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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买了零食和玩具哦!”穆惜颜笑着说。

毛孩子听得懂她的话,顿时高兴坏了,围着她直打转。

将一大袋东西拎到厨房,放进冰箱。

再出来把零食和玩具拿给七喜。

“赶紧吃掉,别被你爸发现。”她小声说道。

有零食吃,又有玩具玩,七喜快活到飞。

七喜吃东西,穆惜颜则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电视开着,她拆了包瓜子嗑了起来。

电视里铺天盖地都是有关汶川地震的新闻。什锦八宝饭CP先后去了灾区,指导灾区的抗震救灾工作。

新闻太过沉重。穆惜颜不敢继续看。她怕自己忍不住会哭。

她换了个频道,看起了三流小言。

那时影帝许暮笙和黎瑭都还在跑龙套。像周显星和纪想这样的新人还不知道躲在那个角落里玩泥巴呢!

从2008年到2018年,整整十年,娱乐圈更新换代迅猛,天翻地覆。

而她从2018年回到2008年,遇到沈轻寒。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再回到2018年。

沈轻寒在桃源村住了十年都没能回去,她回去的希望只怕更加渺茫。

随着时间慢慢流逝,她似乎变得越来越平静了。

她好像并不急着回去。也越来越适应了眼下的生活。

只是她的心中始终还惦记着她的父母和好友。惦记着她的未尽之事。

***

工作稳定下来以后,穆惜颜开始了她朝九晚六的上班族生活。她当着她的代课老师,整日和那群叛逆的初中生斗智斗勇。

因为都在镇上。她经常可以和陶知秋碰面。两个姑娘年纪相当,很能聊到一块去,时不时约在一起逛街,去城里看看电影。这一来二去的关系也就处好了。两人亲密无间,无话不说。

虽然这妹子在沈轻寒身上栽跟头了,可她却并未因此一蹶不振。她想得很透彻。没过多久也谈了一个男朋友,是县城的公务员。穆惜颜见过一面,那男孩长得斯文秀气,一看就是很好相处的性子。

没过多久陶知秋便知道了穆惜颜和沈轻寒的关系,也并未表现得十分惊讶。

陶知秋说:“其实我早猜了,寒哥看你的眼神跟别人都不一样,他的目光总是时刻尾随着你。”

听陶知秋这么一说,穆惜颜心想沈先生莫不是早对她芳心暗许了?

后来她追问当事人。可这人嘴巴严实得很,怎么都撬不开。

——

沈轻寒早出晚归,一连好几个月都扑在别墅项目上。

她和沈轻寒的感情也日渐升温。

因为有十五岁的年龄差,代沟是普遍存在的。不过这并不影响他们的感情。摩擦和磕绊每天都会有。但他们都用爱和包容一一化解。

两人都很有默契,从不过问双方过去的生活。

他偶尔会提及一些,不过都是只言片语,她只能了解个大概,具体的细节一概不知。

有关堰山大桥的他更是提得少。每次提到,说不了一两句,他就马上转移话题。

穆惜颜很清楚沈轻寒心里有一道坎,他自己都过不去。所以她从不开口问他。每个人都有过去,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哪怕他们亲密无间,她和不想去触碰他的伤疤。

她在等,她相信总有一天他会主动告诉自己的。

通过每日的相处,沈轻寒这个人在她心里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完善。她那本记录他的笔记本也越记越多。

春去秋来,日子一天天过去,一转眼就到了年底。

沈轻寒接的那栋别墅已经差不多快完工了。年前几天他加班加点,早出晚归,只想抓紧在年前几天完工。

除夕前一天他还在工地。到了傍晚才正式完工。

一大群人忙活了大半年,如今完工了大家伙都有些激动。

户主是个财大气粗的老板。当晚就给工人们结算清了工资。

沈轻寒从自己的工钱里又拿出一部分给所有的弟兄包了红包。弟兄们拿到红包都十分开心。

在金钱方面他是个大方的包工头,从不苛待自己手底下的兄弟。这也是很多人愿意跟着他干活的原因。

拿了工钱和红包,工人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寒哥,我爸妈说想请你和颜姐到家里吃年夜饭”。陶知行嘴里含着烟,吞云吐雾,音色浑厚,“你看你和颜姐背井离乡的,两个人过年也怪冷清的,还不如去我们家,一大家子人聚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多好啊!”

沈轻寒安静听完,温声道:“吃年夜饭就不去了,等初二我们再去给伯父伯母拜年。”

陶知行:“别啊!我爸妈可都一直等着呢!”

