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陌虽天姿过人,但到底是孩子,也有他幼稚的一面。在他的小小心思中,以为只要到了晋国,就会找到他爹,然后父子相认。对于这其间究竟有多大的难处,会遇到什么危险,根本就没想过。

他在箱子里放了很多他喜欢吃的,又不易腐烂的食物。一路之上,靠着这点吃的撑过了几日。一到安营扎寨的时候,他就偷偷从箱子里爬出来,在轩辕金的大帐门外解手,小便还无所谓,但有时候他也会弄摊黄金在地上。

轩辕金从外面回来,一时不察,踩上一脚,顿时臭气熏天。

“这是谁干得好事?”轩辕金抬着一只沾满臭屎的脚,气得鼻子都歪了。

敢在将军的营帐前施肥,这人的胆子都包了天了。轩辕金的火冒出去三丈三,叫过勤务兵来,把他们通通狠骂了一通。

勤务兵们觉得委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申辩。当兵当了这许多年,哪见过在将军门前撒黄金的怪事。真是邪了门了。他们一个个都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心里的苦水都快流成河了。

有聪明的点的,心想这摊黄金明显分量不大,很可能是小孩拉的,但军中怎么会有小孩呢?他们暗中在军营里查探了半天,也没看出端倪,更没瞧见是谁经常在将军门口大小解。

试想一下,又有谁敢到摄政王的营帐里搜查呢。他们自然是徒劳无功的,金陌这才逃过一劫。

不过后来再起军拔寨,就没出现这样的事。经此一事,金陌也学乖了。他不再很明目张胆的把屎尿遗留在帐门这么明显的地方,而是转移阵地,开始偷轩辕金的茶壶,在茶壶里大小便,然后再扔到帐外,或者挖个坑埋起来。所以轩辕金地茶壶经常会不翼而飞。

好在轩辕金事务繁忙。很少回帐。有时候回来见没茶可喝。以为勤务兵没有准备。也不怎么在意。

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小金陌到底年纪幼小。有一次他睡过头了。没能及时把茶壶扔出去。轩辕金办事回来。刚好口渴。倒了杯茶。喝了一口。有一股尿骚味。又酸又涩。

这是什么东西。茶应该是这样味道吗?轩辕金大怒。叫来勤务兵。狠狠地斥责了一顿。然后每个人打了三十军棍。直打得皮开肉绽。都快走不了路了。

几个勤务兵委屈地都快哭出来了。对那个在茶壶地撒尿地人更是恨得牙根直痒痒。暗想到底是哪个人跟他们哥们几个有仇。不带这么整治人地。

茶壶里出现骚尿。此事绝不平凡。有人猜测是营中闹贼。要不就是敌国奸细混进军营。意图谋害摄政王。不过谋害需要用到骚尿。这个玩笑开得有点儿戏了。

轩辕金下令。大肆搜查军营。把各处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奸细是谁。至此之后。南军军营都在流传闹鬼。也有人说这是一个绝世武林高手干地。他潜进军营。只是为了跟摄政王开个玩笑。

人没搜到,轩辕金吃了个哑巴亏,也只得自个儿肚子里苦了。好在除此之外没出别的什么乱子,又过了几日逐渐淡下来了,也就没人再追究了。

或许谁都想不到,做这件事的只不过是一个年仅五岁的孩子。

轩辕金也是公务繁忙无暇顾及他事,所以傅依然和金陌同时准备的两口箱子。他根本就没打开过,要不然早就发现金陌的存在了。

人与人果然有很大不同的,若是此事放在细心、敏感的杜佑成身上。想必他到营中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傅依然和金陌送地东西。拿出来好好的把玩一番,然后再一一的放回到箱子里去。但是相对于更看重大事地轩辕金。他就没这样的闲情逸致了。

当然也就因为此,才使得金陌在箱中数日,而没被发现。

军队开到了边疆,开始准备战事,金陌趁大家繁忙的时候偷偷跑出了大运军营。

军营里也不是没人看见过他,但即使有士兵看到了,也只当是不小心误跑进来的。大家对一个五岁的孩子都表现的不是很在意。

金陌出了大运军营之后,沿着边境线一路向前跑。他刚过两国的边境就被巡逻晋国的军士抓住了。小金陌嘴甜,一口一个叔叔的叫,言明自己是晋国人,是来晋国找他爹地。

晋**士对一个小孩也没放在心上,只随口问了几句,便当场放了他。临走时还送了他点干粮。

茫茫之地,就这样一个五岁的孩子,来往于两军军营之间,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和冒险精神!

