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这么快就有人喝醉了吧…想着,脚步本能靠近过去。

男人仰脸摔在花圃里,身上的西服被树枝挂住,露出里面凌乱的白衬衫,姿势狼狈又滑稽。舒珮走到近处才看清,这人竟然是陆一飞。

短暂的慌乱过后,舒珮依稀听见他在说话,立即吞下涌到嘴边的惊呼,主动伸手去扶他:“喂…你有没有怎样?”

陆一飞头疼欲裂的借着她的臂力,艰难站起,下一秒即沉沉伏到她的背上:“去医院…”

舒珮险些站立不稳,勉强扶好他之后,答:“我马上打120急救。”

“去医院!”陆一飞显然不耐烦她的啰嗦,语气又急又重。

真是好心当驴肝肺!舒珮不乐意的腹诽一句,大声叫来保姆。那些在花园里散步的人,闻声也围了过来。一名衣着性感的女孩子,哭哭啼啼挤到身侧,一把将舒珮推开,返身将陆一飞抱住。

她这一推可倒好,不止没扶住人,还双双又倒了下去。布料裂开的声音,一下又一下,舒珮捂住嘴笑了笑,自动往后退出一步,没有要扶的意思。

接到保姆通知,忙于周旋的阎素素夫妻俩,随后也出现在凉亭中。舒珮逮着机会,悄然挪到老友身旁,贴耳询问陆一飞与那女孩的关系。

“没关系…”阎素素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飞快说完便帮着穆文哲把人扶起来。陆一飞站立不稳,吩咐穆文哲安排好司机,甩下那个还在哭哭啼啼的女孩,独自去了医院。

人群渐散,舒珮见阎素素还在忙个不停,独自走进花园深处发呆。实际上酒会的气氛很轻松随意,她若是愿意,也可以迅速和人套近乎,包括再进一步的了解对方。

可心底始终有个声音,清晰又明确的告诉她,一个人自由自在其实也不错。

无聊呆到酒会结束,舒珮别过阎素素开车返回市区,一晚上没怎么吃东西的胃,饿得咕噜直叫。顺路打包好夜宵回去,进门已是夜里11点多。对着电视有一口没一口的吃完,门外依稀传出窸窸窣窣的动静。

舒珮骇了一跳,光着脚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悄悄摸到门后。没等伸头去看鱼眼,家中所有的灯突然灭掉,门外窸窸窣窣的动静也随之变得清晰,她僵着四肢往后挪开,冷汗一下子湿了后背。

家里到处黑漆漆的,眼睛一时无法适应,慌乱中竟撞到了鞋凳。“刺啦”一声,凳子滑动摩擦地板的声音,惊悚落入耳中,刺激程度堪比午夜凶铃。

门外的动静停了下,舒珮捂着嘴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少顷,疑似撬锁的声音再度响起,舒珮假装屋里有男人,装着胆子喊了一句:“老公,怎么突然停电了。”

恐怖的声音没有停止,反而越来越大,隐隐带着某种急切的意味。

舒珮吓得腿脚发软,顾不上自己是否能看见,跌撞着跑回客厅,胡乱找到手机。一遍遍摁下解锁键,偏偏手机一点反应都没有。

情急之下她顾不上害怕,大声质问门外的人是谁。

“嘭…”重物撞击门板的声音响起,一下、两下,响到第四下终于停止。跟着隐约听见杂乱的脚步声,重重往电梯的方向移去。

舒珮松了口气,自由落体一般跌进沙发。歇了歇,眼睛已经能够适应昏暗的光线,哆嗦着从包里翻出移动电源接上手机。

“笃笃笃…”礼貌的敲门再度传来。舒珮手里的动作一顿,只听门外的人说:“里面有人在家吗?我是花岸水榭的保安。”

“有…”一听说是保安,舒珮机械的抹了把汗,大声回答:“有人在家。”

