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好些时日,邓子立左思右想,隐隐约约想到是得罪了陆明的缘故,又不好拉下脸来问,便叫母亲来央求。偏生上次为房子吵翻,邓妈不好意思跟邓婉莹联系,只得找上陆明了。

陆明这段时间忙得焦头烂额,早把封杀邓子立的事情忘在脑后,现在听到邓妈的话,笑了笑回答:“伯母,您别生气。邓子立有什么事情,叫他亲自来找我吧。你又不是他,替他操心什么?我平生最瞧不上缩在背后的人。”

陆明既这么说,邓妈也不好开口了,讪讪挂了电话。

过了一日,邓子立果然找上门来。秘书把他请进办公室,见到陆明正在伏案工作,桌子上小山高的文件几乎把人淹没了。

“姓陆的,你不就是想要我给你赔罪,好挣回面子嘛!我现在来了,你要把我怎么样?”

陆明抬起头来,轻轻放下钢笔,“就你这个态度,是来赔罪的?”

邓子立瞪一眼:“你还想怎么样,能奈何我?”

陆明好笑地看着这个犟着脖子的年轻人,“我奈何不了你,那你为什么来这里?”

邓子立又气又羞,“是!你厉害,现在你公司也快要撑不下去了,看你到时候还威风不!”

陆明不恼,慢慢地说:“我再不济,也能整你。这就是不公平的社会地位。什么时候你不依赖父母和你姐姐,自己创出一片天地来跟我叫嚣,那才威风呢。现在空嚷嚷可没用,吓不倒我。”

邓子立老大不服气,一腔热血燃烧了,“我一大爷们,还愁闯不出事业吗!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总有一天,我要你求我。”

“十分期待这一天。”陆明笑着说。

邓子立摔门出去了。

陆明微笑着拨通一个号码,“尹哲,你真够兄弟啊,那个封杀令我谢谢你了,这几天撤了吧。有空咱去一趟高丽会馆…”

又是几天过去了,资金紧缺的运输公司十分困难。陆明几乎使出浑身解数,为缓交路费、赊点汽油费等到处赔笑。深夜回到家,总有累得站不起来的错觉。

这天十二点多了,邓婉莹等了又等,终于盼回陆明的身影。

一身酒气的陆明推开门,嘿嘿笑着:“婉莹…谈成了,公路局那群龟孙子,总算同意缓交了…”

邓婉莹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扶着他坐下来,“你别太拼命了,尽力就好。”

她倒了一杯浓茶,挤了热毛巾,吃力地搬起陆明的脖子,解开衬衣扣子透气,给他擦脸。陆明闭着眼睛,安静了一会儿,复又笑起来,“我真高兴啊…真高兴啊…”

邓婉莹轻轻擦着他白皙的脸,“醉得这么厉害…”

“我没醉!”陆明不悦地嘟囔,一把抓住她的手,“婉莹,我爱你…”

邓婉莹在他唇上亲亲,哄孩子一样,“我也爱你。现在先去洗澡,然后上床舒舒服服地睡觉,好不好?”

“不要!我累死了,不想动,哪也不想去!”醉了的陆明耍赖,扒在沙发上不肯走。

邓婉莹拿他没办法,只得陪他坐着。看他俊美无双的脸上生出几丝憔悴,仔细一瞅,鬓角竟也生出银丝。

邓婉莹用热热的手掌来回摩挲他脑袋,减轻他的头痛,心中难过。陆明舒服地哼了一声,忽然抓着脑袋,“公司好难,我要撑不下去了。问题接踵而来,怎么都处理不完…钱真他妈不是个东西,可是没有钱更不是东西…”

他抬起头,眼眸里一片迷惘,盯着邓婉莹,“婉莹啊,公司真要破产了,你还会跟我吗?”

邓婉莹紧紧抱住这个又累又苦的男人,鼻子酸酸的,“大傻瓜…我是你老婆,不跟你跟谁?”

