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她发现在被撞倒得小吃摊后面的一根柱子上,绑着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六七十岁的年纪,一脸的花白胡子,女的二十岁左右,长的倒有几分俊俏。他们两个身体被绑的很紧,嘴被破布堵上,口不能言,拼命地晃着头,发出呜呜的叫着。

光天化日之下,谁敢当街绑人啊!傅依然心中一惊,拉起杜佑成,两人一起向前面走过去。

来到木柱之前,傅依然发现那个被绑的老者,看起来很眼熟,居然是当年在荆州救过她和紫陌一命的张老汉。能在这里碰到自己的恩人真是太好了。

傅依然心中一喜,伸手就解张老汉的绑绳,掏出堵在张老汉嘴里的破布,等他稍微平定了一下心神才问道:“老伯你还认得我吗?”

张老汉似也认出了依然,眼含着泪水,轻叹一声道:“姑娘你快走,别救我了,会惹祸上身的。”

“这是怎么回事,是谁把您绑在这里的?”傅依然问道。

这时候杜佑成已经给那女人解开绑绳,那女人一经解脱,立刻大哭起来,奔着旗杆方向冲了过去,嘶声叫道:“我的儿啊!”

不过旗杆之上空空如也,并没有孩子的踪迹。那女人似疯了似的拼命晃动着旗杆,口中大呼道:“这帮杀千刀的,还我儿的命来。”

傅依然已隐隐感觉到刚才那孩子绝不是他们马车撞上旗杆的。对杜佑成使了个颜色,让他过去安抚少妇。

杜佑成会意,走到女子面前轻声细语,告诉她,他的儿子已经被带去救治了,没有生命危险。少妇这才逐渐安静下来,但还是抱着旗杆,说什么也不肯离开。杜佑成无奈,只得任她抱着。

或许对于这妇人而言。旗杆是她心里地一个寄托吧。这上面有她儿子地血。也有她儿子地味道。

傅依然见那边再无动静。才问张老汉道:“老伯。告诉我是怎么回事?你们因何被绑在这里?”

张老汉摇头不肯说。只不停地道:“姑娘还是赶紧走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这个时候。傅依然怎么可能扔下他们不管。更何况她是一国女皇。见此情形。若不闻不问。岂不是自挖坟角。自己往自己脸上抹灰。

更何况就是她想走也没车啊。

“老伯。你别怕。我在京中还有些势力。只要张伯告诉我是谁敢欺负你。管叫他吃不了兜着走。”傅依然劝道。

“这…,当真吗?”张老汉眼神中闪出一丝惊喜。

“当真。”傅依然神色坚定道。就差拍胸脯保证了。

张老汉有满腹的委屈,积在心口,所谓不吐不快,他见依然当真要替他出头,便把他的一场经历诉说了一遍。

原来自那日他和傅依然分手之后,弃了破船,一个人赶往京都投奔自己的女儿。女儿和女婿自前年搬去京都之后,他已经两年没见女儿的面了。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去京都瞧瞧。他老伴死了之后,老汉一人待得没意思,如果可能,便决定在京都历此一生了。

他来京都好容易找到女儿,却得知女婿病逝的消息,心中自是悲痛。不过幸好还有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外孙,父女俩便守着一个小男孩,就此相依为命。

家中没营生,他手中虽有依然给的一百两银子,但早晚也会做吃山空。妇女俩便商量开了个饺子摊,专卖猪肉水饺。女儿手艺好,饺子包的好吃,生意也逐渐红火了起来。

后来他们想扩大声音,便租了一家门面,打算正式开一家饺子馆。铺面是找好了,但还没等开张就出事了。

他们本来从京中的东盛轩进了一批猪肉。待猪肉拉过来一看,全是病猪和臭猪。这样的猪肉怎么能弄给客人吃?老汉不干了,就去找东盛轩的掌柜理论。

结果老汉言辞激烈,一言不合,便与东盛轩的掌柜吵了起来,胳膊拧不过大腿,他被店里的伙计痛揍了一顿,给扔了出来。

张老汉的女人叫张英芹,小名唤作芹姑,也有几分男子的英色,她见爹爹被打了,就单身到东盛轩招人讲理。赶巧那一日东盛轩的大老板到店里视察,看见芹姑,一眼就给瞧中了,硬要纳芹姑做六十八房小妾。

