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回来:不准跟别的男人打桌球,不准跟别的男人喝酒。

丁宁宁嘀咕着,这好像跟你没关系吧?

等我回来补了一句:你就不怕你男朋友知道了生气?

丁宁宁:最好生气,气死算了!谁叫他还不来找我!

卓纪衡气的将无线鼠标猛的扔了出去,啪的一声砸在了门上,此时,门刚好被打开,韩京走进来,顿了一下,弯腰把鼠标捡起来放回桌上。

“泰伊尔先生怎么说?什么时候能见我?”卓纪衡抬头问韩京。

韩京说:“他说没时间,让我们再等。”

卓纪衡的脸色比锅底还黑,沉默了片刻,对韩京说:“马上给我买一张回国的机票,不,两张,当天往返的。”

“老板,您只要一离开美国,泰伊尔先生就会收到消息,在等待答复期间您毫无耐心的离开了,泰伊尔先生会怎么想?”韩京劝阻说。

卓纪衡忽然笑了:“如果我用未婚妻久病不愈为理由,我相信重情重义的泰伊尔先生会很支持我这么做的。”

第二天下午,丁宁宁就被大院里好几个游手好闲的官二代后头去了高级会所玩,几辆高级私家车陆续除了军区,谁也没注意跟在后面的那辆极为普通的黑色私家车。

一整个下午,丁宁宁的话极少,不是一个人静静坐着发呆,就是一声不吭的打球,不管那帮二世祖怎么逗她,她都只一笑而过。

几个男人一边抽烟一边盯着丁宁宁眼睛不打转儿的看。其中一个笑说:“想不到小时候又脏又傻的宁宁女大十八变啊,瞧瞧那身段,那脸蛋,绝对不比你上个月玩的那女明星差!”

另一个说:“啧啧,看她打球的姿势,胸部直晃悠,屁.股都要翘上天了,我打包票宁宁肯定不是处,都被男人爱出这股骚.劲!”

又一个说:“晚上我们把她弄上床怎么样?小时候她不还说要给你们谁的当老婆嘛,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今儿咱就把她办了,叫她看看什么叫老公!”

晚上一到酒吧,丁宁宁就被那几个男人包围住灌酒。她看得出那些人玩起来就喜欢乱来,但她想只要自己注意点别喝多就不会出问题,但她万万没想到,从小玩到大的伙伴竟然会在酒里下药。

她喝到第三杯,就开始觉得脑袋发晕,昏昏沉沉,她感觉自己被几个人拽到洗手间旁边的角落,被他们搂在怀里,几双大手在她身上游走。有人凑过脸要亲她,她受不了那酒味,挣扎的把脸挪开,那吻就落在了她的颈边。顿时,她觉得身体里有什么欲.望炸开,燥热难耐,浑身都难受。

就在她无力反抗那几个人的揩油时,她身子忽然一轻,跌倒在地,那些人似乎把她放开了。她微微睁开眼睛,模模糊糊看见好几个人打在一起,很多人在一旁围观。她觉得很困,于是靠在墙壁睡了过去。

她再次迷迷糊糊的醒过来,是被身体里的那股钻心的瘙痒难耐的感觉折磨醒的,她不停的扯掉身上的衣服,不知谁又帮她把衣服穿好,还给她盖被子。她热的不行,在被子里扭来扭去,把衣服给脱了。她从被子里伸出雪白的手臂撑住自己,坐起来环视周围,好像在一个房间里,走过来的男人手里拿着毛巾,好像…脸色很难看,像是非常生气的样子。

卓纪衡一把拍掉她乱晃的手臂,用热毛巾帮她擦脸,擦到脖子的时候才发现这傻丫头早就把衣服脱干净了。

他用力敲了下她的脑袋:“我要不回来你早就被别人吃干抹净都不知道,到时候哭都没人同情你,看你怎办!”

丁宁宁嘟起嘴吧摸摸被敲疼的脑袋,努力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人,看清楚以后她欣喜的伸手抱住了他,甜腻腻的喊了声:“阿衡。”

卓纪衡亲了亲她的脸颊,笑了:“还知道是我?”

