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秾一路出了公司大门,坐进车里,打开微信工作群,从里面找到赵璎的微信,和昨天她看到的那个不是一个号。

可头像都是穿着泳衣的背影,只是姿态不同罢了。

两人联系,赵璎用得是小号,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看上去事事小心,可又处处留下马脚,期待着叶秾发现。

可叶秾忙于工作、装修和婚事,竟然木知木觉了这么久。

叶秾立刻联系搬家公司,开车回去把房子里属于她的东西都收拾干净,不给顾诚留余地,也不再给自己留余地。

要收拾的东西没有想像中那么多,搬进新家才刚三个月,夏天的衣服鞋子都还躺在箱子里,直接请师傅搬到车上。

搬家师傅也一样见多识广,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犹犹豫豫地指着她从墙上拆下来的结婚照问她:“这个带走吗?”要是带走,得回车上去拿泡沫包装。

叶秾看着照片上的那一对璧人,新娘闭眼浅笑,新郎深情凝望,她收回目光,看着师傅摇摇头:“不用了。”

她只把床头柜上的珍珠相框装进包里,里面是她的单人婚纱照,穿一条白纱裙,背后的墙上有一双张开的羽毛翅膀,光圈一打就像长在她身上。

这间屋子从无到有精心布置,墙的颜色、沙发的款式,再到衣帽间的格层设计都出自她手,倾注无数时间和心血,她不会把这房子留给顾诚。

用料做工都费了工本,又在不错的学区,应当能卖个好价钱。

走的时候叶秾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购房合同、定金首付凭证和房产证都翻出来装进包里,下楼找了一个影印点全部复印,再拍下原件的照片。

她想给顾诚这点基本信任的,但她一向信任他,结果又怎么样呢?

叶秾锁上门,带着搬家车把东西送到她现在住的公寓,东西很多,又没电梯,虽然是冬天,搬家师傅还是出了一身汗。

屋里什么都没有,叶秾跑下楼到便利店去买了一袋子矿泉水,快要中午了,她又买了些面包点心,拎上楼给师傅们。

到了这一步,对她来说已经尘埃落定,心里反而有种笃定感,原来她还想两人能够共事,可既然顾诚连最基本的尊重都没给她留下,那还不如断个干净。

叶秾踩着细高跟鞋子,歪歪斜斜爬楼梯,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噔噔噔”的上来,把老房子的楼梯都蹬得震动,没一会儿这声音就到了她身后。

那人也没催促,等她慢慢爬上去,叶秾已经爬到五楼了,再上去就是六楼,知道身后这位是隔壁邻居,让开一条路,请后面的人先走。

一侧身就看见个满头大汗的大男孩,手里抱了个篮球,冲她咧嘴一笑,继续“噔噔噔”地往上跑,没一会儿又“噔噔噔”跑了下来,冲叶秾伸出手:“给我吧。”

叶秾还是在学校里受过这种待遇,出了社会,反而少见这样的绅士风度了。

有个热心肠的邻居总是好事,她把那袋面包点心递过去,男孩接过,还伸着手,把水也接过去,替她送到了门前。

叶秾拿了瓶水给他:“谢谢你。”

男孩拧开水瓶盖子,“咕咚咕咚”水牛似的喝光:“不客气,邻居嘛。”

叶秾的手机在手提包里不停震动,她取出来一看,顾诚的名字在屏幕上闪烁,看来是物业通知了他。

叶秾能知物业更改联系人电话,把自己的电话改成顾诚的,以后催物业费维修费的电话就不会再打到她的手机上了。

她接起电话,冲男孩客气的笑一笑,顾诚声音急切:“秾秾,你想干什么?”

叶秾光听声音都能感受到他的情绪,心头微哂,干什么?当然是分手啊!

难道他在做这件事的时候,就从没有想过被发现的那一天她会如何反应吗?难道八年的了解他还不知道她的底线是忠诚吗?

叶秾努力克制自己,才能不吐恶言,再好风度也难以忍耐这一次又一次的践踏底线,她轻轻呼一口气,压低声音:“回公司再说。”

说完挂了电话,付完搬家费,开车回去公司。

快要过年了,街上逐渐变得冷清,昨天刚刚下过雨,今天就更冷一些,叶秾裹紧呢大衣,从头把自己罩到脚,从停车场走到公司,还没走进,远远看见一点人影,隔了几百米,她还是一眼认出了顾诚。

