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女士,你不要以为凭着这几句话,就能离间我跟他的感情,让我为你所用,做梦吧!”

“不信?等有机会,你可以问问他自己。”轻轻叹着说完,沉吟了片刻后,纳兰敏睿似乎陷入了回忆里,声音悠远而缓慢。

“那年,我为了执行任务到大草原,组织得到一个消息,草原上正在建成一个秘密的军事基地,研究超前的尖端飞行技术,而负责这个项目安防工作的正是你爸,我故意接近他,不料却真的爱上了他,翘翘,我们俩是真心相爱的…

我隐瞒了这个事实,留了下来一边敷衍组织,一边做你爸的好妻子,做你的好母亲,因为我掩饰得很好,不时传些不大不小的情报回去,直到你九岁那年,组织才发现不对劲儿,勒令我必须拿到军事基地的详细数据资料,并且答应我,只要完全了这个任务,我就可以永远脱离组织,一家人好好生活了…

我准备孤注一掷了,没有料到,我通过你爸竟然很顺利的就拿到了资料和图纸,结果那全是假的,等我们的人去那个伪基地的时候,被他们悉数捕杀了,而你爸也因此事受到了牵连,被他们以泄露国家机密罪秘密处决了,这个局中局就是邢烈火安排的,执行死刑的也是他,是他,是他亲自开枪杀死你爸的,翘翘,是他杀的,完完全全是他设计陷害了你爸,让你爸成了权力之争的牺牲品…”

到最后,想到已故的爱人,纳兰敏睿话越说越急,越说越泣,终于,泣不成声了…

而此时,连翘心里抖动得特别的厉害,很多记忆的片段不断的进行串连,邢家老爷子几次欲言又止的她爸,还有给她手机时说那个被处决的特种兵上校,这一切一切,是巧合,还是真的如母亲所说?

缓缓地摇着头,她不敢置信的望着她母亲——

这个消息,对她来说太震憾了,太狗血了,她完全无法消化掉这个事关,她的爸爸是被她的老公杀害的?

不可能!

她明明记得很清楚,火哥很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告诉她,‘你的爸爸是个英雄。’

英雄是什么?火哥会轻易说出口英雄两个字的人么?

而且,以她对火哥的了解,他说这话绝对是出自真心,如果爸爸真的因为泄露了机密被他杀害,在那种情况下,他完全没有必要画蛇添足的说那么一嘴,补上这么一句英雄的论调,自欺欺人,自相矛盾!

他绝对不是那么虚伪的人。

不信,打死他都不信。

“不,我不会相信,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

静静地望着她,纳兰敏睿喃喃地说:“信与不信都没有关系了,因为一切都快要结束了。”

“什么意思?”

优雅地望着她笑了笑,纳兰敏睿直言不讳:“你在这儿,他自然会自投罗网的,这次,我要让他主动拿着海下核潜艇基库和低潜飞行器技术资料来,还要让他用鲜血来祭奠你爸的在天之灵。”

什么?

心里一窒,连翘震惊不已,现在她似乎知道她母亲劫她来的目的了。

“异想天开。”

不过,她知道那个图纸和数据对国家有多么重大的意义,火哥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拿它来换她的,而他人却十有八九会来。

闻言,纳兰敏睿突然轻轻一笑,低低开口,“我一直都相信我的女儿,有这个魅力——”

看到母亲诡异的笑容,连翘心里顿时升起了一股子不详的预感,眉头越蹙越紧,十只手指攥得紧紧的,指甲入肉时那股子微微的刺痛感让她产生了一种特别不好的感觉。

她觉得,要出事儿!

怔愣了片刻,她那双水眸里波光四溢,然而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的亲生母亲,笑得特别的讽刺。

“如果他不愿意呢,你又准备怎么处理你这个没有价值的女儿?”

“我对他的选择相当有信心,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他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凝视着亲爱的母亲,连翘失笑不已,越笑越大声,最后竟笑得不可抑止,“我很怀疑,你是我的亲妈么?”

