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可以解释!”无力的抚了抚自己的额,苏安然绝对照实说出事情的缘由。

“你的意思是说,千舟从头到尾都只是想借由你来挡掉和李碧儿的婚事,完全无关其他?”慕老夫人仍旧不死心。

苏安然坚定的点点头。

“可是不像啊!”慕云也不死心:“我大哥的性子我是知道的,如果他不是对安然姐姐有思慕之情,也不会有这些时日以来的种种表现!”

苏安然哭笑不得的看着慕云,心里想,若此时此刻自己不是身处唐朝,一定会觉得这丫头平日里看言情小说看得太多了!满脑子都是风花雪月。

虽然有点伤自尊,但是为了澄清事实,苏安然还是决定告诉眼前的这母女俩,今天慕千舟和自己的对话转述给她们听。

听完苏安然依旧带着怨气的叙述,慕老夫人重重的叹了口气:“安然,不管千舟这孩子是怎么说,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和他成亲!”

“您还没搞清楚事情的关键么?慕千舟和我,我们俩都没有这个意愿!”苏安然觉得跟这老太太有点儿说不清楚。

慕老夫人神色凝重的摇摇头,拉苏安然坐到自己身边来:“我知道千舟这孩子的性子,我也明白你说的,但是我恳求你,安然,我恳求你无论如何答应我,和我儿成亲。”说着,眼眶都泛红了。

“这…”苏安然语塞,她不明白,慕老夫人为何如此顽固,并且又表现的如此忧心忡忡:“您能给我一个让我能够接受的理由么?”

慕老夫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缓的说:“因为,如果你不嫁给千舟,他必遭横祸而丧命!”

第二十八章 另有隐情(下)

谁有PK票滴,拜托砸几张吧!一个大零蛋挂着太尴尬了…555555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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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安然蹭的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怒道:“慕老夫人!我一直敬您年长,可是您怎么可以为了达到目的,连自己的亲儿子也可以拿来诅咒!”

慕老夫人欲语还休的重重叹气,一旁的慕云为母亲向苏安然辩解说:“安然姐姐,我娘没有咒大哥,她说的是真的!我是亲耳听到,大哥自己也知道,还有…”想到久未露面的宁轩尘,慕云忍不住脸色绯红:“还有宁大哥,他当时也在场,他也是知道的!”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嘛!”苏安然满头雾水又惴惴不安的被慕云拉着坐回到椅子上,被慕云信誓旦旦的语气和表情搞得又有点迷茫了。

“事情是这样的…”慕云将那年遇到神秘老者的经过向苏安然一一道来,包括老人的样貌,苏安然锁骨处的水滴形胎记,慕千舟会遇到苏安然的时间,以及苏安然对于慕千舟来说的意义。

当听到那个老人的样貌时,苏安然就感到心中一沉,因为她立刻就发觉,这个老人正是自己当日在招聘会之后遇到的算命仙,而那个与慕千舟相遇的日子,也正是老人说自己会遇到命定的夫君的日子,要她去月云潭。让苏安然吃惊的是,老人对自己只是说,会与命中注定的夫君相遇,却没有告诉自己,如果没有这段姻缘,慕千舟的生命将会终结于一场飞来横祸,而她,是他的救命娘子!

苏安然突然明白了,慕千舟的抵触,是不想把自己牵扯进来吧!不愿让自己为了充当什么救命娘子,而勉强的嫁给他。这么一想,心里好受了不少,之前因为慕千舟的话而受到的伤害也缓解的七七八八了。

“安然,既然云儿已经把事情的缘由讲给你听了,那现在,这成亲之事,你怎么说?”慕老夫人紧张的看着苏安然,那神情,分明是期盼着苏安然快点说好,却又生怕看到她摇头。

一时间,苏安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老人的问话。

嫁?不嫁?一方面是人命,一方面是自己的终生,这个抉择,并不容易做出来。

“您容我想一想,行么?”苏安然真诚的看着慕老夫人:“我答应您,一定尽快给您一个确定的答复!”

