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宁笑道:“那咱们是想到一块儿去了,现在我这规模小,不好意思凑上去呢。”

“那就好意思拉选票?”

“瞧您说的,我这可是在为同行争取利益呀,不然他们干嘛投我的票呢?同行是冤家,有合作,也有竞争呀。我这儿干了多少事儿,虽然是为了自己个儿,同行也都沾到利了吧?他们得给我回报。”

老太太给孙子盛了碗汤:“你做什么事儿了?有人要抢你生意?”

“我牺牲可大了,跑郑爷爷、廖爷爷那儿催多少回咱们网络的事儿了。不能让他们吃着我讨来的饭,还要夺我的碗,对吧?我就跟他们讲了,选我呢,行业共同需要的事儿,我能给提出个确切的、有很大可能通过的方案,绝对比他们推随便谁更有把握成功,到时候大家一起分点好处。不选我,对不起,不跟他们玩儿了。”

老太太:…你还真是直接啊。

越宁:拜托,一群要山寨我的王八蛋,我够客气啦!

秘书终于得空问了一句:“那布作业是怎么一回事儿呢?”

越宁在桌子底下抖了抖脚:“去写他们的要求啊,写完了,咱们开个碰头会,整理一个初稿出来。拿来还得请叔叔您给看看,稿子写得合格不合格,然后开会的时候我好拿出来。”

顾老咳嗽一声,手里的筷子尖悄悄转了个方向,指了指自己,然后挺直了腰杆儿。老太太道:“你呀,拿着稿子让你爷爷看看,他看完了,没觉得不高兴,那你这个呢,就不会让人头一轮给刷下来,明白么?”

越宁闷笑:“嗯嗯,写完先让阅卷老师看一遍。”

顾老愤愤地夹起一块排骨:“吃饭!”

于是大家都吃饭。

老爷子心情明显很不错,多吃了半碗米饭,吃完了带着孙子散步消食。老太太笑着摇头,也挎着孙子的另一条胳膊,俩人把越宁夹在了中间秀孙子去啦\(≧ω≦)/让你们讲我孙子没走对路!

被拿去秀了一圈,越宁该干什么还得干什么。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跑去陈教授那里去汇报一下工作。

陈教授的目光从镜片上沿射了过来,也沉默了良久:“你还真是会玩。”

越宁诚恳地道:“两千多年前都被人看透了的道理,我不过是照着做,了无新意,了无新意,呵呵。”

“行了,你这事儿是越来越多了…”

“其实是越来越少的,”越宁解释道,“像芝姐那样恨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扑在实验室里,我是做不到,不过我现在能抽出来的时间多太多了。看起来职务增加了,其实需要我做应酬的时间在减少。事业大了,帮手就会多,解决了柴米油盐,就能腾出脑子来做事。”

“说不过你。”

“嘿嘿。”

陈教授很懂:“知道你家里的情况,你不能全抛开,我跟你说,我做代表这么多年,也有一点心得…”

对哒,在这方面,陈老先生是越宁的前辈,难怪没有教训学生了。陈老师面授机宜有三:一、不要主动掺和进一些不该掺和的事情里,越宁目前的处境正适合用他这经验;二、多为行业领域代言,争取利益;三、提携关心后辈。其他的,自己酌情把握,记住,批判的时候态度一定要冷静!

凡此总总,陈教授向越宁讲了很多,末了感慨道:“算啦,你现在就是这个处境啦,有天赋还能怎么样呢?还好,还有玉芝专心搞科研,还有你,技术不要掉队,多关心行业,以后…要是有一个几样都占的学生就好了。”

越宁不客气地道:“拿您几十年的成就来要求我们,这不科学。”

“努力!努力!这是你们的努力方向!懂不懂?”

“知道了QAQ”

陈教授也高兴,留他在家里吃饭,顺便讨论一下自己的一些主张,那意思,跟越宁商量着能不能呼应一下。越宁则需要陈教授给他把把关,某些议案,提出来之后从陈教授的层面上看,即使上面点头了,从技术等来看,实现起来困难不困难。

师生俩讨论了半下午,得到了一个比较不错的范围,再由越宁拿着这个结论,跟同行们提出来的需要解决的问题进行比对。有重合的部分,就是可行性非常高的,那就可以写进提议里,重合度不高的,先放置一下。等条件成熟了,再提。

接下来是跟同行们开会,如果用官方一点的说法,就是代表听取群众意义,为群众发声。

越宁这边,沈婧很快地进入了角色。虽然越宁是以Alpha公司这边的成绩当选的,沈婧知道后也没有袖手,很有一点明白了“公关不止是请客吃饭”的意味,写了个计划,建议作个宣传,电视台呀、报纸呀,最好能多点版面。“多好的机会呀!”

