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天瑞就特特请了旨,来给保清道贺,兼且送上康熙的赏赐还有她自己准备的礼物。

马车行驶在青石路面上,耳边响起民间小贩们的叫卖声,天瑞不由的笑了笑,她从穿越到如今都没怎么出过宫,便是出宫了,也是在寺庙清修,几乎没有瞧过这大清朝民间是什么样子,街市到底如何繁华。

说不定,她就是史上最没有自由的穿越女了,枉费穿了个公主之躯,却为了维持体统尊贵,一行一动都有规矩,为了不失圣心,她不得不努力照着规矩做,维持着那份体面,哪里像别的穿越女,整天无事街上闲逛,再来个一见钟情二见倾心的戏码。

想到这个,天瑞笑的更欢畅了些,她要是整天也能在街上逛着,说不定也能来个才子会佳人的戏码,可是,她却是没这个福份的,到如今,能够认识的非亲友的男性,一个巴掌都能数得过来,又哪里去找那如意郎君。

摇摇头,天瑞甩开这份念头,人只道才子会佳人,谁知道那才子是什么样的才子,若真是那酸腐之人,不要也罢,便是那贪花好色的,就是再有才能,那也不是良人,罢了,罢了,没自由就没自由吧,碰不着才子也便碰不到了,也没什么可惜的。

天瑞正胡思乱想呢,就感觉马车猛的停了下来,天瑞惊疑,瞧了坐在她身旁的春雨一眼,春雨会意,掀开帘子问道:“这是怎么了?”

那赶车的小太监已经出了一头一头的汗了,听春雨询问,扭头笑笑,露出一口大白牙来:“春雨姑姑,咱们运气不好,赶上了天狗食日,您瞧瞧,公主是不是要避上一避。”

天瑞透过春雨挑起的帘子缝隙一看,可不是怎的,确实是碰上日食了,虽然那太阳才缺了小小一角,可大概过不了一小会儿,便会缺上一大半了,这…

天瑞才想着呢,就听街面上传来一阵敲锣打鼓,敲盆敲碗的声音,便知道瞧见这情景的人多了,怕一会儿也会乱将起来。

沉思一下,天瑞一抬手:“春雨,瞧着最近的酒楼让车停下,咱们且寻个包房避上一避。”

“是”春雨应了一声,指挥着小太监朝路边一家极大的酒楼停下,她先下了车,再扶天瑞下来,天瑞后面的马车上跟着的冬末几个也都陆续下了车,主仆一行进了酒楼。

那酒楼的小二才瞧着外边天色变的暗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正要去瞧着,冷不丁的差点撞上天瑞一行人,他抬头一瞧,差点没惊掉眼珠子,小二自认为自己见到的美人也是极多的了,却没见过这么美的让人惊心的人儿,只瞧的差点没掉下口水来。

春雨瞧了,脸色暗了暗,厉声道:“瞧什么,有上好的包房给准备一间,我们家小姐要歇息一会儿。”

“是了”小二醒过神来,看了春雨一眼,心道,这美人身边的丫头都如此漂亮,而且看那气度,那穿着,比那权贵家的小姐都不差什么,那美人的气度还有样子…唉,别提了,咱还是赶紧去准备包房吧。

天瑞随着小二上了二楼,找了个清静的屋子坐了下来,她也没叫茶水点心,就只静坐着。

没一会儿,外边的天色更暗,天瑞透过窗户往外边一瞧,就见大街上人们都匆忙躲避,乱的紧,更有大人叫小孩哭的,听的人心里很烦。

不由的,天瑞想到现代时若是出现日食,人们只会冷漠的瞧上一眼,该干嘛干嘛,有那天文爱好者,或是拍下来,或是戴了墨镜细瞧,不一而足,可是,哪里会慌乱得起来,看起来,古今差异还真是大的很呢。

天色暗了一会儿,渐渐转明,等街上安静下来之后,天瑞起身,让春雨付了小二一些银两,就要带着几个人出去。

保清已经知道她要去的消息,肯定在府上等着呢,她要是再耽搁下去,怕保清会着急,天瑞心里记挂着保清,也觉得在酒楼里歇息的时间长了一点,走的步子也急了几分。

才要走到门口,那太阳光大盛,照的天瑞眼睛疼了一下,她才眯了一下眼的功夫,不防差点撞到别人身上。

天瑞拿手撑了一下,自己站好,也没瞧那人,径自朝前走去。

她心如止水,可是,被她用手在人家身上撑了一把的那人却是惊呆了,片刻后,那人一脸的喜色,紧跟着天瑞出去。

天瑞上了马车,春雨也跟着上去,进了车厢,春雨一笑:“公主,咱们后面跟着个呆子呢。”

天瑞笑笑,拿手一点春雨的额头:“什么呆子?当我不知道吗,那不是富察家的少爷。”

“正是呢”春雨笑的更欢畅了些:“公主竟然还记得那是富察家的少爷,奴婢当公主早忘了呢。”

说着话,主仆两个人俱都大笑起来,富察马喇把天瑞错认成朱家小姐的事情,天瑞也是知道的,她完全没有想到,那个马喇瞧起来一脸精明相,办事情却真是糊涂的很,只一个扫地的僧人的话,他便能相信,也不去好好的查看一番,也不偷瞧一眼人家朱小姐到底长啥模样,就错认下来。

还有,马喇为了能够娶朱小姐,为了逃避康熙指婚由着他家额娘给他指了屋里人,这事情让天瑞也是超级不爽的,认为自己看错了人,本以为这个马喇是个好的,却哪知道,不过也是个糊涂人,是个呆子,心计方面,还是不够瞧啊。

天瑞这里笑的欢畅,可苦了一直跟着她的马喇了,天瑞乘坐的马车跑的飞快,马喇不愿意舍弃好不容易见到的朱小姐,也想能够多个时机瞧到佳人,便紧跟不放,一路小跑的跟着,遇到那相熟的人,连招呼都不打,便飞奔过去,搞的人家极纳闷,这位富察少爷是在做什么?京城什么时候流行起了贵族单身长跑吗?

