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安眠药先生 作者:怀愫

文案:

叶秾用三小时打包她八年的爱情

能克服失恋,无法克服失眠

直到遇见她的安眠药先生。

陆扬喜欢上了隔壁新搬来的失眠小姐

如何打动她呢?

追求她、保护她、鼓励她

经常找她聊天,想尽办法见面

哄她入睡,当她的安眠药。

女主婚礼策划师X男主网文大神

简单来说就是甩了渣男走向人生颠峰的故事

内容标签: 甜文 姐弟恋

搜索关键字:主角:叶秾,陆扬 ┃ 配角:甘棠,苗苗,苏南

第一个不眠夜

“你担心什么呢?我还是会跟你结婚的。”

窗外浓云不散,远处雷声隐隐,顾诚靠着窗台,背住光,暧昧不明的光线下只能看见一点模糊的轮廓。

叶秾听见这句话,就知道八年爱情气数已尽。

她原地沉默了一会,从衣柜里翻出旅行包,把必备的洗漱用品和一周内需要替换的衣服装进去,拉上拉链。

顾诚就这么看着,他像他投射出的影子那样疲倦,脸上流露出烦躁后悔的神色,前者要比后者更多,伸出手想拦她。

叶秾听见他动,开口:“分手吧。”

顾诚不动了,他摊开一只手站在哪里,另一只手上还握着“罪魁”,如果不是叶秾拿错了手机,看见那条信息,什么都不会改变。

他犯的错当然很严重,但在他心里还不至于严重到要分手的地步。

只不过是跟异性聊聊天,他还没有踩过那条线,可叶秾就像个被触发的红色警报一样,没有任何试探就开始了最终大轰炸。

顾诚往前几步,试图解释他的行为以期软化叶秾的态度:“这段时间我们工作压力太大了,我只是…只是缓解一下,你没有必要这么夸张。”

他觉得叶秾反应过度,心中实还有些暗喜,原来她还是在乎他的。这两年里他们的感情太平实了,已经有很久,他感受不到叶秾在乎他了。

可叶秾不为所动,她收拾了行李,从阳台上翻出一个旅行箱,把她的被子和枕头叠起来装进去。

“我跟她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他们只是聊天,既没有单独吃饭,也没有单独见面,更没有牵手接吻和性关系。

发生什么只是时间问题,对叶秾来说,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了,她不想争执,她其实比顾诚要更疲倦,拎着包打开门。

顾诚一把拉住了她:“你上哪儿去?”

叶秾抬起眼,目光泠泠,重复了一遍自己的决定,声音像目光一样冷清:“我们分手。”

他拉得并不紧,似乎只想捞一下,他还不肯相信叶秾要跟他分手,叶秾还没有去挣,他的手已经滑了下去:“你去冷静一下也好,我们明天再说。”

叶秾不置可否,既然要分手,确实有许多事要谈,比如房子怎么分,公司要如何管理,还有共同的存款理财。

两人并肩打拼多年,分手就像离婚。

叶秾迈出一步,门轻轻的合上了,“卡哒”一声锁住,一扇门分隔住了她的感情,电梯恰巧到这个楼层,叶秾没有停留,快速进去,按了一楼的按钮。

电梯门一打开,潮湿的空气便扑面而来,夹杂着隆冬雨前特有的那种气味,将落未落时的乌苏气,叫人心头烦闷,却说不出。

还未迈出楼道,天先是一暗紧接着又一亮,一声炸雷响彻天空,大雨应声滂沱,冷、薄、凛冽的空气立刻就充盈了叶秾的肺。

她贪婪地呼吸着这冬日雨水气,大口大口喘息,到此时才肯承认自己痛如刀绞,八年的恋人、伙伴,还有半年就要迈入结婚礼堂,共度一生的人,原来并不能信任。

整个冬天都没怎么下雨,今天却落得十分痛快,没一会儿就积起水洼,雨点“噼噼啪啪”落下,砸出一个又一个水泡。

分明冻雨却似沸腾。

叶秾没有带伞,她竖起大衣衣领,拎着包和箱子一路跑到车边,坐进车里时,整个人已经被雨淋得透湿,脱掉大衣打开空调,从包里摸出手机。

一只手抽纸巾吸水,一只手划掉顾诚的未接电话记录,解锁打电话给助手思思:“婚礼上要用的东西还有哪些是没付定金的?”