这与夏萌萌产生了分歧。

夏萌萌出于“从政要低调”考量,并没有安排任何形式的宣传报导。“经商要做宣传,高调一点没关系。从政就不一样,今年虽然取得了成就,还不值得大肆宣扬,等你走得更高一点了,别人想不知道都不行了。现在是个新丁,还是老实窝着吧。四九城里,能人多了。”

沈婧是有点不太服气的,她个人认为,夏萌萌这样的娇小姐,从小到大,一帆风顺,都是有人护着的,懂什么竞争呢?

殊不知越宁比较欣赏的,反而是夏萌萌的做法。

夏萌萌的文化修养比沈婧高的不是一星半点儿,说起道理来一套一套的,举了个让人完全没办法反驳的例子:“富贵不归故乡,如衣绣夜行,谁知之者!”【1】沈婧懵了。

章乐打了个圆场道:“是有道理,不过,现在要给大家信心呐。完全没声音,跟没这事儿一样,也不太好。不如在系列报导里出个镜,选两祯拍得比较好的照片,也算留个影。”

这个夏萌萌就能接受了:“那行。你们随便吧。”考虑到越宁的现状,也确实需要一定的出镜率,省得别人把他当小白菜了。

最后方案敲定了,简单的留下影。沈婧的计划也不算白费,认识到自己跟夏萌萌的差别之后,沈婧索性不插手这件事情了明摆别人比自己高明,就不去拿老板的事儿来显摆自己的短板了。那不找炒么?

得亏是夏萌萌办的这事儿,她也有本事把事情压下来“熊代表听取更熊的群众意见”活生生上演了全武行。

被越宁拉票的同行,在同龄人里个个算得上是成功人士,思维都比较活跃。平素跟越宁有合作也有竞争,这个竞争还是实打打的,比如做杀毒软件,又比如越宁还在筹划着做自己的浏览器,这两样满有几个邻居在考虑做的。最近,又有一家做游戏的在隔壁开了分店,气得夏萌萌也跑过来要掀桌,让越宁把之前因为网速问题搁浅了的游戏计划快点重点启动!

合作,当然也是共通的,比如,越宁从他们身上刮了好多钱\(≧ω≦)/你的网站要让更多人知道,对吧?你的游戏要推广,是吧?来我这里呀,998只要998,便宜的链接就挂上啦\(≧ω≦)/贱成这样,没被人盖麻袋打死,真是要谢谢他家保安给力。

大家也有用得着他的地方,就像他讲的,将他推上去,至少为了他自己的利益,会为整个行业争好处。那就他了吧!大家选你了,可就要不付998而问你要服务了。

为了提议,这些人开了好长时间的会,大家谁不认识谁呀?你昨儿还偷了我的文案呢!不对,他也偷了!一锅粥,就一个目标:快点把咱们的要求传达上去!

怎么协调他们相互之间的矛盾,也是一个难题。这对越宁来讲,权当练手了。他深知自己将会面临不少矛盾,类似于刘淑芬被阴,那件事情就让郑老内部有些不安了。他现在要处理的,比郑老要处理的简单太多了。简洁明了地告诉大家:可以打,但不可以打出圈,共同利益我来维护,别想我给你们当打手去对付竞争对手。

然后就可以等大家“商谈”了。

谈不拢也没关系,对于在座的来讲,IT其实是个淘汰率极高的行当。在创业的浪潮中,无数繁荣的网站昙花一现,多少传奇尸沉海底。从越宁创办Alpha至今,邻居已经换了三拨了,每年“IT界青年创业聚会”里,总有一半的老面孔消失不见,时至今日,这群已经抡起椅子干仗的人里,老熟人不过三、五个,其中还有俩正在跟越宁谈收购事宜,准备甩了架子干点别的。一个打算研究电脑摄像头,一个跑去搞光电鼠标了。

越宁随便他们打,只要别重伤死人,都OK啦,自己却跟搞鼠标的仁兄聊得火热:“光电的确实好用,还有什么革新没有?”

