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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没让她们来家里住?”吴夜来以为隐竺是跟她们住的酒店。

“住飞人家了,他爸妈都出门了,很方便。”

“跟我爸妈住,你不方便?”吴夜来对沈君飞还是有点防备,他不愿意隐竺私底下和他太多接触,不然他不会多这句嘴。

“怎么会!吴夜来,你非要这么想我,有意思么?”隐竺一发狠,坐起来,“我跟你说,没意思,一点儿意思也没有!”

“你怎么了?”吴夜来被隐竺突如其来的怒气冲撞得有些发蒙。“刚刚不还好好的?”

“好好的?我什么时候好过,我跟你在一起后好过么?!”不敢拿真在意的事情出来吵,生怕吵出来的结果无法面对,隐竺只好在这儿借题发挥发泄一下,不然,真是憋屈得要死。

“冯隐竺!突然发什么疯!”

吴夜来并不是温柔多情的性格,他习惯切入问题的关键点,解决问题,他并不习惯用谈心、疏导的方法。这并不是说他不问青红皂白,就随意处事,他会用他的眼睛和耳朵去观察和判断,但做思想工作,他认为那时指导员的事情。当然,他的作风看起来会显得特别简单粗暴就是了。

“我在你眼里,从来都是那个疯张的,没有分寸的冯隐竺吧!喜欢上你是疯,追着你是疯,没羞没臊的用那种方式黏上你也是疯,嫁给你,诸多的不满和抱怨就更是疯了!我早就疯了,我从认识你的第一天不就是疯了么,发疯到现在,你难道还不习惯!”

吴夜来没细听隐竺在喊什么,她有情绪,炒两声也是正常的,他只担心她一声高过一声,会惊动别人。这里不比在家,凡事都不能太随意了。

“你小声点,别真没激动。”

“吴夜来,我是在吊嗓子么?你关心一下我的感受行么,哪怕是一点点,我控制不了音量,因为我的情绪已经失控了!”

“你想怎么样,为了我无心的一句话吵到天亮?”吴夜来是很想息事宁人,可隐竺的架势偏偏是非要小题大做不可。

无心,隐竺闻言,眼里的眼泪再也止不住,滴落下来。他什么用过心呢?所以好也是无心,结婚了依旧无心,他的心在别处,想花些心思,怕也是难为他吧!

吴夜来看到隐竺的泪水好像止不住似的一直流,他也慌了神,“你到底是怎么了,我哪里错了,你直说,哭什么啊。”

隐竺又哭了一会儿,才抹了下脸说:“你没错,吴夜来,一直以来,都是我的错。”

“你别赌气,我的错就是我的错,是我不好,把你惹哭了。”

“的确是你不好。”隐竺已经平静一些了,“吴夜来,你知道么,你看起来冷冷硬硬的,其实最是心软。”不心软,也不会明明不那么喜欢,也跟她蹉跎了这么多年。

在她们的婚姻里,该有怨言的实在不该是她,以他的方式相处,她本该自是甘愿。但是,得到了,就会想要的更多,渐渐的也滋生了许多的怨怼,早忘了在一起的初衷。

第三十六章

“吴夜来,咱们分开吧!”隐竺望着似已石化的吴夜来的脸,心里说不出的疼。

婚姻,是要两个人都幸福。她一直自以为是的认为,只要她爱,就能给他幸福;只要她爱,得到他的人,她就会幸福直至永远。可是她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吴夜来。或者会有那么个人,付出一点点的关爱就能让他幸福,但这个人,显然不是她。

她并不是单单因为那么几张照片就猜忌,就难容,这只是冰山一角,她对他到底知道多少,了解多少呢?她失去的是信心。经营好这个婚姻的信心,一如既往的不顾一切的去爱他的信心。回应太少,任谁,也会累,会想休息一下。或者忧伤和绝望只是夜赋予的错觉,或者看到初升的太阳,看到温暖的阳光,心也会跟着敞亮,这一时的低落,也就过去了。可隐竺不想再这么依靠自我安慰日复一日了,也不想总是自己同自己的情绪过不去,不断的否定,只能带给她越来越多的负面情绪。

“你来,就是想说这个?”

本来不是的,隐竺的心思转了又转,此刻作实,就再没回头的机会了,可看看他冷静到木然的表情,她还是点点头。

“你怎么不早说?”吴夜来掏出烟,试了几次,都没拈出来一根,后来干脆把烟盒撕开,拿一根点上,用拿烟的手按了按头,“你想好了?”