这位东盛轩的大老板,姓陈名威,号称京都第一霸。财大气粗,极有势力,不仅开着几十号的大买卖,据说跟朝廷重要官员还沾亲带故,来往甚密。

对于这样一位人物,张家父女自然是惹不起,他们本来打算连夜逃离京都,却没成想还没到晚上,就被人堵在了家里。

陈威见芹姑不肯屈服,便把他们父女绑在柱子上。这时芹姑七岁的儿子,见有人欺负他娘,立刻冲进来咬陈威的手。

陈威左手被咬,心中恨极,便命人把孩子挂在旗杆之上,直到吊死为止。

后来,陈威家中来人说是有要事,陈威这才带人匆匆回去,扔下这一家三口还绑在原处。街坊四邻只眼睁睁的看着,谁也不敢将他们救下来。

而这时云飞花驾车冲到此地时,车速太快,再加上技术又不高,一下就撞飞了没人看守的饺子摊。由于冲力太大,摊子飞出老远,锅碗瓢盆都上了天。云飞花一抬头,刚巧瞧见了挂在旗杆上的小男孩,他一时受惊之下,竟误以为那孩子是他撞上去的。

傅依然听完张老汉的诉说,沉吟了一下,问杜佑成道:“这个张威你可认识?”

杜佑成苦笑了一下道:“刚巧有些耳闻,据说是方尚书家的一个亲戚。”一提方尚书,杜佑成的脸色明显有些不自然。

傅依然心中暗筹,这事若牵扯到方尚书果然就不甚好办了,她和杜佑成一样,本来就对方家有愧,这会子躲他们还来不及,哪好意思去找人家的麻烦。

看看天色已经不早了,云飞花去带着孩子治伤还没回来。他们也不能在此耽搁太久,实在不行就得先把这父女两个安置下来了。

傅依然刚想问杜佑成,‘能不能把他们安置在丞相府’,就看到远处有一队马骑,横冲直撞的向这边飞奔而来,溅起烟尘一片。

他们所到之处,一片呼叫之声,吓得路人四下奔跑。

第五十六章 自行倒下的旗杆

只一会儿的功夫,马队来到近前,一行十几个人翻身下马,向这边走了过来。

为首的是一位三十来岁的男子,长了满脸细麻子,大麻子套小麻子,小麻子套小小麻子,三环套月的麻子。那男子一见张老汉父女被放了下来,顿时就像一只疯狗被踩断了尾巴,汪汪的叫了起来:“谁放他们下来的,不知道这是在跟老子作对吗?”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陈威了,傅依然一推杜佑成,示意他上前。

杜佑成会意,上前对着陈威抱拳道:“在下杜佑成,不知阁下可是陈威陈大老板。”

傅依然不由抚了抚额头,心想她的佑成哥哥真是纯良啊,对待这样的恶人都能做到如此彬彬有礼,简直太不容易了。

“杜佑成?没听说过,你又是哪个婆娘肚子里爬出来的?”陈威冷哼一声道,对杜佑成是一脸的瞧不起。

好粗俗的语言,平日里性子最不温不火的杜佑成,也被他气得面色大变,大怒道:“我是从你奶奶肚子的爬出来的。”

好词啊。傅依然挑大指暗赞,暗筹,泥人也有三分土气,没想到杜佑成也不是好招惹的。

“你这小子,敢骂你爷爷。”陈威大怒,挥了拳头就向杜佑成打来。陈威水涨船高,硬是又比杜佑成高了一辈。

见他拳头打过来,杜佑成闪身一躲,躲过了前心,却没躲过肩头。陈威这一拳正打在他的左肩之上。杜佑成是个文人,哪能与这武夫相拼,顿时疼的‘哎呦’叫了起来。

傅依然一见心中大急,知道陈威不会罢休,可能还要动手,忙挡在杜佑成前面,伸手点指陈威叫道:“住手,不要打人,你可知我们是何人?”