丁宁宁往他怀里蹭了蹭,把他的手拉进被子里,放在她柔软的胸前,难受的说:“阿衡,我难受。”

卓纪衡脸色沉了沉,推开她:“乖,睡着了就不难受了。”

丁宁宁摇头,掀开被子像无尾熊一样粘在他身上乱蹭到处点火,卓纪衡忍无可忍,一把抓住她乱摸的小手,低头含住她喃喃话语的小嘴,把她按在床上。她舒服的哼哼两声,环住她的脖子任他欺负,药效下的丁宁宁像一根缠人的水草,粘着卓纪衡不放。

“阿衡,我好想你…阿衡,我还要…好喜欢…阿衡,阿衡…”

她在熟悉的怀中得到了熟悉的满足,一切就像梦境一般,真实而又美好,让她不愿醒来。

丁宁宁一觉睡到自然醒,等到她睁开眼睛看清楚身处何处的时候整个人都傻掉了。她掀开被子发现自己穿着完好,心里微微松了口气,可是一下床,又觉得不对劲,身体深处滞留了一夜的液体顺着腿间往下流,她呆住了,脑子哄得炸开,僵直的站了几十秒,她忽然狠狠抽了自己两个响亮的耳光,便蹲下来失声痛哭。

怎么办?!她跟别人上.床了!!最糟糕的是她还不知道对方是谁!她只依稀记得酒吧里好几个男人对她上下其手。难道,该不会他们都…

想到这里丁宁宁哭的更凶,她脑袋一热,推开房间的窗子就爬了上去,可是看到几十米高空下的马路,她腿一软,摔在了地上。她不敢死,她对这个世界还有依恋,她还想见卓纪衡一面。

昨夜的激情渐渐有了画面,可画面里的男人全是卓纪衡,丁宁宁苦笑,她知道,这依然是个梦,她的阿衡,怎么可能这里与她欢.爱一场?

五十一、

51.

退房的时候,前台服务员告诉丁宁宁房费已付,并且还交给她一袋东西,说是付费的男人走了以后,又送回来的,特意交待前台丁宁宁退房的时候给她。

丁宁宁打开袋子,是一盒紧急避孕药,她讽刺的笑了一下,没想到这个与她一夜云雨的男人想的还挺周到,看来他很怕闹出人命!袋子里还有另一个盒子,竟然是一盒巧克力,刚巧还是她最喜欢的牌子、最喜欢的口味。

“请问,昨晚只有我和他两个人吗?他长什么样?能形容一下么?”丁宁宁问前台。

前台抱歉的笑了笑:“昨晚值班的是我的同事,所以我不太清楚,不好意思,帮不了你。”

走出酒店,丁宁宁在便利店买了一瓶矿泉水,站在路边的垃圾桶边,吞了一颗避孕药,然后把矿泉水连同袋子里的所有东西,像丢掉什么恶心的脏物一样,丢进了垃圾桶。

回去的路上,丁宁宁一直在脑子里寻找彻夜不归的理由来应付她老妈,谁知道一到家,丁妈妈只是皱了皱眉头,说:“你怎么搞成这个鬼样子,你跟张雪打架了?”

“张雪?”丁宁宁一愣,张雪是丁爸爸战友的女儿,昨天玩的一群人里面也有她,可是她老妈怎么会突然提到张雪?

“你昨天不是在她家住的?那她怎么打电话跟我说,你晚上不回来了,要在她家玩通宵。”丁妈妈立马警惕起来,紧紧盯着丁宁宁。

原来是这样!丁宁宁赶紧说:“是啊,是在她家。那什么我没跟她打架,玩了一个晚上才睡几个小时,不像鬼才怪。妈,给我煮汤圆吧,我洗了澡就来吃。”

回到房里,丁宁宁就给张雪打电话,然而那边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这么做,掐了她的电话不说,最后干脆关了机。

丁宁宁现在满心只想知道昨夜跟她睡觉的男人是谁,当然,她不会让他负责,更不会讨什么公道,大肆宣传她被人迷.奸了,她只想把那个人找出来大卸八块,揍到他高位截瘫、不能生育、毁容破相!

