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着她的手:“认识你之前,我已经二十多岁了,我说我没有过女人,你也不信是不是。但是,我和宁乐真的只是同学关系,更何况她那个时候还是你舅舅,也就是我哥们的女人,这种缺德事情我再禽兽也是不可能做的出来的。我没跟她睡过,更没有强.奸她,我想是叶均误会什么了,才会把她的死和这件事情联系在一起,确定了我的杀人动机,才这么肯定人是我杀的。”

“嗯…”

“你就不问问我人是不是我杀的?”

丁宁宁在爱上他之前也许不能断定他有没有杀过人,可是现在,以她的了解,和她的第六感,卓纪衡不会是杀人犯。

“你都说是叶均误会了,还有什么好问的。我相信你,一直都相信你。”

五十七、

57.

叶均是说到做到,几天以后他有了空闲,就过来催促丁宁宁回家,并且他还把丁宁宁的房子退租了,又跟丁妈妈打了招呼,说是今天就会回去。

丁宁宁瞪着双眼怒了,仰着脖子跟叶均吵,卓纪衡则是悠闲地坐在沙发一隅翻看杂志,看都不看他们一眼,闲适的很。等那两个人吵累了,歇停了,他合上书来到叶均面前,说:“她会回去,不过不是今天,过几天我把这边的事情安排好就回陪宁宁一起回家,你不必操心。”

丁宁宁眨了眨眼:“真的么?”

卓纪衡笑了:“当然,也是时候该向岳父岳母讨罚了。”

叶均完全被面前这一对浓情蜜意的小情人给无视了,愤恨不已,而且心里怪不是滋味的。自从宁乐过世以后,他一直就过着孤家寡人的生活,一点荤腥都不沾,前几年确实因为忘不掉宁乐而选择孤身一人,可后来别人也劝解他要找个女人过日子,毕竟叶家就他一个儿子,他不是没想过找个贤惠的女人,将就着过,可就连将就都实在没有合适的人,反正如今已经年纪一把了,破罐子破摔呗,可当他看到宁宁幸福满足的笑容时,他居然蠢蠢欲动,也想要重获年轻时怦然心动的感觉。

叶均不自在的嗤了一声:“调情滚去对面,别在这碍我眼,真他妈恶心!”

丁宁宁语重心长的对他说:“小舅舅啊,羡慕嫉妒无伤大雅,你仇视我们就不对了,心理变态是个病,得治。哎,真想有个女人能让我心甘情愿叫她一声小舅妈。小舅妈啊,你在哪儿啊,快来收了你老公吧,他眼红的都要把我和阿衡吃掉啦!”说完她便拉着卓纪衡趾高气昂的回他们的小窝,徒留叶均黑着脸怒视他们。

卓纪衡说要和丁宁宁一起回去,可并购案进行到一半,他虽然仍在休假中,有代理经理和卓志明在公司处理事务,但也有不少文件需要他过目和同意,而且并购案正是白热化的时候,AG派来的专员正对国明进行交接和技术培训,大小会议不断,卓纪衡实在抽不开身。

丁宁宁盘腿坐在沙发上一边啃苹果一边看着沙发另一头的卓纪衡打电话。

他眉头轻蹙,腿上放着笔记本电脑,好像在翻阅什么,一副极认真的样子,偶尔应一下电话那边的人。

“恩,我知道,什么?你等一下…”卓纪衡抬起头,看向丁宁宁:“宁宁,给我拿一支笔。

丁宁宁在茶几的杂物篮子里翻出一只签字笔,拔了笔帽递给他,卓纪衡很自然将电话换到右耳,用左手接了签字笔,随手在旁边的文件的空白处写字。

丁宁宁愣了一下,忽然想起卓志明曾说过他是左撇子,只是他一直以来掩饰的很好,所以她并不知道。丁宁宁凑过去瞧他写的字,竟是笔锋苍劲有力,比她用右手写出来的字都要好看。

卓纪衡挂了电话,抬眼望着她:“你在看什么?傻乎乎的。”

丁宁宁指了指他的手:“你用左手写字。”

卓纪衡一怔,有点尴尬的笑了笑:“恩,我是左撇子。”

“以前我都不知道呢,你怎么不跟说?”

“这有什么好说的,又不是值得炫耀的事情。”

丁宁宁丢了果核,反驳道:“谁说的!难道你不知道左撇子要比普通人聪明么?”

