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蔚然虽当面呼她陛下。行为举止却混没把她当回事。依然对着两个美女左拥右抱。艳福齐享。**连抬都没抬一下。此时望着傅依然心神不定地样子。抿嘴一笑道:“陛下来此又是为何?难道真是对蔚然日夜思念。特地为我而来吗?”

他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也多亏了他提醒。傅依然此时才记起自己地目的,忙问道:“陈旗呢?陈旗在哪里?”

“嗨,叫你呢。”陈蔚然忽然抬脚踢了踢趴在地上地一个人影。

地上趴的有人,傅依然刚才根本没有看到,待到陈蔚然地脚动,她才注意起他的脚底下来。那是一个四十来岁地中年男子,双膝跪着,脸贴在地上。

他一听到陈少主的话,忙抬起头来,那一张脸沾的全是尘土,不仔细看根本无法辨识长相。

“下官陈奇见过陛下。”那男子跪挪着爬到傅依然面前,恭恭敬敬的行礼。

“你是何人?”傅依然微一皱眉,冷声问道。

“下官无缁太守陈奇。”

“你因何在此?”傅依然喝问道。大运有明文规定官员严禁**,虽然有时候此禁令如同虚设,但当着她的面这般下作的跪在陈蔚然面前,真是有辱斯文。她想不生气都不行了。

陈奇没敢答,陈蔚然却轻笑一声,对傅依然道:“你们大运的官员欠我银子,让他在地上学狗爬,以此抵债,没想到他当真照做了。”他说着笑声越来越大,最后竟有轻笑转为了大笑,震得窗纸都沙沙作响。

“真是下作的东西,滚出去。”傅依然抬起一脚踹在陈奇的脸上,他那张沾土的脏脸顿时添了一抹的红晕。

好嘛,身为一城的太守,却像狗一样爬在地上,真是把大运的国体都丢尽了。这还倒罢了,平白无故给了陈蔚然理由嘲笑她,她心中不火冒三丈都算奇怪了。

陈奇迭声称是,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在路过崔缨的时候,她身子一偏,很自若的放他通行,脸上没现出任何激动之色,傅依然暗自猜测,这个陈奇多半不是她所要找的那个。不过他用自己的名头掩护陈蔚然,其心思当成可恶。

“唉,陛下何必动怒呢,俗语说的好,欠债还钱乃天经地义之事,他以身还债又有何不妥。”陈蔚然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几分。

“陈少主果然厚道啊。”傅依然咬牙切齿道。她心恨陈奇无德,经此一次,他的官府生涯也算是到了头些日子又是赠米,又是赠钱的,只是不知陛下要拿什么回报,不如以身而报如何?”他说着,对着傅依然甚是暧昧的一笑,双眼不怀好意的在她身上扫来扫去。看的傅依然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这狗屎人,怎么会越看越讨厌。傅依然很想在他脸上送上两抹红晕,只是这样做实在对自己的形象有损,只好强行忍住,扯着嘴角笑道:“陈少主说的话好奇怪,什么米啊,钱啊的,朕可从未见过。”

她这一招叫做死活不认,反正当时收人东西的时候又没打收条,认不认也就全凭她一张嘴了。

“大运人脸皮真是厚啊。”陈蔚然叹息一声,颇有些感慨地道。他嘴上说的大运人,实在上却指的是傅依然,虽不点明,但只要不是傻子想必都能听出来。

按他原来的意图,想趁机给傅依然一个下马威,让她羞愧而逃,没想到这女人无赖的本事超强,肉到了嘴里嚼着,都能睁着眼说没吃。可惜他这次出门怎么就忘了带她写的有感谢之言的信,不然岂容她这么嚣张的死活不认。真是失策啊。

