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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事?”

“以后别再来找我,也别告诉人家你认识我,更别说我曾经和你拍过拖——我、丢、不、起、那、人!”

回家时周一鸣又在我家坐着呢,我板着一张脸不理他,径自进屋。他不知趣地凑过来问得鬼鬼崇崇:“你…和楚云飞咋样了?”

一听这语气就知道他已经收到风声了,一定是田静这个小喇叭广播。我气呼呼地一扭头:“关你什么事啊!”

他觑着我的脸色:“看来是玩完了,是不是刚摊了牌?哥早说过了,防火防盗防浪子,你还不肯听…”

我嗷的一声大叫起来:“都是你的这个乌鸦嘴,好的不灵坏的灵。我想撕你的嘴呀!”

一边说,我一边扑上去欲撕他的嘴。他赶紧用双手护住头,我撕不着嘴就重重拧他的两只手。痛得他呲牙咧嘴:“啊——燕翩飞没你这样的,你说你有什么理由打我呀!又不是我抛弃了你。”

我不讲理,照打不误:“我现在火大,见谁打谁,谁让你送上门来给我打。就打你就打你就打你…”

7 7、

记得以前在BBS上看到过一张帖子,内容如下:

活了二十岁,拒人三次,被拒两次,人生上半场一球领先。

我活了二十五岁,谈过两个男朋友,被甩一次,甩人一次,人生上半场算是一比一打平。

戴时飞和楚云飞,这两个和我一样名字中有个“飞”字的男人,都不是命中注定与我比翼双飞的人。白白投入了时间精力感情,却连个美好回忆都没落着,真是运气欠佳。

不过再细想一想,好在与他们相处的时间都不长,既非良人,能早日看清这点总强过年老色衰时被人冷淡遗弃,也不算运气太坏。

楚云飞从那后也再没找过我,只是发来一条短信:我以为你是一个洒脱的新女性,会懂得怎么享受生活享受自我,没想到你脑筋却那么守旧。我和前女友上过床有过孩子竟让你那么难以接受,我就不信你和前男友谈恋爱时纯情到只牵牵手亲亲嘴。

这厮真是没救了,连我为什么甩他的原因都还没弄清楚。我也懒得费那神去教育他,直接把他的短信和电话号码一起删除了事。

和楚云飞玩完了,楚云洁再来幼儿园接送涛涛时见到我总是一脸尴尬讪然的表情。其实我都没什么,冤有头债有主,我和楚云飞怎么样是我和他的事,我不会恶劣地迁怒于他姐他外甥。可不知是不是所有当妈的人都那么多心多疑,楚云洁居然去找园长要求给涛涛换班。

我被园长找去谈话时得知此事,气得直想骂娘:他娘的,她凭什么这么置疑我的职业操守?

园长告诉我,她已经同意了涛涛换班的事。当然,绝对不是因为她不相信我的职业操守,而是为了避免孩子家长不必要的顾虑与担心。而从另一方面来说,也是为我省却不必要的麻烦。涛涛如果在我的班上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只怕不关我的事也会变成我的事。与其将来生事,不如现在换了班对大家都好。

园长一番话虽然说得句句是理,但我还是觉得窝囊透顶,下班回到家一肚子气都装不下饭。

正郁闷着,周一鸣和田静双双找到我家来了。不等他们表明来意,我先声夺人:“来得正好,我正想找人打麻将。”

“三个人怎么打呀!”

“爱怎么打怎么打,规矩咱们定。”

牌桌支起来,麻将牌稀里哗啦搓起来。我霸气十足,谁要敢和我的牌就立马瞪过去:“姐今儿心情不好,谁敢赢我的钱我要谁的命。”

田静叫苦连天:“上回一鸣哥心情不好,让我输了好多钞票给他。这回你翩飞姐也心情不好,我的钱包又要遭殃了。”

“我知道,你们不就是来安慰我的嘛!别说口头的漂亮话,多多输钱给我就是莫大安慰了。”

打了一晚上麻将,我赢得盆满钵满,乐得合不拢嘴。周一鸣则苦着一张脸:“上回哥赢的那点钱今天连本带利全吐出去了还不够,这个月的奖金还全都贴给你了。他娘的,小胖妹你真狠。”

