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爽朗的笑着,可心里彻底的冰凉,一年前我没看懂魏雍,一年后我亦然没看懂他,我一直以为这龙木之地对魏雍非同小可,是他发动五帝嗜魂阵的关键,可没想到他居然一开口就用这里和我换绝户地,可见这摘星楼自始至终都不是我所想的那样重要。

而且魏雍开出的这个条件,相信任何一个正常的生意人恐怕都不会拒绝,既然摘星楼已经不再重要,我留着绝户地克制魏雍的想法也是一厢情愿,魏雍只所以要绝户地,多半是为了保住秋诺,如果我真把公墓在绝户地修建起来,五黄三煞的煞气秋诺承受不起。

“魏先生这样以地换地似乎有些亏啊。”我笑了笑说。

“这么说陈先生愿意换?”秋诺有些急切的问。

“愿意,当然愿意,不过……”我欲言又止的端着酒杯看着秋诺。“不过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陈先生请说。”秋诺说。

“第一次见秋小姐,你给我准备了金、银、玉三件古玩,都是旷世孤品,特别是唐朝金库里的金龟,我后来越想越喜欢……”

我的样子极其贪婪,不过越是这样魏雍和秋诺越是会相信我的出现仅仅是一个巧合,秋诺深吸一口气淡淡一笑。

“难得陈先生喜欢,我会派人给你送过去。”

“记得当时秋小姐给我准备了九只金龟,如果再多九只就再好不过。”我意犹未尽的笑着。

之前我也是这样向秋诺提的要求,不过当时因为秋诺仅仅是想试探我,所以并没有答应,我现在故意旧事重提,看的出秋诺一直隐忍不发,旁边的魏雍忽然端起酒杯平静的笑着。

“陈先生喜欢就是小事,请。”

秋诺送我下楼的时候,我一直叮嘱她金龟的事,我脸上流露出始终是贪得无厌的笑容,直到秋诺转身回去,我长长送了一口气,想了想连忙从身上拿出闻卓给我的那道符咒。

展开来一看大吃一惊,竟然是八鬼破魂符,这本是极其阴毒的符咒,带在身边会被诅咒魂飞魄散,不过正因为有这道符咒,以阴克阴才能震破秋诺被施邪法的茶水。

闻卓竟然摸骨断我吉凶,而且兵行险着送我这样的符咒,此人的道法修为竟然如此之高,如果不是他这道符咒我当时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不过虽然对付过去魏雍和秋诺,我反而没有丝毫轻松,如果魏雍能轻轻松松把摘星楼给我,那这摘星楼存在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掩人耳目,就是说魏雍也算到有人会有所察觉他布下五帝嗜魂阵,用摘星楼在误导我们的注意力,为他争取时间。

既然现在能放弃这个地方,那只说明,魏雍已经打算埋血万骨山,杀掉一万个人,用万人尸骸和亡魂来祭阵,而且这个时间已经不会太远。

☆、第三十一章 斩龙脉

看我回去越千玲和萧连山都如获重负,不过看到我比去之前面色更凝重都问我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告诉他们,我们之前一直在想魏雍让秋诺做了什么,却从来没想过魏雍做了什么,他故意留下五帝嗜魂阵中最大的破绽,现在来看只不过是一个假象来误导其他人。

从这一点看魏雍依旧是步步为营滴水不漏,我们能想到的,他都提前有了防范。

我现在把注意力放在魏雍的身上,忽然才发现事实上我们每一个人对他都了解太少,抛开魏雍的过去,秦一手对他也只是说了寥寥数句,而从我认识魏雍开始,我们几乎所有人对他的认识都停留在位高权重的高官身上。

我让顾安琪开始收集关于魏雍所有一切消息,然后让齐鸿涛也帮我打探魏雍台面上看不到的一面,但汇总回来的情况完全在我意料之外。

干净。

我仅能想到的两个字就是干净。

不管是能见光的,还是不能见光,我面前厚厚一摞关于魏雍的一切都是干干净净,每一件事都经得起推敲,每一件事都严丝合缝,但不管什么事都没有丝毫的污点。

这倒是和魏雍的性格不谋而合,可越是这样干净越是让我心里没底,魏雍存在的目的是为了芈子栖的复活,从这一点上说,我有时候甚至都有些矛盾,我曾经试问过自己,如果是为了越千玲我会怎么做。

