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绝对没有想到能撞见这样限制级的戏码,不过,当听到自己的名字在陆明口中动情地喊出来,她轰地全身发热起来,拼命咬牙压抑自己的呼吸,不敢弄出丁点儿声响。

(男人在这个时候受到惊吓,以后容易不举,嘿嘿,某小熊奸笑ing…)

她红着脸,低头在陆明脸上轻轻吻了一下。到卧室拿了一条薄被给他盖上,然后蹑手蹑脚出门,怀着愉悦的心情开车回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当我闪现这个念头,邪恶啊…嘿嘿。

酒会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丰华公司一秘书到天马律所送来正式的请柬,今晚六点将在公司顶层的餐厅举办酒会,庆祝官司胜诉,请许建豪律师和邓婉莹律师务必赏脸。

当晚,许建豪一身西装笔挺,携着银灰色斜肩连衣裙的邓婉莹出席酒会。席间自然多人追捧,高层领导轮流敬酒致谢。

何丰东上台致辞:

“尊敬的女士们先生们,

想必您们都已经知道了今晚酒会的目的。去年以来,我丰华钢铁面临严重的经济纠纷,几近破产。天马律师事务所的许建豪律师以及邓婉莹律师锲而不舍,历尽千辛,为我们打赢了这场官司。今晚,我谨代表丰华钢铁上下两千名员工,向许律师和邓律师致以最诚挚的感谢和敬意!”

大家热烈的鼓起掌来。

这时,陆明穿着白色礼服,胸插一朵鲜红玫瑰,丰姿翩然地步入酒会厅,引起一阵小骚动。丰华众多女员工惊叹不已,纷纷交头接耳。

陆明报以众人微微一笑,朝前走去。他进来的时候,就看到邓婉莹打扮不同往日,何丰东正嬉皮笑脸地对她殷勤谢酒,旁边还有一个高大卓尔的男人,心中微酸恼。

那个男人一定就是邓婉莹十分钦佩、两人私交不错的许建豪了。

陆明走过去温柔地挽住邓婉莹手臂,含笑道:“这位是许大律师吧,久仰大名,如雷贯耳啊。我是婉莹的未婚夫,陆明。”说着伸出手去。

许建豪正要给邓婉莹盛一块西瓜,忽听见陆明自我介绍,见他一表人才、清秀俊雅,不禁心内酸苦。他把手中盘子放下,握住陆明的手,强笑道:“你好,陆总。许某不过略有虚名,倒叫陆总笑话了。”

“哪里哪里,”陆明不欲多说,“我有些话同婉莹说,先失陪了。”

许建豪苦笑。

邓婉莹不动声色看了两人一眼,随陆明去了。

来到凉台,她方开口责道:“你怎么这样对师兄?多失礼啊,你让他脸面上怎么过得去嘛。”

陆明卸下温柔的微笑,恶狠狠盯着她,“还不是因为有人把我惹得七上八下的!”

邓婉莹冷笑一声,“原来是我的错?”

陆明猛地把她搂住,低沉地说:“婉莹,别闹别扭了。我和刘蓉蓉什么都没有。同你好之后,我跟其他人再没联系,今生也不会有了。你要我把心掏出来给你么?”

邓婉莹轻轻推开他,“我知道了。你别这样,有人会看到的。”

陆明紧捉她手不肯放,“婉莹,你且把心放宽些。我知道你心里存了心思,皆是因为我的缘故。我以前作为令你不能够放心,今后一定注意。”

邓婉莹有些感动,半晌道:“你竟能够体会到我心思,可见真心。我很高兴。”

陆明这才笑了,“昨晚是你给我盖的被子?”

一听这话,她想起某些镜头,不由脸热了,忙装傻:“什么被子?”

灯光下邓婉莹神色沉静,脸颊微红,银色裙子衬得肤白如玉。陆明一阵心动,脱口便把话说了出来,“婉莹,咱们结婚吧。”

邓婉莹莞尔,点头道:“好。”

第二天,陆明回明父母,把邓婉莹带回老屋吃顿饭。邓婉莹寻思良久,最终打扮得比较贤淑的模样,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上门。

热心肠的陆母张罗了一桌子丰盛的菜,等来了儿子媳妇,立即就开饭了。胖胖的陆母笑眯眯问:“好闺女,你今年多大啦?”

