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绍白心一下提到嗓子眼,“蒋锦业,你手上什么筹码都没有了,现在收手我可以放你一条活路。”

“收手?你教教我怎么收手!”蒋锦业勒住程知谨往教堂后门退,“是你逼我,是你们逼我做绝!”

“爸爸——”蒋晴惨叫一声,蒋锦业停下脚步,瞪大眼睛看见萧岩架着蒋晴进来,她脖子上的刀寒气逼人。

傅绍白直直盯着蒋锦业,“你再敢伤她一分,我就在你女儿脸上拉两个口子。”

蒋锦业额上密密麻麻冷汗,冷笑,“蒋晴为了帮你们不惜大义灭亲,你不会。”他话音还没落,傅绍白反手一刀扎进蒋晴大腿,血流如注,“啊——”极度的痛苦尖叫。

“傅绍白,傅绍白,你真敢!”蒋锦业双眼腥红,毕竟是父女血脉相连哪个父亲受得了。

傅绍白这时的笑容特别诡异骇人,连程知谨都被他吓到。

“还想再试试吗?”

蒋锦业额上的汗滴下来,“好,我放人。但是我有三个条件,你不答应咱们今天就同归于尽。”

“说。”

“第一,我放了程知谨你们不能再为难蒋晴。”

“可以。”

“第二,我要u盘。”

傅绍白从贴身兜里拿出u盘,扬手扔到他脚边。

蒋锦业勒着程知谨弯腰下去捡起来,“第三,让我走,不准报警。”

傅绍白看了眼蒋晴,他答应过她会放蒋锦业一条活路,今天这教堂里发生的事一个字也不会传出去。

“放人,你走。”

蒋锦业眼睛看向蒋晴,“都是爸爸害了你,对不起。”他猛的推开程知谨从后门跑出去。

傅绍白心子都差点跳出来,接住程知谨,“你还好吗?”

程知谨脸色卡白,手紧紧捂住肚子,“好痛…”

萧岩和蒋晴也反应过来,蒋晴跑过去,刚才傅绍白那刀是假的她腿上绑了血浆。

“程老师,你怎么了?”

傅绍白抱起她就往外跑,“车,车在哪里,去医院,马上去医院!”

第55章

月华下,皎皎冷光染了傅绍白半壁投下一段落寞身影。他仰头凝视程知谨病房,他把自己和程知谨的事向程明声贺谨坦白之后立刻被赶出来。

身后有脚步声,他回头,萧岩踱着步子过来,“被岳父岳母赶出来不丢人。”

傅绍白笑一笑,“叫岳父岳母还太早了。”

萧岩睨他,“这可不像你,你从来都是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的主。”

傅绍白叹口气,“以前坑蒙拐骗还可以亲密交流,现在连根手指头都碰不到怎么上?”

“坑蒙拐骗…啧啧啧,以后你少亲近我儿子,免得被带坏。”

傅绍白冷哼,“你儿子还用我带坏?你怎么就知道是个儿子?”

萧岩挑眉,“儿子好养。女儿要是将来遇着个你这样坑蒙拐骗的男人我一定得跟别人拼命。你想想一大把年纪还拿着砍刀跟人拼命多心酸。”

傅绍白送了他个滚字。

朋友就是用来互相揭底互相痞的,同时也是两个苦大愁深男人自我疏解的一种途径。

楼上,程明声掀开病房窗帘一角,贺谨陪在程知谨病床边,问他:“还没走?”

“还在楼下。”

贺谨叹口气,“他也等了大半夜,要不…”

“他爱等就让他等,总之我们小谨以后都不要跟这种人来往。”程明声低吼。

贺谨看眼还在沉睡的女儿,“可是小谨毕竟…”

“毕竟什么?现在是什么年代,孩子我们可以帮忙养,以后我们两就什么事也不做了,专门替她看孩子。”程明声看上去气得不轻。

床上程知谨动了动眼皮,有转醒迹像。

“小谨…小谨…”贺谨低声喊她,程知谨手指动了动终于掀开眼皮,“…妈。”这一声喊得委屈撒娇。人不管多大在父母面前都是孩子,特别是受了委屈的时候会特别像孩子。

贺谨眼圈一下就红了抱着女儿,“妈妈在这儿妈妈在这儿。”母女相拥哭起来。

程明声也忍不住落泪,他们做的事单纯只是出于自己的良心,完全是自发的义务的不求名不求利,他从没想过会为女儿带来这么大的浩劫。

“好了。”他拍拍女儿,“还怀着孩子,不能这样哭。”

程知谨抚上小腹,“我的宝宝有没有事,医生怎么说?”