他在这里悔不当初的时候,傅依然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儿。明知她的身份,却敢和大运皇帝叫板的,陈蔚然算是头一个。傅依然不愿沾染陈蔚然身边的气息,跟他说话时一直是站着的,跟他费了这么多口舌,倒还真有些觉得双腿发酸,便吩咐侍卫从别的屋里搬来把椅子,就坐在陈蔚然对面,一副打算与他长谈的样并不是太好,可他背后的陈氏家族,却令她很想一探究竟,所以强忍着不断被他挑拨的怒火,如一块大蘑菇似的就黏在这儿了。反正她现在很有功夫,倒要瞧瞧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在无缁停留这么久到底有什么目的。

陈蔚然面对眼前这块大蘑菇,心里忍不住哀叹,他确实是有目的的,但这目的可不能让她知道。所以她往他面前一坐,他的心就有些发颤。面上的笑容也不自然起来。

“陛下,不是要找人吗?怎么还不去?”

“不急。”傅依然嫣然一笑道。

“陛下很闲啊。”

“彼此,彼此。”

两人心照不宣,都知道对方想干嘛,一时之间只是随意闲聊似的打着哈哈,谁也不肯当面戳破。

“大运和晋开战了,公子可知道。”傅依然开始把话题往正道上引,打算一层层的设下埋伏,等着他自己掉下去。

“略有耳闻。”

“打得很激烈啊。”

“这倒听说了,可惜我几日都未出门,也没亲眼见识一番。”

摘的倒干净,傅依然才不信他,满面带笑道:“少主真是好性致,不知在此待了

“小住了几日而已,这里的姑娘漂亮啊,一个水灵灵的,不像一些别的女人,凶巴巴的没半点味道。”陈蔚然根本不吃她布的菜,又给布回来了。

第一百三十章 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

这不是在影射她吗?真是没品的男人,前一段时间还夸她有趣,转脸她就成了凶巴巴的恶婆娘了。真是可恶。

又磨蹭了一会儿,陈蔚然鬼灵的很,傅依然见确实不能从她这儿得到什么讯息了,便拍拍**打算起身告辞。

她这一想走,几乎所有的人,包括崔缨和婉儿在内都欣喜万分。他们似乎在等她走,都等的有些心急了。

陈蔚然明显很高兴,脸上露出很真心的笑容,很自觉的推开两个美女,作势要送傅依然。他保持这个拥抱的姿势,已经保持了太久,两个臂膀都有些发酸了。真是巴不得她赶紧走,若不是不能显得太得意忘形,他真想让人在外面放一挂鞭炮庆祝一下,顺便欢呼跳跃一下。

“少主,不用太客气,就别送了。”傅依然假意的客气一番。

“那好,那就不送了,陛下慢走。”陈蔚然**刚抬了抬,又立刻坐回去了。

傅依然没理会他的做作,转身走了出去。

看着傅依然出门的身影,陈蔚然明显松了一口气。待得她走出很远,他才起身站了起来,抖了抖坐麻的双腿,活动了一下腰身。顿觉心里舒畅了许多。他**底下坐着一个很大的秘密,若傅依然再不走,他都不敢保证他的**能不能再坐的稳当。

就在傅依然进门之前,他正在看信,一封很秘密的信。当然这封信里所密谋的东西,也少不了吴奇的事。在他的计划中他也是其中一步棋,一步很好用的棋。

他正看得兴起的时候,忽然“咣”地一声巨响,眼前木屑乱飞。接着一群人就出现在门口处。突来奇变,陈蔚然脸色变了一下,顺手就把信塞到了**下面。就这样一直坐着,直坐到**生疼生疼,也不敢稍动一下。

傅依然此番也算是运气奇好,她虽然没弄清陈蔚然在做什么,不过她一出门就罢免了无缁太守吴奇。却在无形之中。为无缁城挡下了一场异常巨大的灾难。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一出了房门。崔璎一把抓住花楼老板地脖领子。拼命摇晃着他那略显单薄地身子。厉声喝问道:“快点说。我相公在哪儿?他在哪儿?”

