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昨夜摸索时,她有找到些野果子,可是那些野果子她不敢吃,生怕自己才逃过一命又立即被毒死。之所以望着眼前的野果喘息,更有食用的欲望。因为她曾和皇甫宇一起外出赛马时吃过,这个小小的红果子没有毒,且味道清甜。

又想到皇甫宇了,一脉绞心的思念痛彻心湖,她是如此的挂念他,又是那样的憎恨他,为何就是难以将你从自己的心里彻底抹去?

好累啊,视线也越来越恍惚,耳边的鸟叫声也越来越远。她想再抽自己一巴掌,可是连提手的力气也没有了。她不想死在这里,似乎她的意志依旧斗不过老天爷。

穆惋月渐渐昏睡了过去,被枝叶剪碎的阳光斑驳浓淡的映在她身上,那一袭狼狈虚弱的身姿苍白如雪,仿佛几个呼吸后,她就将永远的离开人世。

等到她被一只乌鸦惊悚的声音震醒时,又见夕阳开始西斜了。许是睡了不少时间,除了饥饿外力气到是恢复了不少。恍恍悠悠的站起身来,拄着那根枯枝走到野果树下,深呼吸站稳脚下,举起枯枝将枝头的野果打落下来。

第101章 是对是错难决择

伯修大方的承认,“这封信是你皇当着我和你母后的面写下来的,我有问过他将这样的实情告知于你会不会太残忍了,可是你父皇说昭月帝现在的野心已不是通过和谈或是西秦能控制的了,他这样做知道会让你伤心,可你是他最后的希望了。”

“既是两国战事将再燃起,如此紧张的情势下兄长你怎可只身入昭月?”

她的妹妹果真是有几分聪慧的,可惜从小一起长大的坏处就是太过了解对方,偏偏她无视自己居多,所以看不透自己。“我告诉昭月帝我是游历而来,且为这个借口准备了许多不同地言的物品送到宫中,我说你父皇病重,我想替他看看你好不好就走。所以雅妹妹,我还只能在这昭月皇城多呆两天,这两天之内你一定要找到昭月的军事图鉴,否则西秦定会毁在你父皇手里,我想雅妹妹你不会忍心看到你父皇将来无颜去见皇族的先人罢。”他没说昭月会将西秦吞并,他觉得用西秦帝来当借口更容易激起伯雅的行动欲。

“你是想让我背叛昭月背叛皇上吗?可我是昭月的皇后呀,我不能这么做。”她爱皇帝,那个她一见钟情的男子,尽管他的心从来都没在她身上停留过。

“雅妹妹,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呀?”伯修故意变得严肃起来,“昭月没有你的亲人,你的亲族都在西秦,我们才是你的亲族。如果你不帮西秦,你就是背弃了西秦,你忍心让西秦毁在你父皇手里,让西秦的百姓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吗?”

背弃?天啊,这个字好沉重。伯雅背靠着凤椅,矛盾得说不出任何说来。

“雅妹妹,你还犹豫什么呢?”伯修继续追击。

“如果我答应了,将军事图鉴给你,那昭月的将来会如何?”

“怎么你的心里就只有昭月,不管你的父皇、母后和西秦百姓的死活了么?”伯修没想到伯雅会问这个问题,他只能用更生气的方式来压抑住伯雅的疑惑。

“我…。”伯雅语塞,看着伯修义正严词的面孔,心如乱麻搅在了一起。

“时候不早了,我也该走了,在皇城我还有些事情要做,雅妹妹,希望你以西秦的大局为重,想想生你养你的父皇母后,不要让自己悔恨终生呀。”

伯修走了,良久,伯雅依旧没回过神来。她觉得老天爷给她开了一个莫大的玩笑,居然让她在自己的夫君和父母之间做出选择,而且不选不行。谁来告诉她应该怎么选?谁来告诉她应该怎么做才不会伤害到任何人?