慕老夫人虽然有点失望,但是也明白,一个女孩子对于一辈子的婚事,确实很难一下子就决定下来,于是点点头:“好,那我和云儿不在这里烦你,你一个人好好考虑。”

送走了慕老夫人和慕云,苏安然垂头丧气的把刚才收拾了大半的包袱从床上没好气的扫到地上,然后把自己摔在床铺上。

烦躁的翻来翻去,苏安然觉得自己掉进了一个沼泽里,不动,会沉下去,挣扎,反而沉的更快。眼前两条路,却不知道哪一个通向光明。

嫁给慕千舟吧!一个声音在心底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你难道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人就这么死去么!

不,不能嫁!另一个声音冒出来反驳,凭什么因为一个莫须有的谣传就决定自己的一生归宿?这样未免太儿戏了吧!那个算命仙说如果不嫁他就会让他死于非命,凭什么他说会,就一定会?谁知道他是不是骗子!

不,那个算命仙不是骗子!苏安然否定了那个小声音的观点,这个老者虽然蹊跷,但是他的这个预言却不能不信,首先,他能先后出现在自己和慕千舟的面前,两个相隔一千多年的时代,其次,他能准确的告知他们两人相遇的时间,第三,自己从月云潭边落水的一瞬间,恍惚间眼前闪过了老人的身影,所以自己落水之后居然会蹊跷的穿越到了一千多年前,又巧合的被慕千舟救起来,这整个过程与神秘的算命老人一定脱不开关系。根据这几个理由,算命老人的话,可信度还是相当高的。

就是就是!苏安然刚刚产生了这样的念头,那个支持自己嫁给慕千舟的声音便附和着,那个老人一定是个先知或者神仙,所以你和慕千舟的缘分是上天注定的,那么嫁给他一定没错!天定的姻缘,可不是每个人都可以获得的呀!

呸!另外一个不甘示弱的表示反对,天定的缘分?那么自己的感情呢?难道就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命中注定,就要牺牲掉自己的心自己的情么?嫁给慕千舟,那风无形怎么办?你心心念念的风无形,你暗中爱慕的风无形,行侠仗义、劫富济贫的风无形,他怎么办?你难道甘心带着对他的爱,嫁给一个不爱的男人么?!

风无形!

想到这个名字,苏安然的心里猛的揪疼了一下。是啊,自己的心里还装着一个风无形呢!如果嫁给慕千舟,那么自己对风无形的感情该如何处置?自己的心该何去何从?

如果能嫁给风无形,该有多好啊!苏安然偷偷的想,才刚这么一想,那个主张嫁的声音立刻嗤的发出一声嘲笑,苏安然,你别天真了好么?风无形是什么人?高来高去,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侠客!从头到尾,你见过他的脸么?你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么?你真的了解他么?二十大几的人了,居然还会把崇拜当成爱!真是可笑!像他那样的一个传奇,怎么会为了你这么一个柴火妞儿而安定下来?你把他当超人,可是你难道就真的是露易丝.莱恩么?!还是不要做梦了,为了一个虚幻的人,虚幻的情,却眼睁睁的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受到死亡的威胁、不能平安终老么???

苏安然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大脑中两个小声音激烈的辩驳让她喘不过气来。

不过,刚刚的那个声音说的对,风无形,实在是太遥远了。他就像天上的一颗星,摸不到,抓不着。只能仰着头看,却无法拥抱在怀。

自己终究是个平凡的女子,渴望的无非是世间柴米油盐中的平凡感情、质朴温暖罢了。高处不胜寒啊,她配不上谜一样的风无形,也等不起他可能一辈子也不会到来的垂怜。

而慕千舟呢?虽说自己并未对他产生脸红心跳的“化学反应”,可是却也并不讨厌,虽然他对自己总是嘴巴坏,但是如果让她只能在他和宁轩尘之间择一的话,她还是会毫不犹豫选择他的,尽管宁轩尘也是温文尔雅、风度不凡。自己穿越的时候,是慕千舟把自己从湖里救上来,差点儿被拐卖进青楼的时候,也是他及时救出了自己。就在前阵子,在渭南县的酒肆里,面对几个凶神恶煞的恶徒,不也是慕千舟临危不惧的守护着自己么!

