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岁守到一半,他的头就越来越沉重,躺在柔软的沙发里,面前有热茶美食,别提多惬意,渐渐的,就在沙发上睡着了,还打鼾!

直到春晚看完,辛奶奶和辛绘都要睡觉了,辛绘去叫他爹到楼上去睡,结果发现他爹不对劲,一摸,额头烫得吓人。

“奶奶,我爸发烧了。”辛绘吓了一跳。

辛奶奶看着他副德性,皮松肉塌的,到底也老了,心里酸楚难受,“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哎,去找点药来给他吃。”

“好。”辛绘把家里备用药箱搬来,又倒了热水。

辛奶奶找出几样药,递给辛绘,让按说明吃。

“好。”辛绘答应着,端着热水把辛净亭叫醒,“爸,爸,您醒醒,吃药了。”

辛净亭朦朦胧胧的,觉得有人推他,叫他吃药,他正难受着呢,以为柳意回来了,拉住“柳意”的手,“你可回来了……旅行比我还重要呢!”

“爸,醒醒,是我。”

辛净亭睁开眼,自己拉着的是儿子的手。

第374章 哪里冒出来的爸爸

他内心里有些失望,讪讪然放下,失望过后,升起淡淡悲凉。

辛绘喂他吃药,他怔然没有反应。

“吃药了!”辛绘只好叫他,语气也不太好。

辛净亭干脆堵起了气,身体一转,“反正所有人都不理我,所有人都讨厌我,我不吃,病死了算了。”

辛绘觉得这爹真是幼稚任性得可以,“吃不吃啊?不吃我就搁这了。”

“不吃!”辛净亭更加任性起来,还骂他,“你个不孝子!白生了你!”

辛绘真想回他一句:你也没养我啊?

但是,儿子怼老子,他从小胆小懦弱,终究还是没这个勇气怼出去,把药搁下,继续看电视去了。

“不孝子!”辛净亭气得,又骂了一句,但他烧得不轻,骂人都气虚,自己一个人背过去生闷气了。

直到春晚结束,奶奶也熬不了夜了,辛绘扶着奶奶上楼休息,顺便叫了他,“你真不去房间睡?”

没理他。

他没办法,跟奶奶两个人上去了。

辛净亭自己生了好一会儿气之后,气呼呼坐起来,把药丸一把抓起,一口吞服了,再躺回去气呼呼睡觉。

突然觉得自己特别脆弱,想和柳意说说话,结果发消息过去,根本没人回……

心里郁郁的,昏昏沉沉睡去。

大年初一,辛绾做好了准备和粟融珵去给粟融珵的妈妈拜年,这点并没有知会粟振,她并不知道粟振是否还想听到史馥这个名字……

但粟振见他们一早就拎着东西出门,一眼之下还看见了类似香烛的东西,便明白了。什么也没说,就当没有看见。

粟融星和粟融归是这时候才回来的,满脸疲惫,粟融星走着路都在打呵欠,见到要出门的两人。

粟融星以为他们要去辛家,没好气地说,“今晚我去姥爷家吃饭,你们爱去不去,哥你搞清楚你是娶妻还是入赘!”

粟融珵揉了把她头发,“大年初一胡说八道什么?没睡清醒?我们去看妈妈。”

粟融星一怔。

“你们大嫂给你俩房间都放了大红包压岁钱,赶紧去休息吧。”粟融珵道。

粟融归听了这话也是一怔。

粟融珵就笑了,“呆什么呆?我是你哥,你哥永远是你哥!”

粟融归想起那年他初来粟家,第一次在粟家过年,那个小小少年也是把一张钱慎重地包在红包里,大喇喇地给他,对他说:我是你哥!

他默然,低头进了家门。

粟融星脸上有些不自在,不过很快便是硬邦邦的表情,也扔出来一句硬邦邦的话:虚情假意谁不会啊?