邓婉莹放下筷子,“我xx年的,属龙——伯母,您别为我夹菜了,您自己也多吃点。”

“好,好,你也吃。”陆母见她气质娴静,干练不娇柔,比儿子以前交往的娇滴滴的女孩好得百倍去,满意之极,越看越爱。

席间,陆母慢慢把年龄职业家庭等问了来,更加欣喜。邓婉莹也是个惯同各色人等打交道的,进退得体。

陆父跟他儿子一样是个人精,在一起闲磕牙的时候没有说什么,只在送出门之际嘱咐儿子一句:“陆明啊,把人家姑娘送回家了,你还回这里吧。”

陆父在邓婉莹进门时,就认出她是那天儿子急着要追的人,心中便有些不悦。他骨子里一贯认为,妻子就得对丈夫千依百顺。甩脸色像什么样!听到邓婉莹是个律师,更产生了一些想法。

陆明送邓婉莹回来,被父亲叫到书房,很严肃地坐下。

陆父威严地问:“陆明,你想好了?要同那个女娃结婚?”

陆明有些愕然,“当然了,爸,要不我带她回来干嘛。”

陆妈在一旁也奇怪:“老头子你发什么神经?”

陆父咳嗽一声,正襟危坐,“我的意思是,你再考虑一下吧。我看不好,不合适你。找老婆呢,要温顺贞良。”

陆明有些急了,正要开口。

陆父挥手道:“你先听我把话说完。那女娃太有气势,把你势头压住了,这不好。第二,她干律师这一行的,难顾家,也很会说话,结婚后家事肯定由不得你作主。咱们找媳妇儿,就得实在。你说爸讲得在理不在理?”

陆明烦躁:“爸,你这不管窥蠡测么?什么谁压谁,谁做主家事。夫妻之间还能计较这些?”

陆妈也不高兴,“老头子,你思想太落后了,封建时代那?女孩家强点正好,能赚钱养家,不用儿子一个人累死撑活的。你一辈子欺负我,就不准人家儿媳妇挣脸?太没理儿了。”

陆父虎起脸,“你懂个啥,当家过日子是容易事儿?陆明,你听爸一句话错不了。我看倩倩那孩子很好,改天叫她过来玩,你们多处处。”

陆明一口回绝:“爸,我只喜欢婉莹,这婚事决定了的。您别再提了。”

陆父火了,吹胡子骂道:“狼崽子翅膀硬了,明天我把公司收回来,我看你臭屁到哪里去!人家看你没钱,有多远躲多远!”

陆明也生气了,“爸,你真不讲理。那你就收回公司好了,我不稀罕。正好我自己闯出名堂来,你就别小瞧我。”说完摔门离去。

那边邓婉莹回到家,才刚洗了澡要睡下,就听到门铃响了。纳闷这么晚了谁来敲门,开门一看,竟是去而复还的陆明。

陆明泄气地拥住她,“烦死了。”

邓婉莹抬手,轻轻抚摸他清秀的脸,细细看他的神情,“怎么了,伯父不喜欢我是吧?”

“你怎么知道?”陆明惊讶。

邓婉莹微微一笑,“律师么,惯于揣摩别人心思。”

陆明把头搁在她肩膀上,“婉莹,要是我变得很穷,你还跟我结婚不?”

“我才不结呢。”

陆明一惊,抬头看她。

邓婉莹眸光似水,“一个大男人,凭自己的双手不能挣钱。我敢嫁么?”

陆明放下心来,笑道:“我还不至于那么差。”

纤纤手指在他花瓣一样的唇上滑动,邓婉莹心动不已,踮起脚尖吻过去。陆明张嘴,紧紧吮住送来的粉唇。津液吞吐,唇舌交融,只觉甜蜜温馨欲罢不能。

忽然手机响起,陆明沮丧地拿起电话一听,对方在那端急速地说着什么,脸色渐渐凝重起来。移开手机,陆明朝邓婉莹怔道,“这下真要一分钱都没有了。有个司机载着一车人,掉下山坳,损失惨重。”

惨祸

陆明心急火燎叫上男助理,连夜赶往车祸地点。车在茫茫夜色中疾驰,陆明想到这起严重车祸的后果,心里突突地跳,茫然若失,手中虚汗越出越多。

这时,一只柔软的手轻轻握住他。转头看见邓婉莹静静地陪在身旁,漆黑明亮的眸子沉静如水,慢慢地把心熨平。

她轻声说,“这下我要改口了,你就是穷光蛋,我也赖上你。”

陆明揽过她的腰,在发丝上落下一吻,默默不语。

车祸现场惨不忍睹,车辆的碎片洒得满地都是,鲜血在地上弯弯曲曲地蜿蜒。一拨一拨的武警官兵腰系纲绳,吊下山坳,把伤员救上来。救护车的鸣笛响彻天际,医护工作者忙得直不起腰来。

陆明和邓婉莹紧紧地交握十指,触目惊心地看着遍地呻吟的伤员,断臂残肢。

助理气喘吁吁地冲回来,报告情况:“陆总,这是80座的大巴。目前还有50多人在下面压着没救上来,形势非常严峻。司机重度昏迷,已经拉去医院抢救了。当场断定死亡的已有28人。”

听到28人当场死亡,陆明倒抽一口凉气。找到指挥的警官询问情况,警官严肃地回答:“初步判断,很可能是司机疲劳驾驶,加上夜间视线差,导致这起车祸。”

陆明焦急地问助理:“怎么会疲劳驾驶呢?公司不是规定,司机每八小时就换班吗?”