“不好意思,楼里的电闸被小偷破坏了,我们马上修好。”保安的声音很好听,估摸着年纪也不大。舒珮彻底放下心,催他赶快将电闸弄好。

“好嘞!”保安回了一句,转身走开了。舒珮静静的坐在黑暗里,心有余悸的解开手机锁,下意识的给大男孩发了条短信:公寓楼里进贼了,刚才房门差点被撬。

这头贺子安看完短信内容,笑着回了条:你是不是又要说,幸亏你机智的吓退了对方。发送完毕,他摸了摸被小偷打破的嘴角,顿时疼得倒抽一口凉气,随后像个傻瓜一样无声大笑。

舒珮捧着手机,不由自主的弯起唇角,恐惧一点一点抽离身体。聊了许久,灯光霎时亮起,眼睛本能闭上,过了许久才睁开。

发完最后一条,她情绪平静下来,赫然发觉自己的腿肚子淤青了一大片。找出药箱,回头去洗了澡喷上云南白药,安安稳稳的睡了过去。

隔天早上起床一看,腿上的伤简直触目惊心。从衣柜里找出长裤换上,舒珮带着感激的心情,去了小区的物业办公室。

昨夜值班的保安已经换班,舒珮笑着谢过,开车回了新华小区。进门时碰到舒传德要出钓鱼,从来没去过的舒珮一时兴起,要求随行。

垂钓的地方在江上游的水库,距离市区挺远,空气十分清新。找好垂钓点放下渔具,舒珮打开折叠椅,有样学样的按照舒传德教的步骤,往鱼钩上挂饵料。

水库的里的水清澈冰凉,垂钓区对面不时看到有人在游泳。舒珮甩出鱼竿,小声陪舒传德闲聊。正说着话,垂钓区的小路上开过来一辆豪车。

“这两年水库禁渔,垂钓的人渐渐变多了,幸好鱼也变多。”舒传德笑着说完,发现有鱼咬钩,随即起身收杆。

舒珮笑着称赞两句,余光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准确的说应该是两个——穆文哲跟陆一飞。原想假装没看到,穆文哲已经走到跟前,笑着打招呼:“没想到你会在这,早知道让素素一起跟来。”

“我陪我爸过来消遣,一会就走。”舒珮笑着站起来,客气给舒传德作介绍:“爸,这是我同学穆文哲,素素她老公。”

“认识,几次来都能碰见,只是没想过你们会是同学。”舒传德将鱼线拉出水面,钩子上的大鲤鱼活蹦乱跳。

穆文哲大笑鼓掌,又说了几句拉着陆一飞继续往前走。

选好地方,陆一飞拿出自己的钓具,随口问道:“她是你们夫妻俩的同学,以前怎么没见过?”

“你怎么没见过啊,她原来还是尊创的员工,那年你极度称赞的影楼广告,创意就出自她的手。”穆文哲摇头失笑:“你身边从来不缺女人,不记得很正常。”

陆一飞若有所思的停下手里的动作,反问:“那个影楼的广告创意者不是你同学方亦然吗,怎么成她了?”

穆文哲耸了下肩,简单解释舒珮跟方亦然的关系,忽然说:“我还没问你,hurricane干嘛要收购尊创?”

“天天卖药,说出去比不上搞传媒的文雅,所以就收了。”陆一飞苦笑:“我以为收了尊创顺便能收来一个好的创意团队,结果尊创中层以上的职员,几乎个个都有自己的工作室,或者身兼数职。”

穆文哲不想听他聊工作,笑着将话题岔开。

片刻之后,水面开阔的水库周围,垂钓的人陆陆续续增多。

快中午时,舒传德已经收获颇丰,舒珮帮着收了鱼竿,知会了一声穆文哲提前返回市区。郭月瑶难得没有出门,也没找人来打麻将,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吃了顿午饭。

舒珮脑子里老记得新闻上那对夫妻跳楼的事,趁着吃餐后果,旁敲侧击的全郭月瑶收手。结果非但没有说通,还被迫接受了一番教育。

转过两三天,一直没有过交集的陆一飞突然出现在attendre,盛情邀请舒珮去吃晚饭。

舒珮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那天酒会上,那个说话阴阳怪气而且很不尊重人的自大模样,是以态度并不热情。拒绝的话将将涌到嘴边,神算子一般的阎素素电话追来。

