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或许是我们想的太多,我让大家分开围着山海关城楼到处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山海关距今也有几百年了,一砖一瓦都还保持着当年原貌,剥落的墙皮似乎像我们诉说着历史的沧桑和变迁,我一边走一边试图去找到这城楼和明十四陵之间的联系,等到太阳下山的时候,才和其他人汇合,带回来的结果和我意料中一样,就这样找绝对不可能有任何结果,我完全是侥幸的在赌运气。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闻卓都想到去山势高一些的地方去看看山海关全貌,希望能有所发现,等我们登上角山,放眼望去整个山海关尽收眼底,以山海关为隘,连贯着的长城犹如一条盘伏的巨龙横贯东西。

“他为什么会选在这里修明十四陵?”我小声喃喃自语问自己。

“等会……你们站在这里看到的是什么?”越千玲忽然一本正经的问。

我们都面面相觑的对视一眼,再转头望去看了半天后,我很诧异的回答。

“是山海关啊。”

“是啊,千玲姐,怎么了,难道你看到的不是山海关?”顾安琪也不解的问。

“我……我看到的是长城。”萧连山挠着头憨笑着说。

“对啊,我也是看到的长城。”越千玲指着蜿蜒绵长的长城说。“山海关虽然号称天下第一关,可也是因为这些高不可攀形如天堑的长城之中才因此得名。”

“嗯,这个想法对,我们或许是先入为主了,从一开始就奔着山海关来的,可山海关存在的意义却是这横贯东西的长城啊。”闻卓点点头说。

我深吸一口气皱着眉头细想越千玲的说小声自言自语。

“为什么会选在这里呢?”

“原因很简单啊,你曾经也在这里修过长城。”萧连山忽然眼睛一亮大声对我说。“你当时在这里修长城是为什么?”

我一愣半天才反应过来,第一个在这里修建长城的人是嬴政,据说是防御外族侵略,但现在想想也不过是以讹传讹的借口,能上泰山斗天的王者还有能让他忌惮的敌人?

嬴政为什么要修建这些城墙,从地势上看的确是无法逾越的天堑,秦一手选在这里修建明十四陵一定有其他深意,闻卓看了半天走到我身边说。

“这长城以山海关为隘,西起玉门关为尾,东至此地为首,犹如一条石锁连贯东西,似乎是在镇压什么东西,而山海关修建以后,这石锁就变成一条石龙,龙口向东对海,和风水方位中土克水不谋而合。”

“是的,我也发现了,这山海关选址大有问题,按理说此地并非吞兵固守的上好之地,反倒是更符合风水的镇克之位,龙头向海有入龙吸水之意,这防范的并不是入侵外敌,而是防范的大海?”我深吸一口气摇摇头很不可思议的说。“到底这里有什么能让秦一手如此忌惮防备的东西?”

“不对,换一个说法,魏雍既然知道大爷海的明十四陵,就一定也知道其他几座的位置,可为什么他偏偏只引我们去大爷海的,而不引我们去其他地方的?”萧连山很认真的对我说。“就是说,大爷海应该是最简单,也是对于他来说最安全的,秦叔选了三个连魏雍也不敢去的地方来封印九天隐龙决的法力……什么地方连魏雍也不敢去呢?”

“……”顾安琪一愣笑着点点头,对萧连山说。“终于灵光了,你这个说法倒是有点可取的地方,应该是一个魏雍既又害怕又不能去的地方。”

“可是,线索提及明十四陵就在山海关,不管是山海关也好,还是长城也好,任何人都能来,也没什么好害怕的啊?”越千玲抿着嘴摇头。

“那还有一个可能,是一个魏雍去不了的地方。”闻卓漫不经心的说。

“有什么地方魏雍去不了?”其他人都不解的问。

我眉头微微一皱,抬头看看远处喃喃自语。

“消失的地方!魏雍去不了一个已经消失不存在的地方!”

都很诧异的看着我,一副不明白我说什么的表情。

“嬴政在这里不止修了长城,他还修建过另一样东西。”闻卓笑了笑接过我的话。

“他……他还修了什么?”

