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接电话的语气很不耐烦,看看那边的背影,房励泓语气好像可以砸死任何一个电话那头的人。

“让他们把人交出来,明天要是办不到,就给我封馆。”语气阴狠,不留任何余地。

那迎娅懒得管发生了什么事,脑子里本来一片混乱,但是现在空得可怕。什么事情都进不去,只想让自己好好睡一觉,其余的事情都跟她没有关系。

“妈,妈。”隐隐约约听到房琬颐在叫她,睁开眼,是房琬颐的小脸。粉嘟嘟的,就像是熟透的苹果,胖嘟嘟的小手在她脸上轻拍着。看她睁开眼,马上眉开眼笑,差不多就要往她怀里钻。

“宝宝。”那迎娅拥着被子坐起来,把房琬颐抱到怀里:“让妈妈看看。”

房琬颐小手勾在她的脖子上,就在怀里蹭来蹭去。好像是要弥补这段时间没有见到她的感情,一会把脸挨着她,过一会儿又把小嘴凑到她脸上,等她来亲。

“跟妈妈亲亲。”那迎娅把她抱着狠狠亲了几下,房琬颐高兴得咯咯直笑。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到房励泓站在卧室门口:“我有事先出去了,马上回来。”

没理他,不能对他完全无视,但是很想告诉自己,不要再理他。他的态度也很清楚,说什么都不会离婚,无论你怎么冷冰冰,就算是名存实亡他也不会答应。

房琬颐就像个小尾巴,不管妈妈走到哪里都会寸步不离跟在后面。即使那迎娅进了浴室,不许她跟进去。她就搬个小凳子坐在门口,时不时还要来一句:妈妈,你在吗?妈妈。在不在?好像是要确认那迎娅是不是在里面,难道在房琬颐心里,浴室里其实还有一道门,就算她坐在外面,妈妈也会从那道门里面消失掉?

桌上放在热腾腾的下午茶。房励泓替她什么都考虑到了。唯独没有想过他做的事情是不是会让人心灰意冷。拿起一枚椰茸酥递给房琬颐,除了有时候说话还不算很连贯以外,其余的没有什么可以瞒得过她了。

“好好吃。”房琬颐的小牙齿足以咬断酥脆的点心:“妈妈,我想你。”

五个字,引得那迎娅泪水差不多又要夺眶而出,房励泓总有办法击中她的软肋。知道她最无法割舍的是什么。

房琬颐从来就不知道什么是眼泪,没人敢让她哭。任何人都是一样,不止是那迎娅的宝贝。在房正英和乌菁颜那里。她比谁都要矜贵。乌菁颜每每出入那些豪门阔太的聚会,所有人都会看到她身边跟着的小粉团,房家所有人人里面,第三代只有房琬颐一个女生,有多宝贝谁都能想得出来。

手指头沾着那迎娅眼角的泪水。放在嘴里吮吸了一口,然后眼巴巴看着那迎娅:“妈妈。咸的。”

“眼泪当然是咸的。”那迎娅摸摸她的小脸,抽出纸巾擦干净眼泪。

“妈妈,什么是眼泪?”房琬颐眨了眨大眼睛,好像一对熠熠生辉的黑钻石。

“妈妈希望你一辈子都不知道什么是眼泪。”那迎娅忽然觉得跟女儿这样的对白,有点像是虐心的言情小说里,苦情女主角的对白,她为什么要让自己走到这一步?房励泓爬墙,很让人痛恨,但是不能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亲者痛,仇者快。干嘛这么笨?

不想继续纠结下去,把房琬颐抱到腿上:“这几天跟奶奶去了哪里?”

房琬颐想了想:“爷爷带我看海豚,奶奶没去。”应该是去了海洋公园,上次的事情以后,房正英好像跟乌菁颜也是干着没说话,总不会是说乌菁颜也想在房正英那里得到这么多年都没有的尊重吧?如果是这样的话,有点难。其实那迎娅自己又何尝不是,总想自己要的东西,最后却什么都没有。

“妈妈。”房琬颐指指已经吃完的椰茸酥:“我还要。”

“这个不能吃多了,说不定等下该说嘴巴疼了。”那迎娅摆手,给她一枚软软的圣女果干:“好不好吃?”