“打人。我还要杀人呢?”陈威根本不管这些。大叫着拳头又到了近前。堪堪挥到傅依然脸前时。忽然停住了。离傅依然地鼻尖只有一根手指地距离。再往前动一点。立时会溅出满脸地血。

正当众人都莫名时。陈威瞪大眼珠。有些不可置信地盯着傅依然半天。口中自语道:“好标致地小娘。简直就像天仙一样。”

他原来竟是忽然看上傅依然了。

傅依然被他那痴迷地眼神看得心中抑郁。定了定神。趁这个空挡。拉着杜佑成躲在一边。抚着他地肩头问道:“觉得痛吗?”杜佑成乃是贵家公子出身。可从未被人打过。傅依然自是心痛不已。

“自然是不疼地。倒是你。有没有受伤。”杜佑成强自笑道。刚才拳头挥向傅依然地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地呼吸都停止了。心中暗恨自己当初为何不曾习武。不然也不会轻易让人欺负依然地。他不担心别地。倒怕没人保护。陈威这样地浑人。不管不顾之下。会伤了依然。

傅依然见他强颜欢笑地样子。心中有了计较。一咬牙。径直走到陈威面前。说道:“不管你背后有多大地势力。我今天说地话。一定要听清楚。”

陈威被傅依然脸上严肃的表情弄愣了,呆呆的问道:“什么话?”

“那就是今天你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如果你放了张氏父女,自行离开的话,或许我会看在方庆德的面子上留你一条命,若你不肯听,执意与我们作对,明年的今日怕就是你的祭日了。”傅依然厉声言道。

她这话说的一点也不危言耸听,敢动大运国女皇一根寒毛,他有一万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弄不好还得祸灭九族。

“好家伙,就你一个小女子,我倒要看看你能把我怎么样。”陈威双手掐腰,摆开架势,等着看自己会受到什么惩罚。

他的性格倒真有些蒸不熟,煮不烂。傅依然不由皱了皱眉头,暗想云飞花怎么还不回来,他不会是救完孩子,然后自己跑回皇宫,把她给忘了吧。若实在等不到他,他们也只得先想办法离开这里再说,不然再耗下去,可对他们一点好处也没有。

想到此,傅依然对陈威道:“你不是要等惩罚,好,我告诉你,我数到三你若是还不离开,你的头就会被拍扁。”

陈威一梗脖子,道:“那绝不可能,如果你数到三,我的头还拍不扁的话,你就得嫁我做小老婆。”

“嫁你容易啊,不过我不喜欢别的女人强我的位置,你先放了他们俩。”傅依然一指旁边的张老汉父女道。

“好。”陈威挥手,令手下放张老汉妇女离开,他原本垂涎的只是芹姑的美色,这会儿见着比她更漂亮的傅依然,自然很快就移情别恋了。

张老汉妇女不肯立刻离开,两人谁也不愿让依然用自己换他们的自由。见他们拖拖拉拉的,傅依然心中着急,怒道:“你们再不走,最后只有可能芹姑和我一起跟了他。”

张氏父女这才洒泪离开,对依然自是千恩万谢。

“快点开始数啊。”陈威在一旁催促道。他的头顶之上是一片天空,周围连瓦片都没有半个,他才不相信此刻会有什么东西砸在他脑袋上。

傅依然也知道根本不可能有什么东西会砸死陈威,但此时此刻,也只能先稳住他,放走张老汉妇女了。

“一。”傅依然开始数数了。她背着手,对着身后的杜佑成打手势,叫他趁机从后街溜走。

杜佑成现在站的位置刚好在傅依然身后,而他的身后就是一条街口,如果现在撒丫子狂奔的话,陈威的目标不是他,未尝不会逃不脱。但杜佑成执拗的性子,此时又怎么会放依然一个人留在这里。所以不管依然怎么对他挥手,他还是一动也不动。

