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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太清楚人类的心理,形象一旦建立。再想打破是相当难的。她感觉自己好像被绑在了耻辱柱上,一辈子也无法翻身。就算将来成功的达到自己的目标。也总会有人翻出这段说:不就是个小三扶正的?所以,在无人注意的时候,她控制不住的暴怒,几乎把电脑砸碎。

她不过逼迫了计肇钧一下下而已,就招致他如此的凶猛报复,这个男人也太不好惹了。而且,他轻轻巧巧就令路小凡得到了解脱。最最重要的是,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她要被记者们死盯,出门和行事都很不方便。她秘密那么多,若再被神通广大的狗仔挖出来怎么办?

计肇钧一石二鸟,江东明和媒体关系好,必定是帮了忙的。这说明,他们两个在适当的时候可以联手。

她是成功的把路小凡赶走了,却得到三个坏后果,很有得不偿失的感觉。是她太冲动了吧?她就是受不了计肇钧真的喜欢路小凡,受不了他们秀恩爱,所以没听那个人的劝,提早出手。本来在计划中,路小凡可以再多留一段时间。

这一局,她甚至不知道到底是谁赢。

“你不是想取代她的位置,当整个计家大宅的女王?放心,我会向媒体认真承认的。”计肇钧的唇角向一侧微微扯了扯,看起来像是个嘲讽的笑,“恭喜你如愿如偿。反正到头来,所有事你都是能如愿的。”计肇钧把杯中水一饮而尽,还故意从朱迪身边走过,凑近到她耳朵低声说。

随后,头也不回的离去。

“别介意我表弟的态度,他就是不会说好听的话。”江东明从桌上拿了个苹果,在空中抛了两抛,同样从朱迪身边走过,也同样凑近了说,“谎言是奇怪的东西,说不定说啊说啊就成真了呢?他要真娶了你,你就是我表弟媳妇了。”

“我只是家庭女护士,没那么大野心,你有必要误会成这样吗?”朱迪平静下了心绪,淡淡的说。

“你明知道我知道你在说谎,可你却还要说谎,亲爱的,你这是自我催眠还是心理暗示还是变笨了呢?”江东明绕口令似的说道,“你着相了哦,认识八年了,你一直是聪明的旁观者。怎么?一个路小凡就激你露出原形了?居然急赤忙慌的直接插手,白骨精还要孙悟空三打呢。啊,这么说来,那只傻乎乎、胆子又小的小白兔其实挺本事的嘛。古言道:有容乃大,无欲则刚。她那种纯善的人看似无用,其实无意识中有很大力量是不是?”

“不懂你说什么。”朱迪哼了声。

“你应该懂。”江东明说得很有暗示性,之后也走了。

他啃着苹果,假装在散步,慢慢就走到后花园,看到老钱正在摆弄他种的那些水灵灵的小菜。再看向紧邻的书房后窗,计肇钧已经重新洗漱过了,头发还湿着,就已经在电脑前忙碌。

“真是工作狂。”他低声自语,也不知是赞美还是自愧弗如。、

此时,正好老钱望过来,他就丢了个眼色。

一分钟后,两人已经在泳池那里的空旷处说话了。

这样,即不会被有心人偷听到,若是从外表看起来,还像是江东明这种半主人在吩咐老钱这种工作做事情。这情形,就像老钱从前在计氏总部冒充车场保安时是一样一样的。

第一一三她必须回来

“你不回公司吗?不是官复原职了?”老钱有点纳闷。

“小凡走了,朱迪的‘病’不是还没好利索吗?谁照顾我姑夫啊?我好歹也是内侄,内侄也是侄,帮忙侍候一下应该的。”江东明找起借口来顺溜之极,“我得待到路小凡回来。她必须回来。”

“说好不牵连她。”老钱皱眉。

他看到路小凡走的时候有多么伤心,但从某种角度来说,朱迪算是做了好事。

“老钱,我知道你看到她,就像看到自己的孩子似,有天然亲切感,不舍得她受伤害。但我上回也说了,她爱上计肇钧,就已经被牵扯进来了,逃不掉的。”

“如果没有这个女孩子,难道我们要做的事就不做了,要查的真相就不查了?”老钱反问,很不认同江东明的观点。

“那你以为她现在就很好过吗?”江东明摇摇头,“通常说的笨蛋,有一种是不计较得失的。这种人付出就是全部,现在硬生生的让她收回来,她能承受得住吗?”

