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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没什么需要帮忙的。而且我和老板一起上的下班,很方便,也不需要接送。你有空的话,就给他打个电话,我和他说,他总当我是

客气,不相信。”

隐竺已经尽量注意语气,不能让吴夜来觉得她不识好歹或者是没拿人家当回事。

“你就忙得连见一下的时间都没有?是我托人家去你那里看看。你让我打电话,他见都没见到你,怎么好意思接电话!”吴夜来的

语调不由自主的升高了,语气中都是责备。

隐竺也火了,“托人去看看我了不起么?!你自己呢,你干嘛去了?我是个包么,你说寄存就寄存。我就明告诉你了,我有时间我

也不见!我认识他是谁啊,张口闭口的叫嫂子。”“你眼里有过谁!你有气从我来,少话里话外的数落别人。”

“我就是冲你去的,你当我说谁呢!谁爱当他哥我管不着,我科没有这么个弟弟。”的确是不干这个孙维胜什么事,隐竺就是受不

了吴夜来谁都能护着,偏偏和她对立。

“和我划清界限?你出息了,冯隐竺。”

“是,我跟你过够了,够够的了。不对,不是过够了,是等够了。我们这样也能算是一起生活过?”

两个人虽然是在争吵,但彼此的声音都压得很低。吴夜来在部队,隐竺在娘家,都不是刻意随意大声争执的地方。声音低,也就难

免压抑,火发不出来,就会越说越气。声音、话语有时候是有欺骗性的,刻意骗对方,有时也会骗过自己。看不到对方,语言成为唯

一的交流途径的时候,也说难免产生误解,而且更难释然。吴夜来此时就真的当真了,当然,他得这种当真,是以他愿意当真为

前提的。看,终于说出来了。

说话到这种程度,两个人都有点受不住了,“我让你等的?”

“不是你还有谁?”

“等够了你想怎样?”

隐竺的声调没再水涨船高,反而瞬间沉落,“不怎样,我也没想过要怎样,我就是告诉你,我等够了,也受够了。吴夜来,什么最

可悲,就是我已经没有了任何想头,连去相念的念头都懒得动。”生活已经这样,也只能这样了。隐竺谈不上后悔,她只能承认自己

无能,没本事让他爱她,没本事让家像个家。

吴夜来这边没再说什么,两个人几乎同事把电话挂断。

“你怎么那么窝囊啊!我要是你,我就说,等够了就是不想给你过了!”

石芷节前去了北京参加培训,为了错开节运高峰,她在北京待了两天,和朋友又聚了几次才回来。本想是叫隐竺出来,跟她聊聊同

学们的近况,没想到惊闻这小两口竟然吵架了,虽然炒得半上不下的让人跟着不痛快。对于吴夜来,她的态度向来是不能太惯着了。

她觉得吴夜来之所以赶这么放肆,还是隐竺过于老实可欺了,忍不住提意见。

“过够了,等够了,并不代表我就不想这么过下去。我没想过要和他分开,又怎么会说不想跟他过了呢?”

“我说小姐,你们是在吵架好不好,要口不择言,吵得天翻地覆才加吵架啊!

”你就快跟吴夜来一样无趣了,吵架都没吵出点激情来,让我说什么好。“石芷是想说,吵架都这般死气沉沉,过着还有什么意思

。可以虽然不看好这个吴夜来,也不明白他们的婚姻,但隐竺自己喜欢啊。以往,念念她倒是没什么,如今他们的婚姻真的有点危机

的苗头,她就不好落井下石了,一切还得看隐竺自己的想法。

”吵架还能吵出积请来?“

“当然了,吵架之后重归于好,那也是别有一番风味啊!”