我想了想良心发现,把赢他的钱退一半给他。这回我没完全彻底地栽进楚云飞的温柔陷阱,一鸣哥功不可没呀!如果不是他,我已经鬼迷心窍地和楚云飞回了他的家上了他的床。

若两人真心相爱和他上床也无妨,可这家伙却是只想□不想谈爱,我要真和他上了床那肠子都要悔青了。

周一鸣自是眉开眼笑:“小胖妹你有良心,不枉哥平时疼你。”

田静不服我厚此薄彼,让我也还一半钱给她。我不肯,她就神秘兮兮地说:“把钱还我,我自有好事告诉你。本来今天来就是有好事要顺便跟你说的,一进门你就叫打麻将倒给忘了。”

一听有好事我的好奇心就上来了,我还能遇上啥好事呀?田静把回归的钞票放进皮夹子,一五一十地细细对我说来。

原来田静有位同事的姐姐在市电视台当主持人,这年头相亲节目风靡一时,市电视台也顺势推出了一档《一起约会吧》的相亲节目。小城市这类节目比不得卫视台那么红火,报名的嘉宾也一直很有限,她姐姐就四处找人推荐合适的嘉宾。这样藤藤蔓蔓地传到田静耳中来了,她立马想起了我。

“怎么样燕翩飞,有没有兴趣上电视亮相?他们这档节目搞得比较活泼,嘉宾们不是坐在录播室里一问一答,而是去附近的各个风景区边玩边录相。所有费用都由节目组出,你既能免费吃喝玩乐,又能上电视出风头,还能趁此机会特色对象。一石三鸟呢。”

听起来真是美事一桩。相亲还在其次,关键是有机会上电视。普通平凡如我辈,几曾有过在电视荧屏上露面的机会呀!家里的彩电老是播放别人的风采,多不划算。如果几时也能展示一下我的风采,想想都挺美的。

我有些跃跃欲试,但同时又有些壮不起胆。作为一个从没上过电视的人,我怕自己对着摄像机表情僵硬举止失当,若是一不小心出了丑,那可就丢人丢大了。况且又是本城节目,被熟人看到更糗。

“田静,你去不去?你去我就去。”我想找个伴壮胆。

“我去干吗?我有男朋友了,被杜威知道我上这种节目还以为我有异心呢。”

“我一个人不敢去。”别看我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一想到要上电视,还真是挺紧张的。

“你真没用啊你!”田静恨铁不成钢。

周一鸣在一旁突然冒出一句:“男嘉宾缺不缺?缺的话算哥一个。”

我兴奋地一拍大腿:“对呀,周一鸣你可以和我一块去。”

田静也点头:“应该问题不大,我去负责搞定。”

因为地方电视台的节目嘉宾一直是稀有资源,所以周一鸣和我顺顺当当地一起接到面试通知了。

走进市电视台的大楼我就开始有点紧张,想起一会儿的面试更加紧张。周一鸣却一派满不在乎,这里那里四处乱转悠乱看。看到一个平时只在电视机里才能看见的主持人时,他还乱激动了一把:“咦,那不是那个谁谁谁嘛。”

我才没心思管谁谁谁,我太紧张了。还有些后悔来参加这个节目,想回去算了。周一鸣见我想要临阵退缩赶紧替我打气:“你紧张什么呀?咱们这是准备上电视,不是准备去杀人放火。好玩似的来走一趟,成不成都没关系。别紧张了啊!”

“可我就是紧张,你怎么就一点不紧张呢?”

“干吗要紧张,紧张什么呀!哥就当今天是电视台一日游来的。”

“你的不紧张能分给我一点就好了。”

“小胖妹,要不哥运运功,分一半功力给你。”

周一鸣揽起袖子平平推出双掌,一副准备给我运功的架势。我忍俊不禁:“得了吧!”

跟他说笑一番后我不那么紧张了。但进了面试间,摄像机、照灯一起照着我,好几双评委的眼睛一起盯着我,我又紧张得几乎连话都不会说了,直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可是来都来了总得善始善终,我豁出去了。先自我介绍,再才艺表演。我的才艺表演是讲故事,这是我拿手好戏,班上的孩子们都喜欢听燕老师讲故事。我准备了一个笑话绘声绘色地讲出来,笑翻所有评委,顺利过关。

周一鸣也过了关,我们一起通过面试成为入选男女嘉宾中的成员之一。

我和周一鸣参加的那期相亲节目,是在明镜湖风景区录制的。

明镜湖传说是仙女遗镜所化,湖面无风时,真如铜镜新磨湛湛流光。相亲节目选中这种风景如画的地方,倒很适宜让12位男女嘉宾培养感情。

金秋时节的阳光下,碧波溶溶的湖水畔,左右排开的12位男女嘉宾都是精心打扮过的。我穿着那条最心爱的黑裙子,因为这裙子太能衬托我的优点了,我简直把它当成情场征战的战袍穿。