“如假包换!翘翘,你爸死得怨,我必须为他报仇,我所做的一切,都必须对得起他,你也一样,因为你是我们的女儿…”

说着说着,声音又哽咽了起来。

而这时候,外面短促的敲门声后,艾擎微笑着进来了——

“敏姨,天儿亮了,邢烈火的部队已经包围了海岛,离基地不过十公里了。”

灯光下,纳兰敏睿目光闪着一种复仇的光芒,沉重而淡定地说,“按计划进行!”

房间里。

朦胧的灯光下,她面无表情,然后笑了。

而连翘也笑了,她的生命之火,这一生都只会为了一个男人而燃烧,如果母亲硬要掐灭,那便是燃烧到极致的时候。

只能灭了。

——

天空中,一朵诡异的火烧云,特别的妖艳。

这是位于国境线上的一座孤岛,这场战斗是在凌晨时分打响的,事后很多年回忆起来还能想象得出那个惨烈的程度,一团团冲天的烈焰火球般上天,浓烟之中零星的枪声噼啪作响。

在这儿剩下的,是NUA组织在国内最后的武装力量了,算得上是最后的致命一击,不过却不敢使用轰炸机,只能地面部队推进。

因为,连翘在他们手里。

此时,在指挥营地的邢烈火坐立不安,心脏如同被机关枪扫射似的跳个不停。

怦怦,扑嗵,扑嗵,没有规律的跳动…

忽快,忽慢。

这种情绪让他抓不住,握不牢,但心里那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却强烈的左右了他的神经,他还记得在母亲过世那年也前曾经试过这样。

而现在,看着战士们穿梭在进入热带丛林,节节胜利,却无法缓解心里那种难受劲儿,那种低气压让他感觉特别不适。

身体,还有心脏。

而此时,实战经验丰富的红刺战士们作战相当勇猛,推进速度很快,一个拿着轻机枪的士兵对着密林里的NUA份子激烈的扫射,嘴里狂叫。

“嵬子们,投降吧,缴枪不杀!”

解放前的台词,用到现在也挺适用。

“烟雾弹!”

一颗烟雾弹炸开后,喷出了一层层黑色的烟雾,而这时候,一个士兵将借着烟雾弹潜过来的一个NUA提了过来,咬着牙甩到邢烈火跟前儿。

“报告首长,他说他是送信来的。”

心里狠狠一颤,谈条件的总算来了,邢烈火的眼睛里猛然射出一抹精光。

“讲!”

那个人不认识他,不过瞧着他气势顿时垂下了眼皮儿,话也软了不少,“我们头儿说了,三个条件:

第一,你方立即停火,驻营在此不得再前进一步,让我们的人员安全撤离;

第二,我方人员顺序撤离后,要求邢烈火单独带着海下核潜艇基库和低潜飞行器技术资料进入基地,我们头儿在那儿单枪匹马与你死战到底;

第三,你必须放我离开。”

望着到处升腾而起的战斗火焰,邢烈火被彻底激怒了,但他知道自己现在不能怒。

为了他的女人,他必须得保持冷静,谁也不能伤害她,一根头发丝儿都不行。

淡然的望着那个人,或者说带着三分蔑视地看着他,然后挥了挥手。

“回去告诉艾擎,就依他说的办。”

“老大!”不甘不屈的红刺队员热血还在燃烧,怎么甘心被烧灭?

“让他走!”

“是。”

声音刚落,那个明显有些吓到了的NUA份子立马就放腿狂奔着窜进了密林之中。

望着远处的丛林,邢烈火闭了闭眼,装备整齐自己,然后又仔细的在里面套上小武递过来的避弹衣,最后,握紧了手里的枪支坐了下来,深呼吸调整着自己的情绪。

静待,NUA撤离岛屿。

过了一会儿,他又冷静地拿起了无线通讯器,下达着指令,“记住,我到达NUA基地后,各单位严密监控,有任何异常,彻底废了他们!”