沈轻寒:“替我谢谢伯父伯母的好意,我俩在山上过年挺好的。”

“寒哥,你别拒绝得这么快啊!再想想呗!”陶知行不死心,还欲再说。

“别说了知行。”陶知临叫住弟弟,他转头看向沈轻寒,“寒哥,祝你和颜姐新年快乐!”

男人微微一笑,“新年快乐!”

说完他便坐上摩托车走了。

陶家兄弟随后也很快回了自己家。

——

每年过年也都差不多。往常是沈轻寒和七喜,今年多出了穆惜颜,也就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穆小姐是个很注重仪式感的人。在她看来过年就该有过年的氛围。从腊月二十开始她就着手捯饬家里了。

学校已经放寒假了,她不用再上班了,空闲时间多出了一大把。先是把家里里里外外给打扫了一遍。紧接着就开始置办各种各样的年货。

她是这个家的女主人,沈轻寒随她怎么去打理。

摩托车平稳地停在院子里。七喜听到响动,率先跑了出来。毛孩子热情似火,在他身上使劲儿蹭。

他从车把手上取下塑料袋,拎在手里进门。他刚特意折去菜市场买了点新鲜的果蔬肉禽。打算晚上烧年夜饭。

一跨进客厅,就听到电视在响。

电视里放的是一部家庭剧,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出现在沈轻寒的视线里。她梳着丸子头,一本正经地跟家长说话,忍俊不禁。

穆惜颜不自觉就跟着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她的眼泪就冒出来了。

电视里的这个小姑娘是孩提时代的谢思依。

谢思依出生演员世家,爷爷奶奶和她父母都是圈子里知名的演员。谢思依是童星,五岁就开始演戏了。这部电视剧就是她读小学一年级的时候拍的电视剧。

童星出生的谢思依,演了十多年的戏,十八岁开始主持综艺节目,成为综艺界一姐。在2018年的时候早已红透半边天。

两人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关系好到能同穿一条裤子。穆惜颜在娱乐圈摸爬滚打这些年,谢思依没少提点她。

在她出事的那天,她还跟好友通了电话。谢思依在电话里说要去机场接机。

可惜好友最终还是没能接到自己。她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

在那边的世界,她穆惜颜肯定也已经死了。

她已经这么久没见好闺蜜了。穆惜颜突然之间特别想念好友。

她现在特别矛盾。她一边迫切想要回去,在那边她的父母和好友还在殷切地期盼着自己回去。更重要的是抄袭事件还没得到妥善解决。她不想一辈子都背负抄袭的骂名,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然而这边她又舍不得沈轻寒。她惦记了十年的男人,好不容易才变成自己的男朋友。她根本就舍不得离开他。

这种矛盾的心理让她格外纠结。

男人无声无息地走到她身后,看到她眼里闪烁着的泪花儿,下意识就拧起眉头,不解地问:“怎么哭了?”

作者有话要说:姑娘们,平安夜快乐!

☆、第29座桥

第29座桥

熟悉低沉的男声, 凭空冒出来, 穆惜颜顿时觉得自己的心脏强有力地跳了两下。骤然转头,发现沈轻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了自己身后。

她赶紧抬手抹掉眼中的泪水, 动作慌乱, 转而咧嘴一笑,“先生, 你回来啦!”

沈轻寒把菜扔到地上, 绕到穆惜颜身边坐下,一把搂住她肩膀,心疼地问:“好端端的, 怎么哭了呢?”

穆惜颜任由他搂着, 把脸颊埋进他胸口,声音闷闷的, “电视里的小女孩是依依。”

闻言沈轻寒下意识往电视屏幕上方瞟了一眼, 看到了孩提时代的谢思依,扎着两条长长的马尾辫,五官稚嫩, 俏皮可爱。

穆惜颜经常跟他提起她的这位好闺蜜。每次提到谢思依,她都满脸笑容,神采奕奕, 恨不得能搜罗出所有的好吃好句用来形容好友。他能看得出来, 两人的感情特别好。

“想她了是不是?”他搂紧她,将她整个人纳入怀里,音色温柔。

他此刻的嗓音, 像极了古寺中冗长绵延的钟声,深淳沉醉。

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朋友,两个姑娘的感情十分要好,好到能同穿一条裤子。本该一直在一起的,彼此相伴。可惜如今却不得不分隔两地。穆惜颜自然会想念好友。这是人之常情,再正常不过了。