“已经拔出脚了,就不要让她再踩进来。”老钱很坚决。

他是真把路小凡当女儿看,如果他的女儿活着,应该就是路小凡这般大,也会这么温柔善良又可爱,也会每天惦记着他的吃喝这么孝顺。

“那你看这样如何?”江东明不得不再退一步,“我们让路小凡自己做决定。”

老钱不是他的手下,是他的合作者,很重要的合作者。甚至可以说,他们的调查是以老钱为主的。所以,他必须尊重老钱的意见。

“她怎么做决定?”

“这些日子。我会随时关注她的情绪,看她有没有可能从情伤中走出来。如果她能做得到,那么好吧,就依你说的,我们再不牵连她。让她跟计家从此桥归桥,路归路。我还会当心,不让计肇钧和朱迪再有接近她的机会。”

“如果她一蹶不振呢?”老钱问。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觉得这种可能性更大。

“我会适当向她透露一点消息,仍然由她自己来决定是不是帮忙。”

“帮忙?”老钱惊讶。

江东明耸耸肩,解释给老钱听。“我们都知道计肇钧一定和朱迪有某种暗中的攻守同盟,戴欣荣的消失也一定和他们有关系。只是查了四年,我们就像进入了死胡同,一点线索也没有找到。”

“那是因为计肇钧为人冷淡。习惯拒人于千里之外。而且他精明又很有戒备心,做事滴水不漏。四年了。无论从公司还是家里,都没找到他的破绽。”老钱点头,“所以,我们才在原地打转。”

“偏偏。他是计家之谜的中心。”江东明在池边,随手脱了鞋袜,把腿浸在池水中。“所以,路小凡才能帮上大忙。因为只有她。才能接近计肇钧,继而触碰到他的内心秘密。当然,前提是她想不想救她的心上人。”

“你还在怀疑他不是真的计肇钧?”老钱弯下身,轻轻给江东明捏肩膀,远远看来就像正在狗腿的巴结表少爷似的,“你别忘记,他的dna是和计维之比对过的,而且因为被怀疑,还悄悄的不止比对了一次,没人能做手脚。不然,你当国家的鉴定机关是私人开的吗?要怎样就怎样!”

“对,我甚至还从我表弟的‘遗物’中搜到几根头发,跟计肇钧的dna也反复比对过,也完全是一样的。从科学数据上来说,我的怀疑很可笑。但我是从常识上来推测的,就算经历过生死,一个人的习惯和性格也不会变化这么大。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有些细节外人发觉不了,但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除非他们是同卵双胞胎,dna才能完全一致,但这个推测也被你否定了。”

“因为我知道我姑夫就只有一个独子。”江东明皱眉,也很纠结,“我这样确定,并非基于我在这个家这么多年的亲眼所闻所见,而是基于我姑夫这个人的性格。别看他现在衰弱不堪,但从前是很霸道、很厉害的人。能把计氏从巨大危机事带出来,通过婚姻解决了问题却没被反控制。生意人,谁没有点黑历史?谁敢说完全遵纪守法?可他在人品和道德上却找不到任何瑕疵,算得上众口交誉,这种人能简单得了吗?别看他平时很慷慨,顶着慈善家的名头,可对自己真正在意的东西,却绝不会允许别人染指半分。计家子嗣这么单薄,别说一个儿子,就算他遗留在外面一颗精子,他也会找回来。有钱有势家的女人不会跟他苟且,他为了自己的人脉也不会招惹,无钱无势的女人谁能斗得过他?谁又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弄怪?还珠格格什么的,在计家演不下去。”

“你忘记最关键的一点了。”老钱沉默了片刻后,接着说,“你对计肇钧再熟悉,毕竟只是姻亲表兄弟。可是,最亲莫如父子。事故之后,计肇钧整个人就像被拆散了似的,完全辨认不出,计维之那时候的身体还没差到这么严重,他亲自确认病病上的就是他的独子!不然警方怎么会轻易下定论呢,那也太不负责了。”

“不会认错吗?”

“你还没成家,也没孩子,无法理解这种父子之间的血脉之连。他是不会认错的,就像当年我儿子才出生时那样,虽然护士推了一车的宝宝出来,新生儿又都长得一模一样,可是我一眼就认出哪个才是我亲生的。”说到这里的时候,老钱脸上流露出父爱的温柔。

