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天瑞横他一眼,趁着陈伦炯失神的当,使了个巧劲脱身而出,一边整理乱发一边道:“好没正经,我跟你说正经事情,你倒如此,看我以后还理你?”

陈伦炯知道天瑞害羞,只好无奈的摇摇头,等着春雨端了饭菜上来,接着天瑞到一边吃了些东西,这才把去江南的一些事情慢慢的一点一滴的讲了出来。

天瑞也有好几年没去过江南了,总是怀念江南风光,听陈伦炯慢慢讲述一路上发生的趣闻逸事,不由的痴了,就想着什么时候有了时间,定要到处的游览,把这世上风景秀美的地方全看个遍。

天瑞和陈伦炯这里温情脉脉。

而康熙把国事交给保成处理之后就搬到畅春园去住,原想着能安生两天,可没多长时间,畅春园就快被人挤爆了。

原因无它,全都是一些曾经立下过汗马功劳的老臣,这些老臣跪在畅春园门外哭诉啊,哭的那叫一个凄凉。

康熙有些不明白,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让这些老臣哭成那个德性,等叫了几位老臣来问明白了,康熙这才知道,敢情这全都是保成那帮东西做下来的事情啊。

这帮东西,不但把他让大臣们去户部借钱的事情给搅黄了,还拼了命的逼着这些老臣还钱。

康熙想着他因为任何保成,把事情交出去之后,相信保成会办好,所以也就没有去让人查访,却没想到,就因为他的这点疏漏,使事情糟到这种地步。

看着跪在面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那些老人家,康熙心里也有一种凄凉的感觉。

他虽然看着年轻,可到底上了岁数,人一上岁数就容易感慨,康熙也不例外,就想着保成能把一帮老臣逼到这种地步,等他老了,谁知道会怎么样呢?

很显然,康熙有了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很害怕,因此更加生气起来。

“你们也都别哭了,这件事情朕自有主意。”康熙淡淡的发了话,安慰了那些老臣一通,便把人给打发走了。

等那些人一走,康熙立马变了脸,直拍着桌子大声道:“梁九功,传太子见架…”

梁九功应了一声,才要去传,康熙却又道:“把那些混帐东西全给朕叫过来,还有,天瑞两口子也给朕叫来,朕要问问,谁给他们的胆子。”

梁九功抹了一把汗,出去叫小太监传旨,他则战战兢兢躲在一旁当柱子。

在传旨叫人的这个空当,康熙也没闲着,先看了两本折子,又收到两本密折,打开一看,更加的生气。

他先前看的折子有一本是户部呈上来的,说是户部多了百多万两银子,然后那两本密折是曹李两家呈上来的,就是说的织造行税银的事情,说是欠了这么多年税银很是惭愧,所幸两家凑齐了银子还上了,倒也不辜负圣恩之类的话。

而且,曹寅还特意提到了陈伦炯和九阿哥在江南办差的事情,说是这两个人都很精明强干,差事办的很好,还捉到了反贼什么的,而且,曹寅为了拍康熙的马屁,就很大方的夸赞了一番陈伦炯,说是陈伦炯去视察河务的时候,有一段路特别难走,他也面不敢色的步行过去,把脚上的新靴子都给石子划破了,还说什么这位额驸很是节俭,靴子破了也不肯扔掉,换了靴子之后又包了回去之类的话。

曹寅本来以为康熙宠爱天瑞,必定对陈伦炯也是很宠爱的,夸赞这位额驸一通,说不定会收到什么奇好的效果,在康熙心里的地位也会越加的稳固。

可惜的是,曹寅什么时候不好夸,偏在这种时候上了折子,选的时机实在是忒不对了。

康熙正生气呢,就看到这种折子,心里话,莫不是保成几个连曹家和李家也不放过,逼着人家还银子?

又一想,曹李两家欠银,那还不都是因为他南巡的原故吗,人家这是在掏自己的钱给他花呢,就觉得对这两家有些亏欠,可又一想,这两家这样大的事情都不和他讲一声,直到等还上了银子才说话,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莫不是,两家人和保成有什么关系?

话说,康熙又有点阴谋论了。

而且,最让康熙生气的还是陈伦炯,你说说,陈伦炯是那穷的连靴子都穿不起的人么?陈家那家底,再加上陈伦炯夫妻两个经营有道,陈家怕是穷的就剩下钱了,他会舍不得一双靴子,简直是笑话了,怕这靴子是天瑞做的吧?