周一鸣也很讲究地穿了我陪他去买的那一套衣裳,暗藏10CM的增高鞋让他看起来高大挺拔、玉树临风,小样儿的还很是惹来几个女嘉宾频频注目。

当然我也不差,我能感觉到有两个男嘉宾一直在朝我频频行注目礼,心里不是不得意的。

地方台的相亲节目环节乏善可陈,基本上是在炒卫视台的剩饭,不外乎是嘉宾自我介绍彼此问答等老套程序。唯一有点新意的是因为是外景录制,所以有男女嘉宾抽签配对玩游戏的互动环节。

这期安排的游戏环节是划船比赛,我和5号男嘉宾冯智勇抽在同一组。冯智勇的职业也是老师,年龄二十九岁。他自我介绍是体育学院毕业的,现在市一中教体育,跟我算是同行,我们在一起交流因此挺合拍。

冯智勇相貌平平,但作为昔日的体育生而今的体育老师,他体格高大肌肉结实,看上去充满男性的力量感,这样的男人总能让女人觉得很有安全感。

划船比赛时冯智勇好臂力,划得两只船桨马达似地转个不休,我都不用出力也跟着他一起混到第一名。

周一鸣则落在最后,和他搭档的是8号女嘉宾丁曼。

丁曼是电信局的话务员,年龄二十二岁。长得眉清目秀,个头很娇小,背影看上去还像一个身量未足的女中学生。她这样子自然是没啥划船的力气,周一鸣也不擅长对付那两只船桨,小船被他划得一直在湖面上团团转。他们不落后谁落后?

不过不管是先进还是落后,我们都和自己的搭档有说有笑,彼此感觉都很好。节目将近尾声时,最俗套的一幕来了,男女嘉宾互相按键选择自己的意中人,如果彼此都选中了对方就是皆大欢喜的速配成功。

结果这一期节目成功了三对,一对是我和冯智勇,另一对是周一鸣和丁曼。还有一对是4号女嘉宾和1号男嘉宾。

主持人笑盈盈地致辞祝福我们,说我们这三对是通过这期节目有了美好的开端,衷心祝愿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们还会拥有美好的结果。

8 8、

相亲节目速配成功后,我和冯智勇,周一鸣和丁曼,双双开始了以结婚为目的恋爱交往。

严格来说,冯智勇不是我理想中的那种白马王子类型。他相貌平平,与“美男子”三个字毫不沾边。论学历不及戴时飞有博士头衔,论事业也不如楚云飞有合资公司。

但我已经不再那么幼稚天真地非白马王子不嫁了。白马王子条件那么好,凭什么看上我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老师呀?我还是实际一点,找个条件相当又真心待我的男人吧。哪怕他再普通再平凡,只要肯一心一意地爱我对我好,总强过给戴时飞当替代品给楚云飞当床伴。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我都吃过两堑了,还学不乖的话可就太笨了。

不独我总结经验在感情对象的人选上放宽条件,周一鸣也学了乖。丁曼论容貌也远非他理想中的“绝色佳人”,只是清秀可人的一个女孩子罢了,但他已经不再注重这个了。

他说:“多大的头就戴多大的帽子,哥再也不找绝色佳人了。哥一不是中东石油巨头,二不是英国王室皇储,天上真掉个仙女下来哥也接不住。算了,丁曼这样的也就很配哥了。”

经历过任佳和肖湘湘后,周一鸣如今挑女朋友的要求放低了很多,只要是个模样比较端正的女人,眼耳口鼻都不缺,精神正常,身家清白就满足了。

有过和楚云飞一起多姿多彩的日子,我跟冯智勇的交往算是比较平淡。他是那类很注重实际的男人,怎么个实际法呢?打比方来说吧,花一百二买一打玫瑰花在他看来绝对不如下馆子吃顿饭来实惠;而花一百二在外面馆子吃饭又绝对不如买菜回家自己做饭吃来得划算。

