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瞧来,公主对忠靖侯还是很看好的啊,冬末心里下了肯定语。

天瑞这边想了一会儿,对冬末一摆手道:“你且下去吧,我好好思量一番。”

冬末答应了一声,退出内室,天瑞心里盘算了一会儿,衣服也没换,直接站起来整了整头发,带了春雨去求告康熙。

天瑞并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就说想要出宫去瞧瞧,康熙这会儿才把自家闺女哄高兴了,不再生他的气了,一听天瑞要出宫,哪里敢说个不字啊,他可是再不敢和天瑞冷战了,当即就同意下来。

天瑞瞧着天色还早,回景仁宫换了身衣服,就让人准备了马车,她自乘轿子到宫门口,又换乘马车出宫。

车子出宫一直向西驶去,没走多长一段路,车子就忽然停了下来,紧接着,一个人影一闪而进,很是迅疾异常。

天瑞笑看着,等着那人把帘子放下了,这才道:“你这是做甚,便这样急了,不是约好了要…”

她话还没讲完,整个人就落到一个温暖怀抱之中,低沉的男声在耳边响起:“我想你了…”

头一次,陈伦炯竟然用了我和你,而没有用臣和公主称呼,让天瑞惊奇了一小下,挣扎着从他怀里钻出来,嗔道:“你也知些礼仪,便如此大胆的钻进本公主的车内,又…又那么一个样子,让人瞧了,我还要不要做人了。”

“你放心,人手我都换过了的。”陈伦炯伸手握住天瑞的手,小心又温和的说着话,那双黑沉沉的眸中一片温情:“我马上就要出使他国,这一去,也不知道要几年才能回来,若是…若是一个不小心回不来了…”

他话还没说完,天瑞气极了,伸手在他腰眼间拧了一把,恨声道:“你说这叫什么话,皇阿玛金口玉言吐了口,你若是出了什么事情,让我如何做?忠靖侯,本公主今儿在这里命令你,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给本公主好好的回来,若是少了一根汗毛,小心本公主不再理会你,到时候,若是本公主嫁给他人,你可不要…”

天瑞很刁蛮的,絮絮叨叨说着话,开始的时候,陈伦炯还能保持一脸微笑,可当天瑞说到嫁给别人的时候,他的笑脸就沉了下去,伸手一圈,紧紧把天瑞圈在怀里,低头,用最快的速度堵了她那总是说出气人话语的小嘴。

天瑞猛的被吻住,心里大惊,狠命的去推陈伦炯,谁知道,这人瞧着瘦弱,力气却大到惊人,无论她怎么推,都是推不开的。

她一番挣扎,只是让陈伦炯吻的更深了一些,外边是闹区街市上做买卖的喊叫声,人来人往的声音,各人的问好声,许多嘈杂的声音传了进来。

那马车不缓不慢的走着,不时的颠上那么一下,这么一颠,那薄薄的车帘就会抖动那么一下,稍微颠的厉害些,或许那车帘就会掀开缝隙的。

天瑞的心也跟着紧张起来,这种情况之下,一个不小心,怕就会被外边的人看到车内的情形呢。

她右手狠命捶着陈伦炯的肩膀,却不想这人吻的更深了些,双唇在她唇上磨过,竟然吐出舌头去舔她的唇瓣。

“啊”天瑞不由的小声惊呼出声,牙齿一咬,竟把那人的舌给咬住了。

这下子可好,两个人互瞪着,天瑞脸上热腾腾烧的难受,牙关一松,手上一个用力,狠命的推开这人,嘴里埋怨道:“你,你,你要害死我啊”

天瑞低头,双手绊着一块青葱色帕子,脸上热的紧,眼睛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放,不经意间看到陈伦炯紧放在膝上的双手紧握着,长长指头的骨节处都是青白的,可见他已经是很克制的了。。.。

第二一八章终远去一树一树的桔子全都挂了果,天瑞瞧着,欢喜的笑了起来。

再看看另一小块地上几棵桔子已经成熟,天瑞挥手间就把那小灯笼似的桔子全摘了下来,堆积在一起。

身体很放松的坐在树枝上,手里捧着一个桔子边吃,天瑞不由的轻笑出来。

想及那日的事情,她现在都是心情复杂之极的。

摸摸唇瓣,天瑞不由的又想到那日她和陈伦炯的约会。

两个人坐在密闭的车厢里,竟然也不觉得太热,那人竟然大胆的吻了她,天瑞觉得,她在陈伦炯面前,越发的失了气势,现如今,竟被这人给吃的死死的。

这么想着,那日的景象又出现在眼前。

低头,唇上那种麻麻痒痒的感觉让天瑞觉得很是烦燥,不由的把帕子搅的更紧了些,不料却被一双大手握住,垂头看着那双修长完美之极的手,就像是上好的玉石雕刻出来的,可是,他的手心里却有着薄茧,可见得曾经也是吃过苦头的。

“公主”陈伦炯呼出来的热气喷在天瑞耳边,让她耳朵也觉得痒痒的,很是难受,不由的缩了缩脖子,再也躲不开了,只好抬头盯着这人直瞧。

“此次一别,怕不知何时才能相见,公主就不说些什么?”陈伦炯很好笑的看着天瑞。

平时这女子嚣张孤傲之极,如今却一副小女儿娇态,真是很大的反差呢,倒是让陈伦炯整个心都甜蜜起来,就像是被泡在蜜罐里一样,只觉得浑身都是甜甜腻腻的,舒服的紧。

“说些什么?”天瑞瞧着他道:“你自保重,我说什么,不过白说,怕也没人会记在心间。”

