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哭了?”昱斯看到一双红透的眼睛,从见到那迎娅第一眼开始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哭,心里忽然涌起一阵害怕。手更用力牵着她:“妈,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没事,就是眼睛里面飞了个虫子,马上就好了。”眨巴眨巴眼睛,这么多天都挺过来了,居然会在个小屁孩面前露怯,丢人不丢人?

“虫子?”昱斯奇怪地看看左右,妈妈居然不会撒谎了,谁见过大冬天有虫子的。自己都不是两三岁的小孩子了,还把自己当作娃娃来骗。

地铁已经到站了,房昱斯担心会趁着下车的时候她扭头走了,一把拉住她就往外走。那迎娅冰冷了好几天的手,被一个暖融融的小手牵着。要不是泪点高,肯定这下又是泪眼摩挲了,话说自己又不是言情剧女猪脚,怎么会有这么澎湃的感情?

熟悉的电梯加上熟悉的走道,那天就不明白,就是不来这里,晚上做梦的时候,还是这个地方。好像是某本书上写的,男主对女主说,我就是人不来,这魂儿也要来一百遭。自己不至于堕落到这个地步吧?

还没等昱斯找那迎娅要钥匙开门,门就被从里面打开了,一股烟草味从里面扑鼻而来。昱斯看了眼那迎娅:“爹地?”话音未落,看到房励泓站在门口。

大概两人都没想到会这样见面,对视了一眼,房励泓没说话,转身又进去。那迎娅清了清嗓子:“我把昱斯送回来,顺便说一声。过两天我要去香港学术交流一段时间,昱斯放假了就跟我一起过去。”

“妈?”昱斯明显感觉到她在用力往外抽动手,肯定是打算转身就走:“你说了送我回来的,怎么不进去呢?”

“我还要回公司准备东西,说好了过两天来接你。”那迎娅蹲下来摸摸他的脸:“要出去就有很多事情要忙,过两天就好了。”

“爹地。”昱斯瘪着嘴,房励泓站在落地窗边手里燃着一支烟:“妈妈要走。”

“你先进来。”房励泓看了他一眼:“我送你妈走,不是说她有事情忙?”

“好。”昱斯高高提起的心放了一大半,只要爹地答应了就有办法。妈妈一向对爹地没辙的,反过来爹地对妈妈同样没辙。

拿起桌上的钥匙:“要是我没回来,你别等我。”说完,看着房昱斯进了自己房间才锁上外面的门,跟那迎娅在门口短暂的对视:“送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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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改变第二十八章不想面对

“谢谢。”那迎娅先进了电梯,比起上次的怒火,好像两人都好转了不少。最起码不是怒目而视,也不是有很多话要说都说不出口,可是宁可是有话说不出口,也比无话可说来得好。

坐到车里,房励泓没有发动车子,地下停车场一向是他的专利。那迎娅懒得看他,也不问他准备什么时候送自己走,盯着外面一成不变的灯光发愣。

“你又打算一走了之,这次还要把房昱斯带走,就是为了不叫人说第二次抽身走人?”房励泓把那句话听了进去,一时间弄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昱斯不是你儿子,他去哪里不用你操心。”话的正反面都被他说了,没有一条后路是给自己的。

“你记得很清楚嘛,这次你学聪明了,都不要钱了。”房励泓试图用最不好听的话说得人难受,结果变成了自己的不舒服更胜于她。那迎娅的不在乎是他最无法容忍的事情,如果她跟他大闹一场,就像以前一样,摔东西打人骂人都行,千万不要无视他。

“除了钱,你还有什么?”那迎娅转过脸,一脸鄙夷:“钱可以买来很多东西,包括活生生的人都一样,你可以把人的尊严践踏在脚下,这都是钱可以替你办到的。不过房先生,请你清楚一点,不是每个人都跟你一样,只是认得钱。是,我没钱,一直都是这样。也正是因为这样,你怎么侮辱我的人格都没问题,十万块钱对你来说九牛一毛,对我来说可能需要很久很久才能有,但是这不重要,我不是一个只认得钱的人,我还有自己的尊严和存在的价值。”