“酸。”房琬颐皱着小眉头:“妈妈,你给我吃酸的。”小嘴一撅:“多多没回家,奶奶不高兴都不笑。”

那迎娅不说话,房琬颐看到的事情是对的吗?乌菁颜不高兴的事情其实跟她是一样的,都是因为房家的男人,如果把自己的喜怒哀乐都寄托在男人身上,很快就会迷失掉自己,以他的快乐来当做自己的快乐,这样一天天过下去,说不定哪天会真的无处可逃。

“爸爸回来了。”听到门响,房琬颐拍着巴掌跑过去,等着门外的人进来。

房励泓推开门第一眼看到房琬颐:“爸爸,抱我。”伸着小手就要往他怀里钻。

房励泓笑着抱起她:“妈妈都被你闹起来了,不是答应了爸爸回来不淘气的?”

“没有淘气,跟妈妈一起吃东西。”房琬颐最会做的就是在房励泓怀里撒娇,身边人越多,她就越来劲儿。如果是只有爸爸妈妈在身边,那就是撒娇都带着四个加号的甜腻,比如说跟其中任何一个挨挨蹭蹭,那都是轻的。

“给你什么好吃的?”那迎娅对他熟视无睹是很正常的事情,如果殷勤备至的话,恐怕就是她自己常说的,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现在不是非奸即盗,那是有更麻烦的事情。

“这个还有这个。”不知道名字,房琬颐随便指了两个。好像是想起了什么,房琬颐勾着房励泓的脖子:“爸爸,为什么多多叫爹地,我叫爸爸?”

家里所有人,唯一叫不清楚的就是哥哥。见到房昱斯,肯定是多多的叫。教过很多次,还是多多。不过房昱斯不认为她是叫不清楚,而是有意要这么叫。不过也好,家里只有他么兄妹两个,爱叫什么叫什么好了。

“你不会叫爹地,只好教你叫爸爸了。”房励泓捏捏女儿的小鼻子,眼睛的余光始终看向那边不说话的那迎娅,眼圈看起来有点泛红,又哭了的?女人是水做的,这话还真是没错。平时都没发现那迎娅这么爱哭,看来这次真是错大了。

“我会叫爹地了,以后也跟多多一样叫爹地。”房琬颐把房励泓往外面拉,好像是想到了什么,非要房励泓蹲下来:“爹地,眼泪是咸的。”一面说一面皱眉头。

“你怎么知道?”房励泓把她抱起来:“谁惹你哭了?”

“不是我,是妈妈。”房琬颐擦拭着眼睛:“刚才我看到妈妈脸上有眼泪。”忽然又不好意思的笑起来:“眼泪是咸的,我尝过呢。”

“什么都能吃?”房励泓戳戳女儿的额头,父女两个说话,还带着笑意,可能不会引起那迎娅的注意。房励泓也不想那迎娅知道女儿说的话,如果换成房昱斯的话,说不定马上就能看出来他们之间出了问题,到时候还要多嘴多舌到别人面前去爆料,那就比什么都麻烦了。

早上去接房琬颐的时候,那边的问题还没解决。那迎娅有句话说对了,好像他们父子两个人都会跟女人纠缠不休,但是身边这个本应该最亲近的人,又伤害得最深。因为越是亲近的人,就会觉得是不用设防也不用顾忌感受的,但是越这样,就会错得更多。

“爹地。”奶声奶气的声音,房琬颐拉着他的衣角不停扭动着:“妈妈,妈妈要出门。”

“嗯?”房励泓转过脸,那迎娅正在接电话:“你说,我听着。”

“行,一小时以后我过来。”电话挂断了,开始往包里装东西。想起来有几份报告要带去,又回书房去拿东西。

“我送你过去?”试探着询问,如果那迎娅否定的话,是不是可以强求?

