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自然地改口,没有矫情,乐得谢家二老心花怒放。

翠花嫂子更是笑得合不拢嘴,她是那种性子憨直又热情的农村妇女,心里想什么,脸上便是什么表情,一根肠子捅到底。赶紧拉开谢母旁边那张椅子,她殷勤地招呼小久快坐。

“大妹子,快坐,快坐,哎哟,你爸妈可想死你了…天天念叨着想见见铭诚他媳妇儿。”

小久坐下,礼貌地点头:“谢谢!”

谢父是那种不太会说话的老头子,只是脸上带笑的乐呵着,完全不发表自己的意见,从这一点儿上看,他和谢铭诚绝对是亲生的,性格太像了。

老年人的眼睛不好使,耳朵其实也不太好使,说话的声音都会比较大。谢母循着她出声的方向,右手抬着胡乱地招呼她,声音挺宏亮。

“闺女,坐,坐好啊,妈眼睛不好使了,看不见你,要不然,我新儿媳妇儿来了,得亲自给你抬凳儿…”

“谢谢妈。”

她有些窘迫,不知道该说什么。偷偷瞄了一眼坐在旁边的谢铭诚,只见他眼里也有笑意,仿佛在对她说,看吧,叫你不用担心的,我父母可好相处呢。

接下来,‘政审’开始了——

等着上菜的工夫,谢母和全天下的母亲一样,笑着一边唠嗑,顺便对小久问询起来,再加上翠花嫂子的帮腔,弄得小久有时候应接不睱,因为她们都太过热情了。

谢铭诚看不下去,时不时轻咳几声想要阻止母亲,却被小久拉着手阻止了,可怜天下父母心,谁都是一样的。

于是,查户口开始了。

“闺女,你家里有几口人啊?”

“有父母,有哥哥嫂子,还有个侄女…”

“呵呵,好啊,好…家里人都做啥事的?”

“妈妈在家闲着,爸爸在,在,在政府单位上班,哥哥和嫂子和铭诚是战友…”

“战友啊,好好好,怪不得我家小子有这福气呢。”听到这儿,谢母已经开心得不行了,转头想了想又问了,“闺女,你在哪儿上班儿呢?”

小久愣了愣,微笑着腼腆地回答,“在一个公司里。”

“哦,好好好。”谢母又欣慰的笑了,有工作的闺女好,能给儿子减轻点儿负担。想到以前的王素花,花了儿子那么多钱,结果还偷野汉子,她心里就像长了根刺儿,这辈子都咽不下去。

恨恨地在心里咒骂了一顿王素花,谢母接着又笑问,“你打工那公司挺大呢吧?”

“呃…是挺大。”

“在公司里干点啥活计?现在的孩子都会写写画画的,还会摆弄那个什么什么脑?”

谢母最后一句话,是转向翠花嫂子问的。

“婶儿,是电脑。”翠花嫂子抿着嘴笑。

“哦,我在公司就看看资料,写写字儿,没啥…”小久红了脸,说得言词含糊。

她不习惯撒谎,可是却又不想在这对老夫妻面前揭自己的家底儿,完全没有意义,说多了他们不明白,说不定会觉得她炫耀。

“那敢情好,好啊,年青人本事都大,这活计听着很轻松,以后怀孩子了也不累心。”

说完这句话,谢母颤抖着手笑着往自个儿衣兜里掏了个什么东西,然后她又摸索过来抓紧了邢小久的手,接着便将自己手里的东西放到她掌心里,合拢,说:

“闺女,嫁给铭诚真是委屈你了,妈也没有什么好东西给你,这个你收着…”

在她的老家,新媳妇儿上门的第一次,男家都是得给钱的。可邢小久和谢铭诚的关系比较跳跃,一切程序从简从快,直接就领了结婚证。但是,谢母心里过意不去啊,所以,她将自己压箱底的存款折子都给掏了出来。

“妈,你这是…”

小久姑娘的手,纤细白嫩,真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长大的孩子,跟谢铭诚在一块儿,他也舍不得她做家务。现在被谢母那双粗励得满是老茧的手掌住,她心里真的感触良多。当然,她绝对没有丝毫嫌弃那双手,她知道,正是因为这双手,养育拉扯大了她的谢铭诚。