草草洗了个澡,她就匆匆去了张雪家。张雪打开门的时候万万没想到丁宁宁会找上门,早知道她就上朋友家躲一会儿去了,她倒也不是怕丁宁宁,女人遇到这种事情是绝对不会闹到人尽皆知,她很清楚自己不会被怎么样,她只是怕麻烦。既然人都找上门了,她在躲就没意思了,索性大大方方的放丁宁宁进来。

“是谁叫你给我父母打电话的?”丁宁宁只是站在门口问她。

张雪报了三个名字,说:“我们纯属交易,他们给了我我想要的,然后让我打这个电话告诉你父母不回家,其他的我一概不知,不过就算他们不告诉我,我也能猜到到。那三个变态,最喜欢玩NP了,虽然手段挺欠的,不过在床上倒能把女人伺候舒舒服服,怎么样?昨天跟他们做的很爽吧?”

丁宁宁冷笑一声,一巴掌甩在张雪的脸上:“丧尽天良的事情做多会遭天谴的,你最好下雨天别出门,小心被雷劈!”

张雪一脸震惊的捂着脸,然后尖叫起来:“丁宁宁你敢打我!信不信我把这事儿抖出来让全军区的人都知道!”

丁宁宁嗤笑一声:“那我得感谢你了。精.液我已经拿去化验了,回头我就去报警说我被人迷.奸,再加上你的供词,不怕警察抓不到人,还有,你作为同伙,如果主动自首,也许会判的轻一点哦。”

张雪恨得咬牙,却说不出一个字。

从张雪家出来,丁宁宁又去了那三个禽兽的家,没想到三个人都去了外地。丁宁宁确定昨晚只有一个男人,但究竟是他们三个中的哪一个,她怎么回想都没印象,根本毫无头绪。

她从A市回到B城,是想让自己冷静一下,让卓纪衡冷静一下,可没想到会遇到这种意外!是她自己不好,明知道那些人不善,还跟他们出去,是她笨,她傻,她不爱护自己,这样的丁宁宁她自己都很讨厌,更何况是他呢?他一定烦透了她才要跟她分手的吧?她的身体已经对他不忠了,还有什么资格挽回他?

午夜时分,她登陆游戏,“等我回来”并不在线,她一边哭一边给他留言:师父,我是来告别的,游戏我不玩了,我已经不需要它了,我决定不等我男朋友了。你保重,好好治病,祝你和师娘终成眷属。

第二天,丁宁宁在午饭的时候,故作轻松的跟丁爸丁妈提了一下想回A市的事情。丁妈妈很不情愿,想让她留在B城结婚生子,丁爸爸虽然脸色不好,但也没反对。

既然她已经决定放弃卓纪衡,就肯定是不会再留在A市了,她回去也只是暂时,为的也只是再看他一眼罢了。

丁宁宁对老妈说:“妈,我没说不回来,我把那边的事情处理完了就会回来。”

丁妈妈脸色稍缓:“到时候乖乖给我去相亲,别给我找一大堆理由。”

“遵命,母亲大人!”

丁宁宁回到A市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AG补递辞呈,还有人事交接。之后的一个月里,她每天作息规律,早睡早起,做足锻炼,上午在家研究菜式,下午随便逛一逛A市的大街小巷,快到下班时间的时候,她就会去国明公司里蹲点,一边翻杂志一边等卓纪衡,直到公司关门;吃完晚饭,她会买上一斤水果,绕到卓纪衡的公寓,敲门等他回来,他若一直没回来,她等到十点钟就会离开,没送出去的水果她就拎回家第二天全部消灭。每天如此,毫不疲倦。

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哪也就是某一天,丁宁宁发现她家对面的单位好像搬进来新的住户。那时她刚刚煮好一锅骨头汤,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她就用保温瓶装好,又拎了一袋她吃不完的水果,准备送给新邻居。可是她敲了好几次门都没人应,也就作罢。往后的每一天中午,她都会敲响新邻居的门,可没有一次有人在家,她纳闷了,怎么搬来了又不住,真是奇怪。

这一天晚上十点多,丁宁宁照常拎着一袋水果从卓纪衡的公寓回家。正当她拿着钥匙开门的时候,吧嗒一声,她新邻居的门忽然打开了。

丁宁宁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然后,便愣住了。

站在门口准备丢垃圾的卓纪衡瞬间僵住了,他看着面前眼睛渐渐红了的女人,心里一抽,可一想到那天上游戏看到她留言说她决定不等她男朋友了,那积聚的怒火倏地就全部窜了上来。他仿佛没看到眼前的女人,淡然自若的走出来关门,然后下楼丢垃圾。

五十二、

52.

