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你的脸怎么啦?”

陆明放下毛巾回头,“撞青了一块,我敷敷。”

邓婉莹撩起他额前的刘海,看见巴掌大微肿起的血块,不禁觉得自己额头也跟着一起痛起来,心疼地说:“疼不疼?你怎么那么不小心,来来来,我给你弄!”

说着挽起袖子,起锅煮了一个滚烫的鸡蛋,拿纱布裹了厚厚的几层,轻轻给他烫红肿的地方。

看着忙忙碌碌的女人,陆明半睁着眼睛,“有美人关心照顾,疼死也值得了。常言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嘛!”

邓婉莹瞪他一眼,“我知道你很风流,不必说了。”特地在风流二字上咬重音。

陆明讪讪地笑了笑,捉住她的手,不再说话。躺在沙发上,眯着眼睛看自己女朋友。天气已经热了,她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肤白如脂,漆黑的眼珠一眨不眨盯着自己的额头。

想起今天下午打架的事情,他更加心疼邓婉莹,心里一股热潮涌动,便伸了手一把将她拉入怀中。

“干什么?还没好呢。”邓婉莹挣了挣,发现陆明用了大力气,铁钳般抱着自己。

“婉莹…”嘴唇贴着耳朵,轻轻呼唤,“我会好好爱护你的。今晚…留下来吧。”

热气喷在敏感的耳朵,邓婉莹一阵战栗。陆明牵了她的手往自己下面摸,“我都好了,忍不了了,婉莹…”

邓婉莹涨红了脸蛋,用力把手抽回来,“你又来!我还没审问你今天为什么弄伤自己了,不会就是因为太风流吧?”

陆明不想让她知道跟邓子立的冲突,撒了个谎:“啊,我…我刚跟哥儿们去打网球,不小心撞到了。”

邓婉莹顿时起疑。她是什么人啊,是律师!陆明跟朋友去打网球很有一套,球拍球鞋衣服都是一流质量的。今天那些东西都没动过,他头发身上都干净清爽的,不像出过大汗,哪儿打的网球?

心思一动,愈加留了心,闻到了陆明一身残留的烟酒味道。她想了想,把疑惑留在心里,并没有说出来。(女人都是敏感的︿_︿)

误会

次日陆明正在办公室处理公司业务,忽然听到门被轻轻敲了两下,一把清丽的声音:“陆老总,忙着呀?”

陆明抬头一看,堆起了笑容:“哟,大美女!今儿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一袭长裙飘飘的刘蓉蓉蹬着水晶高跟鞋,袅袅走进来,“人家不来,你都要记不起蓉蓉这个名字了吧?”

“哪里哪里,最近比较忙罢。”陆明哈哈一笑,起身亲自倒了一本茶递到刘蓉蓉手上,温柔地问,“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刘蓉蓉接了过来,纤纤细指摩挲着茶杯,低下头轻轻地说:“陆明,我离职了。”

“这是什么原因?别急,你慢慢说。”

精致化妆的小脸上笑容黯淡了,“上次给经理和梁律师撞到我和邓律师见面,梁律师留了心,跟经理说要提防。这之后,经理一直给我小鞋穿…”

陆明心里有些明白了,微勾了勾唇角,“你有什么打算?”

刘蓉蓉看看坐在身边的陆明,靛蓝色衬衫,俊秀面庞上温和的微笑,不禁微醺了。身子自发靠过去,软软的声音:“陆明,你不留我在你家住几天嘛?!”

陆明轻扶住她的腰稍微离开一点,很有风度地笑着说:“噢,这恐怖不行。我女朋友要不高兴的。”

刘蓉蓉并不吃惊的样子,反而吃吃地笑:“这么快,你又找了哪位美女?”

陆明摇摇头,低沉的嗓音很清楚地说:“蓉蓉,怕不能如你愿了。我都快而立之年了,这次是认真的。我和婉莹就要结婚了。”

刘蓉蓉眨眨漂亮的眼睛,些微惊讶,“那个邓律师?她当真把你降服了?”