接过那东西,她目瞪口呆。

掌心里,那个存单上,是三万块钱。

更准确说,是三万三仟块钱。

对她来说,自己的三万块钱也许仅是一套衣服的价格。但是,谢家二老这三万块钱放到她心里,她却觉得如有千斤之重,重得她快要托不起来了。她完全能够想象,像他们这样的老夫妻,攒这点儿钱有多么的不容易,一定是省吃俭用了好久才积蓄下来的。

可是,竟然一分不留,通通给了她。

小久眼眶红了。

慌不迭的将钱再塞回去,急急拒绝:“妈,这钱,我不能要,真不能要,你看我都没有孝敬你什么。”

她来之前,为谢家二老选的礼物,现在还放在谢铭诚的汽车上。其实单就那些东西的价格,也远远不止三万块钱了,但她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如这三万块钱来得珍贵。

“闺女,拿着,拿着。你和铭诚都结婚了,也就是一家人,给你也就是给他的,你俩在这城里办婚礼,得花不少钱的,到时候用得着。”见她不要,谢母却很坚持,非得将存单儿塞到她手里。说到婚礼这些,她似乎更加兴奋起来。

“闺女,在我们乡下啊,结婚的时候,选个黄道吉日,铺着红毡,又吹喇叭又放鞭炮的,十里八村的乡亲都伸着脖子出来看新娘子,可热闹了。唉,要是你俩在乡里办酒席,其实也能省不少。”

小久一听,愣了愣,求助似的看向谢铭诚,见他傻乐着冲她点点头,意思是让她收下钱。

于是,她也跟着笑。不再推辞,收下了那三万块钱。

说到底,那不是钱,而是做父母的一番心意,她非得执意不收,反而不亲热了。

这个中餐馆生意挺好,但是菜也上得很快。

不知道是心情的原因,还是什么,小久觉得这餐馆的菜味道其实真不赖。

整顿饭一家人吃得很欢乐,她听着谢母高声唠叨着他们老家乡里那些趣事,有些懂,有些不懂,但她说一句,她也跟着笑一笑。心里却在不停的寻思,她该怎么偿还二老这份情意?

作为他们家的儿媳妇,她觉得自己真的应该给谢铭诚的父母生活安顿得更好一点,让他们安享晚年。

————

因为离各大军区特别兵大比武的时间越来越近了,邢爷又忙碌上了。而接下来的日记,他的日常工作主要就是到各大战队督促搞好大比武的准备工作,另外就是强化军事训练。

不过,不管走到哪儿,他都看得出来,他红刺的兵,绝对没有一个愿意在这种大规模的比武中认怂的。

所以,不需要得到上面的命令,战士们都自觉地把自己的训练强度拉大,不管他走到哪儿,瞧到眼里的都是汗流夹背和挥汗如雨。

很欣慰,可是心里,始终悬着。

他一直在等待,等待警方那边儿关于银行保险柜的调查情况。

然而,一天过去了。

二天过去了。

到了第三天,他耐不住性子了,直接打了电话过去催促,可是那边儿说他们还在紧急排查。京都市作为帝都,大大小小的银行网店太多了,而客户的数量更是庞大,要把她找出来,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儿,毕竟警力有限么。

心里再惹气,他也不好指责警方办事不利。

这么一转眼,一周就过去了。

日历翻到了十二月一日。

这时季,正值京都市初寒的季节。

警方那边儿还是迟迟没有消息,邢爷心里长得草似的阴郁。以前他或许没有那么急迫,有的是时间和他耗着…

但是,现在,不同与以往。

他必须在短时间内把这个对于连翘来说,永远是个安全隐患的东西给解决掉。每每想到这个堂弟虎视眈眈的躲在暗处觑觎着他的媳妇儿,他就怕时间来之及。

他必须为了他的媳妇儿和孩子,给她们营造一个安全的生存环境。

心里一直憋着那件事儿,还有这团火儿将他压得有些烦躁。他甚至想,如果事情到了万不得已,他必定不再顾及邢家人的想法,甚至奶奶的想法了,即便什么证据也没有,也得把邢子阳的羽毛剪掉。