她赌气说话,只恨自己失了平时凌厉气势,恼的紧呢。

“公主哪时的话,我没有牢记心头?”陈伦炯叹气,伸手又去抱天瑞。

天瑞恨极,这人现如今当她什么?怎的动不动就要抱上一抱,她虽然没有古时女子的迂腐,可也并不是那种太过开放的人,如何能够…

恼怒的挣扎不开,天瑞气的失了理智,抬头看那人粉色薄唇晶莹剔透,闪着润泽的光芒,瞧起来很是赏心悦目。

当时,天瑞一时糊涂,也不知道怎么一回子事,竟然恼恨的抬头,猛的把那人的脸捧住了,含住那片薄唇,用牙齿咬了起来。

她这一下子,倒是让陈伦炯欣喜异常,自古难消美人恩啊,他对天瑞日思夜想,倾慕非常,如何能抵得过天瑞这么大胆的舔舐嘶咬,不由的伸手把天瑞圈在怀里,任她用力咬着。

天瑞如今想来,都觉得很是羞愧难当,怎么会?她一时失控,竟然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当时,等她和陈伦炯分开,便见那人唇上已被咬破了,鲜红的血滴在粉色薄唇上,怎么瞧,都透着一股子邪魅奢靡,真是很迷惑人心呢。

怪只怪这人长的太好了,精致的比女人都要好看,以至于让她…天瑞自己做出总结,她竟然也是一颜控,看人家长的好,竟然会去强吻,还会…男色害人啊。

脚垂在树干间轻轻晃动,天瑞很快吃完一颗桔子,伸个懒腰,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彻底抛却,招来一股子清水,把水指间粘上的桔子汁液给洗干净,摸出帕子来擦了擦,飞身跳下大树,裙裾飞扬间便出了空间。

天瑞才从空间里出来,春雨就来禀报,说是三阿哥来了,问天瑞要不要见。

天瑞还挂心着出使之事,就让春雨请小三进来,看到这小子一脸小嘻嘻的过来请了安,然后飞身一跳,坐到榻上,猴子一般挂在天瑞身边。

恼的天瑞伸手一拍他:“这么大的人了,眼瞧着再过几年就要娶福晋了,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净巴着姐姐不放。”

“我就是多大了,您也是我姐姐不是?”小三嘻皮笑脸的说着:“姐啊,弟弟这次去的远,您就没个好玩意给弟弟,有什么嘱托没有,还有啊,那西洋的稀罕玩意很多,姐姐想要什么,只管和弟弟说,弟弟保管给你弄来。”

天瑞食指曲起,在小三光光的脑门上弹了一下子,脸上一片笑意道:“你当我稀罕那些东西,什么好玩意?你只要平平安安的去,平平安安的回来,我便开心了。”

小三呵呵笑着,拿手摸摸被敲疼的脑门,又看天瑞一眼:“晓得了,姐姐啊,你放心,弟弟一定把忠靖侯照顾好,保管回来的时候给你一个完完整整的…”

天瑞听他说的不像,沉了脸,假装恼怒的样子:“你这混帐话都是听哪个乱嚼舌根的疯婆子说的,忠靖侯如何,自有人关照,你和我说这个什么意思?我只安安分分的呆着,该怎么样,自有皇阿玛安排。”

看天瑞说的一本正经的样子,小三再也笑不出来,突然之间,他想起一事来,脸上也恼怒起来,拉了拉天瑞的手,厉声道:“这个忠靖侯,以前只当是个好的,哪知道,如今瞧着也是靠不住的,前儿我…”

说着话,小三突然省起来,这事情不该和天瑞讲的,便马上住了口,尴尬的笑了笑:“没什么,没什么,我只胡说呢。”

天瑞两指捏了起来,拧住小三的耳朵,生生转了个圈,疼的小三呲牙咧嘴的,她才问道:“你个臭小子,什么时候有了说话留一半的毛病,什么事情,仔细说来,否则,小心姐姐大刑伺侯。”

小三无奈,只好偷看天瑞一眼,小声道:“前儿我见忠靖侯嘴上有伤痕,也不知道去哪里风流快活了,被美人给咬的,问他,他只道是被一只野猫给抓的,真当我年纪小不懂事么,眼瞧着就是咬的,还跟我编瞎话,爷我三岁的时候那瞎话就说的极溜了…”

话还没讲完,小三就发觉天瑞神情不对,抬头瞧她,难得一见的,天瑞竟然脸红了,小三很是惊疑啊,天啊地啊,精明强干的天瑞姐姐竟然会脸红,简直比太阳从西边出来还要难得呢。

天瑞这里,心里又是恼怒羞愧,又是气愤难当,暗暗骂着,谁是小野猫,你才是小野猫呢,你们全家都是小野猫。

眼瞧着小三一脸的疑问,天瑞惊觉不好,这小子可是精明的紧呢,若是让他回过神来了,难保不会想到这里边的事情,于是赶紧满脸堆笑道:“姐姐给你准备了好东西呢,再过两天,你临走之前来姐姐这里一趟,姐姐自取来给你。”

说着话,天瑞拉了小三的手,拍拍他的肩膀,有些哀伤道:“我们小三也长这么大了,都快成大人了,难得的也难独挡一面了,只你小小年纪,就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姐姐着实的不放心,有些话要叮嘱于你。”

小三一听,就很认真的看着天瑞,静静听她说话。

天瑞思量了一下,笑道:“船上不比陆上,咱们满人多是旱鸭子不识水性的,你在船上要注意一些,临去的时候也要带些晕船的药物之类的,还有,在海上难得补给的地方,粮食好带,可那蔬菜水果就很难带的,有些船员就是因为难得吃上菜品,得了些难治的病,以至于死在船上的,你也多加小心。”