“嗯”这应该是意料之中的结局,不是么?吴夜来却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他终是棋差一着,也快了一步,没守住防线,主动越界了。现在离婚,并不再是简单的手续问题,也不是解除这么许久相处的依赖问题,而是他要努力的在心里驱逐她。不知道除去她的痕迹,会不会也像擦掉铅笔字一样,终是留下印记。

一连抽了三根,吴夜来才开口:“明天我还有一天假,我跟你回去办手续。”快刀斩乱麻吧!吴夜来制止自己去想她会不会后悔的问题,用一纸婚书约束她,不过是虚耗他的青春,他虚占着那个位子太久,不该再自私不去。

“也不用那么急~~~”隐竺没把这句话说完,自己是不急,可拖着也许会让他更烦吧。

“咱们俩的时间不好配合,能办就办了吧!”吴夜来又点燃一根烟,“这几年,你辛苦了,以后,也就好了。”

隐竺叹了口气,知道吴夜来多少是有点误解了自己。是因为吃不了苦什么?可若要开口辩解,又觉得什么样的话语都是徒劳的。之前想的种种理由,说到底,也都是苦楚,真的还是吃不了苦。第二天路上,她们交换了一下意见,都觉得先别和老人们说比较好。隐竺是可以常驻J市,吴夜来可以一直在部队,没什么必须的、当着老人面的接触,瞒天过海应该很容易。等日子长了,她们再知道,估计也就会接受了。不过,到时的局面是既成事实,她们不接受也得接受了。虽然知道不该这么做,可是不是每个做错事的孩子都有勇气承认错误,并且对劝解和说教的,他们目前的状况,只能够不管不顾一次了。

手续办的很顺利,不过具体的程序,隐竺是一点也记不得。他们只回答了几个问题,交了必要的材料。结婚证和户口是回家取的,离婚协议是仿照别人的现场草拟的。总之整个过程很快,快得让隐竺对于曾发生什么,甚至有点模模糊糊,朦朦胧胧,一切,都仿佛是梦境。只可惜,并不是个好梦。

”冯隐竺,麻烦你下次登门之前,先通知我一声好不?即使不便事先通知,也麻烦你别准备这么爆炸性的新闻当礼物好么?我的小心肝啊,都要被你吓得全部倒置了。“

隐竺躺在石芷的床上,对她说什么都充耳不闻,目光呆滞,离婚后遗症,此刻才开始慢慢显现。

“看你这样半死不活的,还爱他干嘛要离婚?办手续的也太不负责了,军婚啊,就这么随意的就给你们办了?”石芷真是有十万个为什么,只是她已经絮叨了一天了,隐竺甩都不甩她。"因为灰心丧气了吧,他谁都不爱,那么不够爱我,我还能心安理得的这么过下去,即使是遇到这样那样的事情,都还能坚持。但现在,没这个必要了。离婚的时候,好像一直是他在说,反正是很快就结束了。“隐竺喝了一碗粥之后,终于像还魂了一样,把事情简单的交代了一下,石芷一直这么跳跃,也怪吵的。却没想到,说了之后,他的声音只大不小。

”什么!吴夜来强啊,穷乡僻壤的,母的都是有数的吧,这他都能出轨?!这是小看他了!“ “没那么严重。”

“那严重的就是腻了,没影的事儿你也离婚。至于么你!”

“石芷,饶了我吧,我是有家归不得,你就给我一块净土吧,清净的净,谢谢了。”

“归不得还不是你理亏,有什么可拿出来说的。你得让我平静下来,我才能让你消停啊。”石芷其实不是非要呱噪不可,实在是头一天隐竺自闭的样子把她下到了,所以隐竺肯开口了,她才会一刻不停的找话聊。见隐竺有如老僧入定一般,对她不理不睬,石芷只好抛下重磅炸弹,“冯隐竺,头疼吧,我再说一件能让你头疼的事儿。”

“什么?”求饶也不管用,隐竺只能祭出她本不存在的好奇心。

“罗玲来电话说,沈君飞已经决定要回来创业。”

“那怎么了?”