答案居然是肯定的,如果我有能力我同样也会开幽冥之路,如果没有,我会想方设法也会去做。

至于用什么手段和方法我还真没想过,关于正和邪,对与错,或许只有自己真正面对时才能区分出来。

又过去了十天,我把自己关在房间翻来覆去去看那些关于魏雍的点点滴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何况魏雍还是一个居心叵测的人,越是干净的滴水不漏越说明他在刻意隐藏什么。

齐鸿涛告诉我魏雍从来都没有和任何黑道的人有过交集,或许是因为齐鸿涛性格的原因,他虽然寡言,不过看问题的方向却和我截然不同。

魏雍几乎一直都官运亨通,不过魏雍却深居简出几乎没有太多交集,齐鸿涛说官场那点事五千年前一个样,到现在还是一个样,官官相护靠的是人际关系,但魏雍却没靠这些东西是怎么升迁的。

齐鸿涛的话提醒了我,我让大家都在资料里面翻阅关于魏雍升迁的消息,整整用了三天时间,大家汇集起来的资料让我清晰的看出魏雍升迁的脚印,全都涉及到同样一件事。

治理皇河(黄河和谐补丁)水利工程。

魏雍虽然位高权重,不过他亲手督管的却只有这一件事,并不是我们离开的这一年,修建水利工程几乎贯穿了他所有的官路。

我让萧连山拿来地图,把魏雍所有治理皇河的水利工程都标注在地图上,蜿蜒奔流不息的皇河是华夏母亲河,从地图上的标示来看,在魏雍把皇河治理的还真是彻底全面。

“这魏雍总算是干了一件好事啊。”萧连山看着地图说。

“好事?”我重重叹了口气摇着头说。“皇河是华夏的血脉,魏雍表面上是在治理河道,其实他不过是在借用华夏全国之力改变风水地貌,这么大的风水局除了他又有几个人能完成。”

“改变风水?”越千玲把头伸过来看了看不懂的问。“他是怎么改动的?”

“华夏的的地势,西北高,东南低,所谓天倾西北,地陷东南。在先天八卦看来,西北为艮,为昆仑山,属于祖山,天地人一气也。”我皱着眉头淡淡的说。

顾安琪听我说魏雍改变风水地貌,也把头探了过来,看了半天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气在地面凝结为龙脉,形成山脉和水脉,所以,由昆仑山开始,华夏有三条山龙,两条水龙,龙脉通,则国运昌,龙脉窒,则国运必然受影响。”

“安琪说的对,九州龙脉最明显也是最重要的一条就是皇河,如今魏雍表面上看是治理河道。”我指着地图上那些代表魏雍修建的水利工程标示说。“实际上魏雍是在斩龙脉,看来他早就谋划已久。”

“魏雍这么做有什么用?”萧连山问。

“九州龙脉是华夏的根基,而皇河又是至关重要的一条,龙脉受损国基不稳。”我深吸一口气忧心忡忡的说。“魏雍在海南设下玄冥破汪洋仅仅是开始,他要引龙气外泄,导致九州龙脉松动,而皇河龙脉被断,龙气无法舒缓,阴阳失调会败了国之气运。”

“我明白了,五帝嗜魂阵用于乱世,而如今国泰民安,而败了国之气运,国基不稳天下会大乱,魏雍要的就是这个结果。”顾安琪忽然很惊讶的抬头看我震惊的说。“从这些资料看,魏雍治理皇河已经几十年……难道他一直都在筹谋发动五帝嗜魂阵?!”

