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窝里缓缓蔓延着一种温暖,将那颗本就不大的心浇灌得满满的,小脸儿略微垂下,紧紧贴在他壮实的胸膛上。

扑嗵,扑嗵…

那是他沉稳而有力的心跳声,突然之间,她觉得世界又恢复了安宁和平,而她却被安全感包围着。

那么,罢了,不问了吧,她愿意相信这个男人,愿意将一切都交由他去打理。

有他在,她什么都不用操心了,多好啊!

亲密地偎在他怀里,腹诽了半天之后,翘妹儿那颗饱受思想摧残的小心肝又有些不自信起来,抬起头来,双手挽住他的脖子就问。

“那么我问你啊,不是因为喜欢我才娶的,你有没有觉得亏得慌?”

“…啥意思?”

“字面意思啊,有没有觉得委屈啊,痛苦啊,为了革命,牺牲了肉体。”摇晃着手臂,阴霾散去后的女人,语气里带着淡淡的撒娇意味儿。

而这,正是邢爷特别稀罕的感觉。

失笑的摇了摇头,紧扣了她的腰,让她靠自己更深,他意味不明的说:“是有点儿屈得慌!”

完了!

翘妹子脸色一变,抬起那双潋滟的眸子,微微恼怒起来,“有多屈啊,屈啥啊?”

“凶巴巴的女人,老子经常挨你饿,算不算屈啊?”

抬头望天,连翘有些无语了,“…走吧,孙悟空,咱俩回家吧!”

想起关于孙悟空这个‘典故’,两个人又情不自禁的会心一笑。

心里放空之后,连翘觉着有些疲惫了,将自个儿的身体挂在男人的身上,闭上了眼睛。

没法儿,今儿一天她接受的信息量太庞大了,心里暂时装不下,啥也不愿意去想,有待理顺。

感觉到怀里的小女人那紧紧的依偎,邢烈火揽在她腰间的大手也猛地收紧了力量,被他女人需要的感觉,更能激发了他大男人潜在的力量。

吻了吻她的鬈发,他沉声在她耳边说:“好,走喽,咱俩回家了!”

“…嗯。”

见到她这副有气无力的样子,邢爷心疼了,语气放柔了,宠溺和怜惜多了,不再多话,直接将她像是又轻了不少的身体抱在怀里就下了楼,这家伙,甚至都不害怕被人瞧到了。

话又说回来,现在还有谁不知道。

太子爷英雄一世落马蹄,冲冠一怒为红颜。

——

回到守卫森严的景里,刚一下车,脚没落地儿,连翘就被火锅同志给抱了起来。

长腿一迈,长臂一伸,很快便进了房间。

紧接着,男人兽性大发似的,直接就将她给压在了门板儿上,脑袋一低就开始不要命地吻上了她。

咳,这急切啊…

实事上,在家里玩亲亲和在野外玩亲亲,真是不同的。

哪里不同呢?

家里安全呗,没有野麻雀偷窥——

呼吸不畅的翘妹儿被他吻得那是晕头转向,对火锅同志不定期不定时的突发性兽性特征,她完全没法儿跟上节奏了,有些懊恼的挥着拳头捶他,可是,不过几下,就只能直接宣布反抗无效。

这个男人,太霸道,太强势,太横了,一山真是不容二虎的!

她除了能迎合他越发深情和浓烈的吻,还能干嘛呢?

说白了,不过就是一个吻,可这两个人也能吻得鼻息加重,交织的呼吸灼热得像沸锅里的开水似的…

一串儿一串儿的燃烧着肌肤!

受了点小挑逗的男人,那动作更是越发激烈了,那凶狠的架势看不上去今儿还非得就这么将她按在门板儿给上了,意乱了,情也迷了,慌乱之下,手脚并用的乱了一地的军装。

呼呼喘气,连翘娇喘着推他,“火哥,今儿诸事不宜…那啥更不宜…”

诸事不宜?

老子的字典里没这词儿!

低低吼了一声,男人在她耳边说了几句什么,迅速发动攻势,该宜的都宜了。

当战场转移到浴室,两个人趴倒在那个大浴缸里,泡完温馨又舒缓神经的鸳鸯浴,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了。

这时候,火锅接到电话先出去了!

