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弟,是二哥做错事情惹皇阿玛生气,于十弟无碍,你还是回去吧!”保成不忍心让小十跟他受罪,就出口劝告。

小十哪里肯听,直接一瞪眼:“二哥,你可别害弟弟,要是让姐姐知道你挨罚弟弟在旁边围观不去管,还不得扒了弟弟这一层皮啊,弟弟本来就瘦,到时候还不就剩骨头架子了。”

见小十还有心思开玩笑,保成轻笑出来:“即如此,二哥也就不劝了。”

等到宫外那几位听了信跑来的时候,就见不但小十,小十二、小十三还有小十四都跟着保成跪在乾清宫外了。

而且,小十四脸上还带着鲜红的巴掌印,想也知道是被康熙打的。

保清心里忐忑不安,先过去瞧了小十四,问明白了原由,心里感慨一番,小十四这性子还真不好说,真是太莽撞了,康熙本来就在气头上,他又冲进乾清宫给保成求情,并且威胁康熙如果不饶了保成,他也陪保成跪,就是跪到死也没有怨言啥的。

结果可想而知了,自然是被胖揍了一顿赶了出来呗。

小四听了极度无奈,十四是他亲弟弟,他当然是关心的,看十四本来白玉似的脸庞上一个大红巴掌印,想想就疼的慌啊。

小六先围着十四转了一圈,又好好察看了一番,摇头道:“这印子怕有好几天才能消掉啊!”

他这话才说完,就见保成也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瓶膏药来扔给十四,十四接过来抹了,没一会儿那印子就没了,众人看的神奇不已,这才想到这位太子二哥最厉害的就是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了,然后,众人也不再担心,反正就凭保成的医术,只要人不给康熙整死,总是会没事的。

没了后顾之忧,众兄弟也不相信康熙真能把他们这么多儿子给整死,所以,就很轻松的进了乾清宫,去给保成几个求情。

小八年纪小,走在最后,这家伙长记性,心眼多,也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求下情来,小十几个都已经陪跪了,若是康熙不饶保成几个,他们这些做兄弟的也不能见死不救,自然也得有难同当的,所以,这家伙悄悄的告诉了随身的小太监,万一他们也陷进去了,就让小太监去把天瑞搬过来。

天瑞这几天过的也挺清静,没人打扰,自己每天逛逛花园,琢磨一点美食,很是自在。

但是,她平静生活很快就被打破,大中午的,天瑞正享用美味午餐呢,就见春雨一脸忧愁的走了进来,扑通一下跪在天瑞面前:“公主,刚八阿哥的贴身小太监求告,说几位爷惹怒了皇上,现都被在乾清宫外罚跪,求公主去搭救一番。”

天瑞很是呆了一会儿,筷子掉了都没发觉,这心里真是五味杂陈啊,真是没有想到,那几位小祖宗竟然把事情搞到这种地步,真是太糟糕了。

她原想着保成兄弟几个互相商量,想出好办法来对付康熙,却没想到,这几个家伙全都是愣头青啊,仗着一股子劲横冲直撞,看吧,现在撞破头了吧。

而且,保成一个人陷进去也就罢了,你说说,剩下那几位怎么也陪着陷进去了,有难同当也不是这个当法啊,难怪那个时空里边连康熙都气的大骂他们梁山泊义气啥的。

八过,天瑞转念又一想,这也是一件好事,照这种情形看来,兄弟几个倒也齐心协力,怕以后也不会出现什么兄弟相残的局面了吧。

想了一会儿,就在春雨满脸焦急想要再说什么的时候,天瑞叹了口气,站起身道:“春雨,帮我换件衣服,咱们这就进宫去。”

春雨一脸喜气的站起来服侍天瑞更衣,心里信心大定,在她眼里,天瑞是无所不能的,只要她一出面,这事情肯定能搞定的。

可惜的是,天瑞可没春雨那样大的自信心,她很烦啊,几乎所有兄弟都被陷了进去,可要她怎么搭救?头疼啊。

换了一件粉色袍子,头发也稍微收拾了一下,天瑞也没有什么心情好好打扮,就这么扶着春雨的手上了马车,一路朝宫内驶去。

天瑞赶到的时候,康熙正气的连午饭都吃不下呢,一个劲的在东暖阁大骂,他就想不明白了,你说说,干嘛一时想不开生这么多儿子,先前看着还好,一个个都挺精明强干的,哪知道,这群小王八羔子找磋的本事也是一流啊。

好,很好啊,兄弟同心,倒是和他这个当老子的折腾上了,都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可这父子兵还没上阵呢,亲兄弟倒打上虎了,呸呸,他是皇帝,又不是老虎。

康熙又气又心烦,看着他那些儿子都跪了快一个时辰了,而保成更是跪了快两个时辰了,他又有点心疼,乾清宫外路面可都是汉白玉铺就的,上面又雕了龙凤的图案,跪在上面可一点都不舒服啊,别说一个时辰了,半个时辰都能把膝盖给跪肿了。

就在这个时候,外边小太监来报说天瑞来了,康熙更是烦到不行,得,这又来一个找磋的。

因为想着天瑞必定也是来跟他顶刺的,所以,在天瑞一进东暖阁的时候,康熙就对她没个好脸,直接大声问道:“丫头这大晌午的来干嘛?不会也是替那些不孝子讲情的吧?若是这个,就免了。”

康熙想给天瑞一个没脸,让她知难而退,哪知道,天瑞一点都不介意,一脸笑容的走过去,扶了他的胳膊,硬是把他按坐在椅子上,双手很灵巧的替他按着肩膀,嘴里笑道:“谁来求情啊?皇阿玛告诉女儿,女儿倒是不知道,保成几个做的不对,竟然敢跟皇阿玛较劲,本来就该罚的,哪个会这么不通情理,过来求情啊?”

