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雪然无奈苦笑：“但我能怎么样呢？难道要上去打她们？不更显得我恼羞成怒了？”
范以彤出主意：“那就让魏先生出来接你一趟呗，不正好打她们的脸？”
“算了，”梁雪然一口否决，“他工作忙，我不想拿这种琐事去打扰他。”
方薇叹气：“你说的也对，咱们毕竟还在上学，魏先生已经工作了，看我们这样就像是看小孩子吵架吧。”
小孩子吵架，哪里有惊动大人出面解决的？
意识到这点之后，几个舍友齐齐叹气。
一旦涉及到社会上，自然不可能和校园里面恋爱一样单纯。
更何况，魏鹤远还是那样的身份。
难怪会有这么多的风言风语。
而风魏集团总部大楼内，魏鹤远刚刚结束一场会议。
海外市场势头迅猛，于高层而言，都大大地松口气。
灰白色调为主的走廊上，地板光锃亮洁如新，魏鹤远走在中心位置，众星拱月一般，后面跟着不少人。
有些热，他也稍稍放松，脱去外套，随意地搭在胳膊上。
已经到了下班时间，今晚上没什么事情，有几人提议一起去吃饭，极力邀请魏鹤远：“魏总刚从法国回来，我们也得给您接风洗尘啊。”
“是啊，魏总，华城最近有一家私房菜馆味道不错，环境也清雅，尤其擅长做鱼，今儿个我做东，魏总您觉着怎么样？”
“不了，”魏鹤远微笑着拒绝，“我今天要去接未婚妻放学。”
第74章 五颗糖
对于一个大四的学生而言, 最重要的学习任务就是毕设了。
国内学校的要求与梁雪然的设计理念其实是相悖的, 院校老师们对于毕设作品的态度就是革新面料和堆叠手法。
虽然并不认同，但梁雪然也不可能在这么大的事情上和老师争执；她安安静静地记下老师的要求和一些建议, 以及时间上的安排。
这堂由老师主导的答疑课持续了很长时间, 听到后半截的时候, 梁雪然有些犯困, 支撑不住, 趴在桌子上, 闭眼休息。
右后方的窃窃私语没有停下来，甚至在看到梁雪然休息之后，讨论声更密切了。
“……这个时候睡觉？还真是娇贵啊。”
“怕不是昨天晚上累坏了。”
“靠着这进了C&O, 又跳到云裳, 现在还成了未婚妻, 这上位的手法，啧啧啧。”
……
顾秋白的肺都快气炸了, 她恶狠狠地回头瞪了一眼那些人；那些人只是看着她笑, 颇为得意。
要不是顾忌着台上老师还在讲课，顾秋白现在就冲上去骂她们了。
台上的老师总算解答完大部分同学的疑问, 宣布下课；还有些同学不明白，围上去询问问题。
顾秋白拿胳膊肘推了推梁雪然，梁雪然睡眼惺忪地直起身体，打个哈欠：“讲完了？可以放学了？”
顾秋白点头。
梁雪然刚刚睡醒, 脸颊上还印着一块红印, 那是胳膊下的笔压出来的。胳膊被压的发麻, 她揉揉鼻子，听到右后方继续下来的谈话声。
“她的鼻子其实是整出来的吧，我见过她一卡通上的照片，哪里有这么挺？”
“我觉着也是，估计也开过眼角，做过眼睑下至。”
“再美也就是一时的，人家现在也就是图她年轻漂亮而已。”
梁雪然回头。
刚刚还热火朝天的讨论声瞬间停止。
确认过眼神，是当初和叶初夕一起捧过叶愉心臭脚的人。
梁雪然笑着说：“就算美只有一时，也比丑的永垂不朽要好。”
三个人脸色都不好看，梁雪然继续怼：“我真觉着你们不当演员可惜了，去电视剧里演那种八大姑七大姨的多合适啊，这小嘴叭叭的，编谎话编的这么起劲儿，编剧都省力气了。”