小三听的直点头,心里暗暗记了下来。

天瑞思量道:“多带些豆子去,黄豆好存放,等到蔬菜吃完了,就把黄豆泡到水里发豆芽,也算是一道菜呢,倒是比总啃干粮强的多。”

“是”小三应了一声:“我记下了,呆会儿就让人准备一些黄豆。”

见小三如此郑重,天瑞也放下心来,又交待了他一些事情,就放他离开。

又过几日,大约准备工作都做完了吧,大清的这第一次出使欧洲便要成行了。

临走之前,小三又来了天瑞这里一趟,天瑞把那空间里成熟的桔子给弄了出来,让小三带了一堆去,又有她前几年无聊的时候,再加上那空间里水果太多,存储的太多了些,天瑞就晒成果干,又有一些酿了果子酒,全部存在在空间里。

这次,她算是清仓处理了,拿出许多果子干来交给小三带上,又弄出一些果子酒来送给小三。

送了这许多东西之后,天瑞犹豫了半晌,这才又拿出一件东西来,这东西是用青色包袱皮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天瑞把东西交到小三手上,严肃的说道:“这是我给忠靖侯的东西,你先收好,上了船自找时间交与他。”

小三拿着那包袱,心急的要打开,却被天瑞拍开,有些怒意道:“你这臭小子,姐姐的东西都敢偷瞧,小心回来我收拾你,赶紧的收好,交给忠靖侯就没你什么事了。”

小三无奈的应了一声,虽然很奇怪那里边装的什么,可却再不敢偷瞧了。

又几日,一切准备妥当,陈伦炯和小三一行带了许多的东西,还有大清的很多特产,另外,带了一些京城的名角,华美的丝绸,许多的诗书等物乘帆远航,从天津登船一路南下,往欧洲去了。

康熙亲自送行,保成一直把这些人送上船才返回来。

听说队伍极其壮观,带的东西也很多,场面很是宏大,实在是热闹之极的。

天瑞并没有去送,只在宫里呆着,她前世就最怕那种送行的场面,送过来送过去的也没什么用处,只是凭添几分伤感罢了,也就干脆不再去送,来个眼不见为净,自己也落的清闲自在。。.。

第二一九章佟妃下场

“那个臭丫头…”

长春宫内,佟贵妃愤愤不平的捶着桌子:“她是故意的,知道皇上要来,故意引本宫说出那种话来。”

她身后站着的老嬷嬷不敢说什么,只是小心的递上一杯水来。

佟贵妃接过来喝了一口,把杯子放下,咬牙道:“死丫头,仗着皇上宠爱就敢在宫中横行,早晚有一天,本宫得收拾了她。”

那老嬷嬷低头,心里是极不同意佟贵妃这种说法的,话说,佟贵妃和天瑞公主交手几次了,从来都没有占过上风,就这样的情况,她早就该改变一下了,天瑞公主和她也没有什么利益上的冲突,干嘛非得过不去啊?

老嬷嬷不理解佟贵妃心里的想法,却也不敢再规劝什么。

佟贵妃一屁股坐下,看了一眼老嬷嬷,轻笑出声:“我让你安插在出使队伍里的人手都弄好了没?”

“是”老嬷嬷点了点头:“奴婢照娘娘的吩咐,全都安插好了。”

“这就好”佟贵妃笑的极得意:“天瑞不是利害么,不是得宠么,现如今皇上把她指给那么一个人,又让她未来的额驸带人出使欧罗巴,那可是远隔万里呢,谁知道路上会不会遇上什么麻烦,谁又清楚忠靖侯会不会为国捐躯了呢…”

佟贵妃的笑声里含了几分冷意,听的老嬷嬷身上都寒冷了几分,忍不住要机灵灵打个寒战的。

佟贵妃也不理会她,继续笑道:“本宫倒要瞧瞧,天瑞若是成了望门寡,会是怎么样的?皇上那般爱面子,万不会为了一个女儿,影响圣明君主之名的,绝对不会让天瑞再嫁她人,到时候,她这一世孤苦伶仃,哼哼,结果,怕比本宫也不会好到哪去的。”

听着佟贵妃这么的害天瑞,那是即使自己去死,也绝对要拉天瑞垫背的态度,老嬷嬷又心寒了几分,头垂的更低,连口大气都不敢喘。

佟贵妃在长春宫诅咒天瑞,康熙带着保成几个回了乾清宫,保成等其他人告退之后,一掀袍子跪在地上,嗑头道:“皇阿玛,儿臣有事情要禀告。”

康熙才坐在龙椅上要喝茶,却见保成来了这么一出,也只好放下茶杯,一抬手:“有什么事情起来再说,朕听着呢。”

保成小心站了起来,走到康熙跟前小声道:“皇阿玛,前段时间儿臣遭人陷害,差点名声尽毁,最近才查出真凶来,儿臣思来想去好几天不知道如何是好,特来请教皇阿玛。”

“哦?”一句话,让康熙极重视起来,皱起眉头:“你倒是说说,是哪个人如此大胆,敢陷害你?”

