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秦你先别自责,”坐在解东柳另一边的男人开口说,“把事情说清楚。”

这个男人长得和解磊有几分相像,不过脸型是国字脸,比解磊略胖,聂天然想了起来,这应该就是香格集团大中华地区首席执行官,俗称CEO,解磊的三叔解永章。

“解总擅自将酒店的一部分业务转移,导致去年的销售总额增速明显下降,董事长,这是去年的财务审计报告,这些年我对公司的业绩十分清楚,您看东吴实业、思必得公司的业务量完全不合常理…”秦海观毕恭毕敬地拿出了一叠资料,显然为这次发难准备了很久。

聂天然的心陡然一沉,情不自禁地看向解磊,难道这个男人真的这么无耻,为了赢她的赌注,把自家酒店当成儿戏?

解磊依然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一脸的淡然,嘴角似笑非笑地扯了扯,目光却瞟了过来,和聂天然对了个正着。

刹那间,解磊的眼中厉色一闪而过,嘴角掠过一丝讥诮的笑容,目光在聂天然身上梭巡了片刻,掉转头来,看向秦海观:“秦总,请问你有什么权利去调取公司财务信息进行审计?或者说,是你自己偷偷窃取了公司的财务机密?”

秦海观谦逊地笑了笑:“对不起解总,你误会了,这份审计报告不是我做的,而且,它完全是在你的授权下做的,财务部的程经理可以确认一下。”

聂天然的脑子“嗡”的一声,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她的脑海:难道那是她做的审计报告?它怎么会跑到秦海观的手里?

会议室里一阵窃窃私语,解东柳的脸色沉了下来,拿着那叠资料翻了几下,往桌上一丢,目光锐利地落在解磊的身上:“小磊,你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解磊纹丝不动地坐在那里,面无表情地说:“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我做了干什么?”

秦 海观微微一笑,隐晦地说:“董事长,解总年少风流,原本我们做下属的也无可厚非,可这件事情有点过了,拿着酒店的利益当成儿戏,不仅将酒店的营业额私自挪 用,还设计强迫自家酒店的员工,害得有人受不了解总的骚扰,被逼得要辞职,那人可是我们酒店难得的人才…”

聂天然喘息了两声,呼吸困难,喉咙里好像着了火似的,身上更是冷一阵热一阵,早上刚褪下去的热度又上来了。她张了张嘴,用尽全身的力气叫道:“等一等!秦总,你是不是弄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

来个小剧场热闹一下:

石头:醋哥,全文人气最高的男人是谁?

醋哥:纪青墨?他的戏份很多

石头:呸,伪君子的真面目都快露出来了。

醋哥:江寄白?那名字真好听。

石头:你傻啦,才露过两次面的配角。

醋哥:(装傻)哦那一定是解东柳,最有钱的。

石头:(目露凶光)醋哥哥,你一定是想留言订阅都死光光是吧?

醋哥:(抱住痛哭)石头哥哥我错了,下面就加大你的戏份,让你成为全文最有人气最有魅力的男人!

第20章

会议室的人齐刷刷地朝着聂天然看了过来,秦海观显然怔了一下,立刻面带歉意地走了过来:“小聂你怎么来了?别怕,董事长在这里,解总不会胡来的。”

聂天然的脑袋更昏沉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秦总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还有…这份报告是谁给你的…”

秦海观一脸的尴尬,随即摊了摊手,朝着解东柳无奈地笑了笑:“董事长,这位就是策划部的聂经理,是我们酒店从猎头公司挖过来的骨干,自从解总来了以后,她就一直想要辞职,这份报告就是她托人暗中给我的,这两天她请了假在家休息,我很惭愧,没能保护好酒店的员工。”

这 话里话外,明里暗里,都在暗示聂天然就是秦海观这次发难的导火线,聂天然头一次觉得,眼前这个曾经儒雅干练的上司是如此得丑陋!她想辞职和他的争权夺利有 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把她拿来作为攻击解磊的借口!为什么要把污水泼到她的身上!为什么用这种卑鄙无耻的手段拿到了她当初做的审计报告!