“你们还记得弦台宫吗?”我笑着问。

越千玲和萧连山想都没想就点头,那座建立在山巅之上巍峨雄壮的宫殿或许只要见过的人一辈子也忘不掉。

“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我转过头指着北面隐约可见的大海说。“这是曹操的观沧海,说的是他至东海观看碣石的雄美,可他看见的只有碣石,但碣石真正得名并不是因为临沧海,而是嬴政曾在东海之滨修建过一座旷世雄壮的宫殿,名为碣石宫,你们看见的弦台宫仅仅是碣石宫的缩影,真正的碣石宫还要大的多。”

“东海之滨……山海关如龙头望海,此局以土克水,难道压制的就是碣石宫!”顾安琪欣喜的说。

我望着北方意味深长的点点头,淡淡一笑说。

“真正的明十四陵并不是在山海关,而是在东海之滨的碣石宫!”

☆、第四十八章 碣石金宫

楼阁高下,轩窗掩映,幽房曲室,千门万户,金碧相辉,照耀人耳目……

所有的文献上对碣石宫的记载只有寥寥数笔,可从中也不难看出碣石宫的雄壮和巍峨,碣石宫前临一望无际的汪洋,海中有昂然耸立的碣石,后靠巍峨连绵的燕山,山上有逶起伏的长城。

碣石宫南北五百米,东西三百米,左右两翼各有阙楼环护,呈合抱之势,正对海中碣石,据传碣石宫高耸入云,登临宫殿之上,极目远望,纳百川,汇江河,一碧万顷、水天一线,沧海浩瀚无际。

可当我们真正站在东海之滨时,也只能通过这些文字来勾画出传说中那座旷世雄壮的宫殿,我们就站在碣石宫之上,只不过没有耸入云霄的楼阁,一抹黄土上能清晰的看见当年这座宫殿建筑的遗址。

线索中提及的明十四陵应该就是这里,当年秦一手借徐达修山海关之际说服朱元璋在此同时修建明十四陵,或许因为都是修建防御长城,所以没有人会留意。

“时间不对啊?”闻卓来回看看地上的遗址对我说。“曹操写下观沧海远在明朝之前,可从他的诗词中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水何澹澹,山岛竦峙。曹操看到的也只是碣石而已,并没有提及过碣石宫。”

闻卓所说的碣石是海中不远处耸立的三个岩石,也是传说中的孟姜女坟,碣石近海而立,别具一格,站在不同的角度观赏此石有不同的效果。

在黑山头观此石,其仿佛是一只褐色的公鸡屹立海面,扬颈啼鸣;在墙子里正面观此石,其又宛若一位少妇携着一双儿女望海盼夫。

看看周边,似乎也可以算的上水何澹澹,山岛竦峙,树木丛生,百草丰茂,风萧瑟,洪波涌。

“事实上关于碣石宫一直都是一座传说中的宫殿,具体到底有没有并没有人能知道,从曹操的诗中就可以看出,远在东汉时这碣石宫就已经不复存在。”越千玲也走过来很认真的对我说。

“既然东汉就没有碣石宫,那朱元璋的明十四陵修在什么地方?”顾安琪大为不解的说。

“也不是啊,你们看看脚下,这些遗址不正好说明这里曾经就是碣石宫修建的地方啊。”萧连山指着脚下考古挖掘出来的沟渠说。

“这只能证明这里曾经有建筑,但到底是不是碣石宫就有待考证了。”越千玲摇摇头一本正经的回答。“而且所有文献里面都没有明确的标示这里是碣石宫。”

“我在秦一手的古书里看见过关于碣石宫的描述,黄金银为宫阙,其物禽兽尽百……”我看看四周有些疑惑的说。“碣石宫是一座金宫,并非夸张的描述,而是真正用黄金银盖造而成的宫殿,至于其物禽兽尽百,是说里面珍禽异兽各种宝物数之不清。”

“这样金碧辉煌的一座宫殿既然真的存在,又怎么会没有丝毫记录呢?”顾安琪也低头看看地下的遗址。“黄金宫殿啊,那该是有多壮观。”

“如果真是雁回哥说的那样,那就更不对了。”越千玲蹲在地上仔细看看那些清理出来的古地基。“按照这些地基深度来看,多为木质结构的建筑,如果真是以黄金银所建,这地基根本承受不起如此庞大的金宫。”

“现在有两个问题,如果金宫真的存在话,碣石宫在什么地方?另一个是明十四陵又在什么地方。”越千玲抬起头看着我说。“从地上这些遗址看,下面是没有被挖动过的痕迹,所以可以肯定,明十四陵不会在这遗址的下面。”

“你说错了,其实只有一个问题。”我摇摇头平静的说。

“一个?”

