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听雨失笑。
徐修其又说:「过来。」
谢听雨小小的挣扎了一下,就扔下钟笙晚穿过人群走到徐修其面前了。
“师兄。”
徐修其收起手机,他头抵着墙,垂着眼看她,倏地,他朝她伸手。
谢听雨有点儿懵。
这这这怎么突然就要拉手呢!!!
我果然还是低估了你的不要脸程度了……吗?
谢听雨别别扭扭道,“师兄……”
“糖。”他嗓音带笑,对上谢听雨的视线之后,他突然直起身,弯着腰靠近她,“你以为我要干什么,拉手吗?”
“……”
徐修其见好就收,手往前抻了抻,“还有糖吗?”
谢听雨边从口袋里掏糖,边好奇地问他,“你叫我过来就是为了这事儿?”
徐修其接过一颗糖,快速地把糖纸拨开,把糖塞进嘴里。
他挑了挑眉:“那不然呢?找你兴师问罪吗?”
谢听雨:“问什么罪?”
徐修其指了指她脖子上的围巾,不言而喻地笑了下,嘴角的弧度怎么看怎么恶劣。
谢听雨的双眼闪了闪,她说:“这条围巾是我买的。”
“那我这条呢?”
“是你的。”
徐修其了然地点了点头,就在谢听雨以为警报解除的时候,徐修其突然开口:“那怎么送过来的时候,上面吊牌还在?而且是专柜送来的,你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谢听雨抠了抠手心,因为心虚,声音低了两个度,“我送到专柜洗了。”
徐修其恍然大悟:“现在专柜还能洗围巾了啊。”
谢听雨一本正经地胡扯,“我妈是vvip,所以专柜能提供洗围巾的服务。”
徐修其忍着笑,“洗了还给免费挂吊牌的是吗?”
“……”
谢听雨噤声了。
她要说什么?
难道要说师兄对不起我就不想把你的围巾还给你。
我戴了一天我有感情了。
我不想还给你了。
而且你都送给我了你凭什么又要要回去?
你缺这点儿钱吗!
你手上的表都要两千多万!!
而且我不是买了一条送给你了吗,你就不能装作新的那条是你之前送我的那条吗?
眼看着对面的人,头一点点地低了下去,徐修其忍不住了。
他突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力道不轻不重。
谢听雨没反应过来他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愣了下,五颜六色的光影在她的眼里漾出一道道波澜。
呼吸之间有热意氤氲,她眼睫处有湿漉漉的雾气。
徐修其虽然一直以来都故意挑笑捉弄她,但是他在肢体接触方面始终保持着良好的距离。
这大概是他和其他男生有着明显差别的一点,诚然,身体接触会让二人之间的感情上升的更快,但是谢听雨非常不喜欢在关系还没确定下来之前,就有着过多的肢体接触。
他一直用令她最舒服的方式接近她、靠近她。
徐修其往前倾了倾身,靠了过来,在昏暗的环境里,他黑漆漆的眼直勾勾地盯着她,嗓音带笑:“可是你知不知道,我的围巾在水洗签那里,是有我的名字绣着的?可这条……”他扯了扯自己脖子上的围巾,说,“显然没有。”
谢听雨愣了。
千算万算,百密一疏。
徐修其点到为止,捏着她下巴的手松开,他靠回在墙上,脸上挂着微末笑意看着她。
也不说话,就用那种“你编,你接着编”、“我看你能编出个什么花来”的神情看着她。
谢听雨被他盯的头大。
她想大喊一声,对就是我拿走了你心爱的围巾!!!
正好这个时候江淮礼过来,出声道:“团委老师过来了,别在这儿杵着了。”
谢听雨感激地看向江淮礼。
结果还没等她感激完,就听到江淮礼接着说:“打情骂俏也不看看地方,我在那儿布置任务,结果一堆人的视线都落在你俩的身上。”
谢听雨的视线往身后的人堆里扫去,在她看过来的一瞬间,所有人都转过头装模作样地装作自己很忙的样子,钟笙晚没转过去,只不过笑容别有深意。
谢听雨无力望天。
徐修其笑了下,“抱歉。”
非常有礼貌的大神。
他接着说:“一个礼拜没见了,实在忍不住。”
……非常厚脸皮的大神。
江淮礼自从经历过奶茶事件以及回家事件之后,是把徐修其看得透透的了,表面上看着清冷寡淡,实则喜欢见缝插针的低调的炫耀自己和小师妹的所谓甜蜜日常。
他面不改色地说:“那你也得低调一点,别在这边儿,拉着小师妹去后台,小师妹你说对吧?”