说着话,天瑞还凑过去,一脸求知欲的看着康熙。

康熙脸稍红了一下,咳了一声把脸偏过去,很僵硬的问:“你不是替那群小兔崽子求情的,又是来干嘛的?”

小兔崽子都出来了,看起来,康熙确实气的不轻啊,天瑞笑了笑,在一旁坐下,摆摆手叫过梁九功来:“梁公公,皇阿玛还没用膳吧,正巧我也饿了,先摆饭吧,我好久都没有和皇阿玛一起吃饭了,今儿也好好陪陪皇阿玛。”

听到乖女儿陪他吃饭,康熙心里火气消了一点,又看天瑞一脸笑容,倒也不是来找磋的,自然也不会给她没脸,就对梁九功说道:“摆饭吧!”

梁九功应了一声,擦了一把汗下去,心说,果然还是公主牌的万金油好用啊,这不,公主一来,皇上立马消气了。

梁九功办事还是很有效率的,没一会儿,丰富的午饭就摆了上来,天瑞拿起筷子,乖巧的替康熙布菜,一边夹菜,还一边笑道:“皇阿玛最近操劳国事辛苦了,女儿瞧着倒是瘦了好多,很该补上一补了。”

“唉!”天瑞一句话勾起了康熙的伤心事,想想外边跪着的那一圈儿子,康熙心里难过,急欲找个人诉说,就把筷子一放,对着天瑞讲的那叫一个滔滔不绝啊,把这些年他养儿养女的辛酸事全都讲出来了。

什么当初保清出生的时候,他就怕步上他前边那些全死了的儿女的后尘,心里有多担忧,天瑞和保成出生的时候,赫舍里皇后去世,他心里难过,可为了两个孩子还得强撑着,小三小四出生的时候,他有多欢喜,后边儿子一个个的生,每次他都是欢喜加忧虑,就怕孩子身子骨弱养不活,等长的稍微大了,他还要操心孩子的学习,怕儿子不成才什么的。

天瑞坐在一旁很是感同深受的附和着,大夸了一通康熙,把他说成这世上最好的父亲,什么又当爹又当娘,含辛茹苦、不辞辛劳,俯首甘为孺子牛之类的赞美之词不要钱似的往外扔,说的康熙老怀甚慰,直接把天瑞当知已了。

说完一番养儿的辛劳史,康熙紧接着破口大骂,把毒舌功力全部发挥了出来,从保清骂到小十四,全成了一帮忘恩负义,不理解父亲苦心的玩意,骂的那叫一个畅快淋漓啊,什么难听的话都蹦了出来。

听的天瑞一脑门的黑线,心说,皇阿玛,你们是父子啊,他们都是什么小王八羔子,小兔崽子,不知死活的东西,你又是什么?

当然,这话天瑞只敢在心里想,不敢跟康熙说的,她的小命还想要呢,自然是要顾忌的吗。

第三二二章兄弟同心

还是闺女好啊!

老康心里忍不住感慨万千,生那么多儿子有什么用,长大了还不都一个个的合起伙来气他,要早知道这样,不如少生几个,或者换成女儿呢。

女儿多好啊,又贴心又孝顺,还能替他排忧解难。

不由的,康熙想到了远在蒙古的六公主,六公主这几年可是不得了啊,不但把巴林部给捏在手心里,而且还联络了好几个大的部落,诱之以利,示之以威,让那几个部落的王爷乖乖听话,很是给他分了忧啊。

想想六公主,再看看眼前的天瑞,康熙都恨不得出去捏死那几个混帐东西。

康熙这人性子也很奇怪,他越是亲近的人,他越是对你忽冷忽热,也许是身为帝王养成的习惯吧,就像对天瑞,他是真把天瑞当女儿疼,当知已倾诉的,所以,一有了苦闷的事情,就想到天瑞,就会找她唠叨,一有了高兴的事情,也记着天瑞,很是大方的赏赐,表现出他的疼宠之情来。

而最倒霉的,康熙要是怀疑,或者愤怒的时候,也会先想到天瑞,会对她疑神疑鬼,会朝她发火,会想要打击她。

其实,这都是因为天瑞贴心,康熙才会这么做的,当然,在事情过后,他也会后悔,会想要补偿天瑞,所以说,君心难测,帝王的性子就是这样的,天瑞心里也明白,有的时候,康熙打骂,那也是疼爱的一种表现。

想到外边跪着的众位兄弟,再听康熙的大骂,天瑞也知道康熙虽然生气,可并没有真的想要治他们的罪,也是大松了一口气。

等康熙骂的告一段落,天瑞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真是太不像话了,他们怎么能这样,皇阿玛一代圣君能有什么错,他们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吗?皇阿玛只罚他们跪着,简直就是罚的太轻了,要是我,大耳刮子早就上了,不对,这也太轻了,直接板子伺侯,打不死算他们命大。”