思思顿了一秒才反应过来,叶秾说的是她自己的婚礼:“定制道具和花艺蛋糕只打了招呼还没下单,婚宴场地和司仪、跟拍已经付过了。”

叶秾是干这个的,她和顾诚共同拥有一家婚礼策划公司,五年来做了许多成功案例,两人把高端个人定制婚礼这个概念推出来,在业界已经颇有名气。

叶秾见过无数对幸福的新人,也见过图穷匕现的情侣,迈进婚礼之前就像是渡劫,雷劈下来,没散的那些才能走进婚礼殿堂。

她干过许多次替新郎新娘及时止损的事儿,没想到会有轮到自己的一天。

冷雨让她头脑异常清醒,她抹掉发梢的雨珠,把纸巾团成一团,告诉助理:“中止这一单,所有的都不做了,已付定金能退多少是多少,婚礼场地保留,酒店那边我来沟通。”

场地退还,定金也拿不回来,看看能不能原价转让出去。

思思卡了壳,半天才答应一声,小心翼翼的问她:“叶姐,是出什么事了吗?”

公司里谁不知道两个老板从学生时代开始恋爱长跑了八年,好不容易要在第九年修成正果了,突然终止,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叶秾的声音依旧柔和镇定,好像不是从此刻的她的喉咙里发出来的:“以后再说,你先把事办了。”

提前一年半精心挑选出的黄道吉日,只要跟相熟的酒店婚礼销售打声招呼,不会让不出去。

她不知道别的刚刚经历了背叛的女人会做什么,但叶秾确实先考虑的是这些,她需要做些事来分散注意力。

冷雨打在车窗玻璃上,凝成白雾蒸腾,叶秾打开一线车窗,冷风从那条缝里透进来,温柔又阴郁。

她累极了,需要找一个去处,找一张舒服的床。

作者有话要说:开坑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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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不眠夜

叶秾拨通了甘棠的电话,她和甘棠是大学同学,一个宿舍住了四年,甘棠见证了她和顾诚爱情的初始。

跟一个悉知前情的人开口,比对陌生人倾诉要更难。

“你那间房租出去了吗?”

甘棠是本地人,家里有套老房子,房龄很长但胜在地段便利,她买了新房结完婚,旧屋想要出租。

还是叶秾建议她简单装修粉刷一下,就刷灰白两色,买些柜子,添张沙发,换一套新卫浴,老破小马上变身精致单身小公寓,房租能比原来高四分之一。

“还没呢,下午倒是有人来看过房,觉得爬楼太累,还在犹豫。”老房子没电梯,六层楼爬起来有点吃力,连甘棠都不愿意一趟一趟跑,给了中介一把备用钥匙,让中介带人看房子。

“租给我吧,就按市价租。”她和顾诚的那套婚房肯定是要处理掉的,手续没有这么快,得先租一个地方安身立命。

雨势小了一些,但依旧未停,雨水冲刷着车窗玻璃,映出叶秾模糊的脸,像是一幅浸了水的油画。

甘棠也和思思一样卡住了,思思是下属不能多问,甘棠却是多年老友:“怎么了?你怎么突然想起要租房子?”

“我和顾诚分手了。”叶秾握着手机,她身段纤细,骨架玲珑,此刻指节微微发白,这么说出口,依旧还是痛,甚至于比刚才痛感更清晰。

甘棠知道叶秾的性格,她拿定主意就绝不更改,结巴了半天才说:“那你现在过来吗?我去给你开门。”

两人的请柬都已经发了,婚纱照也都拍好了,婚房更是早早就装修完毕,通风了半年多才刚刚搬进去,若不是发生了不可挽回的事,叶秾是不会这么决定的。

“麻烦你了。”叶秾想来想去也只有麻烦甘棠。

“我能问问为什么吗?”上个星期还一起聚餐,吃烤肉的时候,顾诚还很仔细的替叶秾把肉包在菜叶里,甜的酸的辣的分得清清楚楚,怎么会突然就分手了。

叶秾知道她要问,但暂时还不想回答,她觉得无比疲倦,只想倒头大睡一觉:“以后再说吧。”

她没有精神叙述这件事,也不想听甘棠替她骂顾诚,只是迫切的想要找到一张床,躺在上面,暂时滋养肉体和精神。

“好,我马上过去。”甘棠把地址发给叶秾,自己冒着大雨给叶秾送钥匙,还把家里她能用得上的东西都搜刮一遍。

叶秾的衣服头发已经干得差不多,知道自己脸色必定差得吓人,从包里摸出粉盒,看见自己的脸被暖气烘出两朵红晕,补上一点口红开车出了小区。

车子刚刚驶出小区大门,雨便渐渐止住,天边浓云一点点向后散去,透出阴蓝色来,微光映得云层仿佛嵌了一道浅银色的边。

叶秾到的时候,甘棠已经打开了门等着她,她伸手接过叶秾的旅行包和箱子,没有继续追问两人为什么分手,只说:“房子才刚刚保洁过,都是干净的,我带了一些日用品过来。”