而旁边急用了眼的卫燎焦急的走来走去,“老大,你不能一个人去,要不然,算我一个。”

没有真正当过兵的人,永远也无法理解这些战友之情,兄弟之义,那是一口饭大家吃,一张裤子大家穿,除了老婆不能大家睡,没有什么是不能让给兄弟的;

而没有真正上过生与死的战场,没有接受过生死考验的人,更加不会明白,可以把命交出去,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为了你嫂子,我必须一个人去,NUA疯了,什么疯狂的事儿都干得出来!”

“听我说啊,你得冷静点儿,想想,不管怎么丧尽天良,嫂子也是花蝴蝶的女儿,她只能吓你,难不成还真给她弄死?”

“有一种情况,叫万一。”

卫燎不说话了,瞪大了眼睛看着冷着脸面无表情的老大,心里知道,现在给他说什么都没有用,只要事情一旦关系到嫂子,真不敢想象这位会用理智来思考问题,除了任由人家摆布还能怎么样?

可是这样儿单枪匹马的闯进去,里面究竟是个什么情况都闹不清楚,简直就是不要小命的做法。

危险系数实在太大!

“报告——”这时候,旁边的通讯员大喊。

“说。”

“卓上将要求与你通话。”

揉着太阳穴,邢烈火拼命压抑着想炸毛的情绪,尽量平稳了语气,“不接!”

“报告,卓上将来电,命令您不能冲动,不许冒进,要不然给你处分——”

邢烈火27年的人生,已经有十几年的兵龄了,边境突击与匪作战,金三角缉毒,深入敌后刺杀,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位置,他什么事儿没有干过?

他现在还怕什么处分?不管怎么样也得将连翘带回来,毫发无伤地带回来。

这下真炸毛了,他枪托子猛地砸到地上,提高音量怒了,“告诉他,老子的女人在里面,老子爬都得爬进去。”

在这种时候,什么的尊严,什么的大义,对他来说,都是他妈的瞎扯淡!什么升官,什么前途,什么声誉,什么影响,什么什么他妈的东西都是天大的笑话!

他只知道,他必须去把他老婆弄出来。

而那边儿一个一个电话陆续接了进来,全都是听到消息阻止的,当然也包括邢老爷子。

这时候,他自然也不会去接老爹的电话,摆了摆手势,脸上没有表情,甚至可以说连情绪都没有,“告诉他,作为军人,我是得执行上级的命令,但是我现在是一个男人,我没有其它的选择。”

看了看时间,这时候,有人上来汇报说NUA已经如丧家之犬,撤离岛屿跑出国境线半个小时了。

差不多了!

整了整身上的装备,他拿起通讯器发出了最后一道指令。

“记住,不到万不得己,不许武装突击进入,如果我有什么不测,红刺特战队由冷枭代职,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把连参谋救出来。最后说一遍,是不惜一切代价,一切。”

说完,掐断了与外界的无线联系,迎着风大步往密林深处而去。

“老大!”卫燎在后面急得直跺脚。

疯了,完全是疯了?这不是魔鬼上身是什么?一个人深入基地去,不是给人送死去的?

