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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翩飞,我怕你会是陈琳第二呀!而且楚云飞这家伙真是一个没心肝的。当年和陈琳都那样过,现在却连她是英语课代表不记得了,我觉得他太薄情。”

我不以为然:“都七八年前的事了,记不清楚也情有可原啊。”

田静说服不了我,摇头叹气:“你呀你,你好自为之吧。”

我和田静聊得差不多准备走时,周一鸣打来电话。垂头丧气的声音:“阿飞,哥好痛苦哇!”

这小子又怎么了?不是正和肖湘湘甜甜蜜蜜着嘛,怎么就痛苦上了呢?难道肖湘湘结过婚的事在他妈那儿没瞒住,老太太要棒打鸳鸯!

具体事况周一鸣不肯在电话里说,问明我在哪家茶楼,十分钟后就找来了。坐下来先灌了一听啤酒才说话,开口就叹气,一副愁肠百结的模样。

“阿飞,田静,你们俩给哥出出主意。哥到底该怎么办?”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得先对我们说清楚呀!怎么了,是不是肖湘湘结过婚的事被你妈知道了?你怎么这么没用,一点事都瞒不住。”

“不是哥没用,而是根本没法瞒,因为湘湘还有个孩子。她女儿今年才两岁,虽然目前暂时放在她娘家养,可迟早有天要接来的。”

我愣了半天,这个确实不好办。女人结没结过婚是看不出来,但如果带着个女儿还想冒充未婚女,那是怎么都混不过去的。真看不出来,肖湘湘居然是个两岁孩子的妈了。

“她什么时候告诉你的,为什么一开始不说有女儿的事。”

周一鸣说他妈又替他找了相亲对象,他要不想去就得如实招供有女朋友了,于是打算这个星期天带肖湘湘回家见父母。

可是肖湘湘听他说打算在他父母前隐瞒她结过婚的事后,面有难色。最后吞吞吐吐地告诉他,她其实还有个两岁的女儿寄养在娘家。店铺的经营一旦稳定下来,她就准备把女儿接回自己身边。这是没办法瞒的,瞒得了一时也瞒不了一世。

田静直言不讳:“周一鸣,我看你还是算了吧。你要真当了这么一个现成爸爸,估计你妈得气死。老人家养了你二十几年,你别为了一个认识还不到半年的女人把她气出毛病来。”

我也认同这点,从最理智最现实的角度出发,趁早分手确实是最好的办法。

周一鸣却有些犹豫:“这样…会不会对湘湘太不公平了?其实她挺不错的,脾气又好又能干,对我也温柔体贴。唉,其实我都无所谓她结过婚有个孩子,就是我妈那一关难过。阿飞,你帮我想想办法,看有啥法子能说服我妈,支持我和她谈恋爱。”

周一鸣看来想迎难而上,我瞪大眼睛:“不是吧一鸣哥?明知山有虎还向虎山行,你就这么爱肖湘湘了!”

“反正我觉得这样就要跟她吹,实在不公平。离婚不是她的错啊!我听她说以前的老公对她不好,嫌弃她生的是个女儿就不要她了,另外找了个女人替他生儿子。你说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这样重男轻女,她遇上这么个男人真是够不幸的。现在她好不容易重新振作起来要开始新生活,我要是再给她来上这么一下,是不是有点太不厚道了?”

同为女人,我也很同情肖湘湘的不幸遭遇。周一鸣能这么大度宽容地行厚道之举,我不能不替他琢磨琢磨可行之策。

琢磨来琢磨去,实在琢磨不出什么好办法,决定还是先行蒙混过关之计。让周一鸣带肖湘湘回家见父母时只字不提结过婚生过子一事,先争取二老的欢心,等大家处得有感情了再来说这些事,被成功接纳的可能性就大多了。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快。没两天肖湘湘那头出了事,有警察找上门来把她带走了。当时周一鸣正好在她店里,吃惊得无以复加:“这…这怎么回事呀?”