聂天然的手都在颤抖,不假思索地抬起手来,把一大叠的资料朝着秦海观扔了过去:“你无耻!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情!”

纸张飞舞了起来,秦海观的头上、身上沾了好几张,煞是可笑,他的脸色变了变,却依然保持着笑容:“小聂,我明白你心里忌讳,那不如这样吧,我问你答,你是不是和解总打赌了,用酒店的营业额?”

聂天然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结果是不是赌输了,因为差了百分之零点五营业总额?”

“解总是不是同意你查酒店的财务报表,还让你做了审计?”

“这份审计报告是不是你的?”

“你是不是很满意现在的工作,却不得不写了辞职报告?”

秦海观的问话一句接着一句,咄咄逼人,聂天然的脸色惨白,秦海观所有的话都是真的,却不是事情的真相,可是,她怎么能把自己的那些深埋在心底的过往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坦诚?那不是让她脱光了衣服裸奔吗?

“等一等,”解磊慢条斯理地站了起来,双手插在裤袋里悠闲地走了过来,“秦总,请问你是什么身份,可以用这样审问的口吻来质问聂经理?她有什么义务要回答你?”

秦海观狡猾地笑了笑,摊了摊手:“董事长,你看…真相都在眼前了,就看大家愿不愿意接受了。”

聂天然气得浑身发抖,突如其来的晕眩袭来,她的身子晃了晃,一头朝前栽去…

大家惊呼了起来,俞斌慌忙去扶,却有一个人先他一步,长臂一伸,将聂天然揽入了怀里。

手下的身体滚烫,双唇嫣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就连吐息都带着一股烫意。解磊又气又急,简直想要撬开这个女人的脑子,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顽固的东西,都病成这样了还跑到这里来,想要看他的笑话也不用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吧!

他目光阴冷地从秦海观身上扫过,旋即落在解东柳的身上:“爷爷,不好意思,她病得厉害,我得先带她去医院。还有,这件事情根本不是秦海观说的那样,公司的事情我回来再说,不过有件事我要澄清一下,对于聂天然,我不是骚扰她,而是——”

他顿了顿,看了看四周那些或是恶意或是八卦或是担忧的目光:“非常认真地在追求她,虽然她现在还没能体会到我的诚意,但我很有信心。”

说完,他打横抱起聂天然,扬长而去。

-

解磊一路诅咒着,从跑车的设计空间太逼仄,到H市的交通状况太拥堵,期间打了无数个电话,催促他的家庭医生尽快到他的公寓,带上他诊所所有的器械和药剂。

把聂天然从车上抱到到家里,聂天然一直趴在他怀里浅浅地呻吟着,呼吸粗重,眼睛半眯半合,一忽儿清醒一忽儿迷糊,就好像一只收起了爪子的宠物猫。

按照家庭医生的要求,解磊把她放在床上,开始用毛巾蘸了冷水擦拭聂天然的额头和脸部。

许是冷水的刺激,聂天然的眼睛睁了开来,目光定定地落在他的身上,半晌,才哑声问:“这是哪里?”

解磊沉着脸没有说话,手下却依然轻柔。

聂天然挣扎了一下,想要起床,却被解磊用力一推,倒在了床上,眼睁睁地看着他脱去了她的外套,替她卷起袖子和裤腿,开始用冷水擦她的四肢。

聂天然的眼里渐渐泛起水光,嗫嚅着说:“我…包里有药…下午要挂水,麻烦你送我去医院就好…”

解磊嘲讽地笑笑:“怎么,把我害了就想跑?”

“我没有!”聂天然下意识地反驳,“不是我…”

她的话绵软无力,到了最后几不可闻:这报告是她的,解磊和她之间的赌约没有其他人知道,不管这事她知不知情,结果就是她在背后捅了解磊一刀。

一滴泪从她眼角滑落,她无比地憎恨自己:为什么要去相信那些风花雪月?为什么要去垂涎天上掉下的馅饼?为什么要去奢望这世上还会有人真心对待她?