陆明哭笑不得,拍拍她的手柔声说:“小妖精,我知道你的想法。这样吧,我给你20万,再把你介绍到别的公司谋一个职位。往后…旧事休要再提了。”

虽然温和但坚定的语气,微笑但不轻佻的表情,刘蓉蓉知道陆明动了真,心思一动,脱口而出:“25万好不好嘛?人家也不是很年轻了啦…”

陆明一拍掌:“30万!蓉蓉,断了吧。”

早些时候,陆明把过去乱七八糟的一堆女朋友慢慢打发了,各自都给了一笔钱。惟有刘蓉蓉,以前不过有几日露水情缘,本不在他计划之内,不过人家为了他丢了工作,也确实帮了婉莹,就大方一点吧。

把旧帐理清了,以后,和婉莹认认真真过日子,荒唐糜乱的生活就此告别罢。

思及此,陆明松了口气,眸子愈发明亮温润起来。

刘蓉蓉在旁看得怦然心动,纤长的手臂绕过去,“陆明,断之前,给我些想头好不好?”说完小嘴就吻上去。

“别——”陆明躲开了,“我不想对不起她。”

刘蓉蓉柔柔一笑,“亲爱的明,最后一次了。我真的很想念你,你是一个好情人…”随着话语她拉开前襟,温热的身体毫不犹豫地贴上去。

陆明猛地站起来,却不料额头上的肿块撞到刘蓉蓉的肘子,“哼”一声,痛得立时蹲□子

话说邓婉莹到区法院跑了一趟,投递诉讼状。这年头离婚跟结婚一样麻烦。立案庭恰好也有几对为孩子财产争执的前夫前妻,其中一对不顾公共场合在互相谩骂。

这段时间跟陆明处得好,两人聊天时会商量结婚的事情,她也悄悄憧憬甜蜜温暖的小窝。然而看到一对对脸色灰败憔悴、甚至掩面哭泣的离婚男女,体味着他们的痛苦,她心情也跟着有些晦涩,想结婚的心突然淡了。

经营婚姻比谈恋爱困难得多,也需要更高的技巧,不知道陆明和自己能不能扛下来。

出了法院,邓婉莹想着陆明公司不远,正好过去跟他一起吃个午饭,顺便向他倾诉心中的烦乱。她现在需要陆明温柔而有力的话语来抹掉刚才的阴影。

(咳…我承认下面情节有点狗血…)

邓婉莹来到陆明办公室,门半掩着,忽听到男人低低呻吟一声。

门缝中看见一个衣衫不整酥胸半露的女子,捧着陆明的头,慌里慌张地查看他的肿块。

邓婉莹虽然平素冷静内敛,但此时却是一个女人的心态,加上刚刚在法院的烦闷,心里登时大怒,喊了一声“陆明”就说不出话了。

她清楚陆明以前风流快活,花花公子,红颜知己无数。从对陆明动心起,就一直酸酸的。但她相信陆明的为人,也就一直没有理会心里的这根刺。可她终究是介意的啊。

陆明呆了,推开刘蓉蓉站起来,“婉莹,你怎么来了?”

邓婉莹垂下眼帘,想了想,不发一语转身快步离去。

内心远没有表面冷静。她也清楚这个时间地点陆明不可能出轨,但就是想发火,想闹脾气,想叫他明白她很在乎很在乎这件事。加上昨天就怀疑他撒谎,一切都变得有理由了。

陆明十分清楚邓婉莹似乎很镇定,实际上真的生气了。拔腿追上去,邓婉莹已经进了电梯。匆忙从楼梯下楼,恰好看见她开车转弯,还待要追,忽听旁边一声叫唤:“小明!你干啥去?”

回头一看,竟然看到亲爹娘惊诧的面孔。陆明一惊,“爸,妈,你们什么时候来B市啦!怎的不事先通知我一声?”

“不是你打电话来说要结婚,唬得你爹跟我赶紧买票上车,过来看看未来媳妇儿。刚下车就往你这赶呢。你刚干吗急匆匆地?”