警方称肖湘湘在深圳盗窃他人财物80万,失主向当地公安机关报了案,他们还要将她带回深圳落案调查。

我接到消息时也大吃一惊。80万,这个数目在普通老百姓眼中可是天文数字。我真不知道肖湘湘何德何能,居然能手眼通天到偷了人家80万。

周一鸣也觉得不可能,一个劲儿地问是不是弄错了。警察懒得理他,他又问肖湘湘:“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赶紧跟人家解释清楚哇。”

肖湘湘铁青着一张脸,胸脯激烈地一起一伏着。她并不害怕,而是愤怒,极其的愤怒:“是孙昌利报案说我盗窃了他的财物吗?好,我跟你们回深圳和他把账算清楚。看看到底是我偷了他的,还是他欠了我的。”

周一鸣听得一头雾水,不知孙昌利何许人也,为什么要告肖湘湘偷了他80万。

警察不肯透露详细案情,肖湘湘也不肯对他详说。只是告诉他:“周一鸣,原本我还想下半辈子和你一起过安生日子,现在看来是不能了。我不适合你,你另外去找个清清白白的好女孩子吧。”

周一鸣不把事情弄清楚不甘心,来找我求助:“阿飞,田静不是有个表叔在公安局工作嘛,你跟她熟,让她帮我打听一下,看肖湘湘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5 5、

肖湘湘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很想知道。跟田静一说,她很麻利地托表叔去打听,很快就有了消息。

田静回电话给我时语气鄙夷得无以复加:“这个肖湘湘把我们都给骗了,大骗子一个。什么不幸的离异妇女可怜的单亲妈妈,她压根就没结过婚,而是在深圳给一个名叫孙昌利的香港人当了几年二奶。”

原来肖湘湘和告她盗窃财物的孙昌利有多年的同居关系。她去深圳不久就认识了他,她青春靓丽,他一眼看中便以利诱之。年轻的女孩自知学历低能力浅,想要出人头地过上好日子很难。既然这个有钱的香港佬愿意照顾她给她安稳富足的生活,她亦不想在贫苦日子中苦苦挣扎。哪怕他年纪大上她一倍也认了,就这样跟了他。

孙昌利对她甜言蜜语地许诺,说香港那边的黄脸婆生不出儿子,家中三个孩子都是女儿。如果她能生出一个男孩必休了黄脸婆将她名正言顺娶进门。

她听了他的话,一心一意想为他生儿子。前后怀了三胎都因B超测出是女婴而流产。第四胎偏还是女婴,医生郑重地提醒她不能再打胎了,再打这辈子都别想再有孩子。她没有选择余地地决定生下这个女儿。之前的反复流产对她的身体造成很大伤害,生产过程也是九死一生。从手术室出来后,医生说她不会再有生育的机会了。

又是一个赔钱货,孙昌利很失望。再一听肖湘湘不能再生育了,更加失望。肖湘湘跟了他好几年,新鲜感早就没了,现在儿子连也不能生了,对她的心更加淡了。他又另外看中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如同当年对肖湘湘一样,以利诱之诱到手,养在他名下的一处房产里。并许她以同样的承诺:“只要你能为我生个儿子,我将来就娶你。”

肖湘湘得知孙昌利又另外养了三奶后,气得和他大吵一架。又有什么用呢?既然衣食住行事事都在依附这个男人,就不要希冀能得到他的尊重。

孙昌利不但根本不理会肖湘湘的愤怒,反而理直气壮:“你连个儿子都生不出还有脸闹。告诉你,那个小姑娘可是已经替我怀上了,B超也做过了,是个男孩。这阵子我没空理你。你就安安分分地在家给我带孩子,我少不了你一口安乐茶饭吃。若是要惹事生非,别怪我把你扫地出门。”

肖湘湘一听三奶都怀上男孩了,自知她们母女俩已经毫无地位可言。孙昌利不会再娶她,对她也不会有多好了。与其跟他不清不楚地继续纠缠下去,还不如趁早走开一拍两散。她还年轻,不能把下半生就这此葬送。

做足一切准备工作,肖湘湘抱着女儿不声不响地离开了深圳。只留下一张纸条给孙昌利,简单地说明决心要离开他。临走前,她从孙昌利的银行户头里提了80万。她和他一起生活多年,与夫妻无异,他的存折与密码她都是知道的。她想这笔钱是孙昌利理应给她和女儿的,所以拿得理直气壮。她万万没有想到,孙昌利发现她离开后会去报警控告她盗窃他的财物,以至警察找上门来了。

我把周一鸣约出来,将事情缘由一五一十地全部告诉他。他的脸色难看极了:“这么说她一直都在骗我。真他娘的,哥看起来是不是很笨很好骗啊?”