“干嘛?”这位仁兄很警惕,作为一个亲自带队搞科研的家伙,他的情商略有一点低,如果不是技术过硬,早被干死了。

“订点货!”越宁没好气地说。

这个可以有!“我们公司的产品虽然比国外在技术上晚了那么一点点,但是更符合国内的使用习惯呀,用户体验反馈还及时,颜色造型随便选…”都是行家,就不忽悠了,还是讲点其他的优势吧。背一背销售经理给的稿子,总是不会错的。

Alpha公司要搞双旦抽奖活动,特等奖和一等奖数量稀少,安慰奖和参与奖就数量众多。小公仔啦、印着熊宝宝的鼠标垫啦、新的光电鼠标啦…都是不错的选择。作为一个万恶的资本家,他是绝对不会亏本的,比如悄悄地放出消息,暗示会员账号中奖率会更高之类的。

那边打得差不多了,这边一笔买卖也有了口头上的共识。

打完了,擦鼻血的擦鼻血、揉眼睛的揉眼睛,把谈好的结果拿出来跟越宁对表。越宁也不含糊,明确地告诉他们:“有些东西我也想要,现在条件还不成熟,提出来了办不了,反而会占内容,冲淡了真正能办成的事儿。这个、这个、还有这个…这些成功可能性极大,其他的不能保证。那个那个、还有那个,三年内可以…”

达成共识,回去吃药。夏萌萌找来的那报社记者目瞪口呆,老是听说外国议会开会没有不打起来的,还有人嘲笑咱们国家开会都睡大觉!真该让这么说的人都过来看看!合着架都在底下打完了呀?

夏萌萌:…又得姐去善后!

越宁抱着文件回去整理,呃,也不用他自己写稿子,只要弄出个大纲来,章乐在这方面的技能已经刷到了高级。出个草稿,再给满级秘书看一看、修一修,交给顾老等人审一审。

下一次,不止是章乐,连越宁都对此类文稿有了一个更加直观的认识了。

与此同时,夏萌萌还得紧急公关,让记者写稿子,抡椅子是不能写的,必须是“进行了热闹的讨论”。照片呢,也得是开会前期,大家都人模狗样坐着,茶杯端着的,绝不能是后期人头打成狗脑子的样子。

时间过得很快,马上区里就开会了。

不止是讨论自己的问题,还兼着一场间接选举。即选择本区的市人大代表,从几个人名里勾选一个。越宁事先得到了消息,心里也有数。他打算将票投给主管IT相关领导、以及网络运营商。是巧合,也不算巧合的是,前者是他二伯的熟人,一翻相册就能看到,因为主管这方面而自己的知识不太够,还挺虚心地请顾湘给带个话,让越宁给列几本科普读物。

后者是越宁另一个师兄。陈教授学生群里的管理员之一,爱好是给大家普及政策规定,最常说的话是:“我知道我知道,我也想,不要找老师告状啊你们!”

根本不用别人暗示,他俩就是必选的了。

开会当天,章乐跟不进去,包就得自己拎着了。越宁拎着个包,没进门就遇到这两位。前者笑眯眯地拍拍他的肩:“小伙子挺精神呀。”越宁这一身还是老冯的手艺,中山装,中规中矩。另一边胖师兄也颠了过来:“哟~领导,认识?”

“取笑啦取笑啦,我算什么领导呢?倒是你,年轻有为呀~”

两人寒暄着,互相吹捧两句,师兄功力不如领导,先败下阵儿,扯师弟躺枪:“我这算什么?宁宁才是后生可畏呀。”

“不错不错,后生可畏,前途无量。来,走啦,”领导作了个手势,示意越宁先走,“宁宁,走着?”