陆明下意识地抱紧怀中温香软玉,下颌摩擦着馨香的发丝,忽然头一重,低头便一口亲在伊人唇角。

邓婉莹轻轻转过头,唇舌交缠。触手是他光滑的胸膛,不觉动情把衬衫拉开更大口子。

陆明借着酒劲,伸手摸进她衣服里,在滑腻肌肤上流连一阵,更觉饥渴,体内躁动不安,渴望深入的亲热。

他直起身子,三下两下除掉自己上衣,也脱掉邓婉莹的衣裳,紧紧贴近温热的胴体,重重磨擦。体内的酒精愈加燃烧起熊熊欲火。

室内的呼吸声渐渐粗重起来。陆明颤抖着手解开她乳罩扣子,狂热贪婪地亲吻抚摸丰满的胸脯。

邓婉莹难耐地“哼”了一下,似乎全身都被火灼烧地热,他的每个亲吻抚摸都让细胞战栗。

陆明睁着赤红的双目,火热地呼吸喷在她脖子上,紧贴的身体能感觉到彼此剧烈起伏的胸膛。

“婉莹,婉莹…可以吗?”嘶哑的嗓子压抑着几近狂乱的欲望。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是顾着她的想法。

邓婉莹半张着水润的眸子,摩挲他的后颈,低声说:“明,爱我吧。”

这个男人,在公司最艰难的时刻不忘自己的责任,最在意的是不能给自己最好的物质。还有什么不值得的呢。她心甘情愿地与他结合,献出守了二十多年的贞洁。

终于可以同相爱的人深深结合。衣衫一件件全抛在地,汗水涔涔地滴下。当粗大的□进入身体,邓婉莹紧咬下唇,青涩地坦诚身体,体会着从来未有过的痛楚和快乐。

炙热的律动沉没在漩涡深处,化作满天眩目的碎花,埋在爱情的土地里。在狭小的沙发上□,两人都有些难受,却舍不得停下,任由欢娱铺天盖地将彼此淹没。

一夜缠绵,这贪欢的一晌水乳交融,世界消失,只剩下你我…

作者有话要说:啊,终于交上H的满意答卷!

婚礼的矛盾——尾声

窗外的树丫上站着两只淡黄色小鸟,啁啁啾啾黏在一起好不热乎。

许建豪手里拿着一份英文函件,出神地望着那双恩爱鸟儿,明媚的阳光在他脸上铺下荫翳,忧伤而明亮。

“笃笃笃——”

门被敲响,邓婉莹走进来,洋溢着愉快的笑容。许建豪瞄一眼她手里的红色卡片和糖果,心中了然。

“师兄,我来发喜糖了。”邓婉莹温和地笑着,把包装得漂漂亮亮的糖果放在他办公桌上。

“恭喜恭喜!祝你们白头偕老,幸福美满,呵呵,不摆酒席吗?”许建豪命令自己爽朗地笑出来。

邓婉莹扬了扬手中请柬,“这不是?给!单位里只请你呵。陆明他公司出了问题,我们不大肆铺张了,简简单单请几桌亲朋好友吃个饭就好。”

“公司运营还没好起来吗?”

邓婉莹莞尔,“这段时间都比较难。不过已经有起色了,运输公司是一个高利润的行业,肯定能撑过去的。”

许建豪低头轻叹,“这就好。近来连带把你也累的,人都瘦了…”

邓婉莹沉默,踌躇一番拿出另外一张函件,递给许建豪。

“辞职申请书?”许建豪愕然。

“嗯,有个德国公司聘请我去做总监。这是个非常好的机会,锻炼全新的自我。”

许建豪攥紧了辞职信,“婉莹,你因为我,甘愿放弃热爱的律师职业吗?”

邓婉莹勉强一笑,“德语也是我的爱好啊。”

许建豪长叹一声,罢,也许上辈子欠她的。他把那份英文信函递过去,道:“你也不用这样。美国密歇根大学请我去做三年的客座教授,寄了正式的邀请函。我已经答应了,这个月十八的飞机。”

这下轮到邓婉莹吃惊,翻看密歇根大学的邀请函不说话。

许建豪又苦笑道,“婉莹,留下来吧。我看着你一步步入法学的门,你舍得,我也舍不得啊。”