“我想依依,我也想我爸妈了。”女孩子的下巴轻轻抵着膝盖,嗓音低迷,听上去有一股明显的沙哑。

即便在这里衣食无忧,工作稳定,也有新的朋友和同事,还有沈轻寒陪着她。可很多时候她还是难以避免地想起父母,想起好友。即便长久以来,她一直在极力克制,默默隐藏着那份对亲友的思念。

今天是除夕,本就是一家人团圆的日子。她远离故土,远离亲人,无法与他们相聚。又看到了好友谢思依儿时拍的电视剧。强烈的思念之情自然犹如那休眠许久的火山喷涌而出,势不可挡。

很多时候人的感情往往是最不受控制的。看似平静无波的表象背后实则暗涌横生。但凡任何一点细枝末节都能够轻易带出过往,牵扯出无数强烈复杂的情绪。

这种汹涌澎湃,不可控制的的思念之情,沈轻寒完全可以感同身受。因为他也曾远离故土,远离亲友,一个人在这陌生的地方,一待就是十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思念慢慢熬成了毒,侵入骨血,永远都无法根治。到了后面几乎已经麻木了。因为早已接受现状,他无论如何都已经回不去了,很有可能会在这个地方一直待到死的那天。

然而穆惜颜和他不一样。她才刚刚来到这里。只有短短的半年。思乡之情仍旧强烈。她依然迫切地渴望回到故土,去和亲人好友相聚。

这些她从来不说。他却一直知道。

“先生,我好想回去看看。”她柔软的下巴紧贴他的肩膀,声音放得很低很低,呢喃细语:“你说我还能再回去吗?”

“会回去的。”男人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小心翼翼地安抚她:“一定能回去的。”

“我要带你一起回去,去看看2018年的世界。我看过了你的世界,也要让你去我的世界看看。十年之后的世界实在太神奇了,你一定会喜欢它的。”她兴奋地手舞足蹈,眼神之中充满了期待。

沈轻寒受她感染,满脸笑意。

沈轻寒顺着她的话往下说:“我这个老人家,智能机都不会用,到时候你可不能嫌弃我。你要耐着性子好好教我。”

穆惜颜拍着胸脯保证:“你这么聪明,肯定一点就通。我肯定会好好教你的。”

此刻她只需要他的安慰。他不忍心揭穿她的美好期待。他在这里待了十年也没能回去。他的心里很清楚回去的期望微乎其微,接近于零。

可即便这样,他还是愿意和她一起去期待,去共同憧憬着十年以后的世界。那个拥有智能手机,遍布无线网络,科技进步,社会安定,百姓幸福的2018年。那个属于她的世界。

他希望有朝一日他可以去到她的世界,他们手牵着手,一起走在2018年的街头。在人潮涌动处,在新年的钟声准时敲响之际,他们相视一笑,拥抱彼此,共同祝福对方,明年会更好。

他光在在脑海里设想了一下,他就已经觉得无比美好。

他是2008年的老人,而她却来自2018年,他们之间隔着十年光阴,同样也隔着生死。但是命运却让他们相逢,遇见彼此,成为对方生命中的唯一。他这个从来都不信命的人也不得不相信这是老天爷对他的恩赏。或许是他的前半生太过坎坷,她就是老天爷在后半生对她的补偿。

——

年夜饭是沈轻寒一手烧的,一桌子都是他的拿手菜。

穆惜颜在一旁给他打打下手,切个菜,端个盘子啥的。

这是穆惜颜二十七年以来第一次在外面过年,没和父母在一起。在这个陌生的小村落,和沈轻寒在一起。

刚开始还觉得挺难受的。没能陪在父母身边。可过后也就释然了。能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过年,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

今个儿是除夕,是好日子。两人都很高兴,破例喝了酒。穆惜颜开了瓶红酒。她不敢开白的,她知道沈轻寒酒量不行,白酒两口就醉。

喝酒聊天,气氛温馨愉悦,一顿年夜饭吃了近两个小时。到了后面菜全部冷掉,荤菜都冻了起来。

吃完年夜饭,天已经完全黑了,外头夜幕沉沉,伸手不见五指。

窗外烟花爆竹声不断,响彻一方。

普天同庆的日子,烟花爆竹也掩盖不掉人们的喜悦。

沈轻寒醉醺醺的,身体轻微摇晃着。他挣扎着起来收拾满桌的残羹冷炙。可穆惜颜却一把摁住他手,“别收拾了,明天再说吧。我们去放烟花。”