房琬颐不等那迎娅说话,已经牵着房励泓的手过来:“妈妈,妈妈。”温暖的小手去牵着那迎娅的手:“我也跟爹地一起去送妈妈上班,然后等妈妈下班。”

那迎娅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一个废人,对任何人都是已经束手无策。她能做的是什么?是能对所有人不理不睬吗?房励泓,房昱斯还是房琬颐?每一个都是她的软肋,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把她分成好几份,除了她自己以外。

第六卷婚姻生活第四十一章一个都不省心

“怎么回事?”那迎娅大步进了办公室,艾米愁眉不展地盯着单子,不知道还有什么比这件事更麻烦的:“电话里说得那么急,怎么了?”

“你看看就知道了。”艾米好像是看到天底下最大的救星,迫不及待跑过去:“我和琳达去那家公司签约,收到这份预约订单。是做亲子鉴定的,而且涉及到财产分割问题。涉及到里面的两位当事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那迎娅看到那两个名字,跟房家有交集。只有这样的人家,才会需要进一步鉴定,最后确认财产的归属如何。

知道艾米头痛的原因了,这个担子除了她能做,没有第二个人能够接这笔生意。那迎娅在心底狠狠鄙视了一下自己,那迎娅你真是想钱想疯了。自己还有一圈的事情没有搞定,居然有精神去管别人的家事。难道是觉得这是最好的投射心理,既然无法化解自己的心烦,那就把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好了。

“行,给我好了。”那迎娅看了一遍:“最好不要说是我做的报告,我不想接他们家电话。”

“我知道。”艾米点头,除了她以外,也没人敢说这话。

“行了,你们忙别的事情去。我做完再走。”那迎娅准备回自己的办公室。

“那老师,Madam说你要的东西全都发到你邮箱了。”艾米拿出电话记录:“说如果你有需要的话,可以给她打电话。”

“知道了。”她不想再去看Madam发给她的那些东西了,不论结果怎样,一切都是已经发生过。房励泓没有任何抵赖的承认了,这就是大结局。她还能说什么?难道还有结果来显示这是冤案?两个人平时做平反昭雪的包夫人多了,以为这次在她自己身上也会发生奇迹。

“妈妈。”房琬颐从房励泓手里拿过电话,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你什么时候出来啊?我跟爹地在楼下等你。”

“嗯。妈妈在忙。”那迎娅盯着电脑屏幕,刚才把她送到楼下以后,房励泓不是说带着房琬颐回去的。其实一直都没走,最多就是走远了几步,现在没看到人下楼,怎么会不打电话催促人出来。

“妈妈,我可以上来吗?”根本就不用人教,房琬颐还真跟她哥哥一样会说话:“我还没见过你上班的样子呢。”

“诶,不要上来。”那迎娅绝对不想房琬颐进来,但是话说了等于没说。房琬颐那边的电话已经挂断了。那迎娅盯着电话微微叹了口气,上来就上来吧,很多事情无力改变的话。就让它来好了。

“Mrs那。”Madam王紧接着房琬颐打进来电话:“我发给你的东西看过了?你给我的东西我可是从头到尾都看了一遍,其实跟你们家房先生也没多大关系,如果不是他定力强的话,恐怕就不止这沓照片这么简单了。”

“有什么问题?”脑细胞容量有限,而且消化吸收也需要很久。目前这种状态典型就是信息爆炸的非典型症状。手上这份报告是艾米给她的那份。豪门世家的东西简直就是解不开的九连环套,一环扣一环,不知道最后的谜底在什么地方。

“你家房先生喝得红酒里加了东西,药的成分还不只是单纯的迷药,我甚至怀疑是软性毒品。房励泓定力强的话,能够拮抗住这种药物。换个人的话。说不定连命都没了。”不愧是O记的女掌门,要不是证据在手里,这么有理有利有节的话也说不出来:“如果只是医学上的短期麻醉药的话。多半不过是乙醚之类的药。只要酒醒以后血液中都不会有任何残留,但是我们从照片上房励泓的面部表情来看,不止是麻醉这么简单,应该还有幻觉的成分在里面。你应该比我清楚,幻觉的话就不是麻醉药能够带来的。更多的是软性毒品才有的特性。”