想到这里,康熙很委屈啊,很心酸啊,自家养了这么多年的宝贝女儿,就这么的偏向外人了,给陈伦炯费尽心思做靴子,都不知道给他这个当阿玛的做,真是好让人伤心的说。

话说,康熙一下子心理不平衡了。

他就感觉儿子女儿都靠不住,心里很没底的时候,保成几个来了。

从保清到小十四,这十三个兄弟一字排开站在康熙面前,后面是天瑞和陈伦炯夫妻两个,十五个人一起跪下行礼。

看到这些人,康熙心里更加的火大,一言不发的让他们跪着,直等了好久,这才道:“都起来吧。”

等保清几个起来之后,康熙眼光扫视一圈,最后,把目光集中在保成身上:“保成,朕的好太子,真是好啊,竟然跟朕玩起花招来了,朕是怎么跟你讲的,你都忘了吗?还让那些大臣们签字画押,送上抵押品才能借钱,还要利息,这就是你一国太子的气度吗,你是太子,将来要掌管一国国政的,不是商人,那些斤斤计较,重利忘义的事情不是你该做的。”

这话说的有些重了,保成一听,赶紧跪下:“皇阿玛,实在是儿臣查了户部税银,虽然咱大清这几年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库中有了存银,可是,存银也不多,还有那么多白条、欠债,皇阿玛要让大臣们借钱,这本就是好事,儿臣自然不敢反驳,可儿臣也得为大清打算一番,若是没有个抵押品,那些大臣们借了钱不还该当如何?难不成堂堂朝庭还要逼着他们还钱吗?再者说了,朝庭给了他们俸禄,可没有义务借他们无休止的花销,能借钱给他们缓解燃眉之急就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了,自然是该当给利息的,儿臣所订的利息也不高,比之外边的钱庄低了许多,便是为了皇阿玛推恩的意思。”

“咣当”一声,康熙气的扔下一个茶碗来,掉在地上摔个粉碎。

“保成,朕叫你来不是听你狡辩的,你可知,你的这些做为有多寒人心吗,刚才好几位老臣已经联名在朕面前哭诉过了,朕瞧着寒心啊,你是太子,臣下如此,你心里难道就过意得去吗?”

康熙指着保成大骂,骂完了保成,又骂小四:“胤禛,听说那些臣子们家里的资料都是你查出来的,你倒是好啊,真好啊,瞒着朕就做成了如此大事,朕心里佩服的很啊,朕的儿子里边竟然有如此阴暗小人,亏得朕以前还亏你刚正,哪知道,做事一点都不光明磊落,还是朕早先说的话对,你就是那喜怒不定,成不得大气的。”..

第三二六章躺着也中枪

数落完小四,康熙枪口直指小三:“胤祉,你看看你什么样子?整天窝在造办处,朝政不管,差事不办,连自己府里的事情都不知道,要不是你福晋好,替你守着,怕还不定乱成什么样呢?你一个皇子文不成武不就,整天的瞎琢磨,世上只说士农工商,你整日和那些工匠们混在一起,有什么出息?”

说起这士农工商来,康熙不待小三有什么反应,又看向小九:“胤禟,朕还没说你呢,每日里琢磨着银钱算计着利益,你也不怕召来满身铜臭…”

小九跪在地上,一脸的委屈,心说我怎么了我,我喜欢钱有什么不对?我爱钱爱的正大光明理直气壮,再者说,我也有那个能力啊,也不瞧瞧现在我开的钱庄,大清各地都有分号,我那钱庄一倒,怕大清至少得乱上三年。

小三也很委屈的,心里话,要不是我整天和工匠们混在一起搞研究,大清那些先进的枪炮哪里来,那些先进的机械哪里来?没有我研究的纺织机,你怎么利用羊毛控制蒙古,我怎么不好了?

见两个儿子都不说话,康熙怒火消不了,又看向保清:“保清,你岁数最大,也别整天就知道打打杀杀的,该管管你这些弟弟,你也得管管。”

保清闷闷不乐的答应了一声,就又低下头去了。

而这个时候,跪在后面的小十三小十四膝盖难受,稍动了一下,康熙眼尖的就给看到了,一看小十三那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小十三爱华服,这也是出了名的,今天十三穿了一身枣红色的长袍,领口和袖口的地方都绣了暗纹,前胸银线绣了四爪团龙,头戴六合一统帽,腰扎五指宽的玉带,显的面如冠玉,目如朗星,真的很俊秀。

偏康熙就看他不顺眼了,伸手一指小十三:“胤祥,男子汉大丈夫整日讲究穿着打扮,你还有脸来朕面前,你看看你穿的衣服,知道的以为你是十三阿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十三公主呢!”

这话还真毒了,小十三就是再爱打扮,那颗心还是挺爷们的,当场就有些不服气起来。

这里,小十三还没说话,康熙耳尖的听到一阵呼呼呜呜的声音,再仔细一瞧,险些没背过气去。

原来,小十躲在小八背后,小八给他打掩护,这小子正偷吃东西呢,正巧听到康熙这么损小十三,小十有点憋不住了,没等笑出声呢,点心就给噎到喉咙里,上不上下不下的,可算是让康熙脸都黑了。

“好一个八阿哥,好一个十阿哥…”

康熙腾的站了起来,快步走到小八小十面前,一个踢了一脚:“胤祀,你平日就奸滑狡诈,今日更甚,不说规劝弟弟,反倒助纣为虐,果然你母亲出身不好,你也学了那等小人行径。”