贺谨宽慰她:“没事,医生说你只是惊吓过度,怀孕初期肚子有疼痛是正常现象。”

程知谨安心,如果说之前她还有打掉孩子的念头,现在一丝一毫也没有了。她抬头看了一圈,程明声知道她在找人,“傅绍白在楼下,我赶他走的。”

程知谨低一低头,“他没事吧?”

“他把你害成这样能有什么事。”程明声没好气。

“其实他…”程知谨想替他辩解,又觉得没有意义,做了就是做了,错了就是错了。

“你不用替他说好话,我只问你:他有没有骗你?他有没有跟蒋锦业那种不法之人做交易?他有没有置你于险境?只这三个情况他占两个,我就绝对不会把唯一的女儿交到他手上!”程明声喘口气,“我很感谢他救了我们,也很感谢他守住了这最后一批文物。但是一码归一码,我欠他的人情我们单论,怎么还都行,绝不能拿你的一辈子当儿戏。”

“好了。”贺谨忙打圆场,“小谨才刚醒,我在小厨房煲了汤你去看看好了没。”贺谨推程明声出去,房间就剩母女俩。贺谨拍拍女儿的手,“你爸爸在气头上,气消了就好了。”

“妈。”程知谨抬头,“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不应该再和傅绍白在一起?”

贺谨纠结皱眉,“我绝对相信他的人品,这次要不是他我和你爸还不定怎么样。u盘里的那批文物也是他救的,我相信他是个好小伙。但是…”就怕这句‘但是’,前面所有的肯定都是浮云。

“但是,他的背景太复杂,你跟着他,我们不放心。试问天下有哪个父母愿意把女儿交给不放心的人?”

程知谨哑口无言。

两声敲门,“程老师我听说你醒了过来看看你。”是蒋晴。

贺谨打开门,蒋晴礼貌喊了声,“贺阿姨。”

程知谨看她腿脚灵活,“你的腿…?”

蒋晴笑,“演戏啦,傅哥哪能真那么心狠手辣,会掉粉的。”

她真是有本事,三两句话就把程知谨逗笑了。

贺谨说了句,“你们聊。”就出去。

蒋晴屈腿坐到床上,“没事吧?”

程知谨看着她,“你没事吧?”

蒋晴装出的笑容僵了一下,“没事儿,我很好。”

“你爸爸…有跟你联系吗?”

蒋晴摇摇头,“他现在,不知在世界的哪个角落。应该不会再做犯法的事了,傅哥那么爽快把u盘给他其实早就把里面的资料上传了,他安份守己什么事也没有,如果执迷不悟立刻就会全城通缉。希望他…好自为之。”

程知谨拍拍她,“那你有什么打算?”

蒋晴依旧笑,“我打算把爸爸帐户所有钱捐掉,留着迟早是个祸害。然后,好好考个大学读工商管理,蒋家还得我来撑。”

“长大了。”程知谨觉得鼻子有点儿酸,笑道:“那你的出国梦呢?”她没有直接问吴奔。

蒋晴抻个懒腰,“就永远当个梦吧。”

这世上所有的求而不得也是命中注定,哪里有那么多终成眷属。

“说完我了,说说你呗。”

程知谨靠着床架,“说我什么?”

“孩子他爸可眼巴巴在楼下等了大半宿,女王大人好歹召见一下。”

程知谨笑,“太上皇和太后不许。”

“太上皇和太后再厉害还能拗得过你,关键是你心里怎么想。”蒋晴真的成熟了,讲话分析头头是道。

程知谨靠着看天花板,“我很羡慕你对吴奔热烈纯粹的感情,爱一个人应该是那个模样。我和傅绍白之间掺杂了太多,所以我没信心…没有信心我们能一起走到最后,也许现在就这样了断比将来好。”

“那孩子怎么办?”

程知谨笑着摇头,“每个孩子都是天使,而不是男人绑住女人的筹码。”

蒋晴叹口气,“唉,任务失败。”她突然来一句,程知谨莫名奇妙,“什么?”

蒋晴抬头露出大大一个笑脸,“我告诉你你可千万别跟傅哥说。”

程知谨皱眉,“他又怎么了?”

“我要拜他为师学习怎么管理公司,他开了条件让我天天在你面前说他的好话,对你进行全方位的麻痹策略。”

程知谨挑眉,“你这么快就出卖他回去怎么交差?”