丁宁宁知道自己很没用,简直丢脸透了。手里那一袋水果早就掉在地上,滚了一地。她呆呆的看着卓纪衡下楼的背影,不可置信的捂住嘴巴。他一直就在她身边对不对?!他一直就躲在暗处看她怎么傻怎么痛苦对不对?!

她不由自主的跟着卓纪衡的脚步下楼,见他把垃圾丢掉,又去了小区外面的便利店买了一袋东西回来,正朝她走过来。她怕被发现,一口气都没喘的就拔腿跑回家,砰的关上门。

她汗湿的背贴在门上,胸口起伏着,连呼吸都变得小心了。待气息平稳下来,她吞了口口水,转过来趴在门上,透过小小的猫眼向外看。

她看见卓纪衡往这边走,地上滚落的水果散在走廊上挡住了他的去路,只见他面无表情的将它们踢开,然后从口袋掏出钥匙开门进去,再关上门,整个过程他没往丁宁宁这边看一眼,眉头都没皱一下。

丁宁宁的眼睛渐渐模糊了,可她仍旧盯着猫眼看着对面那扇静悄悄的门,期望门被打开,他走过来叫她的名字。然而过了好久好久,她的期望都没实现。

她双腿霎时失去力量,滑倒在地,捂着脸无声的哭了起来,心里疼的她想尖叫,她咬住手背,齿尖深深陷进了皮肉里,那鲜红的血珠顿时滚了出来,血肉模糊的一片,她呜咽着,一遍一遍喊着他的名字:阿衡…阿衡…卓纪衡…

翌日,丁宁宁起得很早,其实她根本就没睡,六点多,天色微亮,她就戴了顶能遮得住脸的棒球出门去买菜,她特意买了很多煲汤的材料回来。一早上几个小时,丁宁宁就把时间耗在了煲汤和做甜品上。

上午十点多,她把骨头汤和红豆西米露分别用保温盒装好,从自己家来去了对面单位。既然卓纪衡装作不认识她,那她也勉强不认识他好了。既然是陌生人,她当然要去会一会新邻居,相互认识一下。

丁宁宁有些紧张的敲响了卓纪衡的家门,敲了十几下没有反应,她坚持不懈的每隔几秒就敲三下,一直敲了几分钟。可能是他不耐烦了,啪嗒一声,门终于被打开了。

丁宁宁的悬在空中的手抖了一下,她不敢抬头,因为怕他看到自己哭肿的眼睛,只把自己准备好的保温盒递过去,尽量平静的说:“听说你是新搬来的,我是住在你对面的丁宁宁,早上煲了点汤和甜品,送点来给你,我手艺还不错呢,你尝尝?”

丁宁宁的心怦怦直跳,生怕卓纪衡一言不发就关上门谢客,就在她几乎要失望的时候,她的眼下伸过来一双柔嫩的双手,接过了她的保温盒。丁宁宁一愣,猛然抬起头,便看见一个长相清秀的长发女人,对她笑了笑:“是么,那谢谢你了。”

丁宁宁惊讶万分的看着眼前温婉如水的女人,恍惚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昨天她明明看见卓纪衡从这扇门出入不是么,怎么会有个女人?

“是谁?”房内忽然有人喊了一声。

丁宁宁打了个激灵,那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了,午夜梦回时分,她心心念着的想着的,都是这个这个声音的主人,卓纪衡!他是什么意思?故意带着他的新欢搬到她对面,向她示威,给她难堪?!

女人回头笑了一下,“没有谁,是对面的邻居,丁小姐。”

房里没了声,女人对丁宁宁再次道了谢,便关上了门。可丁宁宁还像个傻子一样愣愣的站在门口,泪水在红肿的眼眶里打转,只一秒,那决堤般的眼泪啪嗒啪嗒滚落,掉在地上,湿了一片。

胸口堵着一口气,闷着她无法呼吸。她一咬牙,举起拳头砰砰的使劲去砸他的门:“卓纪衡!你他妈给我出来!给我把话说清楚!谁同意分手了?你一个人说的不算!”

