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光线在水晶顶的转换下一道强烈的白光直射我们对面的水晶龙,整个龙身顿时光洁照人,由水晶打磨而成的每一块龙鳞都闪闪发光,投射在我们面前的地上,由于吸收的光线不同,龙鳞的折射出来的倒影也不同,由明亮和灰暗两种颜色组成,整整齐齐的铺满了整个地面。

我的嘴角也慢慢上翘,不用说安全的通道就在这两种不同色差的龙鳞倒影之中,萧连山用石头试探很快证明颜色明亮的龙鳞倒影就是安全的通道,而灰暗的会触动机关。

我终于明白这石洞之中所有存在的东西之间的联系,为什么要选用水晶,因为其有极好的折光性和聚光性,这是这石洞机关的关键所在,而困龙得水,闻卓说的没错,必须要水过龙首,但这里并非指的是真正的水,而是光线,我用铜镜折射下面的泸溪河投射到水晶顶上,经过反射的光线照到水晶龙身上。

波光粼粼的泸溪河如今淹没水晶龙,而这些光线会照亮整个龙身,龙鳞由水晶打磨而成,每一处龙鳞都是经过精心的拼接,吸收的光线不一样倒影的明亮程度也不一样。

这一次我没让萧连山抢在我前面身先士卒,很自信都踩着明亮的龙鳞倒影走过去,直到登上水晶龙张开的巨大龙口,回头笑着说。

“明十四陵就在里面!”

☆、第八十六章 阴箭

从水晶龙口进入是一条深不见底的甬道,我们手里的火光只能照亮我们前方不远的地方,那漆黑中会出现什么没有人会知道,不过从甬道的方向看,我们是平行于仙水岩在穿行。

我每一步都极为的小心,用如履薄冰一点也不为过,这甬道大约有三米多高,并排能容下三人通过,为了安全,我让其他人一字竖着排开,之间保持相应的距离,万一有突发的情况还能应对。

大约走了一炷香的功夫,这漫长的涌动消失在火光之中,我们身在何处没有人知道,也不敢多说话,怕是惊扰了什么,我给萧连山递眼色,他把带在身上用于探路的石子扔了出去。

小小的撞击声在黑暗中回荡,从这回音看这里的空间不会太小,我们一直沿着仙水岩的长平久安台在平行的向前,若是我没估计错的话,我们现在应该在这山脉的最深沉。

没有像外面用于照明的油火,对于黑暗最原始的恐惧在我们每个人心中蔓延,我们只能看见脚下几米的地方,毫无目的和方向的摸索着向前。

走了没多远,越千玲突然蹲在地上,让我把火把拿过去,她摸着地面的石板,用指头敲击了几下,说这石板的材质和这龙虎山的丹霞山地貌完全不一样,不是这里的石材,这种石板在明代多用于铺设道路,在墓地尤为长见,一般是用作神道的铺设。

越千玲让我一直沿着这条石板路走,常理上这神道的尽头一般是主墓室,可这里不是陵墓,铺设神道一定是有其他用意。

果然没走多久,我就看看神道两边耸立的石雕,左右两边分别是十二生肖和文武百官的石像,我让其他人不要随意的触碰,以免触发隐藏的机关,我在心里暗暗数着十二生肖,当数完最后一个,再往前走就没有石像出现。

提心吊胆的往前,火光照亮了台阶,我低头一看是汉白玉的,我小心翼翼慢慢一步一步往上走,最终这台阶把我们带到一处平台上,前面有一处香案,整整齐齐放着文房四宝。

我们没有人说话,这里太安静,以至于掉一根针的响动都会被听见,我迟疑了一下,走到香案前,拿起上面的毛笔崭新如初,宣纸裹卷在一起,我在香案上缓缓展开空白无字,砚台中的居然不是墨汁,而是朱砂,也不知道是怎么保存到现在,居然一点都没有干涸。

我拿着火把在这平台上走了一圈,这是一处四四方方由汉白玉搭建而成的平台,雕饰以貔貅和虎狼为主,很明显这平台主武,但具体的作用我不得而知。

除了我们上来的路之外没有其他的通道,我让萧连山往下扔一颗石子,从回响可以听出平台下面少说也有十几米。

萧连山正想说话,忽然看见闻卓的手抬起,示意他安静,仔细的好像在听着什么,这密闭的黑暗中对声音的辨识似乎会格外敏感,我们都侧耳去听,叶轻语试图站到闻卓的位置,应该是想知道他听到了什么。

叶轻语手中拿着火把,刚走到闻卓的身边,闻卓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熊熊燃烧的火把上,脸色一惊,一把推开叶轻语,从她手中抢过火把,我们都没反应过来闻卓突如其来的的举动,叶轻语退了几步好在被越千玲搀扶住,正想质问闻卓。

当!