那迎娅没说话,记忆中没有房励泓神志不清的时候。是不是有点危言耸听?那边继续在电话中喋喋不休:“好了,房太,事情都过去了。其实哪有男人不爬墙的,你家男人已经算好的了。就别斤斤计较,计较多了只会把男人越推越远。差不多就算了,总不能做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你要是把他推出去,将来说不定还有多少人要把他拉进去。到时候后悔的人是你。”

怎么以前没发现Madam这么会说话,这件事有点玄乎。总不会是受了什么人的好处,在这里给人做免费的说客吧。

“再说吧。”那迎娅挂断了电话,脑子不够用的时候,最好不要让自己做决定。不论是好或者不好的决定,一旦做出了将来都会后悔。艾米接的这单生意,也不是一帆风顺,这里面可不是一个所谓的豪门家族分割财产了,比如说这一家就不是一母所生的兄弟姊妹,大家分赃不匀,然后就彼此指责不是家族子女,只有借助于亲子鉴定才能呢平息口舌。

以前的话,那迎娅不会对这件事有什么感觉,只会觉得有钱人的生活中,很多东西都不是他们这些普通人可以理解的。但是经历多了以后就会觉得,如果那迎娅继续过这种生活,有朝一日她也会这样子。

“妈妈。”房琬颐推开门跑进来,看到那迎娅穿着一身白色工作服,以为看错了。等到走过来才大叫一声,害得那迎娅吓了一大跳,扭头看到房琬颐一脸捉狭的笑容:“妈妈,是我。”

“宝宝,你怎么上来的?”那迎娅想抱她,一低头看到自己身上穿的是工作服,这身衣服哪里都去,不可以碰她。

“爹地在外面等妈妈,要我进来的。”房琬颐平时经常被妈妈抱,今天妈妈突然不抱她了,一脸不高兴:“妈妈,走嘛,回家嘛。”

“宝宝,妈妈在上班,妈妈还有很多事情要做。”那迎娅实在是不想回去,想到那张照片上的东西,不管O记出来的结果是不是受人所托这么说,总而言之不想在看到那个人,只会泛起一阵阵恶心。他以为是什么,种马还是所谓的风流不下流?

“妈妈,你不爱我了,妈妈!”房琬颐也不知从哪里学来的本事,妈妈不抱她已经开始瘪嘴,好像是在酝酿哭的情绪。但是下一刻就不是哭得不行,而是撒娇耍赖,也不管那迎娅对自己这身衣服有多排斥,她是不怕的,抓着那迎娅的衣角,又是扭又是叫:“妈妈,妈妈。”

“琬儿,不许这样。”那迎娅保存好自己的文档,她也以为房琬颐会哭得不行,没想到看到这丫头一脸不怕事的样子,大有不答应就不罢休的态势,不知道是像谁:“女孩子这样的话,会让人笑话的。”

“妈妈要我,我就不这样。”房琬颐振振有辞,一点都不像是两岁不到的娃。怀着她的时候,已经很克制自己,没有乱吃任何东西,绝对不会有不该有的东西刺激她,更加不会早熟到这种程度。

“那你就这样好了。”那迎娅气得甩手,典型就是他们房家人的作风,房励泓,房昱斯还加上这个房琬颐,欠他们的吗?

房琬颐啪一下挂到那迎娅身上,才不许她放手不管她:“妈妈,你抱我我就不这样了。”说着还要抱着那迎娅的脸一阵亲个不停,多大点孩子就知道这些了,一看就知道是谁家的。就是想丢都丢不了。就好像上次房昱斯一样,那些绑匪见到这样的娃,看上去别提多可爱了。谁拿在手里,那就是个烫手的山芋。

“那老师?”艾米听到人说话,推开办公室隔间的门,看到那迎娅怀里的房琬颐:“这就是琬儿?”