谢听雨扯了扯嘴角,慢悠悠道:“师兄。”
江淮礼:“嗯?”
谢听雨纠正道:“上台表演的人都在后台候着,后台有将近百来号人,这儿就十几个人。”
徐修其笑了下,舌尖在口腔里滚了一圈,他咬了咬后槽牙,再开口时嗓音低哑,带笑,缓缓说:“所以我们现在已经,很低调了。”
江淮礼:“……”
他满脸狰狞地看着眼前的狗男女。
所以他到底为什么会觉得小师妹会被徐修其这个畜生欺负?这俩人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都是杀人不见血、笑里藏刀的主。
绝、配。
作者有话要说:某年某月某日,江淮礼被小师妹及徐师兄合手,噎的说不出话来,这波恩爱秀的低调,低调的让作者在苦中找糖。
☆、谈恋爱
团委老师在看到徐修其的时候愣了一下, “你的脸……”
徐修其坦然反问:“怎么了吗?”
团委老师盯着他脸上的创可贴, 打趣道:“女朋友挠的?”
徐修其但笑不语。
团委老师也是经常上学校论坛看论坛里的八卦的, 论坛上关于谢听雨和徐修其的那则帖子翻了十来页, 算是今年覃大最火的一则帖子了吧。
团委老师也跟其他同学一样吃二人的cp吃的飞起, 各种垃圾里捡糖吃。
每年学生会内部都会有几对情侣,但是像徐修其和谢听雨这么养眼的可不常见, 团委老师也非常热衷于给自己的学生组cp,只是追帖追的飞起, 也没看到帖子里有人说他俩到底在没在一起。
说在一起吧?她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一直在徐修其和他边上的谢听雨二人身上徘徊,结果他们两个都是一样的从容淡定, 嘴角挂着淡淡的笑。
怎么看都没有论坛里那个暧昧儿这是咋回事儿呢?
可是说没在一起, 这俩人并肩在一起的画面真是怎么看怎么赏心悦目啊。而且两个人脖子上的围巾都一模一样。
嗯?
一模一样的两条围巾?
团委老师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 眼睛一眯,说:“围巾挺好看的。”
边上的人的目光都落在他们二人身上。
谢听雨默默地把围巾往上拉了拉,遮住了自己大半张脸。
徐修其温吞一笑,“我也觉得挺好看的。”
团委老师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烧,她问:“真把我们学生会一枝花给追走了?”
谢听雨被这个称呼给逗笑。
徐修其也笑了, 他故作不解,道:“什么时候校学生会有一枝花了?”
边上的某位部长表示这道题他会答, 连忙说:“我记得大一学生会第一次开会的时候,谢听雨就被选为我们学生会的会花了。”
有人是中途进学生会的,疑惑:“我觉得钟笙晚也不错啊,怎么就谢听雨当选了呢?俩人就没pk竞争一下吗?”
另一位副部长露出一副“你这就不懂了吧”的表情,给其他几位不了解内情的人科普:“钟笙晚是漂亮, 但是她的漂亮是属于X院的季大神的;但谢听雨就不一样了啊,她是属于大家的。”
大家哄笑。
室内的空调温度开的太足,谢听雨站的全身发热,她顺手把围巾摘了下来搭在胳膊上。
她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夸张地叹了口气,幽怨地看向钟笙晚:“原来我赢你是因为我没有对象,我甚至都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钟笙晚也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而且她很清楚的感受到了谢听雨和徐修其二人身上有着不一样的火花。她眼里淌着笑,戏谑道:“你现在可是有了徐师兄,人生赢家了。”
众人看向徐修其和谢听雨的眼神更火辣了。
谢听雨嘴角的笑僵住。
季庭礼和钟笙晚真是好一对魔鬼情侣。
钟笙晚缓缓看向徐修其:“徐师兄,我没说错吧?”
徐修其把手里的流程单递给老师,闻言,侧眸睨了谢听雨一眼,又抬眸扫向钟笙晚,他语气不咸不淡,道:“没说错什么?”
“人生赢家啊。”
“你不是人生赢家吗?”