“他们公司打算从软件跨到硬件,要建工厂,据说要在J市选址。”

“哦。”隐竺可没觉得这有什么好头疼的,她只是点点头。

第三十七章

石芷冲过来抱住隐竺,“看,我就说吧,这是乱上天乱吧,沈君飞啊,总是掌握不好出场时间,让想帮忙的人都只想拖住他的腿。”

隐竺好不容易才把石芷从身上拽下来,尽管她恨不得不问世事,可还是能察觉出石芷有点不对劲,哪里不对劲,就得以后再关心了。

“我明天回去。”

“干嘛?当真了啊,我哪里是要撵人。你就尽管在我这儿待着,我保证好吃好喝伺候着。”

“我知道。不过节前我提前走了两天,所以想早点回去。”

石芷觉得隐竺要是回去有事忙,或者也会好点。她自己这边也乱事儿一堆呢,跨年狂欢就狂欢呗,结果不小心和一小孩狂欢到一起了。现在这小屁孩直嚷着让她负责,这世道,是彻底颠倒了。

隐竺回到J市,真的反而松了口气。这个空间,是同吴夜来完全无联系的空间,她不会经过哪条路,就想起发生过什么,说过什么话,不会被强迫着回忆。最可怕的是,回忆的时候,她还会觉得甜蜜,而这种甜蜜,会凌迟她的每根神经,让她一抽一抽的痛到无力。

“回来还债?”

隐竺对着显示器正在出神,突然被一个声音打断。隐竺无可奈何的抬头,能不理不睬么,是老板啊!“嗯,过来看看。”其实她看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在萧离的英明领导下,她现在自主工作的能力倒真是退化得厉害。

“没事的话,要不要跟我出差?”

“算加班么?”

“当然。”

其实算不算加班,隐竺都会去的。这个时候,她现在不怕忙碌,最怕是一个人待着。手机放在那里,早上到现在开开关关的不知道多少次了。一会儿是抱着希望,怕漏接了什么电话,没及时看到短消息,一会儿又心生绝望,已经是没关系的两个人,再不会有什么联络,索性关了吧。再不干点什么转一下注意力,她真怕自己会得强迫类疾病。

不过,隐竺并没想到这次出差会这么辛苦。他们没开车去,而是坐一种极慢的火车,几乎是逢站必停,再加上给别的车让路,停的时候绝对比走的时候多。车上的暖气烧的也不是很好,一旦车开起来,风就会很冷,吹得腿冰凉冰凉的。因此,隐竺宁愿它停着,也不盼它快开了。

车上人并不算多,也有人觉得冷,在过道里面活动着。隐竺这是拢了拢大衣,向后靠去,“咱们还得多久能到?”

“困了?困了也不能睡,小心感冒。看样子是晚点了,买副扑克玩吧。”

“售货车不是才过去,我眯一会儿,等车过来再说啊。”

隐竺这边刚把眼睛闭上,那边就有人当她不存在般的和萧离搭话,“大兄弟,你咋能带媳妇坐这小晃荡呢,坐这车多遭罪啊!”

“没办法,我不知道路。这天气,坐汽车也不安全。”

隐竺突然睁开眼睛,她忽然明白,萧离哪也没想去,他就是要沿途看看。车慢才好,慢他才能看得清楚。想明白这件事,她放心的睡开了,最近真是没一个晚上能好好睡。困得不行,昏睡了,也会突然惊醒,然后睁着眼睛挺到天亮。

迷迷糊糊似睡非睡的时候,隐竺觉得身上一沉,顿时暖了很多,也就渐渐睡实了。

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身上更重了,睁开眼睛一看,萧离赫然就伏在她的腿上。隐竺吓了一跳,腿也下意识的动了一下,这才感觉出来,萧离的双手握在她的膝盖上。身上还盖着他的外套,他只穿着一个薄毛衫就睡着了。

她这一动,萧离马上坐起身,但他的手还捂在隐竺腿上,“你这里冻得直冒凉气,还非要在这儿睡。一会儿再停车,咱们就下车。”

“好。”隐竺不好意思的挪动了一下腿,把萧离的外套拿下来给他,“你穿上吧,我没事。”

“隔壁座位坐了一对老两口,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上车的,看着他们,两个人聊起来,“看人家多疼媳妇。”

“我对你不好”

“好不好的不说,不是谁都会疼媳妇。”说完,还冲隐竺说:“你说是不?”

隐竺被她勾起了心事,点点头,“是。”会不会疼,也很重要。心里有没有那份好,固然重要,可是要表现这份好,也的确是个技术活。她和吴夜来,在这方面都是失败的。

终于从火车上下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他们最后还是到了终点才下车,毕竟想坐车回去,也是要在大城市才方便。

在车站附近找了个酒店住下。吃晚饭,萧离和她一起上楼,“冯隐竺,大过节的,见不到家人我就够可怜的了,你还摆出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让不让人活了?”