他用一种焦灼的姿态在公司门前来回踱步,面对面站定,能看见他眼睛里充斥淡淡血丝,衣服胡子虽然打理得干净,脚下扔了一地烟头。

叶秾有片刻恍惚,想起多年前他也曾经这样在宿舍楼下等她,也是这种天气,给她带来一份热豆浆,搓她的手,笑着告诉她,他让食堂阿姨多加了一勺白糖。

顾诚一向人材出众,个高清瘦书生气,食堂阿姨个个都喜欢他,他每回站在女生宿舍楼下,总是握本书,靠在自行车上,一边读书一边等叶秾下来,不急不徐,引人侧目。

叶秾跳出来看他,才发现时光已经把顾诚身上最打动她的那份气质磨掉了,也或许是他自己摒弃掉的。

“你还没吃饭吧?我们出去谈好吗?找一家你喜欢的餐厅。”

他用一种柔软的姿态对叶秾说话,希望叶秾能够点一点头,哪怕只是退后这一步。

但叶秾没有,这个时候她必须坚硬:“就在公司谈吧。”

她先走进了公司,打开会议室的门,赵璎想进来替他们倒水开灯,叶秾扫了她一眼,赵璎本来心虚,脚步一停,犹疑着看向顾诚。

顾诚却没看她,亲自拿了酸奶水果进来,关上门,拉上了会议室的窗帘。

顾诚做这些事时,赵璎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目光中既然有窥探也有隐隐的欢喜,可顾诚恨不得能绕开她走,路过她办公桌前,连身体都往另一边让,他以为自己没有泄露这一点,可他的肢体已经完全出卖了他。

叶秾坐在会议室里看着这一切,一个饱含期待,另一个反而有心避嫌,两人的互动这么明显,怎么原来她竟能视而不见。

归根到底是太信任他,因为信任所以从没有怀疑过他,爱情路走了八年,也渡过风雨经过磨难,彼此都曾经坚定拒绝过别的诱惑,西天取经将到天竺,在小雷音寺栽了跟头。

叶秾开门见山:“房子挂牌,卖的钱按当时的付款比例来分房款,你放心,我不会占你的便宜。”

婚房是两个人一起出的钱,属于婚前财产,去年刚买入手,今年涨了不少,分一分钱还小赚一笔。

顾诚仿佛被刺了一下,他不那么冷静了,他终于明白了叶秾说要分手不是吓唬他的,也不是拿分手当筹码,想看他的认错和后悔,她是真的打算分手了。

“我承认这是我的错,我以后绝不会再犯这种错误了,我们能不能重新开始?就算你一时不能接受,我也可以等。”顾诚诚恳地看着她,他走到叶秾身边,想要伸手去摸她的肩,但被她避开了。

叶稼神色恹恹,她昨天一夜没睡,今天又忙了一个上午,精力不济,就算她有精力,也不想看顾诚耍这种花枪。

“重新开始?”她反问了一句。

“对,我们重新开始,延后婚期也可以。”他开始打起感情牌:“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想想妈妈,她多盼着我们结婚?我们结了婚,就可以把她接过来一起住。”

叶妈妈独自养大了女儿,她一直都很喜欢顾诚,觉得这个年轻人诚实上进,对女儿又好,女儿一定想要留在上海发展,顾诚是可以照顾她的人。

催他们结婚催得最急的就是叶妈妈,要是告诉她两人分手了,她不知道会有多失望。

“这是我的事,我会自己处理。”叶秾不想听他忆苦思甜空口许诺,一切都是他亲手斩断的,现在却来求她重新给一个机会。

顾诚还不肯放弃,他伸出手,想要抱她,期望用怀抱让她想起往昔甜蜜,叶秾终于忍不住了,明知故问:“那个人是谁?”

顾诚顿了一会:“这不重要了,我会处理好的。”略带安抚的告诉她,“是你不认识的人,我会处理,你们不会有交际的。”

叶秾站起来,走到窗边,转开会议室的百叶窗帘,百叶窗帘“哗啦啦”的响,叶秾伸出细长手指,点点玻璃外的人影,目光自眼睫下投向顾诚。

“她。”

作者有话要说:100红包继续掉落

因为昨天骨气了一把

所以我现在已经没有存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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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顾诚失色,他站起来,几乎是惊慌地看着叶秾,她是怎么知道的?是谁告诉她的?

他不由自主看向会议室外的赵璎,怀疑是她告诉了叶秾,喉头发紧:“这是个错误,我已经决定要断了。”

他想在事态不可挽回之前收回脚,重新回到女友的身边。

这只会是婚前的一段插曲,他并不想把这只插曲变成主题曲。

赵璎本不应该在那个时间段给他发消息,叶秾也不应该看见,他们还是会结婚,会有一个幸福的家庭。

顾诚脸上露出哀求的神色,希望叶秾能够容忍他这个错误,原谅他这一次,肯定只有一次,以后绝不会再有了:“我是昏了头,就这一次,就原谅我这一次。”