“什么风味?在那么严肃的机关工作,还怎么口无遮拦。“

”个中滋味,就不是我能告诉你的了,有机会自己品位吧。我的工作怎么了,众家帅哥供我赏玩,幸福得很。“

市局的男女比例在近几年着意改善的情况下,仍然是失调得很。

”还赏玩呢!别吃窝边草啊,要不然,准有你消化不良的那天。“和石芷乱聊一汽,倒是不那么郁闷了。

”担心我的名声啊,你个小封建。放心了,你当我真没头脑啊,我公私分明得很,我不会拿自己的工作开玩笑的。“

石芷的这些话也是拿来糊弄隐竺的,一点不吃窝边草,她有什么机会认识外边的人啊。不过来往颇密的多是以前在派出所认识的,

关系好的很多,可真正登堂入室,成为入幕之宾的,目前还一个没有呢。她不是因着爱惜自己的声明不敢放纵,实在是哪个都不能让

她真正放松心房。她自问还做不到身心分离,得到的同时还不是欠下了情债,最后都要自己心神俱碎的去偿还,得不偿失。没那份潇

洒,就不搅那些萝烂。

之所以能聊到跑题,隐竺知道,还是把放在他身上的那颗心,渐渐的放任了。她不那么无私,也不会自诩伟大,说什么只要爱着他

就好。她的爱,得不到他的回应,得不到他的体贴温存,终归是会慢慢枯萎的。

他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淡出了她的生活。并不是因为隔的远了,实在是心,离得太远了。远到她早已不知道,该怎么去和他的那颗

心沟通,远到她伸出手,都够不到,也捂不暖他始终冷然的心。

独立的两个人,以完全独立的姿态生活在毫无交集的生活圈子里。没有谁拉着谁的手,没有谁绊住谁的脚,走下去,会如何?清楚

,明白,道理都懂。可能说服自己就真没放手么?隐竺知道她还不能,起码现在不能。

第二十九章

假期,往往是在翘首以盼中到来,却是在这样那样遗憾与难舍中国去。尽管受了最重要的一个人来参与,隐竺的假期去也过得异常的充实而愉快。充实的原因,要归因于石芷的北京一游。

石芷前脚一走,她们那些人意犹未尽的开车组团竟然来这里玩。隐竺加上石芷,这一个半地主,就忙着招待她们了。确切的说,也不能说是她们,因为她们还拉上了沈君飞,说是要重温一下大学时代的单纯时光。当时的时光单纯不单纯,隐竺是不予置评,但她们拉他回来,目的一定不单纯就是了。沈君飞被委以数职,车夫,导游,外加无条件提供食宿。他父母哪里知道他会回来,她们最近迷上了自助游,设计了线路,和三五老友一起出去玩了。房子空出来,倒像是专门为了给她们几个腾地方似的。

这是毕业回家以后,隐竺第一次见到沈君飞。以往过年的时候,高中同学也聚会,但她从来没遇到过他。隐竺心知他是有意回避,她也没试过主动找他。毕竟,当初分开的时候,那天,那一幕,他一个人站在操场中间的那种凄楚,她没忘记过,相信他也很难忘记。她不愿让沈君飞难受,一点儿也不想,可她能做的,也只有不出现在他面前,让他尽快忘记。忘记,是她能回报他那么多默默付出的唯一安慰。

可是,如今再见到,沈君飞还是很自然的走在她身边,什么都帮她妥贴的料理好,根本不用她操一点心。

夜里,几个人挤在一起睡,隐竺小声的问叶虹歌,“叶子,怎么把他拉回来了?”她如今研究生快毕业了,在开学要考博,大有将书读到底的架势,至今仍小姑独处,也有将单身进行到底的势头。

“别问我,问罗玲去。”

罗玲算是沈君飞的老板娘,他本科毕业后,加入成了罗玲老公并且出来单干的刘宽的公司,一直做到现在。据罗玲说,现在的公司,也有沈君飞一半,他对公司举足轻重,早就是合伙人了。

“还用拉么,完全是自告奋勇,说他路熟,带我们回来比较安全。你们以为我想让他来啊,害的我家刘宽现在还加班呢!”