一只黑箭猝不及防的从黑暗中穿透出来,不偏不倚的射中火把,若是之前叶轻语还站在这里,这箭会刚好射中她的胸口。

有箭射来,而且是寻着火光的方向,说明这不是机关,既然能判别方向这箭就是有人射过来,我想过很多种可能,但惟独没有想过这尘封几百年的地方,除了我们之外还有其他人。

我和萧连山挡在前面,闻卓叫着我的名字,很惊讶的看着手中的火把,那只穿透在火把上的黑箭,居然在开始慢慢的淡化,整个箭身腾起一团黑雾,箭就在我们眼前消失的无影无踪,若不是火把上的箭孔,都很难相信有箭射来过。

“这……这是什么箭,居然还能消失?”萧连山侧着头问。

我眉头皱起,不过闻卓似乎有些不敢确定,迟疑了片刻,慢慢伸出手指,靠近还未完全散去的黑雾,触碰的那一刻一抹白霜附着在闻卓的手指上,好在闻卓早有准备,伸出去的手指掐着冥火决,看见那白霜大吃一惊,连忙启咒在指尖召唤三昧冥火,虽然那白霜在三昧冥火中被燃烧干净,不过看闻卓的表情就知道刚才有多凶险,他一直咬着牙,额头渗出细细的冷汗,胸口起伏很大,他到现在虽然没说什么,不过看得出他心惊胆战,以至于要靠深呼吸来平息。

是阴箭!

闻卓用自己的身体证实了我和他的猜想,萧连山听见这两个字,不以为然的问什么是阴箭,顾安琪的理解估计和其他人一样,来至阴间的箭,萧连山说既然是阴间的箭有什么好害怕,他好歹也是阴将,十方鬼众都怕他,区区一支阴箭何足挂齿,何况闻卓和我道法了得,怎么会忌惮这东西。

闻卓到现在才平息下来,看了萧连山一眼,摇着头面色凝重,最后目光落在我的身上,对于阴箭或许我没他知道的详细,我只不过是在三曲真境中的一曲心镜里见到过而已。

阴箭,不是来至阴间的箭,而是阴阳箭,借阴阳两界之力幻化而成,下可除魔上可诛神,闻卓心有余悸的对我们说,三界本不互通,各有其特有的能力,幽冥的寒阴和阳世的灼阳这两种力量交汇在一起的炼化而成的箭被称为阴箭,可拥有这样能操控阴阳两界之力的人需要极强的法力。

闻卓说到这里抬头看我一眼继续说,他之所以知道这阴箭的存在,是因为他曾经经历过,我知道他是在说昔年泰山斗天的嬴政,我在心镜中看见过,嬴政所驱使的百万亡魂之所以能所向披靡摧枯拉朽攻入九天之上,靠的就是这阴阳之力炼化出来的兵器。

很显然拥有这样能力的人,闻卓只见过嬴政,而且似乎他也是唯一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可如今这幽暗的地方,谁还会向我们射来阴箭。

我正想到这里,忽然发现手中的火把火势在向后偏移,有风声从我耳边划过,很轻微和细弱,可这里不应该有风才对,闻卓向那黑暗望去,手再次慢慢太起来,这一次不用他提醒,我也能听见声音。

有点像下雨之前的风声,虽然没那么凛冽但这流动的气息中似乎充斥着萧杀的寒凉,我隐约还能听见细小而尖锐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快速的划破这黑暗。

破空声!

我突然想起古啸天射出的箭,他力拔山兮气盖世,弯弓搭箭而出的离弦之箭就是发出这样的声音,不过我听到的声音远比古啸天箭下所发出的要响亮,时间越长那声音越清晰,而且越密集。

不是一支箭!