粟融珵待要说什么,辛绾拦住了他,“走吧。”

粟融星进门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尚清梅端了碗什么东西在给她爹喝,还亲手给他喂。

她觉得眼睛疼,故意把脚步放得很重,粟振这才接过来,自己喝。

上楼后,粟融星从窗户里看到粟融珵的车远去,她暗自犯疑,原来大年初一是要去看望逝去的亲人的吗?没有人教过她,她也从来不知道,姥姥姥爷是会的吧?可是,却从来不过来接她一起,大概也是顾虑爸爸……

过年不外乎就是走访亲戚,初一从山上下来,辛绾和粟融珵就去给姥爷姥姥拜年,还在那遇到了费悦,粟融星也在吃晚饭的时候赶来。

一家子吃了一顿和和美美的晚饭,纵然粟融星别别扭扭的,但也不会在姥爷家闹不愉快,又是大过年。

年初二就该辛绾回辛家拜年了。

两人也是一大早收拾了礼品,赶去看奶奶。原想着奶奶和辛绘已经在家望眼欲穿了,却不曾想,今儿的辛家可就热闹了。

文音玮来了。

文音玮原想着,今年是辛绾第一次带着女婿回家拜年,她怎么也要去给女儿撑撑场子,让粟融珵知道,虽然她和辛净亭离异,但女儿不是没有娘家的人。

结果,一大早带着辛缇回来,发现辛家多了一个人,蜷在沙发上。

辛净亭那时已经吃过早餐吃过药了,昏昏沉沉睡在沙发上,恍恍惚惚的,看见一个似曾熟悉的身影走过来,一时间竟然不知道今夕何夕了。

他想起那时候和文音玮在南方创业,他那时候生病,文音玮寸步不离地守着他。生病胃口不好,她就想尽办法给他做好吃的;他难受,她就温言软语安慰他;他不舒服,她就自己去摸索研究,想着法子缓解他的不适……

那时候,他是文音玮的天……

这人一生病,脑子就不大清楚,还容易胡思乱想,想着想着就想多了……

文音玮和辛缇到了跟前,辛缇突然说道,“呀,这里怎么有个人啊?吓死我了。”

辛净亭气得,什么叫有个人?他不是人是什么?

坐起来就想骂人,可却突然近距离地看清了文音玮。

上一次见文音玮是辛绾结婚,那时候还隔着桌儿,这回,可就彻彻底底看清了。

怎么说也是五十多的人了,竟然还保养得这么年轻?

柳意算爱打扮的了,脸上永远浓妆艳抹,极力遮盖岁月痕迹,可是,再怎么遮盖,有些东西也是盖不住的,尤其粉涂得越厚,卡粉的皮肤反而显得越苍老。

但文音玮就不,脸上也不知道有没有擦粉,反正看起来光洁干净,和从前一样素雅,却又看着很舒服,还带着淡淡的不知名的香,也和从前一样。

穿件沙白色大衣,头发梳得整齐又端庄,人说的气质好就是说她这种,典雅的书卷气,哪怕五十多岁的都没改。

文音玮自然也看见了他,完全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因为她没听过他回来过年,可她是来看女儿女婿的,总不能因为他在转身就走了吧?他还没有这么重要的地位!

她只假装没看见,问候了奶奶,甚至给了辛绘压岁包,辛缇也给奶奶拜年,大方地和弟弟打招呼,四人就坐下来聊天,全都当辛净亭不存在好了。

刚聊没几句,文音玮电话响了。

辛缇问,“是爸爸吗?”

“是。”文音玮看了眼手机屏幕,笑着接听电话。

辛净亭心里可就猛然酸了一下,爸爸?谁?他才是爸爸不是吗?哪里又冒出来一个爸爸?

第375章 热闹

他看着文音玮接电话心里头就不舒服。

不就接个电话吗?脸上的笑容都快甜蜜化了,眼里的温柔都快溢出来了,还叮嘱人家要早点睡,过年应酬少喝酒……

有什么了不起?她从前也是这么对他的!

女人真是水性杨花,当年说只爱他一个,只对他一个人好,结果呢,还不是变心!一把年纪还笑成那样,不就打个电话吗?真让人恶心的!

他一边斜眼瞪着文音玮,一边闷闷地不高兴,此时辛绾和粟融珵就来了。

“女婿!女婿!”他拼命打招呼,强调自己的存在感。这么多人里,只有粟融珵曾经多理过他几回。

粟融珵倒是给了他面子,还叫他岳父来着,“岳父,你也在这儿啊。”

他用力点头,“是啊是啊。”刚想去跟粟融珵握手,结果,辛绘跳出来,把粟融珵拉走了,要粟融珵去看他的什么鬼玩意儿!

他讪讪的垂下才伸出去的手,自觉脸上挂不住,真是不孝儿子!

而后,这一整天基本就没他什么事了。

他坐在一旁,眼睁睁看着其他人笑逐颜开,他的好女婿跟说单口相声似的把每个人都逗得哈哈大笑,除了他。

中午吃饺子,如果不是他自己找到厨房去端一碗,大概没人记得他也要吃饭吧?更气人的是辛缇,他端饺子的时候与辛缇正面碰上,她说一句什么?咦,你还不走呢?