想来,自从来到唐朝,自己亏欠慕千舟的,还真是不少。

想到如果自己执意不嫁,慕千舟若真的遭了横祸,丢了性命,苏安然立刻觉得胸口闷闷的,好不难受。

罢了!她幽幽的想,既然来了这唐代,注定是回不去了,无依无靠,与其抱着不切实际的虚幻梦想去爱慕一个飘忽不定的神秘英雄,莫不如面对现实,给自己一个安定的生活环境,拥有一个真切的家,拥有一个慈爱的婆婆,一个活泼的小姑,拥有一个平凡却真实的丈夫。并且,还能因此而救人一命。

这样不也是很好的么!

像是怕自己会后悔一样,苏安然骨碌一下从床上爬起身,急匆匆的赶去主屋,气喘吁吁的冲进前厅,对被自己的突如其来而搞得目瞪口呆的慕老夫人和慕云说:“我,嫁!”

“哎呀!太好了!”呆了半晌儿,慕云第一个反应过来,高兴的跳起来直拍手,又冲过来拉着苏安然的手欢快的笑着:“太好了太好了!安然姐姐答应做我的嫂嫂了!”

慕老夫人则激动的热泪盈眶,起身就想给苏安然作揖,被安然连忙拦了下来,嘴里激动的一劲儿夸安然善良、宅心仁厚:“安然!你的恩德,慕家永世不忘!”

苏安然听着她们感激的话、开心的欢呼,看着她们激动的招来仆人安排裁缝为自己裁剪嫁衣、购置嫁妆,心里五味杂陈。

自己的决定,但愿真的可以让慕千舟远离灾祸吧。

也好,至少,以后再也不用日夜牵挂、思念一个踪迹飘渺不定、身份神秘莫测的传奇侠士了!

这回,该对风无形死心了!苏安然心中酸酸的想,报答了慕千舟的救命之恩、慕家的收留照顾,也让自己不再沉迷于不切实际的虚幻感情。

真是可喜可贺啊!

苏安然,你要有家了。

安然心里想着,脸颊不觉一阵微凉。

究竟,慕千舟会对三个女人做出的决定如何反应呢?

他会乖乖的迎娶苏安然么?他能给苏安然幸福么?

下一章,敬请期待!

第二十九章 慕千舟离家,宁轩尘登门

“不行,我不答应!”

还是慕家过世的老爷子的书房中,慕千舟的脸上如同罩上了千年寒冰,与他同处一室的还有慕老夫人和苏安然,除了多出来一个慕云外,情形看起来,就如同慕老夫人上一次在这里向二人提起婚事时并无两样,只不过这一次,只有慕千舟一个人在负隅顽抗,另外三个女人,已经是同一个战壕里的盟友了。

表达完自己的意见,慕千舟没有等到自己母亲应有的暴跳如雷,反而见对面的三个女人都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不禁有些沉不住气,转而把目标对准了苏安然:“这件事,你怎么说?”

“我?”苏安然佯装惊讶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一个弱女子,无亲无故,无依无靠的,除了点头同意,还能有别的选择么?”

“你!”慕千舟气结:“你不记得前日里你说过的话了么?”

“哦?我有说过什么吗?”苏安然很没演技的装出一副绞尽脑汁的模样,末了笑吟吟的反问慕千舟:“我这人脑子不中用,还要劳烦慕大公子提醒一二呀!”

“你…”慕千舟的脸色微微泛红:“你说你宁愿嫁猪嫁狗…”

“那就对啦!”慕云一拍手,笑道:“安然姐姐…哦不对,应该叫嫂嫂才对,嫂嫂真是天资聪颖,居然知道我大哥生肖为猪!”

苏安然扑哧一笑:“可不是,所以我既然都说了要么嫁猪要么嫁狗,那么也只好勉为其难嫁给你大哥这只猪喽!”

两个姑娘在一旁拿慕千舟说笑话,慕老夫人在一边听着不但不气,反而和她们一起笑的开怀,她此时此刻才不在乎自己的笨儿子被说成是猪还是狗呢,只要能让他乖乖的娶安然过门儿,即使说他是只癞蛤蟆,她老太太也是全不在乎。

至此,慕千舟算是明白了,家里的三个女人背着自己一定是达成了什么共识,心里不免一阵焦躁,照此下去,自己与苏安然怕是迟早要被凑作对的。娶她,并非他不想、不愿,而是不能、不可啊!