连翘起身站在浴室里那面大大的落地镜前,瞧着镜子里那眉梢眼底都是笑的女人,心情在轻舞飞扬…

美好的心情,幸福的生活,宠爱她的男人,她的生活比过山车还起伏啊…

裹着一张大浴巾的她,手指轻轻抚着脸颊,瞧着镜子里那张布满红晕的脸蛋儿,不知不觉心尖尖都在泛暖。

镜子里满脸含春的,是自个儿么?

羞不羞?臊不臊?

出了浴室,她蹑手蹑脚地回到卧室,本想吓吓他,可是很快的,依她敏锐的耳力判断,卧室里此刻空无一人。

当然,还有她眼睛也看到了,因为卧室里空荡荡的!

火哥哪去了呢?

书房吧!

她闲着无事穿上家居服又从卧室溜哒着走到书房,刚走到门口,准备推门,就听到书房里有说话声传来。

“老大,接下来怎么安排?”

很陌生阴冷的男人声音,连翘听得浑身直冒鸡皮儿,这谁啊?

她对声音最容易记住了,由此她确定自己没有听见过,那么这个人也应该从来没有在景里出现过…

而随后传来火哥的声音,同样冷冽得让人骨子里觉得冷。

“从明儿开始,对所有已掌握的NUA聚点通通端掉,另外,对o&m重工的唐寅24小时布控,稍有异动,立马逮捕。”

“这些事,都用不着天蝎。”那阴冷的男人又不疾不徐的说话了。

天蝎?!

心里一寻思,难道他就是天蝎的大队长?

神秘的高人啊!

她很好奇,真想见识见识这人物,可偷听偷看多不好?算了,既然火哥有事儿,她留在这儿就不好了。

然后,她转过身就准备回房。

这时候,背后又传来火哥冷沉沉的声音——

“冷枭,这是总参情报处获得的NUA组织高层头目资料,你…”

话说到这儿,他倏地打住了,眼神一沉,冷声喝道。

“谁在外面?”

咳咳!周二了,祝妞儿们都顺利哈——

上班的,上学的,居家的,帅哥天天有,诸事不用愁!

089米 冷得像块儿冰的男人——

话说到这儿,他倏地打住了,眼神一沉,冷声喝道。

“谁在外面?”

站在书房外的连翘立马怔在当场。

但是,她没有走开,却也没有答话。

火哥所说的那份名单,应该就是爽妞儿口中那份由总参二部情报处获得的NUA组织高层头目的名单无疑,那么可以肯定,火哥也知道里面有她的妈妈,而现在他现在是要做什么呢?

出动了天蝎,那个传说中比阎罗殿更阴森的地方,比杀手更冷血的人。

暗杀?刺杀?绑杀?斩首?

脑子里全是血腥的画面,她不敢想,也不知道如何真是这样她该怎么办?

如果站在国家和军人的立场,母亲的确是站在他们的对立面,可是要从血缘关系上来说,生养之恩大于天,作为女儿难道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老公要对付自己的妈?

多滑稽的逻辑关系!

她脑子乱了,暗咒着无常的世事,望着天花板半晌挪不动脚步。

过了好一会儿,书房的门儿被人推开了,身后,火哥那清冷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关切。

“连翘!”

没有听到回应和动静儿,他便知道是她了!

连翘没有转过身来,因为她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糟乱。

没有听女人的回答,邢爷黑眸微微一沉,脸上明显划过一抹郁结的情绪,接着便迅速地大步过来环住了她的肩膀。

“怎么了?来了也不吱声儿?”

“没啥!”连翘的心跳得很快,那神情啊,有些尴尬,有些别扭,还有些难堪。

她有什么立场说话呢?