呵呵!不叫爸也就算了,这是赶他走?

文音玮还装模作样把辛缇呵斥走,假装教训的样子?哼!假惺惺!

他偏不走!

下午,就陪着老太太玩纸牌,加上老太太六个人,辛绘和辛缇没有上场,就坐在旁边看,也不过来陪他说说话,就把他一人撂在这里。

他气得不行,可是又不能表现出来自己是被气走的,施施然站起来,很有范地看了看手表,清咳两声,“咳咳,我有朋友约了我吃饭,我先走了。”

没人理他,老半天,粟融珵说了句:“岳父你慢走。”

!!!也不留他吃饭!虽然他有饭局,但这边如果留他吃,他可以不去的啊!何况,他根本没有饭局,这让他去哪里吃饭哦?又去饭店吗?还没任何人叮嘱他少喝酒……

他也只能去饭店了。

大年初二的饭店倒是很热闹,全是一家一家的人在聚餐,好些桌上坐的都是三代同堂,还是四代同堂的,更有些人把几张桌子拼起来,十几二十个人吃饭的。

但这些热闹都不属于他啊。

只有他是一个人。

对比起来,他心里酸酸的,觉得难受,可一个人回家吧,家里冷冰冰的,还不如在这里酸呢……

点了几个他平时喜欢吃的菜,也吃得索然无味,他旁边那一桌的几个孩子吃得香喷喷的,大人还分鸡腿给他们吃,一人一只。好些年前,他们家也是这样分的,辛绾和辛缇一人一只。

后来……

后来,有了辛绘,但他印象里半点没有辛绘成长的记忆。

最终,他喝下去的每口汤都像是柠檬汁,酸得他心都痉挛了,赶紧买单离开。

第376章 日子

辛家却是一派其乐融融。

一屋子人和和美美吃了晚饭,辛奶奶得知文音玮第二天就要走,贴心地给她们母女三人留了说私房话的时间,只说上去休息一下。

辛绘有同学来电叫他出去玩儿了,辛绾是极力赞成他和同学多交往的,他的性子太静了,毫不犹豫就把他赶出去。

粟融珵则扶着奶奶,“我陪您上去吧。”

奶奶还说,“我哪用扶?腿脚好着呢!”可眉梢眼角的,全是笑,心里却是喜欢的。

文音玮见女儿虽然瘦,但脸色比出嫁前还好些。辛绾人前端着,到了妈妈面前,特别妈妈问她在粟家过得好不好、粟融珵待她好不好时,难免也露出小女儿的甜蜜与羞涩。

文音玮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女儿幸福她就放心了。

辛缇还打趣姐姐,“这还是妞妞吗?哭包给你灌迷魂汤了吧?”

“去!一边去!”辛绾嗔了妹妹一眼。

“哎哟,有了哭包,连妹妹都不要了呢!”辛缇更加笑话她了。

文音玮也跟着笑了。

辛绾被笑得脸都红了。

“好了,别笑你姐姐了。”文音玮把大女儿搂入怀中,这个女儿啊,好强了十几二十年,也是她这十几二十年里,心头最放不下的牵挂,虽说她离婚后一贯认为女人当自强,但有人疼女儿宠女人,她这当妈的,怎不心有安慰?

辛绾闻着文音玮身上淡淡的香味,很是安宁,“妈,伯伯对您也真好呢。”

文音玮笑了笑,“妞妞,妈妈并不想说你爸爸坏话,但是,有一点却不得不说,和你伯伯结婚之后,我才知道,原来和你爸从前的日子都白过了。我这么说,并不是要你们怨恨你们爸爸,完全不必,他对不起我,那是我和他之间的事,至于你们怎么评价他,抛开他与我之间的恩怨,从你们自己的角度去看待就行,不必受我影响。”

“从我自己的角度看,我也不待见他啊!”辛缇比辛绾口快,“他于我有什么恩呢?生恩吗?生孩子这事儿对他有什么难的?算什么恩?十月怀胎的是你,痛的是你,他不负责任地快活了几分钟有了我和姐姐,剩下的事跟他有关系?所以,生恩在我看来从来不是恩典,只是巧合,养恩,才是恩,养恩,我只认现在的爸爸。”

文音玮气笑,去捏辛缇的脸颊,“小妮子说话越来越不害臊,什么话都往外蹦呢!”