赵璎单纯的喜欢他,崇拜他,仰慕他,他享受起那种纯然追逐的目光,开始慢慢怜惜起了这个女人,她从不要求什么,给她一眼回顾,她便欣喜万分,于是他渐渐被这种欣喜给迷惑了。

叶秾看他脸上露出从没有过的丧气,心里简直可怜他,她紧盯着旧日爱人的脸:“我永远都不会再相信你,我不能和一个我无法信任的人共度一生。”

她也绝不会放弃自己的骄傲,叶秾快要哽咽,但咬牙忍住,转过身去,只留给顾诚一个背影:“房子尽早挂牌,至于公司股份,是签完合同之前解决还是之后解决都随你便。”

这次注入投资之后,股份的估值又会上升,投资是顾诚拉来的,叶秾把选择权交给他,她想尽快了结这件事,还自己一个干净。

没有再看顾诚一眼就走出了会议室,拎着包对思思说:“我请几天假。”

思思紧紧跟在叶秾身后,一直跟出公司,这才问:“叶姐,是出什么事了吗?”

员工们各有所觉,取消订单这种事瞒不过她们的耳朵,都是用熟了的司仪摄影团队,那边也有员工过来打听,什么事在人嘴里一嚼都有了别的意思,何况是真的有事。

叶秾是很喜欢这个助理的,勤快机灵不多话,要不然她也不会第一时间就联络了思思,让她来办这件事,她们走出一段路,叶秾告诉她:“我和顾诚分手了。”

思思张大了眼睛,她喃喃叫了一声:“怎么会这样?”

其实这种事根本瞒不过这么多双的眼睛,赵璎处处留下马脚,叶秾没上心,但难免人产生联想,唯独和叶秾最亲近的思思什么都不知道。

但她不是笨人,同事们的目光有意无意落到赵璎的身上,再联系到叶秾停办婚礼,还有什么不明白,她只是想不通,叶姐和老板的关系这么好,这么稳定,老板怎么会出轨呢?

叶秾的长相,是掐得出水的温柔,标准的江南女子长相,思思想不明白,就算是出轨,怎么会是赵璎。

她既没有叶秾漂亮,又没有叶秾能干,为什么她能破坏叶姐的感情呢?

叶秾从昨天到现在一声都没哭,思思反而红了眼睛,眼看她要哭,叶秾伸手拍拍她:“回去工作吧。”

思思哑了嗓子:“叶姐放心休息吧,有什么事我第一时间告诉你。”

她知道公司那笔投资就快谈成了,一旦拿到资金,整个公司的估值连翻几翻,叶秾就算要走,也要分了这笔钱再走。

叶秾自己没有这种想法,旁人反而替她愤愤,看见思思真心实意替她不平,她感谢这份心意:“谢谢你了。”

思思一直把叶秾送到了车上,知道她没吃饭,掏了半天口袋,掏出一条巧克力塞进她心手里。

叶秾坐进车里,摊开手,一看包装袋就甜蜜这东西有多甜,又是花生又是糖,再裹一层巧克力,年轻的时候嗜甜,年纪渐大,就越觉得腻味,她已经很久都没吃过这么甜的东西了。

此刻却有了吃一条巧克力的心情,仔细拆开包装,咬上一口,用舌头一点点舔舐糖浆,音乐电台在放一支粤语老歌。

“忘掉爱过的他,

当初的喜帖金箔印着那位他

裱起婚纱照那道墙及

一切美丽旧年华同步拆下。

别再看尘封的喜帖,

你正在要搬家,

其实没有一种安稳快乐,

永远都不差。”

叶秾低下头,眨掉眼中泪光,就着音乐,把这块甜到过份的巧克力吃得干干净净,连锡纸包装上融化的糖浆也都一并舔。

甘棠就在音乐的间奏里打了电话过来,她已经忍了一天:“你好点吗?”

叶秾把巧克力包装揉成一团,一定是巧克力太甜了,所以她才会哭的,她抽出纸巾擦掉脸上的水渍:“吃饭吗?”

总要给朋友们一个交待,告诉了甘棠,托甘棠转达给朋友们,半年之后不会有婚礼,她和顾诚完了。

叶秾约了一家牛排馆子,一坐下来就先点了一块顶极牛肉肉,连着两天,既没吃也没睡,不等甘棠到,先喝了一碗奶油蘑菇汤。

甘棠到时,就看见叶秾一手刀一手叉,吃人吃得心无旁骛,她因为好友恢复了胃口高兴,点了一杯饮料,默默看着她吃。

这是一种不要仪态的吃法,好像她已经饿了很久,大块的肉沾着牛排盐,肉汁溢满口腔,一块还没咽下去,另一块就又送到嘴边。

甘棠就这么看她,在她停下时抽出纸巾:“你和他谈过了?”