这是在国境线,岛屿上是热带雨林的气候。

邢烈火很快就进入了基地纵深,一路上,不停地拿着望远镜观察着周围的地形。

大概是人员都撤离了的原故,岛屿上,这时候静悄悄的,似乎一个人都没有。

而暴风雨前的宁静,才更像在是一场惨烈战争的前奏。

太阳完全躲入了云层,整个岛屿天气暗沉,树林里,繁枝,茂叶,遮挡后只有零星的光线,还有带着凄怆的斑驳光影,像极了死寂的苍白。

远处,可以见到海潮拍打着岩石的声音,入耳时又诡异又森冷,还带着一种似乎更为惊心动魄的紧张。

他全神戒备的快速前进着,老实说,他从来都是艺高人胆大的典型,天不怕地不怕,可是此时此刻,那种没由来的忐忑和不安感紧紧揪住了他的心。

静,反常的寂静。

让他的神经,紧绷到了极点,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他的女人。

黑眸冷眸的搜索着地形地貌,他迫使自己完全冷静下来,倏地,前面不远处响过一排枪声,向天开的,似乎就为了引他过去。

他没有迟疑,迎着枪声就奔了过去,可是…

入目的情形,让他所有的镇定都彻底龟裂了,在基地的门口搭建着的一个高台上,连翘被反手五花八门的绑在那根儿柱子上,透明的绷带堵住了她的嘴。

更可怕的是,她身上绑了一圈又一圈儿的TNT烈性炸药,手腕上用绳头拴着微型引爆器,一晃一晃的摆动着…

喉咙一梗,他狠狠的心疼了一回,“连翘——”

“唔唔…”连翘摆动着头,说不出话来,但是看着他的眼睛里,充满了炙热的光芒。

她难受,他懂,心痛得揪心。

操,他妈的!

他怒不可遏地在心里狠狠咒骂着,三两步就急着要冲上去——

手腕一翻,艾擎的手指挑动着那个引爆器的按钮玩,挑了挑眉,笑得温暖如春,“站住,别在往前了啊,太子爷,终于等到你大驾光临了。”

听着他的调侃声,邢烈火攥紧了手里的枪,心里激动的翻滚着,可是面儿上却冷静得如同一座雕像,一动不动。

他不敢有任何的表情,哪怕心痛得滴血。

冷冷地望向戴着面具特别诡异的艾擎,他嘲笑,“艾擎,垂死挣扎没有意思,这儿已经被包围了,你逃不出去了。”

艾擎笑了笑,伸手揽住了连翘的肩膀,似乎觉得挺好玩的勾起了唇角,“一直听说太子爷身手了得,我还没有亲眼见试过,今儿还真想开开眼界,不知道给不给我这个机会?”

冷冷睨着他,他冷嗤道:“怎么样都行,你先放了她。”

“太子爷,你猜一猜,我要是按下去,这炸药威力有多大?不要怀疑NUA的能力,这可是我们组织最新研究出来的的新型炸药,威力很猛的哦,嘣…灰飞烟灭!”

他的眼眸不断紧缩,真他妈的该死…

“东西我带来了,你不想要?”

“当然要啊,而且,其实吧,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儿,我也很舍不得呢,不到万不得已,谁愿意拿出来牺牲啊!”艾擎呵呵笑着,分外妖娆。

手指紧拽着手里的M16,邢烈火恨不得一枪爆掉他的脑袋。

“到底要什么?”

“你的命!”

“要我的命有什么不可以?真刀真枪的来就行了,利用女人这么下作的手段,实在有失号称世界第一的NUA组织的身份。”

俗话说,人的休养到了某种境界,不管别人说什么都不会生气,很显然,艾擎就属于这种人。

脸上带着笑,他笑得看着还挺温柔。

“不入流的又何止是我,你杀了她老爸,利用她做饵,还睡了她的人,不比我更不入流?现在,你不如说来听听?”

很显然,这话是他是故意说给连翘听的。

而看到近在咫尺的火哥,这时候连翘心里都快要崩溃了,脸色苍白得没有半丝儿血色。

她特别想知道真相,却又有些害怕知道真相,所以,说不出话来的她,现在只有强忍着心里快要窒息的晕眩感,紧张地看着火哥。

她在期待他的答案。

脸色猛地一变,邢烈火缓缓地望向连翘,顿了好几秒,才冷冷地扫向艾擎,“那是我跟她的事儿,你不需要知道。”

艾擎微微勾起唇角笑了,望向连翘,挤眉弄眼,“现在,你相信了吧?”