洗发水沐浴露和新毛巾,两只大袋子塞得满满的,其实现在买这些东西都很方便,一小时就能送到,甘棠这么费心,叶秾很感谢她。

“谢谢你了。”她话没说完,就被甘棠一把抱住了,叶秾知道这个老朋友感情纤细,一点点小事便要感动落泪的,分明是自己分手,结果先哭的却是甘棠。

叶秾拍拍她的背:“我没事。”

甘棠瞥她一眼,真的没事倒还好了,问她:“你要不要喝杯热巧克力?”她连家里的冲泡饮品和牛奶面包都带过来了,还烧了热水。

叶秾摇摇头,换了拖鞋,把箱子拎进卧室,从里面取出枕头被子床罩,仔细铺在床上,抚摸着床罩的边,铺得没有一丝褶皱,是真的准备睡一个好觉。

甘棠在门边站了一会,决定给她留出空间:“我先走了,有什么事就联系我,中介那里我会撤回钥匙。”

叶秾把她送出去,真心实意感激她:“改天请你吃饭。”

甘棠拍拍她:“请假几天,休息一下吧。”说完下楼,人还没走出楼道口,就收到叶秾的转帐信息,她按照市价给了四个月的房租,押一付三,算得清清楚楚。

叶秾长得细眉细骨,看上去还有些羸弱,但她是个骨头很硬的人,绝不肯随意就欠人情。

甘棠还没发动车子就接到顾诚的电话,问甘棠知不知道叶秾在哪儿,她皱皱眉头,守口如瓶:“我不知道啊,怎么啦?吵架啦?”

顾诚支支吾吾,敷衍两句就挂了电话,甘棠证实了心中猜测,知道这回婚礼是办不成了,坐在车里抬头一看,顶楼的灯已经亮起来,在阴蓝的天色下,透出一点暖意。

叶秾脱掉衣服缩进被子里,工作再忙,她也不忘记晒被子,身体疲倦致极的时候躺进暖烘烘的被窝都能叹喟放松,但今天却不是,她没办法放松下来。

开始想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最近两个人的工作压力都很大,除了操办婚事,还准备扩张事业,打算融资建一个婚礼会馆。

初步的构想是在新区建一栋楼,室外造一个江边小教堂,会馆内部有三到四个婚礼厅,一天之内足够承办四场婚礼,酒水宴席都算在内,出一个套餐价吸引顾客。

中端婚礼才是婚礼市场中利润最足、需求最大的。

顾诚负责拉投资,叶秾负责管理公司、盯紧项目,这半年来两个人都忙得脚不沾地,偶尔一周都碰不上面,她以为彼此方向一致共同打拼,竟没发现顾诚有了另一位“亲爱的”。

看语气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子,对顾诚体贴入微,对他诉说身体病痛也要卖乖,说很听他的话,吃了药乖乖睡觉了,附一张照片,一只十分精致的水杯,上面印了个英国小兵人。

简单亲昵无比稔熟,似情人昵语。

叶秾闭上眼,还能回想起那段信息的每一个字。

床很软很舒服,关上窗户只有微风声,是安眠的好天气,可睡眠离她远去,一整个晚上都没法合眼,从阴沉沉的黄昏一直到第二天天明。

四五点钟听见鸟叫声时,叶秾放弃了努力,从床上爬起来,给自己泡了一杯热巧克力。

顾诚在这其间打了十几通电话,又不断发信息,她都没有接,已经决定了结束,那些粉饰和狡辩只会抹杀掉曾经的美好。

叶秾握着马克杯走到窗边,热巧克力的甜香气略略安抚了神经,老小区里绿化很好,树木棵棵枝繁叶茂,推开窗就能闻见雨后的冬晨特有的清新气。

她粗略翻看信息,跳过解释的话,最后一条是凌晨发来的【明早公司见。】

叶秾打点精神洗了一个滚烫的热水澡,换了衣服,还化了一个精致淡妆,给自己套上腕表的时候想起这是顾诚送的旧物,已经戴了五年,表带换过,可表盘已经磨损,是时候给自己换一块了。

叶秾准时上班,思思比她更早,给她磨了咖啡,探头探脑等她来,一看见她就低叫一声:“叶姐。”

把手里的文件夹交给她,里面是叶秾婚礼的全部单据:“已经沟通过了,摄影团队和司仪都退了全款,要不要把这个日子空出来?”