她们坐的位置靠后，已经有人准备收拾东西走了；孟谦听到这边的声音，满脸担忧地回头看。
他暑假期间一阵跟着父亲，晒成了健康的小麦色，也瘦了不少；先前还毛毛躁躁的，经历过一些事之后，整个人气质都变了。
虽然人还是那个人，但却以前更能吸引女孩子眼球。
梁雪然一番话，成功激怒了后面几个人，其中一个站起来，走到她面前，直接了当地讽刺：“哪里有你能说？凭着一张嘴就能上位？你以为人家有钱人真是钱多眼瞎烧的慌？你还没嫁入豪门呢，就少在这里摆谱。”
梁雪然懒懒散散地看她：“我还用嫁什么豪门？在你眼中，也只能靠嫁个有钱人来证明自己了？”
虽然梁雪然说不过魏鹤远，但她已经深刻掌握到魏鹤远采用自己思维把别人带沟里的这种精髓。一句话出来，果然把那个同学驳的满脸通红：“你说什么啊。”
正对峙着，忽而间，教室后门打开，嘈杂声瞬间停止。
同学们或站或立，有的还在整理书，有的刚刚把包拿起来，也有正和朋友商量晚上去哪里吃饭的，现在齐刷刷停下手中的事情，皆望向刚刚走过来的男人。
方薇眼尖，第一个看到，飞快地拉了拉梁雪然，小声提醒：“你未婚夫哎！”
梁雪然顺着她的手看过去。
魏鹤远站在后面，灰色衬衫，黑裤，一双手修长白皙，骨节分明。
毫不夸张地说，因为先前的风波，大家都认得魏鹤远这张脸；先前C&O赞助学校比赛，魏鹤远曾上台致辞，那时候他的照片就被人挂在校园表白墙上疯狂表白。
但静态照片远远不及他本人。
那些照片让人能直观地感受到他五官令人羡慕的精致，而此时他站在这里，气质斐然，举手投足尽是成熟之气，要了命的惑人。
不止女生，有些男生也看愣了。
魏鹤远走过身体僵硬的女同学们，缓步走到梁雪然面前，微笑着问：“晚上没有课了？我送你回家。”
他的突然进入，就连讲台上的老师都愣住了；毕竟是下课时间了，老师缓了两分钟，才继续解答同学的疑问，只是明显分心，忍不住想要看这边的动静。
今天下午还在恶意猜测梁雪然的那些人感觉脸颊火辣辣的疼。
能不疼么？
假使魏鹤远年纪再大一些，是那种秃头油腻啤酒肚的大叔，此时这些人也不会这样……嫉妒。
顾秋白着意看了眼嚼舌根最起劲的那几个人，不出意料地看到她们尴尬的神色。
下午还在哪里恶意揣测梁雪然是不是使了什么手段，没想到打脸来的这么快。
人家那么忙都不忘在这个时候接女朋友放学，感情深厚到完全不用质疑啊。
方薇真心替自己舍友感到扬眉吐气。
梁雪然颇有些不自在。
她知道魏鹤远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过来接她。
流言传那么多，虽说风魏集团已经公开发布声明，网友们的视线暂时得到转移，但学校中、她身边这些同学却还是会揣度她。
魏鹤远从来没有低估过人的恶意。
他清楚地知道此时她重返学校会遭受怎样的非议，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亲自来辟谣。
站在不远处的孟谦，脸色复杂。
旁边的人拍了下他的肩膀：“小孟，别看了。”
孟谦低头，眼睫下一片浓重的黯然。
梁雪然低头把笔记本装进书包中的时候，魏鹤远帮她把笔收好；等到她站起来，他自然而然地从梁雪然手中把书包接了过去。
不是那种刻意流露出来的关心，熟稔到像是已经做了千遍百遍。
