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军撤退后,司马懿想起张郃之前在卤城闹事的事,就让他去追击。张郃老于战事,说诸葛亮最喜欢设伏,这么追过去太危险了。司马懿说:“你不去就是违反命令。”张郃没辙,只能追击。

于是诸葛亮沿木门道往回撤,张郃沿着木门道往前追。追到木门谷——当时叫青封——遇见了埋伏。张郃一直没明白司马懿对自己是什么看法,直到他的膝盖中了一箭………

可怜张郃一世英明,就这么阵亡了。死后还不得安生,这座武侯祠里,恐怕全都是歌颂诸葛亮神机妙算干掉张郃的对联题匾。据说在这附近出土了大量古箭头和武器,不知是不是当年留下来的。

后来我查过资料,这座武侯祠1996年才开始修建,因为资金问题一度停工,一直到2002年才修完。很少有旅游攻略提及这里,里面没有什么文物,也没有历代名人的古碑题壁,连古松古柏都欠奉,和其他几个武侯祠放在一起,历史底蕴根本没得比。

但这座武侯祠给人的感觉,却是古意盎然。可见一处景点到底好不好,古物留存固然重要,今人用不用心,才是关键。

看看时候不早,我们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木门道武侯祠,赶往下一个陇西重镇——天水。

第十二站 街亭诔

我们告别木门道后,中间不再耽搁,直奔天水而去。一进天水城,先看到“伏羲故里”四个字,想到西和县完全一样的标语,大家都是会心一笑。说起来,天水这个名字,还是起源于一个美丽而愚蠢的误会。

中国历代王朝有德性一说,金木水火土五德循环,每一个朝代都有自己的一德。古人认为朝代更替,就是这五德相生相克的缘故。周代为火德,水克火,所以秦朝为水德。结果刘邦得了天下以后,不懂五德循环的道理,也以为自己是水德。但是领导犯了错误,谁敢指出来?于是汉代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成了水德。为了表明自己神膺天命水德,刘邦特意在西北靠近岐山的地方立了一座祠堂,名为天水,以祭祀司掌天水的神明。到了汉武帝时,改了行政区划,索性以这座祠堂周围置郡,以祠为名,故为天水。

天水立郡没几年,汉武帝回过味儿来了,咱们大汉灭了暴秦,土克水,应该是土德嘛,下诏改正德运。不过天水郡既然已经落成,也就不折腾了,留着吧。

所以天水这个名字的来历,可以说是刘邦没文化的象征之一。

天水在三国时代是陇西的核心地区。它紧扼渭水上游,东靠陇山和秦岭,又有上邽这样的产粮区,无论是东向西扩张还是西向东扩张,天水都是必须要掌握的关键节点。西出关中之后,丝绸之路的第一站即是天水。诸葛亮两次出祁山,都是围绕着天水来打的。

三国是天水五大文化之一,不过景点都散落在天水周边,不在市里。木门道、祁山乡、姜维墓都在南边,西边甘谷县有姜维故居,北边有街亭。城里头只有一处诸葛故垒,号称是天水八景之一。故垒原址在天水市东门外,后来搬到了藉河南路,成了一个公园,出了木门道正好就能看见。当地朋友说没什么去的价值,因为没有古老的东西,都是今人重制,又不在原址,探访意义不大。

倒是麦积山石窟遗迹确实值得去转转。这里是中国四大石窟之一,里面的宗教造像很有文化价值,就算对佛教没兴趣,光是远远地欣赏麦积山的造型,也是一种享受。这大概是中国最名副其实的山名之一了,下形好像谷囤,上头像是堆积了一个大大的麦垛,岩层裸露,层层叠叠,仿佛伏着一片片沉甸甸的麦穗。大自然鬼斧神工,到了天水这儿忽然戏剧性地搞出这么一个跟丰收年画一样喜庆的山体。