花楼老板都快被崔璎给晃酥了。张着嘴呼呼喘气。口中忙不迭地说道:“别急。别急。我再查查。”

傅依然也问。“到底吴旗在哪儿。难道万花楼就有这两个叫这名地吗?”

花楼老板深知傅依然身份极其高贵。所以对于跟她一起地崔璎。也不敢招惹。指挥着手下在花楼各处搜找所有姓吴地男人。哪怕不姓。只是跟吴沾点边地。也都像捡耗子屎似地给捡了出来。不一会儿。万花楼里就争吵、怒骂声一片。十几个男人被人从房里给拖了出来。歪歪扭扭地排成一排。恭请傅依然御览。

这群嫖客形象极其不雅。衣衫不整者更不在少数。傅依然不愿看。只问崔璎:“可有你要找地人吗?”

崔璎看了一圈。摇摇头道:“没有。”

“您看,小的这里真没有,再找也找不到。”花楼老板擦了一把汗,有些战战兢兢地说道。经此一次,他万花楼也算是在无缁名声大噪,外加恶名传遍,寻花客是不会来了,生意会一落千丈,就算来人也多半是来追债的。想想以后的惨景,此时此刻他真是连想哭的心都有了。

“老板,确实还有个姓吴地没带来。”一个龟奴忽然凑近他说道。

“在哪里?”花楼老板心中暗骂,祖奶奶的,他要知道这惹祸的人是谁,一定先把他打成猪头。

“就是今天刚才从小翠姑娘房里抬出地那个,他没银子还敢占姑娘的便宜,不是被您给痛揍了一顿,然后扔进柴房了吗?”龟奴轻声道。

听他这么一提醒,花楼老板果然想起确实有这样一个人,忙吩咐手下去柴房把人给**来。

人是带来了,不过这确是一个人吗?那被扔在地上的男子,头发炸的像鸡窝,一张脸上布满血痕,肿地好像个猪头。再看他的手脚,灰尘和血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难以言语地恶心感。眼前这个,哪还有半分人摸样吗!

“吴旗,吴旗,你怎么了?你醒醒啊!”到底做过夫妻,崔璎一眼就看出地上这看不出人摸样的是她丈夫。

此时吴旗地眼睛被揍的让血给糊住了,眯着一条微弱地缝隙,他看见崔璎,想说话,嗓子却似乎被打坏了,只能“呜呜”的发出低鸣。

照傅依然原来的打算,本来想一见到吴旗,就把他痛揍一顿,直接打成猪头,不过看他现在的样子,实在比猪头还肿了两圈,简直一点挨打的必要都没了。

崔璎此时已哭成了泪人,眼前这人就算再无良,也是她的夫啊!她怎能不心痛。

“这是怎么回事?”傅依然咳嗽了一声问道。

“这,这,主要是这小子素行不良,在万花楼骗吃骗喝多次,还想对花魁无礼,这也是下手重了点…。”花楼老板搓着手,颇为紧张的诉说着,他真怕自己为此而获罪。

傅依然没再问下去,也没责怪于他,只皱了皱眉道:“赶紧找大夫吧。”

“是,是。”花楼老板迭声应着,连滚带爬的跑去请大夫了。

吴旗挨揍也是罪有应得,咎由自取,天不灭你,人灭你,只要是人总逃不脱惩罚。处理完这里的事,傅依然也算心事了了。她出了万花楼,登上了早已备好的坐车。

马车绝尘而去,快到无缁城门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傅依然掀起车帘,就看到她派出监视陈蔚然的侍卫已经回来

据侍卫禀报说,他们在万花楼等了许久,曾见过那个陈少主出了房门进了另一个房间,然后就再也没出来过。他们发觉不对,强行撞门进去探查,却发现那里早已经人去房空了。

傅依然闻听,心中暗叹,好个狡猾的陈蔚然,这次被他给逃了,可不知再遇到有事何年何月了。现在她根本就抓不到狐狸尾巴,甚至连他想做什么都不知道,说起来倒真是失败。

不过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有时候做人不能太诚实,该防的还得防。想到此,她吩咐人找了套文房四宝,写了封信,让侍卫带去给轩辕金,让他加强防范。信中并特别写明了关于无缁太守吴奇的处置。