或许小金陌自出生以来就与众不同,这才注定他日后一统六国,成为当世霸主的。后世人传颂他这番经历时,都言称:以小看大,开国始皇帝,小小年纪便有如此胆识,真乃天纵之才。

金陌并没有依晋军兵士所言,离开战场,反而钻进晋**营。也是他胆子奇大,以为军营里人多,没准会找到他爹。他不敢在军兵面前晃悠,便转而躲进马厩,这才遇到王大财。

王大财见这孩子颇为可怜,一时心软,便决定暂时收留他。

孩子很听话,又不吵,又不闹,长得也是粉雕玉琢的异常的可爱。这对于从来没有过孩子的王大财来讲,是个极大地安慰。一心一意的想要好好的对待金陌。

于是金陌就这样在晋**营里住了下来。

大运和晋两国还没有正式大战,究竟打不打,两国将军和士兵心里都没底。晋国在等着京城阜良地消息,而大运在观望着晋国的动静。

轩辕金的意思是,只要晋国不开打,大运就不首先挑起战端。所以一时之间,两军只是隔边而望,没有一方敢轻易挑衅,也没有一方敢先下令开战。

但饶是如此,军营里依然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

王大财怕金陌到处乱跑,被军士抓到。嘱咐他不能离开马棚附近。但金陌怎肯在这样的地方呆着,他心急去找他爹,巴不得把军营的每个人都相看一遍。

“喂,哪里来的孩子,快抓住他。”他刚走出马厩,就有军士瞧见金陌,大喊着奔了过来。

金陌也不跑,也不逃,嘻嘻笑着让军士们抓他。

“你是哪儿来的,到晋营里来干吗?”有人问道。

金陌笑道:“我来找我爹,我爹是晋国的大英雄。”在他地小心思里,暗自以为能做他爹地,绝不会是个平凡人,便自以为是的以为他爹是晋国最大地英雄。

“到底哪一个才是你爹,你看我们像吗?”有军士瞧见他只不过是个孩子,过来调笑道。

金陌斜瞥了他一眼,也不恼,只是笑道:“我爹比你长得好看的多。”

几个军士见金陌不怕生,又长得极其漂亮、可爱,都围过来逗弄他。有的还伸过手来捏了一把他粉嫩的小脸蛋。看着他的小脸由白变红,都哈哈大笑起来。

金陌表面笑着,心中却在想,今天掐他的人一定都记住了,哪天有机会一定要报复回来。

有人说道:“这孩子出现的蹊跷,虽年纪幼小,还是先交给将军处置把!”

对于这么可爱的一个孩子,所有人都舍不得下狠手,也没人会把他当成小奸细看。就这样小金陌被带到了晋军将军面前。

晋军这位将军乃是晋国皇帝凌紫陌,一奶同胞的亲弟弟,晋国五皇子凌钦林。他正在大帐里看文卷的时候,金陌被军士抱了进来。

第六十六章 千里寻亲,人海茫茫

向将军禀明了情况,军士转身回去了。

凌钦林盯着金陌看了一会儿,问道:“小家伙,你从什么地方来的?”