简单交谈完毕,舒珮情绪起伏不大的表示愿意赴约。

吃饭的地方在南苑,舒珮从车上下来,心里隐隐觉得难受。第一次来这个地方,亲耳听见贺子安的父母说出,他已婚的事实。这一次再来,身边的人却无半点好感。

脚步迟疑的跟着他进了内院,不料竟迎面遇上从里面出来的向晨,还有贺子安。

惊疑、痛苦,种种情绪瞬息涌上心头,双腿像灌了铅再迈不动分毫…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更不更还没确定,如果过了下午7点,没更的话就是没有。连续码了一万字,累伤了~~~~~~~

第29章 欲语不休

一旁的陆一飞没觉察到舒珮的异样,笑着上前拍了拍向晨的肩膀,声音愉悦:“你俩真不够意思。”

处于愣怔中的向晨回过神,干笑:“别说我们啊,你也不够意思。”

舒珮平复好情绪,尽量以最得体的姿态,微笑点头同时飞快将视线移向别处。原想避开与贺子安的对视,却不料走廊里急急忙忙冲过来一个女孩。

红扑扑的脸蛋上,一双眼睛明亮又动人。样貌并不陌生,记忆自动搜寻,终想起她贺子安的妻子。心里所有的痛,在她挽上贺子安臂弯的那一刻,释然。

这时陆一飞与向晨说完话,又用手语跟贺子安比划了一下,亲热招呼舒珮往里走。舒珮从容颔首,抬脚迈步,本是平常的肢体动作,已无之前的沉重。

贺子安僵在原地,所有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脸上依稀可见怒气。

挽着他手臂的陈瑶感觉到不对劲,随即松开手小声嘀咕:“完了,嫂子竟然跟陆一飞那个花心萝卜在一起。”

向晨的眼神充满警告,沉着脸将她拖走。开车回到贺家别墅,向晨去书房找到贺子鸣,简单和他说了说在南苑碰见舒珮的事,让他想办法去劝贺子安。

贺子鸣沉吟半晌,眉峰渐低:“怎么劝?我拿着从医院化验室要来的原始结果,亲自去见了马教授,他一口咬定自己拿到的那一份,也是化验室送过去的。”

向晨一筹莫展,双眼无意识望向窗外,说:“医院的监控查了没有?”

贺子鸣一拍脑袋,顿时想起这个事:“你不提我都忘了,走和我一起去武警总院。”

说罢起身开门,蹲在门外偷听的陈瑶顿时被抓了现行。她拍拍裙摆,撒娇道:“我也要去,二哥把自己关在房里都不理人。”

贺子鸣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握成拳头,几不可见的点了下头。陈瑶吐了吐舌头,安静跟在向晨身边,快步下楼。

晚秋时节天黑得总是很快,夕阳的余晖才散,天幕已然拉黑。

舒珮垂着头,心不在焉的盯着手里的汤匙,陆一飞问一句答一句,态度始终不冷不热。好在陆一飞话也不多,菜上齐之后,雅间里顿时变得静悄悄的,间或响起咀嚼的声音。

片刻之后,陆一飞放下筷子,优雅拿起纸巾拭净嘴角,轻声笑开:“是菜不好,还是因为与我吃饭所以心情不好?”

舒珮手上的动作微顿,恰到好处的笑答:“陆先生严重了。”

清冷,疏离的姿态,一如在穆家别墅的初见。陆一飞眼神玩味的望着她,被漠视的不甘令他心底,隐约升起征服之意。

“周末有没有空?”低沉悦耳的嗓音再度响起。

舒珮抬头直视他的眼神:“怎么陆先生想约我?”

有趣!陆一飞歪着头,顺着她的话往下接:“对,我确实想约你。”

他的直白让舒珮颇为欣赏,冰封一晚上的脸色,总算有所瓦解:“我如果说没空呢?”