饶是马喇从了军的,体力也好,可长时间跑下来,还是有些吃不消的,他也倒坚毅,只咬紧了牙关跟着。

春雨朝后面瞧了瞧,看那人还跟着,不由的撇了撇嘴:“这会儿倒是紧跟不放,当初干嘛去了,还不是不愿意娶公主,真真是个呆傻的。”

天瑞摇头苦笑一下,她对这个马喇也没有多大的心思,原先不过看中了他的家世,还有他在满洲勋贵子弟里边也算是个不错的了,便选中了他,想让康熙指婚,却哪知道,这人自己就先表示拒绝,不管是什么原因吧,拒绝就是拒绝了,天瑞骨子里的傲气由不得她再对这人有什么心思了。

春雨看着天瑞的表情,心里也明白了些什么,低头暗笑,很好,这个马喇没机会了,瞧着那些勋贵子弟们机会也不大,如此的话,说不定小陈爵爷便有机会尚主呢。

又一想,春雨心里又暗暗摇头,小陈爵爷好是不好,就是那身份上…唉,枉费了小陈爵爷对公主一片痴心,也不知道能不能抱得佳人归呢。

就在马喇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天瑞的马车停了下来,他赶紧躲到一旁偷看,就见天瑞从车上下来,朝着那迎出府的一个男人笑了笑,两个人看起来很亲密,并肩走了进去。

马喇瞧着天瑞,这心里也不知道是啥滋味,那是又甜蜜又苦涩,甜蜜的是几年没见,佳人越长越发的好了,那满身气度更加的清华,让人见了眼睛都错不开,苦涩的是,也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娶到这人。

看着天瑞走进那大开的朱门,马喇抬头看了看门口的扁额,就见上写着直贝勒府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这心里一紧,朱小姐一个汉家女子,跑到直贝勒府来做甚?那直贝勒可是皇上的长子,尊贵的紧,怎么会和一个汉女如此亲密?莫不是,朱家的人为了自家的荣华富贵,要朱小姐给直贝勒做妾室?

可这也不对啊,直贝勒可是亲迎出来的,哪有当家主子迎接小妾的理?

哎呀,马勒直接敲敲脑袋,这事情怎么这般纠结,这朱小姐,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第一九七章悔“公主驾到,妾身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保清的嫡福晋伊尔根觉罗氏带着丫头们迎了出来,先向天瑞请了安。

天瑞紧走几步,小心扶住伊尔根觉罗氏,嘴里笑道:“嫂子多礼了,我来给你们贺乔迁之喜,又不是在宫中,不用执这么多规矩,咱们都放开些,一起痛快说笑岂不是好?”

伊尔根觉罗氏是正宗的大家闺秀,一举一动很是端庄稳重,她现在怀了胎,行动更加稳当,瞧了保清一眼,伊尔根觉罗氏拿出帕子来掩嘴一笑:“行,都听公主的,妾身已经准备好了茶点,爷和公主先用些。”

天瑞点头,笑着携伊尔根觉罗氏的手,有说有笑的进了小花厅,分主宾落坐,很是询问了一番伊尔根觉罗氏的情况,这胎怀的辛不辛苦,想吃什么,想玩什么,还让她不要端着,有什么想要的,便让保清去寻,保清要是寻不着,就传信到宫中,天瑞帮着找。

伊尔根觉罗氏看天瑞很是随和,一颗心也放了下来,她早先就知道这个公主极厉害,又是在保清心里极重要的人,就怕有什么对的不对的再得罪了天瑞,如今瞧着,天瑞也不过是个温柔的小姑娘,哪里有一分精明利落的劲头,也就放开了,和天瑞说笑了一会儿,就起身告辞,要去小厨房瞧瞧午饭做的怎么样了。

伊尔根觉罗氏前脚一走,天瑞就笑看保清:“大哥,妹子先前可是听说了,哪个一听大嫂怀胎了,出门便跌个跟头。”

她这么一问,保清脸上顿时挂不住了,那晒的黑乎乎的脸庞一红,伸出右手握拳在嘴边,咳了两声,把头扭到一边:“妹子说什么呢,哪个摔倒了?”

天瑞只笑不说话,瞧的保清坐不安稳,过了好一会儿才不再看保清,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

天瑞晓得保清待这个嫡福晋还是极好的,很看重她,先前保清因着康熙和惠妃赐的那几个屋里人吃了暗亏,也晓得了女人的厉害,还有后院争斗的害处,便极敬重伊尔根觉罗氏,他的几个侍妾若是和伊尔根觉罗氏哪里有不对付的,保清也是偏帮着伊尔根觉罗氏,更加给那些侍妾们用了避子汤,嫡子嫡女没有出生之前,保清是不会让庶子庶女出来的。

正因为保清做的极好,伊尔根觉罗氏自嫁过来之后,也很是感念保清的回护之意,小两口日子过的还真不错,整日的甜甜蜜蜜,倒还真处出几分真情来,所以,伊尔根觉罗氏一诊出有孕来,保清便极惊喜,按不住心头的狂喜,出门让小太监进宫报喜的时候,被门槛给绊倒,差点没跌个狗吃屎。

这件事情传到宫中,已经成为笑谈了,那些妃子们整日的没事,是极为八卦的,很是拿这件事情打趣了一番惠妃。

偏惠妃不但不生气,反而极欣喜,很是大把的赏赐了伊尔根觉罗氏东西。

天瑞不看保清笑话了,可保清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就站了起来,在屋子里走了两步,又回头看向天瑞:“皇阿玛给三妹和六妹都指了婚,如今也就剩下妹子你了,昨日皇阿玛宣我进宫,询问我那些八旗子弟练兵的情况,大概是要挑那有出息的指给妹子吧。”

天瑞怎么说都是个大姑娘,被保清这么当面指出婚事,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如玉面颊红了红,映着颊边的一串水晶耳坠,更显的面如敷粉,唇如涂朱了。

“大哥说的什么话,自古女儿家的婚事都是由父母做主的,我的婚事,一切有皇阿玛拿主意,大哥如今在我面前提起来,是个什么意思?”天瑞有些着恼,拧着帕子问保清。

保清笑了笑,走到天瑞跟着,小声询问:“妹妹真的甘心如此盲婚哑嫁,要知道,你们女儿家可不比我们男子,我们便是娶了那不趁心的,还能再纳妾,可你们要是嫁出去,若是额驸不好,这一辈子…”

天瑞抬头看保清,根本不为所动,只挑眉看他,那上挑凤眼中光华流转,比外边的阳光还要烫人:“好不好与我何干?我出嫁自有公主府,便是不好,最多不见,大哥说这话,是想吓妹妹吗?还是,也想让妹妹如三格格一般,寻死觅活的和皇阿玛折腾?”