“好了别哭了,”解磊粗暴地替她擦去了眼泪,“你知道错了,我就原谅你。”

“不用你原谅!”聂天然恨恨地说,“你早同意我辞职就没事了,这事全怨你!活该,害人害己!”

解磊气乐了:“你还有理了,看在你生病的份上,先不和你计较。”

门铃响了,家庭医生苏立峰来了,带了两个护士,扛了两个架子和一个箱子,进门就抱怨:“我说解磊你倒是说清楚点啊,什么病啊,我都快把诊所拆了。”

“她发烧晕过去了,”解磊侧身让开,“快给她看看。”

苏立峰差点没哀叹了起来:“发烧而已,你电话里像要寻死觅活地干什么!”

解磊有点尴尬,威胁说:“你再不看病我真把你诊所拆了。”

家庭医生对付点发热感冒自然是手到擒来,聂天然的扁桃体化脓,气管有炎症,体温持续高温,苏立峰再次替她打了退烧针,挂上了吊瓶,叮嘱她这两天卧床静养,以免高烧持续反复转化为肺炎。

聂天然昨天一晚没睡,早上又这样折腾,已经十分疲惫,吊着水就睡了过去,解磊坐在旁边,心不在焉地和苏立峰告别。

眼前的女人,脸色苍白中带着不一样的嫣红,双眸紧闭,双唇却无意识地微翕着,她安静地沉睡着,再也不会吐出那些又傲又气人的话语。

他好像被蛊惑了似的,缓缓俯下身来,凑到她面前,任凭那香甜的气息轻抚在他脸上。

解磊有点困惑,如果说若干年前,他接近她以至于被她吸引,是因为年少的无知和轻狂,那么为什么经过了这么多年,他算得上阅尽千帆,对着她却反而执念更甚?

看到她傲然的模样,就忍不住心痒痒地想要去戳破;看到她巧笑嫣然的模样,就忍不住想让她的目光就锁定他一个人;看到她生气的模样,就忍不住想去撩拨;看着她伤心的模样…

解磊忽然觉得怒气上涌,这个蠢女人,他都提醒了她那么多次,那个纪青墨不安好心,她还傻兮兮地往前凑,现在好,伤心了吧?

一 想到这个,他就又烦躁了起来,摸摸口袋掏出盒烟来,刚想点上,看看聂天然,只好又塞回了兜里,他自虐地回想着那次在春风楼里的对峙,揣测着聂天然对纪青墨 放入了多少感情,揣测着两个人到底到了什么程度…想着想着,无数只小虫子钻进了他的心脏,啃噬着撕咬着,让他恨不得把聂天然从床上拖起来,好好地质问一 番…

不知道过了多久,聂天然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房间里暖烘烘的,窗帘拉得密不透风,室内光线昏暗,有种不知今夕几何的感觉。

她躺了好一会儿,才半撑起身子坐了起来,头痛欲裂的感觉好了很多,身上也有了点力气。

肚子叽咕叫了两声,她有点饿了,刚想下床,门被推开了,解磊走了进来,端进来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碗粥和几碟小菜。

聂天然有些尴尬,小声说:“不用了,我回去自己吃。”

“过河拆桥?”解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聂天然咬了咬嘴唇,接过了托盘:“谢谢。”

解磊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翘起二郎腿,看起来十分随意,眼睛却一直盯着聂天然的表情。

粥有点烫,聂天然小心地吹了两下,又放在嘴边舔了舔,这才尝了一口。

解磊等了半天,也没等来一句赞扬,不由得咳嗽了一声,不甘心地问:“味道怎么样?”

“哪家酒店送来的?怎么和度假村的厨师烧得一模一样?”聂天然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烧过头了有股焦味…盐又放——”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愕然地看着手里的粥,又瞪大眼睛瞧向解磊:“这…这难道…”

“有的吃还挑三拣四,有本事你来烧。” 解磊恼羞成怒地站了起来往外走去。

聂天然震惊地捧着那碗粥,好半晌才回过神来:解磊给她烧粥吃?他这是脑子被门夹了吗?