“嗯。”那迎娅现在已经顾不得什么衣服脏不脏了,总之就是这孩子赖在身上那就是个牛皮糖,想要摆脱除非答应她的所有要求:“琬儿,这是艾米姐姐。”

“艾米姐姐。”房琬颐收拾起她的赖皮,一下子又变成了最乖的小娃娃。

“她跟昱斯好像哦,我第一次看到昱斯的时候,好像也是这个样子。不过昱斯那时候比她大多了。”艾米觉得这两个娃真的就是那迎娅和房励泓脱了个影,你看到房琬颐就像是看到那迎娅的另外一面。

“多多。”房琬颐就担心别人不知道房昱斯是她哥哥,就算是叫不清楚房昱斯那两个哥哥的字号,迫不及待解释道:“妈妈,多多。”

“她唯独不会说哥哥两个字,一定要说是多多。”那迎娅只好代为解释。听到脚步声,房励泓也推门进来:“琬儿,你妈妈要做事,跟爹地回去。”

“妈妈做完了。”房琬颐不知道哪里来的消息,才不管她妈是不是真的做完了,赶紧代替答应了一声:“妈妈,我们回家。”

想躲都躲不掉,好像是峰回路转的诸葛八卦阵。那迎娅不想被任何一个人知道那件事,把房琬颐放下来:“妈妈去换衣服。”

“爹地,我说妈妈做完了吧。”一脸得意的房琬颐好像做了一件大好事,在房励泓面前眨巴着大眼睛:“爹地,是不是?”

“小鬼头。”房励泓趁人不注意,轻轻刮了一下房琬颐的鼻子。父女两个笑成一团,一脸奸计得逞的样子。

第六卷婚姻生活第四十二章冷战

琳达拿着一沓厚厚的资料袋过来,推开门看到房励泓跟房琬颐笑成一团,房励泓那张脸越看越熟悉。好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但是见到的时候明明没有抱着个娃娃,上次见到的时候就问过艾米姐,艾米姐只说是那老师的先生,那老师结婚了?怎么看怎么不像,不过那老师的全副打扮也不像是普通的消费层次能够承受得起。

那迎娅换了衣服出来,房琬颐看到那迎娅马上飞奔过去:“妈妈,妈妈。”

“先洗洗手。”那迎娅牵着她的手到那边去洗手,隔着门就看到琳达对着他发花痴。结了婚生了孩子的女人没人管没人要,但是结婚以后的男人,尤其是房励泓这样的男人,恐怕只会越来越抢手。

Madam王虽然有点八卦胡扯,不过她说的的确没错,天愁地惨的做人还真没必要。自己痛苦万分,真正的始作俑者却在那边欢天喜地,最后不高兴的还是自己,那么这个人的目的就达到了。

“妈妈,手手全湿了。”房琬颐举起小手摇晃着,玉藕一样小手腕上带着一对度身定做的天然冰种零号手镯,这是很少见的玉料,在她刚出生的时候,乌菁颜就预定好了。最近给她戴上去,顺便告诉她,不许轻易取下来。

“哦。”恍然大悟的人低头看到洗手台上全是水滴,觉得自己最近真的有点不对劲。除非是在工作,否则很多时候都是神不守舍或者就像是苦情戏女主角,那迎娅你真的要把自己变成那么悲催才好?

房励泓坐在那迎娅的办公桌前,看着厚厚一摞审核完成的鉴定报告,还有两份经书需要的要案复核结论,这几天她是不是都把自己沉在这里面?

琳达鼓起勇气走到房励泓身边,想了半天不知道要说什么才能引起他的注意。好像杂志上说他是最年轻的跨国CEO。真是这样吗?

“呃,那个…”嗫喏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说。

房琬颐非要牵着那迎娅的手出来,透明的玻璃门足够让人看清里面发生的一切,琳达努力要吸引他的注意,不闻不问是因为他知道这里足够透视一切,所以装作是正人君子,还是因为别的才这样的。

“爹地。”房琬颐才不管谁是谁,面前是她爹地就行,别人谁都不会引起她的兴趣。除了她的家人以外,这也是爷爷奶奶一直灌输给她的知识之一。

“好了。我们走了。”房励泓抬头看都那迎娅,这几天大概是怄气怄得很了,吃东西没胃口是一定的。休息不好也是事实,但是最叫人不放心的就是她的情绪,话都懒得说的人根本就不会对任何东西有兴趣。