“扑哧”一声,保清先撑不住笑了,伸手一拍天瑞:“果然不愧是天瑞公主,不管到什么时候,都是这般稳当,做哥哥的实在想瞧瞧妹妹失了冷静是什么样子。”

天瑞啐了保清一声,只埋怨他和自己开玩笑,正说话间,就听外边一阵脚步声传来,紧接着,一人粗声粗气的说道:“表哥,你且瞧瞧,我寻的这八哥可好?”

说话间,一人挑帘子进来,天瑞猛的瞧了,就见这人穿了一身酱色袍子,长的倒还粗壮,方盘大脸,眉毛极浓密,一手提着个鸟笼就这么大模大样的闯了进来。

天瑞要躲,可也来不及了,只好稳坐在当场。

那个人进来,先朝保清行了礼,起身的时候看到天瑞,一下子愣住了,连鸟笼掉在地上都顾不上捡。

“表哥…”过了好一会儿,保清瞧那人看天瑞看的出神,怕天瑞恼了,使劲的掐了那人一把,那人就跳了起来,很是恼怒的看着保清,声音里都充满了控诉。

“这是天瑞公主,还不赶紧行礼,我只说你是个无礼的,偏让我说着了,也不看看我这里有没有客人,便直闯进来,见了公主便和呆头鹅似的,基本礼数都没了。”保清一连串的数落声,倒是给那个人点明了天瑞的身份。

那人哦了一声,瞧着天瑞,手足无措的又是拱手,又是扎千,又要嗑头,真是慌张到不行,引的天瑞实在憋不住,一下子笑出声来。

银铃般的笑声在花厅响起,听的那人又呆了一会儿,这才赶紧一个千扎了下去:“奴才纳兰揆叙给公主见礼…”

天瑞一摆手:“起嗑吧,这也不是在宫里,不用如此多礼。”

纳兰揆叙顺势站了起来,这会儿倒也恢复常态了,赶紧捡起地上的鸟笼子,才掀开罩笼子的蓝布要看看里边的鸟怎么样了,就听到里边那八哥大声道:“你想摔死老子啊…”

这下子,不光是天瑞,就是保清外加满屋子伺侯的人全都笑出声来,纳兰揆叙那是扎煞着手,被人笑的脸都红了。

保清瞧着揆叙要羞恼,赶紧把了他的手让他坐下,柔声询问:“这大热天的,你急匆匆跑来作甚?”

他这一问,揆叙才把眼光从天瑞身上掉转过来,猛然想起今天来直贝勒府的目的,把那鸟笼送上,笑道:“表哥不是说表嫂在家无聊吗,托我找些好玩意,这不,我今儿正巧看到这只八哥,忒的嘴巧,就花重金买了下来,就当献给表嫂的礼物了。”

见揆叙一片好意,保清让人接了鸟笼下去,笑道:“倒是让你费心了,我代你表嫂谢谢你了。”

“不谢,一家人,客气什么?”揆叙瞧起来是个直爽的人,说话也不拐弯抹角,送完了鸟,又偷看天瑞几眼,这才站了起来:“表哥,我先回去了啊,晚了可就赶不上饭点了。”

那啥,揆叙专门提出吃饭的事来,其实意思就是想让保清留他吃午饭,他也能再偷看天瑞两眼,八过,保清知道自家表弟尚主没戏,也不给他留念想,直接站起来笑道:“即如此,我便不送了,你慢走。”

“哦”揆叙很失望的应了一声,后退几步,告辞出去。

一出门,揆叙就擦了一把汗,嘴里小声道:“奶奶的,今儿才算知道什么叫美人,呸,是哪个说天瑞公主五大三粗是个母老虎的,要是母老虎都这样,爷我情愿娶回一窝母老虎来…真是上了大当,早知道公主如此美貌有气度,那些招猫逗狗的玩意,爷才不干呢,拼着命的也要尚主,唉,这世上,真真没有卖后悔药的。”

揆叙一边摇头一边自语,出了贝勒府,才要上马回家去,冷不丁的被一个人拽到墙角处,他才要张口大骂,就听到很熟悉的声音响起:“纳兰兄,有礼了…”

揆叙定睛一看,却原来是富察马喇,拍拍胸口笑道:“原来是富察兄,怎么,叫我有何事?”

开春时康熙一气之下把勋贵子弟发配水师练兵,这其中当然也有揆叙和马喇,揆叙娇生惯养长大的,哪里受得住那个,还是马喇和他一营,对他多方照顾,他这才挺了过来,所以,对马喇还是很感激的,见是马喇拽他,也就不生气了,反倒很是开心的拉了马喇:“走,兄弟请你喝酒去。”

马喇赶紧摆手:“喝酒倒不必了,我向你打听一件事情。”

“什么事?只要是我知道的,必不隐瞒。”揆叙一拍胸口做了保证。

马喇声音又小了几分:“直贝勒府里可有一位个子极高的美貌姑娘,穿着一件桃红袍子,极有气度…”

马喇话还没讲完,揆叙就明白了,敢情这个马喇也是瞧着人家公主美貌,所以追了过来,见了他,就想要打听一番呢,揆叙也知道他是没指望尚主的,所以,也没啥想法,只大笑道:“我原以为只我是个呆子,见了公主一面,便瞧傻了去,原来,你也是个呆子,只瞧了人家一面,大老远的就追来,还在门口傻等着…”

揆叙笑话他的话,马喇没有听完,他现在满脑子就是公主俩字,什么公主?那个不是朱小姐吗?怎么就成了公主?