邓婉莹心下黯然,情知许建豪为自己远走他乡,这份情意,领又不失,不领又不是,可见世间为难处,唯情一字。

虽然不打算铺张,但结个婚还是有很多事情要忙。邓妈就首先开口刁难了:“陆明,不是妈为难你,但礼数不不能少。你起码得给个十万块钱彩礼,这样妈在邻里间说起来才有面子。”

陆明没有说话,邓婉莹倒是急了,“妈,公司才刚刚好转,你叫他哪里给你十万块钱?这段时间装修新房就够呛的了。”

邓妈不理,“你懂什么,这是习俗!不用你管,这是女婿和丈母娘的事儿,你一边儿去。”

邓婉莹没辙,找个空私底下跟她娘说:“妈,您别弄得像卖女儿一样,陆明他现在真的难。你要钱,我自己还有一点积蓄,你拿着好了。”

邓妈叹道:“傻女儿,我难道贪图钱要的彩礼吗?除了面子上过得去,妈怕你在婆家受气。那些钱,我总会还给你做嫁妆的。”

邓婉莹有些气,“妈,你要钱吧,怎么就扯上公公婆婆了呢?”

邓妈说:“你不知道对门的春姨逼他儿子把媳妇休了?要我说那媳妇儿也是个好闺女,就是跟婆婆不对盘。婆婆一句话,‘当初我儿子没花什么钱把你娶进门,休了照样能找个黄花闺女’。这话寒心那!”

邓婉莹诧异:“这年头,竟然还有这样的人。”

“可不是,”邓妈循循善诱,“钱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对你的尊重。要他家知道,这个媳妇不是赔上门的,是他们花大力气抢的,才珍惜!”

邓婉莹心里虽然不甚赞同,但是听了娘的一番苦心,不再言语。邓妈做的虽然不好看,但竟是牺牲自己脸面为了女儿的幸福。她抱紧已经老了的母亲,“妈,我知道了。谢谢你…”

“嗨,自己闺女,谢不谢的。”邓妈笑着。

那边陆明家,陆妈盘算着要请多少熟人。陆父一声不吭。

陆妈喜滋滋说:“老头子,这下你不反对了吧?娶个做律师的媳妇多好!儿子创事业,在前头冲;媳妇儿做律师,有着强大的法律后盾。这样的夫妻搭档,一看就稳妥,家庭稳定保障!”

陆父唔了一生。这次运输公司出大事,多得邓婉莹多方帮着周旋,才回转得过来。他也就认了。

“噼噼啪啪”爆竹声响。

新房里双方亲友连声道贺,喜气洋洋。白色西装的新郎,红色鲜艳旗袍的新娘,手挽着手,齐齐在各桌敬酒。

邓子立端着酒杯,喝得脸通红通红,醉醺醺地说:“姐夫,干掉这杯。我姐是个好女人。你要待她不好,我还要上门揍你去!”

“还要?这是什么意思?”新娘子疑惑地望着新郎。

新郎哭笑不得,“得,这杯酒我领了。”

邓子立女朋友扒拉着他衣服,悄悄说:“姐夫好帅…”

邓子立哈哈道:“我姐也够漂亮。怎么,你老公我一样帅,你别小看了。”

“小样儿!”女朋友笑得花儿一样,在他脸上亲一口。邓妈在旁一看,乐得合不拢嘴。

小周也兴奋地大喊:“婉莹,我当时就说吧,无事献殷勤,非那个什么!这不,一眨眼呢,就憋不住嫁人了。”

何丰东也喝得不行,“老二,抱得美人归了。兄弟还单身哪,只能望着嫂子空想了。”

“去,没正经。”陆明笑着敲他脑勺。

看看身边沉静的女子,微微的笑容,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嘘——别吵。”新房外面,等着看好戏的众人你推我我推你。

新房里,醉得乱七八糟的陆明笑嘻嘻地赖在新娘身上,“婉莹,婉莹,我真高兴…”

邓婉莹推他,“快去洗澡吧,一身烟酒味,受不了。”

陆明抱进她,“不要,先亲亲…”

不料他一张口,扑鼻的酒味迎来,呛得新娘不住咳嗽,气得使劲一推,“发酒疯呢。”

陆明醉后无力,竟哎哟一声跌在地上,四仰八叉。

“哈哈哈哈…”房外的笑声掀翻了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