看来,如果不狠心伤她一次,恐怕她就要在今后受更大的重创了。

心一横,慕千舟努力的把脸色转为轻蔑,睨着苏安然,与其不屑的讥讽道:“原本我还当你是个知廉耻、懂进退的聪明女子,没想到竟然厚颜无耻到如此地步,之前明明已经与你说过,我绝无娶你的心意,你竟然还能够寡廉鲜耻的继续赖着,还巴着我娘,想以此逼我就范!你还真是未达目的不择手段啊!”

苏安然听得出慕千舟的话里藏了多少伤人的利刺,若是之前,她一定觉得无比的侮辱和愤怒,可是,在听慕云和慕老夫人向自己说过“救命娘子”的事情之后,自己的面前就好像有了一道隐形的盾牌,隔绝了慕千舟恶毒语言的伤害。因此,面对他的奚落,苏安然只是灿然一笑,对为自己的“异常”反应而脸色僵滞的慕千舟说:“慕公子太过奖了,我哪有那般足智多谋!只不过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姑娘家为了有口饭吃,有个归宿,终归是要嫁人的嘛,与其嫁给别人,倒不如嫁给你喽!毕竟当初是你对我说,要我跟着你,说是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的嘛!小女子怎敢不从!”

慕千舟没想到苏安然竟然会记得自己与她初识那会儿说过的话,并且现在拿出来将了自己的军,一时间呆在那里,不知是该懊恼被她钻了空子,还是该高兴让自己倾心的姑娘如此聪慧机敏。

“好!”慕老夫人见慕千舟被苏安然的一番话说的语塞,心情愉快的开口敲定:“既然大家都这么认为,那就抓紧筹备,挑个好日子,迎娶安然过门儿!”

慕千舟倏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扔下一句:“那就请你们慢慢等吧!”然后便拂袖而去。

本以为,慕千舟执拗几天,到最后还不是一样要被押上喜堂,乖乖的迎娶佳人,谁也没想到,平静的一夜过后,第二天清晨,却有家丁来报,说少爷留书出走了,说是外出云游,归期不定。

慕千舟这一走,把慕老夫人气的捶胸顿足,直骂他是个不孝子,又悲伤的跪在慕老爷的排位前,念叨着要死去的老伴儿保佑儿子能平安回来,早日和安然成亲。

其实,最不好受的,还是苏安然。

虽然她表现的平静自然,可是心里却乱成一团,千思万绪,全都纠结在了一起。一方面,她毕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一个世俗中的平凡女人,心中的感情并不是自来水的水龙头,说关就可以关的彻底。虽然要自己放弃不切实际的虚妄执念,不再牵挂风无形,可是那种丝丝缕缕的情意并不是一下子就可以剔除干净的。另一方面,原本她很坚信,慕千舟不肯娶自己的主要原因,就是因为不愿意自己为了充当他的“救命娘子”而将终身草率的许进慕家。可是,当她听说慕千舟留书出走之后,这个想法就被深深的撼动了。

难道自己真的那么惹他讨厌么?苏安然一遍遍的问自己,如果不是讨厌自己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又怎么会为了慕老夫人执意要他与自己成亲,就不惜离家呢!当初为了不娶李碧儿过门,慕千舟不就是伙同宁轩尘一同远游的么!甚至不惜请自己扮演假心上人,只为恢复自由身。那么,过些时日,慕千舟会不会故技重施,亲亲热热的搂着个姑娘回来,要自己让出位置呢?

才这么一想,苏安然就觉得胸口沉重的透不过起来,一场难受。

慕千舟离家后的第十天,宁轩尘来到慕家大宅,因为多日得不到慕千舟的行踪和音讯,焦急之中的慕老夫人不由得产生了与苏安然很雷同的联想,于是差人去宁府打听,看看宁轩尘是不是和慕千舟一同外出,如果是的话,或许可以从宁家人的口中得知二人的去向,结果被派去打探消息的仆人惊讶的发现,宁轩尘好端端的呆在家里,哪里也没有去。

宁轩尘听说慕千舟留书离家,很吃惊,以他对千舟的了解,没有什么特殊原因他是不会选择这样做的,即便上一次为了摆脱李碧儿的逼婚,他也还是会同自己相约,并且清楚的告诉家中他们的去向,断然不会冒失的出走让家人焦急。于是得到消息后,顾不得之前因为心事被揭穿而尴尬的不敢登慕家大门,急急的赶过来打听个究竟。