“歪理。”

“而且,你的很多事我都不知道,你隐藏的太好,我总觉得我不了解你。”

卓纪衡没想到她这么说,笑道:“行啊,想了解什么我都跟你说,你问吧。”

丁宁宁握住他的左手细细摩挲:“就想知道你为什么不让别人知道你是左撇子,又不是丢脸的事情。”

卓纪衡脸上划过一丝伤感:“小时候我爸很忙,不陪我就算了,还总让我呆家里练硬笔字,小孩子哪有不爱玩的,我每次都是练到一半就偷偷溜出去玩,所以经常被我爸逮到,得来一顿揍。我不服,还很叛逆,所以每次被关在家里练字我就故意用左手写,写出来的字当然很难看,交给我爸看,故意气他。可是他看完却是默默无语,不打我也不骂我,只让我继续把字练好。后来我一直用左手练习,最后越写越好,并且形成了习惯,改不掉了,除了写字,很多事情我都习惯用左手来。我爸发现以后就揍了我一顿,逼我改回来,他说左撇子不正常,是残疾。为此我和他大吵大闹不止一次,其实我就是气他关注工作多过关心我,所以总会闹出些惹他生气的事情让他注意我,既然他这么介意我用左手,我就故意一直用左手。直到他去世,我才改回用右手,他都不在了,我还气他干什么,他最后还不是被我气死了。”

丁宁宁知道他的父亲是因为他坐牢的这件事情,心力交瘁才过世的。她倾身抱住他,温柔的说:“阿衡,等事情都确定下来了,我们去看看你爸爸吧。”

卓纪衡低低的“恩”了一声,闻着她的馨香,渐渐笑了起来:“你说的什么事情是要确定下来的?”

丁宁宁不好意思小声说:“就是那件啊…”

“哪件?”

丁宁宁从他怀里挣脱,“你跟我装蒜是不是?”

卓纪衡一副茫然:“我是真不知道。”

丁宁宁气呼呼哼了一声:“不知道算了!”

卓纪衡开怀大笑,搂她入怀,亲了亲她的额头:“真是不经逗啊你…”

丁宁宁又哼了一声:“那你倒说说是什么事情啊!”

“结婚的事呗。”

卓纪衡这几天经常往公司跑,忙得很。林医生上次给的药他都吃完了,丁宁宁怕他身体吃不消,伤到胃,所以中饭后,她就跟卓纪衡打了个招呼,上医院帮他拿药去。

取药的时候,一个脸色惨白的女人差点撞上了丁宁宁,女人失魂落魄的跟丁宁宁道了歉,就躲到角落打电话了。丁宁宁不禁好奇的多看了她两眼。等到她取完药经过那女人的时候,听到她说:“我都一个多月没来例假了,你相信我,我肯定是怀上了,我在医院做检查,你要不信,等报告出来就知道了。反正孩子我是不会打掉的,你要么跟你老婆离婚,要么给我一笔分手费!”

丁宁宁恍惚的离开医院,只觉得心里发慌。

例假…她怎么没想起来!日子过得太舒心了,连例假这个月例假没来她都没注意!她坐在路边,冷汗直冒,手心一直在发抖,她看着人来人往的大街,不断告诉她明明吃了避孕药的,所以不可能怀孕!

可是…这么几天她胃口寡淡,吃什么都没胃口,今天午饭她吃到一半竟还干呕了起来…

一直在路边坐到夕阳西下,她才无力的走回医院,求个安心也好,还是做个检查吧。没有怀孕是最好,如果真的不幸怀孕…

这个肮脏的孩子她绝不会要。

五十八、

58.

就算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可拿到检查报告的那一刻丁宁宁还是不能接受。就像被人硬生生的扇了一巴掌,耳朵里嗡嗡的听不进声音,眼前的事物恍恍惚惚,手指嵌进手心里,微微发抖,这是怎样的一种心情?是长在她身体的一块肉,是属于她的血脉,是她生命的延续,那是她的孩子!可是它是肮脏的,它注定不能存在!她不能为那个恶心卑鄙的禽兽生孩子!

“丁小姐!”医生叫了她一声,疑惑的问:“是不是不舒服?”