“你存在的价值是什么?骗人?”房励泓没想到她会这么想自己。难道那个大卫找过她?当初赌咒发誓不把那件事告诉她的,为了知道在她消失的几年中,究竟发过什么,不惜花费时间人力物力,大海捞针一样找到在地铁站抱着吉他,冲着人呲哇乱叫的大卫。

但是大卫给自己的回答,跟自己之前了解的没什么分别。唯一说的就是,他在留学的时候认识了那迎娅,一个在英联邦国家做了一场大手术的中国女子,认识以后也没什么实质性接触。当时谁都没钱,之所以会说到男婚女嫁,不过是在异国他乡唯一的心灵慰藉。

就是为了这句话。用十万块钱摆平。目的就是想知道,离开自己之后那迎娅究竟遇到过什么,她的生活里不会有太多贫困。那一大笔钱,冲她的花钱速度应该是可以逍遥好久的。可是跟自己预想的完全不一样,她经历的事情似乎都成了谜。

怎么现在又提起十万块钱的事情。是有人跟她说了什么?还是有人混淆视听?居然有人敢说房昱斯不是他的儿子,那迎娅会笨到为了要自己的钱,敢跟别的男人借种,然后再把孩子扔给自己?没下限还是要有个底线,以她的智商会做出来吗?

“骗人,好吧。这就是我的价值。你不是一直都心甘情愿被骗吗?”那迎娅气得手指乱抖,他说自己骗人,骗他什么了?钱。还是别的?从一开始,就是他在对自己纠葛不清,到头来就是自己骗人。他不就是有钱么,真以为有钱就有了一切?所以不只可以对人无休止的羞辱,践踏人的尊严也行。为什么在伤害自己以后,还要悲天悯人。把所有的事情推到自己身上,说自己在骗人!

“要不是你心甘情愿被我骗,被我玩弄在鼓掌之间,就冲我一个什么都不算女检验员,能够勾搭上你这位钻石王老五?”那迎娅已经不知道自己再说什么:“我下贱,我非要找你,是我不知羞耻,你不就是想要听这些,我说了,行了吧!”气得不行,把手里的包狠狠砸在房励泓脸上:“滚,我不想看到你。”

一直告诫自己不要哭,尤其是不要在房励泓面前哭,已经没有任何可以值得炫耀的资本,那就给自己最后一点可以伪装的坚强好了。

这次眼泪真的不听话了,在房昱斯面前还能说是虫子飞进了眼睛里,可是房励泓有轻微的密集恐惧症,绝不会准许有任何不明物体进入到他的生活中,虫子绝对是绝缘的。撒谎,源于生活高于生活,等到连撒谎都找不到参照物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混得有多惨了。

本来还只是小猫三四只的,以为一下子就忍住了。最多在他看来是气急了,才会哭的。没想到会越来越多,就像是决堤的洪水猛兽。夺眶而出,根本就没法控制。

被她的包狠狠砸了一下头,房励泓还没完全清醒就看到泪水肆意滂沱的女人,郁闷了好几天的心情,因为她的眼泪而变得不重要了。其实从她开口说要去香港学术交流那一刻开始,心一直都在悬着挂着,担心上次的事情再发生一次。

以前的她对于他来说,不算什么。充其量不过是众多拜金女中的一个,或者是个为了钱无所不用其极的超级拜金女,只要拿到钱什么都能做。像她那样的女人太多,所以无足轻重。但是今时今日的那迎娅,是可以牵动他每一根神经的。

如果放任她在自己眼皮下消失,兴许以后都不会再见到她。即使再见到她,也不会再有任何交集,这件事那迎娅绝对做得出来。这一点不用说,百分之两百相信。

想不出怎样才能止住她的眼泪,只能用最简单但是最有效的方法,不由分说亲了上去。用力撕咬啃啮她冰冷的双唇,这几天对她居然是如此想念。没有她在身边,好像很多事情都变得不一样。

曾经尝试着不去想,那些凡是她动过或是喜欢的东西,都不去碰不去看。等到真要实施的时候才知道,身边所有的一切都有她的影子。在客厅里抽烟,她会在墙角摆弄那两只花樽里的切花。准备看片子,说不定就会从厨房里端出一碟切好的水果或者说想吃什么,然后打电话叫人送来,也可以是两个人在厨房里忙碌一阵子,准备吃的时候闹成一团。