没有答案,殿中静极了,连沈嬷嬷看见那样矛盾的公主都停住了脚步不忍上前。

傍晚时分,各宫各处都已掌灯。

穆惋月刚用完晚膳,正坐在庭院中赏月。与其说是赏月,不如说是望着那半轮银勾发呆。

“小姐不开心么?”云初小声的问。

穆惋月略微抬眸看了一眼云初,示意她坐在自己身边,“没什么,只是觉得莫名的惆怅而已。从前我们母女三人总是爱这样坐在花园亭子里赏月,一起说说笑笑。”

就是相爷不会参加,相爷总是和花总管在一起,云初心下暗忖。“是啊,那个时候奴婢还有佩珠总是讲些民间的小故事给你们听,夫人被奴婢们逗得哈哈大笑呢。”

如今夜还是夜,月还是月,只是物是人非罢了。

“小姐,晚了,御花园里应该不会遇到什么人,咱们要不要出去走走?”小姐自被封为贵妃,宫里说闲话的人的确少了,也没人敢上门寻事。可小姐总是呆在宫里,若是皇上不来,连个生面孔都遇不到。

“不了,我就想在院子里多坐坐。”她是真的哪儿都不想去,这样静静的坐着,可以让她的心绪平复下来。

云初不再说什么,也就这样陪着小姐在院子里坐着。

伯修没有催促伯雅什么时间行动。但他让人告诉伯雅,他会在次日的中午起程离开昭月皇都,然他希望伯雅能给西秦帝和皇后一封报平安的书信。

传口信的人自然不知道这其中的隐晦意思,近来寝食难安的伯雅也真的就下字了决心。趁着这日皇帝还在早朝,她领着沈嬷嬷来到了御书房。

沈嬷嬷手里提着食盒,交给当值的太监时说的是放在御书房,以备皇上何时有了饥意才用。而伯雅趁着沈嬷嬷如此这般交待太监事情的时间,在玉案下的暗格里发现了昭月的军事图鉴。颤抖着手将图纸塞进袖中,忙与沈嬷嬷一道离开了御书房回去百羽宫。

而这一幕却被暗中观察的南宫非看得一清二楚,等到皇帝回到御书房,他正坐在一旁享用伯雅皇后带来的点心。

皇甫宇径直站到玉案前,打下玉案下的暗格,危险冷凝的一笑,“你看着她把东西取走的?”

南宫非喝了口茶水,却答非所问,“怎么样,遭人背叛的感觉挺不好受罢。”

他是指穆惋月的事情,皇甫宇冷看了一眼南宫非,“两码事何必放在一起说。”

南宫非耸耸肩,也只能笑笑,“伯修中午就会离开昭月皇城了,这两天沉王把他招待得很周到,金银珠宝和美女,他可是照收不误。”

“怎么?你羡慕了?朕也可以给你这些。”

“呵呵——。”南宫非徒觉脊背一寒,“得,我还想长命百岁呢。”

皇甫宇坐下,背靠着龙椅,“不贫了,事情都这排得如何了?”

“差不多了。”南宫非说:“我真是迫不急待想看看那个消息突然传遍昭月皇城时,朝中那些老匹夫会是怎么的手忙脚乱。”

“不急于一时,我要等到伯修快回到西秦时才把消息放出来。”

南宫非突然想到什么,略微皱了皱眉,“皇后那么容易就把国纸偷到手了,伯修那边会不会怀疑这其中有乍呀?”

第014章 必须承受的伤痛

“皇上这话是想对姐姐有所补偿么?”穆惋月倏地抬起头,可皇甫宇的视线却没停在她身边,而是飘向了亭外,那一湖碧水,正在夜风的吹动下皱起水褶。

“若你非得这样想,那就算是吧。”皇甫宇说。

“姐姐死了,皇上这样对奴婢说就不怕姐姐听到伤心么?皇上的补偿能换回来姐姐那条命吗?”

皇甫宇觑下眸色,女子眼中的恨源渊不断的流露,偏偏她的语色平静得听不出任何破绽。他问自己这是穆惋彤么?他所知道的穆惋彤可没有如此沉稳内敛。从那日在云英宫相见,他就一直觉得这穆惋彤令他有种熟悉之感。他曾怀疑死的是不是穆惋彤,在他面前出现的乃是穆惋月。她们姐妹长得有几分相似,可是他亲自去揭棺看过了,穆惋月真的是死了。那惨白不带任何颜色的容颜,依旧如他记忆中那么美丽,可是她不会再开口跟他说话了,在彻底明白的那一刻,他听到自己的心在抽痛。

“死者已矣,你又何必如此计较,难道你姐姐死了你就不要活下去了么?”

好无情的话呀!视线略作模糊后,一滴眼泪迅速涌出眼眶压过睫羽,冷冷的砸在地面上,冷冷的坠进她心里。“奴婢想问皇上一句话,还请皇上能如实回答。”

“说。”

“皇上可有真心爱过姐姐?”问出口后穆惋月就后悔了,事已至此,真心或是假意又有何意义?如果皇甫宇说‘有’,她该怎么办?如果皇甫宇否了她又该怎么办?