越宁退后一步,给他俩让了让路,笑道:“后生自当紧跟前辈。”

最后被这俩货一左一右给拉了进去。

开了几天会,越宁理所当然地提了自己的建议,得到了这两位的部分支持。这两位也同时与其他几位侯选人一起,成为了帝都的代表,等着开帝都大会,选出全国代表来。

科技园的小伙伴们养好了伤之后,一抖报纸,发现越宁的部分提议区政府已经在讨论实施,另一部分被两位牛人给带到了市大会上又提了一遍。如果没有意外,这两位继续升级,提案的级别只会越来越高。那个熊孩子很熊很让人想打,但是真的很有用啊#下次还是选他好了#

越宁的心思早就不在这个上面了,两位都算是跟这个行业沾边的,要提跟本行业沾边的建议,自己的那个一看就“出自名家手笔”的建议就很值得采纳了。由于比较关心时政关心师兄和二伯朋友有没有选上他对时政的关心更上了一个层次,在报纸的另一面,发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郑熙行。

【卧槽!这是什么画风?】印象里郑熙行并没有这一项履历呀。

郑熙行钱比越宁多,势力比越宁大,后台也比越宁硬,当选的层次比越宁高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情了。奇怪的是,他为什么突然要走这条路呢?不是不能走,而是之前他没有表露出这样的意向,他家里也不是非得他走这条路的。

郑熙行放下了报纸,笑容相当地无耻:“爷爷,这样行了吧?”

郑老:…我打死你算了!我只要一个解释,又没逼你们马上分手,你给我搞这一出!你们能不这么搏眼球吗?你们要怎么收场?

第103章 变化(五)

郑老不想过份干涉晚辈的婚姻生活。

只要他们能妥善处理好自己的事情。

哪怕小孙子对家里出柜,OK,只要你能处理得好,低调一点,没关系。对外宣称终身不婚也行,反正郑老认识好几个发下“革命不成功就不娶媳妇儿”毒誓的家伙,只要事业有成,不婚算个毛球?!再者,郑老对越宁的评价还是挺高的,都有点替越宁可惜。小家伙要点头呢,他就权当孙子娶了个不能生娃的老婆,也没啥,只要孩子自己乐意。

够开明了吧?

再开明,也是有个限度的!

本来么,郑老是敞(wu)开(ke)心(nai)扉(he)地接受了现实的。直到晴天一道雷,郑老看着老顾秀孙子。

冤孽呀!这要让老顾知道了…其实我也挺怀疑你是不是趁人家年轻不懂事儿的时候把人蒙麻袋里抢回来的,人家爷爷肯定就是认定你是个坏人了,反正你小时候风评也不咋地。

郑老含蓄地提醒了孙子一下,没有明着反对,态度却摆在了那里:我们可以认,肯定不会为这件事给你撑腰,你自己想明白了,真要这么干下去?

郑熙行从字里行间,品出了一丝不同的味道老爷子犹豫了、他想变卦!要不郑熙行怎么这么着急上火要搞重工呢?也是时机成熟了,有了足够的资本可以搞了,更是因为时间紧迫,他得做出点成绩来。对此,郑老心知肚里,也乐见其成:不就是想增加砝码吗?可以,你做,能自己做自己的主,好事儿呀。

郑老还知道,孙子还支持建了个基金会,假模假式说什么支持社会转型时期的社会问题研究?拉倒吧!郑老一看支持的项目内容,就知道郑熙行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想争取到一个宽松的社会大环境?小子脑子还挺灵的,可以呀。你们慢慢搞,我不反对的。

老人家沉得住气,郑东君就忧愁了,找到了老爷子求拿个主意:“本来老幺就难管,有个人能让他正经点儿,咱由着他了。现在这样儿不行啊!顾叔不得来拼命?”这里面各种利益纠葛,问题大了去了。

郑老的意见是:“先看看,你越反对,他们越兴奋。他们又不傻,年纪长大一点,经的见的多了,说不定就分开了。谁家谈对象一谈就得结婚的呢?谈几年性格不合分开的多了去了。别八字没一撇就宣扬得天下皆知就好了嘛。宁宁现在才几岁?老幺比他大点,也还不到三十呢,都还年轻。他们还算有分寸,真有风声了再掐也不迟。”

郑东君仔细一想,也是这么回事儿:“老幺这个兔崽子我是真不担心,就是宁宁那边儿,配老幺有点可惜了。也是我们私心。顾叔有私心肯定是在宁宁那边的,他才不会答应呢。说出去也不好听!这俩孩子,要有一个是姑娘,都是美谈,可如今…”