“宁大哥!”慕云一见久未谋面的心上人登门拜访,不禁眼睛发亮,脸色绯红,胸膛里心跳急如擂鼓,两只手不自主的绞着手绢儿,全然一副小女子的娇态。

只可惜,此时此刻的宁轩尘并没有心思去观察她注意她,首先是因为又见到安然,想起之前自己唐突的表露心迹,感到尴尬万人,再者自己多年的兄弟此时此刻不知身在何方,也让宁轩尘忧心忡忡。所以面对慕云热情的招呼,他也只是有礼的回以一个浅笑,微微颔首,便把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了慕家的主事者——慕老夫人身上。

“老夫人!晚辈给您请安了!”宁轩尘对端坐在堂屋里的慕老夫人拱手行礼。

慕老夫人看到宁轩尘,心里也牵挂着自己的儿子,不由脸上流露出牵挂的神色,冲宁轩尘抬抬手,招呼他起身:“轩尘快别多礼,坐下用茶吧。”

“老夫人,千舟他这是…”宁轩尘迟疑着问出心里最挂念的事情。

慕老夫人重重的叹了口气,将事情的始末大致说给宁轩尘听。

宁轩尘听过之后,心里也是打着重重的问号。相交多年,慕千舟的心性他是懂的。若不是千舟一举一动之中流露着对苏安然的在意和zhan有欲,自己也不会因为对至交好友的心上之人产生倾慕而感到万分羞愧了!那么,面对着自己心仪的女子,对方又愿意嫁给自己为妻,千舟为何要拒绝,并且表现的这么激烈呢?

不过此时此刻,不是适合胡思乱想、妄自揣测的时候,找到千舟的行踪,才是重点。

宁轩尘沉思片刻,认真的对慕老夫人说:“老夫人莫急,晚辈一定想办法找到千舟,劝他早日归家,”说着望了慕老夫人身旁坐着的苏安然一眼:“与苏姑娘尽快成婚!”

“那就有劳宁公子了!”苏安然代慕老夫人向宁轩尘表达感谢。

问过事情的始末,宁轩尘便起身告辞,执意不肯留下来一同用膳。

送走宁轩尘之后,慕老夫人因为几日来一直牵挂惦念着慕千舟,吃不香睡不好,这会儿有宁轩尘帮忙,心里踏实了很多,由仆人搀扶着回房休息去了。

苏安然在得知宁轩尘也对慕千舟的下落一无所知后,心里头一直感到怅然若失,正欲回别院去,却见慕云一个人没精打采的呆在一旁,神情甚是落寞,忙过去询问道:“云儿,你怎么了?”

慕云脸色一晒:“没怎么,我没有怎样。”

欲盖弥彰的回答让苏安然确定了,小姑娘的确有心事,转念一想刚刚来了又走的宁轩尘,顿时了然:“是因为宁轩尘吧?”

一听到这个心里牵挂的名字,慕云忍不住微微红了眼圈儿:“安然姐姐,为什么他从来都不曾留意我?为什么…他从来不曾在意过我?”

苏安然叹了口气,爱情啊,总是这个世界上最折磨人的事情,而又像是造物弄人一般,陷入爱情中的男男女女,总要经历一番自我折磨或者互相折磨的过程,才肯好好的去相爱,或者忍痛的把手放开。虽说心里头有这样的感慨,但是苏安然的性格向来是敢作敢当的直脾气,对待感情,她也不是一个踯躅不前的胆小鬼,所以面对慕云的疑问,她依照自己的性格,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云儿,我觉得如果你总是对宁轩尘这么羞涩,这么扭捏,那么或许他一辈子也不会注意到你!”

“那我该怎么办?”慕云睁大眼睛,期盼的望着苏安然,等待她给自己指出一条明路。

“既然他不注意你,那么你就要吸引他的注意!”安然给慕云打气:“有自信的女子才漂亮,男人才会被吸引去目光!”

慕云呆呆的想了想,然后鼓足勇气一般的用力点点头:“我懂了,安然姐姐!”

说完,冲苏安然羞涩而又灿烂的一笑,起身快步的回房去了,似乎有了什么计划,想要尽快开始实施一般。

看着慕云的背影,苏安然心里有点戚戚然。

安然啊安然,你在告诉别人要勇敢的时候,你自己么?