天瑞一副气到极点的样子,又是拍桌子,又是跺脚的,狠狠痛骂了一顿。

她一骂,康熙奇迹般的消气了,话说,天瑞把他要说的话全说了出来,他就感觉很痛快,大有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感觉啊,拉着天瑞那简直就要老泪纵横了。

天瑞一边骂着,一边偷偷观察康熙,见康熙消气了,这才叹了口气,又坐了下来,抹了一把泪道:“皇阿玛,女儿也知道皇阿玛心里难受,真是恨不得狠揍他们一通,替皇阿玛出出气,可是,他们就是再不好,那也是女儿的兄弟,是皇阿玛的儿子,女儿只想到一句话,当初孔子告曾子,小杖则受,大杖则走,想必皇阿玛也知道这句话。”

见康熙点头,天瑞接着道:“现如今虽是初春,可天气还有寒意,女儿刚才进来的时候,看到保成几个衣着单薄,又跪在冰冷的石面上,实在忧心啊!”

康熙一听这话,立马炸毛:“丫头,朕只当你是个好的,原来,你绕来绕去还是要替他们求情啊,即如此,你出去罢。”

天瑞不理会康熙,也不生气,重重的跪在康熙面前,拉了他的衣襟,流泪道:“皇阿玛,女儿不是替他们几个求情,只是担心皇阿玛,当初舜侍其父,小杖则受,大杖则走,就是不让其父落下不慈的名声,今天皇阿玛生气责罚保成几个,本来就是该当的,按理说女儿是不该求情的,可是,这样的天气,他们又跪了那么长时间,再责罚下去,要真是有个什么好歹的,心疼的还是皇阿玛,他们几个都是莽撞的性子,自是不会想到这些的,女儿却不能不为皇阿玛考虑,不能让皇阿玛担忧的同时,还要有损名声…”

天瑞一点点的把话说完,见康熙面色缓了下来,这才嗑头道:“女儿斗胆,请皇阿玛饶过他们几个,允许官员借钱的事情,女儿自会去说服保成。”

见天瑞把话说到这种地步,康熙也是担忧那一溜的儿子们,自然顺着台阶下了,犹豫了一会儿,这才点头:“也罢了,他们不孝,朕却不能不慈,这为人君父的难啊,天瑞丫头,你出去宣旨吧,让他们都散了。”

等康熙把场面话说完,天瑞谢了恩,站起来快步走出乾清宫,下了丹陛,走到保成几个面前大声道:“皇阿玛有旨,你们都散了吧!”

“这…”保成几个有点呆了,康熙就这么饶了他们了?

“姐姐!”保成看着天瑞发问:“皇阿玛可是收回成命了?”

这话一出口,可算是把天瑞给气着了,真想要抬脚踢这小子一顿,怎么就这么死脑筋呢。

又见那一圈的兄弟都看着她,天瑞压低了声音小声道:“先起来再说,你们只管向皇阿玛认错,这件事情我替你们想主意。”

说着话,天瑞一揉额头,一副头疼万分的样子:“真不知道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孽,碰上你们这么一群小祖宗,一个个的就知道闯祸,我却要跟在后面替你们收拾烂摊子。”

天瑞伸手一点小十的额头:“尤其是你这小子,别的本事没有,净知道惹事。”

说的小十一吐舌头,朝天瑞扮个鬼脸站在一旁只笑不语。

嘱咐完了这几位,天瑞带着他们进殿,又朝他们狠拿眼色,见保成几个有点不情愿的跪在地上向康熙嗑头认了错,天瑞才大松一口气,总算是把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给缓和下来了,奶奶的,这都是什么事啊,下次再有这种事情,她是说什么都不管了。

等到认完错,天瑞一伙出了乾清宫,保成和小四几个都追了过来,一个个围着天瑞询问,可是有什么好办法?

天瑞气的狠狠瞪了这群家伙一眼,眼光扫过,凌厉非常,吓的一群人顿时不敢作声。

天瑞今天一番唱念作打,使出十八般武艺,才算把这件事情给平了过去,实在是心里还窝着火,见这些人不但不知道感念,还直追问她有什么好办法,很是气苦,气的小性子发作,抬脚一个个踢过去,从保清到小十四,一个都没放过,每个人挨了一脚。

“都说你们是聪明的,这么多人也不好好用用脑子,净知道横冲直撞,我今只告诉你们一句话,要真是想法子,就到小九办的钱庄里去打听打听,问问那些掌柜的,这借贷的手续要怎么走。”天瑞掰着手说完,就再也不理会这群家伙,踩着重重的步子直接出了宫。

她一走,剩下那一到十四全都有些傻了,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啊?国家大事怎么和钱庄扯上关系了?