金陌也不惧怕,小胸脯一挺,昂然道:“我是从大运来的,不过我爹是晋国人。”

自两国签订停战协议以来,十年来互有通婚,这孩子也就五六岁的年纪,想必是这个时候出生的吧。凌钦林自己也有儿子,跟金陌的年纪差不多,不过远没有金陌的这番气度和胆量。

小小年纪敢千里寻亲。他打心眼里对这孩子有了几分喜爱。

“来,告诉叔叔,你叫什么名字?”凌钦林和蔼的声音道。

“金陌。”小金陌高声道。他每次一报名字都产生一种很强的自豪感。娘曾说过,他的名字是天底下最美的。

“好名字啊,你爹爹是谁呢?”凌钦林又问。

金陌摇摇头道:“我不知道,我娘不肯说,不过我一定会找到我爹的。”

“那你娘是谁?”凌钦林问。

金陌傲然道:“我娘是大运国最美的女人。”

凌钦林本想通过和这孩子地闲谈中了解他地身份。看这孩子地样子。实在不像是普通人家地孩子。但没想到金陌虽全部回答了他。却又等于什么都没回答。他现在唯一知道地信息就是:他娘是大运人。他爹是晋国人。

“你是不是我爹呢?”凌钦林正闪神地功夫。一张小脸凑到了他身前。抬着头眼睛眨也不眨地紧盯着他道。

凌钦林被他问地有些微。笑了笑道:“我怎么会是你爹呢?”他性格腼腆。对男女之事守得极严。虽贵为一国地王子。却只有一妻两妾。也从未在外面找过别地女人。听金陌这么一说。忙否认道。

“可是你跟我长得有点像啊!”金陌盯着凌钦林。眼神中闪烁出期待地神色。眼前地这个男人。与他身上相像之处。比轩辕金还要多得多。

凌钦林呆了一下。仔细打量了一下这孩子。发现他还真地跟自己长得很像。凌钦林和凌紫陌是同父同母地兄弟。他们两人长得也有很多相似之处。所以与金陌相像也是必然地。毕竟是叔侄两个。

难道他真地有可能是自己地儿子吗?凌钦林把活了这二十多年所做地所有跟女人有关地事都在脑子里。过滤了一个遍。

三年前倒是为了应酬喝过一次花酒,后来喝醉了,虽在香满楼过了一夜。却不知有没有跟那儿的花魁有什么沾染,不过即使有地话,也不会立刻生出这么大的儿子吧。

都理清楚了之后,凌钦林非常确定的言道:“我不会是你爹,绝对不是。”他的妻子本身是个大醋坛子。他可不想沾染任何跟风化相关的事。

小金陌的眼神明显暗了许多,扶着椅子,跳上案几。就坐在案几之上开始沉思起来。

人海茫茫,晋国这么大,到底上哪儿找他的亲爹啊!他此时才有些明白,原来找人真的不像他所想的那么简单。

凌钦林很喜欢金陌这个孩子,便暂时收留了他。小金陌嘴巴极甜,每次见到他都叫他美叔叔。凌钦林相貌出众,与晋国皇帝凌紫陌可以说不相上下。略有些不同地地方,就是凌紫陌比他长得更妖媚一些。

凌钦林对于这个称呼很是满意,他一向自诩美貌。尤其那个美字,深得他的心意。

就这样,金陌算是在晋**营,彻底的有了立足之地。对于最早收留他地王大财来讲,金陌终于找到了一个好归宿,他也是打心眼里高兴的。

大运和晋两军相互对峙着两个月,见对方都没有开战的意思,便都有了撤兵的意思,毕竟像这种毫无意义的对峙。持续时间太长,对彼此都没有好处。

晋国撤军,金陌也跟着晋军一起被带回晋国去了。

金陌去了晋国,大运国内却炸了营了。皇太子突然失踪,找遍皇宫大内都没有找到。傅依然急得嘴上连起了几个大燎泡。她问过宫中所有的侍卫、太监、宫女,都说根本没看见太子出宫。

这么小的孩子,没人看到他出宫,难道是插翅飞出去的不成?或者是有人进来把他给劫走了?傅依然虽知道自己儿子聪明,但也没想到他会利用送轩辕金的箱子出宫。也是轩辕金粗心了一些。根本没当场打开看看箱子里面究竟装地是什么。