看着这样的老钱,江东明突然有些羡慕。他年纪不小了,不管他所调查的有没有结果,也许他也应该正经谈个恋爱,娶妻生子,体会一下什么叫血脉相连。

不知为什么,他脑海里闪出路小凡的身影。

但他很快甩甩头,把这种不靠谱的影像挥开。那只小白兔明显就是贤妻良母范儿,男人但凡想结婚,十之八九会选这种。他只是,不能免俗罢了。

“你看,又是死局。”他转回心思,摊手。

第一一四有关那个人的一切

老钱叹了口气,“找戴欣荣的时候,戴家也拼尽了所有的精力和人脉,结果一无所获。若失踪案真的和计肇钧与朱迪有联系,确实必须从计肇钧入手。以我多年的观人经验,他有骄傲有底限,只怕还有苦衷。那个朱迪就不一样了,看似不动声色,可我总感觉她有点可怕。”

“所以,你也不想坏人得逞是不是?”江东明从水中收回脚,就那么盘腿坐着,抓住对自己有利的话尾说,“就算是共同犯罪,也有主犯及从犯一说。路小凡如果放不下和计肇钧的感情,她又那么正派善良,应该会愿意帮忙的。”

“总觉得假手于这姑娘,实在有些不道德。”老钱做最后的纠结。

“可是你想没想过?你既然把她当自己的孩子看,要不要给她一个机会?免得计肇钧出事,她以后遗憾,甚至恨你!真相大白之时,你的身份也瞒不住了。”

老钱怔了怔,直起了身子。

好半天,他才伸出手,借着把江东明拉起来的时机,与他相握,算是达成了共识,“江先生,我不得不说,你真的很会说服别人。”

“那是,我们公司的谈判都应该由我来,我可以让对方连妈妈都卖了。”江东明耸肩,说得好听,“不过也是因为路小凡太可爱了,我想给她一个机会。就算是我积点阴德吧,如果计肇钧不是主犯,至少没有死罪。我姑夫病得重,又这么大年纪了,将来看着计家子弟失去公司的掌控权就算了,再没人给他送终。那未免也太令人绝望。”

老钱望着江东明,突然觉得有一种猫哭耗子假慈悲的感觉。

日子就这么过去了三天,计肇钧终于能做到完美的掩饰情绪,回到公司去上班了。江东明以照顾计维之,等待朱迪痊愈的借口,说要留在了计家大宅。

“随便你。”计肇钧就冷淡地说了三个字,完全没有阻挠或者好奇心。

公司没有江东明一样可以运转。有朱迪在。他也不觉得江东明能在老宅里兴风做浪。之后面对狗仔记者的追问,他更不必多说,只保留一点暧昧和欲言又止的态度。媒体就给朱迪定了性,打上永世不得翻身的烙印。

为此,朱迪被迫收起暗中的爪子,老实窝在计宅不出。路小凡完全没有被这一波新闻波及到。安稳的待在家里。或者说,毫无生气的自闭。躲在家玩隐形。

“怎么感觉不太对头呢?”刘春力一边翻看手机新闻一边说。他这几天请了假,专门在家陪路小凡,虽然路小凡几乎不说话,在那儿成天装壁画。

“计家出这么大新闻。计肇钧成了八卦娱乐的中心,连那些大明星爆出未婚先孕的新闻都抢不上头条,怎么你就全身而退。全须全尾的呢?”

路小凡翻身向里,继续采取不予理会、全无反应的政策。

刘春力扬手。佯装要抽她,也不过是虚空比划了一下,嘴里念念有词,配合着呲牙咧嘴的凶狠表情,但也不敢发出声音。

“我是真觉得有点奇怪,虽然逻辑上倒也正常,可就是感觉有些刻意,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这个绯闻,专门找人挡刀似的。”刘春力继续说,并没意识到自己非常敏锐的正中事件的红心。

路小凡还是不动,虽然她全听到了。

这下,刘春力真的没办法了,只得沮丧的站起来说,“我去买午饭,你给我好好在家待着,不许到处乱跑。”

她能跑去哪里呢?听到刘春力关门的声音,路小凡才动了动。她通向全世界的路,在计肇钧封闭两人之间关系的那刻,似乎都被堵住了。都说失恋不是世界末日,可为什么她的世界却全变成灰色的了?

眼泪,不知不觉就滑下来,这就是她不想动弹,不想说话的原因,因为怕控制不住。她知道刘春力开始绝口不提那个名字,怕刺激她,后来又故意提,就是想刺激她,好让她活过来。

可是她根本没有想去死啊,想伤心把自己伤死也没那么容易的。林黛玉能做到是因为本来身子就弱。她从小到大做各种家务劳动,还兼各种职,身体实在是好得很。抑郁而终这种事,那是无论如何办不到的。

她只是……觉得自己行尸走肉,活得没有生趣而已。

虽然这么想着,但她还是深深长长的吸了口气,从小床上努力爬起。

她应该坚强点是不是?不然小舅会担心。再这样下去,说不定会打电话给爸爸妈妈。她这么大了,不应该再让父母操劳才是。所以尽管心痛得全身麻木,好像血管里的血液都不流动了似的,她还是得强迫自己振作。

只是,哪有那么容易啊!