我们对这个结果并不吃惊,只是还不知道如果给顾安琪说起这件事,魏雍在等三元转运的时候,没想到他为了开幽冥之路竟然做了这么多事。

我深吸一口气,站起身走到窗边,魏雍能在这个时候把摘星楼给我,只说明他已经不再需要掩人耳目的假象,就是说魏雍已经万事俱备只等着那万人尸骸和亡魂祭阵了。

我知道已经不能在等,转身坐到桌边对顾安琪说。

“安琪,事关重大,我知道你不能占集体事,而我又是当局者迷,要不这样,你我二人同时为后事占一卦,相互佐证推演,我今天一定要知道魏雍到底用什么办法杀一万个人来祭天。”

顾安琪知道事关重大,也不敢怠慢,连忙从身上拿出文王铜钱交给我,我让萧连山把龙角号拿出来,这关系到天下苍生祸福吉凶,而魏雍是打算开幽冥之路,我就借十方鬼狱之力来占这一卦。

我把文王铜钱放进龙角号中,闭目凝神心里冥想所问之事,手里开始摇晃龙角号,里面的铜钱撞击在号角上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格外清晰。

我摇晃三次后把龙角号盖在桌上,暗暗再次深吸一口气慢慢移开。

顾安琪看了一眼桌上的卦象抿着嘴神情黯然。

我占出来的是天地否卦,乾上坤下,虎落深坑。

萧连山看我一时没说话,焦急的问。

“这卦怎么样?”

“得此卦者,万物闭塞之象,上下不合,诸事不顺,犹如虎落陷坑不堪言。”顾安琪看我没回答,叹了口气小声告诉萧连山。“这是大凶之卦,昔日林冲去献宝刀,占过此卦,果然中了陆虞候之计,被拿下问罪,发配千里,就如虎落深坑一般。”

我看着桌上的卦象,默不作声的沉默半天,若有所思的说。

“否卦的卦象是天地隔阂不能交感,万物咽窒不能畅釜,意思是说,阳气上升,阴气下降,天地不交,万物不通,这倒是和魏雍斩龙脉的后果一样。”

我说完把文王铜钱交给顾安琪,我占为上卦,让她依照我之前所做,再占一次后事结果,她占出来的就为下卦,因为顾安琪知道的并不多,所以她能以局外人占事,占出的结果正好可以和我的想互推演。

顾安琪按照我所做,把铜钱放入在龙角号中,冥想片刻后,摇晃三次,把铜钱倒落在桌面。

居然是震上坤下的雷地豫卦,青龙得应。

顾安琪看到卦象,长长松了一口气,笑着说。

“好在这一卦不是太差。”

“这倒是个好卦,上卦为震,震为雷,下卦为坤,坤为地,春雷轰鸣,大地震动,催发万物。我欣喜的点点头意味深长的说。“青龙得水喜重生,似乎有否极泰来之意。”

“青龙得位者,是妆太公路遇龙须虎,力拔不出,方拜太公为师,占此卦者,逢凶化吉之兆。”顾安琪指着卦象也欣然的笑了笑。“此卦象曰,太公插下杏黄旗,收妖为徒归而歧,自比青龙得了位,一切谋望百事宜。”

“昔日唐三藏奉命取经,占过此卦,忽然五指山收了孙行者,一路上斩妖除怪,就如妆太公遇龙须虎之象……”我若有所思的想了想。“看卦象好像会得到朋友帮助。”

“你们占了两个卦,合在一起到底是什么意思呢?”越千玲问。

我缓缓站起身在房间里默不作声的走了一圈,

“我占上卦大凶,而安琪占下卦却是大吉,上卦是虎落深坑,下卦是青龙得应,而变卦是有朋想助……到底这个时候谁会帮我们呢?而且从卦象上看,收妖归岐,看来这个人能力非凡,可我们认识的人里面似乎并没有这个人啊。”

☆、第三十二章 龙蟠虎踞

顾安琪重新把两个卦象组合在一起,上卦天地否卦,乾上坤下,虎落深坑,我想了想,乾是阳,坤为阴,而虎落深坑,坑为石,就是石困虎。

第二卦,上为震,下为坤,春雷震地为龙吟啸天之相。

“乾是阳,坤为阴……”顾安琪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抬头对我说。“四象里龙为阳,虎为阴,这两个卦象刚好是龙虎卦,龙上虎下。”

我听顾安琪这么一说愣了片刻,皱着眉头想了想说。

“石困虎,龙啸天……龙上虎下,这个卦象我怎么感觉这么熟悉。”

“我也是,可怎么也想不起来。”顾安琪也抿着嘴费力的想着。

“这有什么好想的,龙盘在老虎头上能有什么好事,龙欺负老虎呗。”萧连山不以为然的说。

我顿时呆在原地,眼睛一亮,激动的转过头。

“龙盘!是龙蟠!”