是,她反悔了,她不想跟他分开,即便现在的她已经不干不净了,可只要她不说,他就不会知道,不是么?她舍不得他,她死都想跟他在一起!

门再次被打开,还是那个女人。那女人疑惑的看着她,跟看怪物似的:“丁小姐,你还有什么事吗?”

“不关你事。”丁宁宁推开她,朝里面大喊:“卓纪衡你给我滚出来!有种住到我对面,没种见我一面是不是!”

话音刚落,穿着白色V领T恤和白色休闲裤的卓纪衡,双手插在口袋里,慢悠悠的走过来。

丁宁宁瞬间没了声,直直的看着他,她脏兮兮的脸蛋上布满泪痕,卷曲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摇摇欲坠的样子,嘴唇被她咬的充血,眼睛盛满了悲伤,她想哭却又忍着不哭的样子,像一只铁锤,狠狠的砸在了卓纪衡的心上。他感觉自己皱了皱眉毛,心里的那一处在流血,呵,何必呢?

“你先回去吧。”卓纪衡对那女人发话。

女人看了丁宁宁一眼,犹豫了一下,最终却没有多嘴,回屋拿了包和衣服便听话的离开了。

丁宁宁跟着卓纪衡进了房间,他递给她几张纸巾:“把脸擦一下。”

她伸手接过,指间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一个温热,一个冰冷,既熟悉又陌生的触感让两个人为之一怔。丁宁宁看了他一眼,悻悻收回手,胡乱擦干了泪痕,试探的叫了他一声:“阿衡?”

卓纪衡抱着手臂嗤笑了一下:“刚刚还凶得狠,怎么见到我了又犯怂?”

丁宁宁慢慢红了脸,红晕一直从脸蛋蔓延到脖子,连同耳垂都泛着粉色,她穿的是开衫和一件深领背心,微微低着头,便露出了精致的锁骨,泛红的脖子,加上那又气又羞的表情,全数落在他的眼里。他的心随之动了一下,握紧拳头,强忍住想伸手抱她入怀的欲.望。

她僵硬的岔开话题说:“我煲了骨头汤,要尝一下么?”

他扬眉:“好啊。”

丁宁宁给他盛了一大碗,热乎乎油汪汪的汤端到他面前,他皱了皱眉,却没说什么,拿着勺子慢慢的品尝。

“怎么样?好喝吗?”她仔细观察他的表情。

卓纪衡喝了一半,放下勺子:“还好。”

“哦。”丁宁宁有些失望,她可是练习了很多次呢。

“还有别的事么?没事就请离开吧,我想休息。”

丁宁宁恩啊了半天,才挤出来一句话:“甜品也不错呢,你要尝尝吗?”

最后甜品也都喝完了,丁宁宁再找不出别的理由跟他耗着,只好硬着头皮开口:“刚刚那个人…是谁?”

“跟你有关系么?”卓纪衡依然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

丁宁宁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脸皮可以厚成这样,她梗着脖子说:“当然有关系,我们、我们又没有分手,你家里忽然出现狐狸精,我当然要问一问了!”

卓纪衡说:“丁宁宁,我重复最后一次,我们分手了,早在四个月前就分手了,我希望你永远记住这一点。”

“我从来就没同意过!”

卓纪衡的脸色变得很差,慢慢有些苍白,他别过脸,缓慢的说:“你同不同意结果都一样,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我不要!你把话说清楚,我只要你给我个理由,你凭什么说分手就分手?我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你说啊!”丁宁宁抓住他的衣角。

他的额头已经微微沁出薄汗,掀开了她的手,他径直朝卧室走去:“爱走不走,别来烦我。”

五十三、

53.

房门被关上,丁宁宁清楚的听见他还落了锁。

卓纪衡躺在床上手掌按在肚子上,唇上发白。他做了几次深呼吸,艰难的坐起来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找药,可是找到的却是一个空盒子。他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林医生,麻烦你再来一趟,送点药给我。”卓纪衡皱着眉头说完这句话。

电话那边的女人微恼:“卓先生,先告诉我你刚才吃过什么!”