保成从怀里摸出一张纸来,恭敬的递给康熙:“皇阿玛请看…”

康熙接了过来,仔细看了半天,这脸上越发的变了颜色,到最后,直接把那纸撕的粉碎,往桌上一拍,怒道:“毒妇,贱妇,竟然如此阴毒,想出这般…”

“皇阿玛…”保成上前一步,伸手替康熙拍背:“皇阿玛息怒,这事情儿臣并没有什么损失,不提也罢,只皇阿玛万不可太过生气,小心伤了身体。”

保成一副小心退让状,表现的非常胆小谨慎,倒是让康熙更加的生气,都是这个佟氏,整天不干正事,不是挑拨离间就是阴谋害人,若再容忍此人,指不定他的儿女都得给这贱人害了呢。

思及此,康熙扭头看向保成,就见他关心的看着康熙,嘴里直道:“儿臣前几天就已查明真相,可是法兰西国的大使还在,儿臣怕皇阿玛分心,便没有说给皇阿玛,免得宫中再出什么事情,让番邦见笑,今儿终于那使臣们都走了,儿臣才来告诉皇阿玛,不管如何,佟贵妃都是您的贵妃,也是儿臣们的长辈,儿臣或是以前对她有什么不恭敬的地方,让她生了儿臣的气,才使出这种手段来…”

保成越说,头越是低垂,声音也有些哽咽:“儿臣年纪小,若果然做事情没有考虑周全,得罪了佟贵妃,那是儿臣的不是,是儿臣有负皇阿玛教导,儿臣给皇阿玛请罪…还请皇阿玛为了宫中祥和,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康熙眉头皱的死死的,听着保成一点点把话讲完,这心里啊,忒不是个滋味了,这个佟氏做事太过阴毒了,保成一个孩子,能有什么地方对不住她?至于这么把保成往死里整么?再者说了,保成就是有什么不是,有他教导,有太后教导,也轮不到佟贵妃来埋怨吧。

越想,康熙心里怨气越大,这火气就忍不住要往外冲,再瞧一眼保成那可怜巴巴的样子,就感觉很对不住保成,让他小小年纪受此折磨,瞧把孩子给吓的,胆都快破了。

一拍桌子,康熙站起来,大声道:“朕知道了,你先回去,这件事情交与朕,朕必给你一个交代。”

“是”保成应了一声,后退几步要出殿,等走到门口的时候,又转过身来道:“皇阿玛不必着急处置,这几天皇阿玛也累着了,可要记得多休息,保重身体要紧。”

保成一番关心的话,让康熙心里很受用,越发的恨起了佟贵妃。

等保成出去之后,康熙大声道:“梁九功…”

也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钻着的梁九功应声出来,站到康熙身边,一脸笑意:“皇上有什么吩咐?”

康熙瞧他一眼,一脸的高深莫测,等了一会儿,就在梁九功心里发毛的时候,这才道:“今天的绿头牌也不用端了,就让佟贵妃侍寝吧。”

“是”梁九功应了一声,脑子里记了下来,虽然不知道为啥子多年无宠的佟贵妃今儿得了眼,可是,心里总是有种不好的预感,就感觉吧,佟贵妃的日子长不了的。

梁九功下去传旨,康熙坐在乾清宫内,身体靠在椅背上,揉揉额角思量着,今年又是大选年,也该让佟家再进一个女孩子了,佟氏无才无德,又没有容人之量,且先捏个错处圈起来,等到佟家女孩子进宫,便狠狠的处置了她。

康熙自认为对佟氏已经很容忍了,多年来虽然不待见她,可也没怎么给过她没脸,可就是这样,佟氏全越发的登鼻子上脸,竟然要对太子下手,太子什么人,国之储君,这真要让她做成了事,朝政动荡不说,民间怕也不能安生,自有一番乱子要生的。

就佟氏这种小家子气,只着眼于自己利益,太过自私自利,心眼又窄又阴狠的人,根本就没有资格做贵妃的。

康熙忍不住又想到了死去的赫舍里氏,赫舍里氏是真正的母仪天下的料了,不但大方利落,更心胸宽广,眼光也看的远,真真的贤内助,贤良之后,可惜了,自赫舍里去世之后,这宫里再寻不出一个知心人来,那些女人,只知道争权斗利,没有一个是实心里关心他的。

一时间,康熙感触良多,就感觉很是孤寂无助,想到保成和天瑞,这才感觉有一丝温暖。

握了一下手,康熙摊开来,自语道:“天瑞丫头啊,朕胡乱猜疑你是朕的不是,朕今日就在此发誓,自此之后,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伤到你和保成,朕绝对不会允许…朕…也不可以”

那长春宫内自得了旨,一个个的都是喜气洋洋的,宫人穿梭不停,一会儿给佟贵妃寻漂亮衣服,一会儿给她寻新鲜的首饰,一下午都没个消停。

到了晚间掌灯时分,佟贵妃就左盼右盼康熙驾临,等了好长时间,天都黑透了还没看到康熙的影子,倒是等来几个小太监。

那小太监上前给佟贵妃请了安,一脸笑容:“娘娘,还请您淋浴,奴才们拿毯子等着呢,这就背您去乾清宫。”

什么?佟贵妃腾的就站了起来,带着长长甲套的手一下子指到小太监脸上:“什么?你再说一遍,怎么回事?皇上不来长春宫就寝么?”

那小太监也不害怕,继续笑道:“皇上烦忙,哪里顾得上来,让奴才们来背娘娘的。”

一下子,佟贵妃就倒坐在椅子上,这是怎么一回子事?