“没有。”

在欺骗姐姐的感情么?你离开京都去西秦的前一夜,我明明看到你和姐姐那样深情的依依惜别。”其实穆惋彤没看到,这是穆惋月灵魂深处的记忆。

“那只是一种达到目的的手段而已。”皇甫宇站起身,瞧着穆惋彤悲愤却隐忍的泪痕,“朕利用了你姐姐,她的死多少是朕一手造成的。既然现在她已作古,活着的人再如何悲伤也得往前看。话朕先前已经放了,你若想通了就来告诉朕,朕会看在你姐姐的份上帮你一把。”

余下这句冷漠的话,皇甫宇甩袍而去。穆惋月仍然保持着那个姿势跪在地面上,冰冷的感觉直达头顶。她看着皇甫宇离去时无情的背影,她发誓不会让他有好日子过,她所承受的伤和痛,他也必须一应承受。

翌日,贞太妃心情甚好,不禁破天荒原谅了摔碎玉杯的宫女,且若不经心的说了句:碎了就换新的。

这一切都得归功于穆惋月,因为有她的绣艺,昨夜在皇后辰宴上她的风华盖过了皇后。诸多人奉承她衣装华贵适宜,与她的风韵相映成辉。所以,她想是时候奖励一下穆惋月了,于是吩咐席嬷嬷将穆惋月叫到跟前。

“奴婢见过太妃,不知太妃唤奴婢前来有何吩咐?”穆惋月跪在地上不敢抬眸,蕊儿也将先前宫女摔碎玉杯的事情告诉她了。无奈贞太妃性情太擅变,她仍不敢放松警惕。

贞太妃躺在小榻上,席嬷嬷替她拿了条莲边丝锦被轻轻地搭在她身上,她也伸手捏住被沿往胸口提了提,说:“怎么?难道本宫就这么不懂体恤奴才么,非得有事才把你叫到跟前来?”

第033章 贵妃的嘲笑挖苦

“是。”她不想多话,只想赶紧从这道道怪异的目光中解脱。

“同是女官,瞧瞧本宫宫里的孟伊伊就不长进了。”这话是贤贵妃说的,且说且斜视侍候在她身侧的孟伊伊,“真是捡日不如撞日,偏偏就让妹妹你在缡妃宫里讨了便宜。有了你这个先例,咱们可都不敢在宫里留其他宫里的奴才了。那怕是个宫女,也得提防着不是。”她在嘲笑穆惋月,更在挖苦缡妃。碍于皇后在场,缡妃虽气得脸色发青,却也不敢当场失仪。

穆惋月看了一眼孟伊伊,发现她也正在看自己,这视线一对撞,各自心事都无从说起。“让贵妃娘娘见笑了。”

“这事儿是好笑,只可怜了绮央宫里那张精致的雀榻。”如此说着,贤贵妃又一本正经的对缡妃说:“缡妃,你将雀榻毁了,新制的雀榻不知何时能运抵绮央宫,这两日你都睡在哪儿呀?”

“你…。”缡妃气得说不出话来,却又只能一味的狠狠瞪着穆惋月。

“好啦。”皇后抑制住好笑的冲动,正色道:“虽说皇上在绮央宫临幸彤妃的事情欠妥,可既然事已发生,咱们姐妹一场,自然要好好相处。怎么人家头一遭来向本宫请安,你们就这样笑话消遣人家,这让彤妃以后在宫里怎么活呀。”

贞太妃曾说过,皇后伯雅远比表面看的那样隐藏得深。如今看缡妃被贤贵妃气得如此都不敢放肆,可见伯雅管理后宫的确有些手段。且这番话说得在情在理,任谁都无法反驳。

“还是皇后娘娘体恤人。”一直不开口的淑妃终于作声了,她的声音柔柔的,绵绵的,像极了秋末傍晚的微风。然秋末风寒,亦如她含笑的表情说话,却听不到她笑一样。“皇后娘娘威仪天下,以德服人,正是臣妾等应学习的。”

“正是,正是——。”突然间响起一片附喝声。

伯雅谦虚的笑了笑,摇摇手说:“淑妃真是贴心。本宫管理这么大个后宫的确不易,还望众位姐妹克守律己,好好服侍皇上,这样本宫就省好多的心了。”

“是,臣妾等遵懿旨。”众人一起盈身说。

“好啦,都坐下吧,别客气了。彤妃呀,你在宫里也生活过段日子,这宫里的规矩本宫自不必多言,现玉宇宫可都置备妥当了?一应用度可还有缺?若是短了什么,可向沈嬷嬷说,你是新人,本宫自会多照顾你些。”

“回娘娘话,宫里一切安好,劳娘娘挂心。”玉宇宫,从前玉妃住的宫殿,她始终不明白皇甫宇为何会将她安排到那儿去。她明明曾听他讲过,那玉宇宫于他意义非凡。

“人手呢方面如何呢?本宫安排过去的人可还醒事?”