虽然搞不明白,不过,天瑞说的话一向都是有道理的,保成几个还是决定要去钱庄里边看看,或许里头有什么秘密也不一定,再或者,天瑞在钱庄里放了东西来告诉他们答案呢。

这几个人凑一块一商量,派了小四、小八、小十还有十三几个一起出宫,去钱庄里面取经。

小四是一脸的凝重之色,小八倒还是满脸笑容,不慌不忙的摇着扇子,小十大大咧咧道:“着的什么急,咱们这么多兄弟,兄弟同心,同归会想出好办法,把这事情搅黄的。”

小十三气的跺脚:“十哥就知道说这话,要真有好办法,你怎么想不出来。”

直气的小十在后面追杀十三。

还是小四稳当一点,过去分开了这两个人,一手拎着一个出了宫门。

剩下保清几个看这四位出了宫,便也各自分开,回家继续琢磨天瑞说的到底啥法子?

话说,小四几个出了宫,找到一家离的最近的钱庄,直接让人把掌柜的叫了出来,然后由掌柜的引路到了后堂,小四把来意一说,那掌柜的满脸的精彩啊,心说这借贷手续有什么好看的,值当的几位爷这么郑重的过来询问。

不过,掌柜的也是伶俐人,也没多问,就直接叫了办手续的伙计来,那个伙计倒也能言善辩,口齿伶俐的把借贷所要经过的手续给说完,然后又很有眼色的告退出去。

小四几个听了之后陷入沉思,过了好一会儿,就在掌柜的实在撑不住,被四个人之间那散发出来的阴沉的气氛要吓坏的时候,四个人才醒过神来。

小四嘴角轻翘,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而小八扇子也合上了,直拿扇子敲着手心,笑容真诚了很多。

小十则是已经对着掌柜的摆出来的糕点大吃起来,小十三托着下巴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小四见三个弟弟的表情,就知道这三个人也想到了法子,就笑道:“既然都有了法子,咱们就赶紧回去吧,二哥怕也等急了,咱们得先给二哥捎个信。”

说着话,小四带着三个弟弟就走,小十走在最后,一边走,还一边又抓了两块糕点呢,说实在话,小十是饿惨了,从中午到现在,一口东西都没吃呢,猛见到食物,也不管好吃难吃,不要命的往嘴里塞啊。

小四回头,看到小十这没出息的样子,真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小八在小十前边,嘴里小声念叨着:“吃货…”

第三二三章坐镇户部

“原来如此啊!”

保成听到小四几个传来的信,一副喜不自禁的样子,在屋子里转了几圈之后,直拿手敲自己的头:“怪不得姐姐会气成那样,怪不得骂我们笨呢,如此简单的事情我们都想不透,真是…”

有些事情其实并不是很复杂,只中间隔着一层窗户纸,要真是点透了,那就觉得简单到不行,可在点不透的时候,你会一点头脑都摸不清楚。

保成现在就是这个样子,只几个字就让他豁然开朗,心情一下子也好了起来。

坐下来又思量了一会儿,保成狠狠一拍桌子:“就这么办了。”

拿定了主意,保成很快就写了折子,直接去了乾清宫。

当保成把他立马就要坐镇户部,让官员去户部借钱的折子递上去之后,康熙看了一会儿,又看看保成,虽然很疑惑于保成这么快就脑子开窍了,可儿子听话他也高兴,就没有多想,夸奖了保成一回,就让他下去了。

保成出了乾清宫,一脸的笑容,瞧起来倒是志得意满。

紧接着,保成把兄弟们叫到一起,大伙商量着,由保成带头,然后大家一起分派任务,各自忙一摊事情,定要把这件事情办好。

保成和小四还有小十负责坐镇户部,小六小七小八三个人负责探访整理那些要借钱的官员的资料,而保清坐镇兵部,一有什么事情也好派兵照应,小三小五几个负责接下来的要债工作。

等把所有的人分派完毕,保成又勉励了大家一回,就各自散去。

天瑞出了宫之后,还不是很放心,也一直派人关注,当得知小四几个确实去了钱庄,又得了信,他们从钱庄出来的时候都带着笑容,天瑞知道这几个孩子想透了其中的关键,倒是真放了心,就专心看起好戏来。

这日,一大早就从宫里传来信,让京城的官员若是生活困难的话,都可以去户部借银子用。

消息一传开,整个京城都沸腾了,不光是那些官员们,就是宗室王爷心里都琢磨上了,既然皇上都已经下了旨,着太子办理,想必这事情是真真的了,既然这样,银子不借白不借,你不借别人还借呢,当然都要赶紧去瞧瞧,怎么着也得借个千儿八百两的吧。

这些人心里都捏了主意,在家里也都写了条子,专等着去借钱呢。

保成等人准备好了之后,他从一大早就带着小四和小十坐镇户部,为什么要带小四和小十呢?

小四是因为性子直,办事情认真,再有,他那一张冷脸,凡是看到的人心里都会直打鼓,他和保成一个人扮白脸一个人唱红脸,很容易把那些大臣们绕住的。

小十呢?他在京城那莽撞粗直是出了名的,带了他是以防不测的,有的时候,碰到那种无赖货色,不讲理的东西,你好话说尽都是不管用的,这时候,小十就可以出头了,十爷一露面,他那一身的匪气直接让你有苦说不出来。

保成打的主意是很好的,他带了小四和小十进了衙门,户部的官员都准备好了排队迎接什么的,保成一摆手,直接叫了几个年轻的笔贴式过来,剩下的那些官员该干嘛该嘛,是不能耽误工作的。