我虽然在黑暗中看不见什么,但到现在已经听懂这声音意味着什么,闻卓的表情和我如出一辙,阴箭下可除魔上可诛神,被阴箭所伤绝对没有任何办法能救回来,嬴政斗天死在阴箭之下的神兵神将不计其数,何况我们这些普通人又岂能抵挡的住。

黑暗中的声音如今变得清晰而尖锐,那不是一支箭所能发出的声响,而是无数支箭所组成的箭雨,是不是阴箭已经不重要,从这声响就能听出,从黑暗中向我们射来的箭雨铺天盖地,如同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我们就站在这毫无遮挡的平台上,已经退无可退,而且从这破空声响亮的程度来看,我们周围百米之内都被这箭雨所覆盖。

这不是机关,而是有人在黑暗中看着我们,并时时刻刻守卫着这里,任何侵入者都必死无疑,我之前只是惊讶这尘封几百年的地方居然除了我们还有其他人,不过现在让我更加吃惊的是,这黑暗中注视着我们的恐怕不止一个人。

(今天要顶夜班,没时间三更了,各位朋友见谅,第五卷也是全书最后一卷,预计在月底会大结局,敬请期待,谢谢。 汗 我定时的 居然没发出去)

☆、第八十七章 万千兵俑

闻卓在我身边大声说,阴箭无人能敌,在这里若是有人能抵挡,只有他送给叶轻语的金甲,而另一个就是曾经驾驭阴箭的人。

他说的是我,确切的说应该是嬴政,闻卓说他用道法布下结界也无济于事,阴箭的存在从某种程度上说专门是为了克制神力,下可灭魔上可诛神,真正的用途就是为了和九天神众对抗,他的道法源于前世,虽无神力但追根溯源还是属于三十六天的法力,若是之前尚有抗衡之力,现在怕是一箭都承受不起。

阴有六神,阳有六神。杳冥之祖,天地之精。吾奉帝敕,急与子庚。奋怒电露,山岳摧倾,持符墨火急前去,不得暂停,疾。

电光火石之间我不敢有半点迟疑,掐阴阳混沌共济指决,念出九天隐龙决的道咒,在平台上结下护体法罩,我道咒刚一念完,嗖的一声,一支黑箭从黑暗中穿透先来,撞击在法罩上面,这是在海底金宫能护佑整个碣石宫的法罩,当时为了不让金宫淹没于海底,我用此法罩阻隔海水都得心应手。

可如今仅仅是一支箭,我们所有人都看见箭尖所撞击的地方出现一道细细的裂痕,虽然无法穿透法罩幻化成一道黑雾而去,不过就连我在内,都开始不约而同往后退,这是一种本能的回避,虽然在这平台上我们已经退无可退。

顷刻间漫天的黑雨落下,那是无数支我们根本数不清的阴箭所组成的箭雨,我用毕生道法凝结而成的法罩抵挡着阴箭的攻袭,我们从法罩中看出去,密不透风数之不清的阴箭接连不断的从黑暗中穿透出来,每一处撞击在法罩之上都会留下一道裂痕。

我知道那黑暗中有人,而且不止一个,但从现在这没有停歇意思的箭雨看,怕远不止几个人那么简单。

我们除了能听见阴箭撞击在法罩上尖锐的声音,剩下的只能看见幻化成黑雾的阴箭,仅仅是片刻的时间,整个平台周围本身就笼罩在黑暗之中,如今再加上这黑如墨汁的黑雾,我们完全被包裹在其中。

这阵箭雨足足持续了十多分钟,其实每一秒对我来说都是一种煎熬,我甚至都不知道下一秒这法罩会不会崩裂,不过这已经是早晚的事,因为护佑在我们外面的法罩如今在承受箭雨的攻袭后,完全松动出无数道无法修复的裂痕。

黑暗中又恢复了死一般的沉寂,我心有余悸的看着四周,虽然什么也看不见,闻卓脸上是少有的凝重,对于这阴箭他应该不会陌生,我们这些人中,知道其威力和真正见识过的人怕也只有他了。

“这里是朱元璋的明十四陵?”闻卓突然问了一句很奇怪的话。

看其他人都不明白闻卓这话的意思,不过我心里很清楚,朱元璋留下线索无非是想让后世帝王找到这里,可如今我不再这么想,即便大明后世帝君聪慧过人,能解开之前所有的机关到达这里也说明不了什么。

因为就算是九五之尊的帝王,又岂能抵挡的住这漫天箭雨,换句话说不管谁找到这里结果也是死路一条,朱元璋留下一个会让后世子孙断命的地方,这就是闻卓想不通的问题。

我眉头一皱,口中喃喃自语,这里是明十四陵,不过或许并不是朱元璋的,而是秦一手的!