“嬴政修建的碣石宫,他知道,他身边的人也一定知道。”我深吸一口气淡淡的笑着说。“秦一手应该很清楚碣石宫的位置,他来这里想必就是把明十四陵藏在碣石宫,你们想,既然碣石宫一直被人找不到,说明极其的隐秘,他修建明十四陵的目的无非是不想别人发现,碣石宫不正是最好的地方吗。”

“始皇元年,东巡碣石,并海南,历泰山,至会稽……”越千玲默默念了几句诧异的说。“按照史书上所记,虽然没有提及碣石宫,但提到了碣石,而且嬴政先后四次巡东海,如果真有碣石宫,那也应该就是这里才对啊。”

闻卓闲暇无事,拾着石块往远处扔,背对着我们漫不经心的问。

“难道除了曹操就没有其他人来过这里,写下过什么?东汉就没有了碣石宫,不代表之前也没有啊?”

“我想应该是没有。”萧连山忽然笑了笑回答。“你们想啊,碣石宫真要是一座金宫,那要值多少钱啊,就算有早也让人给拆了。”

“连山哥这话其实挺有道理的,这根本就不是宫殿,就是一座耸立的宝藏,谁不想要啊。”顾安琪也点头称是。

越千玲想了半天忽然眼睛一亮。

“东汉之前来碣石的帝君有很多,不过留下的记载和文字却寥寥无几,倒是有汉武帝的记载,我还记得是,八神诸天,沦涟大壑,帝命巨鳌,更负危揭,冠簪东出,以为碣石,烛龙双眸,以为日月……”

“沦涟大壑,是指的山势险峻万石罗列,峭壁如削,而帝命巨鳌,更负危揭,冠簪东出,以为碣石……”我来回走了几步低头想了半天说。“应该是指这些山峰远望犹如巨鳖,中有鹤立鸡群一峰独秀之势,像是巨鳖背上驮的石碑,冠簪东出……应该是说东面有山峰高抬正是巨鳌的鳌头,而那碣然特立的高大后顶则正是巨鳌头上的巨大冠簪。”

“那和曹操在观沧海中所写也大同小异啊。”顾安琪不以为然的说。

“不!”闻卓转过身,嘴角翘着自信的幅度。“虽然都说的是碣石,但汉武帝和曹操看见的并不一样。”

“有……有什么不一样的?”萧连山问。

“汉武帝看见的是一只群峰组成的巨鳖,而其中一座高抬的山峰被汉武帝称为碣石。”闻卓指着远处海中的石头笑着说。“而曹操在观沧海中仅仅提到了碣石,他没看见其他的山峰!”

“或许他是一笔带过不想过多描绘呢?”越千玲也不以为然的说。

“不是曹操一笔带过!”我皱着眉头若有所思的回答。“是曹操没有看见,他只看见了碣石,却看不见巨鳖山峰。”

闻卓拾起两块石头,其中一块树立在另一块之上,问越千玲她们。

“就好比这是巨鳖,我放在手中你们可以看见吗?”

越千玲和顾安琪还有萧连山都点点头。

闻卓用一只手挡住下面的石头,只留下竖立的一块漫不经心的笑着问。

“现在呢,现在你们看见什么?”

闻卓手中那竖立的石头和远处在海面耸立的碣石遥相呼应,并排而立,顾安琪和越千玲都纷纷眼睛一亮。

“曹操看不见……是因为其他山峰被海水淹没,他看见的时候只能看见碣石!”