助理嗫嚅着答不上来。

这时又一个乘客被救上来,竟然只受了一点皮外伤,实在是奇迹。医护人员见他没事,也就撂在一边不理。

那名乘客抱着宝贝摄影设备,听说运输公司的老总在现场,忙一瘸一拐走过来抱怨,“老板,你看,我的相机在车里被碰坏了,运输公司得赔钱咧,这是我到日本买的,价值三千多,国内可找不到…”

陆明正为死伤无数而心焦如焚,忽听一个人竟为相机啰嗦,不由心头火起,横眉冷对,“你这人怎么回事,没看到那么多人死的死伤的伤,你倒来为相机理论,良心被狗吃掉了?”

那人也不是好相与的,听得陆明如此斥责,怒道:“怎么骂人呢?难道因为死了人,我就不该索赔了,什么世道…”

陆明还待再斥,邓婉莹从背后抓紧他的手,示意他不要出声,自己道:“先生,请不用着急。您的索赔是合理合法的,待保险公司工作人员来之后,您可以跟他们报备,同时请出示相机的发票,我们会按照原价和折旧情况给您赔付。”

陆明知自己冲动下失言,不吭一声。

那人听了她好言好语,哼一声也不再理论。

天大亮之后,营救工作才顺畅起来。可惜拖的时间太久,很多乘客出血过多抢救无效。

保险公司的人过来查勘后,表示根据警方的定论,他们只能赔付40%的金额,责任主要在于司机。

陆明又气又急,当即赶回公司召开高层会议。知晓出了大祸,人人自危。

助理呈上调查报告:“陆总,基层员工调查完了。此班司机陈源深,前年入的公司,平常主要走广远——福平一线。此人经常通宵斗麻将,影响上班工作。根据许多职员的反映,陈源深昨天赌博整整一天,开车之前呵欠连天,仅抽了些烟就上路了。”

陆明大怒:“既然如此,为何聘用这个人?我三令五申,安全第一,安全第一!对司机素质的把关非常重要,怎么不听?当时是谁主管聘用司机的?”

面对老板大吼,职员们个个低着头不敢吭声。

陆明叫道:“张助理,你来说!”

助理犹豫了一下,咬咬牙说:“陆总,此弊处由来已久。长途司机薪水相当高,许多人竞争其职,不得不走后门找门路。当时是财务部主任廖先生给人事部打了招呼,才让陈源深进来的。其实,基层员工里面,哪里就只一个陈源深呢?”

陆明震怒,深知此次必须借机在公司上下大力整顿一番,便道:“人事部主管呢?”

职员中一个瘦小男人战战兢兢地答:“陆总,我就是人事部主任。”

陆明冷着脸,“当着全公司的人,你给个说法吧。”

人事部主任满额头冷汗,“陆明,那个…陈源深是廖主任外甥,当初他给我打招呼,我也不好意思拂了这个脸面…”

“脸面?”陆明怒极冷笑,“我现在才知道财务部主任的脸面比我还大,说的话比我还管用。”

人事部主任心惊肉跳,偷眼看对面的财务部主任,一样是汗流浃背,不敢吭声。

陆明一拍桌子,“他给了你多少好处,啊?怎么不出声了?”

全体职工噤若寒蝉。

陆明左思右想,做了思量,“各位同事,情况你们应该都清楚,保险公司只肯承担40%的赔付金额,而事实责任的确在我们这边,无可辩驳。现在预计得额外支出一千五百万,公司面临着严重困境。为此,我不得不做出相关惩罚,以示警诫。现在我宣布,勒令人事部主任、财务部主任引咎辞职,陈源深革职,并令组织部彻底调查公司上下职工,特别是司机,素质低下者立即予以开除,不得商量。大家有什么异议,请提出来。”

无人开口。

“那么事情便这么定了。”陆明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会议室。

刚回到办公室,电话响了起来,是陆父,“陆明,我刚让你陶叔叔带倩倩来玩,你有空回来陪陪人家。”