“她做的,就是你刚才收下的那些。”

“油腻的!还有过于甜的食物!不该碰的你都碰,卓先生是不是想把整个胃都切掉?!”林医生说,“我这边有个病人走不开,你找个人来帮你拿药吧。”

卓纪衡蜷缩着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淡了。睡了一觉胃似乎不那么难受了。他在床前坐了一下,开门出去。

没想到丁宁宁一直都没走,而且正叉着腰和韩京理论着:“凭什么!是你了解他还是我?他不喜欢这种没味道的蒸鱼!”

韩京都懒得跟她辩论,伸出纤细手腕指着客厅说:“你要么出去呆着,要么回你自己家。”

“凭什么!你算老几?不就是个打工妹?信不信我让卓纪衡开除你?”丁宁宁气呼呼嚷嚷。

“丁宁宁,你在干什么!”卓纪衡一声呵斥,吓得丁宁宁往后缩了一下,手肘碰到了炉灶旁边的碗,“啪”的一声掉在地上碎成了渣。

丁宁宁懊恼的咬住嘴巴,赶紧蹲下来收拾残局,嫩白的小手在尖利的碎片上挥来挥去,看的卓纪衡胆战心惊。

卓纪衡冷声说:“丁宁宁,你出去。”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收拾…”

“出去!”

“…”丁宁宁不做声,把头深深的埋着,默默捡起那些碎片,她特意半个身子背对着卓纪衡,没让他看到指腹上被划出一道浅浅的血口。

收拾好,她忍住鼻子里的酸涩,对他扬起一个笑脸:“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你让韩京回去吧。”

“丁宁宁,你给我出去。”卓纪衡一脸漠然的对她说,好像多看她一秒都是折磨。

丁宁宁的笑容变得僵硬,最后慢慢消失。僵持之下,她最终泄气,低下头默不作声的离开了厨房。

丁宁宁一走,卓纪衡就关了门。韩京从柜子里拿了药盒递给他,“林医生说,这两周的药都在这里,还有一些止疼药,以备不时之需。”

韩京给他倒了杯温开水,他就着水吞了药,看了眼锅里的菜,不悦的说:“谁让做饭的?做的都是些什么恶心的东西!”

韩京眼角抽了抽,没办法,天大地大,老板最大,她淡淡的说:“老板您请的保姆今天跟我辞职不干了,这个月已经是第四个了。我不做,请问您晚上吃什么?吃丁小姐做的那些?那你恐怕得再进医院一次了。”

说完,韩京从杂物抽屉里拿出一个本子递给卓纪衡:“林医生的最新食谱,您可以参照一下,保姆我会继续帮您物色。身为助理,好像确实不应该做厨娘的工作。那么我先走了,剩下没做完的菜,您就麻烦丁小姐吧。哦,对了,丁小姐貌似刚才割伤了手呢。”

这次换卓纪衡眼角抽了抽,他一向知道韩京的个性不好惹,但没想到会胆子大到当面给他这个衣食父母一个下马威。

卓纪衡硬着头皮把态度放低,截住她说:“既然做了,那把剩下的菜做完再走吧。你做的…应该比她好吃。”

韩京扬眉,抿唇忍住了笑。

卓纪衡从厨房出来,丁宁宁正坐在沙发上发呆,一根食指含在嘴巴里,回头眼巴巴的看着他。那么点儿大的地方,卓纪衡只能跟丁宁宁一起呆在客厅,他坐在沙发的另一端,拿起遥控器漫无目的的不停换台。

丁宁宁一直保持着抱腿、含手指的姿势看着他,直到韩京做好饭菜,叫他们吃饭。

看着毫无油水的饭菜,丁宁宁也不敢说什么,给卓纪衡添了碗白饭,就低下头默默的吃饭。食指上的伤口已经被她吮的泛白,卓纪衡的目光瞥过那里,心里疼了一下。

一顿饭吃的极其安静。

饭后,丁宁宁抢着收拾碗筷,还对韩京说:“你怎么还不走?剩下的我来就行了。你辛苦了!”

卓纪衡夺过丁宁宁手里的碗筷,说:“该走的是你。人见到了,话也说明白了,连饭都蹭到了,你该满足了。走吧,回你自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