不等那迎娅拎包,他已经主动去拿那个包。那迎娅不推辞也不接受,只是报之以沉默。然后就是牵着房琬颐的手跟上去。

艾米拿着东西出来。看到琳达双颊涨红在那里发愣。好像是明白了什么,那迎娅最近这几天都有点不对劲,每天来上班的时候都是绷着脸不说话,除非是做事的时候全神贯注,才会觉得这是以前的那迎娅。

“艾米姐。”琳达听到脚步声,一下回过头看到艾米:“那个。那老师走了。”

“她先生来接,肯定走了。”艾米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我局的那老师根本就不用来上班,即使没有这个工作室她也会比什么人都过得好。房家。可不是一般的有钱人。”

“她先生真是那个天天出现在财经头条的房励泓啊?”琳达的兴致马上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难道这小丫头的兴趣一开始也不在房励泓身上?

“是啊,这还有假啊。”艾米点头:“那老师在内地的时候就跟他认识了,一路追到香港结婚的。刚才那个小宝贝是他们家的小女儿,还有个帅哥儿子。估计在寄宿学校没时间回家。”

“他们有两个孩子了?”这是娱乐界的猛料,琳达不够八卦但是知道任何一个富豪之家绝对不会把自己最隐秘的故事放在外面。何况是房励泓这样有头有脸的男人,他跟那老师的故事是传奇,有了两个孩子以后就不止是传奇,应该是世界名著了。

“我不跟你说了,有人在楼下等我。”艾米看到时钟的指向,心里惊呼了一声。马上过去换衣服:“时间差不多了,你也该下班了。要是有事的话,打我电话。那老师那边千万别打电话,要不肯定又是大麻烦。”

“我知道了。”为什么艾米姐就能看出来,说不定时间久了自己也能看出来了。

“爹地,我们去哪里?”房琬颐在那迎娅怀里不安分的扭动:“这边我都没来过。”

“你想去哪里?今天很晚了,要不我们就去迪士尼。”房励泓对着后视镜说话。

“爹地,我要去游艇上玩。”听过某次房昱斯说家里的游艇很有意思,房琬颐当然还没有明确概念知道游艇是什么,等到他爹地问她要去哪里的时候,自然而然就想到这个了。

“行。”这句话简直就是正中下怀,房励泓再次从后视镜里面去看那迎娅的脸,表情基本没什么变化,大概觉得这件事跟她没什么关系。不知道怎么改善目前的状况,那迎娅真的是把所有事情都放在心里。

其实那天说过离婚的话以后,就很怕她再提起类似的事情,还好她没有再说这些,唯一不同的是基本回家不说话,就是房琬颐跟她说话,最多就是十句话能换回一句话就不错了。

“我们现在到游艇上去,晚上吃海鲜好不好?”房励泓其实是在征询那迎娅的意见,就算得不到回答也要说。女人的情绪很难得把握,刚才看到她办公桌上那份刚写完的报告,好像就是关于这方面的事情,不知道她每天都在忙什么,但是不说话,把所有事情放在心里已经成为最近她在做的事情。

“妈妈,好不好啊?”房琬颐看到上车以后妈妈始终都不说话,忍不住又开始撒娇:“妈妈,我们去游艇啊?”

“嗯。”那迎娅答应了一声,电话在包里不停地响:“安安,怎么了?”

“行吧,明天下午你到工作室来找我,我在那里。好,就这样。”接电话的时候,房励泓盯着外面,但是不可改变的,注意力全都在她身上,专注于她说的每句话甚至是做的每个决定。

“爹地,天上有座桥?”房琬颐在游艇上什么都觉得新鲜,看到天边出现一道彩虹:“爹地,你看嘛。”

“妈妈呢?”房励泓换掉西装革履,上来以后绝对没看到那迎娅在哪里。

“妈妈在楼上看书。”房琬颐指指游艇的天台:“爹地,妈妈又在打电话了。我可不可以去找妈妈玩,妈妈这几天都不理我了,是不是我不乖,让妈妈生气了?”小脸上全是楚楚可怜的神情,好像真的是她做错了事情。

“是妈妈累了,等下吃饭的时候妈妈就好了。”房励泓很想上去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但是肯定是徒劳无功的下来,这种感觉比起那些艰难无比的生意合作还棘手。