身为大运官员,对有钱的如此趋炎附势,丑态百出,就此一项,他就该处于重罪了。京中待处理的事情很多,傅依然不敢再耽搁,马车疾速前行,赶往京都。

第一百三十一章 京中的祸乱

留守京城的杜佑成,此时确实被朝廷之事整的焦头烂额了。自傅依然和轩辕金走后,前方时而传来战事不利的消息,满朝文武大多惶惶不可终日,而人人自危的后果,就是开始自找麻烦。

为了筹集赈灾和备战的粮米,傅依然临走之前下了一道旨意,在全国增加税收,凡事年进账在一千担以上的富户,不管是当官的,还是经商的,都要加收一成的税。而京城就是就是全国最先进行的试点。

有钱的加收一成,没钱的自然就不收了。这道圣旨原本救世是良策,既增加了国库的收入,也没替老百姓添太多的麻烦。但是这项政策在现今的大运国,却根本实行不下去。

小门小户的收不了多少钱,而那些豪门大户仗持身家雄厚,又以为朝廷软弱,根本就不理这个茬。更有甚者,有人开始在京中各处散播谣言,说晋**队马上就要打过边界,直捣都城,大运很快就要亡国了。

谣言四起,越传越离谱,一时之间许多人为了稳妥起见,开始把自家的财物运往他国。自我打算者更是大有人在。

虽是个人私有财产,但都运到外国,对国家的经济影响颇大,尤其是现在前方打仗,大运钱粮不济的时候。杜佑成就是为了阻止这些豪富之家,弄得几日几夜都没好好安

傅依然回到京城,在皇宫见到满面憔悴,活像丢了半条命的杜佑成时,着实吓了一跳。

“你这是怎么了?”傅依然摸着他的脸惊问道。她怎么也想不到一向温文尔雅的佳公子会疲惫的好像个青面鬼。

“你可算回来了。”杜佑成正埋首案前,一见是她,立刻扔了奏折,扑了过来。他扎进傅依然的怀里,委屈的都快哭了。

那些豪富之家的人欺负他性子软,脾气好。一个个都跟要咬人似的,活活地想吞了他。这些时日,他过的日子真是连鬼都不如。

“到底出了什么事了?”傅依然急问道。前一阵子前方打仗,每次杜佑成送来的信件上都称平安无事,她怎么也想不到那是怕她担心,故意的说辞。

到了这会儿。也不必隐瞒了。杜佑成遂把这些时日发生地事一五一十地都讲了一遍。傅依然听完。紧紧皱起了眉头。很明显这次地事是有人暗中捣鬼。不然好端端地。大运大败地谣言怎么会传播地到处都是。还有那么多豪富之家。若没有人鼓动。又怎么敢如此大规模地转移财产。只是这暗怀鬼胎地人到底是谁。却令人费解了。

“他们地财物都是转移到。你可查清楚了?”傅依然沉吟了一会儿问道。

“绝大多数都是中叶国。也有少数去了迦叶国。不过我曾经派人去面见中叶国地国主云飞花。想跟他核实了一下此事。他却说根本就没见过有大规模地财物入境。”杜佑成言道。

云飞花想必不会撒这种慌地。若真是财物没到中叶国。那这事可就太古怪了。有形有物地东西怎么会凭空消失?是被人半路截了?还是遭遇到别地不测了?傅依然越想越头痛。就这一会儿。她已经深切体会到杜佑成那半死不活地样子。是怎么造成地了。

一连三日。傅依然和杜佑成都没休息。马不停蹄地追查此事。只是一时之间。仿佛物沉大海一般。根本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就连京中曾经散布过谣言地人也抓了几百几千个。但大部分都是道听途说。没一个是真正别有用心地人。

