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轻语对虚静子客气的点点,把过山令牌收好后,不慌不忙找了一处地方坐下,然后一脸平静的看着我们身后的闻卓。

“道长说你悟得大道,神尊之位庙堂之中,既然这么厉害,我就看看你怎么拿到道长的过山令牌。”

叶轻语的语气中明显有些将信将疑,我估计她倒不是相信闻卓真有多大本事,而是虚静子说的太言词确凿,她是想留下来证明一下,当然我猜叶轻语宁愿虚静子说错的期盼远大于说对的。

我倒是有些幸灾乐祸,那三块石碑估计是虚静子专门在这里布置的奇门遁甲之术,如今被闻卓神雷所毁,这山崖上已经别无他物,我想知道虚静子会拿什么来考验我们。

萧连山走过去,学着叶轻语的样子给虚静子稽礼。

“道长,我们也是要上山参加比试的,你都给了她令牌,不如再行个方便,把令牌也给我们吧,你看这时候也不早了,再不过去怕是要等明天了。”

“忠勇无匹,仁义两全,心无伎俩光明坦荡,居士也是后福载德之人,居士一生戎马沙场扬威所向披靡。”

萧连山看虚静子对着他在说话,迟疑了半天,先是回头看看我们,再转过身去,指着自己茫然的问。

“道长你刚才是在说我?”

“居士行伍之人,辅佐君王一生重杀戮,前世如此,今世亦是如此,居士身上煞气无匹,神鬼难阻,好在居士正气凛然虽屠戮四方,但无分毫邪念。”虚静子点点头心平气和的看着萧连山说。

萧连山越听越诧异,挠着头大为不解的憨笑。

“道长前面说那句是夸我,可后面说我重杀戮,屠戮四方,那不对啊,我就打仗那会杀过敌人,我不喜欢打仗,那不是没办法嘛,谁喜欢枪林弹雨的啊。”

“居士说的是过去发生的事,可贫道断的是居士前世和将来的事,不过居士不用担心,你虽煞气无匹,但心无邪念又后幅载德,将来福禄不亏一生享平。”虚静子不慌不忙的回答。

“那……道长,你给他们都算了将来,你给我也看看,我将来是啥?”

虚静子转身持笔沾墨,起笔行书一气呵成,拿宣纸于手递到萧连山面前。

地煞。

萧连山不太明白的回头看我们,我心中若有所思的默认,既然萧连山被我拜将统领阴兵,他身上煞气重是很正常的事,因为他有三不杀所以这些煞气聚集在他身上非但没事,反而让他神鬼难欺,至于前世……

我现在没打算告诉他,或许有些事他不知道会更好。

萧连山见我很从容无所谓的点头,他即便是不相信虚静子,但绝对会相信我,转头憨笑的说。

“道长,你都说了我是好人,呵呵,那你把过山令牌给我们吧。”

“居士是不是好人,贫道并不关心,十世善人也好,十恶不赦的凶徒也罢,到了这里在贫道眼中只有可以过锁天链和不可以过的两种人。”虚静子仰头再喝一口酒平淡的回答。

我也猜到虚静子不会轻轻松松的放我们过去,慢慢走向前面无表情的问。

“石碑已碎,我们不可能再帮你转动石碑,道长还需要我们做什么?”

虚静子好像没有听到我的问话,摇晃着手中的酒壶,已经没有了声响,他一身酒气的抬头看我。

“贫道之前就贪杯好书法这两件事,既然石碑碎了,想必贫道心愿难成亦是天意,不巧的是,贫道这壶酒也喝完了……居士如果能给贫道三壶美酒佳酿,贫道定当将过山令牌拱手相让。”

“你现在要喝酒?”顾安琪看看天色很为难的说。“这里离山下至少半天路程,来回也要一天,何况马上天黑,上哪儿去给你买酒啊?”