明十四陵存在的目的是封印九天隐龙决的法力,秦一手不会让任何一个人来这里,格杀勿论怕是留给这黑暗中看不见的最后一道命令。

“哥,你听!”

萧连山抬手指着前方警戒的对我说,整齐如一的声音在我们四方同时响起,像是什么东西被拉动,我茫然的环顾四周,深吸一口气声音多少有些发凉。

这是强弩拉弦的声音,四面八方都是。

第一波箭雨已经让我用毕生道法结下的法罩支离破碎,我心里很清楚莫要说第二波攻袭来的箭雨,怕是再多一箭都承受不起。

一抹火光从远处的黑暗中绽放,在这幽暗的空间中格外的醒目,我们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火光从一点开始慢慢向四周蔓延,像一条被唤醒的火龙,不对,是八条。

以那最初的火光为中心,有八条火龙在我们眼前开始快速的燃烧,随着火光的延伸,我们慢慢开始张开嘴,随着火光的明亮黑暗逐渐在我们眼前消失,直至那八条火龙都汇聚到我们所站立的平台四周,第一次看清这里所有的一切。

这里远比大爷海的明十四陵大的多,第一处大爷海的明十四陵不过是挖空了一座山,而这里是挖通了仙水岩所在的山脉。

放眼望去火光完全淹没在刺眼的金黄之中。

我张着嘴慢慢转动着身体,到现在终于明白黄巢那一首千古名句中的最后一句。

满城尽带黄金甲。

平台四周被数之不清的金甲兵勇所包围,一个挨着一个密密麻麻,火光映射在他们身上的金甲上,反射的金光让这里更加明亮。

前一排是弓弩然后是重甲戈兵再往后是铁骑,再往后……

我已经看不见了,实在是太多,这里的兵勇按照行军的阵法所布置,有条不紊蓄势待发。

越千玲瞠目结舌的看着,甚至都忘记了危险,一个人走到平台边,认真看了半天后,惊讶的只说了三个字。

兵马俑?!

顾安琪和叶轻语都去看过举世闻名的兵马俑,听越千玲这么一说,都好奇的走上前,顾安琪看了一会摇着头,说她见到的兵马俑和这里不太一样啊。

叶轻语也有同样的感觉,至少服饰就不同,这里的兵勇是大明兵甲装备,并不是秦代的,越千玲很惊讶的回答,不是服饰的问题,而是布局,她参与过兵马俑的考古,目前挖掘发现的仅仅是一部分,曾经通过已出土的兵马俑复原全部,出来的设想图就和我们如今看见的八九不离十。

越千玲很肯定的告诉我们,已经出土的兵马俑只不是冰山一角,而真正的全貌就是如今我们所看见的,听到这里我眉头皱的更紧,朱元璋并不知道兵马俑的布局,想必这一切都是秦一手安排的。

可他为什么要按照兵马俑的布局布置这里。

更让我想不通的是,平台下面的并非是真正的人,而是石俑,只不过如今像是有了生命般,灵活自如的操纵着兵器。

徐福告诉过我守护在秦始皇陵周围的百万兵马俑都是亡魂附身,而这些亡魂非比寻常,并非一般阴兵,而是拥有阴阳两界之力的亡魂,如同那阴箭一样一旦唤醒有毁天灭地的能力。

可我透过火光看平台下的这些穿大明铠甲的石俑虽然的确是如同越千玲所说的那样,按照秦始皇陵兵马俑的布局摆设,但是这些石俑并不是被亡魂附身的个体,他们向是在被什么操作,动作虽然整齐如一,但明显看的出很呆滞和机械。

可即便如此这满城尽带黄金甲,单单是他们前方箭弩阵的威力就不容小觑,之前我用毕生道法结出的法罩仅仅只抵挡了一方的箭雨,如今我们四周箭阵已经准备妥当随时可以万箭齐发。

若是这一波箭雨下来……

我都没去想后果,因为我们再也不可能有后来。

这法罩是抵御不了第二波的攻击,即便我再重新结下法罩结果也一样,想到这里我手下浸出冷汗,闻卓走到我身边若有所思的说。

“用这么多石俑守护这里未免有些夸张,这些石俑的存在一定还有其他目的,布置这里的人或许还会再次来,难道他就不怕反受其害?”