她身为贵妃,又是在宫中没有皇后的情况下,她的位份是顶顶高的,自然可以不像那些小贵人、常在、答应之类的,要没尊严之极的背到乾清宫,躺在那么多人躺过的龙床上侍寝。

之前康熙召她侍寝都是到长春宫来,佟贵妃也自觉高人一等,很是看不起那种被背宫的妃子们,现如今,她也成为了这背宫妃子中的一人,佟贵妃就感觉很屈辱,她宁可不要侍寝,也不要如此。

佟贵妃想说点什么,却也不知道要说啥,皇上的话就是金口玉言是容不得人反驳的,她若是说出反对的话来,怕连命都会丢掉的吧。

恨恨的咬了咬牙,佟贵妃自去吩咐人准备水淋浴,洗完了澡,赤着身子站在屋里,由小宫女们拿毯子卷起她来,被小太监背在背上就这么去了乾清宫。

乾清宫东暖阁的一个小房间里,佟贵妃被扔在那里铺着明黄床单的炕上,早有小宫女扯过被子给她盖好,又福了福身子,笑道:“娘娘请稍等,皇上这会儿还在批折子,怕要再过一会儿才能来了。”

乾清宫里伺侯的人都是高人一等的,佟贵妃虽然身为贵妃,却也不敢得罪,只好陪着笑脸向小宫女说了几句话,才让人退下。

康熙不过来,佟贵妃只好直挺挺的躺着,睁着眼睛数那被子上的花纹,困乏的很了也不敢睡觉,就这么一直睁眼到了半夜,却都没见到康熙的身影。

佟贵妃急了,想要问问,却哪里找得到人,没办法,只好等着了,实在忒困的慌了就拿劲的掐掐她的胳膊腿,身上都被掐出了青紫痕迹来,这才赶跑困意。

一直到天亮,佟贵妃都没等来康熙,眼瞧着阳光从窗子里射进来,这才有小宫女进门,陪着笑脸道:“娘娘,昨儿夜里皇上一直批折子到天亮,实在委屈了娘娘…”

佟贵妃气的狠了,却也不敢发作出来,只好脸上带着笑容,请小宫女替她取衣服来,自己穿好了衣服回长春宫补觉。

她这里才回到自己寝宫,脑袋还没沾到枕头上呢,慈宁宫那边就有人传她去,说是太后召见,没办法,佟贵妃只好换了衣服去,哪知道,太后是让她帮着一起数佛豆的,她累的很了,却也不敢说不做,拖着疲惫的身体陪着太后跪在地上一颗颗数着那佛豆,闻着佛香,不由的就想要睡觉。。.。

第二二零章蒙古的那些事早晨金色阳光透过浅色窗帘照射进来,给天瑞身上也渡了一层金边。

天瑞懒洋洋躺在床上,卷卷被子翻个身,却很不愿意起床,就觉得浑身没有力气的感觉,做什么都没有精气神。

伸了伸手臂,丝滑睡衣顺着胳膊滑了下来,露出一截细腻洁白的小臂来,天瑞把胳膊放在被子外边,扭头听窗外鸟儿的鸣叫声。

陈伦炯出使已经有好几天了吧,也不知道现如今船行驶到了哪里,会不会有什么麻烦事?

东想西想的,天瑞又闭了眼睛,想要再补一觉,之前陈伦炯在的时候她也不觉得怎样,反正她说什么话,他都会听的,她想要做什么事情,他都会很好的做到,让天瑞觉得这人可有可无,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那一种。

就连陈伦炯去边关谈判之前她都是这种想法,哪知道,一次谈判差点要了他的命,倒是让天瑞对他重视起来。

这次,陈伦炯远渡重洋,也不知道多少年月才能回来,他这一走,天瑞就好像丢了魂似的,很是打不起精神来。

她这才感觉到了不同,说实在话,天瑞现在就感觉陈伦炯这人吧,就跟空气一样,当他在你身边时,你不会在意,也不会重视,就感觉是理所当然的,可是,一旦这人离开,就会觉得很别扭,做什么事情都是缚手缚脚的,才会感觉,离了这人是不成的。

又翻了个身,天瑞实在睡不着,也不愿意动弹,就躺在床上数羊,数了一会儿竟是越数越精神起来,索性拥被坐了起来,叫冬末进来服侍她穿了衣服,下床坐到梳台前,一边对着镜子看冬末给她梳头发,一边问:“昨儿晚上皇阿玛又召佟贵妃侍寝么?”

一听这话,冬末一撇嘴,有些埋怨道:“可不是么,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一连好几天了,连着召佟贵妃侍寝,公主可是没见,这后宫都快被醋给淹了呢,到处是一股子酸味。”

说着话,冬末似乎是想到什么似的,快言快语道:“佟贵妃也是的,侍寝就侍寝吧,拿来显摆什么,这几天妆都化不好,总是带着一副黑眼圈的样子,走起路来也是柔柔弱弱的,和人说话都怕风大闪了舌头,别人一说什么,她就说她累狠了,要休息,就怕别人不知道皇上…”

“闭嘴”天瑞听冬末这话说的不像了,沉声说了两个字,又瞪她一眼。

冬末也醒过神来,吐吐舌头,对天瑞讨好一笑:“公主,是奴婢多嘴了,这也就是当着公主的面奴婢才会如此说的,在外边,奴婢可是不敢呢。”

天瑞扭头,也不管那头发梳没梳好,直接拿手一点冬末的头:“你这丫头,说话总是顾前不顾后的,若再不改改,总有一日怕要跟着倒霉的。”

冬末呵呵傻笑:“不是有公主吗,奴婢就只跟着公主,公主去哪里,奴婢也跟着去,总不会有事的。”

天瑞无奈摇头,这丫头就这脾性了,是改不了的,也难得的很,在深宫中还有这样直脾气爽快人,瞧起来让人很是喜爱,罢了,有她一日,便护这丫头一日的周全吧。

她这里正说着话呢,就见春雨掀帘子进来,一见天瑞起床,赶紧把盘子放好,过来替天瑞挑捡首饰,一边笑道:“公主今儿气色不错,吃了饭可要出去逛逛,现如今御花园里荷花开的正好,公主要不要去瞧瞧。”

天瑞打量了春雨一眼,心知这丫头怕也晓得她的心思,怕她太过忧虑伤了身体,想打发她出去逛着散散心呢。

心领了春雨的好意,天瑞点头:“这倒是不错,且等一会儿,我带你们俩去御花园瞧瞧。”