“算了,多说无益,我跑的快,不就三壶酒嘛。”萧连山走过来一本正经的对我们说。“你们在这儿先等着,我下山去给道长买。”

萧连山刚想走被我拉了回来,我目不转睛的看着虚静子,淡淡的问。

“道长闲云野鹤超凡脱俗之人,既然是道长能看上眼的美酒佳酿,恐怕不会是山下那些凡夫俗子喝的,不知道什么样的酒才能入道长法眼?”

“居士言重,贫道好酒贪杯向来来者不拒,美酒也好浊酒也罢,只要能解酒隐就成,可是现在下山去买一来一回,贫道怕是酒瘾难忍,倒是知道一处地方,有陈年佳酿,各位居士如若取来予我,贫道今晚醉卧天师亭,过山令牌定双手奉上。”

“不知道长所说陈年佳酿在何处?”我淡淡的问。

虚静子在凉亭之中抬头,顺手一指,我们向他所指方向看去,虚静子指着的地方正是我们上到山顶时看见的那颗参天大树,而虚静子的指头指着上面那三个赤铁葫芦。

“这……这里面有酒?”萧连山茫然的问。

☆、第八十七章 破三才阵

“非但有,而且是陈年佳酿,正一真人张道陵羽化成仙之前曾在在龙虎山炼丹,丹成而龙虎现,山因得名,正一真人炼丹之际,随即酿造三壶美酒,装于这赤铁葫芦之中。”虚静子不慌不忙的说。

“酿酒又不喝,为什么会一直流在这里”萧连山问。

虚静子看了看我们,心平气和的回答他提出的问题。

“特选此地为龙虎山灵气蕴集最多之地,以铁链绑缚于大树之上,借天地五行和龙虎山风气所藏,正一真人本是打算丹成之日,以此酒相服用,可事与愿违丹成酒未佳,天师整日在其等候,这天师亭亦是由此而来,直到天师羽化成仙,也能未尝如愿,从此留下这三壶堪称琼池之液美酒于此。”

“就这三个铁葫芦里面有酒。”萧连山一脸轻松的笑着说。“道长你早说啊,那就方便了,我帮你把这铁葫芦给砸开,把酒给你取出来不就完事了,这比我下山给你买方便多。”

萧连山刚想动手,就被越千玲喊出,很不服气的走到前面,在虚静子开口前抢着说。

“道长,你就别给我算了,每个和你说过话的人,你都给算过,为什么单单不给他算?”

越千玲指着我很不满意的看着虚静子,不依不饶很固执的样子。

我没想到都这个时候越千玲还要替我争这个,事实上我自己是什么样的比谁都清楚,不用虚静子说也一样,可越千玲非认这个理不可。

虚静子的目光从参天大树上的赤铁葫芦移到我身上,手里拿起笔,沾墨的时间远比之前要长,默不作声的站了半天才抬头说。

“不是贫道不给这位居士算,贫道道行浅薄,只能看人世种种,而这位居士是天命所归,命由天定又不在天,实在匪夷所思,居士的命从头至尾都是我命由我不由天,一切尽在居士之手,何算只有。”

“这么说你就是算不出来他的命。”越千玲很不满意的问。

“居士是杀伐四方满手血腥之人,暴戾无常残暴不仁之主,居士亦正以邪全在自己一念之间,贫道自问奇门之术堪称精通,可也难断居士之命,如果非要让贫道断。”虚静子犹豫不决终于在深吸一口气后,落笔在宣纸上写了一个字。“居士或许离不开这个字。”

魔!

虚静子给我看的宣纸上单单写了这一个字。

越千玲的脸色有些变,我注意到连旁边的闻卓也有些慌乱,我面无表情的接过虚静子手中的宣纸,看了半天后意味深长的反问。

“道长是认为我现在就是魔?”

“如若心魔难平,魔障难除,居士早晚再堕入魔道。”

我冷冷笑而不语,并没有撕碎那张纸,旁边的萧连山在地上找了几块石头不以为然的说。

“哥,道长说的你也就听听就行,别往心里去,现在最重要的是把酒给道长,我们拿了过山令牌先过锁天链再说,你有没有心魔也不用担心,反正有千玲在。”

萧连山一边说一边向参天大树上垂挂的赤铁葫芦走去。

“回来!”我大喊一声,目光转向虚静子冷冷的说。“连山,那是赤铁所造的葫芦,你以为就你手中的石头就能砸开?”