范以彤看的眼睛都直了，自以为小声问：“我该不会是在看偶像剧吧？”
方薇同样自以为小声地回答：“放屁，偶像剧也没这好看啊。”
别的不说，先前舍友们一直对梁雪然那个神秘不见面的男友不满意。毕竟现阶段的恋爱，不管哪个女孩子，都是被男朋友捧在手心里面，小心翼翼疼爱着的。
哪里像梁雪然？好好地吃着饭，一个电话就得过去；平时也不会在校园里出现，梁雪然解释是工作忙。
天真的舍友们觉着这肯定是理由，又不是总统，能忙到哪里去。
直到她们得知梁雪然的神秘男友是魏鹤远——
以前的那些不满稍微消退，而今天魏鹤远亲自来接梁雪然的举动，更是在舍友们面前疯狂地刷满好感度。
一群生活在象牙塔中的小姑娘，极少会考虑到其他方面；她们判断舍友们男友好坏的标准只有一个，那就是对待舍友好不好。
梁雪然同舍友告别，刚刚转过身，魏鹤远便牵起她的手，在一众羡慕的目光中，坦然地走出去。
离开教室了，梁雪然忍不住问他：“你今天怎么想起来接我了呀？”
魏鹤远说：“想你了。”
梁雪然仰脸看他，魏鹤远什么都没说，只是握住她的手又紧了紧。
最炎热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不远处传来嘹亮的军歌，魏鹤远凝神细听，梁雪然解释：“现在是新生军训，我们学校军训时间长，一个月呢。”
现在大部分学校军训的时间都变短了，大部分都在两周或者三周，只有这个学校始终沿袭着多年不变的老规矩，一个月，一定要把这群孩子们完美晒黑晒均匀之后才肯罢休。
早就过了下课时间，学生们零零散散地在路上走，少有穿的如魏鹤远这样严谨端正的。
引得频频回首注目。
梁雪然问：“你之前怎么没有来接过我呀？”
“我们年纪差距稍微大了一些，就像现在，我如果来接你，会有些人拿这点来编你的坏话。”
他说的很对。
梁雪然现在逐渐理解魏鹤远他先前避免出现在她生活圈中的行为。
不是不喜欢，无所谓，只是珍惜。
不然，魏鹤远也不会带着她去见自己的朋友们。
现在公开之后，他也不用再避讳。
车子不能停在教学楼旁侧，他们需要穿过小花园，才能到达。
天色依然渐暗，道路两旁的路灯依次亮起来，梁雪然低头看着脚下的路，男人的手温热。
她轻轻地拉了一下他：“我们宿舍有个惯例，谁要是有男朋友的话，就得请一宿舍人吃饭。”
魏鹤远稍加思考：“下周六怎么样？你舍友们都喜欢吃什么？”
梁雪然眼前一亮。
她重重点头：“好！”
-
梁雪然近期一直在筹备自己的个人展，地点已经选好，她不能时时刻刻地跑去那边亲自督工，选了一个得力的人去法国那边，带着梁雪然和一位专业室内设计师沟通后连夜赶工出来的设计图，在那边紧锣密鼓地开始布置。
只是梁雪然得到一个不是很好的消息，她举办个人秀的场地隔壁，被另一位颇有名气的新锐设计师租下，将会和梁雪然同一时间办秀。
对于梁雪然而言，这是个不小的挑战。
而梁母仍旧只能依靠着轮椅行动，她不肯服药，病情恶化日益严重；但她现在心态十分平和，甚至加入了一个病友会，偶尔一起聚餐，聊天。
既然不能改变结果，那就好好地珍惜余下的时光。
周六，很快到了约定与舍友们聚会的日子，梁雪然特意换了漂亮的小裙子，画了魏鹤远最喜欢的淡妆，衣服也是他曾经夸赞过的那种模样——
果不其然，再次见面，魏鹤远眼前一亮。