“二。”傅依然又数了一声。她心中暗叹,杜佑成这个蘑菇,这要命啊,他如果跑了,没准还能带人来救她,若跟她一起陷在这里,就都没个好了。

“三。”傅依然终于吐出了第三个数。

此时她一闭眼,心中暗想,死活就这一次了,再不来人救她,她干脆就跟着陈威先回府,迂回一番也能耗点时间。

就在她眼闭上的时候,忽然身前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响声,接着“哐当”“啪嚓”“哎呦”,几声急响,等傅依然反应过来,再睁开眼时,陈威已经倒在血泊中了。

第五十七章 两人入狱

这是唱的哪出啊,貌似她不是神仙,也不懂卜卦吧。傅依然看着地上躺倒的大旗杆,以及眼前被砸在地上,血肉模糊的陈威,整个人都有些犯傻了。

“老大。”

“大老板。”

“东家啊。”

“你不能这么早死啊。”

顿时陈威的十几个随从,围成一圈,对着陈威哭嚎起来。地上的陈威,一动也不动,那么粗的木头,正砸在头顶之上,脑浆子都快出来了,八成是已经死透了。

“快走吧。”杜佑成赶紧拉过傅依然,两人沿着后街跑了下去。此时不走,等着别人抓他们吗?

傅依然边跑边思索着刚才那一幕到底是怎么回事,若是有人相助,干脆打倒陈威和他的随从就好,何必去动那个旗杆。若不是如此,旗杆又怎会无缘无故的倒下来。

原来今天刚好是这个旗杆的劫数。旗杆年久失修,本就木质不坚,底座松动。今天又吊着一个小孩吊了半天,杆身早有些晃动了。云飞花驾车路过的时候,还狠狠撞了一下,更是把底座都撞烂了,再加上芹姑心疼孩子,猛力的摇晃旗杆,早就把它晃的危危欲倒了。

芹姑刚才一直抱着旗杆子不肯撒手,一半是因为心痛儿子,另一半是她心肠极好,怕旗杆忽然倒下砸到路人,所以一直抱着。

不过她一离开,旗杆没人再管,自然摇三摇,晃三晃,‘哐当’倒在地上。而也赶巧陈威坏事做尽,该遭天谴,就这样命断在傅依然的铁口之下。

当然这些事巧合地实在太巧。傅依然自然是不会知道地。

“抓住他们。快追啊。抓拿杀人凶手啊。”傅依然他们没跑几步。就有人喊着冲了过来。

十几个人从后街一直追了下去。

傅依然和杜佑成没练过武。到底腿脚不够迅速。刚跑出了半条街就被人给抓了回去。看见眼前这些凶神恶煞般地家丁护院们。呼喝着把他们捆住。傅依然有些欲哭无泪了。

也不知是命里劫数。还是与宫外犯冲。最近她好像每次出宫都能惹上一堆地事。不是遇上云飞花那人妖。就是在相府里备受瞩目。要不就像今天这样。被人追杀。

说到云飞花。那家伙居然到现在还没回来。他该死地到底死去哪儿了?傅依然心里恨地咬牙切齿。再加上看到几个颇不懂怜香惜玉地家丁。那心情更是郁郁不已。只可惜强与他们扭打不仅失了身份。反倒会得一顿好揍。傅依然和杜佑成干脆服服帖帖地任他们绑缚起来。

“居然敢杀了陈大官人,抓他们去见官。”几个家丁叫嚣着,把傅依然和杜佑成往京都府衙里推。

不一会儿陈家来人了,家丁递过陈府的帖子,京都知府衙门连审都没审,直接就把傅依然和杜佑成收监了。

这是傅依然第二次被押进牢门,第一次是在荆州府衙。京都不愧为天子脚下,这里的大牢似乎比荆州那里还干净一些,老鼠也明显见少。翻翻石头,也不会出现一窝窝的蟑螂。

傅依然的心态显得很平和,非常适意的找了块干净点的石头坐下,对杜佑成笑道:“你坐啊,站着干嘛?”