我默不作声的淡淡一笑,指着远处的碣石说。

“嬴政曾派徐福出东海求长生不老之术,这是后世杜撰,可无风不起浪,说明徐福真去过东海,而且按照记载不止一次。”

“我记得,在史记中有记载,三神山反居水下。临之,风辄引去,终莫能至云。世主莫不甘心焉。及至秦始皇并天下,至海上,则方士言之不可胜数。始皇自以为至海上而恐不及矣,使人乃赍童男女入海求之……”越千玲想了想脱口而出。

“三神山反居水下……如果没猜错,三神山就是后来汉武帝所描绘组成巨鳖的群山,使人乃赍童男入海求之,是说嬴政为了得到仙药派人下海,而嬴政并不需要长生不老之术,童男应该是指精壮的男子。”

我说完转身指着遗址下面的海滩,由巨大的石头筑成的梯状道路,据说从宫殿殿遗址正前方下海到碣石,有一条几十米宽笔直的御道,与姜女石、宫殿,形成一条水平线。

“这条御道存在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当年海水落潮时可以顺着这条大道抵达碣石,二是这条御道当时在宽大的基础上一级级用石头筑起高出海面,顺此到达碣石。”我转身指着地上的古建筑遗址说。“由此可见这里曾经的建筑绝对不会是碣石宫,因为在修建的时候海面上就只剩下碣石,而并不知道,那碣石不过是一座孤山的山巅而已……我知道传说中的碣石宫在什么地方了。”

闻卓笑而不语转身把手里的石头用力向大海扔去。

“先说好,我怕水,你要真打算下去,就别拖上我了。”

“到底在什么地方啊?”越千玲和顾安琪还有萧连山都异口同声急切的问。

我深吸一口气指着远处的碣石淡淡一笑。

“碣石金宫并非是传说,嬴政派童男下海求的不是药,而是修建这座不为人知的金宫,没有人能找到,是因为金宫一直都在东海之底!”

(实在抱歉,今天不是休假,下班之后才开始写的,下不为例,过节太多事,实在没腾出时间。)

☆、第四十九章 海底宫殿

天色渐晚不管我们猜想是否正确,如果传说中的碣石金宫真正东海之底,那这茫茫汪洋就成了一座难以逾越的天然屏障,我们在海边附件的渔家休息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在海边遇到要出海打渔的渔民,顾安琪乖巧三言两语就让渔民答应带我们去海中那几处礁石看看。

渔民是一个老头,岁月在他脸上刻下很深的印记,每一道皱纹中都蓄满了沧桑和辛劳,老头姓张,因为排行老四,让我们管他叫张四爷,随他一起上船的还有一个可爱的小孩,是张四爷的孙子,上了年纪也不出海奔生计,随便撒几网桌上一天的菜肴就算齐备了。

张四爷或许是年轻的时候天天出海打渔,一身皮肤被晒成黝黑的古铜色,虽然都到了这岁数撑船桨的手一点都没含糊,多年的经验让他对这带海域了如指掌,很快找到鱼群几网下去拉上来的鱼虾多不胜数,小孩手舞足蹈在网中选着自己喜欢的虾蟹,自娱自乐天真无邪的样子,或许是被小孩感染,连越千玲和顾安琪也童心大发,蹲在船上逗着惊慌失措的鱼虾螃蟹。

等到中午的时候张四爷的鱼篓里已经装满了虾蟹和各种海鱼,摇着船桨带我们去了离岸边不远海里耸立的三块礁石。

“曹孟德曾经来过这里,为这三块海礁还写过文章,我们祖辈几代都住在这岸边,也不知道有啥稀罕的。”张四爷一边划船一边对我们说。“一看你们就是来看海景的,来晚上,这几块破石头能有啥好看的。”

“来晚了?”越千玲抬起头笑着问。“您老是说来早点还有其他风景看?”

“来再早都没用,莫说是你们,连我都没瞧见过,看见没。”张四爷伸出一只手指着昨天我们站立过的岸边高台。“听祖辈的老人说,很早之前那上面有一栋大房子,据说是秦始皇让盖的,那可了不得,就是围着那房子走一圈也要一上午光景,说是秦始皇跑到这儿来为了看海修的,造孽啊,也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张四爷话一出口,几乎所有人都笑意斐然的看着我,闻卓把身子挪到我旁边,逮住一只漏网乱窜的螃蟹,笑嘻嘻问。

“帝王,当时你脑子你都怎么想的啊,看个海都能这么大阵仗,你说……你要是大婚的话,那你打算修个什么样的?”