着急的一提揆叙衣襟,马喇大声问:“什么公主?你说那位小姐是公主?哪一位公主?”

“还有哪位公主,还不就是皇上最宠爱的天瑞公主,开春时不是想给公主指婚的吗,偏巧也不知道哪个缺德玩意抵毁公主,说的公主又厉害又粗鲁又丑陋,跟个母大虫似的,便让咱们这些八旗子弟生生的错过了,唉,也不知道那些人见了公主,会是怎么样后悔呢…”

马喇一问,揆叙也发起牢骚来,早知道这样,当初别人不学好的时候,他要是规规矩矩的,说不定这株美人花就落到他家了,现在后悔,啥也不管用了。

天瑞公主,马喇松手,狼狈的后退了一步,一颗心就跟掉冰窖里一样,拔凉拔凉的…。.。

第一九八章 法国使团进京“我说富察兄啊”

京城最大的酒楼天香楼里,揆叙一手夺过马喇的酒杯,看着喝的面红耳赤的马喇大声道:“你喝的也不少了,得,不是做兄弟的抠门,这天也不早了,咱们还是都收拾一下回家吧,不然,我额娘在家里实在担心。”

“给我…”马喇到底比揆叙身强体壮,一手夺过酒杯来,一口闷掉杯子里的酒,说话也有些嗑巴:“是兄弟的就陪我喝,你要不想喝那就赶紧走,为兄还出得起一顿酒钱。”

揆叙猛的摇了摇头,极无语的气着又在倒酒的马喇,最后,他也有点生气,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说的这叫什么话,做兄弟的是那没义气的人么,你不缺酒钱,难道兄弟我就缺酒钱了?奶奶的,你不知道举杯销愁愁更愁这个理吗,不就是为了一个公主么,咱没那尚主的命就算了,至于吗,你们富察家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你自己也不是不长进,何愁娶不到好媳妇。”

揆叙不说话还不要紧,他这一说话,倒真真点到了马喇的痛处,这几年来,他对天瑞魂牵梦绕,为了能够娶到天瑞跑去参军,不要命的和敌人厮杀,就是为了积累军功,让他阿玛额娘改变主意,让他娶回美娇娘。

可是,这么多年的努力,竟然全都白费了,那份痴心也要付诸东流,这还不怪别人,全怪他自己呆傻,没有搞清楚状况就瞎猜测,把个堂堂公主猜成了朱家小姐,什么朱家小姐,朱家小姐什么样子他都没见过呢。

话说,马喇还真的很委屈,要是他早知道心里的人就是天瑞公主的话,一定会洁身自好,争取入得康熙的眼,说不定还真能把公主娶回家,可惜的是,他是很努力,也很痴心,可是,全都弄错了方向。

“你,你知道什么?”马喇喝的有些高了,见揆叙拍桌子,他也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我,全都是我的错,我真是太傻了。”

“是,是,你傻…”揆叙有点哭笑不得,架起喝的醉醺醺的马喇来,叫过小二扔了一锭银子过去,便扶着马喇下了楼。

那啥,看马喇站都站不稳的样子,揆叙也不放心他一个人回去,就直接雇了辆马车,把马喇放到车上,他骑着马跟着,直到把马喇送回富察府才算松了一口气。

揆叙在京城也算是有名的公子哥了,富察家的门房也认得他,见他来了,赶紧小跑着过来一个千扎下去:“哎呀,纳兰公子,您可是稀客啊,是来找我家少爷的吗,真不巧,少爷有事出去了。”

揆叙翻身下马,把手里的缰绳扔给门房,指指后面的马车粗声道:“爷是来送你家少爷回家的,你赶紧找人把你家少爷抬回去吧。”

那门房了听这话,顿时一急:“我家少爷如何了?”

“没什么事,不过喝醉了酒罢了”揆叙一笑,摆手说了一句话,又道:“今儿不方便,爷也不进去了,你扶你家少爷回去,记得付人家车夫车钱…”

说着话,揆叙拽过马缰来,利落的上马,一拽绳子,打马而去,留下门房看着他绝尘而去,心道,奶奶的,这个纳兰家的二少爷真真的抠门,连车钱都不给,亏了我们家少爷在军中照顾他一场,这二少爷,离纳兰大少爷差远了,想当年,纳兰大少爷是多么仗义疏财的一个人,可惜是个没福气的,死的早了。

其实,门房还真错怪揆叙了,他今天出门带的钱还真不少,可惜大多数都用来买送给伊尔根觉罗氏的那只八哥了,剩下的钱,付了人家酒楼,还真不够付车钱了,没办法,揆叙只好花了冤枉钱,落了个抠门的名声。

门房叫了家丁来,费了好大的力才把马喇搬回屋里去,等到把人放到床上,陈佳氏放到马喇屋子里那两个屋里人极有眼力劲的上前帮马喇脱了鞋,又要给他解衣时,马喇睁开了眼。

看到两个侍妾小心的伺侯着,马喇怎么瞧,怎么觉得刺眼,要是没有这两个侍妾,指不定他还有希望尚主呢,就是因为这两个女人,他才…

想到此处,马喇甩手挥去,把一个女人推开,又要去推另一个女人时,谁知道,那个女人却是一脸笑容的说道:“少爷喝醉了,您且醒一醒,平常少爷不管怎么责打奴婢,奴婢都没有什么,可今儿不行…”

说着话,那女人低头,脸色通红,一脸的娇羞:“少爷,奴婢有了,这可是少爷的长子呢…”

就这么一句话,马喇低到深谷的心更低落了,啥酒也醒了过来,翻身坐起,一脸阴沉的看着那个女人:“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少爷,奴婢,奴婢…”那个女人看马喇那样子,倒是吓了一大跳,话也说不利落了,只是小声道:“奴婢有了”

啪的一声脆响,马喇一巴掌甩在那个女人脸上,看的被马喇推出去的那个女人极爽快,心里话,这小贱蹄子,仗着她家父亲是这府里的管事,竟然偷偷怀了身孕,真是个没脑子的货色,她也不瞧瞧,这哪个大户人家嫡妻没过门前,那侍妾就能有身孕的,也不怕老爷福晋到时候生吞了她。

“哪个给你的胆子?”马喇一脸的怒火:“你家是这府上的包衣,世代伺侯着,连最起码的规矩都不懂了吗?”