良嫔早死,那是小八心里永远的痛,今日又被康熙提了出来,小八心里难过,跪在地上沉默不语,其实,去看他颤抖的手还有嘴唇,就知道小八得有多伤心了。

看小十噎着东西还说不出话来,康熙更气,又是一脚踢了过去,直接把小十踢到一边,他嗓子里还卡了东西,这下子差点没噎到气管里去,更是憋的小十的脸紫胀起来。

天瑞瞧着不好,也不敢起身,只是膝行到小十身边,一手扶他,一手放在他背后,输了一点灵气给他,这才让小十缓过劲来。

天瑞心里不好受,看康熙一个个骂她的兄弟们,很是憋闷,在她心里,就觉得她家的兄弟哪都好,长相好,又能干,而且都是孝顺的孩子。

可偏偏康熙一切都从帝王利益考虑,平常支使着他这些儿子干这干那,一有事情却拿他们撒气,真真的断情绝义。

看小十缓过气来,天瑞又看一眼旁边的小八,偷偷握一下他的手,小声道:“我们家小八是最好的…”

小八感激的看了天瑞一眼,嘴唇颤抖了两下,却说不出话来。

乾清宫里沉闷异常,就连梁九功都吓傻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康熙从来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今儿火气大到几乎把所有儿子都骂了个遍,实在是让人想不到的,梁九功心里替几位阿哥抱不平,低了头,一动都不敢动。

“皇阿玛…”一片沉静中,小十四猛的抬头,一双鹰目紧盯着康熙:“皇阿玛那些话儿子不赞同,二哥不计得失,一片为国之心,四哥为人磊落,待人处事刚正不阿,如何阴险了?三哥不知疲累为国辛劳,研究那些枪炮器械,大清才得以有今日,八哥虽然为人圆滑,可在理藩院凭借手段处理外藩事务,打理国与国之间的关系,没有这份手段,大清边界各国怎会如此平静?还有九哥,爱财不假,可却取之有道,哪里铜臭了,十三哥讲究穿着,可文武艺都没扔下,不管诗书理化还是骑射的本事在兄弟里边都是拔尖的,皇阿玛如此狠心践踏,儿子第一个不服…”

小十四一脸的怒火,剑眉倒立,鹰目圆瞪,眉头紧拧,一看这孩子就是豁出去了啊。

康熙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一个儿子站出来和他顶牛,气的倒退了一步,伸手指着小十四:“好,朕的十四阿哥竟学会和朕强辩了,好,你们都是好的,是朕…”

天瑞瞧着康熙气的脸变了颜色,顾不得多想,赶紧过去扶他。

哪知道,康熙看不到天瑞还好,看到她,连她也不放过了。

他伸手一拨天瑞,气道:“天瑞丫头,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兄弟啊,朕瞧着你是好的,把他们教给你教养,你看看,你教出来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不忠不孝,不仁不义…”

天瑞低头暗自咬牙,心说怎么又讲到她身上了,她又没干什么事,真是躺着也中枪啊。

没办法啊没办法,看康熙那个脸色,天瑞可不敢火上浇油的,赶紧跪下道:“皇阿玛说的是,都是女儿的不是,请皇阿玛责罚,是女儿不懂孝义,眼中无君父,无尊卑,没有教导好弟弟们,女儿愿将弟弟们的罪责一并领了。”

说着话,天瑞嗑了个头,伏身道:“都说天家无父子,可女儿却不愿相信,只记得皇阿玛对我们兄弟姐妹的关怀照顾,今日之事,不管谁对谁错,女儿都不愿意皇阿玛和兄弟们起争执,此事于国无利,致家不宁,女儿只愿一家和乐,请皇阿玛责罚女儿,饶了他们罢。”

天瑞说完话,一脸平静的看着康熙,眼神清澈透明,没有一丝一毫的杂质。

看到天瑞这种眼神,康熙不由的愣住了,没来由的,心里抽痛了一下,再看看跪在一旁的那些儿子们,不是气愤就是伤痛,康熙就觉得一下子老了很多,很无力的感觉。

“你起来吧!”康熙叹了口气把天瑞扶了起来,摆了摆手:“你们都下去吧,朕一个人静一静。”

等到众人都站了起来,才要退出去的时候,康熙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大声道:“十四阿哥冲撞圣驾,着责打二十大板。”

倒霉的小十四啊,虽然不情愿,可还是被人拉下去打了。

小十四怎么着都是阿哥,德妃又是宠妃,虽然说是打二十大板,其实,那些执刑的太监们哪里敢真打啊,不过就是比划一下,做个样子罢了。

这些天瑞倒也不担心,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小四和小八,别人倒还罢了,小十是那没心没肺的性子,虽然说今天挨了两脚,他心里郁闷,可过几天也就想开了,没事了。

小三小九也都不是钻牛角尖的人,自然也不会闷上很久的,保清、保成更不用说了,就只小四和小八,这两个人面上瞧着一个冷一个热,其实,两个孩子都是最敏感不过的。

康熙那么骂两个人,对他们心理造成的伤害是很大的,天瑞就怕两人钻了牛角尖,万一想不开的话,性子会变的执拗非常的。

无奈叹了口气,退出乾清宫之后,天瑞紧跑了两步,一手牵着小四,一手牵着小八,看看两个人,笑道:“皇阿玛不过是生气,拿着咱们出气呢,你们别往心里去,你们也知道皇阿玛骂人最是一绝的,他若是发火,可不管谁,逮着谁骂谁,咱们从小到大,挨的骂也没少到哪里去,若真计较了,自己就得先憋闷坏了。”