“所以啊,我的好——老师,你得帮帮我,见见我傅哥吧,就一面,一面。”蒋晴抱着程知谨撒娇,“好——老师…”

“打住啊你,三(六)班的是郝老师,你找他去。”

打发走蒋晴,程知谨一点儿睡意都没有了。程明声回去收拾老房子,明天出院就回家,贺谨留下来陪夜。

零点,中央台正在播《东京爱情故事》,很老的片子母亲看着看着就睡着,程知谨倒是越看越有精神,这种年代感强的片子总是会让人想起许多往事,引发许多感概。

剧情刚好放到男女主的经典晚安告白,她记得当年看的时候感动得稀哩哗啦。

她刚酝酿好情绪,手机震动,有短信进来。

傅绍白:“明天好想见你。”

电视台词:“已经是今天了。”

傅绍白:“是吗?是啊!马上就想见到你。”

电视台词:“那么,等会儿见!”

傅绍白:“不要睡过头。”

电视台词:“我会调好闹钟。”

傅绍白:“告诉宝宝,爸爸马上要来了。”

电视台词:“做个好梦。”

傅绍白:“你会到我梦里来。”

电视台词:“那我也要。”

傅绍白:“等会儿见。”

电视台词:“再见。”

傅绍白:“晚安。”

电视台词:“晚安。”

傅绍白:“不要睡过头。”

电视台词:“这个刚才说过了。”

傅绍白:“是吗?那做个好梦。”

电视台词:“这个刚才也说了。”

傅绍白:“这样下去你是不是永远都不会挂我电话。”

电视台词:“有这个可能。”

傅绍白:“那就一直这样下去吧。”

电视台词:“你好过份。”

傅绍白:“程知谨,程知谨,程知谨…我爱你,晚安。”

程知谨对着屏幕笑了,泪珠儿不经意就滑落一颗,用这种方法撩妹也是没谁了。她回了一句,“晚安。”

第56章

程明声一大早去办出院手续,贺谨收拾好东西下楼叫车,程知谨一个人待在病房,昨晚没睡好这会儿还有点儿困。穿白大褂的医生进来查房,帽子口罩都戴得严严实实。程知谨虽奇怪也没多想,人发困脑子是迷糊的。

“我今天出院还要检查吗?”

“躺下。”医生说话嘴里像含了块糖似的,而且口音听着生。

程知谨皱眉,“你好像不是负责我的那个医生。”

“轮班。”医生含糊答。

程知谨脱了鞋躺床上。

“衣服卷起来。”医生说。

程知谨卷起衣服下摆按在胸下,刚好露出一截小腹。白皙光滑小腹还平坦根本看不出那里孕育着一个小生命,医生略带薄茧的指腹按上来的时候程知谨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往常医生替她检查都会戴手套。

“医生…”

“这里疼吗?”男人的手按到腹侧按下去问。

程知谨摇头,“不疼。”

男人的手在她腹部滑动不易察觉的摩娑带着细细的痒,“这里呢?”

程知谨绷直背盯着天花板,“不疼。”

大手沿着她肚脐往下,她终于忍不住坐起来,“医生,我哪里都不疼不需要检查。”对上医生眼睛的那一瞬,程知谨瞪大眼,“你…”走廊有脚步声,已经到门口。

男人一把拉她起来去浴室锁上门。

“傅…”程知谨呼之欲出,傅绍白捂住她嘴巴拉下口罩,“嘘——”

“小谨。”程明声已经进来,没见着人过来敲浴室的门,“小谨,你在里面吗?”

傅绍白贴着程知谨耳廓声音压到最低,“说好的,我今天来看你和宝宝,马上走。”他慢慢松开程知谨的嘴。

“小谨?是不是又不舒服了?”程明声的声音变得着急。

“没有…”程知谨慌忙答话,眼睛怒瞪几乎贴在她身上的傅绍白,贴紧的胸脯起伏不定,声音平稳,“我马上就好,这里不好叫车,你下去看看妈妈。”

程明声松口气,“好,我去看看你妈妈,不舒服你就叫医生。”

“嗯。”

听着程明声脚步出去,傅绍白扯了两条干毛巾垫在盥洗台抱程知谨坐上去,这样她就不能乱动了。

“傅绍白,你放我下来!”她还压着嗓音。

傅绍白掌住她后脑就吻上去,薄荷味的酸奶糖,清凉的甜在口腔翻转搅动,他黑色瞳仁中映出她影像,清晰的唯一的。

程知谨不敢挣扎,动都不敢,怕把盥洗台压塌。咬他,傅绍白皱一皱眉感觉到痛,喘着粗气放开她。

“傅绍白你浑蛋!”

傅绍白笑得恶劣,“还能换点新鲜词吗?”他大手直接按在她肚脐下,“宝宝好不好?”

“你不说他是野男人…”傅绍白咬她,她吃痛住嘴,傅绍白贴着她的唇,“这个小辫子你是准备揪我一辈子?”

程知谨推他,“都是你亲口说的又不是我冤枉你,当然要揪一辈子。”

“老婆,我错了。”他开始耍无赖。

“你老婆是谁,我认识吗?”程知谨也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