“哦。”房琬颐点头,负责打理游艇日常事务的人已经准备好所有的东西,女佣毕恭毕敬的过来:“先生,晚饭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开饭了。”

“先带着小姐过去。”房励泓把房琬颐交给她,转身上了天台。

那迎娅靠在抱枕上,电话有点发烫了:“郭太,你的鉴定报告明天到鉴定中心去拿。我下班以后没义务接受你的询问,如果你认为自己是清白的,需要来鉴定中心做亲子鉴定?你跟你先生之间的问题,我没有兴趣知道。如果你要跟人说,我建议你找娱乐周刊。”

房励泓不说话,只在她旁边坐下。等她对着电话那头的人发脾气,语气很生硬,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

放下电话的时候,身边多了个男人。刚才那位太太在电话那头的哭诉,好像自己有多委屈,要不是因为自己做错了事情,至于慌乱到这种程度?非要去做亲子鉴定,就是为了确定自己儿子的身份?如果是这样的话,不至于吓到这个程度吧?

“最近都很忙?”房励泓也不提那天的事情,说多了都会觉得很尴尬。不是时间过去了,这件事就消失不见了,在那迎娅这里是不会有消失的一天,除非她自己觉得这件事不需要追究,但是可能吗?

“还好。”说话的语气跟刚才打电话的时候如出一辙,房励泓记得那迎娅说过,绝对不会把工作中的情绪带回家,但是她现在就是生活中的不良情绪和工作中需要化解的不良情绪混为一谈。

“我们应该好好谈谈。”房励泓望着天边的彩虹:“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了,既然不能磨灭这个印记,是不是可以让生活中好的记忆来填补这个不良印记。你要给我一个机会来弥补我对你造成的伤害。很多话都是套话,你不喜欢听我也不喜欢说,但是我会对我自己做的事情负责,我也会对我的家人负责。有些人我管不了,但是你,房昱斯还有房琬颐一直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第六卷婚姻生活第四十三章生病

那迎娅望着发烫而且屏幕渐渐变黑的电话发愣,干脆说她没准备好房励泓会用这番话来瓦解她最后一点意志更恰当,房励泓回来了半个月,两人说出来的话数都数得过来。冷战这么久以后,其实身心疲惫的人是自己。

“还有谈的必要?”那迎娅抬起眼,脸色非常差。房励泓一直都在关注她,但是现在是离得最近的一次,眼窝深陷全是血丝,脸颊瘦得陷了下去。

“那你觉得应该怎么样?”不管她答应不答应,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不是她消气,而是带着她到医院去做个全身检查,看样子肯定是有什么不对劲。

那迎娅扔到他手边一个厚实的档案袋:“看完再说,你觉得怎么合适就怎么办好了。”

房励泓松开封口的线,一直在犹豫拿在手里的会不会是一份离婚协议书。那迎娅的脾气要是爆起来,恐怕没人可以挽回她做出的决定,一直都在犹豫要不要真的开启这份潘多拉的魔盒。

男人就是射出去的子弹,根本就不可能回头。尤其是在这种时候,即使真是离婚协议书,要看还是要看。房励泓被自己这种幼稚而偏执的想法吓了一跳,什么时候他变得这么懦弱起来?只要涉及到那迎娅,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勇气到什么地方去了。

“这是什么?”房励泓看到的是一份检验报告,上面一大票的数据分析,除了那迎娅以外估计没人看得懂。

“上次照片的事情,我知道确确实实发生过。不过你之前被人在酒里面放了软性毒品,这是他们的口供,还有标本分析。”那迎娅指着那一沓照片:“这些照片就是证据之一,你的表现我不想多加评价。但是他们说的很清楚,你这样表现跟正常的生理反应有区别。就因为这个才能追查到底。”那迎娅已经没有什么情绪的起伏。O记的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给出这份报告,算得上是一份结果最好的报告。

“你还有什么说的?”房励泓对这种事始终都是嗤之以鼻的态度,其实在他回来以后,很多事情就已经派人去处理。派出去的人回来说,底片和所有的照片已经被人搜罗一空,房励泓当时就觉得奇怪,什么人比他动手还快?