“回娘娘话,都很好。而且太妃娘娘也将蕊儿赐给臣妾了,皇上还将臣妾的侍女从宫外接进了宫。”穆惋月一直垂着眼帘,不是她不敢看伯雅,而是担心自己在面对伯雅时因为心里的冲动会影响她虚伪的发挥。

“就是站在你身后的两位么?”

“是的。”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蕊儿和云初同时向皇后请安。

“都起来吧。以后你们要好好服侍彤妃知道吗?”

“是,娘娘。”

“皇后娘娘。”缡妃徒然起身道:“臣妾偶感不适,请容臣妾先行告退。”

第080章 彤妃得了相思病

“娘娘,奴婢听您的,好好的活着,为了家人,更为了自己。”说这话的水莲整个脑海都浮现出情郎的模样,她正努力想将他的样子全部赶出去。

听到水莲这样说,穆惋月很是安慰。她轻轻地笑了,至少没让水莲变成第二个穆惋月。

不远处窗扉半掩,孟伊伊冷冷的盯着室中这一幕。她向穆惋彤献的计策没夺回皇帝的驾临,她将这结果归罪于穆惋彤的无能和愚笨。她好失望啊,见不到皇上的面,她做再好的点心有什么用?而且还让自己膝盖上的伤势差点复发,真是划不来。现在呆在玉宇宫,还不如当初留在琼华宫。虽然贵妃待人刻薄,但至少有见到皇上的机会不是。

孟伊伊越想越后悔,越想越讨厌穆惋彤。别过身去,她又得想法子改变现状才行。

夜已悄然暗了下来,百羽宫里的女官已请示皇后是否用晚膳。缡妃和贤贵妃还未曾离去,皇后也一心等候沈嬷嬷带回的消息,皆无心晚膳,便吩咐等等再传。

缡妃觉得她的肚子里全是茶水和点心,料想今夜就是不用晚膳也不会饿着肚子睡觉。风灯黄亮的光芒将她的坐姿之影拉得老长,不时往外瞧瞧,沈嬷嬷依旧没见踪影。“这彤妃该不会真染上什么恶疾了罢,章御医可是娘娘您宫里最得力的御医,都能耽搁他这么久的病证看来还真是不简单呢。”

贤贵妃是早就坐不住的,她一向不屑与缡妃同坐一处,若不是等沈嬷嬷的消息,她早就离开,何必容忍自己一直瞧着那副令人讨厌的嘴脸。“娘娘,依臣妾之见,就算彤妃因病症想逃避明儿的问罪,娘娘您也不能轻易放过她。臣妾有件事情一直未能告诉娘娘,是担心娘娘听了生气。但现在想到这影响娘娘您在中宫的地位,臣妾不能不说了。”

贤贵妃还有事瞒着她?伯雅心下警惕起来,颜容却不露声色的含笑望向她,“哦,不知是什么事情令贵妃妹妹你如此为本宫着想。”

“娘娘有所不知,彤妃除了在御书房插嘴干政以外,还胆敢与皇上平起平坐。”贤贵妃且说且生出一股异样的快感,她似乎能预见到彤妃激怒皇后以后的报应会有多的凄惨。

伯雅心里一咯噔,表情也僵了一瞬。

缡妃闻声也来了兴趣,如果说她是落井下石,那么贤贵妃这一招简直就是把彤妃往死里逼。她作势惊讶意外的笑道:“不会吧。皇上在御书房与大臣们议事自然是坐龙椅,难不成彤妃大胆的坐到皇上身边去了?”