小四低头不语,小八很牵强的笑了笑,也没说话。

天瑞心里很着急,又看小四和小八那个样子,知道他们是把康熙的话听进心里了,这心里扎了刺。

“要论挨骂,恐怕我是挨的最多的,我要是都往心里去了,哪里能活到现在。”天瑞笑语盈盈的说道:“皇阿玛每次骂我的话还不一样呢,可要我给你们念叨念叨,什么心狠手辣,什么无情无义,什么没好心眼,容不得人…这些还都是好的,私底下更难听的也骂过。”

“姐姐!”过了好一会儿,小四才抬头:“我们自认为做事无愧于心,皇阿玛为什么?”

“唉!”天瑞叹了口气:“帝王之心最是难测,谁也没有坐到那个位子上,谁能明白其中的道理呢。”

说着话,天瑞又看向小八:“小八,良嫔娘娘很美,人美,心也美,她很爱你,临死放不下的也是你,你活的好好的,良嫔娘娘才能安生。”

第三二七章夫妻夜话

安慰完了小四和小八,天瑞又看向保成,想了一会儿,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就走。

陈伦炯拍拍保成的肩膀,跟着天瑞一起出宫。

保成低头思量了一会儿,对小三几个道:“也不知道十四弟怎么样了,我们兄弟去瞧瞧吧。”

几个人都沉重的点了点头,和保成一起去北五所看小十四。

此时小十四正趴在床上让小太监给他上药呢,虽然说那些执刑的太监只是做做样子,可小十四的屁股还是被打红肿了,一边被人上药,一边疼的直哎哟。

保成进门的时候,正好听到他叫疼的声音,掀帘子进去,忍不住就先道:“这会儿知道疼了,当时怎么想都没想,什么话都敢往外冒?”

十四抬头,看是保成几位兄弟,赶紧就想要起来,还是保成动作快,一把按住他:“身上带了伤,你还是安生些吧!”

小四坐到床边椅子上,打量了十四一回,看他没有什么事情,这才点头道:“幸好没事,不然额娘还不定哭成什么样呢。”

十四笑了笑:“我能有什么事?本来就是皇阿玛的不对嘛,我不过是仗义执言,皇阿玛还能把我怎么样。”

气的小六真想再揍十四一顿:“你这话说的,挨了打也不消停,能把你怎么样,这不就被收拾了吗?”

保清没有说话,坐到一旁低头想了半天,抬起头来看看众人:“保成,还有三弟、四弟,你们都坐下,我总觉得这心里不好,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可又想不出什么来。”

小十当先坐到一旁,大大咧咧的一摆手:“皇阿玛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还能有什么事情?大哥多想了。”

说到这件事情,保清倒是一脸的愧色:“亏了我等男儿之身,做事情却还不如女子呢,这次又让五妹背了黑锅,要不是我们硬是拦着皇阿玛,不让借钱,五妹也不会被迁怒。”

小八心情一直不是很好,可听保清这么一说,也很惭愧,今天可不光是他一个人挨了骂,说实在话,天瑞才是最惨的呢,什么事情都没做,就被康熙臭骂了一通,而且,天瑞还得忍了气替他们背黑锅,向康熙承认错误,到最后还要一脸笑容的安慰他们兄弟。

小八一想到这里,心里就很不好受,就感觉对不住天瑞。

小四看看小八,叹了口气:“是我等的不对了,让姐姐受累,日后自该跟姐姐道个歉。”

保成点头,过了一会儿拍拍桌子:“虽然咱们挨了骂,可那此官员没有借到国库的银子,而且咱们已经立好了规矩,以后他们想再借银子也是难的,这倒也值了。”

他们兄弟在北五所议论,而天瑞一回到家,脸色就变的很难看。

陈伦炯看她脸色苍白,脸上直冒冷汗,就很担心的扶住她,关心询问:“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哪里不好?”

天瑞摆摆手,小声道:“别说话,到屋里去说。”

陈伦炯点头,扶着天瑞进了屋,把下人们都打发出去,他这才坐到天瑞身边柔声问道:“这是怎么了?”