说着话,马喇也不理会那女人一脸的呆相,直接起身,穿鞋下床就要去找陈佳氏,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马喇惊怒非常的时候,天瑞一脸笑意的辞别保清和伊尔根觉罗氏,坐上马车回宫去了。

天瑞回到宫里第一件事情就是去乾清宫向康熙复命,她才走到乾清宫门口,就见陈伦炯一身一品侍卫的衣服,站在门口枪样挺的笔直,平常总是淡然浅笑的脸也绷的紧紧的,一副棺材脸状。

天瑞走了几步,瞧了陈伦炯一眼,才要进屋,却不防被陈伦炯拦了下来:“公主,皇上正在和朝臣们商量事情,请公主稍等片刻。”

“陈大人…”天瑞抬头:“陈大人的伤可是好了,怎么今日竟来当值了?”

陈伦炯看着天瑞,见她一脸公事公办的样子,和给她治伤的时候那焦急沉痛的表情相差真的有十万八千里,若不是他自己晓得天瑞拼命把他的伤治好,恐怕会真的以为天瑞心里从来没有他的吧。

“是”陈伦炯低了低头:“臣已然大好,若再不来当值,怕有负君恩…”

说着话,他又朝前走了两步,离天瑞近到了极点,几乎快要贴到天瑞身上了,倒是把天瑞吓了一大跳,赶紧后退两步,板着脸轻声道:“陈大人还请自重些。”

“臣只是想和公主说一声,臣若是再不好起来,怕也要有负公主一番恩情了,公主的救命之恩,臣必当厚报的。”陈伦炯轻笑一下,很是喜欢天瑞这种慌张的样子。

“你”面对如此耍无赖的人,饶是天瑞口舌利害,可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气乎乎的甩袖子就走。

今日天热,天瑞也不耐烦穿那些紧窄的衣服,她穿的那桃红袍子是纱质的,极薄软轻柔,袖口也很宽大,她这一甩袖子,袖口里装的一方素雅的白地绣红梅的帕子就掉了出来。

陈伦炯低身拾了起来,笑了笑:“公主厚赐,臣收下了。”

说着话,这人把帕子小心折叠起来,放入怀里。

天瑞先不防那帕子掉了出来,等听到陈伦炯这话时,再回头,就见他正在把她的帕子放入怀里,一下子,天瑞羞的脸色通红,连那戴了水晶耳坠子的耳垂都红通通一片了,更是有些愤恨的咬牙,直恨不得扑过去抢回自己的东西。

可这是乾清宫门口,人来人往不断,她又哪里敢放肆,只好恨恨的瞪了陈伦炯一眼,抬高了头到偏殿休息,边等康熙办完国事召见她。

看着天瑞踩着花盆底鞋恨恨走掉,陈伦炯伸手摸摸那放了帕子的心口部分,有些傻兮兮的笑了起来,他也直到如今才找到了克制天瑞的办法。

以前还真是他自己太过君子了一些,什么事情都要听天瑞的,让天瑞对他予取予求,倒搞的天瑞对他使唤惯了,便也不把他放在心上,经历一番生死,陈伦炯也看开了,什么君子小人,他对天瑞爱之太甚,甚至超过他的性命,那么,不管如何,只要能得到这位公主的心,便是使劲了手段又怎样?

笑了笑,陈伦炯摇头,说到底,他和天瑞还真的是一路人呢,都是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那种人,天瑞的不择手段是为了整个皇室,为了整个国家,而他的不择手段,却只为天瑞一人。

天瑞并不知道陈伦炯在想什么,她只是气恨被那人给压了一头,坐在偏殿里等着康熙召见的时候,天瑞都在咬牙切齿。

过了好一会儿,等朝臣们散了,康熙才召见了天瑞,一见天瑞,康熙便是满脸的笑容:“丫头啊,朕见接到的折子,法兰西国国王派了使团进京朝拜,再过一段时间就要到京城了…”

天瑞听了这话,先是愣了一愣,心道怎么就不声不响的法国人就要来了呢?不过,天瑞只愣了片刻,便笑着向康熙行礼:“即如此,倒是恭喜皇阿玛了,法兰西人来朝,可见皇阿玛声威远播,让人家远在万里之遥都来朝见,如此,离那大唐时万国来朝的辉煌也相去不远矣”

她这一席话,说的康熙更加高兴,很是笑着询问了一番保清府里的情形,一高兴,又赐了保清夫妻俩一些东西。。.。

第一九九章 一场芭蕾舞引发的血案1“公主…”

冬末瞧着天瑞,有些欲言又止。

天瑞从梳台前回头,疑惑询问:“怎么了?”

冬末从南窗根底下的条案下拿出一个紫檀木镶了宝石的盒子来,打开那盒子仔细瞧着:“公主的帕子少了一条,奴婢便是问问,是不是不防丢到哪里给忘掉了。”

“哦?”天瑞挑眉:“少了么?我却不知道,许是忘在哪里了吧”

冬末点头:“即是这样,奴婢也就不惦记了,奴婢就怕咱们景仁宫出了什么嘴长手短的人,偷公主的东西…”

天瑞扭过头去:“许是我真的给丢掉了,那上面也没个名字什么的,倒也不妨事,你也不用再着急了。”说着话,天瑞心想,陈伦炯可不就是那嘴长手短的,专知道偷人家的东西。

想到陈伦炯把她那块绣了红梅的帕子珍而重之的装在贴身的地方,天瑞脸不由的又红了一下,心里暗啐着这人怎么如此不要脸,哪时候见了他,还真得把帕子要回来,女儿家的东西,哪能轻易给人的。

冬末自去盖盒子不提,于嬷嬷听了这话,便有些不赞同起来:“公主话说的是不错,可咱们景仁宫的东西向来和别处不同,公主用的那些帕子可是宫里独一份的,若是丢了,丢到水池子里或是什么没人的地方也没事,就怕丢到那人多的去处,被什么无赖的家伙捡到了去,再让人认出来,到时候…”

天瑞这脸更红了些,她努力的深吸一口气:“嬷嬷这话言重了,哪能如此?”