我并不是大手大脚惯了的败家女,赚一个花两个的月光女神。但是冯智勇这样的精打细算,我又觉得未免有些过了。

虽然在家里吃饭是经济实惠,但偶尔下下馆子也不至于就会倾家荡产吧?可除了刚认识那阵子他请我在外面吃过两次饭后,接下来他都一直请我去他家吃。

他家人口简单,父亲早逝,有一个姐姐嫁在北京,去年生了孩子后,母亲就去了北京帮忙带外孙,所以他家目前只有他一个人。他独自过日子倒把家里收拾得很干净清爽,下厨炒起菜来也很是一把好手,几样小菜做得色香味俱全。

田静说这年头会做饭的男人算是宝贝了,让我好好把握。至于他舍不得花钱去吃外头华而不实的馆子,也可以理解。一个男人这样节俭是会顾家的表现,与其让他大手大脚宁可让他小里小气一点。

老实说,我更希望我的未来伴侣既不会大手大脚也不会小里小气。可惜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无伤大雅的小毛病也只得睁一眼闭一眼算了。

相比之下,周一鸣对丁曼可是真没少花钱。丁曼是特爱漂亮的一姑娘,新衣服新鞋子总也买不够,满衣橱的衣服还总要抱怨没衣服可穿。他们在一起谈恋爱的步骤永远是逛街,逛了衣店逛鞋店,逛了鞋店逛包店,逛了包店逛饰品店…她怎么逛都不会腻。

有一回我和田静与他们这对一起逛街,结果走了三条街后我俩都累得不行,她还精神好得能上山打老虎。试衣服试鞋子试手袋试发饰试一切可以试的商品,试得售货小姐都直翻白眼。周一鸣则跟班似的跟在一旁替她拎东西,任劳任怨。

看他俩走在一块很好玩,周一鸣穿着增高鞋身高差不多是理想的一米八,而娇小的丁曼才一米五五,足足矮了他一截,悬殊的身高怎么看怎么滑稽。

田静对此有一非常形象的绝妙比喻:“像热水瓶带茶盅。”乐得我不行。

那天逛完街回到家时,我双腿都感觉快要断了,对着周一鸣直抱怨:“你女朋友那两条是人腿吗?就算哪吒脚底下有风火轮只怕也走不过她。”

周一鸣还跟我诉苦呢:“你算不错了,才陪她走了三条街。有一回我陪她逛街逛了一整天,除了吃午餐停了一小时其他时间一直在走。也不知走了多少条街,两只手还要替她拎大袋小袋。真是手也痛脚也痛,哥差一点就给累趴下了。”

可怜的周一鸣,他陪着丁曼逛街可不轻松呢,因为他穿的那双增高鞋有10CM,这么高的鞋跟走路走久了很累人。他自己说就像踩高跷一样,走到后来都摇摇晃晃了。可是为了讨女朋友欢心,只能咬紧牙关挺住。

新的一年来临时,我和冯智勇来往快两个月了。元旦节这天,我带他回家吃饭,老爸想见见他。

事先我已经把老爸的性格脾气兴趣爱好都告诉了冯智勇,让他做足准备打一场必胜战。孺子可教,把我暗中传递的一切都背得滚瓜烂熟,进门后和老爸相谈甚欢。

但是一顿饭吃毕,他告辞离去后,老爸却还是表示对他感觉不好。

我奇了怪了:“爸,你哪里感觉不好?”

老爸说起初还觉得这小伙子不错,但后来饭桌上有个细节让他心里不太舒服,就是冯智勇只顾自己吃好菜。

一盆炖土鸡端上桌后,我把一条鸡腿挟给老爸,再把另一条给他,他连推辞都没推辞一下,就把鸡腿啃了。还有吃清蒸鱼时也是,他自顾自挟鱼肚皮那块好肉吃,都不挟一块给我。

我平时还真没注意这些细节,而且也觉得这不算什么。我也不是小孩子,想吃什么菜自己挟就是了。

老爸却注重细节,他说细节往往最能真实直接地体现出一个人的多方面。就凭冯智勇这一点,他觉得他为人可能比较自私,心里只有自己,很难为别人着想和考虑。

我不以为然:“爸,您这话会不会太片面了?别一棍子就把人家给打死了。”

“翩飞,你爱信不信吧。反正老爸已经把话说在前头了,当然如果你还要继续跟他交往我也没法反对,但你最好多留心观察他一段时间。”

冯智勇在我老爸面前未能面试合格。同一天带丁曼回家见父母的周一鸣,也被他妈数落了一番。

和我爸一样,周妈妈也没看上丁曼。老太太那时在电视里看这小姑娘觉得还不错,现在带回家来一瞅就犯嘀咕。嫌她打扮得太花枝招展,说话时太嗲声嗲气,看起来不像能过日子的人,老人家一百个看不上。