几个人要了个宽敞的房间,保成坐在案后,让人把他带来的东西都摆好,又看看坐在他两侧的小四和小十,嘱咐一声跟着他们来的几个哈哈珠子:“你们去门口迎迎,凡地想要借钱的大人就带到这里来。”

那几个哈哈珠子应了一声出去,没过一会儿,其中一个就带了一位大人进来,那人是伊尔根觉罗氏的人,算是家族的旁枝,在朝中当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官,家里倒还薄有几分资产。

保成提前做好了准备工作,一见这人就认了出来,脑子里立时把他的资料给翻了出来,心里话,这也不是穷的过不去的主,家里庄子铺子不缺,却偏赶着来沾光,哼哼,等着瞧,爷要不狠治治你们,你们就不知道马王爷还有三只眼呢。

那人进来之后,眼睛不敢乱看,赶紧跪下行了礼,嘴里直道:“奴才见过太子爷,见过四爷,见过十爷。”

保成一抬手:“得,你也不用多礼,起来吧,今儿来想必就是借钱的吧?”

那位伊尔根觉罗家的人,名叫左容,这时候抬了抬头,苦笑了一下:“回太子爷,是这么个事,奴才家里日子确实不好过,实在无奈,这才…”

“哦?”保成挑了挑眉,扭头看了小四一眼,就见小四这孩子一脸冰霜,眉头紧拧,怕是心里正火大着呢吧。

保成知晓小四记性很好,怕是也知道这个左容的底线,心里冷笑,却还是很温和的说道:“那么,你打算借多少钱?”

左容一听保成问起,心里一喜,赶紧道:“奴才不敢贪心,借上两千两银子,过了这个坎就行了,也是皇上体恤奴才们,太子爷恩义,这才…奴才感念皇上和太子的恩德。”

左容一番拍马屁的话不要钱似的往外掏,保成和小四都不是那种虚荣的人,也不会被人恭维上两句就飘飘然,瞧左容这个样子,只是更加不喜,而小十见没他什么事,根本就不去管左容怎么样,他现在净埋头苦吃了。

“呵呵!”保成笑了笑:“两千两银子也不多,你即开了口,又是第一个来借钱的,自然是不会让你为难的。”

说着话,保成让人递给左容几张纸,笑道:“你看看上面的内容,这就是借银子的合约,咱们签了这合约,你也能照着做,这银子自然是要借给你的。”

左容心下大喜过望,赶紧低头接过纸来就看,那纸上密密麻麻写了许多的小字,仔细一看,比那蝇头小楷还要小,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写的,竟能写的这么一般般大,还这么精细。

再看内容,左容匆匆看完,一脸的不敢置信,又仔细看了一遍,喜意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灰败。

“这,这,太子爷,这…”左容手里拿着纸,很是惊惧的抖了两抖。

保成含笑:“如何?你可做得到?”

看到保成这个笑容,左容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冷,极度的害怕,保成那张清俊非常的脸现在在他眼里比老虎还可怕,那笑脸比恶鬼更让人心寒。

他现在就想狠狠的扇他自己两个耳光,真以为国家的便宜是那么好占的么?以太子和那几位爷的聪明,怎么可能乖乖的就让他们把银子借出去呢?这不,自己撞上来找死了吧。

弄到现在这种地步,左容那是进退不得了,不借钱,刚他可是说了家里揭不开锅的,就这么走,不摆明是说谎话吗,可要是借钱,这条件…实在是太苛刻了,任是谁都不敢签这合约的吧。

原来,保成给左容的那纸合约上全是按照钱庄的规矩来写的,自然,比钱庄的稍松泛一点,但是,对于左容等人来说,还是太苛刻了。

看着左容那张灰败的脸,保成心里暗笑,心道果然还是姐姐的心思深啊,这个法子好啊,即不和康熙顶牛,应下了差事,也可防止官员贪便宜,把国库给借光了。

好啊,你们都来借钱,行,孤答应,可是,借钱得照孤的规矩办。

钱是那么好借的吗?你借钱得有抵押物吧,不然谁敢把银子借给你啊,还有,借钱总是得写明归还日期的吧,若是到了期限还不还的话,可是要收回抵押物拍卖的,另外,国家的钱可不白借,总得有利息啊,你在外边钱庄借钱还得付利息呢,更何况是国库了,自然,这是国库的钱,不能和外边比,咱可以把利息稍微降低一点,外边三分利,咱收一分半,这总成了吧。

那合约上就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写了这些规矩,这是左容所没有想到的,心里自然会惊异,惧怕还有莫名的慌乱。

“左容,这钱你到底是借还是不借?”保成盯着左容,浅笑着问。

“这,奴才,奴才…”左容头上冒了一头的冷汗。

保成低头,玩着手指道:“孤知道,你家在西城大街上有两间铺子,也还算是挣钱,你要是借钱的话,那两间铺子可做抵押品,你可同意?”

那两间铺子可是他的命根子啊,左容自然不会拿铺子来开玩笑,谁知道抵押之后会怎么样,万一要是不给他了呢?

“奴才,不借了!”左容抹了一把汗,跪下大声道。

这时候,保成脸上的笑容隐去,他还没有说话,小四早气极了,腾的站了起来:“左容,你看清楚了,这是户部衙门,不是你们家客厅,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说借钱就借,说不借就不借了吗?当爷几个都是那闲的发慌的人,专门给你们逗乐子啊,当爷是什么了?”