于嬷嬷有些惊疑的看着天瑞,就感觉天瑞今天很不一样,要是平时,怕她自己就先着起急来,这位主子可是走一步看三步的,想的比什么人都多,今天怎的如此漫不经心起来,而且,那神情似乎也有些不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嬷嬷是老人了,想的自然比冬末几个要多一点,不由的就在想,许是公主知道那帕子的去处,不愿意提罢了,也罢,公主不是那等没城府的,即是她知道,也就不用再提了。

这厢正在为一条帕子讨论,外边倒有小太监大声道:“公主,梁公公来传旨,说皇上要召见您呢…”

天瑞一听这话,赶紧起身,大声道:“这大热的天,赶紧让梁谙达进来…”

就见帘子一挑,梁九功一脸笑容的弯腰进来,一个千扎下去:“奴才给公主请安了”

天瑞笑笑,虚扶一下:“梁谙达多礼了,也不知道皇阿玛召见我有什么要事?”

梁九功脸上笑容更深了些:“回公主话,皇上今儿高兴,前些日子不是法兰西国的什么使团进京吗,那大使拜见了皇上,说是什么他们国家的国王极爱一种舞蹈,整日的跳舞,这次来的时候,便也着人带了歌舞团来,要给咱皇上献上一曲,皇上今儿想起来了,便着奴才来唤公主,要带公主一块去瞧瞧那个什么芭蕾舞,若是好呢,皇上要在宫里大摆宴席招待那些使臣,也让他们瞧瞧咱们大清的威严,再者,摆上几台戏,和他们的歌舞比上一比,瞧瞧哪一个好。”

梁九功唠唠叨叨说了一大通,这人平常很低调,话也很少,通常你问三句他都答不出一句来,今儿倒是话多了,瞧起来,似乎也是对芭蕾舞极感兴趣的样子。

天瑞笑着暗道,这些太监平日里除了喝酒赌钱,倒也没什么乐子瞧,那些戏曲什么的,怕他们也瞧腻歪了,难得有个新鲜玩意,让宫中上上下下高兴一回,这梁九功都怕是极想瞧的吧。

天瑞其实也是蛮感兴趣的,她在现代的时候整天都在工作,娱乐是极少的,有闲的时候也就是翻一些书,那芭蕾舞剧也只小时候父母还活着时看过几场,如今,怕也早忘的不知道哪去了,今儿既然能再瞧上一眼,便也是很高兴的。

“即是如此,梁谙达先去,我换件衣服就来。”天瑞笑着送走梁九功,回身开始重新梳妆起来。

如今这天儿越发的热了,那些桃红柳绿的衣服天瑞是不穿的,穿出去,也只会让人感觉极热,视觉上先就不舒服了。

她挑了一件湖蓝色绣着浅蓝暗水纹的袍子,两边的开衩开的极高,都到了大腿部位,那衣服做的和平常宫妃们穿的也不一样,不是一笼统的样式,而是按照现代的样式重新设计了,把肩部垫高,胸部也做了处理,腰也收了起来,很是显出了女性的曲线美。

天瑞本来个子就高,身材也是极好的,穿上这件衣服,立马显的高挑美艳,那颜色挑的也好,这大热天的出去,让人看了就想看到一汪碧水,就觉得心里都是凉爽的。

下身天瑞挑了一件撒着裤腿的浅蓝长裤,裤腰部分绣了一圈的云纹,底下花盆底子鞋几乎做矮了一半。

换好了衣服,天瑞又在手腕上笼了一个极精致的蓝水晶手串,这才坐下来,梳了个简单的一字如意头,戴了碧汪汪的翡翠钿子,脑后部分戴了用一整块的白玉雕刻的一朵水仙花,那花雕工极好,活灵活现,花瓣薄如纸,瞧起来,便知道光这雕工就价值连城。

天瑞自己瞧了一番,从梳盒上挑出两个东珠耳坠子戴上,这才站起身来,撑了一把小巧的遮阳伞,袅袅娜娜的走向乾清宫。

今儿正巧碰到陈伦炯当值,这大热的天,太阳正毒辣的紧,他和几个侍卫都站在廊下背阴的地方,瞧着那些蓝翎侍卫在毒日头底下晒着。

这长天拔日的,大伙本来就无聊的紧,又是在乾清宫外,都不敢怎么说话,站着站着,都要困乏了,正巧这时候天瑞撑伞走了过来。

她是专程去了毓庆宫,叫了保成一块从日精门这边过来的,斜刺里慢慢走过来,一身湖蓝长袍,撒腿的裤子,走起路来姿态极美。

那满人的花盆底子鞋穿上之后,本来就极考验女性的身姿,若是身姿不美的,走起路来极丑陋难堪,天瑞自小穿着花盆底子鞋练习,这么多年已经成了习惯,怕让她穿着这鞋跑步都可以的,哪里还怕什么身姿不身姿的问题。

她高抬腿低落下,脚步轻盈之极,加上那完美精致的相貌,阿娜身段,撑着那小巧精致的花纸伞走过来,就让人觉得心里一阵清爽,再燥热的天也变的凉爽了许多。

这哪里是北方美艳的女子,这简直就是南方小城在阴雨天走过来的清丽佳人呢。

陈伦炯就觉得眼前一亮,他虽然看惯了天瑞的美丽动人,可今天的天瑞和往日再加不同,让人惊艳到从心底里颤抖。

瞧着周围几个侍卫全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天瑞,陈伦炯低头,握紧了手,极克制着那种想要把天瑞拽走的冲动。

天瑞拾步上了丹陛,瞧保成落在身后,回头嫣然一笑,这一笑,让保成都有些发愣起来:“你快些走,别让皇阿玛久等。”

保成摇头,暗骂自己经不住事情,就天瑞的相貌,他自己在镜子里每天都能看到,今儿竟然看到发呆,真真的活不下去了。

答应了一声,保成紧走几步追上天瑞,两个人并肩上了台阶,要进门的时候,天瑞故意落在后面,看保成迈进门槛,她这才从陈伦炯身前经过,经过他身边时,极小声的说道:“把我的帕子还来,若是被人发现…”

陈伦炯低头,轻声道:“臣不还又能如何?公主是极聪明的,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么?”