我无力苦苦一笑,推开闻卓抬头问。

“张四爷,那后来这大房子怎么没了?”

“听过孟姜女哭长城没,长城都让她给哭倒了,何况这大房子。”张四爷收起船刚好停在礁石边上,指着礁石说。“这石头叫姜女石,秦始皇修这行宫死了不少人,孟姜女就坐这儿夜夜哭泣,终于!房子给哭塌了。”

我揉着额头哭笑不得但又不能让张四爷发现,他的解释让我都不知道怎么把话往下接,越千玲和顾安琪看我这样子,捂着嘴噗嗤一口笑出声来,明明是坊间杜撰出来的故事,从他口中讲出来活灵活现,如果不是因为要找碣石宫,我真想问问张四爷,孟姜女又是怎么变成石头的,估计他一样会给我说的头头是道。

萧连山从身上掏出上船之前准备好的石头,丢进海里噗通一声没有了底。

“哥,我水性好,如果按照你所说,碣石宫在这下面的话,潜下去应该能看见些线索。”

“你小心点,别潜太深,我要是没推断错的话,这露出水面的碣石不过是一座山峰的山顶,下面应该深不可测,你看看地形就上来,千万别下去太深。”我点点头在他耳边认真的说。

萧连山脱掉衣服露出一身结实的肌肉,张四爷正掏出烟杆叼在嘴角,看萧连山这架势诧异的问。

“小伙子,你想干嘛?”

“这儿海水不急,好久没潜水了,下去活动活动。”萧连山不以为然的笑着回答。

“别……”

张四爷的话还没说完,萧连山整个人已经噗通一下跳进海里,然后我们船上的所有人都同时听见萧连山口中的叫唤声。

哎呀!

我们都站起来紧张的看着海面,萧连山从下面浮出头,满口的泥沙吐了半天才吐干净,额头上一看红肿,他正呲牙咧嘴的用手搓揉,顾安琪趴在船边心痛的问。

“怎么了?撞到下面礁石了?”

“不是……被下面的石子给搁到了。”萧连山抹了一把脸上的海水回答。

“连山,要不要紧?”我紧张的问。

萧连山摇摇头,不过没有继续下潜的意思,我盯着他半天,看萧连山一脸茫然的傻笑,连顾安琪也没看懂。

“没事就赶紧下去看看啊。”

“下不去了。”萧连山扶着船沿憨笑。

“下不去?!”

我话刚说完,萧连山从水中站起来,他半个身子露在海面,松开船沿摊着手很无奈的样子,我愣了一下看着海水中的萧连山。

“我话还没说完你就跳,这儿水位浅的很,跑到这儿来潜水,你是命大,这下面都是礁石,要是撞上可不是闹着玩的。”张四爷看萧连山安然无恙把烟杆叼在嘴角。“赶紧上船来,这儿水位虽浅,不过是水冷的很,别看你身体结实,再泡一会估计就受不了”

闻卓把萧连山从海里拉起来,我茫然的坐在船上,我和闻卓都推断出这碣石应该是某座山的山巅,被海水淹没后形成现在的碣石,如果这个推断是正确的,那海面之下应该是很深的海沟才对,而传说中的碣石宫也应该在深海之底。

可萧连山竟然站在海中,他的脚下是浅滩的海沙,如果碣石宫真在下面,那麻烦更大,没有这些海沙还能想办法潜下去,要是碣石宫被海沙所淹没,就是挖上一辈子也不可能找到碣石宫。

萧连山上船没多久全身就开始发抖,张四爷看他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叼着烟杆划船到了一处海岛边上,提着鱼篓下船,对着旁边的小孩说。

“去,找几片红草给他吃。”

小孩点点头跑到岸边仔细寻摸,张四爷从船上拿下柴火熟练的点燃一堆篝火,萧连山坐在旁边好半天才缓过神,张四爷把海鱼架在火堆上烤,看来萧连山几眼说。

“这儿水阴渗骨,别看是浅滩,好多渔民掉下去不是被淹死,都是被活活冻死,你今天幸好旁边有人,要是没人的话,用不了多久你就会抽筋。”

“吃。”小孩从海边回来,伸着肥胖的小手,拿着三片叶子的红色草天真无邪的递给萧连山。

我看见闻卓瞟了一眼那红色的草,样子有些奇怪,不过很快又平静下来,萧连山把草放在口里咀嚼几下咽下去,居然很快身体不在发抖,摸摸小孩的头笑着问。

“你给我吃的什么,怎么就不冷了?”