她反手握住他,将他带到了储物间。两手交握,手心的热度相互传递。

她一早便买了很多的烟花爆竹屯在储物间里,就等着除夕这天放。

“你把这些烟花都搬到院子里去,我上楼去把羽绒服穿上。”她有条不紊地开始吩咐,两人分工明确。

她穿上自己的新羽绒服,噔噔噔就下了楼。

过年前两天,穆惜颜和陶知秋去县城逛街。她为了犒劳自己就买了这件羽绒服。

过年就要喜庆,她喜欢喜庆热烈的大红色。

沈轻寒刚把烟花搬完,就看到一个红影窜了出来。

“新衣服?”他轻轻抬了抬眼。

“好看吗?”她的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羽绒服是火热的大红色,颜色鲜亮喜庆,更加衬得她肤色光润,莹白如玉。

太过浓艳的颜色一般都很挑人。普通人穿红色难免艳俗。可她却不会。这个颜色不仅衬她肤色,更将她的个性给毫无保留地彰显出来了。她这个人就跟这颜色一样,永远炙热如火,鲜活热情。

她的身材比例又好,高挑纤瘦,是天生的衣架子,什么衣服都驾驭得了。

男人视线慢慢下移,羽绒服里头穿了件V字领线衫,脖子以下一大片雪白的皮肤暴露在空气里,暖色灯光下,有些晃人眼。

她说话时,樱桃小嘴一张一合,偶尔露出贝齿,象牙白,闪着光。两片唇瓣又涂了裸粉色的唇彩,虽然都快被吃没了,但细看上去依然莹润透明,隐约泛着一层淡淡的光泽。

“好看。”沈轻寒微眯着双眼,眼神悬即深了深。脑海里不禁浮现出这两片东西的触感,温凉的,柔软的,饱满的。

嗯……突然间好想亲她。

穆惜颜丝毫没察觉到男人的眼神变化,摸了摸羽绒服的口袋,满意地笑了。

“咱们开始吧。”女孩子音色嘹亮,被寒风送出好远。

七喜兴奋地汪汪汪直叫。

沈轻寒轻轻“嗯”了一声。

打火机点燃引线,“呲”的一声响,烟花便冲上云霄,火花四射,绚烂多姿。

山下的村民家家户户都在放烟花爆竹。整片夜空绚烂多彩,俨然是烟花的海洋。

“好漂亮啊!”她喜笑颜开,黑眸闪烁,仿佛有点点流星镶嵌其中,流光溢彩。

“全点了。”她一边吩咐,一边拿着打火机点燃自己手上的焰火棒。

火星子四处流窜,噼里啪啦直响。

她还故意把点燃的焰火棒伸到七喜面前。狗子怕火,面色大变,忙不迭四处逃命,拼命吼叫:“汪汪汪!”

“哈哈哈!”

见自己恶作剧成功,她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幼稚得像个孩子。笑声如银铃般清脆悦耳,萦绕在沈轻寒耳旁。

“七喜别跑啊!咱们一起来玩啊!”穆惜颜显然不想就这么放过七喜,追着毛孩子在院子里到处跑。

一人一狗在偌大的院子里上窜下跳,好不热闹。

七喜那孩子都怕死了,死死拽住沈轻寒的裤腿,瑟缩着身子躲在他身后,一点都不敢靠近穆惜颜。它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一个劲儿冲他叫。明显是在让他救它。

“别怕,她跟你开玩笑的。”他摸了摸七喜毛茸茸的小脑袋柔声安慰。转头又对穆惜颜说:“你别吓它了,狗怕火,它都要被你吓死了。”

“我逗它玩呢!你放心我有分寸的。”她哈哈大笑,举着焰火棒围着七喜打转。

七喜左右躲闪,狼狈逃窜。

夜风将穆惜颜羽绒服帽沿处的绒毛吹得凌乱不堪,簌簌摇摆。她额前的刘海也乱了,鬓角散落几缕漆黑碎发,紧贴在脸上。

院子里的照明灯装了好些年了,一直没换过。发出风烛残年的微光,像极了一个迟暮之年的老人,苟延残喘着。

微弱的一捧明黄光束打在她脸上,她皮肤白皙,犹如一块上好的羊脂白玉,漾着微光。只见她伸手勾起散落的头发,别在耳后,灯光下,这动作说不出的旖旎。

他定定地看着她,微微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