奶奶的,天瑞咬牙,极快的走过,抬腿迈进门槛内,心里低声暗骂,陈伦炯这小子真是越发的不好对付了,真是好怀念以前那个超级听话,不懂反驳的小石头,现如今,这石头芯都变黑了,以后可如何是好?

天瑞进了内殿,就见康熙正坐着批折子,而康熙身边左右椅子上都坐了人,从保清起,到小十全都来了,怕就只等他们姐弟俩吧。

天瑞和保成笑着给康熙见了礼,之后,又是保清几个兄弟给保成见礼,和天瑞互相见礼,等大家礼毕,已经过了好大一会儿了,康熙的折子也批完了。

康熙放下折子,抬头瞧了一眼自家的儿女们,极自得的笑了起来,这些儿子个个英武不凡,各有特色,女儿也美貌如花,真是看了都让人心爽,今儿带着这些皇子皇女们出去让那些洋人们也看看,大清朝的皇家风范。

话说,康熙这又存了显摆的心思呢,那啥,就跟平常人家的父母一样,只认为自家的儿**秀,见了谁都想让人见识一下。

瞧着人都来齐了,康熙大手一挥:“即是人都来了,那咱们就去瞧瞧吧”

各人应了一声,紧跟着康熙走出乾清宫,走了一大段路,坐上马车直接朝鸿卢馆行去。

康熙虽然是白龙鱼服,微服出行,可是,侍卫还是要带的,他们这一行可是大清最高层的存在了,若是让人给一锅端了,那大清怕是要亡了的。

很凑巧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安排的,反正护送天瑞这辆马车的就是已经换了一身月白长袍的陈伦炯,天瑞坐在车里,那车厢极闷热,虽然四周放了冰盆子,可还是很热,陈伦炯骑了马在外边,被太阳一照,这汗也流了下来。

陈伦炯从怀里摸出一方帕子来,瞧了瞧,又舍不得用,便又放进怀里,只拿那袖子胡乱抹了一把汗,天瑞从车帘的缝隙里瞧了,撇了撇嘴也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又忍不住朝外看过去,就见他汗水滴答滴答直掉,有的都快要掉到眼睛里去了,这人也不擦上一把。

天瑞暗地直骂,这人真是迂的可以,一方帕子值的什么,偏舍不得用,便是用坏了又能如何?她也不去追讨。

那啥,天瑞想完了这些,又暗骂自己太过心软了些,竟然还会担心陈伦炯热没热着,那伤势好全了没有,可千万别因天气热再中暑引的旧伤复发什么的。

又过了一会儿,天瑞实在忍不住了,直接从车厢的一角安放的小桌子下摸出一方帕子来,直接从车窗处朝外扔了出去。

这帕子天瑞算计着角度还有风向,直接就刮到了陈伦炯的脸上。

陈伦炯冷不防脸上罩了东西,用手一摸,就见一方素色帕子,上面绣了两朵白玉兰花,一朵全开,一朵半开,极清淡,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也不擦汗,直接把帕子折起来,很是小心的收了。

天瑞瞧的气极,心道这家伙到底怎么想的,本来给他帕子就是让他擦汗用的,偏他又收了起来,莫不是还想再赖本公主一方帕子,话说,这人也不穷啊,怎么一方帕子都没有?。.。

第二零零章一场芭蕾舞引发的血案2康熙一行人到了鸿胪馆,理藩院尚书阿穆瑚琅还有礼部尚书熊赐履带着理藩院还有礼部的官员都迎了出来。

康熙微服到来,也不让这些人大礼参拜,只自己快步向前,带着众人进了大门,康熙在前,保成在后,保清还有天瑞几个依次鱼贯进了大门,那些官员才小跑着跟上。

迎宾厅内早已经站了许多外国人,见到康熙进来,男士弯腰行礼,女士则行屈膝礼。

康熙这么多年来因为接触那本日记上的东西,便狠下决心,努力研究西洋人的礼仪还有历史什么的,也对法国的礼仪知道一些,所以,也没有要这些人一定要三跪九叩的行礼什么的。

八过,以熊赐履带头的礼部官员们则全都怒目而视,似乎这些西洋人没有行礼就是对康熙最大的不尊重一样。

更有那人直接找鸿胪寺卿或是理藩院的官员,要问问这些人是怎么教导西洋人礼仪的。

康熙哈哈一笑,让那些人都退下,别没事找事,等人都退下之后,康熙便叫了通译过来,和那法国使团的大使肖恩伯爵谈了几句话,之后,笑着把保成几个叫到身边,一一向肖恩伯爵介绍。

当康熙介绍到天瑞的时候,明显的从肖恩伯爵眼中看到了惊艳,接着,就见这位伯爵彬彬有礼的一手放在胸前,弯腰,然后伸出右手来就要去抓天瑞的手。

虽然康熙和保成几个都知道这是人家外国人的礼节,可是,还是感觉很刺眼,康熙还没有说话,保成便先动了,一把把天瑞拉到身后,对肖恩伯爵道:“伯爵大人,我大清礼仪和你们国家不同,我们国家的女子轻易不得抛头露面,更不许和男子有肢体上的接触,我们满人还好一些,若是汉人女子,被一个男子牵了手,如果不嫁给这个男子,便要被砍掉手,或者终身不嫁…”

保成故意把事情说的极严重,就是想让肖恩伯爵打消行吻手礼的念头,哪知道,通译一把他的话翻译完,那位年轻的伯爵大人便眨了眨深蓝的大眼睛,极夸长的说道:“哦,我的天啊,你们国家怎么可以对女士如此残酷?”