郑老自己也担心这个,对儿子还得淡淡一笑:“老顾哪怕现在知道了,也会忍着不说,等着俩小东西分手。你以为他傻?跟咱们想法是一样的,他这孙子,比老幺难对付多了。老顾根本没立场管他!咱们得防着老顾发疯,哎哟,这个难办哦。”

郑东君的心又提了起来:“那”

“越是重大的事情,越不能轻举妄动,我看两个小东西都挺努力的,至少对他们做事业有激励作用。孩子的事儿,装成不知道!咱们只是熟人,可没有正式‘见家长’。”只要大家都不吱声,就是给小东西们压力了,扛得住、找得到解决办法,那就解决。扛不住,你们就分手,我们什么也不讲,反正现实摆在眼前,总不能说我们不讲理,对吧?

长辈没有明着反对,氛围变了却是真真儿的,郑熙行什么也不能说,只能忍了,拼了老命去搞事业。拳头大,说话才有人听,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那一厢,越宁也在进行他的计划。他知道自己身上的担子重,给顾家规划新的方案,寻找新的定位,一是家族处境使然,二也是自身的需要。

郑老乐观其成。一段感情,如果对事业有积极作用,就不能说它太坏,老顾知道之后想爆发也得掂量掂量,对吧?

这个时候的郑老万万没想到,先爆发的会是他自己!

他跟顾老前后脚接到越宁给选上了的消息,不算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考虑到当选的人,郑老炸毛了!

俩小货,一直窝那儿默默挣钱,改善生活,随你们去了呀。搞什么舆论啊、基金会啊,随你们啦。你们现在要参政议政,这么高调,是想干嘛?!生怕公开出柜的时候新闻闹得不够大是怎么的?!

越宁是别人家的孩子,郑老不好随便训诫,先把自己孙子给召唤回家了:“这是怎么回事?”

“啥?”郑熙行也是才知道的好么?他和越宁并不会干涉对方的事业,大概齐知道对方的大致情形就行了,从不会跟对方要计划书和日程表有关联投资项目的除外。

郑老气乎乎的:“这么搞,能行么?我跟你爸爸的意见是一致的,你们可以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但是不能给别人增添麻烦。懂不懂?不要跟我讲你们碍不着谁,别人少管闲事就不会生气,这样幼稚的话。社会现实、社会现实,懂不懂?”

郑熙行摸摸鼻子:“行,我去处理。”

虽然一直折腾着长辈,小孙子做正事还是比较靠谱的,郑老哼了一声:“好吧好吧,这事交给你了。我们不强拆,你们也不要违建,好不好?”一旦矛盾不可调和呢,自然分手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郑熙行微笑着点头:“这是一定的。”

郑老略略放心:“去吧去吧。”

郑熙行去了。跟越宁开了瓶红酒庆祝胜利,举杯的时候,郑熙行特别兴奋:“还是你这个办法好,本来吧,我想一路支持我爸,然后走高层路线的。这跟我们自己也一起动手并不冲突呀,哈哈哈哈!”

“郑爷爷找你谈话了?说了什么?”

郑熙行干咳两声:“还能说什么?注意影响什么的,他一直以为我们只是想争取大环境的舆论呢。你这一下,他们好像是觉得,男人拼事业,感情是附属,以后分手也很正常之类的。”

越宁晃着杯子:“他只要歪歪头,就能把事儿看清了。谢天谢地,他歪的角度还不够。我也不想这么早就暴露,苍蝇忒多,忒烦人,只好先站出来了。其实能够稍晚一点,时机再成熟一点就好了。”

郑熙行道:“那,干脆我也来得了。”

“咦?你不是…”郑熙行对这些事情并不是很在意的。

郑熙行道:“爷爷等着我给他个说法呢,我这就给他说法去。”

“是给说法,还是接着气他呀?你别淘气。”

郑熙行感觉怪怪的:“淘气这个词不是这样用的。你爷爷那里?”

越宁摸摸下巴:“他不急着催我结婚什么的,反正我年纪也不大。”

郑熙行嘀咕一声:“那要时候到了呢?现闹家庭革命?”