陆明张口正要说,忽然想起如果说了父母会对婉莹印象不好,便顿了顿,“爸,妈,我知道你们心思。放心吧,我肯定很快给你们抱上白白胖胖的孙子。”

二老本为花天酒地不肯定心的儿子操尽心,忽然听到儿子承诺孙子,顿时开心得合不拢嘴,旅途的劳累也就不计较了。直肠子的陆母当下挽着儿子胳膊,直说快去找媳妇儿吃一顿见面饭。

陆父吭哧吭哧跟在他俩后面,沉默着。他有点疑惑,刚才明明看见一个女人冷着脸跑出来,然后儿子一脸焦急地追上。这是什么回事儿?儿子跟他年轻时候一个样,欠了一屁股风流债,难道还不曾安下心来娶媳妇儿?如果那就是未来媳妇儿,嘿,没过门就给儿子脸色看了?这可不行…

陆爸想着心事,一路跟上。陆明苦不堪言,说了一箩筐话,好歹把父母哄回了老屋休息,赶紧溜走,火燎火燎地找邓婉莹。这下祸大了,婉莹生气,父母来看媳妇儿,这事儿怎么就喜欢堆一起呢?

他赶到天马律师事务所,找了一圈儿没有影,倒是招来小周几个白眼,连问他到底怎么惹邓婉莹了。陆明哭笑不得,开着车赶紧溜了。

又跑到邓婉莹家,楼下卖烟的老大爷笑眯眯地说:“哟,小伙子又来找婉莹啦。今儿来早了,姑娘还没下班回来呢。”

陆明抿抿唇,不死心地跑上六楼,砰砰砰敲门,敲了十来分钟,终于确定她没有回家。他开始急起来,婉莹伤心恼火的,会到哪里去呢?会不会做些伤害自己的事?

天色渐渐变黑,乱糟糟的念头扰得他心急如焚,不禁有些埋怨婉莹,为什么不等他把话说清楚,自己就跑掉了?

不得已,他掏出手机开始到处打电话。

何丰东这些天有些无聊。陆明那小子怀抱美人,都没空理会哥儿们了。

这天晚上,他又是孤身一人,来到常光顾的酒吧,跟一群熟客打招呼,有一搭没一搭聊起来。

舞池中央和往常一样轻歌曼舞,灯光昏暗。何丰东跟一爷们聊足球正欢,忽听到周围的人都鼓起掌来。原来有个人上台唱歌唱得挺不错的。

“你的身上有她的香水味,是我鼻子犯了罪,不该嗅到她的美…”

那爷们眼睛往台上瞄:“嗓子唱得挺高音的——嘿,好正点的妞,被情哥哥抛弃了?来跟我吧——”那人跟着人们起哄。

何丰东骂国足正过瘾,哪里有空回头,说得口沫横飞。

第二首又开始唱了,“关于你好的坏的,都已经听说,愿意深陷的是我~~没有确定的以后,没有谁祝福我,反而想要勇敢接受,爱到哪里都会有人犯错,希望错的不是我…”

唱得是感情深入,现场有几个女子都在抹眼泪。何丰东终于听出点儿端倪来了,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呢?身体比脑袋先动作,他转过身去一看,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台上面那个,穿着深开襟衬衣、紧身牛仔裤的女人,手里拿着一瓶威士忌,唱得正投入,她她她是谁?那不是邓婉莹吗?

何丰东第一反应就是左右张望,陆明那小子呢?没影儿啊?居然让自己女人穿这样跑来这种地方唱伤情歌?

一曲唱完,邓婉莹摇摇晃晃走下台,当即有几个男人围上去。何丰东额头冒汗,赶紧过去拨开那些男人,扶住邓婉莹,扑鼻一股酒味。

“邓律师,你喝酒啦?”要不是认得真切,何丰东几乎以为看错人了。

邓婉莹睁着迷蒙的双眼,模模糊糊认出是何丰东,就任由他拖着自己走到酒吧外面。何丰东有些焦急了,“邓律师,出什么事了?陆明呢?”

邓婉莹靠在墙上,使劲甩昏昏的头,“他?不知道,大概跟哪个女人在一起吧。”

何丰东一听,有些恼陆明了。臭小子不刚说要认真跟邓婉莹好好过日子的吗,怎么一转身又惹事了?何丰东叹口气,扶着邓婉莹说:“邓律师,天这么晚了。您别在这里逛,我送你回去吧?”