接连找了两天。皇宫都没找到金陌。傅依然怕消息传出去,引起他国的窥探。便让云飞花带着人,悄悄的到宫外去找。

可是人海茫茫,到底去哪里找一个孩子呢?云飞花以搜索朝廷钦犯的名义,把整个京都都翻遍了,依然毫无所获。金陌就好像从世间消失了一般,再也找不到踪迹。

傅依然都快急疯了,她仔细回想了一下,金陌失踪前几天宫里发生的所有反常事,唯一叫她忧心的,就是被云飞花说破轩辕金不是他爹的事。但是一个五岁的孩子,可能仅仅会为了找自己的亲爹而离家出走吗?

杜佑成忽然说道:“你看他会不会哪天偷听到我们地对话了吧?”

这倒不无可能,金陌人小鬼大,还真可能在装睡。傅依然马上派人过滤了一遍金陌失踪那几天,所有运送出宫的物品,据报当天唯一没有打开检查的就是摄政王当时带出皇宫的东西。

轩辕金去的是边远之地,难道金陌当真去晋国找他爹了吗?

天啊!这要一路之上有什么危险的话,可叫她怎么活啊!傅依然吓得都快没脉了,有一瞬间觉得心脏都停止跳动了。

见傅依然一脸惨白的样子,杜佑成安慰道:“你不要急,金陌那么聪明,又有福相,绝不会有什么闪失的。”

但愿如此吧!傅依然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叹了一口气,说道:“看来我得亲自去一趟晋国,把金陌带回来。”

杜佑成道:“那怎么行,你是一国之君,绝对不能离开,不如让我去一趟吧。”

他这么说也是有理,前方战事未明,她身为一国之君,必须要留下了压住阵脚。傅依然无奈,便吩咐杜佑成早去早回。”

为了方便杜佑成出入国界,傅依然给他安了个大运使臣的头衔,亲笔写了封和书,让杜佑成带往晋国。

杜佑成出发后一个多月,大运和晋两国同时撤兵,异常莫名其妙地对峙才算正式结束了。

金陌道现在还没消息,傅依然得知轩辕金不日就要返潮,便再也坐不住了。她连夜召见了杜维山,把国事交托给他处置。并特意嘱咐,有不知怎么办地就等摄政王返京再说。

第二日一早,傅依然就带着云飞花两个人轻装简行的出了京都,直奔晋国而去。至于轩辕金回朝之后,不见了傅依然,自是极为不悦,但这都是后话了,暂且不提。

话说傅依然和云飞花出了京都之后,两人一路向南而行,他们心中都有一股急火,恨不得插上翅膀,小鸟一样地,飞着去晋国。

不日之后,两人来到边疆,向附近的村民打听晋军大营的情况,询问他们有没有讲过一个五岁的孩子。附近的百姓有几个曾在军营中做过几天杂役,告诉他们,确实有个孩子在军营出现,不过后来晋军撤军,可能是被带到京城去了。

傅依然心焦如焚,没敢在边疆停留,就迅速起身了。他们有官方开具的官引,所以一路之上畅通无阻,很快就到了晋国的京城阜良。

第六十七章 夜探淮阴王府

傅依然心焦如焚,没敢在边疆停留,就迅速起身了。他们有官方开具的官引,所以一路之上畅通无阻,很快就到了晋国的京城阜良。

晋国这几年以来励精图治,订立新法,大肆整肃朝堂、整顿市井,今日的阜良才有了这样一番繁荣昌盛的景象。

傅依然心情沉重,阜良街景虽好,她却连看都不愿看上一眼。

“你别老皱着眉头了,再皱下去这里的人该以为咱们是来打劫的了。”云飞花笑道。

傅依然白了他一眼,不知道皱眉与打劫又有甚么关系。

云飞花道:“你现在一脸愁苦,又凶巴巴的样子,活像是个占山为王的,人家还以为咱们吃不上饭,是来城里抢劫的。”

被他这么一说,反倒把傅依然给逗乐了,噗嗤笑了一声道:“你有什么计较吗?可知道咱们应该怎么入手?”