“我也知道了,钟山龙蟠,石城虎踞。”顾安琪兴奋的站起来大声说。“我们占的这两卦相互佐证推演的结果,是指的地名,虎踞龙盘今胜昔。”

“收拾东西,我们立刻上钟山!”我点点头,我本想问后事结果,没想到得到的竟然是去钟山的提示,想必钟山上有能帮我解开疑惑的办法,事不宜迟,我连忙让她们马上出发,时间已经不多了,再不解开魏雍如何祭阵的办法,就会有万人因此而枉死。

我们赶到钟山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黄昏,钟山因山坡出露紫色页岩,在阳光照射下闪耀金色光芒,因此又称紫金山,自古被誉为江南四大名山,有金陵毓秀的美誉。

钟山三峰相连形如巨龙,山、水、城浑然一体,雄伟壮丽,气势磅礴,因此得名钟山龙蟠,石城虎踞。

等上山巅时最后一丝斜阳消失在山间,整个钟山一片寂静,刚往前走了没几步,我们就看见山巅的石台上躺着一个人,四仰八叉的仰头看天,这个姿势我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

走近才看见那个人嘴角叼着草根,听见我们走动的声音,才懒洋洋的从石台上撑起来,看了我一样嘴角依旧是痞子般放荡不羁的邪笑。

“闻卓?!”我和萧连山还有越千玲几乎异口同声喊出来。

“我就知道你们来了。”闻卓指着天际笑意斐然的站起来拍着身后的泥土笑着。“说来也怪,按说昔年秦王嬴政因为观金陵有王气,命人凿北山以绝其势,令人将方山附近的长陇挖断,让水改向北流,穿过全城,把金陵的王气冲泄走,就是现在的秦淮河,这就是后世所说断方山,通秦淮,泄王气,我就奇怪了,金陵王气断了千年,为什么每次你一到定有紫气东来之势。”

我随着闻卓手指放下望去,果然帝星紫薇祥云拱护,有紫气由东而至在这钟山之巅上空盘聚。

“你都说我是帝王格了,紫气东来也正常啊。”我笑着回答。

“能让金陵再显王气可不是一般君王能行的。”闻卓像和我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一把搂住我的肩膀,咬着嘴角的草根一脸邪笑。“既然金陵王气是嬴政所断,除非是他亲来,否则王气何来只有。”

我和越千玲还有萧连山都愣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接闻卓的话,闻卓看我们几个面面相觑,居然在我额头用指头弹了一下,笑嘻嘻的说。

“你们怎么这表情,和你们开个玩笑也不至于这么当真吧。”

我一脸苦笑,不过能在钟山遇到闻卓倒是我没想到的。

“对了,你怎么在这里?”

“这几日我夜观天象,破军、七杀双星异亮,九星昏暗不清。”闻卓指着远方的一片天际淡淡的说。“你们看,夜空阴赤犹如血色,这是大凶之兆,我因为有事留在金陵,以为只是一时之象,谁知道这几日来北斗南移,天狼耀青光,西北瘴气环绕,恐有灾劫要发生。”

我想了想把我们发现魏雍布下五帝嗜魂阵的事原原本本告诉闻卓,他一听居然没有多大反应,咬着草根对我说。

“难怪前些日子开鬼门关时,九州龙脉松动,我察觉有龙气外泄,曾到过南疆琼州,发现有人竟然设下玄冥破汪洋的风水局,导致龙气冲击鬼门关无法闭合,幸好我在岸边山头看见有白虎玲珑塔镇守暂时克制……你们挺厉害啊,居然能赦令冥界将军。”

“先不说这个,闻卓,你知道五帝嗜魂阵吗?”