真是活见鬼了。到底是谁跟大运国过不去?傅依然想破头都想不出来。

几日后轩辕金回京,他听闻此事后。也觉得有些莫名,后来三人商议只能在大运和中叶国之间设下埋伏,静等着那些偷运财物的人自己现形。但是这一计划,没过几日就泡汤了。大运和晋国休战,原本大运亡国的谣言就不冒险偷运。

他们不违法,那撒好的网要怎么抓鱼?傅依然想了半天。终于决定找人扮成偷运财物的豪富之家,准备好饵。就等鱼儿上钩。

对于这个主意,杜佑成和轩辕金都大声赞好。尤其是杜佑成,很夸张的笑道:“原来你还有这么聪明的一

傅依然白了他一眼道:“我本来就很聪明,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做过笨事了?”

杜佑成嘿嘿干笑了两下,没吱声,傅依然最近几年做地傻事都可以变成砖头去擂墙了,过的时间太久,他都快忘了原本她是个很聪明地人。

作饵的人选找了杜家同族的一个富户,杜佑成随行监视,至于派兵围堵、撒网的具体事宜就交给了轩辕金。而傅依然只负责在宫里喝喝茶,下下棋。

杜佑成和轩辕金都走了,皇宫里只剩傅依然一个,冷冷清清的,让人觉得很不舒服。尤其是金陌被送到了晋国,没儿子地皇宫就变得更加寂寞

傅依然心里惦记金陌,每日里食不下咽,睡不安寝,人也跟着瘦了两圈。她实在想念儿子,便亲笔写了一封信,派人送去晋国,询问金陌的情况。

凌紫陌抢了她地心肝宝贝,傅依然颇有些记恨他,便在信中特意提到上次和晋国签银,送粮的事。并以晋国皇帝不守约定,言而无信,对凌紫陌好一顿斥责。

这信送出去没过多久,使臣凌紫陌就带来了回信,在信中他并未对于带走金陌表示出任何地歉意,只说金陌一切都好,他会把他教导成一代明

随信而来的还有凌紫陌所送地一些礼物,除了上次协议约定的十万担米粮,十万两黄金,二十万白眼之外,还有特意送给傅依然的一些衣衫首饰。或许他内疚把孩子带离母亲身边,以这些东西来补偿她心里的失落感。

对于这些东西她一点也不感兴趣,捧着那封信呜呜的哭了起来,她想念儿子的心又岂是这些冰冷之物可以满足的了的。但事已至此,已走的也不可能再回来,她只能在心里暗自期望儿子能够幸福快乐的度过他的童年生活。

不过傅依然的期望终究是要落空的,晋国皇宫、朝廷斗争比之大运更甚。在大运他有母皇,还有疼爱他,把他当亲生儿子看待的轩辕金,还有待他慈善可亲的杜佑成。但是在晋国,他除了一心爱的亲父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隐藏在箭中的标记

又过了几日轩辕金和杜佑成从边界回来,两人都垂着头,表情沮丧,神情落寞。

“怎么样?没等到吗?”傅依然闻迅亲迎出宫,一见两人的样子,不由吓了一跳。

“等是等到了,不过捉到的人全部服毒自尽了。”杜佑成叹息一声道。

他乔装打扮混在货运队伍里,一路之上都小心翼翼,时刻注视着可能发生的情况。在队伍出了大运,行到中叶国边界的时候,忽然从山里蹿出一群黑衣蒙面人,他们手持利器,身手敏捷,一上来就对着货队的人又砍又杀。

轩辕金早在这一带秘密布置了军队,按着他们提前商量好的,杜佑成一放响箭,他便带着伪装好的军队迅速从附近赶到,把那群黑衣人团团围在中间。

“风紧,扯乎啊。”黑衣人知道中了埋伏,惊慌失措的开始潜逃。

轩辕金早做好准备,根本容不得他们逃跑。他指挥军队蜂拥而上,兵器相交,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黑衣人武功高强,两边打斗甚是激烈,到后来大运军队越聚越多,黑衣人见支撑不住,便英勇的服毒自尽了。一具具尸体横在地上,刚才还好端端的活人,只一刻就七窍流血了。

轩辕金没想到他们的行为这般激烈,情急之下,抬腿踢一个黑衣人,掐着他的下巴,想叫他把毒药吐出来。正在这时,忽然一只羽箭从东方射了过来,正中那黑衣人的后背,那黑衣人当场吐血毙命。

这是杀人灭口啊!