姚瑶公道的说:“你别太护短了啊,以往年节不都是人家沈君飞加班顶着,你们两口子享清闲,做人要厚道。”

“厚达,我还不厚道啊。我自己幸福了,没忘记兄弟姐妹啊!不信你问问叶子,我给她们介绍了多少。咱不是欺负他孤家寡人啊,是他自己要保持老哥一个,随时为人命服务的》”

“沈君飞真是变了。”隐竺不无感慨,以前哪想得到沈君飞会有勤劳上进、任劳任怨的一天啊。

“我说罗玲,你给她们介绍那么多,怎么没想过给叶子和沈公子撮合撮合?”

罗玲还没大话,叶虹歌就说了,“你当她没试过啊,我们四人聚会在刚毕业那年,那叫个多。自己明明不怎么会做饭,还硬拉着我们去她家,美其名曰改善生活,最后都是沈君飞做菜,给我们几个改善。我们俩,没戏。”她看了看隐竺,还是没把话说满。怀里本该揣着的那颗心,他早早的祭献出去了,稍微明白他的人,都不会傻傻的投入进去,为他动心。

“你们的试验的确没有我的成功,”石芷语不惊人死不休,“我只稍微的提了一句隐竺的近况,她就颠颠的跑回来了,还是那副恨不得把她一直捧着的样子。这都几年了,也没点长进。”

“你都说什么了啊?”隐竺有点急了,她的事情,石芷最清楚了。她清楚不要紧,可她不希望沈君飞也清楚,她不想让他觉得她嫁的不好,过得不幸福。

“你别急啊,我其实什么实质的都没说。他问我你怎么样,我本来也想用那种套话一带而过的,可看着他的神情,我实在是不大忍心。只说了吴夜来还在部队,你因工作需要去了J市。”

那种神情让石芷想到她自己的心情,明明是被人辜负了,被那么无情彻底的辜负了,却还是会记挂这那个人。有时想想,或者是不甘心,希望听到他不如意的消息。但是,说到底,曾今的那个人,那段过去,实在是很难彻底抹去。真的希望他倒霉外加穷困潦倒么?她也说不清楚。所以她跟沈君飞说了点隐竺的现状,不夹杂任何个人情绪,希望这点消息能让他稍微的安心,不用一直的惦念。

“就这么?”罗玲质疑。

“就这些。”

“就这些他就跟来了,还任怎么这么使唤?”姚瑶一样不相信。

隐竺不想她们再据需这个话题,问起姚瑶的婚期,成功的转移了话题。或者成功是在大家刻意帮助下获得的,谁都明白,沈君飞与冯隐竺,并不算是好话题。

就如隐竺自己已经有了很大改变一样,沈君飞也变了,他再不是往日你若无心我便休的沈君飞了。隐竺明显感觉到如今的沈君飞,变得有侵略性了。虽然她们几个一条心,没有通过沈君飞从J市走,顺便看看隐竺现在住处的提议。但是隐竺从他的态度上,明显感觉到的是还有下文。

隐竺想着假期里发生的事情,真是喜忧参半,表情自然也阴晴不定。

“冯隐竺,冯隐竺?”

萧离叫了几声,冯隐竺才回过神来,“啊?”老板突然出现眼前,他吓得一下子站了起来。

萧离拜拜手,示意隐竺坐下说话。隐竺这次没搭他的车回来,好像是今早才赶回J市,所以萧离也是上班后才见到她,见到的就是这个若有所思到魂不守舍的冯隐竺。

“假后综合症?”萧离并没有心情跟她开玩笑,“你如果没有状态,我可以再给你一天假,我希望明天你得注意力的集中程度能有所改善。”这里的工作刻意说是刚刚上手,容不得他有丝毫松懈。之前他观察人,别人何尝不是在观察他。大动作、小动作,此时都是蠢蠢欲动的时候。

隐竺本想坐下的动作将在了那里,她略显狼狈的理了理耳边的碎发,“我不需要再休息。萧经理有什么吩咐?”