肖湘湘的确一直在骗他,对他说的话几乎没一句是真的。什么打工赚的钱回家自己创业,什么短暂的失败婚姻,什么老公对她很不好,她还刻意隐瞒了自己不能再生育的事情。

这不是坑人嘛!周一鸣可是独子,家里还指望着他传宗接代。退一万步说,即使不要求生个儿子传香火,至少也得有个小孙女让他爸妈含饴弄孙吧。何况他自己本人也很喜欢小孩的。

田静骂得不错,肖湘湘真可谓大骗子一个。周一鸣白对她好了,既不嫌弃她结过婚也不嫌弃她有孩子。怜悯她的“不幸”,还热血沸腾地想帮她开创新生活。谁知一片好心竟落了这么个结局…

我当然要替他宽心:“一鸣哥你别生气,这样的女人不值得你为她生气。”

周一鸣一脸郁闷地长叹:“不气——不气才怪。他娘的,哥想找个好女孩子正儿八经地谈恋爱咋就这么难呢?一次是这样,两次还是这样。”

说起来,周一鸣是挺背的。前后谈的两个女朋友他都对她们很不错,可是真心却没能换来真心。任佳还情有可原,肖湘湘就忒过分了一点。怨不得他生气。

肖湘湘被警方带回了深圳,说是将以盗窃罪提出公诉。她不服,要请律师提出反诉,这场拉锯官司有得打了。步行街她那家刚开张不久的精品屋只有转让,哪还有时间精力经营啊!

寸土寸金的地盘很快就有人来接手。店铺换了新主人,招牌摘下来另有更精美的挂上去,室内装潢虽然是新的,也全部拆掉重新搞一遍,要配合新品牌的风格嘛。就这样,肖湘湘的人和店一起在步行街完全消失了,一丝痕迹都未曾留下。

因为肖湘湘的事弄得周一鸣很不开心,我和田静找个时间一起请他去HAPPY,安排的节目是先吃饭再唱K。正好杜威回来了,田静说带上他一起来。K房能支一桌麻将,四个人唱歌唱累了正好凑成一桌打麻将。

打麻将时周一鸣手气出奇地好,赢了一把又一把,真应了情场失意赌场得意这句话。

我则是这句话的反证,输了又输。尤其是接一个楚云飞打来的电话时,一分神更是放了一个大炮。不得了,再这么输下去我的钱包还保得住嘛!

楚云飞听得我这头搓麻将的清脆响声,又得知我一直在输,一时来了兴致:“你在哪?我过来替你扳本。”

我正输得直跺脚,一听有人愿意为我扳本求之不得,就让他赶紧过来。

田静一听楚云飞要来时倒还犹可,毕竟她已然知情。周一鸣一听就吃惊不小:“什么?楚云飞,就是当年你们班那个轰动全校的班长。燕翩飞你几时跟他接上头了?”

田静在一旁添油加醋:“周一鸣你还不知道吗?燕翩飞何止是跟他接上头了,她还跟他在拍拖呢。”

“什——么?!燕翩飞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

这话我不爱听,立马驳他:“怎么说话的?我脑子好着呢,你脑子才坏掉了,傻哩吧叽被人骗得团团转。”

“是,我是傻了吧叽地被人骗得团团转。可那情有可原,毕竟我以前不认识肖湘湘,不了解她的为人。但楚云飞以前干过什么事你又不是不知道,还一点顾虑都没有的和他拍拖。燕翩飞你简直比我傻十倍。”

“以前是以前,周一鸣你有事没事老翻楚云飞的旧账有意思吗?还不准人家浪子回头金不换。”

“是,浪子回头金不换。可有几个肯回头的浪子?燕翩飞,记住哥一句话——防火防盗防浪子,以后吃亏上当了可别怪哥没提醒你啊!”