陆一飞被问住,答说自己愿意等,明显就输了气势。要说别的,又显得自己漫不经心。几经衡量之下,巧妙答道:“没关系,正好我有空。”

“那就抱歉了,我真的没空。”舒珮“噗嗤”一声笑开。陆一飞也笑,只是那笑容里多了点捉摸不透的意味。

晚饭吃到8点半左右结束,舒珮去停车场拿了车,头一次没有回公寓过夜,而是回了新华小区。一夜辗转,几乎不曾合眼,半睡半醒之间,耳边尽是郭月瑶的那句:有些念头该断就得断,我宁可你一辈子不嫁,也不会容忍你当小三。

天色微微放亮,昏头涨脑的爬起来,顿时喷嚏不止。

起床洗漱,镜子里的脸红得吓人。“啊嚏!”又一个大大的喷嚏过后,舒珮确认自己感冒发烧,飞快洗过脸,换好衣服开门出去。

舒传德已经在厨房忙碌,听见响动赶忙探出头,奇怪的看着她:“怎么不多睡一会?”

“我还得去进些货,早餐不回来吃了。”舒珮打起精神说完,换过鞋子开门出去。

开车去到离家最近的武警总院挂了个急诊,医生检查完之后,一边开药一边说:“扁桃体发炎引起高烧,体温38.5°,并伴有轻微感冒,请问服药还是挂水?”

舒珮脑袋昏昏的歪在椅子上,声音有气无力:“挂水吧。”

“好,先去交钱取药,然后去输液室排队等输液。”医生刷刷写完,递了张单子过来。

舒珮挣扎着拿好单子,独自去交钱取药。一大清早输液室没什么人,药拿回来很快就扎上了针。新港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想见一个人的时候,绞尽脑汁殚精竭虑也见不上,不想见时走到何处都会遇上。

贺子安进来时左手包着纱布,隐约可见有血迹,右手扎针,在一旁照顾他的是位40来岁的陌生男人。舒珮垂下眼眸,假装没看见他继续玩着手机。

输液室很空,巨大的液晶电视正播着婚纱广告,音乐之外的旁白煽情又催泪。嘴角鄙薄上扬,带着发泄意味的指尖,狠狠落在屏幕上。

电话接通,郭月瑶的大嗓门随即传进耳内:“大清早的你睡觉还不让我睡啊?”

舒珮的声音软绵绵的:“妈,我发烧了头很痛。”

郭月瑶听罢嗓音立刻变得温柔不少:“哎呦你这破孩子怎么回事嘛!人在哪呢?我现在马上跟你爸过去。”

舒珮鼻子有些发酸,小声答:“武警总院急诊输液室。”

通话结束,隔着一个空位而坐的贺子安将手机递给身旁的人看,随后起身离开。踩在地板上的脚步很轻,只是每一下都好像踏在自己心尖之上。

过了片刻,手机提示有短信进来,舒珮收回思绪解锁见是大男孩发来的,忙低头查看内容。很平常的早安二字,她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

明明是被个已婚的渣男骗了,心里却还抱着不知羞耻的念想,长情不忘。

这头贺子安久久等不到她的回复,消瘦苍白的面容黯淡下去,颓然放弃。

不知不觉到了上班时间,输液室里病人渐渐增多,舒珮平静享受着父母的照顾,心如止水。

挂完药水回家补了一觉,睡醒时脑袋的沉重感稍有减轻。美亚来电话说店里缺珍珠,打电话去原来那家供应店,结果那边也没了存货。

舒珮看了下时间,恹恹起床。

买好急用的珍珠回到店里,舒珮头疼欲裂,冲了杯罗汉果茶走去窗边的位置小坐。屁股刚挨着凳子,门上的感应器忽而响起,紧跟着清脆如银铃的嗓音,响彻耳畔:“嫂子,你的店原来就在对面啊,害我白跑半天。”

扭头看清来人,舒珮的目光旋即沉下去,语气冷淡:“这位小姐你认错人了。”

陈瑶脸上的笑意僵住,抿着唇坐到她对面:“我才不会认错,你是舒珮对吧。我叫陈瑶,是贺子安的表妹,我们昨天才见过。”

“抱歉,我还有别的事忙。”舒珮说着作势起身:“小姐要喝果汁或者果茶,请直接去柜台点单,谢谢您的惠顾。”

陈瑶想到自己来这的目的,不等她站好便伸手拖住她的手腕:“我哥之所以要和你分手,是因为他以为自己得了绝症。”

舒珮不为所动,大力甩开她的手冷笑道:“我没兴趣听你胡言乱语。”

陈瑶情急之下也不管她乐意不乐意听,脱口而出:“我哥的病理切片化验结果,被你的ex调换,否则他怎么舍得让你离开。要知道,他暗恋你可是暗恋了三年!”

