么异常会回报的。”

“这样,我们便等着吧。”封漠斐又将目光转向一直安静听着的封漠然,笑了笑,“多带了两个人么?”

封漠然抿了抿唇,想说些什么。

可就在这时,门口又传来了惊慌的声音,“不好了,皇上,”

封漠斐表情一下子严肃起来。目光落向门口。

三金走出去:“什么事大惊小怪的?”

“秦太妃娘娘病重,昏迷不醒了。”门外那声音中还带着喘,显然是情况确实危急。

“什么?传太医了么?”封漠斐刷地站起,冷声问道。

“已经传了。可是情况看上去确实不妙啊。”

封漠斐皱紧眉头,面色紧张,一甩袍袖,便大步流星向门外走去。

封漠然也是挣扎着从床上下来,在仍在房内的三金的帮助下,披了件衣服,便脚下踉跄地跟了出去。

“三金,”听封漠斐的声音仿佛已经是从院门口传来,“给朕还是紧紧盯住那边,有事情到榆芷宫来找朕。”

“是,皇上。”三金大声应道。

榆芷宫中,秦太妃面色苍白,两颊深陷,呼吸已是时有时无,却还是不停有冷汗从颊边滑落。封漠斐紧紧抓住她的手,口中不断唤着平时不敢唤,也不能唤的称呼:“母妃,母妃……”

封漠然脚下虚软地走了进来,伤口又裂了开来,血浸染了一大片衣服,他脸色也是苍白到近乎透明,他坐在秦太妃窗前,面上难得有如此明显的痛苦。

“太医说,母妃怕是熬不过今天了……”封漠斐桃花眼中竟似有了泪意,怆然说道,“那群没用的,称能想的办法都想了,可是母妃的病不知原因啊……”封漠斐以手支额,静了半晌后,蓦然起身,“不行,我忍不住了,我要去找那个女人问个清楚,就算不是她也罢,得罪她也罢,我不能放弃任何一点机会。”

“母妃,怕不会愿意你这般冒险的。”封漠然冷冷地拉住封漠斐。

“我只要母妃活着,其余的事情,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封漠斐冷哼一声,将手臂从封漠然手中缓缓扯出,可刚刚打开房门便愣住了,只因他见到太后带着兰璟和另外两个穿着古怪的人走进了宫中。

他正要去找她,她却先来了。

封漠斐的目光冷冽,缓缓扫过几人,也不请安,就在门口站着。

“皇儿,秦太妃的情况怎么样了?”独孤舒影装作没有看到他眸中的恨意,也装作不介怀他的无礼,用她一贯的语气,端庄高贵。

“这,怕是要问问太后了。”封漠斐冷冷地道,仍是堵在门口,不容独孤舒影他们往里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