就是在书房里做她自己的课题,也会弄出一阵声响,等进去以后才发现是她要引起人的注意,刻意弄出来的。

原来在不知不觉之间,她已经融入到生活中的每一个部分,丢不开的。失去了才会知道,这已经成为一个习惯,改不掉也不想改掉。

吻的力道越来越重,泪水的咸味夹杂在丝丝甜腥中,突然感觉到一阵疼痛,那迎娅居然咬破了他的舌尖,情急之下推开她,看到她嘴角挂着的血丝。

“你闹什么!”不小心碰到被她咬伤的地方,微微皱眉。

“不要你碰我!”倔强地擦去眼泪,拉开车门准备走。好像知道她会有这个动作一样,房励泓早早将车门上了密码锁。

习惯性去开锁,密码不对。再看周围,他什么时候换了辆更宽敞的车?密码都换了,根本就不是自己知道的那个。

“我要下车。”那迎娅试图推开他逐渐逼近的身体,很明显是徒劳无功的事情。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真的,她瘦了不少。下巴明显的尖了,脸上以前常常看到的两团苹果红都看不到了。私心里觉得,比起那些不涂抹厚厚的化妆品就不能出门的女人,那迎娅多了太多的优越性。就连最挑剔女人肤色的老妈都说,迎娅那张脸可以掐得出水来。

“先说说是怎么回事,再谈下车的事情。”房励泓没动她,不想再在可以被人看到的地方多几处伤痕,看不到的地方她想要掐或者咬都行,但是以那迎娅的脾气绝对不会那么做。她要留下痕迹的地方一定是谁都可以看到的,这很麻烦。因为她不会为了避人耳目,让她心里不痛快。

“没什么好谈的。”那迎娅侧着脸看向窗外:“你要是不送我走,让我自己走行吗?”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没有任何可以商量的余地。

“行。”不知道是行什么,总之就是吐出这一个字,然后就是死一般的沉寂。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消失掉,连汽车的引擎声都消失了。那迎娅盯着窗外,眼睛眨都不眨。

不想再让自己心烦,不是一定要纠结那十万块钱的过往,只是觉得自己曾经想过的事情确实没错,她跟他始终是两个世界里的人,谁都不可能走进对方的世界。最多是隔着厚厚的玻璃看看,当门打开的时候,偷偷看上一眼,当做是见识了对方的整个世界,之后就是心死了,够了。

“你干什么?”以为他会开门放人走,没想到换来的是他带着体温的手,这辆车真的宽敞了很多,在他放下所有可以遮蔽车内车外两个世界遮挡物的时候,她居然浑然不觉。等到察觉的时候,他的手已经无处不在。

没有多的第二句话,只是用他的行动来证明即将做的一切。粗重的喘息加上密密麻麻的吻,不带情绪只是慢慢的侵蚀她的意志力,让欲望来说明他要做什么。

第三卷改变第二十九章以牙还牙

根本就推不开他,手脚并用都不行,因为她的意志力根本就不听自己的。洪水猛兽般的欲望将两个人同时击倒。只要他想,很多女人都会前赴后继出现在他身边,争当他的床伴。不可否认,有钱确实是最重要的一环,只要他肯给钱,没有人不趋之若鹜。但是有哪个女人能让他心烦,能让他呆坐一天,身边全是吸了一半的烟头,以前他不喜欢吸烟,不喜欢枯坐。有了她以后,不可能都变成了可能。

因为他的引领,所有的火气都被细密的呻吟伴随着喘息一起消弭于无形,两人就在车厢里彼此诱惑着,久别重逢还是新婚远别都比不上两人的勾缠。似乎要把这几天都刻意压抑的火气找到地方释放出来,房励泓诱惑着她一步步走向欲望的巅峰,久久不肯放手。

房励泓用厚实的外套裹住她,手臂横在腰上,直觉没有骗人,她瘦了不少,腰窝都能看得出来了。抵着她的额头,凝视着她安详的睡颜。没想到两人的欲望会持续这么久,看看时间已经逼近凌晨三点了。迅速裹好了她,抱着她进了电梯。

“爹地?”听到响动,房昱斯跻着兔子拖鞋,揉着惺忪的睡眼从自己房间出来:“妈妈呢?”

“睡了。”房励泓靠在沙发上,手边放着一杯喝了一半的白兰地:“你妈要是带你去香港,真要去?”