“可不是么?”贤贵妃说:“皇后娘娘,不是臣妾造谣胡说。那彤妃既是能有本事薄得皇上临幸,又一举跃上枝主作主玉宇宫,臣妾看她野心极大,若是现在不加以提防,可是会威胁到娘娘的地位。”

贤贵妃说得在情在理,皇后不免听进去了。但她不会在缡妃和贤贵妃面前溢露情绪,轻轻笑道:“妹妹多虑了,彤妃博得皇上宠幸也只是不甘平凡做个女官而已,说她觊觎本宫中宫之位实在有些难以置信。”

“娘娘所言极是。”缡妃倾身附喝,“娘娘您是西秦尊贵的公主,现如今我昭月与西秦交好已见成效,两国边境日益繁茂,再无战事争端,这都是皇后娘娘您的功劳。皇上是圣君,岂会不明辨是非,因小失大呢!”

被缡妃说得无言以对,贤贵妃是有些气恼的。可碍于皇后的面,她不敢反驳。

缡妃的话又让皇后松了口气,皇帝的确是睿智有余,岂会因为一个小小的穆惋彤而让她这个皇后难堪。要知道她和穆惋彤不一样,穆惋彤身后的宰相虽说不可一世,但她身后可是整个西秦王朝。皇帝岂会分不明孰重孰轻?

厅中一片静默时,沈嬷嬷举止恭敬的频步而来。“娘娘,奴婢回来了。”

三双眼睛都停在她身上,摒息等候着她带回来的消息。皇后开口,“怎么样?不知彤妃的玉体如何?”

沈嬷嬷不敢隐瞒,将在玉宇宫所见所闻一一做了回禀。

听完沈嬷嬷的回禀,三人都多少有些失望,但惟有皇后没表现在脸上。她颜露同情的说:“想不到彤妃的病况如此之严重,得嘱咐御医院小心侍候。”

看不到彤妃出糗,缡妃遗憾但还想再确定,她期待的看着沈嬷嬷,期望她说出自己满意的答案来,“沈嬷嬷,你可是瞧清楚了?彤妃真的病的有那么严重么?你是看着她本人了么?”

沈嬷嬷蹙眉摇了摇头,“彤妃娘娘本人奴婢到是没瞧见。奴婢和御医到玉宇宫时正巧遇到蕊儿,她说她正要向百羽宫替彤妃娘娘告请明儿的假呢。因为遇到了奴婢,她才免了这一趟。等到奴婢和章御医进到彤妃娘娘寝殿的时候,云初姑娘一听是皇后娘娘差人去给彤妃娘娘看诊,老早就打点妥贴,御医一到就立即给彤妃诊起脉来了。”

宫里有规矩,男女授受不亲甚为严厉。请平安脉则不用帷帐掩身,只需一方帛帕搭在女眷手腕之上诊脉即可;但凡病体严重就不能让御医见到本人,一则是女眷不愿意让自己的病容为人所见,二则御医瞧得仔细了,大有不敬之嫌。所以沈嬷嬷没见到彤妃的面是正常的,但缡妃如此紧要一问便变得不正常了。

皇后心下也起了疑,“御医诊脉的结果是什么?”

“回娘娘的话。”沈嬷嬷说:“章御医说彤妃娘娘是为情所伤,心脉受损。奴婢临行前专程多问了一句,云初姑娘说是皇上已经很久没到玉宇宫了。”

不用多作解释,是人都明白沈嬷嬷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彤妃是得了相思病。

一听沈嬷嬷这话,不论是皇后还是其余二人的疑心都彻底逝去了。皇后说:“不是说恶疾么?本宫还以为是什么不治之症。”若是皇上去了玉宇宫,只怕她即刻便大愈了。

第063章 冤魂就会缠着谁

云初一整夜没合眼,待到穆惋月烧退以后就下去歇息了。现在寝殿里只有宫女水碧和其他几个小宫女。

水碧一勺一勺喂着主子汤药,只要见她皱眉,她就担心自己会不会被责罚,毕竟这宫里无辜受累而死的人实在太多了。可是彤妃娘娘直到把苦苦的汤药喝完,也没责怪过一声。她松了口气,也庆幸她现在的主子和从前不一样。

将药碗递给一旁的宫女,自己取来一枚蜜饯喂到主子嘴里。见到方子额眉惬意,她自己也高兴,“娘娘的气色好多了,御医开的药真管用。”

吮含着蜜饯带给她的丝丝酸甜,穆惋月淡淡的笑着将视线移到窗外,“水碧,我没听到雨声,你是不是雨停了?”