“快追。”轩辕金当先奔箭射来的方向追了过去,却只发现一个荒草杂生的山丘,哪里有什么射箭之人。

一切都没能按照原定计划进行。望着一地黑衣人地尸身。杜佑成和轩辕金都显得有些失望。他们费了一个月地气力。最后什么都没有得到。心中地气恼自是可想而知。他们无功而回。带回来地只有一堆黑衣人用过地兵器和穿过地衣物。

三人行到宫中。轩辕金吩咐侍卫把一堆东西都堆在宫门

对于这一堆沾着血迹。死人用过地东西。傅依然可不敢动手碰。站在一边指挥着侍卫检查所有可能地蛛丝马迹。

“这东西我都查过不下十遍了。筹划此事地人也是个人物。居然什么都没留下。”杜佑成在一旁看着傅依然忙活。很适时插上那么一句。

怎么不早说。让她白费了许多力气。傅依然白了他一眼。暗恨他去了一趟边关。回来怎么变得有些可恶了。

“兵器我也都检查过了。上面没有特殊地印记。都是普一把地货色。”轩辕金苦笑了一声道。这样地事能做地这么隐蔽。这人地能力连他都很佩服了。

“那只箭呢?按说那支箭是后来射的,没准会有破绽。”傅依然沉吟一会儿,忽然开口道。百密终有一疏。她就不相信真地找不到任何线索。

她这一句话,提醒了另两人,轩辕金吩咐侍卫递过那支羽箭,拿在手中反复的查看着。箭上的鸟羽不知是什么鸟类的羽毛,比一般羽箭用的略长些,箭杆很正常,粗细刚好,看不出丝毫的异处。箭头之上还残留着几丝血污,已经发了黑色。轩辕金掏出一方手帕在上面轻轻擦拭着,直到天露出光亮的金属色泽。他伸手把箭头放在太阳底下照看。那金属的颜色被日光一照,亮的有些晃眼。

“铁倒是上好精铁。只是别地也看不出什么来。”轩辕金叹息道。

“再仔细瞧瞧。”傅依然和杜佑成四双眼睛也紧紧盯着羽箭,见他有些想放弃的意思,忙异口同声道。

“仔细瞧,也瞧不出什么。”轩辕金根本不相信箭头能看出什么玄机。他有些无奈的继续辨识着,却忽然发现阳光照在箭头之上。有个地方反射的居然是红光。

还真是内有玄机啊!轩辕侍卫端来一盆清水,把箭头放在水中。阳光照在水面之上,幻化出一个奇特的图案。

傅依然凑过头去一看。那是一种异兽的图案,头上长着角。看起来像牛,但却比牛的毛还要多些,脸形更接近于狮子。

这样的图似乎在哪里见过。傅依然敲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忽然惊叫起来,“啊,我知道了,这个图案我见过。”

“在哪里见过?”杜佑成追问了一句。

“在僬侥的玉居里,那是陈家的老宅。”她忽然想起那图是在陈蔚然那间,挂满铃铛地木质房间里看到过,当时她还感慨了一番陈少主的品味独特,在屋里雕刻这么难看地造型。不过后来,她和杜佑成再去玉居的时候,那座木房已经烧的只剩灰渣了。

既然证实图案是属于陈家的,那一切的事情就有可能是陈家少主搞地鬼了,在阵前送银送粮,在后造谣生事,还趁机劫持大运的财物,这陈蔚然做这些事到底是为了什么呢?还有他突然出现在无缁,又是在预谋着什么?