她不是不想理顺自己的感情和思绪,重新开始,勇敢的走在人生路上。而是她根本不能想起那个人,那个名字,有关那个人的一切。

但凡想到,心就痛到无法呼吸。仿佛她的心分裂成了两半,永远也无法弥补和缝和,这样下去就会一生一世残缺不全。想恨他来着,可却知道没有他,她这颗心就无法变得完整。

真没出息!真不争气!可是又能怎么办呢?事不发生在自己身上,没人能体会那种切肤之痛。而且有些伤口,是不会愈合的,哪怕看起来已经痊愈也一样。

但最好,别再让别人跟她一起难受了吧。

她抬起手,露出自嘲的笑意。

左手无名指上,那只漂亮可爱又造型独特的订婚戒指,如今看起来却冰冷讽刺,以一种高高在上的态度嫌弃着她。

计肇钧曾经说过,不得他允许,她就不能摘下来。现在,他这是允许吧?

路小凡微微用力,把戒指取了下来。

“明天陪我去下计氏总公司。”刘春力回来后,本来看她好好坐着,精神似乎恢复了些,正惊喜莫名呢,她突然来了一句。

“干吗?不是去寻找最后和好的机会吧?”刘春力立即精神警戒,身上的刺恨不能全竖起来,“告诉你啊,老路家加老王家都没有这么不带种的人,我不许你低头!我没跑去杀了他就不错了,算我求你别给我机会。”

第一一五戒指

“我只是去还这个。”路小凡举起戒指,看起来还是恹恹的,没什么精神。

“凭什么还,美的他。”刘春力愣了一下,忽然很生气。

“这个很贵的。”路小凡却很平静,或者说有气无力。她抿了抿干燥得起皮的唇,“我是喜欢他,却不是卖给他。他的东西,我必须还回去才能了断。”

“那寄给他!”

“这个很贵的。”她重复了句,“邮寄过程中如果丢了,我们赔不起。”

“那给我!”刘春力伸手,“我帮你去还!”

“不,要我要亲手还给他……”当初,是他亲自帮她戴上的,两次。

而且她还怕刘春力控制不住情绪,跟他打起来。既恨不了他,也不想让他受伤。虽然刘春力很弱,但她觉得真动起手来,他只会挨着,不会还手。

真没骨气,现在想想他会受伤,还是会心疼。

“你不是借机会,又想见他一面吧?”刘春力突然怀疑地问,很些恼火。

路小凡一下就落了泪。

刘春力立即慌了,忙着哄道,“不哭,不哭,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小舅满嘴胡沁,小祖宗,你别和小舅计较。”一边说一边给路小凡擦眼泪,还拿着她的手打自己,“要不你打我这破嘴几下,出出气。”

路小凡使劲抽回自己的手,“打长辈,你想让我给雷公当点心吗?”这么说着,声音虽然还哽咽着,但眼泪却少了些。

她是羞愧的好吗?因为她嘴上说着要亲手把戒指还给计肇钧,但内心最深处的最深处,就是渴望再见他一面。哪怕看一眼也好。这样隐晦难明的愿望,连自己都无法直视,此时被赤裸裸的揭穿,简直就是无法被原谅的软弱。

“还好,还会开玩笑,没傻。”刘春力摸摸她的额头,叹了口气。“以前我常听你妈。我姐姐念叨一个对联:夫妻是缘,有善缘,有惡缘。冤冤相报。儿女是债,有讨债,有还债,无债不来!我还为你报不平哩。心说我家小凡不是债,多乖巧的姑娘哇。五岁就会照顾生病的老人、做家务,中学就能做家教兼职,过了十八岁就没从家里拿过一分钱,又学习又打工。反而月月往家里寄。现在我明白了,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你知道你这么伤心,我跟着死了多少细胞吗?恨不能替你受罪。才说一句不中听的。你就眼泪汪汪,这是扎我心吗?我这还只是小舅,亲妈亲爸又当如何?所以啊,我决定将来不结婚生子,再生个女儿来玩失恋,我一把老骨头就交待这儿了。就让老刘家从我这儿断根吧,别再延续下去了。”

他故意唧唧歪歪说一堆,分散路小凡的注意力,但路小凡却惭愧了。

是啊,她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亲人也跟着愁云惨雾。她难过,想过别人的感受没有?所以不管如何,她哪怕是装,也要振作起来。

“还了戒指之后,我再也跟他没有瓜葛了。”她认真的说,还试图举起手来向上天发誓,被刘春力一爪子打掉。

“举头三尺有神明,你给我记着,以后不许随便说狠话,应验了怎么办?不就是见计肇钧吗?好办得很,我这就给卤鱼干打电话,跟那姓计的约好时间,咱们把东西扔给他,转身就走。你等着。”

说完,刘春力就坐在一边给陆瑜拨电话。因为路小凡一脸殷切地望着他,他还摆出很正经严肃又高大上的神态来。

结果可好,死活也无法接通,气得他坐立不安,觉得在外甥女面前丢脸,随后忍不住跳脚,“那混蛋这是把我拉进黑名单了吗?”