我一愣想到了秦一手,闻卓所说的也不无道理,若是仅仅为了阻止有人到这里,区区一方箭阵足矣,就连我们都躲不过去,试想还有多少人能全身而退。

秦一手放置这么多石俑应该另有打算才对,可如果到这里的人是他,这些石俑不可能辨认出谁是谁,只会把所有入侵这里的任何人屠戮殆尽,那秦一手会用什么办法来控制这些石俑。

想到这里我的目光落在平台的香案上,上面摆放的文房四宝,和这剑拔弩张的石洞格格不入,我心急如焚的走过去,如今每一秒对我来说都至关重要。

我在香案上展开保存完好的宣纸,干净的纸面,崭新的毛笔,红若似血的朱砂,这些东西留在这里一定有用,可到底作用是什么?

文房四宝是用来书写,留下的是朱砂而不是墨汁,说明所书写的东西需要用朱砂来完成,我拿起那崭新的笔,下意识去沾染血红的朱砂,笔悬停在宣纸上,暗暗问着自己,若现在我是秦一手,他又会在这上面写下什么?

☆、第八十八章 血诏

若是给我时间,或许我还能想到,可惜我现在却的就是时间,围绕在我们四周的箭阵随时都会万箭齐发,而且我相信这一刻已经不会太远了,这些石俑似乎只懂得也只记得唯一的命令。

对到此地者格杀勿论。

我的笔还是悬停在宣纸上,喉结已经蠕动了好几次,不光是手心就连额头也全是冷汗,脑子里一片空白,我始终不明白这留下的文房四宝和我们周围百万虎狼有何联系。

越千玲忽然走到我身边想了想说,这里的布局是按照秦始皇陵兵马俑所摆设,若是不去理会石俑的形态和盔甲,这里就是另一个兵马俑,而兵马俑的主人是谁?

嬴政!

闻卓听越千玲的话有些启发,快步走过来说,这些石俑不管是留下来做什么或者有什么用,但有一点很清楚,这些石俑具备操控阴箭的能力,要知道这需要借用阴阳两界之力才能做到,守护在秦始皇陵的兵马俑拥有这样的能力,那是因为被灌注了亡魂之力。

可这里并不是嬴政所建,为什么这些石俑也拥有这样的能力,要知道能驱使阴阳两界之力的人,闻卓说他只知道我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

我一怔,眼睛顿时变的明亮,闻卓最后一句话提醒了我,这些石俑如何具备阴阳之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操控这种能力的人,若是说有人站着这里能高枕无忧,那想必也只会是能驾驭阴阳两界之力的嬴政。

这些石俑既然拥有这样的能力,势必要听命于他才对。

朱砂!

我突然恍然大悟,想起弦台宫嬴政最后册封穆汐雪那一幕,他以血下诏,而朱砂似血,我慢慢抬起头,留下文房四宝,是要下诏。

只有一个人的诏书能赦令拥有阴阳之力的兵勇。

想到这里我连忙执笔落于纸上,我虽然一直在排斥我最终会变成那个人,但是似乎有些事在我意识中根深蒂固,也挥之不去,就如同这诏书,我甚至都没用去想,好像该写什么早在我脑海中烂熟于心。

事实上根本不用写什么,我放下手中的笔,拿出传国玺,想都没想咬破中指,把血涂抹在上面,稳稳的加盖于宣纸的正中。

然后随手拿起宣纸,单手起真焰,站在高台之上大声对着四周说。

帝驭万魂扫六合定天下,分封阴侯于各诸将安于幽冥,帝今临龙虎山,万魂之力惟帝所用,静藏于十方幽冥待帝再唤,若有造次万魂皆灭。

宣纸在我手中燃烧成灰烬的那一刻,我听见四周传来整齐如一的声音,那是箭弩收起时发起的声音,站在最前方半跪于地上的箭阵石俑几乎同时站起身。

我和嬴政同身同魂,我的血也就是他的血,还有上面比嬴政下的血诏更具有说服力,看这些石俑的反应,闻卓的猜想是对的,拥有阴阳之力的石俑只会听令于能驾驭这种力量的人。

我们所在的汉白玉高台,如今在火光的照射中,我才仔细看清楚,这里不过是整个石俑阵的边缘,作用应该是点将台才对,就是说秦一手特意修建这里的目的,是用于将来有人登上这里统御这些石俑。