“那……那要用什么东西才能打开?”顾安琪在旁边也焦急的问。

“什么也打不开的。”闻卓缓缓走到我旁边,也看着虚静子回答。“正一真人张天师之所以选在这里挂赤铁酒葫芦,除了道长之前说的此处是龙虎山灵气最旺之地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什么原因?”旁边的叶轻语都听的好奇,没忍住问出来。

“那三个赤铁酒葫芦是按照奇门三才阵布置,看着阵局。”闻卓一边说一边回头看看虚静子。“道长果然精通奇门之术,那三块石碑不过是为了抛砖引玉,道长知道叶轻语道行浅薄,才让她翻动石碑,而道长占我们,深知道一般奇门术难道不到我们,就用这奇门三才阵……道长还真是看的起我们。”

“什么是奇门三才阵?”萧连山大为不解的问。

“三才者,天地人,天动地静,人禀天地之气始生,奇门起局,以一气统三元,此奇门三才之由始。”我收回在虚静子身上的目光看着亭子外面的大树说。“奇门三才通天、地、人三界,而这三个赤铁葫芦正是按照三才阵中三界位置所设,此地借用三界之力镇守,神力不可为,人力亦不可无。”

“这么说……不管怎么样都打不开这三个赤铁葫芦了?”顾安琪很颓然的坐在亭子里的椅子上。

闻卓也无言以对,三界辖管之地又岂是普通人能破的。

虚静子见我们都沉默寡言,不慌不忙的走回来,看那出他对这奇门三才阵信心十足,叶轻语能过去或许对他来说无足轻重,即便能过到后面,剩下的比试会越来越强,叶轻语同样会被淘汰,可估计是虚静子见我们非同凡响,所以才会用上这奇门三才阵。

“居士不用顾虑,输给奇门三才阵不算输,这地理位置是正一真人所选,下有血海翻涌为冥界,上有苍穹于顶为天界,中间靠木而栖为人界。”虚静子漫不经心的对我说。“我再用奇门三才加以连通,此地你们说的没错,借三界之力护佑,人力、神力皆不可毁。”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还没见到三曲九洞,就被这三个铁葫芦挡住了?”萧连山垂头丧气的说。

“没关系,贫道阳寿不会超过十年,居士可以再等二十年,到时候贫道已归黄泉,届时居士再来不迟。”虚静子的口气又回到最开始的清高。

我面无表情的看看亭外那颗参天大树,再低头看看手中,虚静子给我写的那个魔字,冷冷一笑。

“道长手中笔墨可否借我一用?”

虚静子不以为然让开身子,把石桌让给我,我执笔没沾墨汁,而是沾染上旁边的朱砂,一边均匀的望笔上涂抹,一边比虚静子更加清高的问。

“萧连山,闻卓,敢不敢随我破这奇门三才阵。”

“怎么破,有办法破还说啥,你就说要我做什么?”萧连山一听来了劲,从地上站起来。

“就算要破奇门三才阵,也要三人才行,分别破地、灭人、封天,成不成不清楚,可我和连山也就两个人,还差一个。”闻卓在亭子外对我说。

“我们中间你选一个吧,只要能破这奇门三才阵,我们都不怕。”越千玲和顾安琪走过来义无反顾的样子。

“用不着你们,退到外面看着就行。”我头也没抬依旧慢条斯理往笔尖沾朱砂。

萧连山和闻卓在外面已经准备妥当,顾安琪和越千玲也退到外面,亭子里只剩下我和虚静子。

我提起笔的瞬间目光变得坚硬决绝,深吸一口气挥笔在宣纸上从右至左写下第一个字,边写边大声对亭外说。

“萧连山,你既为地煞,又被拜为阴帅,令你站冥界之位,御十方阴兵荡寇杀敌,若有不服胆敢阻止者,尽屠冥界片甲不留。”