你自己够勇敢么?

下一章,“第三十章,一种相思,两处闲愁”,看苏安然如何面对风无形和慕千舟之间的抉择,尽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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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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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几日过去了,慕千舟依旧杳无音信。慕府里始终伴随着一种忧愁的情绪。

苏安然的状态始终有些低落,她已经不愿意也不敢去剖析自己的内心世界了,无论是因为久未露面的风无形,还是因为不知身在何方的慕千舟,她只知道自己心里很乱,似乎满满的都是思绪,却又觉得很空,空落落的少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而且,她总是做梦,梦见慕千舟在外面遇到了匪徒,或者梦见风无形身负重伤,夜里常常从梦中惊醒,冷汗涔涔。安然觉得再这么下去,自己都快要神经衰弱了,有几个晚上,她甚至觉得自己出现了幻听,好像隔壁慕千舟的房中有细微的声响,就好像他没离开家之前的时候一样。

难道自己是在想念他么?苏安然自问,这个念头让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这一晚,吃过晚饭之后,苏安然早早的躺在床上,闭紧双眼数绵羊,辗转反侧,在第12835只绵羊依旧不能让自己产生丝毫的睡衣反而徒增烦躁之后,她彻底的投降了,心头的烦闷挥之不散,睡意却无论如何也寻不来。

不知怎么着,苏安然此时此刻突然很想出去走走。

她不知道这大唐盛世中,长安城里的夜间治安如何,也不知道在这个还没有110的年代,万一遇到了紧急情况该向什么人求救,一个人的脑容量毕竟有限,此刻的苏安然心里头堆满了愁绪,完全没有想过那些个人安全的问题。

披上一件质地厚实一些的袍子,苏安然一个人步出慕府,入秋很久了,虽然还没有彻底进入冬天,但是夜晚的气温却已经能让人感到明显的寒意,即便苏安然身为一个北方姑娘,也依旧难以耐受。

今晚,外面凉凉的空气却让她觉得格外舒服。苏安然觉得自己的大脑就好像一部过热的机器,现在吹着晚风,走在静谧的路上,大脑也慢慢的得到了降温,得到了舒缓。

可是,等她终于觉得乱哄哄的思绪逐渐平静,过热的大脑终于可以恢复思考能力之后,她发现,自己又给自己挖了一个挑不出去的坑。

她迷路了。

古时候的夜原本就更加漆黑寂静,加上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路痴,漫无目的又精神溜号的一通乱走之后,苏安然已经对于自己此时此刻身在何方全无概念了。

黑,从来都是苏安然最惧怕的东西。像其他女孩子一样,苏安然怕蜘蛛、怕蟑螂、怕老鼠、怕幽灵,可是她最害怕的,其实是黑暗,因为身处黑暗的环境中,苏安然总是可以把记忆深处每一个让自己怕过的鬼故事,每一个让自己心惊胆战的东西与此时此刻的处境相联系,不断的自己吓自己,让自己愈加的害怕。就像一个恶性循环。

此刻,她又一次不得不面对这样的境况了。

更差劲的是,当理智重新占领大脑之后,她除了恐惧之外,疲惫感竟然也不合时宜的出现了。

找了近前一堵残破的矮墙做依靠,苏安然蜷缩着身体坐了下来,后背紧紧的贴在冰冷的砖石上,蜷着膝盖,双臂紧紧的环抱在腿上,整个人缩的像颗球,只不过,是一颗瑟瑟发抖的球,她把脸也埋进臂弯,生怕眼前会突然冒出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一般。

此时此刻,安然的周遭环绕着悲伤和孤寂,她觉得全世界就只剩下了自己。

她并不知道,此时此刻此地,她并非孤身一人。

在她不远处的黑暗中,静静的伫立着一个人,一双星目正专注的望着她蜷缩的身影。

又一阵冰凉的夜风吹过,已经缩成球状的苏安然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寒颤,远处的人影晃了晃,似乎在犹豫,继而身形一晃,朝苏安然那边去了。

似乎察觉到自己照在自己身上的黯淡月光被挡住了,苏安然惊惶的抬起头,还没等看清来人是谁,已经被一双有力的大手一把从地上拉起来,揽进一个透着暖意的坚实怀抱中,刚要挣扎,一直被自己思念着的嗓音在耳边安慰的说:“别怕,是我。”