她说的是公司备忘录,哪个团队哪天有空都会提前沟通,客户来的时候就能把可供挑选的团队资料给客户看。

那样的好日子,提前一年就空给了叶秾,这时候还肯退全款,是以期长久合作的意思。婚庆这一行的人,什么没见过,还有新娘子当天跑路的,虽然吃惊,也没多问。

叶秾点点头,把文件夹摆搁在桌上,低头就看见桌上摆着麦当劳早餐,是她喜欢的汉堡配薯饼,她以为是思思买的,拿起来咬了一口。

薯饼已经不太脆了,但现在的叶秾吃什么都不觉得香。

思思犹豫了一下说:“这是老板买的。”

叶秾从来以为自己不是个矫情的人,却突然吃不下,她把薯饼放在一边,先喝了口咖啡,好,问思思:“顾诚人在哪儿?”

思思知道事情严重,可听见称呼还是吓了一跳,叶秾从来公私分明,两人开会讨论,各执观点的时候总是据理力争,在公司里也不用爱称,但也从没直称其名。

“老板出去了,让我一看见你就给他打电话。”思思一边说,一边看叶秾的脸色。

“那你打吧。”没有必要难为下属,叶秾并没有拆伙的打算,公司是好不容易才有今天这个局面的,两人可以分婚房不分公司,如果婚礼会所的计划可以成功运转,利润就在眼前。

她把咖啡一口饮尽,走出办公室,自己去茶水间再续一杯,在茶水间里碰到了另一个一大早就来上班的策划赵璎。

她一边擦鼻子一边倒热水,看见叶秾还笑眯眯的打了声招呼:“叶姐早啊。”

叶秾点点头,转身要走时停下脚步,眼睛盯着赵璎手里咖啡杯,杯中注入热水,感冒冲剂的味道在茶水间里弥漫,杯子上的小兵人正举着枪,准备在爱情战场里冲锋陷阵。

原来这个人就在公司里,就在叶秾的眼皮底下。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被石头鄙视

所以又发了一章【有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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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夜未眠

叶秾停顿的时间太久,赵璎握着杯子若有所觉,她目光试探的看向叶秾,轻声问她:“叶姐怎么啦?”

“你不舒服吗?”叶秾回过神来,黑咖啡的苦意让人瞬间清醒,恍然大悟,顾诚和她一样忙得脚不沾地,除了窝边草,他还能到哪儿去找新鲜。

赵璎低下头:“有点感冒了”

叶秾咬紧牙关,她看出赵璎的试探了,看来顾诚还没有告诉她,他出轨的事已经露陷了,她甚至冲着赵璎笑了笑,张开嘴,只觉得一团冷气从五脏六肺升起来:“要是不舒服就多休息两天。”

叶秾这么说挑不出毛病,冬天本来就是婚礼淡季,相对清闲,每个策划手里大概忙一到两个方案,休息两天没什么大问题。

赵璎撑开笑意:“不要紧的,谢谢叶姐关心。”

叶秾竭力平静,一口热咖啡下肚,苦味从舌尖漫延,热意非但没能把冷气融化,反而一直苦到心苦到肺。

她脚下打飘,握着杯子回了办公室,站在办公桌前,盯着满桌子的画稿方案微微发怔。

赵璎甚至并不比她年轻多少,她不过才刚来了一年。

结婚前的半年到一年,是情侣之间的感情艰难期,赵璎这道雷,彻底把叶秾劈醒了,她原来还能够继续维持友好,共同经营公司,既然尊重和信任都已经消亡了,她的决定改变了。

她放下咖啡杯,问思思:“你打电话了吗?”

思思点点头:“已经打过了,老板说他马上赶回来。”

顾诚今天的工作是去看婚礼会馆的选址场地,在浦江边,有江景,造价也更便宜,开车很有些距离。

叶秾拎起刚刚放下的包,走出办公室,手上握着手机,十分匆忙的模样:“我去见一下客户,可能要吃个午餐,下午回来。”

话是说给赵璎听的,思思知道她不是去见客户,刚才她已经把手上要做的事暂时都交接给了,但思思没有作声,只说:“好的,老板回来我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