“太子爷,四爷!”

这下,左容实在绷不住了,一下子软在地上,别的不怕啊,他们这些大清官员都知道,一怕八爷笑的甜,二怕冷面四爷骂的欢啊。

现如今四爷这么一骂,左容就有死了半截的感觉:“四爷,奴才是真不借了,饶了奴才吧!”

“咳咳…”坐在保成另一边的小十这时候被惊到了,猛的咳嗽起来,保成摇摇头,顺手递给小十一杯茶,又顺手帮他拍了拍背,顺了气。

小十喝口茶,咽下口中的糕点,一摇那颗光脑袋,大声道:“哟,左容啊,合计着你是拿爷几个开涮是吧?爷几个不是那闲人,事情多的要命,分分钟可都是几百两银子算的,你说说,你占了爷几个这么长时间,得多少钱吧!”

得,左容这是被赶鸭子上架了,实在没办法,哭丧着脸道:“十爷,奴才借,那铺子奴才押了。”

“这才对嘛!”小十一笑,继续和食物奋战。

小四这里却是没有那么容易过关的,他最恨这种没原则的小人,这左容又撞到枪口上,自然是没那么容易放过他的。

小四一拍桌子:“得,赶紧签了字,你拿太子和爷寻开心,对爷几个不恭敬,自然也不能轻饶了你,签完字画了押,到外边领十板子。”

“四爷!”左容哭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啊:“四爷饶了奴才吧,饶了奴才吧。”

“四弟!”保成笑着把小四拦下:“左容大人怎么说都是朝庭命官,他也没犯多大的错事,你让他出领十板子,那么多人看着,他的脸往哪搁?”

太子爷是大好人啊,左容心里想着,赶紧嗑头:“太子爷,是奴才的不是,您帮奴才求个情吧!”

“孤自然会帮你求情的。”保成对左容笑着点点头,又扭头对小四道:“四弟,为了左容大人的面了着想,出去领板子就不必了,就在这里领吧,赶紧打完赶紧让他走,别耽误了咱们的时间。”

哪个说太子是大好人的?咱一定一巴掌拍死他,左容哭丧着脸想,到了这种地步,那是实在没辙了。

第三二四章曹李两家

户部门口围了好多人,有那聪明的在观风,有那糊涂的正琢磨着呆会儿要进去借些银子出来啥的。

正在大伙都吵的纷乱的时候,就听到里边传来一阵痛呼声,不一会儿,就有两个小杂役抬了个人出来。

大伙围过去一看,这不正是刚才进去借钱的左容吗?

早有着急的过去问了:“我说,左爷,借到钱了没?”

左容那是春风得意的进去,哭爹喊娘的出来,简直可以说竖着进横着出了,他心里正难受着呢,再瞧着这么些人那幸灾乐祸的样子,哪里会有什么好话头啊。

他心说,里面那三位爷的厉害你们是没瞧见啊,不,我瞧见了,也得让你们见识一下,不能让我一个人受罪不是?

左容安了坏心眼,自然不会说实话了,他躺着一笑:“皇上的旨意,怎么可能借不到钱?”

这就是借到了,先前问话的那人接着问:“借了多少?”

左容伸出两根手指一比划:“两千两!”

一阵倒抽冷气的声音啊,这么一会儿两千两银子到手,真是不错啊,有的人就在心里盘算了,这左容胆子小啊,就借两千两,实在是太少了,要咱,怎么着也得借个五六千两吧,这年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那你这?”有细心的人自然不会放过左容,指着他躺着那姿势:“怎么着?被打出来了。”

左容叹了口气:“别提了,都是我昨天马尿喝多了,今儿酒还没醒过来呢,进去冲撞了太子爷,被打了几板子,不过,我糊涂,众位怕是不糊涂,定不会冲撞的。”

左容脸上带笑说话,心里却是恨的要命,心道,你们都赶紧进去借呗,最好有那不服气的再跟太子爷顶上两句,到时候…

听左容这么一说,众人的心思活泛了,有手脚快的,早就进了户部衙门,有人还在外边唉声叹气,怪自己跑的慢了。

当先进去的是富察家的一位老大人,也算是朝中的老人了,现在没担着差事,在家享清福呢,别看老头年纪挺大了,可跑的那叫一个快啊。

这位老人和米思翰是一辈的,名字叫做它斯哈,他一进屋,看到保成几个,笑着行了礼道:“奴才给几位爷见礼…”

见它斯哈那么大岁数了,保成自然也不会很为难他,就让人给他搬了凳子坐,等坐定之后,保成可没闲功夫跟老臣折腾,就想着直接把人打发走。

保成笑了笑:“先前左容出去之后,你可见了,借钱的事情好说,我先跟你说一说,只要有抵押物,这抵押的东西还得和你借的钱价值相当,然后写明了归还的日期,再加上利息,这就成了。”

它斯哈一下子愣了:“左容没说啊!”