隐竺叹了口气,过节,新年,年虽然是新的了,可她的心情却怎么也新不起来。旧年的余痛还霸住心中最重要的位置,丝毫不肯放过她,让她连呼吸都伴着抽痛一般。她暗暗的想,我哪里有生无可恋,只是抛开了手上的,不知道再该抓住什么依恋罢了。这只是暂时的,分开的目的,不是要一个人留在怀念里。分开,是要重新出发,人也好,事物也好,总会寻到可恋可爱的吧,只不过都不是这一时半会儿能解决得了的。

“那你想怎样?”萧离的态度,也让隐竺不那么拘谨了。不知不觉,拿他当朋友一般应付起来。

“笑一个?”萧离说完,突然觉得不妥,怎么有点纨绔子弟当街调戏的调调,“你休息吧,我出去转转,有事打我手机。”

萧离也没想到,这一转,直接到派出所去了。隐竺接到电话赶过去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萧离脸上挂了彩,坐在值班室角落的沙发里,看起来还算镇定。

另外一边,是男女三个人,女孩穿的很清凉,妆也化得很浓。两个男生看起来就面色不善,不过他们脸上也有淤青,看来也没讨到便宜,的确也善不起来就是了。

值班警察的年纪也不大,看了眼隐竺,态度也算客气,“谁的家属?”

“萧离的。”隐竺知道现在不是跟萧离打听缘由的时候,忙走过去。

“嗯,过来签字,交罚款,人你就可以领走了。”

“多少钱?”隐竺身上没带多少现金,她听说罚款动辄三五千的,不免紧张一下。

“五百。”

隐竺松了口气,刚要掏钱,萧离腾的一下站起来。“我想知道怎么处理他们。”

“他们是他们,你是你,交了罚款你就可以走了。”

见萧离还有话说似的,隐竺忙拉了他一下,这人人生地不熟,还是别搁这儿纠缠了。五百块,买个平安,不算多。

打车回了酒店,这次换隐竺送萧离到门口。她没打算打听内情,无外乎是因为什么口角打起来了,对老板的事情,眼睛耳朵嘴都闭紧才好。

萧离打开门,“今天辛苦你了。不好奇今天的事情么?”他从刚才开始,就恢复了高深莫测,不再怒形于外。

隐竺心说,饶了我吧。萧离身上的酒味已经说明了些问题,酒后失德,她不觉得又什么可好奇的。

隐竺不出声,萧离反而更想解释一下,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想让冯隐竺误会他。

“其实事情很简单,我去酒吧坐坐,那个女孩坐我旁边,问我时间,然后我们各坐各的。等我要结账走人的时候,他们给我一个几千块的酒水单,让我买单,都是那个女孩点的。明摆着不付账,就别想出去。”

“然后就打起来了?”

“嗯,我动手前先报了警。”

“那不是会被打得更惨?”

“会么?”萧离走进屋,照了照镜子,“怎么看都是他们惨一点。”

隐竺叹口气,走进屋,把门关好。她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个老板,这个时候,他还有心思比较谁更惨一点。“是他们惨一点,竹杆没敲成,还被抓起来了。”

萧离笑起来,“也是,没看出来,你还有点黑色幽默。不过,罚款是你愿意付的,我不会还你钱。”见到隐竺闻言垮下来的脸,萧离再次笑开了,“我包你这个月的午饭。”

“天天必胜客?”公司旁边就有一间必胜客,隐竺从类没去过。倒不见得多喜欢吃,可是依萧离要求的速度,估计快餐比较适合,而她认为这个价位比较合适。

第三十八章

“没问题,只要你不会觉得腻。”

隐竺坏笑了一下,“没事,我奉陪到底。”只要你出得起钱。

腻?再喜欢或者也有腻的时候,考验的不是会不会长久的喜欢,考验的是有没有真要坚持的那份心。

喜欢上谁,可能是源于某个刹那;但是,喜欢,却真是一点一滴在心里慢慢堆积,要怎么让喜欢就这样烟消云散呢?