“嗯,我不要离开妈妈。”昱斯想了想:“爹地,你答应了?”

房励泓想到两人就算是抵死缠绵的时候,那迎娅都是一副不肯屈服的神情,就知道会有一个漫长的过程在等着他,这是他做错在先吗?她真的认为,是他用十万块钱从那个大卫交换过来的?如果是这样。简直是笨到无以复加。

偏偏是这个笨到无以复加的那迎娅,叫人对她无计可施。如果不许她走,会有办法的。只是那样做会有用吗?那迎娅会听凭人摆布吗?她要是听聘任摆布事事百依百顺,还是那迎娅吗?

“我能不答应?还有第二种选择?”房励泓把剩下的白兰地一饮而尽:“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了吧?”

“我不做卧底。”昱斯挨在他身边坐下:“爹地,妈妈为什么生气?”

“你问她好了,我不知道。”打死都不会承认是自己做错了,再说自己也没做错。是她自己小心眼,一定觉得是用十万块钱换来的她。笑话,他房励泓的女人能够用金钱来衡量吗?如果是十万块钱就能买来。还用得着时时刻刻捧在手心里,还要担心会捧歪了。

昱斯摊手,不打算从爹地这里得到正确答案。估计也不会告诉他。等哪天只有他和妈妈在一起的时候,直接去问妈妈好了。妈妈不一定会说,也不会跟爹地这样高深莫测。

回自己房间的时候,探着头看看主卧室里面的情景,妈妈被爹地很好的安置在被子里。根本就没有听到他跟爹地刚才的说话,真的会没听见吗?

郎主任一大早就看到那迎娅在办公室里收拾东西,桌面上跟铁柜子里的每一份文件都被打包收好,贴上绝密的封条,钥匙只有那迎娅跟主任两人一人一把,差了任何一把都不能开了后面保险柜的柜门。

在那迎娅出去学习交流的这段时间内。所有的刑侦案件都会通过网络交由在香港的那迎娅从那边分析出数据后,直接交给刑侦大队,主任并没有把这件事转手交给别人。

“准备好了?”趁她坐下来喝水的空闲。主任敲开了办公室大门。

“差不多了。”那迎娅点头,送自己来上班的路上,好像昨天晚上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两人甚至连眼神都没有触碰过。妈的,真是饮食男女谁都不耽误谁。火气有点大。无处发泄中。只好卯足了劲儿开始收拾东西。

“忙完了,到我办公室来。”主任点头。转身往内走廊那边过去。

“哟,这是要吃鱿鱼了?”高慧燕在餐厅听到丹尼尔跟艾米说得起劲儿,大致是关于那迎娅收拾东西的事情,前后的话都没听见。只是听到那迎娅收拾东西,就是喜形于色。绝对是在公司过不下去了,准备收拾铺盖卷儿走人。甚至来不及回自己格子间,就到这里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腔调:“这是要到那里高就啊?”

“麻烦,请让让。”懒得理她,有人护着,好,护一辈子好了。满满一箱子碎纸头通的一声扔到高慧燕脚边,外面来来往往的人都吓了一跳。

高慧燕避让不及,穿着防水台高跟鞋的脚趾头被砸了一下,龇牙咧嘴嚷起来:“你没瞧见我站在这儿,这是预备往哪儿扔啊!”

“你站的地方好!”那迎娅语气不善,估计要是再不知道退让,说不定真要打起来。

“那老师,花。”艾米给那迎娅带了猪扒饭上来,这几天她胃口都不好,不管是平时多喜欢吃的东西,都没能吃多少。估计是没看到花的原因,今天有点怪,一大束带着春天阳光的洋红色郁金香出现在视线里,比起看到那迎娅吃多了还高兴。

“搁那儿。”语气更加不善,不过比起高慧燕那张脸好多了。

高慧燕自己都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给房励泓看了那张检验结果,以为从看到结果那天开始,那迎娅就没有好日子过了。毕竟没看到人送花,也没看到有人继续接送她上下班呢。,还听到人说,那迎娅开始收拾东西。那迎娅的去留都成问题了,斩草除根真是痛快啊。