杜佑成苦笑道:“这个时侯了,你怎么还笑的出来?”

“不笑,难道要哭不成,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进监牢了,这里除了味道不好之外,其实挺清净的。”傅依然双手一摊,做出一副无奈状。

监牢里有一股难闻的霉味,还有一股骚臭、腐烂味,杜佑成觉得两个鼻孔,全身的毛孔,塞满的全是这种味道,都快令他窒息了。他半分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

但是听依然这么一说,他顿时有些心痛,依然明明是金枝玉叶的身份,却又吃了那么多的苦,是他没有尽到责任。

“依然,你放心,有我保护你,以后不会再让你吃苦了。”杜佑成轻握着她的手,心中暗暗发誓。

傅依然轻笑一声道:“有佑成哥哥在身边,我很安心。”

但也仅止于安心而已。她心里补充了一句。以前小的时候,牵着杜佑成的手,有他在身边,感觉什么都是不怕的。但现在所遇的事越来越复杂,越来越脱离了他的保护范围。原来那个曾经站在她身后,替她遮风挡雨的小大人似的杜佑成,就越发显得无力起来。

自经历了抄家、灭门、入狱、登基这些大事之后,傅依然早已觉得谁都靠不住了,唯一能依靠的只有她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真正能保护她的,也只有她自己。

就像今天这样,她本来想依靠的是云飞花,但这家伙明显一点也靠不住的。

话说云飞花到底去了哪里了?

原来他自从驾着马车自己跑走之后,找了个医馆给孩子治疗,等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发现不知把杜佑成和傅依然扔哪儿了。本来想回去找,后来想想还是算了吧,与其插在两个情人中间,倒不如给他们一个安静的空间,没准生米做成熟饭,就没人再跟他争轩辕金了。

他怀着这样的心思,干脆在医馆里睡了一个觉,等睡醒之后,发现日已西下。起来看过小孩,发现已经没事之后,这时才想起来该接傅依然回宫了。

等他匆忙赶到旗杆之下,傅依然和杜佑成早被带到府衙监狱,去蹲大牢了。他没找到傅依然,倒看到了在一旁哭哭啼啼的张氏妇女,向他们问明了情况。

此刻他才知道傅依然和杜佑成都被押进监狱。这一听之下,他才真的着急了,便把孩子交给了他们,驾着车直奔府衙而来。

而他赶到之时,刚好京都知府外出会客,他也没见找人,只得灰溜溜的回宫里向轩辕金报信去了。

轩辕金这两日明显在跟依然赌气,所以都没去见过她。忽然之间听到云飞花说依然出事了,顿时气得火冒三丈,当场给了云飞花一拳。

云飞花对自己的漂亮脸蛋极为爱惜,躲过了脸,又怕他气不消,忙把后背给了他,这一拳正大在云飞花的后背之上,直打得他呲着牙,斗大的汗珠噼啪往下落,整张脸都疼的变形了。

他心中暗恨轩辕金太不讲理,若是今天被丢的是他,想必他绝对不会这么打傅依然的。果然他这做‘小‘的,就不如傅依然这个做‘大’的吃香。

第五十八章 声势浩大的讨伐

在云飞花的内心深处基本上是把傅依然定位成大老婆,而他自己是小老婆,当然如果可能傅依然转嫁杜佑成的话,他理所当然也就被扶正了。但是他的这点小心思,并没得到轩辕金的点头同意。

轩辕金得知依然遇险,心急如焚,连想都没想,立刻点齐五千军队,浩浩荡荡的向京都府衙开去。可叹轩辕金也是行伍出身,凡是最喜欢武力解决,再加上救人心切,头脑可能有些发热了。

不然,只是救个把人而已,亲自去一趟或者派人去接傅依然回来,京都知府绝不敢不给面子,至于带着军队穿街过巷吗?看来男人不理智起来,有时候办的事也颇为糊涂。

这浩浩荡荡的几千人,从大街上一过,整个京都城都震动起来了。所到之处,京都大街之上家家闭门上锁,就连一些平日里做些夜市的小商小贩们,也都挑着挑子找地方躲了起来,都以为是要打大仗了。

有些晚上巡逻的巡营衙门的差人,都缩到胡同里,暗自嘀咕:

“老哥,这是要干什么?”