既是看不上,老太太脸上就没啥笑容,待她不冷不热。丁曼不知是有所察觉还是怎么回事,脸上也没啥好颜色,坐了不到一刻钟就借故要走。且说走就走,匆匆道声别就冲到门口换上鞋走人。

周一鸣赶紧也要换鞋去追,被他妈拦下来了:“你回来,追什么追。我可告诉你,这样的姑娘不能要,不是能过日子的人。”

周一鸣真是窝火:“我的妈妈呀,您到底想咋样啊?我找不着女朋友您有意见,我找着女朋友您还是有意见。您饶了我行不行?”

“你再找不着女朋友也不能找这样的,妈敢肯定她除了会花钱外再不会别的正经本事。”

“妈,我说现在到底是我找对象还是您找对象?是我满意要紧还是您满意要紧?您能不能不那么独裁呀!丁曼别的坏毛病没有,就是好逛街买东西,这有什么,现在年轻女孩子哪个不这样?您别太吹毛求疵了!”

周一鸣跟他妈斗了几句嘴后就径自出门追丁曼去了。儿大不由娘,周妈妈再生气也无可奈何。

而他这一去不知怎地居然一去不复返了。中午就出去了,一直到晚上七八点了还不见人回来。打电话也不接,再打还关机了,这又让他父母担心起来。估计是丁曼在周家受了冷遇后给他气受了,而他一生气就跟家里怄上了。

周爸爸为此数落老伴:“你说你吧,儿子找不着对象你着急,他好不容易带回个女朋友你又把人家变相撵跑。难怪他生你的气!”

周妈妈特委屈:“我那还不是为他好。罢罢罢,我以后不管他的事了,随他们去吧。”

因为怀着一肚子委屈,周妈妈看到下楼倒垃圾的我时,忙把我叫住说了好半天。不外乎是儿大不由娘之类的话,我耐着性子听。

听到说周一鸣出去后直到现在还没回来,我心里很是有几分讶异。这可不像他的风格,他这个人一向大大咧咧,很少为什么事这样跟人怄气的,尤其对方还是他妈。他这是干啥去了?居然电话都不接了。

9 9、

周一鸣这天晚上一直没回家。起初他父母还坐得住,到十一点后就开始着急了。一个劲地四处给他的同事朋友等熟人打电话,周妈妈还找上我家来问我:“翩飞,你有丁曼的电话吗?帮我问问一鸣是不是和她在一起。”

我没有丁曼的电话,我平时和她没直接来往,但关键时刻怎么也得想办法联系上她。于是迂回曲折地托田静找她同事那位在电视台工作的姐姐,通过丁曼当初报名的资料得到她的手机号码,打过去问究竟。

丁曼接了电话后,说周一鸣没和她在一起。还说她和他已经分手,下午就已经跟他把话说清楚了。

“不是吧,”我大吃一惊,“为什么呀?你千万不要因为他妈妈的态度怄气。周一鸣对你还是不错的,别草率做决定。”

“我不是因为他妈的态度和他怄气,更不是草率做决定,我今天一进门就知道我和他不可能再在一起了。他不该骗我。”

这话我就听不明白了:“他怎么骗你了?”

“我不想多说了,反正我和他已经结束了,你想知道什么就去问他吧。”

丁曼一说完话就直接挂机,我想多问一句都不能。没想到这小妮子这么快就和周一鸣提出分手,还说他骗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周一鸣现在又跑哪去了?这家伙该不会一时想不开跑去自杀吧?应该不至于,最大的可能是猫在哪处花钱买醉去了。

算来这是他第三次失恋了,一而再再而三,真够倒霉的,我要是他我也得灌几杯黄汤下肚借酒浇愁。这会儿天才知道他在何处买醉,找也没法找,只能等他酒醒后自己回来再说了。

周一鸣是次日凌晨一点多摸黑回来的,冻得哆哆嗦嗦的,一句话都不说就往床上钻。他爸妈心疼,赶紧灌热水袋塞进被子里想替他焐焐脚。

老人家是一番好心,谁知那个热水袋却很不中用地突然破了。热水汹涌而出,烫得他整个人一掀被子蹦起来,受伤的狼似的嚎叫:“我KAO——不带这么倒霉的。”

次日我闻讯跑去周家表示关怀慰问之意。我进屋时,周一鸣正坐在床上数自己烫伤的双脚上的水泡。见了我一脸苦大仇深地控诉:“三个大水泡,十二个小水泡。他娘的,老天爷太不开眼了,竟给哥这样的罪受。”

“没事,这点小伤一鸣哥你能挺住的。我比较关心你和丁曼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说你骗了她?你老实交代,你对她都干过什么了?”