没人会把高层会议传达到高慧燕那一级,更不会有人告诉她,那迎娅学术交流回来以后会有什么样的前途。

从她眼光中看,不过就是那迎娅的好日子到头了。“又换人了吧,你还真是快啊,迎娅。”好像还是以前两人开玩笑的口吻,不过只要是个人,就能听出她语气中的幸灾乐祸。

“我每天都有新动向:一三五,二四六还不一样呢,逢周日就休息。”那迎娅眼角都不鸟她,手里还在整理着最后的文件夹:“艾米,等下把钥匙交到主任办公室去,别忘了。”

“我知道。”艾米那天也被开了锁的柜子吓了一跳,还好没丢东西。不过接下来几天,那迎娅都是一副郁闷到极致的样子,虽然也说好自己跟她一起去香港,总觉得还是自己不小心才惹的麻烦。所以做事就更加小心谨慎,那迎娅也说过,他们这个工作保密加上小心谨慎都显得很重要了。

“我先到主任办公室去。”完全忽视掉高慧燕的存在,不是没想过怎么惩罚一下她才解恨,但是有时候要是把这件事放到台面上来说,就显得自己太没品了。放心,不放过她就行了。

高慧燕也看到那束娇艳欲滴的洋红色郁金香,听人说过,洋红色郁金香还有一个名字,好像是不太好培育成功的那种,其实每次看到送到那迎娅办公室的话,都会发自内心的嫉妒,那些话不同于别在收到的百合或是切花月季,绝对都是很名贵的品种。

尤其是那个大大的f,总会刺激到人的神经末梢。上次坐在房励泓的豪车上,第一次知道原来豪车跟普通轿车的区别原来这么大,根本就不是自己能够想象的。把那张动过检验结果递到房励泓面前的时候,房励泓居然不为所动。

很淡然收下,居然连正眼都没看一眼。他是太信任那迎娅,还是知道自己动过手脚。不是听人说房励泓钱多到用不完,照例收到这样的爆料,说什么也会有一笔不菲的封口费,可是一个子儿没有。

很冷淡地要司机把自己送到地铁站口,什么都没说。看那样子好像是要接那迎娅下班的,总不会是把自己送到地铁站口,然后转头去接那迎娅一起走。如果说他们没事,那迎娅这几天会窝在公司不走人?

如果有事,房励泓为什么还会送花她,是不是真的不在乎?难道自己第二迂回政策有效,那个大卫可是自己找了好多地方,花了不少买路钱才找出来的,只要他诬陷有效的话,不担心那迎娅不闹腾。

那迎娅看了眼高慧燕,她盯着那束郁金香不放,难道房励泓没送你同样的一束?想到这里,牙齿恨得发痒,决定对她小惩大诫一番。

“艾米,上次有人送到的几封投诉报告呢?”到主任办公室教钥匙的事情先放放,转脸望着艾米:“刚才明明看到的。”其实满可以不上报,换个人说不定就把这件事彻底淹了。但是高慧燕这里,绝对不会。不用去问,脚趾头都能想出来这件事是她做的。换个人,敢在这儿看笑话?

“在这里。”艾米明明听到她说要把这些投诉文件送进碎纸机,没想到下一刻就要了。看到高慧燕在这里,忽然知道要来做什么了:“那老师,给你。”

那迎娅不经意地翻了翻,毫不费力翻出了关于高慧燕的服务态度和工作纰漏的投诉信笺:“别说我没提醒你,这些都是你的投诉信件。等下我去主任办公室顺便带过去,还有啊,以后你都不用在检验部门工作了。末位淘汰制,你知道的。”

第三卷改变第三十章儿子老子

“你凭什么决定我的工作岗位?!”高慧燕踩着八厘米高的防水台高跟鞋逼视着那迎娅:“你以为你是谁?”