丁宁宁恍惚回神,怔怔的看着医生。

“怀孕前三个月是危险期,要小心,不舒服的话就去做个检查。你一个人来吗?有些情况要特别交待一下孩子的父亲…”

“医生。”丁宁宁打断她,“孩子我不准备要。”

医生愣了一下,随即叹了口气:“这年头打胎的多,不孕不育的更多,你要考虑好,人流一次你的子宫壁就会薄一层,身体好的休养休养就能恢复,身体不好的,下回怀不怀的上都难说…”

“不用考虑了,医生您帮我安排手术吧,请尽快,谢谢。”

离开医院正是午时艳阳天,阳光虽不强烈可依然晒的她头晕,扑面而来的热浪,令她胸口一阵恶心,她蹲在路边就这么吐了起来,然而除了酸水,什么也没有。

孩子,你也饿了吧?早饭没给你吃,中饭…算了,在你离开之前,让你吃饱一顿吧。

丁宁宁来到一间高级中餐厅,一个人点了一大桌的美味菜肴,服务员几次上菜都忍不住问她:“您真的是一个人么?需要为您加位么?”

丁宁宁埋头苦干,山珍海味吃在嘴里却是食之无味,吃到最后,她只尝到嘴巴里有咸味,她舔了舔嘴巴,原来是她的眼泪,啪嗒一下,筷子掉在地上,她捂着嘴巴低声呜咽,服务员为她换上一副干净的筷子,小声问道:“小姐,您没事吧?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么?”

丁宁宁哽咽了一下,对她摆摆手,哑声说:“不用,谢谢。”

她为自己盛了碗乌鸡汤,油腻腻的汤水让她直犯恶心,她只觉得一股酸味从胃里翻涌而出,眉头一皱,她捂着嘴巴就冲去洗手间。

刚才吃掉的午饭全数又吐了出来。

丁宁宁她摸了摸肚子苦笑,想必这孩子也讨厌她吧?没被打掉之前想尽办法折磨她。也罢也罢,她都觉得自己无知又讨厌,谁还会喜欢她?

丁宁宁的手机忽然响了,她顺手按了接听键放在耳边,便听见那个熟悉又温柔的声音:“在哪?我回家了,没看见你。”

丁宁宁鼻头一酸,眼泪便又涌了出来,她深吸一口气把泪水憋回去,极力平静的说:“在外面瞎逛呢。你午饭吃了没?我现在给你买回家。”

卓纪衡低低的笑起来:“我吃过了,你快回来吧,想你了。”

丁宁宁唇角一弯,“嗯”了一声。

手术定在两日后,丁宁宁为此向卓纪衡撒了谎,骗他说,要跟吴淑女去周边的城市旅游两天,她相信卓纪衡不会无聊到打电话向吴淑女求证,所以她并未和吴淑女事先沟通好。这种事情,她一点也不想让第二个知道。

这天做人流的不少,丁宁宁捏着单子靠在手术室外等着。排队等待手术的女孩们,只有少数几个是有男人陪的,其他的,要么是一个人,要么是女伴陪着。有人在角落打电话给孩子的父亲,怒骂,哭诉,尖细的声音刺得丁宁宁耳膜发疼,都到这一步了,还骂那负心人有什么用?倒不如留点力气给自己,手术完留口气好好歇着;也有和丁宁宁一样安静的,脸色苍白的,目光平静的。

“你的几周了?”排在丁宁宁前面那个女孩转过头问她。

丁宁宁愣了一下,说:“四周。”

“我的快三个月了呢。”她轻轻抚摸自己的小腹,神情里透着不舍和忧伤。

丁宁宁心里一紧,撇开目光,看着别人难受,自己更难受。

这个时候护士出来叫了几个人进去,那女孩也被叫进去了。丁宁宁呼了口气,低声说:“做完了就什么都别想了。”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那个女孩。

没几分钟,手术里忽然传来吵闹声,大家纷纷探头看过去,只见手术室的门被猛然推开,刚刚那个女孩冲了出来,捂着肚子拼命摇头,泪水肆意:“我不做了,我不做了!”

丁宁宁想要安慰她,可一张口,她发现自己也跟着哭了起来,默默流泪。

舍不得吗?更多的是罪恶吧…

前面那个女孩走了,就该丁宁宁顶上去了,她低头擦了擦脸,跟随护士进了手术室。

卓纪衡望着墙壁上的时钟发呆,丁宁宁不在,他总觉得浑身不自在,做什么都无法集中精神,老是走神。

忽然一通电话将他惊醒,他拿起手机一看,是林医生。

“林医生,什么事?”

“卓先生,我刚刚在我们医院的妇产科看到你的女朋友,丁小姐,我找人问了一下,她是去做人流的,孩子已经四周,不知道…”

她的话还未说完,卓纪衡已经焦急的挂了电话,拿起车钥匙直奔医院。

四周…孩子四周…应该就是在B城的那一夜。

可是她为什么没告诉他,为什么自作主张不要这个孩子?!