“不用你提醒,我自己的事自己心里有数。”

“有数就好,有数最好。我刚刚才上了一当,不希望看着你步我的后尘。我上女人的当好歹没啥大损失,你若是上男人的当也搞得挺着大肚子回家哭,那可就太惨了点。”

“我呸你个乌鸦嘴,你说点好话行嘛。不看在你最近受过刺激的份上,我一脚踹你去西伯利亚。”

唇枪舌剑地斗完嘴后,没多久楚云飞就来了。虽然周一鸣不喜欢他这个人,但表面并不流露出来,也闭口不提当年事,只泛泛地和他寒暄了几句。

楚云飞一来,我就起身让他替我打。他果然是麻将桌上的一把好手,坐下就替我赢钱。他和周一鸣平分秋色,两个人几乎是轮流和牌,让田静和杜威做了一对输家。打到十二点散场时,我输的钱不但全赢回来了,还赚了好几百块。喜得眉开眼笑。

离开K歌房后田静和杜威一起骑电动车离开,原本我和周一鸣是一块骑“宝马”来的,但楚云飞要开车送我回去,所以我就让他独自把我的“宝马”骑回家,我坐楚云飞的车回去。

楚云飞没有立刻开车送我回家,他说有点饿了,不如先去吃点夜宵。这么一说我也有点饿,于是就和他一起去了一家烤翅吧吃东西。烤得香喷喷的鸡翅膀配上冰镇啤酒,简直是人间美味。

正吃得满嘴流油时周一鸣打来电话:“我都到了,你们怎么还没到哇?你的宝马我搁哪儿呀!”

“我们在吃夜宵,要过一会儿才能回去,你先把我的车停在你家吧。”

“我家哪有地方停你的宝马,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储藏室停着我两辆单车,另外妈还有大堆老古董的破旧玩意都舍不得扔,屋子到处塞得满满当当。”

“那要不你找我爸要储藏室的钥匙先帮我把车停进去吧——不行,这时辰我爸早睡了。要不你就停在楼下别管了,一会儿我回来了自己推。”

“停在楼下不管你不怕被人偷哇?前几天家属区才闹过贼你忘了。算了,哥且受受累,先替你看着车不睡。你赶紧吃完夜宵回来把你的车推走,快点吃听到没有?”

“一鸣哥,你也别太受累,要实在困了就睡去吧。车子就搁在楼下好了,我就不信我这么倒霉,停这么一会儿它就会被人偷走。”

挂了电话继续吃继续喝,吃饱喝足后楚云飞再开车送我回家。路上他开得很慢,说是刚喝了酒开太快容易出事。我也认同:“嗯,是要开慢点。刚才那冰啤酒喝起来像喝饮料似的,这会倒有些酒劲上来了,我都有点晕乎乎的。”

楚云飞闻言停住车子,双手伸过来替我揉太阳穴:“你头晕啊!这样好一点吗?”

何止好一点,简直舒服极了,我闭起眼睛任他替我轻揉。揉着揉着,他侧过身来吻我。带着酒香的柔软嘴唇温柔地落下来,先落在我的额头。再沿着额头慢慢往下印,最终印在我的嘴唇。然后反复辗转吮吸,从温柔似水到热烈如火。

已经不是第一次和楚云飞接吻了,那天晚上他吻过我后,接吻已经是我和他在一起单独相处时不可或缺的亲密接触。男人和女人的唇唇相印带给我前所未有的奇妙体验,每每被他吻得心神俱荡。

这会他的吻同样让我心也荡漾神也荡漾,荡漾如春风吹皱的一池春水。吻得难分难舍时,他的双手开始在我的身上轻柔游走。掌心仿佛通了电,让我整个身子都麻酥颤软起来。

“翩飞,”他一边亲吻,一边爱抚,一边在我耳畔低语,“要不今晚别回去了,去我家吧。”