在红刺这段时间的政治教育不少,她深深的知道作为一种特殊军人的责任与义务,而从小受到父亲的影响,在民族大义方面,她也不逊于任何一个国人。

可是,那是亲妈啊…

正在她踌躇的时候,书房的门口,又走出来一个高大魁梧的男人,约摸三十岁左右,像个巨大的冷棱似的杵在那儿,声音冷得比腊月的冰雹还吓人,从他的声音里,听不出半点儿人气儿的暖和。

“老大——”

冲他点了点头,邢烈火冷着的脸暖和了一些,牵过连翘的手,向他介绍:

“冷枭,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你嫂子…”

说完,又眼含宠溺地地望着连翘,“妮儿,他就是你一直向往和崇敬的天蝎战队大队长,冷枭上校。”

嘴角暗自发抽,但连翘还是礼貌地微笑着和那个冷硬的怪物问了好。

“…冷队长的名气,如雷贯耳,如雷贯耳…”

心里却在不停地腹诽,她只是好奇罢了,哪里有向往啊?

每次想到天蝎和他们传言的那些天蝎事迹,她心肝儿都发颤了,还向往个毛!

冷枭淡淡地回礼,脸上没有吃惊,或者可以说是没有任何表情,语气更是冰冷得让人起鸡皮疙瘩。

“嫂子好。”

三个挺褒义的字儿从他嘴里迸出来,却被活生生地镶了一层冰。

汗毛倒竖的感觉。

事实上,这冷枭除了浑身泛冷,皮肤有点儿黑之外,其实长得还蛮不错的,往那儿一站绝对的帅气逼人。

对于长相这点儿,连翘心里有些郁结啊,这火哥招至麾下的大将们,是不是都挑过长相的,一律又帅又酷?

可是,估摸着没有女人敢接受这样的吧,冻都冻死了!

想到自个儿在这偷窥被人瞧到,她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哪啥,火哥,你俩有事儿先谈吧,咱们晚点再说!”

她很无奈。

一来觉得这个世界太过玄幻,自己明明就是那么普通的一个女人,怎么莫名其妙就扯了一个这么复杂的身世?

心,就像被人给挖了一角走似的——

可是,即便现在她再担心母亲,也不能不懂事儿,公事和私事必须得分开。

现在除了走一步瞧一步,她没有别的办法了。

揉了揉她的脑袋,邢爷那神情之中尽是怜惜之色,想了想,又转过头对冷枭吩咐说:

“你先去吧,就按我刚才交待的去做!”

“是,明白!”

冷冷地冲连翘点了点头,那男人便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

然而,只是瞧着他那背影,连翘就觉得身上通体泛寒,比以前刚认识火哥的时候犹甚!

他的冷跟火哥不同,火哥是狂是傲是不屑于对人有好脸色,拒人于千里之外,其实他不冷的时候还是挺像个正常人的!

可是,这个天蝎队长冷枭,那是真冷,似乎压根儿就是那种没有情感的生物似的。

对,冷得像条蛇!

一想到那玩意儿,她汗毛都起来了——

当然,她所没有联想到一点是,她眼里火哥的正常,不过是对她而言!

“看什么?!”冷冷地哼了一声,邢爷有些不爽了。

被他吼得吓回了神儿,连翘摇了摇头,“太冷了!这个男人,冷蛇——”

仔细凝视着她的脸,几秒后,邢烈火那凉薄的唇边倏尔又扬起一层淡然地笑意,拍了拍她的头,将话题回到正事儿上来。

“连翘,你都听到了?”

“啊,听道什么?”

这丫头…

她什么情绪都摆在脸上了,有点儿小心思都是藏不住的,还以为能逃得过他的眼睛呢?

“妮儿——”喟叹一声,他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将环着她肩的大手移到腰上,下一秒便将她整个儿的搂进自个儿怀里,“你母亲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心里一窒,连翘吃了一惊。

她很想说,很想问,可是为了不被他追究信息来源,为了不出卖爽妞儿,她只能装着不知道的摇头,“我妈,我妈失踪好多年了,她有啥事啊,我不知道…”

“操,还给老子装呢?你瞒得了别人还瞒得了我?是你那个姓舒的姐妹儿告诉你的吧?”受不了她顾左右而言它的语气,邢爷手上的力道加重。

顿时,连翘如遭雷击。

一震,一惊,一骇之后…

终于,她hold不住了,脸蛋儿上全写满了吃惊的神色,几乎未加思索便迅速地抬起头望他。

“你怎么知道的?”