丁宁宁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了勇气伸手脱裤子。

忽然——“砰”的一声,手术室的门被人踹开,护士医生们惊叫起来:“你是谁!快点出去!这里不是男人呆的地方!出去!”

丁宁宁一怔,男人?她赶紧穿起了裤子,可她拉链还没拉好,就被眼前的黑夜拖着拽了出去,他手劲大的吓人,疼的她惊呼一声,一抬头看清楚那黑影,那声惊呼卡在喉间,变成了颤抖的疑问:“阿…阿衡?怎么是你…”

丁宁宁被他拽到消防楼梯里,甩到了墙上,她捂着手腕疼的闷哼一声,紧张的看着他,不敢说一句话。

卓纪衡的脸色寒若冰霜,眼睛里露出的厉色像要把她给生吞了。

“你要怎么解释?为什么不跟我商量一下就自作主张?你把我当什么了?我们说好要结婚的不是么?说!你为什么要打掉孩子!”

丁宁宁被他的吼叫吓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不忍心伤害他,可此时她不得不说出这个羞耻肮脏的事实:“孩子…不是你的…”

蓦地,一瞬间积聚的怒气荡然无存,卓纪衡因为这句话完完全全的怔住了,愤怒的表情凝固住,只觉得惊讶:“不…怎么可能?”

此时,丁宁宁已泣不成声,她捂着脸呜咽着:“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很爱你…我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呜呜,阿衡…对不起…”

卓纪衡不知所措的看着失声痛哭的丁宁宁,心脏想被锋利的尖刀狠狠捅了几百下,他还没搞清楚状况,只是下意识的把她抱在怀里,可是等他想明白她说什么了,忽然开口:“孩子不是四周吗?”

丁宁宁点点头。

“按时间算,应该是B城酒店里的那一晚怀上的,怎么就不是我的呢?”

哭声戛然而止,丁宁宁猛然顿住了,抬起头望着他,颤抖的问:“那一晚…是、你?”

“不是我还能是谁?”

卓纪衡理所当然的说,可他话音一落,便毫无征兆的挨了丁宁宁狠狠的一大巴掌。他被打懵了,呆呆的看着她。

丁宁宁哭的更厉害了,一边哭一边打一边骂:“靠!你他.妈是不是人啊!上完我一句话不留就走人,我还以为…还以为…呜呜…我以为…我差点就跳楼了你知不知道!禽兽!你今天要是再来晚一点,我们的孩子就没了…没了…混蛋!人渣!”

卓纪衡傻愣愣的挨了她几爪子,才弄明白,敢情这女人以为那天晚上跟她那什么的是别的男人?她怎么就这么傻呢!整个过程她都一直在叫他的名字,难道她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

卓纪衡抓住她乱舞的双手,“我给前台留了东西你没收到?”

丁宁宁抽泣了几声,瓮声瓮气说:“收到了,不就一盒避孕药跟一盒巧克力嘛!我吃了药就都扔掉了。”

“袋子里还有一张纸条,你没看到?”

“什么纸条?”丁宁宁愣住。

卓纪衡颓然哀叹一声:“怪我怪我,我应该等你醒了再走的。”他留了话给她,说他在美国,一个月后回,让她一定等他回去。正因为她没看到纸条,以为跟别的男人过夜了,所以才决定放弃他,不等他了?

这样想,原先的一切全是误会,他们险些又错过了。

若当时丁宁宁真的跳楼了…如果今天孩子真的没了…

卓纪衡冷汗津津,后怕无比。

卓纪衡和她解释了一遍,丁宁宁疑惑问:“我吃了避孕药啊,怎么还会怀上呢?”

卓纪衡清了清嗓子,低声说:“避孕药是假的。”

于是,妇产科消防楼梯里,时不时的传来某男的惨叫声…

五十九、

59.