陆明冷笑,“爸,我说了宁愿不要公司。现在出大事了,你还要折腾?”说着便把死了将近50人、重伤过半的车祸说与陆父,陆父一时也惊得说不出话来。

邓婉莹向律所请了假,跟过陆明公司这里。她做了些饭菜放在保温壶里,进门的时候听见陆明烦躁地对着助理说:“再去跟保险公司交涉,他们怎么也得赔50%吧,我们每年承那么多保险单,出了事就不管?白眼狼…”

助理灰溜溜地出去了。邓婉莹把保温壶放下,担心地看着他,“陆明,你别这样,会有解决的办法的。”

陆明扒拉着头发,“这回真的完了,公司不知道能不能撑下去。”

邓婉莹想了想,“要不我代表你们公司的法律顾问,去权衡交涉吧,可以吗?我尽量争取多一点钱。”

陆明握紧她的手,“真的可以吗?”

“我争取。你放宽些心,我觉得还有斡旋的余地,不至于闹得很僵。其实,我认为关键不在保险公司,而在于死伤者家属。如果他们要求马上赔付,公司肯定不能承受压力。还是趁早派人找他们协商,想个办法才好。”

陆明摁着太阳穴,头痛不语。

邓婉莹打开保温盒,柔声道:“先吃点东西吧,你饿了一整天。要吃饱才有力气面对困难。”

忽然助理急匆匆地跑进来,“陆总,不好了,死者家属在公司门口闹起来了。”

陆明邓婉莹匆匆赶到大厦门口,只见几十个神色悲伤的人围在那里,有人激愤地喊道:“赔我儿子来,赔我儿子来!”

“不要拖欠赔付款金!”

“给我们一个说法!”

一个高层管理在拼命解释,“大家冷静一点,我们公司一定给所有人一个说法…”

众人哪里听得进去,一哄而上,要挤进大厦里面。有人眼尖看到陆明,“那个就是运输公司的老总!”

人们更是昏了头,竟朝他冲过去,“赔款,赔款!别赖账…”一群人迅速把陆明邓婉莹包围在中间,厮打起来。

陆明使出吃奶的劲护住邓婉莹,“有什么事情冲我来,这位女士是无辜的!”

众人红了眼,哪里管那么多,“赔我儿子命来…你们都是一个鼻孔出气…”

邓婉莹急得直喊,“别打他,有事慢慢商量…保安,快点报警!”

一晌贪欢

报警之后,混乱暂时压下来。

陆明脸上、脖子、手背被抓出好几道指甲痕,胡乱处理了一下,便同邓婉莹一起去了交通局。

最终调查结论出来了。司机为这起事故负主要责任,当时天色昏暗、山中雾气大也是不容忽视的客观原因。车上82人,47人死亡,33人重伤,两人轻伤。初步估计损失达三千六百万元人民币。

陆明垂头丧气地回公司,同财务总监商议赔款事宜。而邓婉莹则去保险公司进行交涉。经过几天的艰苦谈判,保险公司终于松口,同意赔偿55%的金额。邓婉莹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赶到陆明家,惊讶地发现竟然有人在往外搬家具,忙忙碌碌。陆明在一旁默默站着,一派萧瑟景象。

“陆明,这是怎么回事?”

陆明把她拉到阳台,沉默半晌,才道:“公司里面算来算去,只能挤出一千多万。还有八百多万的空额无法补上。总不能把公司的不动资产变卖…”

他低低道:“我就叫拍卖行的人过来了。车子房子,拿去抵押好了。”

邓婉莹理解他此刻痛苦的心情,也为他的大公无私感动。轻轻偎依在他身旁,“那你搬到我那里住吧。还有一间房白空着。”

陆明摇摇头,“我可以搬回老屋住。”

邓婉莹佯嗔:“怎么,嫌弃你老婆的房子?我就不能养你?”

陆明既知她一贯不喜别人小看女性,又知她安慰自己的委婉心思,便攥紧她的手,一笑:“那好,我们同居。”

邓婉莹微微一笑,竟不反驳。

同日,陆明拿了一箱子衣服,轻装搬到邓婉莹房子去了。又忙了几日,陆明忽然接到一个电话,竟是邓妈打来的。

邓妈不尴不尬寒暄了几句,便期期艾艾说:“小陆啊,咱家邓子立要是有什么地方得罪的,你别生气…”

陆明本在纳闷,一提起邓子立,立刻省起来邓妈的来意了。

自从那次揍了陆明,邓子立便很有些麻烦。进出各大娱乐城都要查身份证,那些保安一看名字是邓子立,立刻请他出去。连带坐车,司机们一看到他的脸,都不肯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