云飞花想了一下道:“办法还没想到,不过咱们去找当时在边境的一些将领家里查探,应该会有点眉目的。”

傅依然点了点头头,两个人开始在阜良一些人流混杂的,类似酒楼、茶楼的地方,探听消息。

傅依然和云飞花的相貌都过于出众,无论走到哪儿,都是众人注目的焦点。再加上都是外地口音,几天下来不但没打探到什么消息,反倒沾惹了一堆的麻烦。还差点被官府抓拿而去。

尤其是云飞花经常被人当成姑娘一般调戏,这让他心中暗爽不已。

两天都一无收获。后来傅依然忽然想到。杜佑成不是作为使臣。还待在阜良吗?跟云飞花一说。云飞花一拍脑袋笑道:“唉。差点都忘了杜佑成那小子还赖在这里不肯走呢。”

两人一路询问着找到大运使臣暂住地别馆。去见杜佑成。

杜佑成刚从外面回来。一见傅依然。微一皱眉道:“这地方很危险地。你怎来了。”

“我担心金陌。在京都度日如年。不来地话。恐不能安心。”傅依然叹道。

杜佑成也长叹一声。道:“你可知我在阜良几个月。连晋国皇帝地面都没见到。”

傅依然忙追问:“那金陌呢?找到他了吗?”

“只是打听出来近日淮阴王凌钦林从边疆带来一个小孩。正在确认是不是金陌呢。”杜佑成道。

一听这话,云飞花冷笑一声道:“看来你在晋国两个月,屁事也没干成呗。”

这说的什么话,傅依然狠狠瞪了他一眼,怒道:“别插嘴。”

杜佑成也不着恼,只叹息道:“我确实没做成什么,晋国对大运疑心甚重,有了这个使臣的身份,反倒出入越发不方便起来。白天夜里经常有人到这里来刺探情况。出门的时候也有人在后面跟踪。我不敢轻举妄动,所以有些探查也迫不得已搁置下来。”

杜佑成的话说地也有几分道理,毕竟打过多年的仗。不放心敌国也是无可厚非的,若是晋国派使臣到大运,想必傅依然也会掂量一下他们的意图的。

不过既然查到金陌在王府里,倒也不算一点成就也没有。想到此,傅依然说道:“那咱们还是想办法,进一趟淮阴王府吧。”

云飞花插嘴道:“进王府的事一会儿再说,咱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没听杜小子说吗,到处都有奸细。咱们身份秘密,被发现了反倒不好。”

杜佑成也道:“你们还是先离开地好,有什么事,我再找你们联系。”

傅依然点点头,和云飞花一起出了别馆。

“先回客栈吧,这几天这劳累,连个觉都睡不好。”云飞花边往前走,边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傅依然不理他,一个人上了马车。打马扬鞭,马蹄子一响,向南奔了过去。

“喂,等等我啊。”云飞花忙在后面追赶。

傅依然马赶的飞快,马蹄落处,带起一股烟尘。云飞花好容易追上马车,纵身上了车辕,急问道:“你这要去哪儿啊,京城街道之上。打马扬鞭。容易引人注意的。”

傅依然勒住缰绳,把鞭子甩给云飞花。说道:“去淮阳王府。”

“这时候去?咱们怎么也得提前准备一下,就算要去的话,也得晚上来个夜探啊!”云飞花咧了下嘴道。他心中暗叫,这个活祖宗说风就是雨,他的心脏不好,可怎么承受的了啊。

“先去看看地形。”傅依然不听他的,夺过鞭子,又在马身上抽了一下,顿时马蹄声响的更欢了。马地冲力带的云飞花身体向后一栽,头正好撞在车门之上,撞了老大的一个包。这时候傅依然已经扶着车框进到车里去了。