麦积山这个地方,跟三国正史没什么关系,不过跟《三国演义》稍微有那么一点关系。大家都知道,罗贯中为了艺术上的追求,有时候并不拘泥于历史,经常会打乱次序重新编排。诸葛亮第一次北伐时,曹真在斜谷与赵云对峙。但演义里就把这位大都督调到了西边,驻扎于渭河之西,去打诸葛亮的本军。如果咱们推算一下这个所谓“渭河之西”的方位,应该就在天水市麦积区。

这次对阵,出了个大事。演义里写曹真身边还带着一位老先生,姓王名朗字景兴。两军对阵之时,王朗出来劝降,结果被诸葛亮轻鼓唇舌,活活骂死,成就一段“骂死王朗”的著名篇章。罗贯中肯定研究过曹魏老臣们,看看谁最适合挨骂。结果一查,发现王朗恰好是公元228年——也就是诸葛亮初次北伐那一年——去世。得嘞,反正您横竖是这一年死的,死在床上还不如死在阵上呢。于是老罗就把这位经学大师从洛阳拎到天水,再给弄死了。

建议当地旅游主管部门可以考虑,在麦积区弄个“诸葛亮骂死王朗处”。以后微博上再有什么纷争,把两边当事人请到这里来恳谈,不失为文化建设。

题外话。我小时候看这段故事,对诸葛亮佩服得不得了,觉得真是神人。但现在回头去看,诸葛亮真有点不厚道,没就事论事,句句都是人身攻击,一看就是论坛出身的。

我们在天水停留时间很短,匆匆吃过了饭,沿着G310继续北上。这一段的G310有一个怪名字,叫作天巉公路。“天”是天水,“巉”念馋,意为陡峭险峻,这里指的是定西市北的巉口镇。不过“天巉”这名字看起来,真像是某种邪兽的名字。后来发现,我的直觉有时候还是挺灵的。

这条天巉公路是双向两车道,两侧全封闭,像是一条高速公路。但双向车道中间没有隔挡,想超车只能从对面车道逆行加速过去,如同走省道一样。这种高速式封闭、省道式超车的感觉,让我特别不习惯,感觉像精神要分裂一样。一个交通队的朋友后来嘲笑我,说我少见多怪,这种路叫作二级汽车专用线,比高速等级要低。

这条路开起来还真有点恐怖。路上的大货车、大客车极多,弯路下坡也多,很难取得足够长的安全视距,根本不敢超车。如果硬抢,或许能很惊险地抢过去,但我驾驶水平一般,上有老,下有小,还是不玩那个心跳比较好。结果这个策略导致在大部分时间里,我们的车都趴在大车后头吃灰,难得有长达数百米的直道且对面没车时,我才抓紧时间一脚油门,超过去喘一口气。

其他几个人可不管司机的痛苦,在后头兴致勃勃地讨论着天巉这个名字,不时开手机搜一下。忽然斯库里惊呼:“这条公路……好厉害!”我问他怎么厉害了?斯库里说:“老马你在开车,还是不告诉你了。”我说:“你要不别说,要不全说,卖关子卖一半怎么行?”斯库里无可奈何地把搜到的资料念给我听,我听完以后,后悔坚持要听完了。

原来这条天巉公路有个诨名,叫作夺命天巉,历年来意外事故发生得极多。斯库里查到《中国青年报》2011年8月7日的一篇报道,称自2003年到2010年,已发生各类交通事故365起,造成324人死亡、572人受伤。

车里的大家纷纷沉默下来,都不吭声,怕影响到我的情绪。我的心志反而坚定起来,厉声喝道:“继续念!”

