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这位外孙和你一个学校,姓徐,叫……叫啥来着……”

谢听雨心里有了八成的准数,说:“徐修其。”

应寒阳恍然大悟:“对,就是徐修其。”

说完,又觉得哪里不对,“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你认识他啊?”

与此同时,谢听雨的手机里响起徐修其的声音,他语气很淡,似笑非笑地说:“就因为知道是我来接你,所以师兄都不叫了,直接叫名字了,是吗?”

“……”

谢听雨尴尬的要命,她说不是,伸手捂着手机,低声说,“师兄,我马上下来,你别急啊。”

还没等徐修其开口,谢听雨就把电话给挂了。

挂完电话之后,她和应寒阳说,“我走了。”

应寒阳缠着她问:“所以你和徐修其认识啊?为什么认识啊?怎么认识的啊?认识多久了?有和我一样久吗?”

谢听雨赶着下楼,没空搭理他。

应寒阳苦苦追问,“你为什么会认识他呢?你俩到底是什么关系呢?普通朋友还是好朋友?”

谢听雨单手拉着裙摆下楼,头也没回,随口敷衍道:“约|炮认识的,炮|友。”

“……?”

应寒阳一脸惊恐地看着谢听雨离开的背影,伸在半空中的手就这样抖啊抖抖啊抖的。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更新时间是晚上十点,以后都是晚上十点更新啦~

☆、我才不

谢听雨急匆匆地跑出门。

离得近了, 眼前的一切看得清晰不少。徐修其身上的高定西装妥帖合身, 深灰色西装裤包裹住他颀长又笔直的双腿, 他站姿笔挺, 眉目深邃, 额前的碎发被掀在脑后,露出白皙的额头。

就这样一个考究挑剔的发型, 他都驾驭得极好。

谢听雨之前觉得他是真的帅,但是直到今天, 这一刻才发现,他虽一贯一副淡漠无痕的模样, 但是那双眼似桃花眼又似丹凤眼, 眼角眉梢轻轻挑起, 即便脸上情绪淡漠,也自有一股浑然天成的惊魂摄魄韵味。

像只狐狸。

谢听雨暗自腹诽。

却又觉得狐狸这个称呼实在是太符合他了。

不止是外表,更是心思城府,就是个老狐狸!

吐槽归吐槽,到他面前她仍旧是温驯的不行, 小喘着细气,叫他:“徐师兄。”

徐修其唇角轻轻一扬:“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穿礼服的样子。”

谢听雨原本不觉得有什么, 她从小到大也是参加过无数场宴会的名媛,家里有一层是专属于她的衣帽间,每个季度都会更新衣服,或礼服或高定,她鲜少会穿, 但即便如此,叶婉叶女士依然执着地每个季度不落地给她定。

这件礼服很合身,剪裁得体,把她的窈窕纤细的身材衬的极好。

只不过,很意外的是,这条裙子也是烟灰色的。

和徐修其身上的深灰色高定,莫名有一种情侣装的意味。

谢听雨脸颊处泛起微微涟漪,她不自在地别过头去,“平时在学校,没有机会穿。”也不过几秒,她平稳好情绪,转过头来,眼眸清明地看着徐修其,“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师兄穿的这么正式。”

徐修其原话奉还给她:“平时在学校,没有机会穿。”

谢听雨:“……”

你是复读机吗?

他侧过身,伸手打开车门,边开车门边和她说:“不过如果你以后想看,我也可以穿给你看。”

谢听雨每次和徐修其相处的时候都有一种,他不会更过分了吧?

结果每个下一次,他都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不好意思,我还真的可以再过分一些。

谢听雨无语的回头看了他一眼,慢吞吞地说:“师兄,我想看你穿女装,你可以给我穿吗?”

“……?”

徐修其嘴角的笑意一点点地僵住。

这还是第一次,她这样没有任何避讳的反击,眸光清澈,脸上没有一丝情绪起伏波动,不紧不慢地说完,就上了车。

如果她能够把耳垂的嫣红给隐藏得更好一些,侧脸线条能够不那么紧绷,放在膝盖上的双手能够更自然些,那简直就是完美。

徐修其坐上了车。

车门和上之后,前座和后座中间的挡板玻璃升了上去。

徐修其坐姿端正,但又透露出一抹闲适慵懒气息,他嘴角的笑意自上车之后就没收敛起,好半晌之后,他说:“那也不是不可以。”

谢听雨:“……”