春雨笑了笑,替天瑞戴上一支镶翠的钿子,又插上几支玉簪子,一边收拾一边小声道:“这几日佟贵妃专宠,可是把满宫的大小妃子给得罪苦了,就连太后也有些看不惯她,说她轻狂,一连几天都召她去慈宁宫,不是数佛豆便是抄佛经,整的她叫苦连天。”

说着话,春雨转身又拿了一副耳坠子给天瑞戴上,继续道:“今儿早起太后召见佟贵妃,她竟去的迟了,迟也就罢了,在小佛堂里数佛豆竟然睡着了觉,可是把太后给气着了,大骂她敬佛不诚,把她赶了出去。”

“哦?”天瑞笑了起来,她就知道,康熙是个什么德性的人她明白的紧,怎么可能会专宠佟贵妃,一定是想着法子要治她的。

康熙要真恨上一个人,可不会给你痛快的,他会想尽一切法子让你难受,话说,一刀把头砍下来算什么,康熙怎么会让人只感觉到这么小小的痛快,他要慢刀割肉,把人活生生疼死。

康熙刚召佟贵妃侍寝天瑞就知道,佟贵妃的末日到了,只不知道康熙要整治她多长时间,如今已经有好几日召寝了,怕是恨极了这人,要慢慢的玩死她了。

想及此,天瑞扯唇笑笑,心里话,康熙整日埋头朝政也是颇为不易的,生活也过的太枯燥无味了,难得的有佟贵妃这个调剂品,他若是爱玩,便让他玩上一玩又如何?就当找个玩意了。

若是佟贵妃知道天瑞的这种想法,也不知道会不会气背过气,现在,佟贵妃正跪在慈宁宫外,顶着大日头恭敬跪着,一丝都不敢动。

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今儿早晨太后骂了佟贵妃,生了一当子闲气,正巧康熙来给太后请安,晓得了这件事情,很是陪着笑安抚了太后一番,打着孝顺太后的名义,把佟贵妃召过来,让她给太后赔礼道歉。

其实吧,太后也没生多大的气,不过就是看不惯佟贵妃有些张狂罢了,只想给她一个教训而已。

可是,康熙左说右说,就把这件事情讲的极其严重,就像是太后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几句话,就让佟贵妃出去跪着了,说是要让她跪到太后气消为止。

康熙那话里话外都是偏向佟贵妃的,很是替佟贵妃讲了情,可做出来的事情却把佟贵妃推到了火坑里呢。

康熙这般说,太后根本没有台阶下,只好让佟贵妃出去跪着。

佟贵妃这几天白天没有时间睡觉,晚上躺在乾清宫一夜不敢合眼,几天下来,早熬的受不住了,人生生的瘦了一圈,现在跪在太阳底下,那冷硬石面上,就觉得身心俱累,像是要爬不起来的样子。

她这会儿哪还不晓得她在某件事情上让康熙生气了,康熙这是在想着法的给她厉害瞧着,虽然明白了,可是佟贵妃却也不敢说出来,只好顶着表面上的荣宠,在众人欣羡的目光下继续过那水深火热的日子。

现在,只要她一听到要去乾清宫侍寝,这身上浑身冰冷,心里怕的要命,惧怕的都会发抖呢。

可惜,上天并没有眷顾于她,就在佟贵妃跪了两个时辰,终于太后叫起的时候,一个小太监又跑了过来,传了旨意,今儿晚上还让她侍寝。

这一句话,瞧的慈宁宫里来请安的众妃眼里直冒火,真想直接拿刀把佟贵妃砍死得了。

天瑞收拾利落了,才要带人去御花园,就见于嬷嬷匆匆走了进来,在天瑞耳边小声道:“公主,怕皇上马上要去热河行宫了…”

“哦?”天瑞抬头,很惊讶的看着于嬷嬷:“这却是为何?往年这时候早去了热河避暑,今年因为有法兰西国大使要来,皇阿玛索性便不去了,怎么这又…”

天瑞想不明白,往年的时候,一般都是五月初便动身去热河的,今年早早的得了消息,路易十四派人来朝见,所以,康熙索性做了决定,今年且不去了,哪知道,这会儿就又变了卦呢。

于嬷嬷头更低了些,几乎贴到天瑞耳边呢:“这是外边的人刚传来的消息,噶尔丹竟然把他的弟弟索诺木阿拉布坦给杀了,把这件事情嫁祸给喀尔喀部,命策妄阿拉布坦去攻打喀尔喀,却在半路上要对其兄策妄阿拉布坦下手,可惜事情没成,被其兄发觉,率部逃了出来。”

“现在噶尔丹叫嚣着要为其弟报仇,已经开始攻打喀尔喀了,而策妄阿拉布坦也派人送信,要联合朝廷攻打噶尔丹呢。”

于嬷嬷一口气把话讲完,退在一旁看到瑞的反应。

天瑞皱了皱眉头,想了一会儿之后,笑了笑:“我晓得了,这不碍咱们的事情,皇阿玛自会处理的,不过,热河怕是会马上去的,于嬷嬷,你自准备一下,带足了东西,这次,怕我也会在随行名单里。”

于嬷嬷应了一声,叫春雨下去准备着,天瑞站起身来抚了冬末的手慢慢朝御花园走去,像这样的事情,天瑞可不敢再过问,现如今康熙对她疑虑怕都还没消呢,她要是再问,怕是会惹祸上身的。

再者,不过便是噶尔丹罢了,怕的甚么?现在清朝和那个时空中的清朝可是不一样的,不管是军事还是后勤保障力量都强大了很多,噶尔丹想要打仗那便打嘛,朝廷造了那么多的枪炮可不是当摆设看的,噶尔丹要来送死,谁也是拦不住的。