明知道不应该,可是苏安然在听到风无形声音的一瞬间,还是像走失的孩子终于见到父母一样的哭了出来。

“你很害怕。”风无形能感觉得到怀里的小身躯依旧微微颤抖着。

苏安然把脸埋在风无形的怀里,摇摇头:“不怕…”

“你在抖。”

“我不怕。”风无形怀里的声音闷闷的:“刚刚有点儿,但是现在不害怕了。”

“那你为什么哭?”把想要当鸵鸟的苏安然从怀里拉出来,风无形扳着她的脸不让她低下头去回避自己的目光:“告诉我。”

苏安然的脸在月光下依稀可以看到纵横的泪痕,还有她眼神里藏不住的伤感和无助,风无形觉得自己的心都疼了,这些日子每天深夜里才偷偷的溜回家,还要小心的回避着不被人发现行踪,根本没有机会好好的凝视她,只在实在压抑不住思念的情绪时,偷偷的趁她睡着之后,撬开屋顶的瓦片,瞧上几眼,并且能有这样的机会,还是托了苏安然这个怕黑的小笨蛋的福,要不是她每天晚上都要在房里始终燃着一盏油灯才敢睡,恐怕他这些天就只能被思念生生煎熬了!

他知道,她不好过,因为偷看她的那几次,她在睡梦中的样子也并不安详,甚至有一次,她突然的哭着惊醒,吓的屋顶的他险些滑落下去。

即便如此,看着思念了许久,此刻就近在眼前的脸庞,风无形还是为她脸上的憔悴儿心疼和内疚,他不禁在心里偷偷的想,她的憔悴,会是因为自己这些日子杳无音信的离家出走么?

没错,包裹在黑色劲装和面具里面神秘侠客风无形,他的另外一个名字,正是负气离家的翩翩书生——慕千舟。

是的,慕千舟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书生,他会武功,甚至可以说是武艺超群,只是,这个事实,除了他的师父之外,无人知晓。

多年来,化身风无形行侠仗义,慕千舟从来没有后悔过,除了遇见苏安然。无论这一切是命运的安排还是自然而然的发生,遇见这个女子,救了她,带上她,熟悉她,继而爱上她,慕千舟二十多年的生命中,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心竟然可以因为一个姑娘而变得柔软和温暖。他知道,娘和妹妹都期盼着自己能够迎娶苏安然,他又何尝不愿!于他而言,或者说对于任何一个男儿来说,能够拥有自己心中的佳人,这是何等幸福的事情,而娘她们之所以急切,是因为那个“救命娘子”的说法。

而这,正是他拒绝这门婚事的真正原因。

慕千舟并非不信那个老者的话,恰恰相反,在许多事情都得到了印证之后,或许对那一番话最坚信不疑的人,就是他自己了吧。别人或许可以把“救命娘子”、“横祸”、“死于非命”这种种事端当做无稽之谈,或者觉得夸大其辞,只有慕千舟自己心中清楚,因为他拥有另外一个叫做“风无形”的名字,这就注定了,他随时都可能身陷险情。若自己只是一个文弱书生,那么做他的救命娘子或许是安全的,可是,给“风无形”这么一个刀刃上舔血的江湖人物做救命娘子,就真的是很要命了!

太清楚嫁给自己之后,苏安然可能会要承担起什么样的风险,所以慕千舟纵使惹恼家人、激怒安然,也要阻止这门婚事。

苏安然不断的深呼吸,以此来平息痛哭之后的抽泣以及被暗恋之人拥在怀中而引发的激烈心跳,她并没有发觉自己依靠的胸膛中,心跳也是同样的快速而剧烈。

被风无形拉着坐在一块平滑的大石上,苏安然深深的吸了口气,注视着身旁的男人,忐忑的问:“黑侠,你…觉得我是个惹人讨厌的女人么?”

被她突如其来的问题问的一愣,风无形、也就是慕千舟坚定的摇摇头,反问她:“为什么这样问?”

“没有为什么。”安然幽幽的说:“就是突然之间,有点儿自暴自弃。”

风无形没有说话,他是懂她的,此时此刻,她需要的是一个可以倾听她心事的人,而他,乐于充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