她难以置信他竟然会这样淡定接招。

她咬了咬牙,行,这次算我输。

没多久就到了齐宅。

齐家老宅并非在喧嚣繁华的市区,虽然在郊区,但也是寸土寸金的别墅区,谢听雨之前只听说过江南首富齐家,这次倒是第一次见。

车子从齐宅大院院门缓缓穿过,马路宽敞,白皙明亮路灯分布马路两侧,照亮前方的路。

又开了几分钟,便是齐宅正门了,环形道路,正门前有一注喷泉池,泉水汨汨流动,在黑夜中划出碎光。

整个齐宅灯光璀璨如昼,衣香鬓影。浮华声色。

江南首富,名不虚传。

谢听雨一直知道他的身家背景,但是真的见到的时候,仍然还是会小小的赞叹一番。不是因为他这殷实的家底,更多的是赞叹他本身。

随便一辆车都是迈巴赫齐柏林;伸手之间衣袖上浮,露出手里的腕表,虽然只是一眼,但是谢听雨看的很清楚,百达斐丽6002G-001陀飞轮腕表,全球限量三支。

分明有这么多足够让他趾高气扬、高高在上的资本,可他在学校里表现的,完完全全就是个家境较为不错的大学生罢了,甚至比大多数的人都谦逊淡漠。

谢听雨在心里轻叹了一口气,他这样的人,其实是不能用心怀城府这样的词的,太侮辱他了。他是真的谦逊优秀到了骨子里,那种与生俱来的矜贵,让他不需要外物衬托了。

晚宴邀请了覃城的豪门圈,甚至还有不少帝都的豪门过来参加。

谢听雨进了别墅之后便和谢弘明站在一起,徐修其不知道去了哪里,整个宴会厅都找不到他的身影。

谢弘明看到谢听雨之后,上下扫了一圈,最后赞赏性点点头:“穿得很漂亮。”

谢听雨敷衍着点点头。

全程她都作为一个花瓶陪在谢弘明身边应酬,时不时地还在谢弘明介绍她的时候配合着微笑点头。几次之后,谢弘明对她这种心不在焉的态度终于忍无可忍,大手一挥让她自己找个地方做个安静的花瓶。

谢听雨眉心雀跃,“那爸,你有事再叫我啊。”

谢弘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摆脱应酬的谢听雨在宴会厅里转了一圈,绕着绕着就绕到了走廊,走廊尽头有扇玻璃门,玻璃门外有光影浮动,谢听雨左右看看,见没人注意自己这边,于是就往外走去。

推开门,她才发现原来刚才的摇曳碎光是照灯照亮泳池发出的光。

谢听雨刚准备转身回去,就听到不远处有交谈声。

距离不远,清晰入耳。

两个人在对话,一个男生一个女生,而且男生的声音很熟悉。

听这对话……像是在表白?

谢听雨不想打扰这么美好的一刻,准备离开这里,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就听到窸窸窣窣的声响,没几秒,小女孩儿捂脸跑了出来。紧接着,男生追了出来,路过她的时候愣了愣,特别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声音很轻地叫她:“羽毛姐姐。”

谢听雨眼眸带笑:“正其。”

徐正其尴尬极了,“你……都听到多少了啊?”

谢听雨立马撇清关系,“我只是路过,不是故意偷听的,但确实听到不少。”

到底是十五岁的小男生,慌的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了,认真解释道:“我没早恋,我真的没有早恋,羽毛姐姐,你可别和我哥说!”

谢听雨使坏,故意说:“那我和你哥哥说了,你怎么办?”

徐正其愣了。

谢听雨好整以暇道,“你才十五岁吧,这个年纪就谈恋爱,哎……我要是你哥,估计会对你失望的吧,不好好学习,只知道情情爱爱。”

徐正其要哭了。

谢听雨又说,“你哥哥在你这个年纪应该一门心思专注在学业上吧?哎,你怎么可以这样呢,你得好好向你哥哥学学的,你看看,你哥哥多优秀啊!”

“有多优秀?”

头上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笑意。

季庭礼和徐修其站在阳台上,目睹了全过程,季庭礼看到了徐修其的脸色从淡漠再到眼前一亮,最后嘴角渐渐含笑,尤其是在听到那句”你哥哥多优秀啊“的时候。

季庭礼敢保证,认识二十多年,这是他看到徐修其笑的最开心最放松的时候。

谢听雨抬头,看到他们两个站在阳台上,她懊恼的小脸皱成一团。

她怎么哪哪儿都能遇到徐修其啊?

而且每次欺负人都被他看到。

关键是欺负的对象还都是他弟弟。

谢听雨觉得苏苏的掐指一算,掐错手指了,她应该换一个手指头,比如说中指。掐指一算,不是姻缘到了,而是水逆到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向楼上阳台处站着的人,“徐师兄,季师兄。”

徐正其:“哥,庭礼哥。”

徐修其没说话,反倒是季庭礼,追着问:“你徐师兄很优秀吗?”