邓婉莹垂着头,头发盖住了大半边脸,“不要,我现在不想回去。我自己开了车来。”

大开领的衬衣露出半片白嫩的胸脯,喝了酒的脸颊嫣红嫣红的,丰润的唇更是鲜艳欲滴般诱人。何丰东心猛地一下抽动,她留在这里太危险了,出了事怎么跟兄弟交待?

何丰东也摇摇头,似要驱赶脑海中什么念头,烦躁地说:“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在这里,不安全。我给老二打个电话让他来陪你!”妈的,自己女人不管,我操个什么心!

一听到陆明,邓婉莹冷着脸,甩开何丰东的手,“何老板不用担心,我这就走。”

“哎,哎,邓律师!”何丰东眼看留不住,赶忙打电话。谁知陆明手机老是忙音,打了几十遍,总算通了。

“老二,你搞什么鬼…”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哈哈哈!

暗夜窥见好戏

接到何丰东电话,陆明开车风驰电掣赶来,刚下车,就看到何丰东垂头丧气地走过来,“哎,你来迟了,我怎么都拦不住邓律师,人家早走了。”

陆明一听,愣噎了一口气,半晌道,“她就那么恼?”

何丰东鼻孔朝天哼了一声,“要不是你兄弟我恰好在,你就等着老婆被人拐走吧!”

陆明有气无力拍拍他肩膀,“好兄弟,我谢谢你了。还没吃饭呢,我请你吃吧。”

何丰东瞪大眼睛,“老兄,几点了还没吃饭?你不饿死了?”

“一直在找婉莹啊。别说了,她没事就好。先吃饭吧。”

点了饭菜,陆明把事情都跟何丰东说了。何丰东撑着脑袋,斜睨狼吞虎咽的陆明,“我说老二,你怎么不放在心上呢?”

陆明嚼着一腮帮子的饭菜,含糊不清地说:“怎么不放在心上?我都快急死了,找她到现在都没吃饭呢。”

何丰东拿一个筷子随手敲着桌面,“嗤”了一下,“陆明,你抓紧点吧。据我所知,许建豪对邓律师可好了。一审败诉后,许建豪怕我恼邓律师,一下飞机就立马赶到我那儿说了一通好话,再三保证官司一定赢,叫我千万别退诉。”

顿了顿再说:“你一定不知道还有一件事。许建豪为了打赢这个官司,帮她提高在法律界的地位,不惜收买农行信贷社主任。还卖脸叫几个有头脸的老总帮他,下老本啊!人家对邓律师的事业有多大帮助啊!”

陆明愣住了,筷子僵在饭碗里。一时间思绪纷乱。

何丰东偷瞥他铁青的脸色,“陆明,邓律师是好女人,如果你不要,那就给我做媳妇儿吧。我还真挺喜欢她的。”

“滚你妈的!这话别叫我听第二遍。”筷子“啪”按到桌上,脖子上青筋暴出。这是陆明第一次口吐粗言。

何丰东好笑地拍拍他肩膀,“好啦,别郁闷了。女人就是难搞。今天邓律师不分青红皂白,对你是过分了点儿。你一大爷儿们,心怀宽广,别跟她计较啊!——嘿,伙计,上瓶二锅头!”

陆明思绪纷乱,恍恍惚惚任由何丰东灌了好几杯高度数的白酒。

酒酣耳热之际,何丰东忽然又说:“对了,我忘记跟你说,明天我那个案子开庭,邓律师一定出席,你可以去那里堵她。”

这天是个阳光灿烂的日子,观众席基本坐满。陆明快手快脚处理完公司业务,赶到法院,在后排找了个座位悄悄坐下来,向前望去。

原告席上何丰东一身西装革履。旁边的邓婉莹把长发盘起来,用银簪牢牢固定在脑后,身上穿着庄重黑色制服,熨得直直的。

威严的审判长、合议庭和书记员等出来了,宣布开庭。邓婉莹把农行提供的货箱厂贷款流动表呈上给合议庭,力辩货箱厂与拖拉机厂的转贷协议是无效的。

其一,货箱厂转给拖拉机厂的贷款,不是其本厂自主支配的流动资金,交付银行委托代为向拖拉机发放贷款,顾不是金融法规意义上的转贷。

其二,货箱厂拿着农行拨给它的名为购买原材料急需的贷款,私下转250万与拖拉机厂,这也是违犯法律规定的。

其三,根据农业银行信贷社提供的证据,货箱厂拿着300万加上自己流动资金50万,还了以前所借的一年期贷款。以贷还贷,这是违反xx法律的某某规定。

(汗…大家不要打击我,我上个学期的课本拉家里,所以这个案例找不到了,我也忘记是什么鬼法规了,大家将就着看哈,以后有机会再改)