“瞧这架势八成是要抄家吧。”

“不能吧,抄个家而已,也需要带这么多人?”

“要不就是抓贼,或者钦犯之类的重罪。”

“这倒有可能,没准还是一群贼呢。”

旁人说什么。轩辕金并不知道。他只管带上五千军队。寒光闪烁。煞气腾腾地开往京都府衙。

傅依然和杜佑成在监牢里小坐了一会儿。就有牢官进来。套上锁链。带他们出去。声称知府大人要连夜提审犯人。

四十来斤重地枷锁。一套在身上。压得傅依然和杜佑成一个踉跄。身子栽三栽。晃三晃。好险没一屁股坐在地上。

两人都在心里暗骂京都知府。想着等他们出去了。一定把六十斤地枷锁都套他身上。让他也尝尝这种味道。

傅依然和杜佑成被带上了大堂。大堂里有些昏暗。只在堂前地地方点了两盏油灯。

映着油灯,隐隐可以看出,京都知府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面色粉白,颌下一抹山羊胡,肥肥胖胖的看起来很肉透。

这位知府姓王名杰,一向为人圆滑、世故,从不愿得罪人。此番陈威的案子,他本想先撩两天再处理,奈何陈家的人不依不饶,非逼着他立刻斩了傅依然和杜佑成。王杰被他们吵的没办法,只得连夜提审犯人。

“姓字名谁?”京都知府埋首在案几的公文之上,连眼皮抬一下。

“杜佑成。”杜佑成一挺胸膛说道。

“啊?”京都知府愣了一下,这个名字听起来很耳熟啊。他终于抬起头,看向杜佑成。

果然,就连人也看着很眼熟。

“哎呦,这不是丞相公子吗?什么风把您吹到这京都大堂上来。”京都知府谄笑着走了下去。双手紧紧拉住杜佑成,仿佛他只不过是来串门的一个贵客。

这京都知府简直是睁着眼说瞎话,明明是他让人把他们给拘上堂来的,却偏偏说成是他们自己来的。

傅依然一直低垂着头,厅里光线太暗,京都知府一时看不清长相,便没当回事,不然这会儿八成吓得钻桌子低下去了。

“王知府,咱们这案子还审吗?”杜佑成抖了抖身上的铁链问道。意在提醒王杰,他们身上还带着家伙事呢。

“什么案子?哪有什么案子?”京都知府满脸疑惑的看着杜佑成,好像根本不明白杜佑成在说什么。

看来这位知府大人是个官场老油子,先不说能力,业绩怎么样,装傻充楞的本事倒是一等一的。

他这时仿佛刚看到杜佑成和傅依然身上的东西,满脸惊异道:“咦,大公子到下官衙门来,怎么还带着礼物,这老不好意思的,下官怎么消受的起啊。”

他说着,使了个眼色,让手下差人给两人解开枷锁。然后嘴里还很客气的说道:“既然杜公子盛情,那下官就却之不恭了,刚好小衙门里还是缺点家伙事。”

这叫怎么回事,就这么两句话就算完了吗?杜佑成憋了满肚子的火气,却不好当场跟他发作,只得向他抱了抱拳道:“既然没什么事,那我们就先走了。”

“两位走好,下官就恕不远送了。”京都知府脸上挂着极谄媚的笑容,神情闪烁,也不知心里在盘算着什么。

能这样不费力气的离开,也不算太难看,傅依然对着杜佑成点点头,两人向大堂外迈步而去。

还没迈出几步,就见一个衙役神色慌张的跑了进来,口中大叫道:“知府大人不好了,府衙被官兵包围了。”

京都知府心中一惊,几步窜出堂门,但见府院的房上密密麻麻的站立的全是军兵,一个个手持弓箭,箭头一概指向知府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