钟笙晚:“我哪儿比得过羽毛啊。”
徐修其认同地点头,“你确实不如她漂亮。”
“哇……”大家低头倒吸一口冷气,以前一直觉得徐师兄高冷难接近,也没见过他维护过谁,但是没想到竟然在这种场合这样公然维护谢听雨。
而且这几番对话下来,大家发现徐师兄确实是滴水不漏的男人,既没表明他和谢听雨的关系,也没否认,但是每个字都站在她那一边,每一句都写满了和她的亲昵。
众人看向谢听雨的眼神绿油油的。
谢听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也愣了下,她下意识地看向钟笙晚,怕她不开心。
哪成想钟笙晚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徐修其接着和团委老师确认最后的流程。
有两个学院的节目顺序需要调换一下,徐修其和主持部的人交代了下,中途又有抽奖活动,团委老师和谢听雨核对了下抽奖方式和礼品,等到都安排好,确认没有遗漏之后,团委老师接到校领导的电话要出礼堂接他们进来。
挂了电话之后,她说:“这样,江淮礼你留在这儿看着,最后再和各个学院的负责人确认一下流程、交代待会比赛的事儿,其他几位副会长跟我出去接人。”
等到徐修其离开之后,众人接着忙去了。
钟笙晚和谢听雨站在一起,她会心一笑:“你之前说他对不你不够上心,羽毛,你现在还是这么觉得吗?”
谢听雨抿了抿唇。
钟笙晚说:“我和徐修其认识太多年了,从来没看到过他这么维护过一个人,也从没看到他对一个人这么上心过,诚然如你所说,你对他是不一样的,是特殊的,但就是因为特殊,所以才会喜欢不是吗?”
世界上有那么多人,唯独那人入你眼,不就是因为对方的特殊吗?
因为特殊,所以注意,逐渐上心,越来越爱。
喜欢不就是这样一点一点地酝酿而成的吗?
谢听雨忽然笑了出来,她眼开成漂亮的扇形,神情放松惬意,轻声说:“我从来都没说过我不喜欢他啊。”
钟笙晚被她这么一句话给愣在了原地。
迎新晚会很快就开始了。
迎新晚会基本上也都是千篇一律的歌舞表演,为了拿到名次的会表演与革命有关的——学生不太喜欢这种,但是评委都是老师,老师们偏爱这一口;大部分表演还是学生喜欢的热舞,女生们穿着露脐装,百褶裙堪堪遮住大腿跟,露出又长又直的大腿,甚至都不用怎么表演就能吸引一片叫好声。
谢听雨拿着手机拍了几张照,后续迎新晚会总结要用到。
后台的休息室都给各个学院了,谢听雨也没地方坐。舞台上有两块幕布,一块是遮住为了表演者们方便退场入场的,另一块则是投影用的幕布,她就坐在投影用的这块幕布后面。
主持人们下场之后也在这边休息,这边临时拉了块帘子和外界隔绝出来,里面还摆了桌椅,供学生会的人休息。
迎新会开始。
主持人们都上台去了,休息室就剩下谢听雨一个人,帘子半拉着,外面有人路过都能看的清晰。
谢听雨正准备起身把帘子给拉上的时候,外面也有人扯着帘子。
徐修其垂着眸,见到是她,眼尾轻轻挑起:“我找了你半天,没想到你竟然在这儿。”
他脖子上的围巾已经摘了,露出白皙的脖颈,顺着漂亮的下颌线往上,脸上那一块创可贴仍旧存在。
谢听雨松开拉着帘子的手,纳闷极了:“师兄,我练了九阴白骨爪吗?”
徐修其迈步进来,回身拉上帘子。
主持人穿着晚礼服,即便空调温度打得再高,也没法抵过从各个角落灌进来的冷风,所以大家都带了自己的外套,此刻外套都仍在椅子上。
没空位了。
徐修其靠在桌边,他把手里拿着的围巾放在桌子上。
灯光从各个缝隙里照入休息室内,光线偏暗,他低垂着头,闻言嘴角翘起,挑眸看他,眼里也带着散漫的笑。
脸上的创可贴在这个时候显得不突兀了。
反倒非常和谐。
衬得他一身雅痞。
徐修其问她:“怎么这么说?”
谢听雨指了指他脸上的那个创可贴:“你为什么还贴着这玩意儿?”
“你不是知道吗?”
“……它还没好吗?”
那么小的一道疤啊!
它还没好吗?
我是练了九阴白骨爪吗我?
徐修其想了想,“好像早就好了。”
“那你为什么不撕了?”谢听雨无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