我说完也刚好在宣纸上写完第一个字。

三。

外面参天大树上铁链相连的三个赤铁葫芦,分别代表天、地、人三界,萧连山听我说完手持龙角号,伸手握住中间的葫芦,毫不迟疑的吹响龙角号,顿时山间阴风四起哀嚎无数,十方阴兵所有怨气聚集于萧连山一人之身,他手中代表冥界的赤铁葫芦猛烈震荡,像是想挣脱萧连山的手,可有十方阴兵之力,萧连山手若磐石纹丝不动。

我旁边的虚静子看见这一幕大吃一惊,应该是没想到萧连山居然可以一己之力操握奇门三才阵中代表冥界的葫芦,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更是在惊讶萧连山到底是何人。

我脸上没有半点表情,愈加冰冷和孤傲,让虚静子越来越看不懂,我已经开始在宣纸上写第二个字,依旧一边写一边大声说。

“闻卓,你即为天将,授你压服于泰山之下神兵神甲魂灵百万,统军封退天界,若有恣意妄为抗旨不遵者,诛神灭仙尽毁九天。”

我话音一落,在宣纸上写好第二个字。

界。

闻卓有些迟疑,不过还是令行禁止,入奇门三才阵,站在天界的位置,单手出指决口中默念道咒,点点金光从他身上开始慢慢闪现,越来越明亮,一身金甲由头开始快速覆盖闻卓全身,等闻卓再次睁眼,他身穿貔貅啸世金甲,头戴蟠龙金盔,腰系蛮狮金带,那金光就是从闻卓身上的这套黄金甲映射出来。

手持金色双锏宛如天神降世威风凛凛,一把握住代表天界的葫芦,金光将那不断摇晃震动的赤铁葫芦照亮,可任凭任何摆动也离不开闻卓的手。

☆、第八十八章 讨伐檄文

叶轻语从旁边的站了起来,张着嘴惊讶万分的看着那身金甲耀世的闻卓,或许在她心中一个风流成性的浪子不应该有等威严和气势,那一刻我竟然看出叶轻语的目光有些恍惚和迟疑,好像她在什么地方见过这样的闻卓。

而且连虚静子奇门这样高深的人也一眼占出两人有不世姻缘,可见闻卓和叶轻语之前或许真如同他说的那样。

虚静子的嘴角蠕动几下,见到闻卓金甲持锏握葫芦,一己之力抗天界众神兵竟然丝毫不退,震惊的一直说不出话来。

我慢慢在沾染上新的朱砂,面色高傲气势逼人的开始写地三个字,加重声音对外面说。

“叶轻语听令,你既为宗主,六道轮回居人道,授你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百万虎狼亡魂秦俑,攻城略地开疆扩土,镇守人界,若有负隅顽抗犯上作乱者,抗命不从者,神州焦土寸草不生。”

我话音一落,在宣纸上写好第三个字。

尽。

叶轻语先是一愣,应该是没想到我会点她的名字,可前有萧连山和闻卓,一阴一金破地封天,后有我无上威严的口命,叶轻语反应过来持剑入奇门三才阵,迟疑了一下还是伸手握住代表人界的赤铁葫芦,顿时三个葫芦在他们三人手中震荡的更加厉害。

虚静子开始有些坐立不安,神情紧张的看着亭外三人,开始他们三人还能紧紧握住奇门三才阵中代表天、地、人三界的葫芦,可毕竟是一己之力拼三界,紧紧他们三人都有些力不从心,特别是叶轻语好几次葫芦差点从她手中震脱出去。

虚静子看到这里表情才慢慢有些平静,我并没有理会这些事,面色冰冷的在宣纸上写出最后一个字。

破。

三界尽破!