拼命摇着头,连翘嘴里‘唔唔’发不出声音,目光恨恨地瞪着艾擎。

眯了眯那双桃花眼,艾擎温柔地替她撕开嘴上的绷带,轻声说,“我知道,你想自己问他,问吧,给你机会问…”

甩了甩头,连翘一向清亮的音色有点儿发哑,不过说出来的话却像刺儿一般扎入了邢爷的耳朵里。

“火哥,我爸爸,是你杀的吗?”

回忆迅速在大脑里成形,邢烈火望着眼前这张漂亮的脸蛋,与记忆中那张更为稚嫩的小脸儿开始重叠,然后九年前的往事涌上心来,可是拳头握得越来越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见状,连翘脸色骤变,双唇忍不住哆嗦了起来,声音又低又哑,更像哭泣…

“火哥?你说话啊,我不相信他们,我只相信你,只要你告诉我,不是你,我就相信。”

邢烈火仍是直勾勾地看着她,一言不发,那沉默和冷厉彻底刺伤了她的眼睛。

原来,真的是他,真的吗?

为什么?!这么残忍!

优雅地勾起好看的唇角,艾擎妖孽似的眉目里透出淡淡的笑意,“我的傻姑娘哟,说了你还不相信,就是不死心,如何,他一直都在利用你,跟你结婚不过是为了引诱我们上钩,脖子上那颗链子,你还当定情信物呢?不过是为了方便追踪,你问问他,是也不是?”

“火哥,是吗?”

瞳孔微缩,邢烈火冰冷的脸上还是沉寂着,他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什么。

最终,作罢。

一瞬间,连翘脸色几番变色,几欲晕厥,望着完全无话可说的火哥,她心底的伤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重。

望着他,轻轻瑟缩着唇,竟也无法出声。

两个人,就这么隔着不过五十米的距离,互相望着。

她今儿总算是体会到了,何谓万箭穿心之痛,那种痛苦没有语言能描述,那种绝望只有死亡才能消亡,那种窒息感密密麻麻的束缚着她的心脏。

越来越紧,直到鲜血淋漓。

心中又苦又怨,老天,为什么要安排这样的故事?

可是,真的只是利用么?那些好,那些恩爱,那些缠绵,包括现在大废周章的营救全都都只是利用么?

她不相信,绝对不信。

四目相对,诡异的气氛在彼此这间涌动,而她的泪水也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邢爷心疼得要命,可是望着她,他不敢上前,只能轻声安慰,“连翘,别哭!”

连翘轻轻地笑了出来,眼睛望着这个装进了心里的男人,突然昂头放声的大笑,一边哭一边笑。

“火哥,你知道12岁的我,抱着那个覆盖着军旗的骨灰盒时,是怎样的绝望么?”

心里一怔,邢爷半晌不动。

而接下来,连翘却又自顾自的岔开了话题,哭着笑着问他,“火哥,你喜欢我么?”

站得笔直的身子依旧巍然不动,他半眯起眼睛,那视线炙热的落到她的脸上,缓缓的沉声说。

“你应该知道。”

“我现在不知道,我要你告诉我。”连翘轻声儿笑了,任由泪水长流,即便到了这种时候,她的语气里似乎也没有半点儿的怨恨。

可是心,却像沉入了深渊。

他和她,他们之间的感情,她不相信是假的,可是即便是真情被带入了这么多的前尘旧事,哪里还有未来,他们又该怎么走?

这时候…

似乎对于他俩你侬我侬的示爱方式听不下去了,艾擎的手突然搭上了连翘手腕上的引爆器,微笑着插嘴。

“太子爷,老实说,这个买卖对你是有点不公道,可是世界上公道的买卖又有多少呢?咱就别磨叽了,我数到十,你不交出资料来,我就立刻引爆,咱们同归于尽也是好的…”

说完,笑了笑,开始计数。

“一…二…三…”

“闭嘴!”冷冷的打断了他的话,邢烈火从丛林作训服里掏出来几张纸,散着的纸,“别数了,我给。”

连翘有些震惊地看着他,脸色瞬间苍白成了一片,就连那被绑住的手竟然也开始微微的颤抖起来,目光里有太多太多的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