动手的人是那迎娅,还是那迎娅报案以后被警方搜罗一空?那迎娅给他的谜底很简单,但是表明她的态度,她不是听之任之的女人。类似的事情叫做仙人跳。如果是发生在别家,可能出来的结果就是家中鸡飞狗跳,然后外面的大报小报也会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看看自己家里。恐怕除了那迎娅以外,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精明到这样的女人,生平仅见。是不是应该庆幸自己找了个聪明省事到这种程度的女人?

“如果是毒药,你死了八回了。”那迎娅沉默以后,迸出这几个字。房励泓愣了一下。看着她。海风吹来,把她的头发全都吹乱了。伸手给她拂过去,手指顿时缩回来:“好烫,你病了?”

“最近一直都在发烧。”那迎娅咳嗽了几声:“可能是伤风了。”

房励泓简直拿这个女人没办法,拿起她的电话迅速拨出去几个数字。脸色这么差,有谁发烧几天还只是伤风这么简单的事情?别的事情能够精明能干。但是这些就笨成这样,是不是人格分裂?

那迎娅忍不住捂着嘴咳嗽了几声,前几天还不觉得。但是今天从早上开始就觉得浑身不对劲。刚才在工作室的时候,呼吸都变得很吃力。

“房总。”直升机在头上呼呼作响,悬梯已经放下来,紧接着就看到几个医生工作服打扮的人从悬梯上下来,头发被直升机螺旋桨吹得乱成一团。

“发烧好几天了。脸色也不好。”房励泓指着那迎娅:“马上到医院去,做全身检查。”房琬颐也被抱上了直升机。比起房昱斯的胆子,她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说是个娃,就是房励泓对呼呼作响的直升机,心里多多少少都会有点阴影作祟。但是她,手舞足蹈兴奋得无以复加不说,上了直升机还要说下次还要坐这个。

直升机上,医生给那迎娅做了简单的体检,觉得不止是伤风感冒这么简单。上呼吸道感染的症状不算太明显,但是眼睑处有不容易发现的出血点,还有关节处的酸胀。鉴于她曾经做过心脏移植手术,谁也不敢等闲视之。

那迎娅不愿房琬颐挨得她太近,不过很明显的不可能。房琬颐一定要抓着她的手,嘴巴里不住念念有词:“妈妈,你打针的时候只要不哭,我就给你吃糖糖,还有我们最喜欢的磨牙棒,我们家吃完了,爷爷家还有。”

充满了童稚的奶声奶气,说的人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就连直升机上的医生们也忍不住笑起来:“琬颐小姐还真会说话。”房琬颐就是在他们医院出生的,没想到小娃娃长得这么快,而且这么漂亮。

“伶俐得过了头。”房励泓把房琬颐抱在怀里亲了一下:“妈妈要好好休息,你到爷爷家去好不好?”

“我不去我不去,我一定要在爹地妈妈身边。”房琬颐摇头:“爹地,我一定乖乖的,不打搅爹地和妈妈,让妈妈好好休息。”就冲她这个样子,你要是不答应她都会显得一副石头心肠。房励泓显然是拿她没办法,只好点头答应:“那你就要乖乖的,看妈妈都不说话了。”

“我知道,是爹地在说话呢。”房琬颐猛地点头,医生已经很迅速地给那迎娅戴好了防护口罩,尽量减少跟别人的接触,防止交叉感染的发生。

大概是玩累了,房琬颐到了医院的贵宾休息室以后,喝了两口牛奶就瞌睡连连,根本就不要人哄已经睡着了。

房励泓看医生在休息间进进出出,脸色大多很严肃,尤其是主任医师给那迎娅检查以后脸色变得很严峻,难道是出了什么问题,肯定绝对不会是伤风感冒或是简单的疾病那么简单。

“房总。”院长听了首诊医生的汇报以后,觉得还是要跟房励泓沟通一下比较妥当:“房太最好能够做个全身检查,我想这样会比较稳妥。”

“不是伤风?”房励泓看到他们有点战战兢兢的神情,立刻警觉起来:“做全身检查可以,但是我要知道出了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