天瑞摇了摇头,一脸虚弱的笑了笑:“不是都什么坏事,看把你吓的。”

说着话,她硬撑着坐好,握着陈伦炯的手道:“我今儿在乾清宫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感觉有一股很强烈的气势,忍不住对抗了一会儿,就感觉修炼有所突破,对那气势越发的感觉强烈起来,我想着,紫禁城历经了好几百年,又经过那么多皇帝,其中必有什么玄机,忍不住好奇,在皇阿玛责骂保成几个的时候,就顺着那气势用神识追了过去,结果…”

说到这里,天瑞苦笑了一下:“我还是修炼的不到家,没有追到源头,反而被伤了,不过倒也不要紧,我总感觉这不是坏事,怕就会在这两天有所突破的。”

天瑞只说不要紧,可陈伦炯却很害怕,忍不住脱了鞋上床,让天瑞盘膝坐下,他双手抵住天瑞后背,用自己修炼的那一点点灵气帮天瑞探查一番。

天瑞知道他是好意,不忍心拂了他的意,就坐着不动,任由他探查。

过了好一会儿,两个人都是一头的冷汗,陈伦炯这才睁开了眼,一脸沉重:“还说没事,你就这个性子不好,什么事情都只想自己抗,受了伤也不告诉别人,自己忍着受着…我们是夫妻,你总该是信我的,有什么事情也该跟我说一声,你若只不说,知道我心里多难受吗?”

陈伦炯确实很关心天瑞的,天瑞也领他这一片心,笑了笑,拿帕子帮他擦了擦汗:“哪有你说的那么厉害,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

陈伦炯知道天瑞性子倔,也没再说什么,就只是扶着她躺下,轻柔的帮她盖好被子让她休息,而他不放心,坐在一旁拿了本书,一边看一边守着天瑞。

天瑞也确实累了,陈伦炯在旁边守着她也很安心,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等天瑞醒过来的时候,天色都黑了下来,她没想到这一觉竟然睡了这么久,赶紧坐起来,就见陈伦炯还坐在床边,因为守的时间太长了,他也撑不住睡了过去。

看陈伦炯一手爬在床上,脑袋搁在胳膊上,另一只手垂了下去,书也掉到地上,借着从窗户里照时来的昏暗的光线瞧着,更显的他五官俊美的不似凡人。

天瑞看了一会儿,不由的有些痴了,伸出手碰了碰陈伦炯那长翘的睫毛,然后在鼻子上流连了一会儿,才要去触碰下巴的时候,这人却醒了。

许是睡的时间长了,陈伦炯有些犯了迷糊,慢慢的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眨眨眼,没有往日的清明,倒显的有一种孩童似的可爱。

“你醒了?”陈伦炯笑了笑,坐直了身子,握了握天瑞的手:“可好一些了,饿了没,我让春雨摆饭。”

说着话,他匆匆站了起来,走出门去,没一会儿亲自端了饭菜进来,一边摆饭一边对天瑞笑:“睡了一下午,定是饿了,赶紧过来用些,用了饭我陪你走一走,不然再积了食,晚上睡不好觉。”

天瑞摇头无语,很乖巧的穿了鞋,自己洗干净手脸,坐到小桌前看桌子上摆的新鲜的菜蔬,还有碧梗米熬的粥,也感觉有点饿了,就拿起筷子吃了一点。

这些天天瑞的胃口越来越小,好像一天不吃什么东西也不觉得怎么样似的,原来她还有些搞不明白,后来想清楚了,这大概就是人常说的辟谷,修炼到了一定的程度,怕是不再需要食物了。

陈伦炯坐在天瑞对面,一直微笑着看她吃饭,天瑞吃完了一抬头,看这人还是一动不动,不由的横他一眼:“你也不吃饭,有什么好看的?”

陈伦炯一笑:“公主自然好看,我怎么看都是不够的。”

“花言巧语。”天瑞轻啐了一口,就起身到一边倒水漱口,陈伦炯看天瑞吃的那么少,皱了皱眉头,想要说什么又忍了下去。

等天瑞漱完了口,又把头发梳好之后,陈伦炯已经吃完了饭,站起来说要陪天瑞去散散步。

天瑞今天心情不怎么好,就摇头拒绝了,陈伦炯也不勉强,也没有去书房做事,就在屋里陪着天瑞聊天。

想到今天康熙那通发作,天瑞还是很不好受,拉了陈伦炯的手小声道:“让你跟着我受委屈了,本来没有你什么事,却要陪我们跪那么长时间,还要被皇阿玛责骂。”

“公主这是什么话,你我是夫妻,本就是一体,什么委屈不委屈的。”陈伦炯不赞成这话:“只是我瞧着皇上是真气坏了,万一…我怕皇上不会甘休的,这事情咱们得好好商量一下,总是不能没个防备,公主想想,咱们是躲着些好,还是…”

天瑞低头想了一会儿:“先看看再说吧,若皇阿玛真的容不下我们的话,我们就是再躲也是没办法的,我有的时候真是想不明白,那个位置就那么吸引人?多少人为了那位子舍情舍义,宁可当孤家寡人,也舍不下权势的诱惑。”

她说着话,又抬头看看陈伦炯:“若是真想有什么建树,想要强国富民也罢了,说句不中听的话,皇阿玛前两年还是有作为的,这几年越发的不像了,什么都要猜疑,都要防备一番,而且,和我们的理念毫不相同,再这样下去,我怕这大清,又会走了老路啊!”