“那个,高老师。”艾米刚好从档案室出来:“那老师现在是负责人事部门的主管,尤其是外事部门的人事调配还有所有的工作安排,主任还有科长交给那老师全权处理。”

“你打算怎么安排我,别忘了我跟你年资一样。”高慧燕根本不相信她手里有这么大权力,算准了她不敢把自己怎么样。

那迎娅微微一笑:“早就过了论资排辈的年代了,就冲你工作出错,投诉问题一大堆,还能让你在一线工作,简直是给公司蒙羞。你的业绩不突出就算了,还要给其余同事制造一大堆的麻烦,这样的工作态度根本就不可能达到公司的要求。”

“你说了一大堆,不就是说我不如你,没你那些能够跟所有领导搞好关系的本事。”高慧燕一副不怕事的样子:“好啊,我倒要看看你能把我安排到那个部门。”

“这个就不是你能知道的,安排你到哪个部门,是由你的上级主管告诉你,你不属于我的部门,我没必要跟你谈这个。”那迎娅还是一脸笑容:“高小姐,如果你以后上班继续零食不断,还有娱乐报刊堆了满满一桌子的话。就连要继续做的那份工作也不用继续了,公司比你能力强的人多得是,犯不着找一个吃干饭的人在这里给人添堵,记住我说的话了?”

说这番话的时候,笑容已经收敛住,根本就不是开玩笑的样子。如果再看不明白,真的是笨到了家。很遗憾,高慧燕再次充当了这个笨到家的角色。

“我才不信你说的。现在我就去主任办公室。”高慧燕很无畏地转身,一扭一扭往主任办公室走去。

“给我接物业部保洁小组组长。”那迎娅同样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不过从艾米的角度看,高慧燕是无知无畏的那种,而自己膜拜的那迎娅绝对是胸有成竹,要出一口的恶气无所谓:“我是那迎娅,业务部的高慧燕明天开始到保洁部门工作,专门负责打扫全楼洗手间的工作,如果达不到公司物业的标准,直接扫地出门。我如果知道你们有徇私舞弊行为。跟她一起卷铺盖走人。”

艾米一脸崇拜的表情:“那老师,你好神气,对待高老师这种人就要这样。太可恶了。丹尼尔已经受不了他好久了。”

“好好做你的事,出了事你别想跟我一起走。”那迎娅被她说得想笑都忍不住:“等下我再去主任办公室,不想看她的脸。”

“我举双手赞成。”艾米欢乐得不行:“那把花怎么办?”这是比较头疼的事情,花都好漂亮,但是办公室处于清理状态。放到角落里有点暴敛天物,搁到那迎娅面情,明显不行。不知道她跟她的传奇,最近发生了什么小插曲,还不能问,麻烦死了。

“觉得麻烦的话。就扔了。”那迎娅瞟了眼无辜的花束,进了档案室。

乌菁颜惊讶地听完房正英为时两小时的唠叨,还真是叫人大开眼界。自从前两天有了太多负面正面新闻以后。这已经是第三枚深水炸弹。她的儿子,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花花公子房励泓,真的规划出一条地铁线。只有一趟车,只有一个乘客。起点终点,就是亲子鉴定中心楼下。为的就是让一个人能够在没有任何人围观的情况下,乘坐公共交通工具上班。

这可比自己当年拉风多了。当年至多是房正英的专职司机每天都用那部豪车接送,但是房励泓更甚一筹,专职司机不算,他自己亲自接送也不算,居然有一部地铁为她而开。这真是振聋发聩的消息。

第一次听到的时候,以为是笑话。第二次是从房昱斯嘴里听到,也当做是谈资,说不定是小娃娃夸大其词。但是这次,从房正英嘴里听到,就是在预备实施阶段。选址不用想了,因为已经知道起点终点是哪里。如果房励泓亲口承认的话,那就不用质疑了。

问题是,女主角有没有领这份大礼。看两人持续冷战的状态,是不知道呢,还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还不为所动?如果这样都不能让她动摇,那就能说明一件事,那迎娅还真是不能小瞧了。

一条地铁线,为她而建,还真是叫人刮目相看。房励泓这回真的动心了。

“这就是你养的儿子,说起败家他排第二没人敢称第一啊。”房正英喋喋不休:“专修一条地铁线,我还真是要对他刮目相看。真是没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的。”

“这话听谁说的?”乌菁颜慢悠悠蹦出几个字,平时房正英喜欢在儿子面前故作深沉,就是心里有再多不高兴,绝不会当面跟他提半个字。

以前为了跟那迎娅,不,应该是那时的那雅,父子两个闹到最后崩盘,发誓以后他的事情绝不过问半句。这么多年,尤其是房昱斯渐渐长大以后才开始说话,最近大有起色,居然又为了个女人闹腾起来。居然还是同一个人,房正英那天祭祖的时候不无感慨:房家真是跟这个女人有了八辈子的冤仇不散了。