我直起身的时候,发现虚静子意味深长的看着我,或许是因为外面三人已经快要坚持不住,虚静子声音变得有些清寡的说。

“居士这四个字写的气势磅礴宛如游龙,特别是最后这个破字,笔断意连,翩若惊鸿,只可惜……破字写的好,可居士还是棋差一招,并没有破掉这奇门三才阵。”

我冷冷一笑,一边从身上拿东西一边若有所思的反问虚静子。

“道长刚才赠我一个魔字,当时我问过道长,我现在是否是魔,道长说我一念成魔,一念成佛,道长之前看见的是我成佛的样子,现在就让道长看看我真正入魔会是怎样。”

虚静子听我这样一说,身体怔了一下,因为我的目光远比他要更加高傲和冷决,我相信那不是他之前见过的目光,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我手中已经多了一方传国玺。

我依旧很沉稳不慌不忙的把朱砂均匀的涂抹在传国玺上,然后在那三界尽破的四个字后面稳稳的盖上玉玺,当我把传国玺拿起来的时候,虚静子明显是认出了玉玺上的字,身体抖动一下,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一小步。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你……你怎么会有这方玉玺?你……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道长既然想看我入魔,那我便成全你。”

我说完放下玉玺,拿着加盖好玉玺的宣纸走出亭子,闻卓他们三人已经到了最后快要坚持不住的边缘,我没有丝毫担心甚至都没去看他们三人一眼,走到山崖边上,虚静子在后面跟了出来。

我扬起手,单掌起真炎,点燃我手中的宣纸,威烈无匹的对着空旷的山间大声说。

“昔年武则天一封诏书借春赏花,百花莫敢不从,今日我烧讨伐檄文以告三界!”

“你……你要讨伐三界?!”身后的虚静子声音颤抖。

“人界当为先,昔年扫六合平纵横,一匡天下,帝君之威莫敢仰视,万民臣服跪服稽首,今破奇门三才阵,帝威浩荡速降皆赦,若抗帝旨定再屠天下,江河血染,满城枯骨誓不罢休。”

我话音刚落,狂风四起呼啸而至,像是无尽的怨愤和无助的抗争,在山间徐徐不断肆掠而来,我纹丝不动站在山崖边,风卷起我衣衫,手中的宣纸燃烧的更加明亮。

嘣!

一声清脆的破裂声,我没有回头知道那是叶轻语手中的赤铁葫芦碎裂的声音,叶轻语踉踉跄跄向后退出了三才阵,我没看她的样子,但我相信她现在一定很震惊,还包括我身后已经说不出话的虚静子。

我在狂风中冷傲的扬起头,声音在风中被传送的更远更深。

“十方鬼域,五方幽冥,帝曾驭冥界鬼众千万,东征西伐平定疆图,帝许还尔等无罪之身,允重归六道轮回,帝守诺千年不扰,今日破三才阵,速归幽冥既往不咎,若如汝等再借幽冥之力抗命不从,帝势必再入黄泉,以汝等残魂填平忘川,断其轮回道,地狱永世沉沦。”

我说完脚下山崖雾气涌动,波涛汹涌犹如排山倒海在山崖下翻滚,像是忘川血海在咆哮张狂。

嘣!

随之又是一声清脆的破裂声,这一次是萧连山手中的赤铁葫芦裂开的声音,萧连山大口喘着气退了出来,三才阵已破其二,我没有回头去看他们,相信除了还在苦苦支撑的闻卓外,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的身上。

我手中的宣纸快要烧到尽头,我随手一扬,燃烧的宣纸在风中飞舞盘旋向天际冲去,我缓缓抬起头异常从容的说。

“天界诸神,各路兵甲,泰山一战役,帝一己之力封退汝等于九天之外,泰山埋魂其下神兵甲魂灵数之不清,帝隐千年何曾怯过,帝今日破阵,汝等若重退九天,帝不究其事,若冥顽不灵,帝定再登泰山,挥剑相向让九天都无汝等安身之地。”

在风中燃烧的宣纸全部化为灰烬,刚好我说完最后一个字,顿时头顶天雷阵阵,无数电闪照亮天际。

嘣!