“左容没说,孤跟你说一说也成。”保成倒也不恼,继续说道,一边说,一边端起茶水来喝了一口:“您今年怎么着也六十多了吧,孤怎么听着,前儿还纳了个八大胡同出身的小妾啊,听说,那个小妾赎身的银子可不少啊…”

它斯哈不是傻子,一听这话哪里还不明白啊,保成根本就不想借钱给他们,又听保成把他的动静说的一清二楚,心里也害怕,赶紧站起来道:“奴才不是来借钱的,奴才这么大岁数了,也没有个用钱的地方,不过就是来问问,呵呵,这问也问过了,奴才告退了。”

保成一摆手:“您慢走啊!”

等它斯哈出去之后,又进来一拨人,保成用同样的法子把人给镇住了,不过,有那无赖的,硬是说家里穷,实在没有东西抵押,让保成开开恩啥的。

这时候,保成就朝小四使个眼色,小四就翻开面前的资料,一行行的念下去,把那些人家里都有什么产业,每项产业值多少钱,全部抖了个底朝天,让这些人想哭穷都哭不出来。

而保成就接着笑呵呵的说,行,把你们这些产业都抵押过来,就可以借银子了,一句话,把那些人直接打击晕掉,人晕头晕脑的就飘出去了。

保成和小四还有小十在户部坐镇只一天时间,就再没有人往枪口上撞了,更没有大臣前来借银,保成看事情可为,就直接把这合约还有规定什么的交给户部的官员,让他们执掌,就带着小四几个出了户部,保成和小十回宫,小四回府。

按理说,这件事情到此也就算告一段落了,总算是保成和康熙这回对峙中,保成全面获胜。

可是,保成还想要乘胜追击,原因就是这几天查户部的帐目,发现好多的亏空和白条子,保成这才知道,敢情康熙暗地里已经借了好多钱给那些老臣了。

再瞧瞧那些老臣的家底,哪个家里都不穷啊,却拿着国库的钱白白花了这么些年,挥霍国家的银子,自己吃香的喝辣的,到现在也不说归还,如果不乘着这个时候要回来,怕是再要更会难上加难。

保成琢磨着,他现在已经立了威,乘着康熙现如今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赶紧把钱要回来,以后缩紧银根,不让随便借钱,这件事情也就算罢了。

所以,第二日保成和小四三个人照样坐镇户部,让小三小五几个跑到那些欠钱的大臣家里套近乎,暗示该着还钱了。

那些大臣哪里肯还,一个个不是哭穷就是耍赖,不过,也有几个聪明利落的,直接把钱还上,剩下好大一部分都是拿不出钱来的。

这么一来,倒是让保成很为难了。

无它,还不上钱的全都是得宠的,曾经立下过功劳的老臣,这些人是不能逼迫的,若是逼的紧了,难免会落下刻薄的名声。

其中,欠钱最多的还数江南的曹李两家。

曹李两家掌管着江南的织造业,负责进贡的绸缎绣品,也是油水很肥的差事了,按理说,应该很有钱才对,不应该欠国库的银子。

可是,康熙这么些年南巡了好几次,都是在这两家驻陛的,皇帝出巡,那带的人海了去,照顾这些人的银两可就是天文数字了。

饶是曹李两家富裕,可也经不住这么花啊,所以,他们就挪用了织造府的税银填补这些窟窿,欠下的全是国家的税银。

保成着人算了一笔帐,从康熙二十一年南巡到现在,十几年的时间,曹家欠了户部八十万两银子,李家欠的少一点,可也欠了六十多万两呢,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合起来,快够一个穷省一年的税银了。

保成和小四商量着,这件事情很不好办,若是跟这两家要银子,那就是在打康熙的脸,可若是这两家的银子不收回来,别的大臣所欠的银子,你根本就没有理由去要,那些人可都眼巴巴瞧着呢,曹李两家欠大头的都不还,凭什么让他们还?

为了这事,保成闹心了好几天,吃不下睡不香的,整个人都瘦了好些呢。

天瑞虽然闭门不出,可外边的事情她心里跟明镜似的,见小三几个这么一走动,心里就明白了,知道保成想要收紧银根了,叹了口气,心说她要再不出面的话,怕保成都得急死。

这天早上,天瑞起床之后匆匆的吃了饭,穿了一件藕合色的袍子,梳了小两把子头,戴上金镶翠的钿子,再插一个叨珠金凤,打开妆台那上了锁的小抽屉,从里边拿出一个小盒子来,收拾好之后带着春雨进宫。

正巧保成请了几位兄弟来商议事情,这几位正说到曹李两家欠税银的事情呢,就听小太监回报说天瑞来了。

保成心里一喜,赶紧带着几位兄弟出门去迎。

还没走出门呢,就见帘子一挑,天瑞笑盈盈的走了进来,背着光,就显的她容貌更加的清丽无比。

“姐姐怎么一大早就来了?”保成请天瑞坐下,又让人上了茶,这才关心的询问:“这天气还有些凉,姐姐可要小心身子。”

天瑞笑笑,环视一周,看到小三小四几个全都眼巴巴的看着她,就挑眉道:“我若不来,你们怎么能安心呢。”

说着话,她把那小盒子拿了出来,当着保成的面打开,又推到保成面前,保成接过来,看到里面放了满满一盒子的银票,很是奇怪:“姐姐这是做何?”

天瑞只笑道:“你数一数。”

保成心里疑惑不解,可还是很听话的拿过盒子,把里边的银票全都拿出来,细细的数过来,数来数去,越发的惊疑不定:“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你要替曹李两家还债?”