真想跟他说,东西可以乱吃,话绝对不能乱说。这不是,又应验了。不过这时候决不能多说半句,不论是儿子还是老公,最好都不要袒护或是压制哪一方,能够把事情圆满解决才最重要。

“听谁说的?董事局开会讨论了,差不多就是你宝贝儿子一言堂,要把这件事定下来后,直接开建。瞅准他投资了好几条地铁线路,那些公共交通局的头儿们现在把他当作财神爷供着,巴不得他把钱全都投进去。肯定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还要谁说?你以为你儿子,会来跟我说?还不是等到生米煮成熟饭了,再来象征性说一两句,转身扭头就走。”

口口声声都是你儿子,不给他面子的时候,或者觉得他太过分的时候,一准就是张口闭口你儿子。到他做好了,生意风生水起的时候,那就是我儿子。妈的,用得着分得这么清楚?乌菁颜顺便问候了一下自己早逝的公婆,这就是你们的儿子。

嘴上一个字没漏,反而很安顺地看了房正英一眼:“凡事总有个轻重缓急,要不把他找回来问问。你那些老伙伴,也都是这么多年的老朋友。多半都是替他担心,觉得投资太过会有风险。”给他倒了杯热茶递过去:“其实我看这几年还是不错的,你看他参与投资的项目,没有哪一项不赚钱的。就算是真的有一条专线,未尝不可。不就是为了方便你儿媳妇上班,你想啊,要是天天都在路上来来去去,狗仔队无孔不入,不是还要多些麻烦。往深了看,其实不失为一件好事。”

“就是有你惯着,才惯出来这么多毛病。”房正英说得口干舌燥,接过茶一饮而尽:“他会回来跟我说?你也太高估我的分量了,我现在就是个糟老头子,他才不把我放在眼里。”哼了一声,手里的杯碟随之一响,人已经气哼哼到了二楼书房。

以前若是房正英这样,恐怕乌菁颜也懒得理他,发过了脾气。牢骚发完了就没事了,可是这两年老头子脾气好多了,有时候房励泓对他多多冷淡也没见怎样,很多时候还在尽量迁就他。看样子这件事不打算迁就,家里的事情弄拧了还好说,涉及到生意和家族事业上,还是要儿子回来为好。

“去给先生打电话,叫他马上回来。”看到管家站在一边:“不要说董事长知道这件事,只是要他回来就。”

“先生已经到了。”从房正英发脾气开始,房励泓就一直在外面,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没漏掉,就是不肯进来,一定要等到他把脾气发完。

“叫他进来。”这是唱的哪一出,什么时候练就了这么好的修养,他老子发脾气他居然没说一个字,还真是不像她儿子了。

“妈。”房励泓到了小客厅,乌菁颜让女佣端了一壶刚煮好的奶茶和两份点心上来:“回来了,陪我坐坐。”

“好。”房励泓喝了一杯奶茶,胃里暖和一些。拈起一枚奶卷吃了一口,放到一边。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没说话。

“怎么,胃口都被调教得好了,我这儿的奶卷也不和胃口了?”很细微的表情也没能逃过乌菁颜明察秋毫的眼睛:“人呢?”

“不知道。”的确是不知道,这几天好像都在筹备去香港的事情,有时候会带着房昱斯出去吃饭,但是绝对不回去。

“还有不知道的,冷战还没结束呢?”他们闹别扭的事情,没跟房正英说。要不肯定是火气更大了,就是闹不明白,事儿放到儿子身上,他就是看不惯。怎么跟自己闹别扭的时候,他不想想是怎么做的。

第三卷改变第三十一章交易?

“好了。”房励泓掏出烟,点着抽了两口。乌菁颜惊讶不已:“什么时候开始的?”

“这两天。”房励泓把烟灭了:“董事会把地铁的事情都说了?”

“嗯,肯定会说的。你知道。”乌菁颜跟儿子说话,不喜欢拐弯抹角:“多大的事儿!”