“甘肃省交通规划勘察设计院总工办主任杨铁轮解释说:天巉公路地处湿陷性黄土地带,土质疏松,渗水性极强,是黄土地区特有的一种灾害。工程建设中常见的黄土病害如构造物沉陷,路基沉陷,路面开裂等都由黄土湿陷引起,严重影响着道路通行能力。”

“甘肃高速交警支队提供的《天巉公路交通事故多发原因》文件称:客观上道路基础设施差,坡度长路面陡,弯道多而且急,是发生事故的原因之一……大型货车严重超载是发生事故最直接、最主要的原因,途经该路段的大型货车百分之百超载,下坡行驶过程中容易导致刹车发热、制动失灵而失控,此类事故约占30%左右。”

如果是坐在办公桌前阅读这段文字,我可能一扫而过,毫无感觉。但我已经亲身在这条路上开了这么久,能真切地感受到了“天巉”二字传达出的杀意。我开得越发谨慎起来,尤其在下坡时,一半注意力都放在后视镜上。

不知不觉,前方出现了一座嶙峋大山。山下路前有一座隧道,黑漆漆的洞口如同巨兽的大嘴。这条隧道,被当地人称为吃人隧道,里面几乎每天都有车祸,时常都会死人。后来给它改了个名字,叫作卦台山隧道,从天水伏羲庙里请来八卦图,搁在隧道正对的山顶,才稍微好转。

这个自然是都市传说,不足为信。不过大概是心理原因吧,我们进入隧道后,确实感觉到周身萦绕着一股阴寒。车窗外晦暗不明,两侧照明灯若鬼火倏忽,远处还能听见大车在黑暗中的嘶吼声。这里通风不好,大车又多,尾气鏖集缥缈,在车前形成若有若无的缭绕淡雾,被车灯勾勒成不断变化的诡异形体。

虽然整个隧道只有2.5公里,我们却觉得像走晚高峰的长安街那么长。

所幸我们不用走完天巉全程,只要北走四十公里到秦安就可以了。车子很快有惊无险地下了去秦安的辅路,我在路边停下车,觉得胳膊、背和大腿特别酸疼,一路太紧张了,一直在绷着。

在此多提醒一句喜欢自驾的朋友,如果路过这条公路,千万多加小心。

秦安——眼残的我总是看成泰安——并不是我们寻访的目标。我们的目的地是它东北方向的街亭。但今天时候已经太晚,就算勉强赶到街亭,也已经天黑了,不如投宿秦安,次日一早出发。

秦安县城其貌不扬,不过在古代却是一个超级有来历的地方:成纪。伏羲氏母为华胥氏,华胥氏在雷泽履大人足迹而怀孕,生伏羲于成纪。所以这里是伏羲的又一处故里。哎,我为什么要说“又”呢?

抛开伏羲的事不说,成纪在信史里也相当有地位,是李姓的起源之地。从李广到李世民,本传都明言出身陇西成纪。不过也有种说法认为,成纪的位置在甘肃平凉的静宁县。具体谁是谁非,那就要专家详考后才能知道了。

秦安县城没什么特别值得记录的,我们住了一宿,次日清晨继续重走诸葛北伐路,前方的目标,是街亭。

街亭这个地方,可太著名了。你就算没看过三国,也一定听过马谡失街亭的故事。断送蜀汉国运的一共有两次失败,一次是关羽大意失荆州,还有一次是马谡大意失街亭。这两次大意,诸葛亮用了一生的谨慎来弥补,都没补上。这两次失败太出名了,已经超越了历史,成为文化和俗语中的一部分。对于大部分中国人来说,所谓的六出祁山,其实真正有存在感的地名只有一头一尾:开头街亭,结尾五丈原。

尽管街亭如此著名,但很多人并不知道,街亭在哪?以及街亭为什么那么重要?要解答这个问题,就得从陇西地区的地形特点说起。

陇西陇西,看名字就知道了,在陇山西边。

陇山是一条从北到南的山脉,恰好和东西走向的秦岭接合,形成一个“丄”字。竖为陇,横为秦岭。陇山以西,叫作陇西;陇山以东,即为关中。在“丄”字之间的结合部,渭水横穿而过。结合部西边是天水,东边是宝鸡。