她有些恍惚,下意识地吃了好几勺,却看到解磊去而复返,把她的包扔在了床上,努了努嘴说:“快看看吧,你的手机响了一个下午了。”

聂天然如释重负地把粥往旁边一放,赶紧掏出手机一看,上面十多个未接来电,都是纪青墨的。

第21章

聂天然心烦意乱地按了两下,想把那个未接来电的红色提醒消除掉,却忽然发现她的手机有一个纪青墨的来电,持续了大约一分钟,她愕然抬起头来问解磊:“你怎么接我的电话?”

解磊耸了耸肩:“我怕吵醒你就帮着接了呗,怎么了?”

“你和他说了什么?”聂天然心里陡然有了一种不妙的感觉。

“还能说什么?就是替你骂了一顿呗,然后告诉他你躺在我家的床上,有我照顾着,让他以后都不要来骚扰你呗,还不赶紧谢谢我?”解磊拖长了声音,有点无赖地说。

聂天然觉得自己好不容易褪下来的温度又有上升的趋势,无力地扶住了额头,半晌才说:“麻烦你出去一下,我回个电话。”

解磊站在原地没动,不高兴地说:“天然呆,你可别又被那伪君子一忽悠就辨不清东西南北了,我在这里听着可以帮你把关。”

聂天然随手扔过去一个靠垫:“快走!谁要你把关,你越把越乱!”

解磊胸口发闷,悻悻然地后退了几步,退出了房间。

聂天然深吸了一口气,拨通了纪青墨的电话。

纪青墨的声音几乎就在手机接通的那一刹那响了起来,那曾经清澈动人的声线听起来苍白而刺耳,聂天然心里想:原来,男神的光环褪去,只要那么区区几秒钟。

“天然你在吗?你听说你晕倒了,要不要紧?有没有去医院看看?”纪青墨急急地问。

“我在,”聂天然淡淡地说,“没什么关系,只是发烧了而已。”

“天然,我…我来接你好吗?有些事情,我想当面解释比较好。”纪青墨小心翼翼地说。

“没必要了吧,”聂天然苦笑了一声说,“我做了一个很美的梦,现在梦醒了。”

纪青墨沉默了片刻,道歉说:“天然,对不起,可是,你要相信,我对你的喜欢是真心实意的。”

“谢谢你的喜欢,”聂天然讥讽地笑了笑,“喜欢就会这样抱有目的地接近?喜欢就会把我和你分享的私密告诉别人?喜欢就窃取我的文件交给秦海观?如果这样就是喜欢,很抱歉,我受不起。”

“天然,我知道我这样做很不应该,可是,”纪青墨顿了顿,“你不能否认,是你说的,你想离开香格,你讨厌解磊,你也不能否认,解磊他有钱有势,和他讲理完全没有办法让他放手,不这样剑走偏锋,根本拿他没办法,我瞒着你是我不对,可我的出发点也是对你有利的。”

纪青墨的话理智淡然,聂天然的脑中混乱了几秒钟,迅速地抓住了他的语病:“那好,你坦诚地告诉我,这件事是你纯粹为了我能顺利离职做的,还是你想对付解磊,顺便让我占点便宜?”

纪青墨沉默了下来。

聂天然一阵心寒,吃到那碗萝卜干炒蛋的感动仿佛还在昨日,现实却给了她如此狼狈的一击。

“是那天你在书房拍照的吧?”她低声问道,那份审计报告她就随手放在书柜的第一层,那天她在厨房洗碗,纪青墨有足够的时间动手脚。

纪青墨说不出话来。

“从一开始认识的时候就在套我的话吧?”聂天然笑了笑。

“不是,天然,你别把我想得那么卑鄙。”纪青墨低声恳求。

“帮我订好了东塘的旅行团,算好了时间,如果不是阴差阳错,我回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我永远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对吗?”聂天然的声音有点哽咽了起来。