夜幕已临,不知为何,感觉今夜的夜特别的黑。水碧点点头,走到窗口往外探去,随即又回到榻前回话,“娘娘,雨下得小,这外头漆黑,肉眼不仔细瞧还真看不见呢。”

已是夏末初秋了罢,转眼间她已经进宫快半年了。遗憾这个夏天,她还没有看到萤火虫呢。在未结识皇甫宇时,她会和娘亲、妹妹一起在花园里看萤火虫;在认识皇甫宇后,这样的机会就减少了。若是没有认识皇甫宇该多好,或者就不会如现今这般懊悔和遗憾,“从前我会和娘亲、姐姐一起在花园里看萤火虫。现在她们都死了,这个夏日连萤火虫都躲着我。”

娘娘的声音很是伤感,听得让人忍不住眼中噙泪,水碧低下头,“娘娘有所不知,在宫里戏嬉萤火虫是主子们的雅兴爱好,奴才们却是从来不会和萤火虫戏嬉的。”

萤火虫很是逗人喜受,那一闪一闪的亮点不是正如天上的星星么。疑惑的看着水碧,“为什么?你们不喜欢捉些萤火虫来玩儿么?”

水碧的头低得更低了,似要埋进颈项里,“宫里传言,那些萤火虫是屈死在宫里的冤魂,若是谁去惹到它们,或是捉弄它们,那些冤魂就会缠着谁,是会遭报应的。”

冤魂?真是不想到不少雅客诗中词中画中的萤火虫,在宫里出现竟会满身携着晦暗之色。穆惋月涩然的笑了笑,她想到因为她死在绮央宫的那个宫女,如果水碧说的是真的,她是不是也变成萤火虫了呢?现在,她又飞到哪儿去了呢?

见主子不说话了,水碧倏地跪在地上,惊慌起来,“奴婢该死,竟拿这些晦气的事情来冲撞娘娘,娘娘恕罪。”

穆惋月瞅着水碧叹息道:“你不用紧张,起来吧。”

“是,娘娘。”

等到水碧站起身,穆惋月又问她,“今年你有看到萤火虫么?”

听娘娘的声音非但没有生气,仿佛还很有兴趣。然就算如此,水碧也不敢在造次,“见自然是见过,但奴才们见到都会离萤火虫远远的。”

离得远远的不错,毕竟有那样一个令人悚怕的传说。

第045章 不准给伤口上药

孟伊伊终是明白贤贵妃的意思了,她把自己放到玉宇宫自生自灭,更让自己成为她监视穆惋彤的眼睛。如果她不照吩咐去做,接近皇上的机会断然会被她收回。如此她还会是琼华宫的女官,时刻保持警惕不被贤贵妃发难的女官。如此,她还不如赌一把,也许她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得到皇上的宠幸,就像穆惋彤在绮央宫勾引皇上那样,她只是在将绮央宫发生的事在玉宇宫历史重演而已。

呆在琼华宫没有机会出头,若留在玉宇宫则机会很大。赌一把吧,孟伊伊,否则你永远都只会是琼华宫的一个小小女官,家里还等着你飞上枝头光耀门楣呢。

“奴婢知道了,奴婢什么都听娘娘的。”识时务者为俊杰,女人总是自私的,特别是后宫的女人,没有人会拒绝荣华富贵和自身的利益。

“好了,既然你有了决定,今夜就好好休息吧,明日咱们可还有场戏要演呢。”贤贵妃挥挥手示意沈嬷嬷将孟伊伊带下去。

“是,奴婢告退。”

沈嬷嬷才扶着孟伊伊转身,突然听到贤贵妃说:“等等。”

孟伊伊担心贤贵妃反悔将机会收回,摒着呼吸回身,“娘娘还有什么吩咐?”

岂知贤贵妃阴险的笑道:“记着,别给你膝盖上的伤口上药。”

不给伤口上药?孟伊伊先是一愣,但她很快臆会过来贤贵妃的用意。不给她的伤口上药,是为了明日到玉宇宫得到穆惋彤更多的悯怜和同情,让她不能拒绝自己的请求。“是,娘娘。”

而贤贵妃则清楚,穆惋彤一定会留下孟伊伊的。孟伊伊的伤势越严重,她就越会想要保护孟伊伊。今日下午为了孟伊伊,她不是那样忍受自己的明讥暗讽么?估计她那时离去并不会善罢甘休,若是自己再罚孟伊伊,她一定会宁愿开罪自己也要保她周全。

现在她只要引出孟伊伊对穆惋月的嫉妒和猜忌,往后的玉宇宫一定会变得十分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