叶秾接过纸巾,用力擦干净嘴巴:“谈过了,顾菁几个你替我通知一下吧。”叶秾不想被人非议,短时间内也不会再参加同学聚会了。

这件事甘棠义不容辞:“那…公司怎么办?”

爱人朋友不长久,好的时候千好万好,仿佛缘定三生,坏的时间又像世仇,一起做生意开公司担着天大风险,一旦交恶,想要拆分非得撕个伤筋骨。

“我只拿我该拿的。”至于之后要干什么,她还没想好。

甘棠听见叶秾要放弃公司,惊一声:“是他提的?他也有脸?”

叶秾用小勺子搅着餐后咖啡,盯着杯中的一个个泡沫破裂,满是奶泡的咖啡最后变成了泥浆色的苦水,淡淡告诉老友:“是我提的。”

甘棠愤愤不平的脸色又转成怜惜,隔着桌子伸手握住了叶秾的手:“你怎么这么傻。”

叶秾并不觉得自己这种行为很傻,她只想还自己一个干净,从头到尾的干净。

“那你之后干什么呢?”建立公司的事甘棠不懂,可她也知道行业规定,叶秾退出除了能拿到一笔钱,没有好处。

叶秾难得露出空茫的神色:“我还没想,也许先休息一段时间,回去看看妈妈。”

相伴多年的爱人、将要建立的家庭和小有所成的事业,竟然这么容易就崩塌了,她自以为安稳向上的人生路,突然被斩断,一时不知该往哪一条路上走。

甘棠并不劝她,要是她会说那些“算了,看在多年感情份上的话”,那她也不是叶秾的朋友了,她搓了搓叶秾的手背:“休息休息也好。”

叶秾的手机震动起来,取出一看,不是顾诚的电话,是赵璎的,她昨天不知道,现在也该知道了。

叶秾冷笑一声,伸手接起,等着赵璎先开口,连顾诚都没话好说了,她还能说什么呢?

赵璎等了一会,只听到话筒那头的轻音乐,她按捺不住:“叶姐,给我一个机会,我们谈谈好吗?”

怎么突然人人都要机会,出轨的男人要机会,撬墙角的女人要机会,怎么这两人不肯给她的八年感情一个机会?

“不好。”叶秾幽幽吐出两个字,她再好风度再大气魄也要动怒:“你没有资格和我谈话。”

赵璎不肯放弃:“叶姐,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和诚哥真的没有什么,我们是清清白白的。”

从肉体关系来说,确实暂时还清白着。

叶秾挂了电话,赵璎继续打来,甘棠还以为是顾诚,气冲冲拿过来想替叶秾出头,一看是个女人姓名,又看叶秾神色倦倦,瞬间明白:“就是这个东西?”

甘棠出口尖利,叶秾也觉得赵璎此举可笑:“她想和我谈谈。”

“她还有脸约你?去!凭什么不去!”甘棠瞠目结舌,世道变得这么快,原配还没去撕小三,小三倒抢了先。

叶秾失笑,这么多天,她难得露出一点笑意:“我不想弄得这么难看。”

她太累了,长途旅行没到头浑身力气就被抽个干净,恨不得能就此睡倒,可她偏偏一夜一夜的睡不着觉。

小三再恶,有一点叶秾很明白,顾诚要是自己不想,一百个赵璎也动他不得,和她理论,有失身份。

甘棠气不打一处来:“你不想,管不住别人想,挺直了腰板过去,听听这女人能说什么!她要是来耀武扬威,看我怎么收拾她!”

赵璎并没有耀武扬威,她是哀兵出征,红着眼圈,脸色也泛着黄,像打了比肤色深一号的粉底,满眼憔悴,坐在咖啡桌对面,低低叫了叶秾一声:“叶姐。”

甘棠先不肯答应了:“叫谁姐?你这个年纪还装什么嫩?”

赵璎认真算起来只比叶秾小半岁,只不过入行晚,甘棠的目光毫不客气,看过第一眼觉得顾诚一定是瞎了,再看第二眼,觉得顾诚这是疯了。

赵璎一句都没回嘴,没想到叶秾还带了别人来,她握着杯子,用纸巾按掉眼泪:“叶姐,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甘棠暂时当了叶秾的发言人:“那你来讲,是怎么样?到底是你不要脸,还是顾诚不要皮?”

赵璎似被针扎了一下,她说:“我只是喜欢他,可诚哥…老板他并不喜欢我,是我家里出了点事,在这个城市里也没有别的人能帮我,老板他可怜我…我从昨天开始心脏就一抽一抽的疼,叶姐,你就再给他一个机会吧,我会辞职离开的。”

多少爱情起于怜惜,雄性有一种怜贫惜弱的天性,何况是帮助一个“默默”喜欢他的女孩呢?这一套百试百灵。

原来就是这样,原来顾诚找了这么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