此时…

红刺总部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五星红旗,八一军旗,交织着浓烈的庄严和肃穆。

邢爷脑子里一直在思忖着这件事儿,拉长了脸,拧着眉头的样子,看上去整一个包文正转世,谁只要靠近了他,不用他说话,立马便能感觉到那股子嗖嗖直冒的冷气。

特别瘆人。

不过,这都是他在部队时候的表情,只要回到家里,他半点儿都不会表露出自己的情绪来。能多笑,就多笑。因为连翘怀孕了,他能把自己的情绪传染到她的身上么?

绝对不行,因为他是那么那么的珍视她。

所以,邢子阳,不得不除。

此时他的面前,摆满了需要审核或者签署的文件,一摞又一摞的叠着,换以往,他总是能以极快的速度处理完,可是今天,他却有些心不在焉。

气氛,很凝重。

办公室内,很静,很安静,安静得站在旁边的小武,连呼吸都很谨慎。听着纸张不停翻阅的声音,望着首长浑身上下透出来的冷硬和寒气,小武心里直合十祷告。

就在小武以为世界都要冷透了的时候,首长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

邢爷从思绪里惊醒过来,他接起电话,声音一如既往的透着冷:“喂。”

然后,他蹙了蹙眉。

电话正在负责易安然案子那个刑侦处长打过来的,他记得很清楚,之前与他联系,一直都是打手机的,而且,他也没有告诉过他办公室的电话,红刺电话并非114可查询的。

今天,他怎么会打这个电话?

职业的敏感度,让他对一切不适常理的事儿都会产生怀疑。

“说吧。”

似乎没有发现他的沉寂,电话那端的刑侦处长像是捡到了宝似的,语气明显的兴奋:“首长,我找到了!找到了,终于找到了,那个女人租用的是民生银行的保险柜,现在,我正在让银行方面凿锁——”

找到了?像是等待了许多,突然有了结果,邢爷心里骤然一紧。

堂弟,你完了。

拿着电话,他将身体慢慢地往后靠,揉着额头躺在椅背上,眸子里的温度降到了极点,那样子看着冷酷得如同地狱阎王,就连淡淡出口的几个字说得都夹着冰雹似的寒冷。

“听着,拿到资料,消息先别扩散,等我下午过来再做定夺。”

“哦,好的,好的,那我等你,首长。”对方似乎略略松了一口气,这么大的事儿,有人出来撑头自然是最好的,最都不愿意担事儿。

“行,那就这样。”

冷硬的唇角紧抿成了一条直线,邢爷直起腰挂断了电话。

接着,再次将身体偎在椅子里思索了几秒,他开始翻找起自己的手机来。

然后,恍然大悟。

怪不得那个处长打他办公室的电话,因为,他的手机压根儿就没有带出来,应该是遗忘在了家里。

而这个号码,应该是连翘告诉他的吧。

彼时,已经冬装孕妇装的连翘挺着个大肚子懒洋洋地躺在椅子上,正研究纳兰女士留下的那些医书。

自从那天在游乐园回来,她便被禁足了。现在没有他的陪同,她压根儿就不能再单独出门儿,三七上学的车辆接送,他都安排两个随从,弄得三七傲娇得不行,走哪儿都是保镖。

火哥想的没错,他的手机的确落在家里了。连翘听着它叫唤了好几次才接起来的。呼得这么急,她怕有什么大的急事儿。结果一听是市局刑侦大队的,她就知道是为了易安然案子的事儿了。

于是,她告诉了那个人火哥办公室的电话号码。

这些天火哥为了这事儿着急上火她不是不知道,既然现在来电话,那指定是有眉目了。

她的心下,不免也有些惴惴。

更加期盼的是,抓到了邢子阳的犯罪证据,找到021,再证明杀死易安然的是邢子阳,那么,是不是就能够证明艾擎的清白?