天瑞笑笑,加快脚步去御花园,想着呆会儿摘几片荷叶来做菜用,又想着那荷花要是开的好,便也摘上几朵放在屋里养上几天。。.。

第二二一章策妄阿拉布坦保成深吸一口气,感觉体内一股子气荡来荡去,而且,那股气越荡越是显的庞大,更是厉害了好多。

身体里面五脏六腑都是生疼生疼的,经脉更是乱成一团,保成心里害怕,也不敢讲出来,只是脸上忽青忽白,咬牙忍受着这般痛苦。

忽然,身后一双手掌抵了上来,他就听到天瑞清朗的声音传来:“不要胡思乱想,我帮你引导,你顺着我引导的方向把那气势理顺…”

保成赶紧甩开许多杂乱想法,等脑子里一片空白的时候,就感觉又有一股气自丹田而起,在气海中团成一团,之后又分成无数小股,顺着各大穴道游走。

这么一来,保成感觉身体上轻松了不少,赶紧打起精神来,控制着自己身体里的那股子气也跟着在各大穴道里游走。

如此,运行三周天之后,保成就感觉身体里边暖洋洋极舒服的样子,那股气也小了不少,不过更显精纯了。

睁开眼睛,保成扭头惊喜的看着天瑞:“姐姐,这…”

天瑞笑笑,站起来的同时顺手把保成也拉了起来,嘴里道:“这就是我给你吃的那药的效果,这药极霸道,我若不护着你怕是不好的,不过,这药效果却是极好的,你现在试一试。”

保成听了这话,赶紧伸手要去挥拳,可就在这个时候,他就看到他本来玉脂一般白细的右手上面竟然满是黑黑污渍,再瞧瞧身上,本来天青长袍也全变成了黑色,紧粘在身上,真是不舒服呢。

“姐姐…”保成很是窘迫,不好意思的看着天瑞。

天瑞瞧了瞧,笑道:“这没有什么,我当初也是这样的。”说着话把保成往河边推了推道:“出来时间也不短了,我要回去了,这里没人,你且先去洗洗再回。”

保成无奈,在天瑞走后,只好脱衣服跳进河里,自去清洗。

天瑞慢慢的往营帐方向走,心里琢磨着保成刚才吃了丹药后的效果,便暗道,这丹药还真是极好呢,保成可以吃,想必别人也是能吃的,不过,怕别的人吃了之后,不如保成好调理。

要知道,保成痴迷医术,对于人体的经脉和穴道都是了解甚深的,天瑞帮着他把灵气调正是很简单的,保成自己就能感觉出来,并且导正。

可要换一个人,天瑞怕是要费大力气的呢。

话说,现在天瑞还真的挺感激保成的呢,要不是保成要学医术,天瑞也不会为了保成而去看医术,那样一来,也不会了解那些经脉之类的东西,便也不会研究出灵气运转的方向。

要真是那样,怕天瑞现在还只有空间,却没有办法好好利用,白瞎了这样的逆天利器呢。

她慢慢走着,却没有看到远远的一个人默默跟着她,时不时的朝她看上一眼,她走的快几步,那人也快上几步,她走的慢些,那人也会慢些。

天瑞快走到营帐的时候,就感觉很不对劲,似乎在有什么人暗中注视她一样,扭头去找,却是找不到人。

摇了摇头,天瑞暗道自己越发的敏感起来,紧走几步找到自己的帐篷掀帘子进去,才要换件衣服,就看到春雨和于嬷嬷两个人进来,春雨一见天瑞就笑问:“公主去哪里了,可让奴婢们好找。”

“不过和保成去河边走了一遭…”天瑞笑着换下衣服,又穿了一件石青色长袍,把一头长发披散下来,赤了脚盘在榻上,挑眉看向春雨:“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春雨笑着上前帮天瑞收拾,嘴里直道:“倒是没有什么事,不过,咱们来热河有几天了,今儿那些蒙古王爷们都来了,据说那个噶尔丹的哥哥策妄阿拉布坦也要来了,要向朝庭请求支援呢,怕是很快就会去见皇上的。”

说起这事来,于嬷嬷倒也开口讲了起来:“说起这个噶尔丹来,还真不是个东西,杀了亲弟弟,又想陷害哥哥,这不,把罪名安到喀尔喀部头上,追的那个土谢图汗到处跑,奴婢想来,怕是有一场大战呢。”

天瑞笑笑也不说话,于嬷嬷几个跟着她,经她多年的调教,可不是那些家长里短的长舌妇可比的,这几个人都很有大局感,目光也比别的妇人瞧的长远,朝庭上的事情也知道的很多,如此一来,凡她们经手的事情都办的极妥当,倒真是天瑞的左膀右臂呢。

“刚皇上使人来寻公主和太子爷,奴婢也不知道您去了哪里,便指着那些人去的远了些,怕这些人也会到河边去寻吧。”春雨见天瑞对蒙古诸事不感兴趣,便岔开了话题:“那去寻太子爷的几个侍卫有一个公主倒是知道的,就是富察家的少爷。”

这话倒是让天瑞吃了一惊,抬头瞧着春雨:“那个富察马喇不是在萨布素营下效力么,如何竟成了侍卫?”