天瑞很担心,本来她对康熙抱了很大的希望,看康熙喜爱西学,又能接受新的东西,所以,想不惜一切代价帮助康熙,让大清变的富强起来,慢慢改变人们的生活习惯,再提高大清的科技水平,一点一滴的改变这个社会。

可是,这么多年下来了,天瑞唯一做的有建树的事情也就是让女子不再裹脚了,别的事情丝毫没有一点进度。

她原想进言改变科举制度,可看康熙那个样子,到口的话又咽了下来,康熙不管怎么说,那都是学着四书五经圣人之言,被帝王之术封建制度熏陶长大的,那些思想已经概深蒂固,想要改变又谈何容易。

陈伦炯了解天瑞的担心,伸手把她搂进怀里:“你也无须担心了,事情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慢慢来吧,这一代不行,还有下一代呢,你看,你把几位阿哥都教的很好,咱们再接再励,把那些小阿哥们也教导好,总有一天,你的理想会实现的。”

天瑞知道陈伦炯担心她,就点头表示明白了,却还是很担心的,靠在陈伦炯身上,她又不由的细细思量,以后的路到底要怎么走。

突然,天瑞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猛的坐起身,狠抓住陈伦炯的手,力气大的就是陈伦炯这样的人也觉得痛了:“次安,我真是太傻了,怎么偏就没有想到呢,这下坏事了…真是,这事情太严重了。”..

第三二八章天瑞怀孕

“梁九功!”

看天瑞和保成几个全都走了,康熙静静的坐了一会儿,就发出很阴沉的声音。

“奴才在!”梁九功心里害怕,可还得硬着头皮走了过去:“皇上可是有什么吩咐?”

“你说,朕是不是太狠心了?”康熙慢慢询问。

梁九功吓的心肝一颤,赶紧道:“皇上是父,又是君,无论怎么样都是应该的。”

“这不是你的真心话!”康熙转过头看着梁九功:“你其实也在埋怨朕吧,是不是也觉得朕对保成几个太狠了,觉得朕无情无义?”

“奴才不敢!”梁九功吓的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奴才绝对不敢有这种念头啊。”

看梁九功吓成那样,康熙叹了口气:“你起来吧,朕知道,你在埋怨朕,天瑞丫头在埋怨朕,保成几个也在埋怨朕…”

又过了好一会儿,康熙才道:“朕也难啊,谁也没处在朕的这个位子上,谁知道朕心里的苦,梁九功啊,朕才是真正的孤家寡人呢,心里有事情,和谁都不能说,臣子们都眼巴巴瞧着朕呢,他们都是为了名,为了利,后宫那些女人也都各有私心,朕不能说啊,也就只能和你讲讲了。”

梁和功真是恨不得赶紧把耳朵给堵上,皇上的心里话不好听啊。

康熙根本没去看梁九功,自顾自的说道:“朕心里害怕啊,是真怕了…”

这一句话,倒是让梁九功愣在一旁了。

“你也瞧到今天的架势了,朕那些儿子,从老大到老十四全是一条心啊,要是平常人家,怕这做老人的会欢喜坏的,可这是皇家,自是不同的,他们一条心了,朕心里哪能安生啊?”

康熙转头瞧着窗外,眼睛一片迷茫之色,这种神情就是梁九功这种贴身服侍的人都没有见过。

“朕是皇帝,朕的儿子不但是子,还是臣,自古以来,要真是朝堂上的大臣们连成一气,合成一伙的话,这当皇帝的可就真危险了,朕现在也是一样,你看看,朕就只一个小小的旨意,那些儿子们联成一气,这事情就办不成啊,现在还算好的,他们野心都还小,可将来呢?等他们野心大了,觉得和朕这个皇帝想法不一样了呢?他们会不会弑君夺位?”

康熙越说心里越是发冷:“不是朕猜疑,朕坐在这个位子上,由不得不多想啊,朕不想落得齐恒公那么一个结局。”

话说到这个地步,梁九功心里也不痛快啊,齐恒公是谁?梁九功虽然没读过什么书,可跟在康熙身边这么多年,耳濡目染的,也知道不少事情,齐恒公他还是知道的,春秋霸主啊,多有气概的一个君王,最后却因为五个儿子互相争权,根本不理他的死活,死了之后在寿房里呆了六十多天啊,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真真的可怜。

一想到康熙刚才把他自己比作齐恒公,梁九功心里就直打冷颤啊,皇上都想到这个地步了,接下来会怎么样?

天瑞公主府内

陈伦炯看天瑞慌乱到极点,脸上净是害怕的样子,也有点慌乱了,他深吸一口气镇定下来,一把搂住天瑞安慰:“公主,你别慌,万事我都和你一起担着,先别害怕,有什么事情和我讲一讲。”

天瑞心里直发冷,过了好一会儿才安静下来,抬头看着陈伦炯,直勾勾的盯着瞧,过了好久才垂下眼睑:“我能不害怕吗?你知道保成他们今天犯了大忌吗?”