想得越多,心就越乱。

平静了一下自己,她随手又将手机放回到床头柜上,搂着自己的肚子窝进了卧室阳台的软椅里,拿了个枕头靠在头上,酝酿着进入胎教的好情绪了。

不多一会儿,火哥的手机又响了。

她撑着腰又从椅子上爬了起来,慢腾腾地走过去拿起手机。

微微一愣。

国际长途?!

没错,手机上显示的号码就是这么告诉她的。

国际长途会是谁打的呢?她有些犹豫了,手机毕竟是火哥的私人电话,她不知道自己当接不当接。

可是,打电话的人似乎很有耐心,手机不知疲惫的叫唤着。

她又瞄了一眼,她怕对方真什么十万火急的大事儿,于是还是接了起来。不待对方说话,她先做了自我介绍,免得听到什么不该听的。

“喂,我是连翘,邢烈火的手机放到家里了,请问你哪位?”

哪边儿,短促的惊呼了一下,再没有出声。

但是,对方也没有挂断电话。

似乎正在静静地听着。

她的耳边,能听到对方有些急促的呼吸声。她的心里,顿时产生了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在这一瞬间,她竟然也反常的没有挂掉电话,拿着手机静静地倾听着那呼吸,觉得自己心跳得很快。

很熟悉的一种感觉,到底是谁…

良久,她终于回过神来,冷静地低低说:

“喂,请问你哪位,你再不说话,那我挂了…”

对不起各位,儿子这两天病着,情绪不是很高,凌晨才开始码字。更新迟到了,我很抱歉。希望大家谅解,锦是兼职,又是家庭妇女,难免家长里短的事儿…

对不住了!

142米 遇到一毛一的少尉。

“喂,请问你哪位,你再不说话,那我挂了…”

嘴上说了挂,手抓着手机,她不仅没有挂,反而竖起耳朵来查控那边儿的气息。

有点二,这完全不是她的个性。

但是,她说不出来为啥,她就这么傻呵呵的做了。

可是十几秒后,那边儿的人不声不响地挂断了电话,那刺耳的‘嘟嘟’声传来,让她握住手机的手紧了又紧,仿佛缺失了某种生命里特别什么宝贵的东西似的。

一时间,她怅然若失!

到底会是谁呢?

她坐在床边儿琢磨了老半天,也没寻思出所以然来。如果这人有急事找火哥,怎么着也该吱个声,打个招呼的,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又静静听了那么久才挂掉?

肯定是认识的人,之所以不出声,是不愿意让她听出他的声音来。最后,她作出了这个判断。

心里乱糟糟的,这种情绪一直持续着,一整天都六神无主,做什么事儿都没有心思,浇花花不亮,喂鱼鱼不乖,找了本言情小说,可是看了老半天,女主角是谁都不知道。

邢爷晚上回家的时候,她保持着看书的姿势,窝在躺椅上。面前换成了一本儿发黄的医书,而她的心思,却不知道已经神游到了第几重天了。

瞧着她这副呆滞的小样儿,他不免有些好笑,走过去摸宠物狗似的揉她的脑袋。

“想什么呢?书半天都没有翻页儿?”

慢吞吞地抬起头,连翘放下书,撑着他的手臂懒洋洋地站了起来,抱着肚子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胳膊腿儿。

“回来了?今儿你手机没带,有找你的,我让打你座机了。对了,还有一个找你的电话,是国际长途,那人奇奇怪怪的,半晌不吱声就挂了…”

眉锋微挑,邢爷径直走过去拿起手机,查了一下已接来电。黑眸微转,意味深长地望了他一眼,眸底深处似乎有一种难言的情绪在跳动。

“他和你说话了?”