她所说的内容太过劲爆,以致美亚都听得楞了神。

舒珮身子晃了晃,倍觉羞耻的垂下眼眸,锋利如刀的视线,从她略带薄怒的脸颊扫过:“既然是演戏,千万别落幕。”

说罢撇下她自顾去柜台拿了钥匙,极力装出冷静的样子,往大门走去。

陈瑶懊恼自己冲动之余,又为贺子安打抱不平,几步追上去大声嚷嚷:“他昨晚为了给你做风铃,手指不小心被铁片划破,五根手指缝了好多针!”

舒珮回过头,眼中毫无波澜的端详她几秒,笑了:“这是他自己的事,与我无关。”

语毕加快脚步去取了车,直接开到阎素素的珠宝店。

西餐厅轻缓如流水的音乐,低低回荡耳边。温馨的橘色打下来,柔和映照舒珮时而紧皱,时而舒展的眉头。阎素素等她七拼八凑的讲完,狐疑反问:“你信吗?”

“直觉想信,但我真过不了心里那一关。”舒珮摇头苦笑:“信她我也许会成为人人唾骂的三,不信又觉得自己白白被骗,到底不甘心。”

阎素素若有所思的望着她,随口将话题转到陆一飞身上:“你没答应和陆一飞交往吧?”

舒珮楞了下,想来还有些生气:“怎么可能,他和贺子安是朋友。”

阎素素张大嘴巴,切着牛排的手一顿,低声惊呼:“啧啧,这世界真小!晚上回去我得好好问下穆文哲,他到底安的什么心。早知道这样,我昨天就不该逼你和陆一飞去吃饭。”

舒珮没有责怪她的意思,随手放下刀叉,忽然央求她帮忙打听,方亦然调换化验结果的事,是否属实。

阎素素无奈的叹了口气,拍着胸脯应承下来。

吃完别过,舒珮开着车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转了两圈,最后还是回了花岸水榭。隔壁的房门依旧紧闭,怔怔站了片刻,手指在触到特制门铃的那一刻倏然缩回。

万一事实并非陈瑶所说,走出这一步,前面兴许就是万丈悬崖。

第30章 决然

晚上躺床上思来想去,才退烧脑袋涨得像要裂开一般,迟钝假设种种可能。

想到最后,点滴的线索被串联起来,大致拼出整件事的脉络,心里却莫名生气起来,伸手关了灯困顿入睡。隔天故意挑了个人多的时间,独自驾车过去挂水。

偏偏世上就有那么巧的事,扎上针去到输液室刚坐下,又遇见贺子安。只是心底再无期待,出奇的平静。

进到十月中旬,天气冷热交替反复不定,attendre店里的生意有所下滑。

鉴于美亚跟小琪忙了大半年都没怎么休息过,舒珮在新港附近的温泉山庄定了房间,利用周末特意包了辆车,让她们带上父母一起出发前去度假。

正是金秋时节,山庄周围的蜜桔树上金灿灿的蜜桔挂满枝头,果香飘飘。舒珮安顿大家稍作休息,随后去山庄的餐厅吃过早餐,领着他们往山上走去。

此地盛产的蜜桔个小香甜多汁,是新港有名的特产之一,平素只在水果店或者超市中有售。市面上卖的,多是外地运来的,价格也不如本地产的高。

人手一只篮子一把剪刀上了山,舒珮一边嘱咐大家注意安全,一边忍不住剪下几只橘子,迫不及待的吃了起来。橘子园所在的山斜坡很大,舒珮跟郭月瑶爬了一会,装满手里的篮子便爬不动了。

舒传德体贴的给她们母女拧开矿泉水,一起找了块阴凉的地方休息。前来采摘橘子的游客很多,果林里是不是传来惊喜的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