天啊!这家伙还真是会惹麻烦。傅依然脑中幻想出陈蔚然那张巧笑兮兮,似乎对什么都满不在乎地脸,不由恨得牙痒痒。经过此事,他们的梁子也算是结大了,她傅依然这讨人厌的陈少主。

“你打算怎么对付陈家?”杜佑成开口问道。他虽不完全了解傅依然和陈家地恩怨,但也知道她似乎对陈蔚然的好感并不强。

“自然是有怨的报怨,有仇的报仇,我先把陈家在大运的所有商铺给查封了,看他们还能乐到几时。”傅依然咬着牙,恨声道。

“这不好,这样会打草惊蛇的,陈家既是有预谋的做此事,当务之急还是要查清他们到底想干什么。”轩辕金在一边劝说道。

只是一个大家族而已,胆敢跟国家作对,他们的胆子当真可以包了天了。越是如此,便当真越是操之过急了。傅依然明白这个道理,便点点头,对轩辕金道:“我相信你的手段,你下去布置吧,不管用什么方法,我都要把这个肉中刺从大运剔除出去。”

“你放心,你几次机缘巧合撞破他们的谋划,就表示好运从一开始就没跟着他们,所以不管他们想得到什么,都不会成功。”杜佑成忽的轻笑一声道。

其实仔细想来,这个陈蔚然还真是有点倒霉呢,他随便出一次远门,就能碰上傅依然,然后连玉居老宅都放弃了,接着是在无缁,本来想计划一件惊天的大事,却又偏偏被闯进妓院的傅依然给撞破来,他跟傅依然的缘分还真是不小呢。

第一百三十三章 最大的获益者

轩辕金自去彻查陈家的事,大运所有的红白招牌都是陈家的产业,若想挨个查清,谈何容易。一旦轩辕金投入进去,他才知道自己究竟揽了一个多大的麻烦。

至于他在那里如何苦恼暂且不提,只说傅依然和杜佑成。

对于连日查询之事没任何进展,陈蔚然仿佛石沉大海一样,再也找不到讯息。轩辕金苦恼,傅依然也困惑,便和杜佑成商量怎么把狐狸从洞里给抓出来。

上次无缁城来送粮的老实人似曾提过凌紫陌跟陈少主有关系。如果这是真的,那还是应该扫听一下,凌紫陌到底知不知道有关陈蔚然的事。

虽然实在不想对抢自己儿子的男人服软,但此事关系着大运国运,她也不得不拉下脸来,向那男人低头了。

傅依然的信寄出去没多久,就收到晋国方面的回信,凌紫陌果然言简意赅,信上大笔一挥,只写了三个字:不知道。

他奶奶的,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傅依然用力把信纸揉成一团,顺着窗户就扔了出去。最近真是见鬼,什么事都不顺。

“你何必这么大火气。”杜佑成微笑着从外边走了进来,手里拿的刚好是她扔出去的纸团。

“火气大?哼,我倒想火气不大,你看这些烂事,有哪个是叫人省心的。”傅依然气呼呼地道。

杜佑成展开纸团,看了一眼上面的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凌紫陌确实挺气人的,回个信而已,多写几个字又不会死。

“算了,与其把火气浪费在不相干的人身上,倒不如想想眼下的事怎么办。”杜佑成轻声劝慰着。

“对。不能把火气浪费在不相干地人身上。”傅依然咬牙切齿。仿佛嘴里咬地正是凌紫陌地手指头。

杜佑成笑着岔开话题。“你想怎么对付陈少主?”

“他跟我玩狠地。咱们也跟他们玩点无赖地。让轩辕金也别查了。干脆直接派兵把所有地陈家有关地产业全部查封。收归国库。反正现在大运缺钱。与其等着抄贪官污吏地家。倒不如先把这只肥羊给宰了。”傅依然恨声道。或许是受了短信地刺激。他地声音较平日明显狠绝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