这个地形特点,让关中到陇西地区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是沿渭水而行,距离最短,从天水到宝鸡只要四百里路。不过渭水在这一段的河道十分险峻,无论水陆都很难通行。天水四周,乡镇密集;宝鸡四周,乡镇密集。但是天水和宝鸡之间,根本聚不起规模较大的群落,可见交通状况之恶劣。

不说古人,咱们说说现代。

1904年,中国正式开始了陇海铁路的建设,从兰州到连云港,是个超级大工程。其中宝鸡到天水这一段的设计路线全长154公里,取道渭河河谷,正是从秦岭和陇山之间的结合部穿过去。这一段技术难度非常大,一直拖到1939年才开始修,前后修了七年才面前完工。即使修成之后,也不断遭受塌方、落石、滑坡等地质灾害,动辄停驶,外号叫作“陇海线盲肠”。

新中国成立后,政府在“九五”计划期间重修宝天段,全长126公里,一共修了87座大桥,桥梁加隧道总长度82.37公里,修到2002年才修完。

这条路对古人来说有多难走,可想而知。个把小船运气好的话能过去,身手好的人,翻山也能到,小部队也有通行的记录,但想要大军团通行,门儿都没有。

渭河不能走,那只能走第二条路。

这条路在陇山的中段,叫作陇坂道,又叫关陇道。从长安出发之后,一路斜上西北到达陇山东侧,从现在陇县的位置横穿陇山,有一条相对容易走的东西向孔道。沿孔道向西走出陇山,山口即街亭所在。汉唐丝绸之路,就是从这里翻山越岭去往长安或西域,比如班超,比如玄奘。

关陇道是联络陇西和关中的唯一一条通道,或者准确点说,是唯一一条可以支撑大兵团通行的通道。陇县是其东大门,而街亭是其西大门。

诸葛亮第一次北伐,挥军突袭毫无防备的陇西,三郡瞬时陷落。那么接下来,他要考虑的事情,就是如何应付曹魏的中央救援兵团。

那个时候的诸葛亮,还不是第四次北伐时那个经验老到的诸葛亮;那个时候的蜀汉军队,也不是那个被战火锤炼过的铁血军团。

尽管他已经精心准备了很久,可还是欠缺了一点信心。他担心蜀军和魏军正面冲突会损失惨重,哪怕打赢了也得不偿失。魏国可以源源不断地派生力军过来,蜀汉呢?就这么十万人,没法再多了,死一个少一个。

国力上的差距,决定了诸葛亮的策略:一定得避免冲突。而避免冲突最好的办法,就是关上门,让你想打都打不着。

渭水的门不用关,早就锁死了,接下来只要再把街亭这道门关闭就成了。

街亭一关,陇西地区和关中联络断绝,成为孤地。反观蜀军,却可以从南方的祁山平坦大道进入陇西。此消彼长,等到诸葛亮从容地把陇西消化掉,曹魏的援兵再来多少都已经晚了。

嗯,多美好啊,请停留一下吧。诸葛亮这样感叹道。

关于这个战略,曹魏也有人看出来了,那个人是陇西郡(陇西郡是陇西地区一郡)的太守游楚。当时天水、南安、安定三郡都陷落了,唯独陇西还在坚守。蜀军攻城时,游楚站在城头高声大喊:“卿能断陇,使东兵不上,一月之中,则陇西吏人不攻自服;卿若不能,虚自疲弊耳。”

翻译过来就是:“你们要是能切断关陇道,让东边的援军过不来。只消一个月,我们就全部归降。如果不能,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游楚和诸葛亮的想法不谋而合,都意识到,决定这次战争胜负的地方,在街亭。

诸葛亮想到这里,事不宜迟,要尽快派人去守住街亭,然后他把视线投向了马谡。

马谡是襄阳宜城人,哥哥马良在征吴时战死。他本人是诸葛亮的学生,“才器过人,好论军计”,历任绵竹县令、成都县令、越嶲太守。看看人家这履历:烈士家属,出身同乡,才气逼人,有基层行政经验,还和高层有师生之谊。这绝对是蜀汉精英中的精英,是按照未来国家领导人来培养的苗子。