“红草,吃了不冷。”小孩一边说一边把手中剩下的海草放在口中吞下去。

小孩自个又跑到海边去玩,闻卓好像想到什么事,站起身去找小孩,我看萧连山已经没什么事,注意力又回到张四爷身上。

“您老祖祖辈辈都在这里打渔吗?”

“张家是这儿的大姓,打春秋燕国起祖辈就在这儿了。”张四爷点燃烟吸了一口回答。

“那您老一定知道这里不少事吧。”越千玲坐到张四爷身边笑着问。“关于这碣石有没有什么传闻之类的故事啊?”

“几块破石头能有啥故事,也就你们这些没见过的稀罕,我们都懒得看。”张四爷抹了一把嘴角的唾沫星子说。“非要说传闻也不是没有,听祖辈说先秦那会这海下面有巨蛟,大的很,能翻江倒海兴风作浪,每年不知道要吃多少人,闹腾了很久后来也没响动了。”

对于能把孟姜女哭长城描绘的出神入化的张四爷,他口中讲出来的传闻对于我来说似乎没什么太多的参考价值,问了半天也没什么收获。

“您老有没有听说过这海下面有宫殿之类的事啊?”顾安琪好奇的问。

“有啊!”张四爷从嘴边取下烟杆一本正经的回答。“这个真的有,我小时候常听老人本说起,有些渔民出海打渔,遇到风暴船翻人掉入海底,基本没人可以回来,不过也有少数命大的,捡回一条命,这些人都说在这海底看见过宫殿。”

我和越千玲还有顾安琪都一怔,同时紧张的看着张四爷问。

“什么样的宫殿?”

“那没准,看见的人很少,但每个人说的都不一样,说是下面凶险的很,后来还总结了几句话,我都给忘了,好像是……”

“是什么?”我激动的快要站起来。

“别催,我想想。”张四爷皱着眉头吸了口烟说。“好像是什么,火海冰山卷天帘,乘蛟翻江渡天堑,盘古立于灵山上,日月同天阴魂荡……对,就是这四句,根据活下来的人描述总结出来的,但具体什么意思没人懂。”

“为什么没人懂呢?难道回来的人也描绘不出来具体是什么样子?”我诧异的问。

“人是回来了,魂没回来。”张四爷吸了一口烟不慌不忙的回答。“活着回来的人像是被勾了魂似的,像傻子一样,问啥都没反应,好不容易清醒的时候,就断断续续说几句,不多大多听不懂。”

☆、第五十章 燕子矶

“难道就没有人真正安然无恙的回来?”萧连山缓过神认真的问。

“没有,反正我没听老辈的人说过。”张四爷翻动了一下篝火上的鱼漫不经心的说。“不过这些传闻都是先秦那会的,一直延续到大明朝,后来就再没听说过谁在海底见到什么宫殿了。”

张四爷口中这个传闻我想多半是后世人夸张杜撰的,不过他提到的两个时间倒是让我想到什么,先秦的时候应该是说嬴政修建碣石宫,可见碣石宫要么就是修建在东海之底,要么就是修建成以后没多久就沉入到海底。

而另一个时间是大明朝,之后再没人见过碣石宫,我猜想这或许和秦一手修建明十四陵有关,换句话说秦一手把碣石金宫给藏了起来,如果张四爷口中这个传闻剥去杜撰的部分,不难真可以看出,碣石宫的的确确是存在的。

“您老再好好想想,您听到的这些传闻,那些活着回来的人,是不是说在海底看见的宫殿叫碣石宫。”我急切的问。

“碣石宫?”张四爷眉头一皱很诧异的看了我一眼,回头指着昨天我们站立的遗址一本正经的说。“你这年轻人都没认真听我说,之前就告诉过你,碣石宫就是修建在岸边上的,那是秦始皇的行宫,被孟姜女给哭塌了,怎么可能跑到海底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