“哥能对她干什么,哥有那贼心也没那贼胆。你知道她爸是干吗的吗?在监狱里当狱警。腰里有事没事总别着一根警棍,哥可不想挨上一棍。”

“嗯,听起来你很老实,哪她到底为啥说你骗了他。”

“还不是因为你。”

周一鸣的话让我愣了一下:“我?关我什么事呀?”

“你让哥买的增高鞋,说可以掩饰哥在身高上的不足。哥平时和她在一起一直穿着那双鞋,昨天带她回家进门就换鞋。鞋一脱立马矮了10CM,她当时眼神就不对了,哥也知道要有麻烦了。结果麻烦比想象中的还要大,她气咻咻非说哥骗了她,一定要和哥吹灯拔蜡。”

我傻了半天:“原来她为这个。周一鸣你平时一张嘴不是挺能说的嘛!什么浓缩的就是精华,怎么不好好说给她听。你应该想办法说服她,让她明白男人好不好不在于身材高不高。”

“你以为哥没说,哥说得舌头都快抽筋了,可她就是不听啊!她说她自己的个头就够矮了,如果再找个矮个头男人,将来的孩子也高不起来,她一定要找个高个子男人来改善下一代的基因。人家的目光都高瞻远瞩到下一代去了,哥还能说什么?”

的确没啥可说的了,我也只有叹气的份:“昨晚被她蹬了后你就跑去借酒浇愁了是吧?上哪灌黄汤去了?电话也不接。”

“别提了,当时哥被她那个破理由气得要发疯,就买了两瓶二锅头跑去附近的人工湖边喝酒。喝醉后直接睡在湖边了,半夜里冻醒时发现钱包手机全没了,也不知哪个王八蛋见哥醉了顺手牵羊。”

难怪打他的手机一开始没人接后来又是关机状态,原来被人给偷了。幸亏他是个大小伙子,所以丢的只是钱包手机,要是个大姑娘估计连人都要丢了。

“你说哥倒霉不倒霉,新年才刚开始,哥就被女朋友甩,被小偷偷,冻得半死回到家总算睡进了热被窝,还被热水袋烫了。这运气真是背到家了,他娘的,老天爷是不是跟哥有仇哇!”

听起来是挺背的,我半真半假地建议:“一鸣哥,既然运气这么背,要不正月初一那天你去天台寺上炷香吧,让佛祖保佑保佑你。”

我关心完了周一鸣,他倒过来关心我:“对了,你昨天不是也把冯智勇带回家了嘛!你爸对他印象怎么样?”

“我爸和你妈一样,没看上未来的女婿人选。不过我爸比你妈民主一些,他只是提供参考意见,并没有严令禁止我继续和他来往。”

“你爸为啥没看上他?”

“你问那么多干吗?”

“关心你呗。”

“多谢,你还是先关心你自己吧。”

“燕翩飞同志,不怕实话告诉你,哥现在…有一个不好的预感。”

“啥预感?”

“我和丁曼既然吹了,你和冯智勇搞不好也长久不了。”

这话听得我恨不能踹他一脚:“我呸,你个乌鸦嘴。一鸣哥,我知道你脆弱的心灵又受到了伤害,但也不带这么给人添堵的。你自己过不好,也得祝福别人过得好呀!干吗红口白牙地来咒我和冯智勇长久不了?”

“哥不是在咒你,只不过以前咱俩同喜之后总是同悲。每次哥和女朋友一拍两散后,没多久你也和男朋友吹了,所以哥就想不知道这回会不会也一样。算哥想错了还不行嘛。”

周一鸣这个鬼预感真让我听了很不舒服。我才不相信我会和他一样倒霉,但还是免不了多想了很多。

我和冯智勇认识后,他对我表现得一心一意。我也没有任何隐瞒他的地方,所以我和他之间不会存在于丁曼与周一鸣那种隐患。他也不是楚云飞那种只想谈恋爱不想谈婚姻的男人,他已经对我暗示过结婚的问题。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像戴时飞那样有什么余情未了的前女友。

虽说人人都有过去,戴时飞和楚云飞也算是我的过去,但我对他们已经彻底死心了,绝对没有旧情复燃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