一直到回家,丁宁宁都没再跟卓纪衡说过一句话。眼睛还是红肿着的,她绕过他,自行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又用毛巾过了冰块敷眼睛。

“饿不饿?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卓纪衡坐到她身边,伸手摸了摸她的脸。

丁宁宁躲开了,不说话。

“宁宁,我知道错了,你别不理我。别生气了好不好,要不我再给你打一下?小心伤到孩子。”卓纪衡低声下气。

丁宁宁掀开毛巾的一角,瞥了他一眼,见他耷拉着脑袋苦着脸,又好气又好笑。卓纪衡试探的伸手去摸她的肚子,见她没有放开,便大着胆子抱着的她的腰身,把脸搁在她颈窝,轻抚她的小腹。

“宝宝,跟你妈妈说说话吧,跟她说,你爸爸知道错了,爸爸往后的一辈子都会对你们娘俩好的,爸爸保证给妈妈做牛做马,保证哄妈妈开心,再也不骗她,不离开她…”他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脖子上,湿漉漉的。

丁宁宁丢开毛巾,低头看他,好像…哭了?不是吧…

卓纪衡哑声低喃:“我有儿子了,我有儿子了…”

丁宁宁好笑的推了推他:“那要是女儿呢?”

“都好都好,只要是你生的,男孩女孩都好。”卓纪衡亲了亲她的脸,“宁宁,不生气了好不好?”

丁宁宁轻轻“嗯”了一声,又吻了吻他湿润的眼睛,说:“我这几天都没吃什么东西,你去煮粥吧,多放点肉片,我怕宝宝饿着。”

“好。”

丁宁宁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心里无比满足,她深深呼出一口气,回想前几个月的种种,竟是恍然如梦。他跟卓志明合谋试探她,她弄错了一夜情对象,被他睡完差点要自杀,他用假的避孕药设计她,她以为怀了野种,对于这些,她虽然生气,但却从没想过因此和他彻底断绝关系,她甚至觉得庆幸,幸好,她坚持了等他,幸好,她没有自杀,幸好,她怀了他的孩子,幸好,她的孩子还在。

她竟有种再世为人的感觉。这孩子的到来,就像一个新的开始,她感觉的到,他们的未来,很幸福。

因为孩子的到来,卓纪衡将回B城的计划提前了,一通电话不管不顾,就跟卓志明说说他不干了,要去向丈母娘赔罪和提亲。卓志明一气之下,直接找上了门。

开门的是丁宁宁,她愣了一下,怔怔的叫了声“大伯”。

卓志明显然不喜欢她这么叫他,冷着脸问:“纪衡呢?”

“他在厨房。”

卓志明诧异的看着她,随即摆出一副厌恶的模样:“你让他做饭?”

难道不行吗?丁宁宁这么想,但没敢说出来,“您稍等一下,我叫他出来。”

卓纪衡还穿着围裙,人高马大的身形围着一块小小的烂布却不显得难看。

“大伯,饭菜快好了,好不留下来一起吃晚饭吧。”卓纪衡说。

卓志明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皱着眉头说:“给我把围裙脱了,一个大男人穿这个像什么样!你要是没饭吃我给你请个保姆,有些女人中看不中用,做个饭都不会!”说完他有所指的看了丁宁宁一眼。

卓纪衡也没生气,说:“宁宁怀孕了,不适合下厨。保姆您也不用给我请,我不放心。”

丁宁宁有点想笑,估计这枚重磅炸弹会把卓志明这老狐狸炸傻掉吧!

果然,老狐狸气蒙了,声音不淡定的提高了八度:“那孩子是你的吗?你就这么肯定!别被人带了绿帽子都不知道,还给人家养儿子!”

“大伯,您的话过分了,孩子是不是我的我心里有数。”卓纪衡的声音里透着不悦,“当初我们说好的,现在我赢了,您好像不能干涉我和宁宁了吧?”

“怎么你就赢了?我承认了吗?她等你了吗?等了几天就回老家,那能叫等吗?!”

卓纪衡解下围裙,走到丁宁宁身边,缓慢的说:“大伯,我实在不想跟您吵。她等没等我,这几个月过着什么生活,我想您应该比我还清楚,你办公室里面那些私家侦探的资料我都看过了。您对宁宁没感情,可能没什么感觉,就当是看天涯猫扑那些论坛的八卦帖子,可是我不一样,看到那些资料那些照片,我心疼,疼的我想甩自己几巴掌都不解恨。这事儿搁哪儿我都是个人渣,用这种办法试探一个人的真心,无耻卑鄙都形容都算是美化了。可是宁宁她还在我身边,没有因为这样离我而去,就算她生气,她不原谅我,我都觉得这是应该的,并且毫无怨言,我只会觉得后悔!大伯,真的够了,我不想宁宁再因为我受委屈。她现在没嫁给我就怀了我的孩子,这就是我的不对,她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出去是要被人说闲话的,我想尽快跟她结婚,就得先过丈母娘那一关,明天我就带宁宁去B城,公司的事情,少了我照样能转动,但是宁宁没有我,您让她和我儿子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