之后,这位伯爵大人又极动情的看向天瑞,满眼的惊叹:“公主殿下如此美貌,简直就是上帝的杰作,任何男人见了都不忍心她受一点伤害的,公主殿下不要害怕,若是…本人愿意娶公主为妻…”

那啥,康熙和保成、保清几个,就连一直站在一旁的陈伦炯都是懂法语的,不用通译翻译,便已经听懂了这位法国人所说的话的意思,保成几个怒目而视,而陈伦炯双拳紧握,很是克制着自己,才没有出拳把那个法国人打倒在地上。

天瑞笑了笑,一抬手,制止了通译的话,自己用法语道:“感谢伯爵大人的厚爱,不过,我很热爱我的国家,是不打算嫁到国外去的…”

人家天瑞的话已经明显拒绝了肖恩伯爵,那位伯爵脸上明显的露出失望的表情,不过,随即又是一脸的惊叹:“公主殿下竟然会说法语,我的天啊,您真是太厉害了”

康熙瞧着肖恩伯爵有要缠上天瑞的意思,赶紧一笑:“伯爵大人太夸奖她了,我们今次是来观看贵国国王新排练的歌舞剧的,伯爵大人还是让贵国的演员早做准备。”

通译把话翻译了,肖恩伯爵这才满脸笑容的带着人退下,去准备演出事宜去了。

天瑞大松了一口气,心说从现代穿来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过这么热情的人呢,果然,法国人的热情和浪漫是从骨子里带出来的。

康熙瞧了天瑞一眼,径自找了位置坐下,其他人不敢越过康熙,便都各自按照尊卑和官职的大小找了位置坐好。

过了一会儿,已经搭好的舞台上帘幕拉开,那所谓的芭蕾舞表演也开始了。

这时候的芭蕾舞和后世比起来,还仅是雏形,只是有了最基础的脚的五个基本位,别的方面,和现代芭蕾舞差距极大,演员的服装,还有表演方面都不可同日而语。

舞台上女演员穿着长裙,裙子的领口开的很低,在舞蹈时,几乎都能露出洁白的胸脯,并且,衣袖也很短,几乎快要露出整条手臂,而男演员则穿着紧窄的上衣,紧身裤,男女演员接触尺度虽然不如后世的大,但是,在古老的大清国的人眼中看来,真的是有伤风化。

这场舞台剧表演的是沙翁的经典剧目罗密欧和朱丽叶,不但有舞蹈,还有歌唱、朗诵,天瑞若不是事先知道这是要看芭蕾舞表演,都要以为这是歌舞剧了呢。

康熙和保成几个瞧的很认真,天瑞也通过这场表演怀念一下现代的一切,他们几个都不说话,别人就更不敢有什么动静了。

一直等到表演结束,康熙很给面子的鼓了几下掌,天瑞几个也鼓起掌来,有那要拍马屁的官员便一个劲的拍手。

人家那些法国演员一瞧大清人还真是挺热情的,都挺高兴的谢幕离开。

康熙站起来笑道:“不错,和我们大清的戏剧虽然差距很大,不过朕瞧着也挺不错的。”

说着话,康熙对肖恩伯爵说了一些夸奖的话,等到法国人都退下去之后,才找来阿穆瑚琅和熊赐履几个人道:“你们几个要好好接待法兰西国的使团,还有,朕回去让内务府准备一下,让这些法国人去宫里给太后和各位娘娘演出一场,另外…”

康熙的话还没有说完,熊赐履就不干了,当先跪了出来:“皇上,那些蕃邦蛮夷行事粗鲁不懂规矩,他们国家的那什么芭蕾舞衣不蔽体,实在有伤风化,臣瞧了都觉得忍受不下去,如何能让宫中贵人观看?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熊赐履这话一出,礼部很有几个熊派的官员站了出来替熊赐履说话,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康熙不赐那些法国人罪就是好的了,若是让那些人去宫中给娘娘们表演,是绝对不行的。

康熙这人龙威日盛,哪里经得住别人扫他面子,在他看来,国情不同,风俗不同,当然这些戏剧什么的形式也就不同了,康熙可是了解了的,那些法国的演员可全都是法国国王路易十四精挑细选出来的,据说功底其深,而且,大多数都是贵族出身,怎么就有伤风化了?

再者,太后在宫里也没个娱乐,康熙一片孝心,想让太后看看这些外国玩意,乐上一乐,他已经定了决心的,哪里容得了别人说不。

于是,康熙龙颜一摆,大声道:“够了,熊卿和各位爱卿都退下,朕意已绝,不容更改…”

天瑞站在康熙身后,低头,嘴角撇了一撇,她是极看不惯熊赐履那些迂腐老臣的,一个个的满嘴的孔孟之道,程朱理学,总是拿着旧观念约束人,从不肯接受新鲜东西,话说,国家亡,也便亡在这些人手里。

天瑞瞧着康熙的脸色,便知道熊赐履这些人若是不退下的话,君臣一定会起冲突的,便一拉保清,两个人往后退了一步,倒是把保成给突出出来了。

保成是太子,国之储君,这种事情上是不能闪的,天瑞低头轻笑,心道,对不住了,保成,话说,你去当那灭火器吧。

保清知道天瑞的意思,这兄妹俩全都低头,互视一眼,低声浅笑。

果然,熊赐履等人倔劲上来了,就认为自己的规劝是正确的,康熙如果不接受的话,那就是不对,于是,熊赐履又嗑了几个头:“请皇上收回成命…”

“请皇上收回成命…”熊赐履身后的几个官员也全都跪下嗑头。

康熙给气着了,看到熊赐履就又想到了当年天瑞想要汉人女子放足时,也就是熊赐履这个顽固老臣极不服气,说啥都不同意,结果给天瑞一席话说的差点没把他给气死。

现在这人还不吸取教训,竟然又往外蹦达,简直就是叔叔能忍,婶子也不能忍了。

康熙一握拳,心道,若不是朕留着你还要给天下汉人瞧着,怕早把你这个老东西给推出去砍了,让你在这跟朕呛声,让你给朕落面子,让你…

“熊爱卿,朕意已决,尔等退下。”康熙龙行虎步上前,站在熊赐履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语气都是冰冰冷冷的。

那些站着旁观的大臣都是心头一惊,知道要坏事了,全都后退几步,能闪多远就有多远。

就连陈伦炯都离开保成,退到了天瑞几个人的身后,他也不是傻子,也不想遭那鱼池之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