“你跟我进来。”

那天之后,隐竺又开始了没有休息日的生活,加班已经成了一种常态。这段时间,隐竺才慢慢品出了萧离的变化。如果说,萧离以前做副手的时候,是笑面虎深藏不露,那么此刻他已经转换了角色,她要做冷阎王,不但霸气十足,而且不留情面。当然,这时他对内,对下;对外、对上,他依然是不卑不亢,不居功、不自傲的有为形象。

隐竺发现,萧离很不喜欢自作主张的人,但他又很赏识有思想的人。他不会贪下属的功劳,但是他不希望事情脱离他的掌控。如今,在他的手下,关键是做好两条,第一是听话,第二是能干,但是听话永远是第一位的。

第三十章

那个不大听话,总是揣测上方意思办事的李主任,首当其冲的被剪除掉,将他下派。他这个人倒是很干脆,递了封辞职信,再不来上班了。隐竺觉得,即使下派,在她没这样的单位,也是个实缺,时隔肥差,他能舍得,倒也是个放得下的大气之人。萧离对于李主任的离职,没有给予过多的关注。当这个李主任摇身一变,变成原材料供货商再出现的时候,他才知道,这个李主任早就留了后手,对退路早有准备。

别以为他们是买家,就有什么主动权,事实是完全相反的。他们这种关乎国家命脉的基础工程合作企业的选择权,根本上还是以政府指导为主,指标只是形式而已。所以这个李主任转眼间就变成与萧离平起平坐一般,谁也拿他没办法,还得防着他私下里下绊子,毕竟他在J市的分公司很多年,对什么情况都了如指掌。

对于这一变化,隐竺冷眼看着,县里似是没觉得有什么不便。有需要的应酬,萧离也会如常出息,该聊正事聊正事,该客套客套,对李主任甚至还比别人更亲切些,一副推心置腹的样子。每当这个时候,隐竺都觉得,男人工作真是很不容易。不论是否位高权重,都有虚以委蛇的时候,能人所不能,忍人所难忍,用这个去给自己垫脚,四平八稳后,方能继续向上。

细节问题谈了几次都没有结果,萧离再沉的住气,也流露出点疲惫。

“明天你不用跟我去了。”

隐竺知道他说的是和李主任李传山的饭局。那种场合,她是很不愿意去的。可是,她如果不去,那几个副手,也是要看萧离笑话的,他每个人在身边帮衬着,保不定那些人要怎么闹腾呢。喝酒是起码的,喝多是基本的,余兴的节目是一环扣一环,不带重样的。萧离这样的人,放下身段应酬他们,他能做。隐竺在他得表情上甚至看不出一丝勉强,谈笑风生,但是她就是知道,他骨子里其实特腻歪这种应酬。每每终于撑到回家的时候,路上,他累得甚至一句话都懒得说了。

“你也别去了吧,你的脸色很不好。”

萧离揉了下头,“没事,这两天就完事了。他也不会再闹下去,我给足了他身后那个人面子,他们也该见好就收了。”

“早知道他这么神通,你还会不会···”隐竺的处世哲学很简单,就是少得罪人,谁知道各人的根儿都在哪儿啊,她不存扳倒谁的心,也不跟任何人硬碰硬。工作了这几年,她记住了一点,就是千万别小瞧任何人。

“你当我不知道?”就是知道,才要快点下手。偶尔被恶心一下总比时时在身边,需要提防着身后的刀子强。压不住的,就得铲除掉。他不是专制独裁,他只是希望他的团队,是一个行动整体,而不是内部相互牵扯,扭成一团乱麻。