陆明在一旁静静看着她,这是他从来没有见到过的邓婉莹。

笔直熨贴的套装,表情绷得紧紧的,以致本来柔和的五官此时看起来不怒自威。声音沉着有穿透力,把案情法理娓娓道来。这样正义凛然的邓婉莹,令人产生不敢侵犯的感觉。

陆明感到一丝莫名的沮丧。

对方律师无以辩驳。经过短暂的休庭后,审判长宣读了审判。

原告律师陈词合乎法律规定,符合事实。货箱厂与拖拉机厂签订的委托贷款协议无效,于是从合同——即丰华钢铁有限公司签的《担保合同》也不能产生法律效力。限拖拉机厂六个月内偿还贷款550万。

此审为省高院终审判决,自宣判日期生效。

何丰东脸上一团喜气。邓婉莹紧绷的脸上也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才刚解散法庭,陆明立即向邓婉莹走过去。

“婉莹!”

孰料他才来得及喊一声,一群小姑娘小伙子把他挤走,团团将邓婉莹围住。

“邓师姐,我们是XX政法大学的大三学生,现在在这儿实习!”

“师姐,你好厉害哦!我毕业也想到天马律师所工作…”

“师姐,你可以把这个案子的法理给我们顺一遍吗?刚才听你的辩论,实在太精彩了,思路是我怎么也想不到的…”

邓婉莹只看了陆明一眼,便低下头盈盈笑着应付那一群青春蹦跳的学生。

那盈盈一笑,就如同窗口照射进来的阳光,灼热了陆明的心,深深在脑海中刻下烙印。。

陆明自己也笑起来,突然就释然了。让法庭上鲜活的邓婉莹永远发光发热,挥法律之利剑,持正义之天平。他愿意像许建豪一样,默默支持。

他转身,怀着肃然起敬的心情离去。这一片不属于他的天空,留给邓婉莹吧。他可以回家等她。

陆明先回了一趟老屋,陪父母吃饭。陆妈连连追问媳妇儿怎么不来,陆明端着饭碗,笑笑说:“她呀,今天要出庭,很多事情处理。过两天我一定领她来见您,别着急呀。”

一贯大男子主义的陆父心里有些不爽,不过观察儿子的表情不像说谎敷衍,便没有出声。

吃晚饭陆明孤身一人回家,路上他把手机拿起又放下,拿起又放下,看了无数遍屏幕。手机没有坏,可是一条短信、一个未接来电都没有。

该死的手机安静得可怕。

怎么连一个业务电话都没有呢?陆明懊恼地想。

没有心思去泡吧,他干脆早早回了家,拿钥匙开门。空荡荡的空气扑面而来,陆明连灯都懒得开,摸黑蹭掉鞋子,凭感觉走到沙发上躺下来。

闭着眼睛迷糊了一阵,他似乎睡着了。突然,他动了动,把手伸向下面,粗鲁地抽掉皮带,扭着身体把西裤脱掉。

焦躁从心底透出来。他慢慢抚摸着粗大的欲望,口中断断续续地含糊咕哝,“嗯…婉莹…莹…哼…”

粗重的呼吸在夜里格外清晰,当潮水般的颤抖袭来,他加快了手中动作,脑海中翻腾着那个盈盈笑容,还有纠缠的肉体,不多一会儿便喷射而出。

他一头倒在沙发深处,动也不想动。澡懒得洗,衣服懒得换,床懒得上,就这样吧。

过了很久很久,细微的呼噜声传出,累极的陆明睡熟了。

这时,躲在黑暗中的邓婉莹轻轻走到沙发边,蹲下来。

她下了庭就来这里,在黑暗中一直默默等啊等,坐得腿脚都酸麻掉,差点绝望了。谁知道陆明回来了,连灯都不开,给她这么一个…呃,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