纪青墨沉默了片刻,柔声说:“天然,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好。”

“或许吧。”聂天然喃喃地说,果然,男神就应该和太阳一样,遥不可及才能照亮粉丝的心灵,是她太愚蠢,居然会妄图接近,居然会相信男神爱上了她。

“你在哪里?我当面和你道歉好不好?你别被解磊骗了,他的手段比起我来,只有更卑鄙,给我一个机会好吗?”纪青墨定了定神,他的语气真诚恳切,彰显着他想要挽回的迫切。

聂天然却恍若未闻,她吸了吸鼻子,为了这段寿命只有一个月的爱情:“青墨,就这样吧。大家都心知肚明,以后不要再见了,以免尴尬。”

“天——”

纪青墨还想再说,聂天然果断地按掉了手机关机,发呆了片刻,不咸不淡地看了卧室门一眼:“你趴在那里干什么?”

解磊不再躲藏,正大光明地一推门走了进来:“我怕你又被人家骗。”

聂天然摸了摸脸,自言自语说:“我真的这么蠢吗?是个人都能骗我。”

解磊怔了一下,眼前的聂天然眼睑低垂,语声落寞,和以前那犀利傲然的聂天然好像换了个人似的,让他的心忽地揪了一下,他情不自禁地问道:“还有谁骗过你?”

聂天然抬起眼来瞅了他一眼,嘴角似笑非笑。

“你这是什么意思?”解磊有点恼火,这眼神,就好像在指控,骗人的就是他,“我解磊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可我从来不会骗人,尤其是我…”

他的舌头打了个卷,声音戛然而止,神情有些僵硬。

聂天然没理他,下了床,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今天谢谢你了,我得走了,不好意思,就当你还我以前的人情了,大家两不相欠。”

解磊的脸沉了下来,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臂:“你什么意思?我欠你什么了?”

“没什么,”聂天然有些疲惫,不想再翻从前的陈年老账,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舔一下伤口,“我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

“不行,医生说了,你的高烧会反复,有转化为肺炎的可能,”解磊断然拒绝。

“我会去医院的,我又不是小孩子,害怕打针吃药。”聂天然使劲地想把自己的手拽出来,只可惜她浑身酸软无力,看起来倒好像是和解磊在打情骂俏似的。

“医院里流感高发,人都挤着人,你是去看病还是去传染病菌的?”解磊瞪了她一眼,“就在这里呆着,有人上门帮你来打针。”

“不要你假好心!”聂天然忽然爆发了,她力气比不过解磊,只好在他身上又挠又掐,“你是不是心里得意死了?你给我坦白你到底和纪青墨有什么仇!你把他招到我身边来看我倒霉看我笑话!我就知道,摊上你我准没好事!”

解磊猝不及防,胸口被挠了好几下,他抓住了那双不安分的手,身子顺势往前一倒,聂天然战立不稳,两个人一起倒在了床上。

聂天然低低地喘息了两声,双眸中跳动着火花,脸上还带着高烧后那种不正常的红晕,解磊看得心里痒痒的,真想在那脸颊上亲上一口。

可是,他看着聂天然羞愤的表情,终于还是没敢亲下去,只是笑嘻嘻地说:“你想知道?叫我一声好听的我就告诉你。”

聂天然呸了他一口,警告说:“你快松开,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解磊定了定神说:“怎么,你做了这么对不起我的事情,还居然对我恶言相向?”

聂天然沉默了片刻:“你想怎么样?你有闲心在这里,说明这事情对于你来说不严重,你能搞定。”

“怎么可能,这事麻烦了,”解磊的神情夸张,“你不知道我爷爷,别的事情他那里都好说,可谁要是拿公司的事情当儿戏,他绝对是铁面无情,要不然,我那三叔会拿这招来对付我?”

“对不起,”聂天然面无表情地说,“是我太不小心,可是,你也是活该,谁让你打赌作弊了?我还没找你算这笔账呢,你还有脸怪我?”