他已经许久未见梁雪然这个样子装束，由衷称赞她：“真美。”
又补充：“之前也一直很美，只是今天格外的美。”
梁雪然笑了起来，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今天反应倒是挺快。”
魏鹤远谦虚：“多亏梁小姐指导的好。”
店是早早预订好的，梁雪然和魏鹤远提前抵达。
刚刚坐下，梁母发了几张照片过来，梁雪然点开，都是些老旧照片，有几张是她小时候，还有几张初中的。
早先因为保存不当发黄，梁母特意去请人做了修复，还做了电子版。
梁雪然绕有兴致地找到一张初中刚毕业时候拍的照片，给魏鹤远看：“你猜一下，这是我多大时候照的？”
魏鹤远垂眼看。
少女瘦嶙嶙的，骨头细到只有一把，罩着宽松的校服。
魏鹤远说：“A吧。”
！！！
梁雪然气呼呼：“年龄！我问的是年龄！”
魏鹤远笑着说：“我猜大概十三岁？”
“差不多，挺接近。”
一提到年龄，魏鹤远叹气：“这时候我都已经读完大学了。”
梁雪然想了想：“所以我应该叫你鹤远叔叔？”
魏鹤远诚实建议：“我不介意你在晚上这么称呼我。”
梁雪然哼一声：“少占我便宜。”
侍应生送了无乳糖的热牛奶上来，梁雪然小口啜着，忽而转脸看向魏鹤远：“你是不是觉着自己比我年纪大，很不好啊？”
“有什么不好的？”魏鹤远为她剥了一粒莲子，淡然，“我庆幸自己能够在有足够能力保护好你的时候遇到你，然然，我比你大八岁，可以在你某些事情上给予你帮助，照顾你，某些事情上也可以分享我的经验。我很高兴能陪伴你成长，而不是无能无力地旁观。”
他说这话时候的情绪很平和，语调温柔；梁雪然咽下口中的牛奶，胳膊撑着沙发，深深吻上魏鹤远的唇。
生涩的主动取悦。
魏鹤远按着她的头，附在她耳侧叹息：“然然，我很遗憾。”
梁雪然不明就里：“遗憾什么。”
她的唇宛若被雨打湿的玫瑰。
魏鹤远眸色低暗，移到她脸颊，微抬她下颌：“遗憾现在不是在家。”
停顿两秒，他说：“或许你该庆幸这是在外面。”
第75章 六颗糖
等到方薇她们进来的时候, 梁雪然和魏鹤远两人坐的一个比一个规矩。
几个人现在对魏鹤远的意见已经不如之前那么大, 先前点的菜开始依次上；梁雪然把菜单递给好友们，又加了几道。
菜单上的价格高昂的令人咋舌，但想想魏鹤远的身家又觉着平衡了。
如果魏鹤远真的要去请她们去吃火锅烧烤什么的, 她们也会觉着奇怪啊。
大部分都是女孩子, 魏鹤远也没有点酒；提前从梁雪然这边探听好舍友们的喜好，点的都是合她们胃口的。
只是吃饭间，方薇按捺不住, 询问魏鹤远：“魏先生, 云裳和C&O近期还有校招的打算么？”
都大四了，几个人都面临着要么工作要么继续深造的选择, 顾秋白打算继续读书，但方薇和范以彤决定选择就业。
秋招已经开始了，方薇和范以彤面了几轮, 都还没有找到理想的工作。
对她们来说, C&O依旧是一个只能仰望的存在。
魏鹤远微笑：“暂时没有校招的计划，但是如果你们两个想要来的话, 我倒是可以为你们写一封举荐信。”
！！！
魏鹤远给她们写举荐信？
方薇和范以彤狂喜不已：“谢谢魏先生！”
“我平时工作忙, 不能时时刻刻地照顾到雪然, ”魏鹤远诚挚地说, “雪然平时和你们几个关系最要好，也常常说你们帮她；我谢谢你们替我照顾了然然。”
几个人慌忙摆手：“没有没有。”