“不然直接打给他……计肇钧吧?”路小凡拿起自己的手机。

刘春力盯着路小凡看了会儿,慢慢坐到她身边,搂着她的肩膀,说得语重心长,“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你还留着他的电话号码也好,正好联络一下。但之后,就把他拉黑吧,别再给自己留机会和借口了,这样你才能抬头向前走。”

路小凡犹豫片刻,终于狠心点头。

人家都说相见不如怀念,她最好连怀念也彻底断绝。本来就是不一路人,是她硬要一起走的,现在落到这样的结局,她自己也有责任。既然如此,干脆就只当做了个美梦,只当现实中根本没有那个男人,也没有那段似是而非的爱情。

试想,谁能和梦中人有结果呢?

刘春力见路小凡真正下定了决心,心情大好之下,立即拨打那个置顶的号码。

计肇钧正在埋头工作,他必须使自己异常忙碌,才能暂时忘却一切。

所以当手机铃音响起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僵住了,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这个铃音是特殊的,独设的,专属于一个人,属于每当他想起,心头就会又酸又软的人。而那天他说得话那么狠,那么绝,照说她那样胆小脸皮薄,不太可能会主动找他才对。

可是铃声执拗不断的响起,期间断了下,但不到两秒种又重新响起,令他已经无法忽视。

“喂?”他接通,瞬间,心头竟然巨跳。

然而他没有如愿听到那软软糯糯的、昨夜在梦里还浮现的声音,而是一个稍嫌高亢的男声,因为气愤和鄙视,还显得有些尖利,语速也变得极快速,似乎多跟他说一秒,就会被污染耳朵似的。

“计肇钧,我们家小凡有东西要还你。你说个时间、地点,我会带她准时去!”

她要还他什么东西?计肇钧心头一跳。不得不承认,看到来电显示是她的名字和头像,他刚才不理智的有些期待,期待重新见面,尽管知道那是非常愚蠢的想法。但现在知道她只是要跟他断绝得更彻底,却忽然不好受起来,半天没吭声。

“喂,禽兽,你哑了吗?”刘春力等半天没动静,不由得不耐烦起来,“就算你没脸见人,好歹也是个男人,就有点担当吧?不是连见一面也不敢吧?那行啊,我给你三秒种,你再不出声的话,我就让小凡把东西丢进河里,这叫告知送达!三、二……”

第一一六如果这还不算爱

“小舅,你别这样……”电话里,隐约传来那边路小凡劝刘春力的声音,有点焦急和无奈。

然而就是这声音,让计肇钧感觉心头好像有残火,被风吹得又快速闪亮了一下,想也没想就约了晚上八点在上次两人共同吃早餐的那家餐厅见。

那边因为高档,客人特别少,离公司又有点远,容易摆脱狗仔的盯梢。

之后他就再也没办法安心工作了,整整一天都有点魂不守舍,开会时还走神儿,搞得公司里的人莫名其妙。要知道这几天亲爱的计总为了忘却某些人和某些事而化身工作狂魔,手下的工作人员当然为此也跟着遭了殃,被支使得像陀螺般团团转,疲于奔命。本来以为他放松,大家也能轻松一点,可他突然如此,其他人却更无所适从了。

就这样,人心惶惶的一天,所有人都感觉度日如年的一天,终于还是熬过去了。员工五点种下班,逃也似的走了个干净,计肇钧独自熬到七点多,打发了陆瑜先走,这才出门。

在餐厅里,他选了上回的座位,坐下之后才苦笑:这是下意识的行为吗?说明他心里还放不下小凡?

好在他没有胡思乱想多久,因为路小凡了解他精准的时间概念,所以准时到达,一分钟都没有迟到或者早到。

看到她的一刻,计肇钧的眼睛就没办法移开。

她穿着白衬衣,牛仔裤,白色豆豆鞋。打扮简单,但却全是之前他给她买的衣服,品质上乘。穿起来非常清新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