阻挡在马谡前头的,只有一句话。这句话是昭烈皇帝生前说的:“马谡这个人,言过其实,不可大用。”

一方面已经被主席定了性,一方面又深得总理喜爱,想必马谡也很痛苦。他一直在拼命表现,包括给诸葛亮南征献攻心计,包括通宵达旦地商讨北伐策略,希望能被人认同。

街亭这个位置非常关键,当时所有人都认为应该委派魏延、吴壹这样的稳重宿将。诸葛亮呢?做了一个前所未有的举动:“亮违众拔谡,统大众在前。”诸葛亮下这个决定时,肯定想到了当年的情形。当初打下汉中,大家都认为长官肯定是张飞,结果刘备出乎意料地提拔了魏延,举座皆惊。既然先帝能这么做,为什么我不能呢?

这是一个给马谡的天赐良机。守住街亭,就是北伐头功,从此让所有人都无话可说,先帝那句帽子,将被甩进太平洋去。守不住……哈哈哈,怎么可能!

都说诸葛亮稳重,可这次他却义无反顾地赌了一场大手笔,为了马谡,他几乎把自己和蜀汉国运都押上去了。这种强烈的情感,终诸葛亮一世再没出现过,仅此一例。

马谡满怀着希望出发了,随行的还有王平和高翔。王平不用说了,蜀汉后期的中流砥柱;高翔也不是一般人,还记得上一章我们谈到的卤城大战么?那一场胜仗,一线指挥官有三个,魏延、吴班,还有一个就是高翔。诸葛亮一道保险接着一道保险地给马谡上,极力提高他的胜率。

马谡高高兴兴地出发了,一千多年后,我们也高高兴兴地踏上了同样的道路。

我们从秦安出发以后,一路向东北而去。我们轮下的路,和当初马谡奔赴街亭的路应该差不多。诸葛亮一辈子没有迈过天水,所以严格来说,我们现在重走的,是马谡的北伐路。

我们没有从S304绕行叶堡乡、阳坡乡到莲花镇,而是选择了一条县级公路,从刘坪乡直接过去到莲花镇。这条路直线距离要近,只是路况相对难走。我揣摩马谡的心态,他一定也心急火燎,希望能早一天抵达街亭,颠不颠的不重要了。

随着我们前行,沿途山势悄然起着变化。开始还是典型的黄土高原地貌,远处逐渐出现了高高低低的丘陵,不时还有拔地而起的土峁山梁横亘于前。公路很少笔直,蜿蜒曲折,像是绞痛的肠子一样——这种蜿蜒不是因为山势险要,而是因为前方有层出不穷的黄土沟壑,跟沙皮狗似的,褶皱一层接着一层。说它深吧,造桥不值得;说它浅吧,车真不过去。只能绕行。

从地质学的角度去看,这是陇山余脉跟黄土高原较劲的战场,双方互不相让,厮杀激烈。它们在打着一场和人类截然不同的漫长战争。

在赶路途中,还发生了一件趣事。我们停车休息的时候,看到一个路牌,写着向西走是“郭嘉”。

郭嘉?三国的那个郭嘉?在陇西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地名?我连忙查了一下,发现还真有,这地方在秦安县西北,叫郭嘉镇,是秦安四大重镇之一。唐代那里叫敬亲川,后来叫郭家镇,和石家庄、李家坡是一个语义范畴。自从《三国演义》在清代风行之后,以讹传讹,才改成郭嘉镇。

我看到网上有介绍说郭嘉当年随曹操出征,葬于此处,因此得名郭嘉镇,这就编得没边了。郭嘉随曹操出征北方,死在河北柳城。为毛一个死在河北的河南人,要葬来甘肃啊。古人讲究叶落归根,曹操你是有多恨郭嘉才给他葬出这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