大学宿舍也并不都是团结和睦的, 有的大学宿舍四个人, 能拉五个群, 这都不是笑话；但是她们四个人相处一直极其融洽，关系也很要好，甚至连吵架怄气都没有过。
魏鹤远一语解了方薇和范以彤的疑惑，又笑着问顾秋白是否快要启程去法国做交换生。
他说：“我同那边的一位教授认识，晚上同他联络，由他出面写推荐信，或许能够帮助你更快地融入那边。”
顾秋白当初为了申请这个名额已经费了不少心血，拼命点头。
一顿饭下来，魏鹤远成功地笼络了整个宿舍的心。
走的时候，他让自己的司机送三人回去；目送着几人离开，才回转身，握住梁雪然的手。
梁雪然叹为观止：“你可真会笼络人啊。”
魏鹤远失笑：“不是笼络，是讨好。”
他微微垂眼，看向她，噙着笑：“不好好在你朋友面前表现，她们怎么放心你跟着我？”
魏鹤远这一通操作下来，梁雪然真的是心悦诚服：“她们现在绝对是放一百个心了。”
果不其然，梁雪然手机叮咚叮咚响着，三个舍友的道谢短信都发过来。
范以彤直接是一长串的“啊啊啊啊啊啊”，顾秋白发了个“一定要和魏先生好好的在一起嗷”，而方薇则是先用五十字表达自己先前对魏鹤远误解的歉意，又用了五十字赞美魏鹤远的人帅心善。
魏鹤远靠近，搭上梁雪然肩膀：“尊敬的梁小姐，您对我今晚的表现还满意吗？”
梁雪然点头：“满分。”
“那满分的我，能不能要一点点小小的奖励呢？”
梁雪然当然知道他想要什么样的奖励：“那今晚上你跟我回家吧。”
“但是，”她着重强调，“不许再去飘窗那边了！上次害得我不得不把锅推给小雪球，说是它弄脏的……”
-
天气一点点转冷，魏鹤远同梁雪然仍旧平和地交往着，两人对彼此这种状态都十分满意，然而魏老太太有点着急了。
“从好几个月前就对外面说你们订婚，结果一直到了现在都还没订下来，雪然的母亲该怎么想？你难道不觉着委屈了雪然？”魏老太太问魏鹤远，“先前你追雪然时的那模样，朝我说的话，我可都记得清清楚楚；现在你还不肯与她订婚，又是什么意思？咱们家可不能出这样出尔反尔的事情！”
魏鹤远哭笑不得：“奶奶，不是我不想，是然然不愿意。”
他还没能给雪然让她感受到甜齁的恋爱呢，她不肯点头，也没有什么办法呀。
魏老太太叹气。
她说：“肯定是你又做了什么惹雪然不高兴的事情！她那么乖的孩子，现在不肯和你订婚，也一定是你坐了坏事！”
魏老太太现在已经把梁雪然当做亲孙女一样看待了。
魏鹤远先前同她说了些梁雪然先前的生活，老人家最听不了这些，心肠软的一塌糊涂；再加上后面和梁雪然的几次见面，这个女孩子一直识大体、懂礼貌、知进退的，也不需要和人对比，魏老太太十分满意。
尤其是在得知花菱的事情之后。
魏老太太感慨：“我到底是年纪大了，有些事情反而不如你们年轻人看的透彻，差点被麻雀啄了眼睛。哎，我也该去拜访一下雪然的母亲，总不能叫人家说咱们一点礼数也没有。”
同魏老太太聊完天之后，魏鹤远正准备离开，被宋青芝叫住：“鹤远。”
魏鹤远站定脚步：“妈。”
宋青芝问：“雪然现在的药停了？”
“嗯。”
前不久，医生又给梁雪然做了身体检查，因着这么久的服药，先前异位的子宫内膜萎缩脱落；长久服用药物对身体也有损伤，她现在停药一阵时间，打算等半年后再做一次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