春雨一笑:“皇上瞧着人家忠勇,又是富察家的人,便想提拔一下,直接叫到身体做了二等侍卫,奴婢瞧着啊,这人可真是一步登天了,在皇上身边侍伺上几年,等外放出去,可不就是一方大吏,小小年纪就能如此,也不知道以后有什么大造化呢。”

天瑞一笑,伸手一点春雨的头:“你这丫头,什么造化不造化的,你若是瞧着眼馋,不如本公主把你指给那人,你也跟着沾些造化。”

春雨立马有些着起急来,一跺脚,嘴也撅了起来:“公主这叫什么话,就知道拿着奴婢打趣,奴婢早已死了那份心思,这一辈子便只侍侯公主罢了,有公主一日奴婢便伺侯一日,公主不在了,奴婢便跟了公主去…”

她这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天瑞倒是极相信的,不由的叹了口气,拉了春雨的手:“知道你是个好的,得,是我的不是了,我给春雨大人赔不是了。”

于嬷嬷笑笑,拉了春雨才要说些话,冬末便走了进来,进门就行礼,嘴里利索道:“公主,您可是回来了,刚才梁公公来传旨,今儿晚上皇上要宴请那帮蒙古王爷,让您也去呢。”

天瑞一听这话,赶紧穿了鞋从榻上跳下来,让人抬了水桶进来,热腾腾的水倒满了,她泡在桶里洗了澡,出来之后冬末便拿着干毛巾一点点把她长长的乌发擦干,随手盘在脑后。

天瑞只着一身素白中衣,瞧着春雨和于嬷嬷摆了满床的衣服,随手挑了一件鹅黄绣满地兰的袍子穿上,头上只盘了最中规中矩的小两把子头,插了两支黄玉簪子,共余饰物一概皆无,倒真是素净的紧。

穿上特地做矮了的花盆底子鞋,天瑞瞧瞧天色也暗了下去,就带了人去康熙御帐前伺侯着。

康熙今儿可能是商谈了什么大好事,很是高兴,见到天瑞的时候很是乐呵呵的,只吩咐了几句话,就携了天瑞出了营地,往那地势平坦的露天地里去了。

因是夏夜,又是大草原上,外面凉风习习,吹得人很舒服,天瑞眯了眼跟在康熙身后,没有走出一箭地就看到灯火通明,便知道宴请蒙古王爷的地方到了。

果然,小太监在远处尖着嗓音喊着:“皇上驾到…”

那些正痛快说话的蒙古王爷们马上站了起来迎接圣驾,天瑞随康熙快步走进场地,康熙坐在居中的座位上,天瑞才要下去寻自己的座位,却见康熙笑道:“丫头,就坐在朕身边吧…”

天瑞无奈,只好迎着底下人探究的目光在康熙身边坐下。

康熙见人都来全了,又见底下的人都在行礼,大笑着一摆手:“都起嗑吧,朕也难得和众位一聚,今儿咱们可要好好的喝上几杯,来个一醉方休。”

那些蒙古王爷各色面孔,都喊着尊圣命,各自起身坐在一旁,端了酒杯要敬康熙。

康熙笑着一一的和各人喝酒,天瑞坐在旁边瞧了,心知肚明梁九功那酒壶里全都是水,康熙这是怎么喝都不会醉的。

也难怪,康熙这次来草原是要拉拢蒙古各部的,不希望这些部落和噶尔丹结成联盟,要知道蒙古人都是极善战的,若是一盘散沙倒也罢了,要是联合起来,或者有个能力超绝的人统一各部,那么,中原则危矣

很快酒来杯干,康熙喝了也不知道有多少杯,装出几分醉意来和各人说笑,正在此时,就听到梁九功在康熙耳边小声道:“皇上,策妄阿拉布坦求见”

就这么一声,康熙的就停住笑意,眉头皱了一下才道:“传吧…”

梁九功朝外吆喝了一嗓子,很快天瑞就看到一个身形很高壮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色蒙古袍,长长的头发只随意在身后绑了一条辫子,他就这么快步走过来,到了近前的时候,这跪地弯腰深施一礼,口中大声道:“小臣拜见皇上…”

“起吧”康熙一抬手:“你是哪时候到的?这一路上可还好?”

天瑞瞧着这个人,长的倒还真是不错,和中原男人很不一样,又高又壮,面部五官粗犷又立体,就跟刀削的一样,尤其是那飞扬的眉毛,浓密异常,光看眉毛就知道这人不是个好相与的。

这个策妄阿拉布坦抬头,咧嘴笑了一下:“谢皇上关心,小臣很好,噶尔丹想要小臣的命,小臣怎么会让他如意。”

他就这么大大咧咧的喊出这句话来,倒是让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康熙神色不变,只淡淡一笑:“你这一路上也劳累了,朕命人给你准备地方住宿,你先歇息一夜,有什么事情,明日朕再和你谈。”

策妄阿拉布坦弯腰施礼:“小臣遵命”抬头的时候看到康熙身边坐着的天瑞,不由的竟然呆了好大一会儿,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更是深深注视着天瑞,朝她扯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第二二二章群架天瑞扭头,看向一边拿着装饰华丽的匕首正和烤羊腿奋战的保成,又看向端着碗企图灌小四酒水的保清,还有小四身旁坐着的表情冷漠的小五、神情羞怯的小七…

“你退下吧”康熙盯着策妄阿拉布坦看了一眼,见他一直瞧着自家闺女,就有些生气,挥挥手想把这人赶走。

哪知道,这人竟然有些不识时务呢

策妄阿拉布坦又深深看了天瑞一眼,紧接着跪倒在地上,朝康熙嗑了头,嘴里大声道:“固伦公主美若天仙,臣心下甚是倾慕,想娶公主为妻…”

一句话,立马让这块地方一片沉寂,那些蒙古王爷都停住话头,全都盯着策妄阿拉布坦直瞧,想要看看这人怎么如此大的胆子,竟然敢求娶固伦公主。

保成放下匕首,一边摸出帕子仔细擦拭手指上的油腻,一边眯眼睛,那神情竟和天瑞有几分相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