我的意识已经跟着大脑一起晕乎了,有酒的缘故更有被他撩拔的结果。正迷迷糊糊要点头时,手机铃声大振,在安静狭小的车厢里响得格外刺耳。乍然一惊,顿时让我从迷糊晕乎的状态中清醒了大半。

电话是周一鸣打来的,一接起来就听到他炸雷似的吼:“小胖妹你怎么还没回来呀!夜宵吃那么多你也不怕胖成猪。快点回来,哥守着你的宝马都大半天了,你不想睡哥还要睡呢。”

“我不是叫你去睡觉把车停在楼下就行了嘛。谁让你一直守着了。”

“哥骑了你的车当然就要负责,不守着万一丢了还得赔辆新车给你多不划算。别废话了,你赶紧回来把你的车推走,限你五分钟内立即出现。”

被周一鸣一嚷嚷,挂了电话我已经完全清醒了。看着楚云飞抱歉地笑:“我看我得赶紧回去才行。”

6 6、

楚云飞把我送到我家楼下时,周一鸣正等在那。他斜坐在停放着的“宝马”车上,还准备再次给我打电话。见了我劈头就是一句:“大小姐,你总算回来了。”

当着楚云飞的面,我温柔和气地向他道谢,谢谢他替我守车。等到楚云飞驾车离去,我立马河东狮吼:“周一鸣你吵死了!我和男朋友在一起你老打电话来很煞风景知不知道?”

“燕翩飞不怕告诉你,哥还就是故意煞风景的。这么晚了你还跟他泡在外头不回来,我怕你一失足成千古恨啊!咦,你身上什么味道?酒味——你喝酒了?”

“大惊小怪,喝了一点酒有什么奇怪的?”

“大小姐,酒是色媒人啊!孤男寡女在一起喝酒,唱醉了很容易出事故,你知不知道很多女人都是酒后乱性失身的。你怎么能这么晚还和楚云飞一起去喝酒?”

“周一鸣你话真多,简直比我老爸还啰唆。”

我说完去开一楼储藏室的门准备放车,周一鸣替我把车推进去,嘴里还在啰唆:“你说我啰唆我也还是要再说一句。燕翩飞,对楚云飞你还是要留一个心眼,千万别太快跟他那个…什么。小心下场和当年的陈琳她们一样。”

我回应他的是重重一甩门:“你说什么呀!我懒得理你了。”

话虽如此,回到家里躺下后我却一直在想着周一鸣的话。有前车之鉴,我这方面的确不能再重蹈覆辙。否则出了事都没人会同情我,只会骂我笨傻呆。

楚云飞昨晚想让我跟他回去,幸好及时清醒过来没有答应。如果真这么快就和他上了床,未必太不够矜持了。时代再怎么开放,女孩子也还是矜持一点的好。随随便便就能去男人家过夜的女人能得到男人的尊重吗?肯定不能。

我认同周一鸣的说法,别太快跟楚云飞那个什么。虽然,我挺迷恋他的吻他的怀抱他的胸膛他的气息…但有些防线不能轻易放弃。

楚云飞却想要越过那道防线,我几次婉拒后,他开始有意无意地暗示明示,说成年男女不应该在□关系方面过于迂腐。人生苦短要及时行乐,而男女之间的那种极乐行为最该趁着年轻尽情享受云云。

我听得多了也颇有些动心。男欢女爱是什么滋味我未曾体验过,从电视上书本中看来的知识都说是人间极乐。跟楚云飞一起体验这种人间极乐也不是什么坏事吧?男未婚女未嫁,我喜欢他他喜欢我,来一次身心合一的亲密接触不是水到渠成的事嘛!干脆要想那么多呢?他说得对,人生苦短要及时行乐。白头纵做花园主,醉折花枝是别人。

我的意志不坚定了。而这天楚云飞来接我下班时又做足了准备,先是送上一大束玫瑰花,再带我去吃烛光晚餐,在气氛浪漫得不能再浪漫时,他再次提议去他家,我迟疑着不点头也不摇头,他则把握时机微笑:“不拒绝就当你答应了。”

我带几分软弱地坚持:“可是我不回家怎么跟我爸说啊!”