最后一声破裂的声音传来,我转头的时候看见闻卓筋疲力尽的从三才阵中退出来,不过此刻他更加惊讶和焦作的看着我,脸上写满了担忧和慌乱。

我没有和其他人说话,奇门三才阵一破,剩下的就是三个普普通通破碎的赤铁葫芦,在里面果然放着三壶酒,我拿在手中转头孤傲的看着虚静子。

他脸上煞白,应该是对刚才发生的事还没想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敢对三界下讨伐檄文,而且能令三界退出辖管的此地,我冷冷的盯着虚静子,慢慢拧开第一壶酒的盖子,仰头正想喝,这是溢于言表的骄傲,这酒在我手中犹如战利品般奢华。

“三界镇封之地,居士你要喝这酒,需要先敬天地人三界。”虚静子蠕动着嘴角声音变得无力。“居士对三界下讨伐檄文,如今天雷不绝,下面风起云涌,三界不平会天怒人怨!”

“笑话,要我给三界敬酒。”我冷冷一笑再此走到山崖边上,仰头喝了一口,不可一世的回答。“天无二日,我就是帝,地无二君,我亦为君,人世无二皇,我为人皇,帝、君、皇我独揽一身,又岂有敬自己的说法。”

虚静子在我身后已经没有了声音,其他人更加安静,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分不清我到底是谁了,我缓缓举起酒壶,冷冷的说。

“人界群生,帝赐酒一杯以慰天下苍生福祉,汝等领酒离去,静候帝他日君临天下之日,再多纠缠定屠不赦。”

说完我把壶中酒倒了一部分在地上,顷刻间在山间肆掠的狂风戛然而止,我的衣衫缓缓落下,头微微仰起,再倒一部分在地上,不慌不忙冷傲的说。

“冥界鬼众,帝赐酒一杯以祭十方鬼蜮残魂亡灵,速归幽冥各安天命,帝不扰汝等好自为之,再恣意妄为灭魂荡魄永不超生。”

话音一落,我脚下宛如血海波涛汹涌般涌动的雾气缓缓散去,山间一片清澈盎然,我再将壶中最后的一部分酒倒在地上,抬头对天大声说。

“九天神众,帝赐酒一杯以告泰山战亡神兵神甲,疆场无对错,生死各有命,速退九天之外三界自会相安无事,若有不服帝在此等汝等穿金披甲来犯。”

头顶声响不绝的天雷和电闪片刻间消失在天际,整个龙虎山又恢复了之前的安静和秀美,我转过身去,步伐稳健的向虚静子走过去,路过闻卓和萧连山身边时,我把一壶酒交给他们。

然后把最后剩下的一瓶交到虚静子手中,声音决绝而冷淡的说。

“你刚才可看的我入魔的样子?”

“……”虚静子无言以对,拿着酒壶的手都在抖。

我再往前走了一步,离他更进,不过表情也愈加轻松和愉快,靠在他耳边异常孤傲的说。

“你看到的还是我成佛的样子,我真正入魔的样子你应该不会想看到!”

☆、繁体出版事宜~~~~~

昨天接到出版社编辑通知,这本书的繁体出版算是有些眉目了,现在需要进入改稿的阶段,(比如向是越雷霆年纪以及岚清见到顾安琪时候说多少年没见……)诸如此类的逻辑错误和错别字以及内容细节上的调整修改,我宁愿按照大纲去写故事,也不愿意改故事,很费神的一件体力和脑力活。

之前都是下班后写好第二天的更新,然后定时,不过这段时间恐怕要调整一下,晚上的时间要那一部分出来改稿了。

因此每日更新还是三更,但是时间将会调整到晚上10点30。

☆、第八十九章 一念之间

虚静子身体一怔,面容苍白抬头看我,我转头冷面相向,波澜不惊的和他对视,虚静子似乎反应过来,丢到手中的酒壶,快步走到亭子里,拿起我之前放在石桌上的玉玺,重新盖在宣纸上。

等他走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那张该印的宣纸,嘴角蠕动几下,再抬头看我,此时我再也从他眼神中看不到清高和张狂。

“大周后主武则天烧诏借春赏花,因为其天命所归紫薇星佑,真龙天子之命,才能令百花莫敢不从。”虚静子声音有些颤抖和疑惑。“居士凡身肉胎,竟一纸破三界,这玉玺是……是秦王嬴政所物,若非帝君所持,否则不过是寻常玉石一块,居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