“当初说好了是酒店的销售总额,账面上就是这样,我哪里作弊了?”解磊无赖地说,“总之,这回的事情你得和我一起解决了。”

聂天然又挣扎了一下:“解决就解决,你快起来,好好说话。”

解磊不舍地在她身上蹭了一下,看着聂天然快要发作的脸色,终于悻悻然站了起来:“首先,你再也不能辞职了,不然就是坐实了我骚扰你的指控。”

聂天然有点头痛,不置可否地说:“再说吧,等过了这段敏感期再说。”

“更何况,秦海观现在明摆着要和我作对,酒店里大部分都是他的人,你就忍心扔下你的老同学逃之夭夭?”解磊斜睨了她一眼。

聂天然没吭声,心里想:最好你被他整得落魄街头,那我才开心呢。想到这里,她瞧了解磊一眼,眼前帅气的花花公子忽然在脑中幻化成了一个胡子拉碴、衣衫褴褛的解磊,她忍不住牵了牵嘴角。

解磊被她笑得莫名其妙,瞪了她一眼:“还有,等你病好了,你得亲自向我爷爷澄清这件事情。”

“亲自澄清?”聂天然吃了一惊,“怎么澄清?我可不会帮你说谎骗人。”

“谁让你骗人了?就你那段数,想骗那个老家伙可没门,”解磊鄙夷地说,“照实了说就是。”

聂天然终于没有坚持要回去,可能潜意识里,她还是害怕纪青墨会找到他,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又害怕纪青墨压根儿不会出现,这会让她觉得自己被简单粗暴地利用了感情。

吊了两天的吊瓶,她的热度终于退了,苏立峰又过来瞧了一次,开了点润肺驱寒的药,让她注意休息。

她每天睡到日上三竿,打完针就看电视刷网页看书,前两天,她偶尔想到纪青墨,心脏还会一抽一抽地疼,等到第三天的时候,她已经一切如常。

她原本就对这份感情并没有抱太大的期待,纪青墨对于她来说,仰慕的成分居多,与其说是伤心,不如说是那种被欺骗的愤懑。

解磊这两天很忙,不知道怎样在收拾他的残局,只是每到餐点,都会派人来送饭菜,饭菜很丰富,色香味俱全,只是聂天然吃着吃着,忽然就会想起那碗带着焦味的粥。

第三天中午,聂天然把卧室整理了一下,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准备回家,出门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给解磊打了个电话,电话刚接通,解磊就好像长了千里眼似的:“准备走了?”

聂天然愣了一下,点头说:“是的,谢谢你这两天的照顾。”

“不用客气,我就等着养肥了宰杀呢,”解磊嘴欠地说,“在屋里呆着,等我过来接你,我爷爷要见你。”

第22章

还是那个三十六楼,还是那个总裁室,聂天然却觉得有点心跳加速。

香格酒店集团是国内酒店业的翘楚,在国际上也享有盛誉,她现在要见的是这个集团的掌舵人,那个传奇的人物。

刚进酒店的业务培训上,就有老师在培训课上介绍过董事长的生平,他出生在X市,在那个战乱的年代,跟着父母逃亡到海岛,父母有一家小旅馆聊以度日。

解东柳以一家小旅馆起家,趁着当时那个海岛的局势不稳,以极其便宜的价格买下了周边的一个小岛,开发了当时意义上的第一个度假村,大获成功。

随后,他稳打稳扎,在海岛上开了两家连锁酒店,并以此为基础,渐渐地把生意扩展到国外。

三十年前全球第二次经济危机来临时,香格集团已经有了一定的规模,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不过,解东柳颇具慧眼,开始把酒店业务向一些贫穷落后的国家发展,那里历史悠久,自然风光秀丽,加上物价人工便宜,是建造五星级高档酒店的绝佳场所。

当时有很多人都对他的决定嗤之以鼻,结果却大跌所有人的眼睛,当时的金融危机过后,很多人涌向这些贫穷的国家就业、度假,五星级酒店奇缺,香格大酒店异军突起,一举摆脱了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