隐竺点点头,表示明白了。她只需要信任和跟随就行了,他本来也没有跟秘书交待内情的必要。

她没想到,李传山他们会那么过分,把萧离灌进了医院。萧离或者以为什么都在他掌控范围内,却没料到,他的身体,他的直属手下,关键时刻闹罢工。

接到电话的时候,是凌晨三点。手机铃声骤然响起,她一激灵,首先反应出来的是家里老人是不是不好了。接起电话后,知道是萧离住院了,这颗心才放下来。见到萧离躺在病床上,脸色惨白的全无血色,才觉得他真是可怜,自己这个该忠心的手下,都并没把他的身体那么当回事。

给她打电话的是李传山,在她赶到医院的时候,他还守在里面。也亏了是他,看出来萧离是昏迷,而不是简单的酒后熟睡,将萧离及时送来医院。

“李哥,今天真是要谢谢你!你也早点回去歇会儿吧,这儿交给我好了。”隐竺的谢意半真半假吧,没有李传山的及时发现,后果不堪设想。而且,就算是隐竺将人送来,也一定会手忙脚乱一番,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抢救、入院、住进高间,料理得这么妥当。可没有他的锱铢必较,萧离也不可能喝道这个程度。隐竺跟着萧离这几年,没见他喝多过,喝到医院,更是闻所未闻。可遇上了这个喜欢用酒解决问题的非常人,萧离也是很无奈吧。

“今天这事儿,也是我引出来的,有什么可谢的。”

“话可不能这么说,李哥,酒桌上高一点低一点,那还不都是正常的。萧总也是为了跟你们喝尽兴,醉了也是他自找的。”

隐竺知道,现在她的态度很关键,一句话说得不好,就会反增嫌隙。让李传山认定了萧离会因这次的事情恨上他,以后萧离再怎么想法子补救,就难了。所以她大事化小,只将酒精中毒说成喝醉,让李传山宽心。毕竟,在旁人眼里,她和萧离的关系,绝不是那么单纯。

李传山多精的人啊,听隐竺怎么说,也表态,“肯跟我们这些粗人敞开了喝,那时给我们面子,没拿我们当外人啊!萧老弟不是贪那口酒,他这是舍命配君子,妹子你真不能怪他,要怪就怪我这个当哥哥的没照顾好他。”

“李哥,咱可别提怪不怪谁了,喝点酒罢了,哪谈得上怪不怪罪的。你这次也知道他酒量深浅了,以后酒桌上,就麻烦你看着他点,不能有着他性子喝个没完,你说话比我管用。”

“这话怎么说?”

隐竺忙把刚刚准备我的高帽子递过去,“有本事的人,他就服气呗。”

送走了李传山,回来就看到大睁着眼睛的萧离。隐竺心道,你醒了就该早出个声啊,竟然还装昏迷,任我一个人在那儿胡说八道出洋相。

“喝点水么?”

“嗯。”

扶起萧离,喂他喝了半杯水。隐竺是想把杯子给他,让他自己喝,可是他一拿起杯子,手就抖得直晃,她只好再拿回来,完全接手了这个工作。

“你刚才说的很对。”

“唔?”隐竺也接了杯水喝。

“有本事的人,我就服气。”

“啊?咳 咳 ··咳···”喝进去的水没有呛出来的多。

好不容易顺过气来,隐竺忙承认错误,“对不起,我自作主张乱说话了。”

“你是说错了。”

隐竺又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老板看来真是酒精中毒了,中毒的表现就是深藏不露转为信口开河。

“管用不管用,和谁有没有本事、我服气不服气没关系。”

隐竺虚心听着他的指正,可他竟然只说了半截话,就没了下文,看来中毒也直接影响了他的逻辑性。垂头等了半天,见老板再无训话,抬头看看,萧离的眼睛又闭上了。隐竺转身,尽量不发出一点声响的向沙发走去,要在这里等到天亮了。

看好位置,隐竺摆好姿势慢慢向下坐,小心翼翼的动作,却让一声低低的呻吟打断,“隐竺,我头疼···”这是萧离第一次直呼隐竺的名字,并没有任何准备的过程,很自然的就这么叫了。

第三十一章

隐竺也没怎么在意,称呼而已。看着他手按在头上,难受的把脸都侧入被里,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值班护士能不能提供些帮助,可护理站那儿暗暗的,之前来给萧离拔针的小护士,也不见了踪影。

隐竺只好走到萧离床头,“疼的厉害么?‘难受得睡不着?要不然我找医生给你打一针吧!”