火光把这里照的灯火通明,等待了半天确定危险已经解除,我们慢慢走下平台,萧连山还是全力戒备,怕还会出现什么状况,一个人走在最前面。

我们走到那些石俑的身旁,在我烧掉血诏之后,这些石俑就如同真的变成了没有生气的石头,一个个僵直的矗立在原地,萧连山小心翼翼的用手去触摸,除了兵器是真的,刀戈箭矢都锋利无比,被烧制而成的这些兵勇并没有一丝生气。

真不知道之前那些阴箭是怎么射过来,至于黄金甲也不过是远处看到的假象,不过是在石盔上涂抹的明黄色颜料而已,我皱着眉头心里一直问自己,这些石俑是如何具备操控阴箭的能力。

越千玲如今更多的是关注这些石俑的价值,这数之不清的石俑如今在她眼中已经变成隗宝,用她的话说保存如此之多也如此完整的石俑兵阵其价值不差秦始皇陵兵马俑。

越千玲仔细的观察这面前的石俑,而我走到这里的时候,耳边隐约又响起和九天隐龙决所产生的共鸣声,封印九天隐龙决法力的封印珠应该就在这里。

“这里好像可以打开?!”越千玲的话打断了我的思路。

等我回头的时候,看见越千玲仔细的清理掉石俑面前的尘埃后,胸口的铠甲处有一道四四方方明显的细缝,像是镶嵌进去的,越千玲试图打开这胸口的缝隙,可怎么用力也无济于事。

我的目光慢慢上移,最后落在石俑的脸上,这里所有的石俑都千篇一律,很明显是同一批烧制而成的,只不过在眉间有一处突兀的圆点,眉间高突是凶相,此相杀伐果断为穷兵黩武之人,不难看出这些石俑的面相秦一手都精心设计过。

我若有所思的抬手去触摸,居然感觉有些松动,想了想用力一案,那石俑眉间的突兀居然凹陷下去,而越千玲一直千方百计想要打开的胸口缝隙应声开启,像是一扇窗户般从石俑胸口分开。

当我的目光落在已经开启的石俑胸口上时候,瞬间大吃一惊,在这和真人一般大小惟妙惟肖栩栩如生的石俑胸口竟然还有一个巴掌大的石俑。

我慢慢从里面拿了出来,放在手中,越千玲仅仅只看了一眼就认出来。

兵马俑!

这是真正的兵马俑,秦始皇陵的兵马俑,只不过是缩小了而已,这样的秦俑我见过,霍谦带我去的仓库中,后来交给越雷霆最后不知所踪的秦俑。

我忽然记起越雷霆在江边告诉过我的话,秦始皇陵除了我没有谁能进的去,秦一手守护的是兵马俑,我之前一直以为他守护的是真正的兵马俑,现在看到手中的这巴掌大的秦俑,突然明白越雷霆的意思。

秦一手一直守护的其实应该是我手中的秦俑,这里的一切都是他所部署和安排,我一直想不明白这些石俑并没有亡魂附身怎么会具备操控阴箭的能力。

是秦一手!是他用这些秦俑置于石俑之中,靠这些秦俑在借用守护在秦始皇陵外兵马俑的阴阳之力。

我猛然想到了什么,让其他人往石俑的深处走,随意开启机关,看看是不是每个石俑胸口都有这样的秦俑,开始的时候都是一样的,在胸口都能发现这样的秦俑,可是越是往后,渐渐的开始在这些石俑胸口再没发现秦俑。

和我的猜想一样,到现在我终于知道秦一手为什么会把至关重要的合玉杯交给越雷霆,不是交给,而是交换!

越雷霆用手中的秦俑交换秦一手的合玉杯,秦一手生死不惧我一直都想不通越雷霆怎么可能从他手中拿走合玉杯,如今看来,在越雷霆手中的秦俑对秦一手有多重要。

结合之前的事,越雷霆让霍谦卖掉一批秦俑,想必也只是凤毛麟角,从这些石俑中的秦俑数量看,操控石俑至关重要的秦俑大多都在越雷霆的手中,他似乎很清楚这些秦俑的作用,我之前以为他卖掉秦俑不过是贪财,如今看来,他未必是这样的想法,越雷霆似乎并不愿意看到这些石俑被秦俑所操控。

事实上,这里的石俑仅仅是前面的箭阵被安置了秦俑,威力已经不可小觑,若是全都有秦俑所操控那这里矗立的岂会是数之不清的石俑,这里完全就是一支攻无不克的军队。

秦一手要一支能摧城拔寨攻无不克的军队干什么?