“没有,他一声也不吭,所以我才说奇怪嘛。”

他点了点头,没有再回答,拿着手机转身便出了卧室。

而他僵硬又挺直的背影,落到了连翘的视线里,惹得她满脸疑惑。

搞什么啊?打电话这么避着她。

他这一去,好半天才回来,连翘狐疑地迎了上去,双手揪着他的胳膊,开门见山地问:“喂,到底是什么人啊?瞧你这样儿,比他还要奇怪。”

“哦,是公事儿。姑奶奶,大着肚子你别一直杵着,来来来,先坐下慢慢和你说。”

邢爷微蹙着眉头,特别担心她的大肚子,小心翼翼地将扶到沙发上坐好,自己才顺势在她旁边坐下。

然而,话题却不是连翘以为的那样,早就飘浮了十万八千里,很显然,被他岔了开去。

“那个…连翘,银行的保险柜查到了,凿锁取出了易安然收集的资料。”

连翘仰着头,望着他脸上明明灭灭的表情,特别不解。

他这种事儿都不回避她,是什么样的电话需要如此?

心里微恻,她拧了拧眉,就着他的话问:

“那些资料有用么?”

“有。易安然收集的资料里,有大量远阳集团的犯罪证据,走私,逃税,涉黑,雇凶杀人,其中包括邢子阳指使替换新城酒店的煤气管道的录音,还有…上次在农贸市场殴打你那些小混混也是他指使的,目的就是你肚子里的孩子…”

听着火哥娓娓道来,虽然这是他俩早就有的怀疑,但如今真真切切听他说着那些耸人听闻的作奸犯科,连翘还是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人心向恶之后,真的非得伤害别人才能让自己心里获得那种满足感么?

无疑,邢子阳的思想是变态的。

“021呢,她有没有说是谁?”

邢爷摇了摇头,“估计易安然在NUA组织的级别不够,她只知道红刺里有NUA的人,却不知道确切的是谁。”

这个可以理解,毕竟在这样的保密部门安插一个人特别不容易,绝对可以算得上是NUA极高度的机密,怎么可能随便哪个组织成员都知道?

然而,让连翘疑惑的是,易安然送画给火哥,还有她伪死后火哥拿到她的日记本,这两件事都是在她认识邢子阳之前发生的。以此可以推论出,租用这个保险柜的时候,并不是为了保存邢子阳的犯罪证据,只能是另有其它用途,而把这个送给火哥,用途肯定又是与火哥有关?

好吧,好奇也好,吃醋也罢。总之,她疑惑了。

“除了这些,就再没有其它?”

勾了勾唇,邢爷抬起她的下巴,好笑地问,“你希望还有其它什么?”

挥开他讨厌的声,连翘鄙夷的弯唇。

“不说拉倒,谁稀罕知道你们那些破事儿。”

知道他的女人是个绝顶聪明的女子,邢爷哪里怕隐瞒什么?掰过她赌气的身子,蹭着她的鼻尖,一副港台连续剧里的小生常用的表情,恶心巴拉的说。

“好啦好啦,外星人都拯救不了你的醋酸味儿。她的确给我留了些东西,不过,我已经全都销毁了,对我来说,没有任何的意义,虽然这么说有点残忍,但这是实话。连翘,我从来没有爱过她…”

抓住机会,连翘歪着头,一脸揶揄地问:“那你爱我么?”

目光里沉淀着深情,邢爷用大拇指的指腹反复摩挲着她的唇,深邃的眸子凝望她良久,才俯下去,轻轻‘啵’的一口,低不可闻地说了一个字。

“爱。”

爱与不爱,绝对是不同的感觉。

他很确定,而她,当然也知道。如果这都不算爱,世界上还有爱么?

可是…

对着男人有些红的俊脸,连翘蹙了蹙眉,观察着他微微窘迫的神色,慢吞吞地替他解围,“好啦,姑娘我人见人看,花见花开,你爱我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稀罕事儿。我从小到大被人表白的时候多了去了,瞧你的样子,第一次吧?”

邢爷咬牙,“连翘,我汗毛都竖起来了,没见过你这么自恋的女人…”

轻咳了一声儿,连翘厚脸皮的咧了咧嘴,也不和他开玩笑了,正色问道:“邢子阳毕竟是你的堂弟,你打算怎么办?邢家那边儿也不好处理。”

这事儿,邢爷又何尝不知道?

双手环住了她的肩膀,他叹了口气,拉她过来靠在自己怀里,再躺倒在沙发上,怔忡良久,他都没有回答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