萧离把头向下又抵了抵,“不用了。”他这几个字说得极慢,好像每个字都要忍受很大的痛苦,费很大的力气才能说得出来。

见他这么难受,隐竺拉开他的手说:“我给你按按吧,你放松,睡一会儿就好了。”以前爸爸头疼的时候,隐竺也帮他按过,有没有效果她也不知道。爸爸说好,可做不得准。

萧离的手顺从的放在一边,隐竺就接手了这个按住头部的工作。她用拇指轻按太阳穴,四指在萧离脑后按摩。由于姿势的关系,后面的几个手指,基本上就是托住他的头,不需要动,也动不了。开始时隐竺是站在床边,弯着腰,后来她侧坐在床边,有个借力的地方,手上才又有了劲儿。

揉了一会儿,手是真的酸了,就揉揉停停的在萧离的脑袋上磨蹭。萧离的手轻拍了下她的手,“可以了,谢谢。”

“萧总,需不需要我通知你得家人或者朋友?”再过几个小时到上班时间的话,她就得去上班了,萧离的状况,身边没有人照顾也不行。

“能通知谁?他们都在国外呢。家人移民过去了,女朋友跟着好朋友走了,“萧离看看隐竺,”我这个时候只能自求多福,没人可找。“

隐竺愣在那里,接不上话。她的原则是,千万不要知道上司的任何事,即使知道也要让他以为不知情,更要让所有人以为她不知情。这个原则虽然倒了这边,不得不被打破一些,毕竟所有人都认为她理所当然的知道很多老板的事情。但是,那仅仅是猜测,谁问什么她都当不知道,也就得了。她哪里知道,简单的一句询问,会引出这么劲爆的话题。现在,她知道了他这么私人的事情,回头有什么风吹到他耳朵里,她都是被怀疑的不二人选。秘书,保密也是第一要务啊。

”你那是什么表情,同情我?“

隐竺真是大汗淋漓,只不过是冷汗淋漓。她可没觉得萧离有什么是需要她来同情的,即便是他真有什么不幸,那也轮不到她这个五十步笑百步的人来同情。是啊,即便是再怎么不去想,她还是得承认,她算不上幸福。明明得到了那个人,明明知道就是他,却找不到该有的甜蜜感觉。

”我哪里有资格同情谁,我只是没想到,你竟然也有不如意。“

”不如意?算是吧。大学毕业的时候,真有点众叛亲离的感觉,他们先后去了国外,强烈反对我留下来。“

”知道我为什么来这里工作么?“萧离已经出于自动自发而且自问自答的状态,”我大学时,有个同学就是这里人。寒假的时候,我们去他家过年,这个年过得真的,我毕生难忘。“

”我没想过,如今的社会,这么发达的社会,竟然还有些地区,过年都没有电。不对,不是完全没有电,是每天晚上像宿舍一样,定点给电,只不过时间要更短一些,只到八点。年三十那个晚上,破例供电到十点,大家集中到村里那几户有电视的人家去看晚会。“

”我那时候就想,我要为这样的地方,做一点力所能及而且实实在在的事情。“

”你的同学呢?“

”他出国了。“

生活在那个环境中的人,都没想过要做什么切实的努力去改变那儿的生存条件,也难怪萧离的家人不理解他了。

”听说他在国外已经结婚生子,老人都被他接出去了。跟他比,我的动作太慢了。怎么久,我还没能全面改进那个地区的电网,实现二十四小时供电。“

”总是要一点一点修过去,哪会像他举家搬迁那么简单。“

”钟夏,我大学时的女朋友曾说我,是空谈理想的梦想家,迟早会鸡飞蛋打。“

”所以她就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