“什么?”陈伦炯才想要去问,可心里也是一惊,他也是聪明的人,被天瑞一提醒,也醒过神来,不由的神色也变了:“该死,都是我们粗心了。”

“不是我们粗心…”天瑞摇了摇头:“是我们失了敬畏之心,只把皇阿玛当成了普通父亲,却差点忘了他帝王的身份。”

“是啊!”陈伦炯点头:“自古帝王都惯玩弄平衡之术,今天几位阿哥志同道合,一致和皇上辩驳,已经犯了帝王的忌讳,几位阿哥一条心了,皇上怎么能不顾忌呢。”

“所以。”天瑞接着说道:“皇阿玛才会那么生气,才会痛骂每一个人,其实是他心里害怕了。”

“皇上也是矛盾的,即害怕,又不愿意真的狠下心去害自己家的孩子,所以才会失了理智。”陈伦炯细一思量,就明白了康熙的心思。

康熙到底是皇帝,虽然现在不忍心伤害几位阿哥,可长久下来,只要是保成兄弟几个还是一条心,康熙就不会放下心来,最终,他还是会出手伤害这些人的。

一想到这里,陈伦炯也害怕起来,要真是这样的话,朝堂之上必将掀起腥风血雨啊,这对国家可是大不利的。

天瑞发了半天的呆,千言万语都化作一声长叹:“唉,怕是我这么些年的努力,都要白费了。”

“公主!”陈伦炯看着天瑞,紧握住她的手:“公主先不要泄气,法子总是人想的,咱们好好想想,必有挽救之道的。”

天瑞也不是那种轻易放弃的人,陈伦炯在她身边打气,又给了她信心,她想了好一会儿,就笑了起来:“看我,都说关心则乱,可不就是这样吗,我今天实在是太慌张了,竟失了本心。”

说着话,她看看陈伦炯:“你明日给小八捎个信,把咱们的担忧和他好好讲一讲,咱们大伙合计一下,总是不能让事情更坏的。”

两口子又商量了好一会儿,等天半夜里才睡着。

第二天陈伦炯一大早就起身,到理藩院和小八商量。

天瑞起的晚了些,等她起来的时候,就感觉浑身酸软,一点力气都没有,而且头脑也是胀胀的,心里话,都怪昨天睡的太晚了,一熬夜身体就受不了。

可又一想,她身体一直都好,从来没有病痛的,怎么只熬个夜就受不了了?

想不明白,天瑞就归结到因为昨天追踪乾清宫内那股气给伤了根基,也就没有多想。

春雨几个服侍她梳洗好了,就端了饭菜过来,天瑞没有什么胃口,只稍稍吃了一些就让人撤了下去。

吃完了饭,天瑞无聊,想着后花园里桃花开了,就打了主意要去瞧瞧,让春雨和沁芳说了一声,要结伴去后花园逛一逛。

没一会儿,沁芳就已经过来了,和天瑞两个人并肩去花园子里,一边走,沁芳一边和天瑞说些府上的琐事,并一些开支帐目。

平常天瑞要是听到这个,怕会很精神的,今儿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提不起神来。

沁芳看她神色恹恹的,也就识趣的闭口不提,只捡着那好听有趣的话来说。

没一会儿姑嫂两个人就到了花园,远远的就瞧见亭子边上种着的几棵桃树都开了花,粉白粉白的煞是漂亮。

干巴巴的等了一冬天,总算是见着些春意,天瑞和沁芳都很高兴,心急着要过去摘些桃花玩,就走的快了些。

天瑞才走了几步,就感觉脑子一阵发晕,眼前也变的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脚下也是发软,一个不小心,竟然倒地不起。

沁芳跟在天瑞身边,一瞧她身子一软就倒下了,顿时惊吓到了,赶紧蹲下察看:“嫂子,你怎么了?”

春雨几个本来远远的跟着,看到这种情形,也都一路小跑的过来,春雨看天瑞躺在地上,脸白白的很难看,就连嘴唇也没了往日的红艳,也给吓到了,眼里含了泪花:“快,赶紧叫人请大夫去…”

冬末立马转身叫人请大夫,夏莲叫了几个强壮的婆子把天瑞抬回屋里。

几个人都吓着了,一路上强作镇定,等进了屋见天瑞还没醒过来,立马慌了神。

“公主…”秋枫叫了两声,天瑞还是一动也不动,顿时哭了起来:“公主,公主这是怎么了?”

陈沁芳哪里见过这种事情,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只发呆,嘴里念着:“我可如何向哥哥交待?”

倒还是春雨沉稳一些,先走到沁芳身边道:“小姐,一会儿大夫就要来了,还请小姐先回避一下。”

等扶着沁芳到了另一间屋子,春雨这才安排人再去催大夫,又和秋枫小心守着天瑞。

春雨伸手摸摸天瑞的额头,感觉体温很正常,又察看了一番,发现她就只脸色不好,别的倒也没什么,就大松了一口气。

没过一会儿,冬末急匆匆的拽着公主府上的一个老大夫跑了进来,那老大夫连汗都顾不上擦,就赶紧把药箱放到一边,拿了手帕搭在天瑞腕上,就细细诊起脉来。

春雨几个瞧的紧张,都不敢作声,屋里一片安静。

沁芳在另一间屋子里,心里也很慌乱,只绞着帕子,仔细听着动静。

过了好一会儿,就在大伙连大气都不敢喘的时候,这老大夫才松了手,站起来笑了笑,对春雨道:“公主身子倒是没什么,只是现在有了身孕,又忧心了些,以至身子发虚,补一补就没事了。”

一句话,立马就跟平静的水面投下一颗炸弹一样,把大伙炸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

好半晌,春雨才干巴巴的开口,很不敢确定的询问:“这,可是真的?公主,公主真的有身孕了?