保成话一出口,几位兄弟立马站了起来:“姐姐,这事情万万不可。”

小十更是着急:“姐姐,兄弟们虽然知道你有钱,可也不能这么花啊,曹家李家欠的钱自然由他们自己还,哪里能劳动姐姐,再者说了,你替他们两家还了债,别人呢?你就是再有钱,也还不完不是,姐姐的钱也是辛苦挣来的,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怎么能…”

见别人都误解了她,天瑞撇了撇嘴:“我是那种糊涂人么?”

她从保成手里拿过银票放好,细声解释起来:“这银子是曹家李家的,可不是我的,不过是放在我这里的。”

这话说的,更让人奇怪了。

“先前,我和小九办钱庄的时候,根本没有本钱,就向那些亲贵大臣家里筹借本钱,这钱算是股本,之后每年都分红利给他们,曹家李家那时候每家入股五万两银子,这么些年过去,分得的红利比这还多一些,我先前冷眼瞧着,皇阿玛虽然并不奢侈,可每次南巡花的钱也不少,他又重情义,每次南巡都要住到曹家或者李家,这两家就是再有钱,也负担不起,长久下来,必担债务。”

说着话,天瑞叹了口气:“要说吧,曹家李家也是忠心的,宁可自己背一身的债,也不向皇阿玛诉半分苦,我只看他们这一片忠心,就想给这两家留条后路,现在国库银两充裕,倒还好些,就怕遇到那花钱的年景,银两不够了,难免就会有人想到他们两家欠的税银,或者,将来新君登基,自是没了皇阿玛这番情义,他们两家还是要归还这笔钱的,所以,就一直替他们拿着,等将来好做救命的钱,哪里想得到,今日就用上了。”

天瑞一番话说出,众人均愣在一旁,都在想着,这事情说来简单,可得有多深的心思,多细的心才能办得到啊,那么多年以前,天瑞都已经料到今天了,而且,还想着法子替曹家李家存了钱,可见得,古人所说的未卜先知是真真存在的啊。..

第三二五章毒舌康熙

“保成,你只管把这钱拿去,我自会写信和曹李两家交待的,想必,他们也乐的无债一身轻。”天瑞说完笑了笑,把银票整理好交给保成。

保成接了过来,心下佩服天瑞做事情有主意,从来都是不慌不忙,什么事情都能预先想好退路,再思及自身,那还真是比不上的。

天瑞交还了银票,心里思量着,虽然说曹家李家仗着康熙的势也算是横行乡里了,可是,这两家到底忠心,而且办事能力还是有的,能保下来就保下来吧,等以后找个时间敲打他们一番也便是了。

再者说了,水至清则无鱼,谁能保证一个国家所有的官员都清廉呢?只要他们办事有能力,不是那等无能迂腐之辈,便是贪些也是无妨的。

交待完了保成,天瑞起身离开,接下来的事情就要看保成几个的了。

接下来半个来月的时间里,天瑞也在关注着这件事情,见保成几个人借着曹李两家还钱的事情大肆宣扬,逼着一帮子老臣还钱,天瑞倒是有点担忧起来。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感觉这件事情怕是会糟糕的,朝中怕是会起波澜。

天瑞还没有担忧太久,陈伦炯和小九就回来了。

有一个来月没见,说实话,天瑞还怪想念的,一听到他回来的信,天瑞就很高兴的带着几个丫头迎了出去。

出门便见陈伦炯一脸的风尘仆仆,虽然无损他的清俊,可瞧起来还是显的沧桑了一些。

“事情可办好了?”进了门,天瑞亲自帮陈伦炯拧了帕子让他擦脸,笑着询问。

陈伦炯洗了一把脸之后,一边脱掉外边的大衣服,一边道:“都办妥了,河务也查了,天地会那边的事情也打听到一些,捉到几个反贼,怕再过几日就会被押解进京的。”

天瑞一边听一边笑着点头:“这事情我也听说了一点,据说捉拿反贼的时候,曹家可出了大力气的。”

说起这件事情来,陈伦炯倒是很好笑:“可不是怎么的,曹家在江南的人脉可是别人比为上的,到底人家盘踞江南多年吗,说起来,这件事情还要靠公主呢,若不是你写信把替他们家还了银子的事情讲了出来,又让人捎了银票给他家,他们也不会因为感恩而这么下死力气的帮忙呢。”

“这话说的!”天瑞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敢情我倒是无心插柳了,即如此,你怎么谢我?”

看天瑞一脸笑容,神情娇俏,陈伦炯感觉心头一热,过去握了她的手,一用力把她拽进怀里:“公主倒是让我怎么谢呢?”

陈伦炯说话时热热的气息喷在天瑞耳边,引的她耳际痒痒的,不由的笑出声来,伸手去推陈伦炯:“你先放手,走了这么一路,回来又要进宫覆旨,怕也饿了,我让春雨去厨房给你整一桌饭菜。”

一个多月没见,陈伦炯早想天瑞想的紧了,现如今佳人在怀,他怎么肯放,只手上用力搂了天瑞的腰,凑过去在她脸上亲了一下:“饭菜什么的呆会儿再吃,我现在就想尝尝公主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