隐竺苦恼,吴夜来一样苦恼,虽然他以为他不该苦恼。他早已发觉,他并不是像他想象中的那么乐于与冯隐竺真的断绝一切关系,离婚证拿到手,并没有一点如释重负,反而沉甸甸的,让人承受不住。

他苦恼,也因为很快他就隐隐知道,隐竺为什么突然提出来离婚,起码是其中一个原因。

那天是因为他的电脑出了点问题,偏偏陆野要用。所有他也没管,任陆野叫人来收拾一下。后来说要重做系统,问他系统盘上有没有重要的东西。他想了想,没什么要紧的,重做了也好,他一直想重做

来着,只是最近懒得弄。

“连长,那我就格了C盘了啊!”来帮忙的小战士家里开网吧,做个系统对他来说很是轻车熟路。

“等等!”吴夜来没说什么,陆野却突然叫停,“嫂子的照片不是存C盘呢么,你先剪出来,别回头找不到了。”

“什么照片?”吴夜来一头雾水,他怎么不知道隐竺把照片存他电脑里面了?

“别装了,上次嫂子来都看到了,还说的确不适合给我看。放心好了,知道不能看,借我俩胆我也不敢看啊!”

吴夜来走过去,想到了什么,打开一个文件夹,“你说的是

这个?”

陆野耍宝呢,手捂住脸,眼睛在手指间滴流乱转,“这可不是我要看的啊,是你非要我看。话说回来,你让我看我也不能看啊,这是原则问题。”

吴夜来把他拉过来,摁到椅子上坐下,“少废话,是这个?”

“可不就是····这个,这个,这个是谁啊!”陆野原本笑嘻嘻的看,真看清楚了也严肃起来,知道自己闯祸了。

吴夜来没说话,把文件关了,直接删除。“你们出去吧,我自己做系统。”

陆野二话没说,拉人立马出去了,祸已经闯下了,解释、告罪现在都不是好时机,还是以后再说,别在跟前讨人嫌了。

吴夜来坐在那里,心知这也许就是那个导火索。

冯隐竺如果没当这些照片是回事,她一定会问,但她什么都没说。那天的她,此刻回想,的确是有些反常。会怒气冲天,怕也是因为那些照片吧。可是,

她实在不该不问他一声,实在不该因着几张照片,就胡乱猜测,也不该因这些猜测,就想要分开。

吴夜来将手重重的捶在桌上,怪不了人,要怪,还是得怪他自己。没什么用的照片,就该早早的删掉,在最不该出错的地方有失误,

难怪隐竺会疑心。何况,这件事如果真追究起来,他也不是那么清白。

他不知道高中有多少男生喜欢孔晨,但他知道,那绝对是个很大的数字。单就他们班来看,班主任讲话多不会达到孔晨发言的效果,

鸦雀无声。他也不例外,虽然这种好感说不上有多强烈,但是会不知不觉的在能力所以范围内,对这个女生多照顾一点。编到一组打扫卫生

,他会尽可能的多干些活,有时遇到她拿了比较沉的东西,也会主动帮把手。

那个时候,他已经被冯隐竺缠得死死的,余下的时间,又全部被学习填满。对于孔晨的这点微妙的心思,没有什么发展的空间,也就浮光掠影一般,

并没有真的留下什么痕迹。

同孔晨再联系上,是去年年初的事情。那天隐竺在单位加班,非要他上来聊天。原则上,部队的电脑里面是不允许安装即时聊天党的软件的,

他也不例外。这个隐竺也知道,所以一直缠着他上校友录,两个人发小纸条。

那天恰好没什么要紧事,也就上了。校友录还是隐竺帮他注册的,只上了两三次,就再没上了。也是凑巧,这次上,孔晨也在线,她发小纸条

过来,要了他的邮件地址,两个人也没多聊什么。

后来,隔了很久,孔晨开始给她写信。她人在国外,高中毕业就出去了,在那边读的大学,现在已经工作了。开始的时候,吴夜来出于礼貌,

也会简短的回信。但随着孔晨的邮件变得频密,他觉得不妥,不再每封信必回,即使回信,也会拖上一段时间。

孔晨的照片,是她在其中一封信中附上的。她隐约透露的意思,是愿意找一个军人做男朋友。吴夜来马上想到了陆野,他有心帮忙牵线,

但又觉得一个国内一个国外,部队上对这个也有限制,实在有点不靠谱。而且,孔晨突然交浅言深的同他说这么敏感的话题,让他下意识的有些

警惕,他不想惹麻烦,尤其是关于女人的麻烦。

他本来对做媒这类事情不热心,也不想让自己战友去交那么远的朋友。可当时打开来看看照片,恰巧被陆野撞见,才有了这么一连串的

误会。叠加的效应,竟然是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