谢听雨在面对其他人的时候还是有战斗力的,“徐师兄不优秀吗?”

“你徐师兄有多优秀?”

“应该比你优秀。”

季庭礼温和一笑:“谢师妹的意思是,在你眼里,你的徐师兄最优秀,是这个意思吧?”

谢听雨淡定接招:“我们经济学院,徐师兄自然是最优秀的师兄。”

季庭礼总算明白钟笙晚为什么说谢听雨不好追了,表面上看去温婉大气,实际上软硬不吃,不管是什么招数都能从容应对的女孩子,确实不好追啊。

他看向徐修其的眼神颇有几分同情意味了。

二楼和一楼有点儿距离,他伸手拍了拍徐修其的肩,压低了嗓音,用只能让二人听到的音量,说:“道阻且长啊。”

徐修其侧过身,拍了拍他刚拍过的地方,他不急不缓,只说:“慢慢来,不急。”

谢听雨不知道他们在嘀咕些什么,一直仰着头和他们对话,她也有点儿累了,而且看了看时间,自己出来的也有点儿久了,应该要回去了。

于是说:“师兄,我先回宴会厅了。”

季庭礼:“跟哪位师兄报备行程啊?”

谢听雨微笑。

季庭礼无辜地抬起手,“我和你应该没有熟到要报备行程的地步,那这里就只剩一个师兄咯。——徐师兄,你家小师妹和你报备行程呐。”

谢听雨保持微笑。

徐修其蓦然一笑:“嗯,去吧。”

季庭礼:“那你不报备一下行程吗,古话说得好,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

谢听雨仍旧还是微笑。

边上一直被忽视的徐正其此刻出声了,少年困惑极了,“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这句话不是用在情侣之间比较合适的吗?哥哥和羽毛姐姐不是情侣啊,不应该用投桃报李吗?”

谢听雨莞尔一笑,“你季师兄学习不好,不怎么会用古诗句,见谅。”

季庭礼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无端被呛住,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谢听雨就这样翩然离开。

等到她走之后,徐修其转身也要走,临走之前,他低低沉沉地笑着,揶揄道:“有时间,多看点儿书啊。”

季庭礼嫌弃极了,“人这是摆明了要和你泾渭分明,你开心个什么劲儿?”

徐修其伸手理了理领结,闻言,轻飘飘地瞥了季庭礼一眼,继而开口,语气里带了势在必得的把握,“她想要泾渭分明就能泾渭分明吗?”

他嘴角慢条斯理地扯出一抹淡笑来。

吊灯璀璨,落入他的眼底。

徐修其没什么情绪地笑着,双眼睥睨宴会厅种种,一直以来隐藏的极好的贪欲、野心和与身俱来的高高在上在此刻一点一点地彰显而出。

他为她织的网,只有他决定什么时候收,从来不由她决定。

作者有话要说:后来,谢听雨:你有没有觉得你家的这个房子特别像公主小妹里的房子(暴露了年纪了

徐师兄:你的意思是,我是公主小妹吗?

谢听雨:你懂我的意思就好,没必要说出来的呀。

徐师兄:………………我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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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给我留言!!!!!——羽毛怒吼!!!!

明天的更新改在早上八点,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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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大家说想看钟笙晚和季庭礼的文,姐妹们,听我的,这种青梅竹马小甜饼,不好看,听我的,咱不看,我不开,好的,就是这样,我要我觉得,不要你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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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

回到宴会厅之后没多久, 晚宴就开始了。

齐家这次的晚宴是齐老爷子七十大寿的寿宴, 齐老爷子向来低调, 原本是不打算大操大办的, 据说这个晚宴的主要目的, 不是贺寿,而是为了向大家介绍齐家的大公子。

谢听雨跟在谢弘明身边, 听他低声为自己科普,随即意味不明地轻笑了下, “我没想到你竟然和齐家的大公子认识。”

谢听雨说:“不怎么熟。”

“也不需要太熟。”谢弘明皱了皱眉,感叹道, “徐家和齐家为了这位大少爷闹了不少矛盾, 徐家想让他回徐家, 可齐家这边不乐意,徐修其的态度也不明朗。”

谢听雨觉得奇怪:“他父母的感情似乎很好。”

按理说徐家家大业大,徐修其的父母感情又好,徐修其毕业之后应该是回帝都在自家公司上班才对,徐修其的态度怎么会不明朗?

谢听雨突然想到某次徐修其说过, 他中学之前都是在覃城生活的,所以他父母感情很好。但是看他那个样子, 他和他的父母,感情似乎不怎么样。

她的心里突然涌起一种很异样的情绪,她的思绪发沉变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