那老大夫一笑,捋了捋胡子:“老夫医术虽然不敢称多高明,不过喜脉还是诊的出来的,姑娘要是不信,自可以再请人诊断。”

“信,咱们信!”春雨立马面露喜色,忙不迭的点头,又道:“冬末,赶紧给老先生拿银子,这可是喜事,自该多备诊金的。”

那老大夫也高兴,他也知道天瑞公主成亲几年都没有动静,今天被诊出喜脉来,自然是要好好打赏的,这诊金必是丰厚之极的。

冬末高兴,就带了老大夫去领赏。

等人一走,陈沁芳就从另一间屋内进来,一进门就是一脸的喜色,大声道:“春雨,去让人买上些鞭炮,好好的放上一放,还有,府上下人们的月钱加倍。”

“是!”春雨笑着应了下来,出去让人安排,陈沁芳自然坐到天瑞身边守着,等她醒了好告诉她这个天大的好消息。

第三二九章记忆碎片

小八一脸的凝重,平常不离手的扇子也不知道扔到哪去了,盯着陈伦炯问:“姐姐真是这么说的?”

陈伦炯点头:“照我想来也是如此,你们那么一闹腾,皇上不可能会不猜忌。”

这下子,小八是真的急了,也不管形象如何,双手揉了揉脸,大声道:“这可怎么办?”

“公主让我和你说一声,你给其他人传个信,让大伙都注意一点,可千万别再出什么差错。”陈伦炯拍了拍小八的肩膀:“你也别太心急,按理说,皇上再怎么着,也不可能马上就对你们下手的。”

小八沮丧的点了点头:“真是,唉,当时就光顾着痛快了,却没有多想…”

两个人正说话呢,就听到外边传来脚步声,紧接着,一个笔贴式带着公主府的小顺子就走了进来。

小顺子一进门,赶紧嗑头行礼:“奴才给八阿哥请安,给额驸爷请安。”

看到小顺子陈伦炯一惊,站起来问:“你怎么来了?可是府上有事?”

小八也挺焦急的:“是不是公主有什么事情?”

小顺子站了起来,圆圆脸上一脸的笑意:“奴才给额驸爷报喜来了,今儿早上公主不舒服,请了大夫来瞧,却诊出是喜脉,大小姐已经让人发了赏钱,让奴才特意来和额驸爷说一声…”

小顺子话还没说完呢,陈伦炯整个人都傻了,发了好一会儿呆,这才向前迈了一步,大声问:“你说什么?公主…”

“公主有喜了!”小顺子再重复了一遍,脸上更加高兴。

小八这会儿倒是反应过来了,脸上也带了笑,把刚才的烦心事抛到一边,上前拱手道:“恭喜姐夫了…”

陈伦炯这会儿满心满脑都是天瑞,哪里还能容得下别人,也不理会小八,当先就道:“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情派人到我府上说一声。”

说着话,他大步流星的就出了理藩院衙门,骑马就往回赶。

小八笑着摇头,心里琢磨着该赶紧把这件事情告诉那帮兄弟们,也让大伙高兴高兴。

天瑞其实没多大一会儿就醒过来了,等她醒了之后,看到站在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是喜气洋洋的样子,就很疑惑的询问,结果被告之她有孩子了。

天瑞简直就是又惊又喜啊,盼了这么多年,总算是盼到了。

沉下心来一想,她总算是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先前没有找到好的功法,她又整天在空间里边修炼,身体里堆积的灵气倒是很多,可惜没有办法疏导,所以,就导致她的身体不适合孕育孩子,等到找到了修炼的办法,她又用灵气帮陈伦炯疏导筋脉,用了一部分灵气,再用功法把体内堆积的灵气疏通,身体自然就没问题了,再加上她和陈伦炯又都不是什么清心寡欲的人,两口子几乎每天都在一起,自然是会有孩子的。

想明白了,天瑞满脸的笑容,伸手在小腹部位摸了摸,很难相信那里竟然孕育了一个小生命。

“公主,你刚刚可是把奴婢们都给吓坏了。”春雨看天瑞高兴,也过来凑趣:“这以后可不是一个人了,公主可要小心些。”

陈沁芳坐在一旁直点头:“嫂子,你可饿了,想吃什么我让厨房去做。”

天瑞赶紧摆手:“我哪里就那么娇气了,本没有什么事情,都是你们大惊小怪的。”

她正说话间,就听到门匡当一声被推开,紧接着,陈伦炯一脸惊喜的从外边进来,进门后看都不看别人一眼,直奔天瑞而去。

他双眼紧锁着天瑞,坐到床边小心的握住天瑞的手:“公主,可还有什么不适?”

春雨和陈沁芳几个互相看看,都站起来笑着告辞,把空间留给这两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