房励泓笑笑,预料之中的事情:“我回来跟您说一声,最近我不在这边。昱斯也不在,有事给我打电话好了。”

“到哪儿去?”乌菁颜有点怵,这话还真是不好说。

总不会是为了老头子跟他那一班老股东反对他修地铁,干脆来个另立王国?犯不着这样子,有些事情说开了不算什么。其实已经是另立王国了,面上儿子听他老爹的,背地里,儿子的集团不一定就输给他老爹。就好像修地铁的事情,房正英心里清楚得很,一毛钱不用他出,还能落个好名声。生气的唯一原因,就是这么大事情,他居然事先不知情,事后也不打算告诉他。

房励泓要是带着房昱斯,来个离家出走的话,恐怕房正英会气得七窍生烟。所以千万不能发生这种事情,但是看他的态度,就是来说一声的。也不是为了征求谁的意见建议。

“到香港去住段时间。”房励泓说得很简单:“忙过这一段就回来。”

“好好的,去香港?”乌菁颜没听说那边开展了什么新项目,房励泓做事一向都有他的规划,一件事没做完不会再开始第二件,容易分神。

“嗯,房昱斯喜欢去迪士尼还有海洋公园,我也想休息一下。这边有人盯着,没事。”房励泓很明显在回避一些事情。甚至不想跟任何人提。

“那小姐要去吧?”他始终不提那迎娅,肯定就是出在她身上,难道是为了她?

“去。”房励泓点头:“都过去。”

“恐怕是她的原因占了多数。”乌菁颜释然,果然是为了那迎娅,理由何其光明正大,这不是房励泓的行事准则,但是所有原则因为她都可以绕行,甚至改变。

“她去做学术交流,就这么简单。”房励泓不算是把所有事情合盘托出,也说了一大半:“房昱斯一定要去。我分不开他们,干脆跟了去。”

“会结婚?”其实这三个字等了好多年,希望儿子能够安定下来。但是真的安定下来又好像是在做梦,房励泓对这件事一直敬谢不敏,就是有了房昱斯都没有谈过,后来出了个甚么傅颖,要不是因为傅家跟房正英是生意上的往来伙伴。绝对不答应她跟房励泓做了几年名义上夫妻,谁都说傅颖是房太太,房家自上而下没有一个人认同,多一个不多少一个更好。

如今从天而降的那迎娅,似乎要打破这个神话,该喜还是该忧?乌菁颜期待房励泓给她一个准确的答案。好像又要落空。

“没想好。”房励泓笑笑:“妈,你想得太远了。”

“是我想得远吗?”本来不跟他翻脸的,但是这话让人接受不了。什么叫做自己想得远了。做妈的希望儿子早些安定下来,不是因为有钱或是没钱就有所分别。放在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都是颠扑不破的真理,居然敢说自己想得远了,这是养了个什么儿子。

“是。”房励泓再次点头,是为了让乌菁颜知道这件事他压根没想过。还是觉得这件事不应是他们操心的:“我先走了,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亲手给乌菁颜倒了杯奶茶。自己也喝了半杯起身走人。

乌菁颜气得不轻,眼睁睁看他出门。本来想追上去狠狠说他几句,眼角看到楼上书房的门开着,敢情那位也在偷听呢。自己倒是成了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既然你们都不当回事,我干嘛要把这件事当回事。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也不管了。

一把拖开椅子坐下,谁也不理了。

“妈妈,我们上去?”昱斯不敢确定那迎娅是不是要上楼,在电梯门口颇为踌躇地看着那迎娅:“爹地这几天都没回来了,我听李叔叔说,爹地出国去了。”

“嗯。”那迎娅看了眼房昱斯,确定他没有说谎有点困难,但是这两天都没看到那个男人,送花的事情都是千篇一律的郁金香。依他的个性,至多两天必定要换上一种花卉,说不定真是出国了:“上去。”

“妈妈,下午的飞机,我们跟艾米姐姐一起走啊?”昱斯悄悄按下背囊上的小按键,爹地那边应该是知道了妈妈的行程,爹地已经在香港那边了,要是不出意外,过去就能遇到的。

“她在机场等我们。”那迎娅没想到这件事房励泓还真的答应了,房昱斯跟自己走,就连房家老头儿老太太都没插手,难道是房励泓瞒着他们的?房励泓不够重视房昱斯,房家老头老太太可是重视得很。

“我去拿我的箱子。”昱斯答应了一声,转身去拿自己的东西。收拾了好几天,有些东西根本就不用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