“知道,冥界先天杀阵,需要五方鬼帝才能赦令,怎么会有人能赦令这样的杀阵。”闻卓点点头,取下嘴角的草根说。“而且此阵需要祭阵,埋血万骨山,要万人尸骸才能发动,谁有这本事?要杀一万个人啊?”

“来不及给你解释这些了,既然你知道五帝嗜魂阵要万人尸骸祭阵,我现在可以确定布下这个阵法的人已经先要怎么发动阵法了。”我忧心忡忡的看着闻卓一本正经的说。“我看你道法修为不低,想合你我二人道法共占一卦以十方鬼域之力断后事。”

闻卓看了我半天,嘴角缓缓翘起,不羁的邪笑挂在上面。

“你还有借十方鬼域的本事,我第一次见你只知道你有帝王品,没想到你居然也会道法,来,我还没借幽冥之力占卜过,有意思。”

我突然发现闻卓好像把什么事都很难当正经事看待,即便天塌下来他恐怕也未必会慌一下,我给他说天下苍生安慰,他居然是在乎我用什么办法借幽冥之力。

我哭笑不得的让萧连山把龙角号拿出来,闻卓接过手仅看了一眼就认出来,欣喜的说。

“龙角号啊,君持山河动,将握起干戈……你还有这宝贝。”

闻卓说完想都没想放在口中吹响,厚重低沉的号声在山间回荡,闻卓吹了几下发现没什么动静,也没有多大的兴趣。

“这龙角号怎么借幽冥之力啊?”

我转身找顾安琪要来文王铜钱,我握住龙角号,让闻卓把手也放在上面,告诉闻卓我将铜钱放进去的时候会赦令龙角号,到时候他和我同时把道法修为灌注在龙角号中,便可借用幽冥之力,闻卓不以为然的点点头。

我深吸一口气对闻卓点点头,把手中的铜钱悬于龙角号之上,用力握住号身,在山巅大喊破地狱咒。

茫茫酆都中重,重金刚山,灵宝无量光,洞照炎池烦,九幽诸罪魂,身随香云旛,定慧青莲花,上生神永安。

咒完我将铜钱置于号角之内,单手施法,九天隐龙决全灌注其中,另一边的闻卓说闹的时候吊儿郎当,可施法的瞬间整个像换了一个人,全神贯注的那张英气逼人的脸上写满了高傲的自信。

当我们两股道法融汇在一起,我竟然惊讶的发现,闻卓的修为居然不在我之下,我能感觉到他源源不断灌注在龙角号之上的道法和我的九天隐龙决旗鼓相当,要知道我是得到两件神器才拥有现在的道法修为,我一时间都有些走神,不知道以闻卓的年纪,他怎么会拥有如此高深的道法修为。

龙角号在我和闻卓道法的灌注下,渐渐发出耀眼的金光,里面的铜钱不由自主的在里面撞击,我冥想后事结果,同时和闻卓收法,将龙角号中的铜钱倒在地上。

所有人都围上来,我抬头才发现闻卓很诧异的看着我,嘴角叼着草根,依旧挂下邪笑。

“没发现你道行有这么高,那日在船上我还看走眼了。”

我淡淡一笑,只要不说正经事,闻卓就是一副痞子样,不过好在他的样子讨喜,走到哪里都不招人厌,我低头去看地上的卦象。

“不用看了,是风火家人卦,巽上离下,离为火,巽为风,火使热气上升,成为风,而风助火势,生生不息终而复始。”顾安琪已经抬起头叹口气说。

“此卦又叫镜里观花……”闻卓咬着草根不以为然的说。“我们明明是问后事结果,怎么会出来这个卦象?”