我环顾四周皱着眉头越想越疑惑,最后目光落在我们之前站立的平台上,若是秦一手来到这里会怎么样?我在心里问我自己,很显然他不具备赦令阴阳之力的本事,即便是他再次来到这里,也会被这些石俑杀无赦。

从平台香案上留下的文房四宝看,似乎只有我到这里才是最安全的,可是矛盾的是,秦一手修建四座明十四陵的根本原因就是为了封印九天隐龙决的法力,他最不想看见的结果就是我破除这四座明十四陵的封印。

由此可见他并不想我来这里,既然如此,那香案上的文房四宝并不是留给我,更不会是他自己,那秦一手修建这点将台还有这用秦俑可以操控的石俑又是留给谁的?

闻卓说过能驾驭阴阳之力的只有一人,也是唯一的一人。

不过现在我心里隐约有些诧异,闻卓说的或许是错的,除了嬴政之外还有一个人可以做到,很显然秦一手是把这一切留给这个人的,可我想不明白,留下这些石俑给这个人有什么用?

☆、关于剧情的一些说明

我一直都是把更新定时的,昨晚应该是系统出了问题,不是后来有朋友打电话问怎么没更新我都不知道,抱歉。

关于大结局的事,全书一共是八卷,昨天看评论有朋友说我是承受不住书评区的一些看法,哈哈哈,其实不是这样,写故事之前有朋友还有编辑就告诉过我三件事,第一受得起不同的声音,第二能一如既往的坚持,第三,能承认写文的寂寞。

很庆幸这三点我都做到了,我一直按着大纲的布局在写这个故事,相信有喜欢的也有不待见的,不过一个故事不可能满足各种喜欢和好恶,贱贱能做的只有按着自己的规划写下去。

关于结局的事,本来是有八卷,我昨天想了想是不是可以把剩下的三卷都糅合在一起,这样能快点把故事讲完,当然前提是我会填完所有的坑,每一件事我都会交代的清楚,我是有始有终的人,烂尾的事不会出现在我这里,记得好像曾经发过公告,关于结局有三个,我一直在纠结用什么好。

我今天看了一下大纲,发现挖的坑有些多,第五卷怕是要完结有些不可能,我特意修改了一上午,最完善也要写到第七卷,本来想着就这样一直安安静静写下去,谁知道昨天发小黄条后,收到六十多条私信,都是在关注结局发展的,希望我能完善好每一个环节,再次谢谢各位朋友的关注,今天特意开一个单章,把这事说明一下。

(清明节家里会有些安排,随便请个假,这几天两更,更新时间不变。)

☆、第八十九章 混元五帝法界

这些石俑变成没有生气的石头后,矗立在这空旷浩大的石洞之内除了壮观剩下的也仅仅只是壮观,我收回凌乱的思绪,在火光中向石俑深处走去,耳边所萦绕的共鸣声渐渐开始越发响亮和清晰。

在四个将军石俑的拱护中,我看见一处特别的祭台,红色的封印珠就安安静静的放在上面,周围几百年的尘埃覆盖着整个祭台,唯独那封印珠依旧光彩照人,珠身上流动的色彩令人炫目。

我向那封印珠走去,身后的其他人都不约而同的停下来,像是一种极其庄严神圣的时刻,一个只属于我的时刻,我把封印珠握在手中迟疑了片刻,四件神器我现在就差魏雍的昊穹剑,惊世骇俗的九天隐龙决就剩下魏雍这最后一块拼图。

站在这祭台上回想起很多事,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在昨天,最苦的时候是认识萧连山卖劳力的时候,可那也是我最开心的时候,因为简单,所有的一切甚至都不用去想,一门心思的只为了吃饱。

而如今这才短短的几年,我什么都没学会,只是懂得了什么叫沧桑,那是需要时间沉淀才会拥有的一种品质,可对于我来说,沧桑没刻在我的脸上,而是刻在我心里,知道的越多学到的越多,我发现我的心境就越老。

后悔?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