这恶毒女人,想撞死他,一个人独占轩辕金吗?云飞花气得脸都绿了,心中暗想,若不是小金陌也是他地心肝宝贝,他一定把她踹下车,然后自己返回大运和轩辕金双宿双飞去。

淮阴王府,府院宽阔,占地极广,看起来甚有气魄,而且整体感觉简单、大方,无丝毫繁赘感。

两人绕到王府后院,看了一会儿院落构形,云飞花道:“今天晚上再来吧,咱们就从跨院进,就能直奔正房。”

傅依然点头同意了,两人回到客栈,小睡了一会儿,等到日已西下,爬起来吃了点东西,静等着晚上来临。

云飞花轻功卓绝,带个把人进去,实在不在话下。他本想自己去一趟,查明情况再说,但傅依然心中着急,绝不肯在客栈等他。云飞花无法,只好带她一同前往。

晚上的淮阴王府似与白天有很大不同,白天之时,守卫并不甚严,稀稀拉拉的几个人,扛着兵器,懒洋洋的在王府各处转悠。

到了晚上就完全换了一番景象,弓上弦,刀出鞘,一排排,一队队武装整齐的军队在王府的四周严阵以待。就连来往巡逻的差人也比别处多了许多。

“咱么改日再来吧,瞧这架势,今天可能有重要人物在此。”云飞花望着守卫森严的王府后墙,紧皱眉头道。

傅依然虽知道他说的有道理,但心中依然不甘。他们好不容易来到这里,却又不能进去,她好想她儿子。

云飞花见她忧心忡忡,满脸不乐地样子,大叹一声道:“你在此等我把,我先进去看看。”他说完踩着墙头,飞身上了屋梁。如一只鹏鸟一般,贴身在屋顶之上。

这是傅依然第一次亲眼见识他展露绝顶轻功,不由心中大赞:好厉害的云飞花。这才是真正的飞檐走壁,合着他以前显的那几手都不是压箱底的东西。

云飞花的身影只一瞬间就消失万千屋宇之间。

傅依然找了个隐蔽的胡同,静等着云飞花凯旋而归。等待是磨人的,傅依然等了大约一炷香的功夫,见云飞花还没回来,她就有些站立不住了。急得双手交握着,来来回回地在府外的墙角边直溜达。

一个时辰过去,云飞花没回来。两个时辰过去了,云飞花还是没回来。等到天已蒙蒙亮了,云飞花依旧没有回来。

她整整等了一夜,难道他那么好的轻功,居然也被抓住了吗?

天色渐渐大亮了起来,傅依然的身形再也隐藏不住了,苦等云飞花,没回来,没奈何傅依然只得先行回到客栈。

到了天已过午的时候,还是没有云飞花的消息,傅依然当真急了,忙去找杜佑成,让他以使臣的身份去拜访淮阴王。

第六十八章 端茶也送不出的客

杜佑成闻听之后,眉头都拧成一条麻绳了,说道:“拜访倒是可以,但以何明义呢?”

傅依然现在脑子有点乱,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借口,只说到:“别管什么名义,赶紧先去了再说。”

杜佑成无奈,只得带着一行从人,和傅依然一起去淮阴王府。

既然晋国人早就调查过杜佑成,想必对他身边所有人都知之甚祥。猛然出现她这样的一位,想必心中都会疑惑的。为了避人耳目,傅依然特别戴了一方面纱,穿一件桃红色的裙子,装扮的很是妖艳。她本想装作是杜佑成在阜良新结识的情人,只是不知这样的效果够不够好。

来到淮阴王府,杜佑成命随人上前递拜帖,不一会儿凌钦林亲自迎了出来,一见杜佑成,忙亲热的上前握住他的手道:“久闻大运杜公子大名,乃是千载难逢的大才子,今日一见,果然风采飘逸,名不虚传。”

“不敢,不敢,王爷才是真正的玉树临风。”杜佑成满口谦虚之辞。两人相携着手,状似亲热的步进府内。

到会客厅分宾主落座,凌钦林首先开口道:“不知杜钦使所来何事?”

杜佑成笑道:“下官来晋国数月,一直未能得见陛下,想请王爷代为美言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