“安琪,你还记不记得在临来申城的时候,我让你占过一卦,结果也是镜里观花。”我若有所思的说。

“记得啊,当时不是解开了卦象,所以我们才去的申城嘛。”

“不对,如果说当时是你占不了集体事才会出现镜里观花,可我和闻卓两人合力借幽冥之力占出来依旧是镜里观花。”我来回走了几步皱着眉头说。“同事同卦……说明之前解出来的卦是错的。”

我说完让越千玲把之前那张照片拿出来,当时卦象指的就是这张照片,不过那个时候我没什么头绪,都是顾安琪和越千玲还有萧连山所说。

我重新看着手里的照片,照片中我和萧连山并肩站立在巨石金蛟的下面,天边的夕阳有一半没入远山,一个孩童在我们旁边嬉戏的样子也被扑捉在照片里,而另一边是两个在海边下棋对弈的中年人,棋盘上是快要下完胜负未分的残局。

☆、第三十三章 金锡振开地狱门

顾安琪和越千玲还有萧连山看我冥思苦想,现在是紧急关头,他们都不敢上前打扰,我皱着眉头已经在山头来回走了好几圈,刚一转身就撞到闻卓的身上,我太投入,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

我笑了笑把照片递给他,声音低沉的说。

“我们占出来的卦象指的就是这张照片,要断卦就先要解开这照片里面的玄机。”

闻卓接过照片看了看,指着照片上的孩童说。

“童者初也,可理解成甲子,甲子年……不正好就是今年。”

我眼睛一亮,果然是旁观者清,闻卓置身事外看到的完全是我没想到的方向,我按照他的思路向下推算。

“这孩童单手玩球,球同秋,而孩童分两辫,是秋分之意,这个童子解出来的意思就应该是甲子年秋分之日。”

顾安琪在旁边想了想大吃一惊的说。

“甲子年秋分之日!今天……今天就是秋分啊。”

“今天!如果我们没推断错,这照片里的玄机是说今天会发生的事,到底今天会发生什么事?”我忽然有些心神不宁的感觉。

想到这来我再急切的去看手里的照片,天边残阳一半没入山间,之前越千玲说这是申城的申字,到现在我也没有更好的解释,我一边走一边喃喃自语的小声说。

“残阳依山,残阳,半个日字,落在山间的太阳……到底还有什么解释。”

“你别想那么复杂啊,想简单点。”闻卓在旁边看我焦头烂额笑着说。

“简单点,如果真要往简单点想我倒是想到一个,不过不知道该不该说。”萧连山欲言又止的在旁边说。

“都什么时候了,想到什么赶紧说啊。”顾安琪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照片上的孩童如果是指的年份和时间的话,那这落山太阳指的就是地名。”

“你该不会也想说是申城吧?”我叹着气问。

“我这么笨怎么可能想那么多。”萧连山走过来指着照片说。“你们不是说想简单点吗,落山太阳不就是落阳,落阳,落阳,就是洛阳啊!”

我停在原地,看看照片萧连山这个解释远比越千玲的申城要合理的多,现在照片上时间,地点都解开了,但是还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我的目光落在照片里对弈的棋局上,我找来树枝按照照片上棋局的布置,原封不动画在地上。

棋局红方帅在中宫,相飞田字守帅位,单卒逼楚河,而黑方将出宫,战至一兵一卒,兵临城下到汉界,和对面的红卒错位隔岸而望。

这象棋残局我反复推演了几次,都是先行者赢,可照片上并没有提示到底是红方先还是黑方先,以残局的局势而论,红黑两方都势均力敌。

闻卓看我蹲在地上半天,走过来低头看地上的残局,他执黑子和我对弈,看他出手博弈之术也非泛泛之辈,可结果也一样,谁先手谁赢。

“这残局好像说明不了什么,会不会和下棋的人有关?”闻卓摇头说。

照片上下棋对弈的两人我反复研究过很久,童子如果是时间,在一个卦象里面不会出现两个相同的卦辞,所以对弈的人物应该不会有太多的玄机。

顾安琪和萧连山还有越千玲看我们专心致志讨论残局,也不敢过来打扰,都悄然围在我们身边,我和闻卓一时间也无头绪,都慢慢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