好笑地捏了捏她的鼻子,邢爷放软了语气,开始逗她,“诈你呢?傻冒儿!你就见过她一人儿,除了她还能有别人么?”

诈她的?!

连翘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她咋就这么不经诈,不过一秒钟就把姐妹儿给出卖了。

要是他问,该怎么说,爽妞儿怎么会知道?

脑子本来就乱,又加上这么一出,她顿时郁结得不行了。

不行,对付这男人,得先发制人!

于是,她脸上立马从迷茫换成了怒意,伸出手来就要推开他,嘴里不爽地嚷嚷着吼他。

“邢烈火,你骗人是吧,你什么意思?”

“妮妮,又犯傻了吧?我说你脑子怎么这么笨?还真信。”邢爷自然不肯放手,像揉小动物似的揉了揉她的脑袋,手臂越收越紧,将她搂得密不透风,那种不要命似的搂抱法,像是要把她活活给勒进自己身体里似的。

反抗不了的女人,直接别过脸去了,不理他了。

皱眉,叹息,无奈,沉寂。

最后,他还是不得不向她摊了牌,“傻丫,你以为我说的保护你就嘴上说说完事么?你身边接触的人,尤其是这个舒爽,如果我不调查清楚她的底细,我能放心让你跟她在一块儿?脑子真抽!”

调查!又是调查!

连翘有些恼了,还有些憋屈,她跟爽妞儿两人儿当成高度机密来保密的东西,结果他早就知道了,可是却藏得这么深,半点儿都不告诉她。

那她在他面前哪里还有什么私密可言?

真特么是傻哦!

究竟是他用心良苦,还是只是出于对自己安全的考虑?

不管是什么,就是太霸道了,太霸道了!

她越想越觉得自个儿就跟个透明人儿似的,整天赤果果的在他跟前。

烦闷,越甚。

于是,咬牙切齿地抬起头,用自己的脑袋狠狠撞了一下他的下巴,火蹭蹭地叫他:“邢烈火——”

“到!领导有啥吩咐?”掀着唇,邢爷知道,对这女人,该软的时候得软,明显母老虎炸毛了,他哪敢火上烧油啊。

“丫的,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事儿?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

听着她不满地叨叨,有点儿生气,不过好歹没有太过,邢爷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一点。

俯下头来,他低低哼了一声儿,钳制她腰的力道越发紧了,轻拍了拍她的脸儿,那双锐利的眸子里闪过促狭的光芒。

“废话不是?对我妮儿,从内到外,每一寸我都清楚,山岗腹地,小溪流水…”

“靠,就知道耍流氓。”

这时候的连翘,哪里有心情和他说这个,心里都快烦死了。于是,狠狠揪了他一把,便抬起眸子直视他,语气泛着凉劲儿,又将话题收了回来:

“火哥,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真拿我当傻子好欺负是吧?”

见她瞬间变成一脸冷淡的神色,邢爷那颗心啊揪得也很紧,低沉的语气里充满了无奈,但是,也足够真诚——

“连翘,有些事儿我没告诉你,也是为了你好,懂么?知道了你又能改变什么?可是如何你不知道,哪里会有这么多烦恼?!”

说来说去,都是为了她好呗?!

算了,这种话理论不清,纠结在这儿也没有意义,她心里迫切需要知道的也不是这个。

现在,她就想问他准备如何对付NUA,不对,更准确地说,是如何对付她的妈妈。

可是作为一名特种军人,她知道自己没有立场去问,能让天蝎出面儿的任务,在红刺在全军那都是保密级别最高的任务,她一个少尉参谋有什么理由去问?

心里,燥烦死了,那心给闹腾的阵阵发凉。

偏过脑袋去,她不再理会他,使劲给自己较劲儿。

像看穿了她似的,邢爷下一秒就掰过她别扭的脑袋,逼迫她的目光与自己对视,良久之后,他才深叹一口气,问道。

“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抿紧了唇瓣,连翘仰着头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