“给你爸打电话,就说今晚你在田静家过夜好了。”

我还真鬼使神差地给老爸打了电话,老爸听了没反对,可是电话那头居然有周一鸣的声音:“什么,燕翩飞说她今晚不回来?电话给我我有事要跟她说。”

电话里的人换成了周一鸣,该死的,他怎么在我家?

“燕翩飞你不回来可不行啊!赶紧回来,哥找你有事呢。”

“你找我有什么事啊!你怎么在我家?”

“今天有个饭局,席间一人发了一盒中华烟,哥就送来给你爸了。”

周一鸣他们城管队这帮家伙经常有人请吃饭,吃饱喝足后还有好烟好酒送。他和他爸都不抽烟,所以他每次得了烟都送给我爸抽。

“燕翩飞总之你快点回来,哥有急事,你不回来哥去田静那儿找你啊!”

他既在我家,让我有些心虚气短,硬拗着不回去怕他在老爸面前“搬弄是非”。没辙,只得让楚云飞先送我回家,他一脸的扫兴加气恼:“这个周一鸣,天底下最会煞风景的人非他莫属。”

回家后见了周一鸣我自是没有好脸色的:“说,找我有什么事?”

他嬉皮笑脸:“哥想你了,行不行?”

就知道他找借口把我拽回家罢了,我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少没脸没皮的,谁稀罕你想。”

说完我径自回屋,周一鸣熟不拘礼地跟进来,小小声道:“你真会撒谎,说什么今晚去田静那儿睡,我可知道田静今天上省城找杜威去了。你就编吧你。”

谎言被戳穿了,我瞪着他恼羞成怒:“要你管?”

“我也是为你好,燕翩飞你就听我一句劝。你和楚云飞拍拖我就不说什么了,的确如你所说,没准人家浪子回头金不换,咱得给他一个表现的机会。但你绝对不能轻易就和他上床!没好处的。”

“你好啰唆呀周大爷,你快走你快走,你在这里吵死人了。”

我把周一鸣轰走了。这家伙真烦人。车辘轳话来回说,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作主,他来操哪门子心啊!

楚云飞那晚送我回家后,就一连好几天都不见他的人影。打电话总含含糊糊地说公司事特忙,具体忙什么又说不出所以然。

楚云洁来接送涛涛时,我顺口问起她弟弟最近的情况,她的神色也闪闪烁烁的,语焉不详。

我觉得不太对劲,难道他也和戴时飞一样突然改变主意要甩我?为什么?不会是因为我迟迟不愿和他上床吧?应该不至于呀!那晚他都没有表现得很不悦,只是神色间比较扫兴罢了。

我想来想去想不明白,像被人装在葫芦里,整个人郁闷得紧。

对田静诉说郁闷,她替我出主意:“他不来找你,你找他去呀!到底怎么回事找他当面弄清楚不就完了。”

我想是这个理,与其闷在这里不如去找楚云飞。他的公司在西华路,虽然我没正式去过,但有一回坐他的车经过时他指给我看了。我让田静和我一起去,佯装我俩一起逛街时路过所以顺便进去看看他,这样不会显得太唐突太刻意。

楚云飞却不在公司,前台小姐说他这几天有事一直没来公司。这就更奇怪了,他对我可是说公司事情特别忙才没空见面的。

而且那位前台小姐说他有事时表情有些怪异,看看我又看看田静,眼神也带几分揣测:“请问你们是楚经理什么人啊?”