越宁道:“虽然这样说很不讲道理,但是在这件事情上,如果不想鱼死网破,大家一起玩完,所有人都只能按照我的想法来走。”

“你别把老爷子气出个好歹来,你家情况跟我家还不太一样,你家那里,本来就快要散了。我说真的。”

“玩不坏的,放心吧。倒是你,打算回去怎么交代?”

郑熙行也不卖关子:“交代?我跟你是一拨的呀,凭什么咱们就不能有自己的事业呢?我们比别人次一等还是怎么的?这就成二等公民了吗?哪家也没见拦着媳妇儿不让搞合法正当工作的。拖延战术,跟一般人有用,搁我爷爷那儿,不顶事儿。”

越宁心说,也是这个道理,谁拳头大谁说话就顶用。

郑熙行回来就火速动作,他利用了时间差

政协的结果是先出来的,然后才是选代表。郑老知道前者,就召了郑熙行过来,郑熙行很快投入到了后者的准备当中去。符合条件的公民,可以在两个地方进行选举,一是居住地,二是自己工作的单位,他都有资格进行选举二者不可兼得。同样的,不同的地区,同一级别选举的时间虽然都在一个范围内,还是有时间差的。

帝都这边比较严格,有点来不及,郑熙行的公司开得哪哪儿都是,找个晚点的地方,快点搞。一层一层搞上去,然后就见报了。

郑老这回是真要被孙子气死了。他等孙子给他个交待呢,越宁没再接着往上放卫星,郑老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结果孙子给他放了个大卫星:“你这是要干什么?!”

郑熙行用了一个很隐讳的说法:“男人,总是要有事业的。”

郑老有点看不明白了:“你到底要干嘛?”

郑熙行诚恳地道:“爷爷,咱们真不讨论一下提什么议案吗?”

郑老不是科技园那群宅男:“少给我顾左右而言他!我有什么要提议的,自己就提了,自己不方便提,还有你伯伯姑姑还有你爸爸,他们不方便,我还有其他人!用不着你过来献殷勤!给我讲重点!”

郑熙行道:“我跟宁宁商量过了,这样挺好的。您看啊,只要我们俩都在,这事儿是真真儿的。到时候,不管什么时候,爆出来,跟我们做了什么事儿,处在什么位置上,没啥大关系吧?”

郑老忍着气:“为什么非得爆出来?爆出来影响不好!对你俩的影响也不好。”

“对谁有影响了呢?社会不认可?我干嘛要让傻逼们认可呢?”

中二气十足的话,把郑老点爆了:“你懂个P!你以为就这一件?我且问你,跟老顾,你们想好怎么交代了吗?别告诉我就一句‘爱信信,不信滚’,那不是解决问题的态度。真这么干了,那就是撕裂,这既不符合利益,更不符合道德。认同你的人会很少,你们会被孤立,被孤立的人,在人类社会是过不下去的。”

“您看啊,革命前辈组织的是宣传队,封建王朝才搞采风,是吧?就算采风回来了,也就是听个响儿。”

“我打死你算了!”

“您别生气啊,您要真觉得我做的是错的,还能容我么?您又不缺孙子,对吧?我跟您保证,不添麻烦,行不?”

“老顾,”郑老吐出俩字,“他疯起来我都怕!别说你们俩小货能对付得了他。你跟宁宁不一样,他们家筹码全押他身上了,靠着他吃饭的人有多少你知道吗?就算老顾不发疯,别人也要拦着宁宁。你以为你很行?”

郑熙行犹豫了一下,决定摊牌:“爷爷,我相信自打我以前跟您开玩笑那一回起,社科的、医学的杂七杂八的专家给您写的报告得摞得三尺高,要不您不会这么冷静。您对这件事儿,已经有了客观的结论了。您的顾虑,无非就一条舆论。这不符合传统的观念,舆论不支持,它又不合法。不合法,也不是违法,对吧?法无明文规定不为罪,法无明文规定不处罚。不合法就把它变得合法好了,合法了,谁再说三道四我直接拍他脸上去。当试验了行不行?”

郑老冷静地给了个评语:“不划算。有这功夫,我刑法都能改十几条了你信不信?选举法都能改了!还有各种立法,哪个都比这个利益大。修改以上这些内容,我能够说服许多人,不,我只要稍有表态,就能聚集起很多人来一起干。你这个…你自己觉得有意思吗?吸引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