我迟疑了一下:“我们是他的老同学。”

前台小姐点点头不再说什么,我也不好再问什么,一头雾水地转身出门。走出去后才发现太阳伞搁在前台忘拿了,又折回去拿。刚推开门,就听到前台小姐正眉飞色舞地在讲电话。

“…是啊!我一开始还以为又有女人找上门来闹呢,原来只是他的老同学…应该只是老同学,我注意观察了她们一下,表情身材都没啥异样。不像前几天来的那个女人,一脸苦大仇深,肚子都已经大得像倒扣了一口锅…这几天楚经理一直没出现,肯定是被那女人缠死了。我看他这回再不想结婚也不行了。”

把听到的几句话在心里拼图似的拼凑一下,我整个人都傻了。

一旁的田静也不难听出所以然来,她倒并不太惊讶:“楚云飞看来又搞大人家女孩的肚子了,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次日在幼儿园,我见了楚云洁,直截了当地问:“听说有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来找楚云飞,怎么回事?”

楚云洁愣了一下,尴尬万分:“你都知道了。你怎么知道的?”

我不想多说,一语带过:“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翩飞,那个是云飞以前在广东的女朋友,他们谈过一段时间的恋爱,后来云飞和她分了手。谁知道半年后她居然会挺着大肚子找上门来,这真是意想不到的事。”

“分手前楚云飞不知道她怀孕了吗?”

楚云洁欲言又止:“翩飞,这是云飞的私事,我虽然是他姐姐也不好多说什么,要不还是让云飞自己跟你说吧。”

这天下午数日不见的楚云飞终于又来接我下班了,一脸郁闷,无精打采,显然半路杀出的怀着孕的前女友让他很伤脑筋。把我载到我们常去的那家西餐厅后,他开始滔滔不绝地对我解释。

“翩飞,我以前告诉过你,我在广东有过一个很漂亮的女朋友,我从来没有隐瞒过你这一点。是吧?原本我和她在一起的前两年都很开心,但是她后来一直缠着我和她结婚。我不想结她就不高兴,就经常和我吵架。这样吵来吵去我觉得没意思,打算和她分手。谁知道她察觉我有分手的意图后竟在避孕套上动了手脚,怀上孩子来逼我结婚。我当然不肯了,孩子又不是我想要的,她以此要挟我我无论如何不能屈服,所以我留下三千块给她去打胎后独自回来了。我以为她找不到我没办法自然会去做人流,谁知道她现在居然挺着大肚子找到这来了。这个女人怎么这样啊,我简直快被她气死了。”

楚云飞振振有辞的一番话,让我闻所未闻地睁大眼睛:“她怀着你的孩子,你留下三千块就不声不响走了?”

“那孩子又不是我让她怀的。本来这方面我一直很注意,我不想再出同样的纰漏,和女人在一起时我从不会忘记避孕措施。天知道她从哪儿学来的,居然在避孕套上用针扎洞。她这样做完全就是在故意设套让我钻嘛!太过分了。”

是有些耍手段玩心眼,但是一个巴掌拍不响,楚云飞也同样过分。听他的语气应该和不少女人上过床,却从未有过和她们长相厮守的打算。一旦谈及结婚,哪怕是怀上了他的孩子都会立马逃得无影无踪,完全不肯负任何责任。

“为什么要那么早结婚?婚姻很麻烦的,趁着年轻我想先好好享受恋爱的过程。”

换而言之,他目前只想恋爱不想结婚。而他和不同女子谈恋爱的最大享受,应该就是男女之间的极乐行为,只□不谈爱。

“翩飞,这件事来龙去脉就是这样了。我原本不想让你知道这些糟心事,想等我处理好了再来见你。”

“你打算怎么处理?”

“她已经怀孕超过八个月了,现在打胎是打不了,只能生。我爸妈也想抱孙子,说生下来就由他们来抚养。如果她不愿意要自己养的话也行,我给她一笔钱就是了,结婚是绝对不可能的。”

“孩子都有了,你还不肯结婚?”

“我说过,我是不会屈服的。”他大义凛然如就义前的革命党人。

我真是气得都好笑了:“楚云飞,你果然是不肯回头的浪子一个。”

狗改不了□猫改不了偷腥,亏我以前还总说用老眼光看人不对,坚持要对楚云飞刮目相看。结果——结果证明我应该去看眼科,眼力实在太差了。

服务员送上我们点的套餐,可我已经毫无食欲,对着这么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家伙我一口都吃不下去。

拎起手袋直接走人,临走之前我一脸郑重地对他说:“求你件事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