“事实而已,有什么可忌讳莫深的?”辛缇小声嘀咕。

辛绾却是认同辛缇这番话的。比如辛绘吧,小时候多可怜,他能自己选择出生与不出生吗?能选择出生到哪个家庭吗?被那对不负责任的夫妻没用避孕手段带到人世间,如果不是奶奶把他接过来养着,还不知道能不能平安长大。

“还是养过的。”文音玮叹息,“至少柳意出现之前他还是养过你们的。”

“妈,别提他了,好不容易见到姐姐,说些开心的事吧?妞妞,哭包是怎么对你好的,说来听听呗,他现在还哭吗?”辛缇转移了话题。

而楼上的房间里,粟融珵扶着奶奶坐在窗边的摇椅上,自己拉了张椅子坐在奶奶对面,陪奶奶说话。

辛奶奶笑,“你不下去陪你媳妇儿?”

“我偏要陪奶奶!”粟融珵笑嘻嘻的,把奶奶喜欢的食盒拿出来,给奶奶剥坚果吃。

“这孩子!”辛奶奶笑容更深了。

“奶奶。”粟融珵把剥好的一颗放到奶奶手里,“已经过去了十几二十年了,现在大家都过得很好,妈妈、妞妞、辛缇、辛绘,每个人都不知多好,咱们只要往着好的方向走就行了,其它的,随心吧。”

辛奶奶一怔,盯着粟融珵。

粟融珵握住奶奶的手,“奶奶,我知道您不好过。”

一句话,辛奶奶的眼泪都快下来。这孩子哟,怎么这么敏锐,这么懂事……

辛奶奶心里一辈子的话,这么多年,连辛绾和辛绘都感觉不到。这孩子,才回来多久?又处了几日?就能体会到……

“珵珵啊……”辛奶奶一颗泪滴在粟融珵手背上,“再怎么不肖,也是我的骨肉,是我一顿一顿喂大的孩子,于理上,我知道是非,可于情,我怎么能不难过呢?他小时候病了,烧得昏睡了,就只会闭着眼睛喊妈妈,我守着他,心疼得眼泪啪嗒啪嗒掉。我……我怎么就把他教成了这样?”

“奶奶。”粟融珵拿着纸巾给奶奶擦泪,“这怎么能怪您呢?您看,您把绾绾和辛绘教得多好。奶奶,我这个人,特别简单,无论什么事,都以我在乎的人为主,只要我爱的人过得开心,别的就都不重要。比如,我不喜欢我爸新娶的那位,但是我爱我爸,我也喜欢融归,所以她能让我爸开心,她是融归的妈妈,我就能好好待她。奶奶,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绾绾和辛绘都已长大,岳母现在不知多幸福,珵宝只希望您开开心心的,别什么事都搁在心里,时间是最好的洗涤剂,没有伤痛带不走,我们只要开心地一直往前走就好了,不用顾虑,顺从自己的内心往前走。”

“这孩子……”辛奶奶含着泪,却笑得特别真诚,“奶奶看着你们好好儿的,就开心了。傻孩子,奶奶这么大年纪了,哪里还需要你们小孩儿安慰。”

“是呀,奶奶比我们懂得都多,我也不会安慰奶奶,就喜欢和奶奶唠唠嗑呀,还指着奶奶教教我做得对不对呢!”

“对,珵宝当然是对的,奶奶有珵宝这颗开心果,就没有不开心的。”辛奶奶这几天心里的难受经粟融珵这么一说,渐渐散开了。

这孩子,真是会说话,说是指着她教,怎不是开解她?

冬夜的窗外,刮着风,窗缝没关严实,丝丝儿往里钻。

粟融珵起身去关,边说,“今儿又降温了,不知道明天会不会下雪,我和绾绾还说带您去看庙会呢。”

辛奶奶一笑,一辈子几十年,不知道看了多少回庙会了,过年嘛,不都是这么些活动?有时候生活啊,就是这样,好像每一年每一天都是一样的,但每一年每一天又都不一样。

第377章 开业

春节过后,天气渐渐回暖。

人一旦忙碌起来,时日当真飞快。

辛绾忙于花青堂新店址的开业,原本预计三月内装修完毕,不曾想,真正把一切细节做好,都已经到深春时节了。

也挺好。春光明媚,碧桃花又似他去年归来时那般开得娇艳灼灼。

那日是开春以来最热的一天,辛绾穿一件九分袖的裙子,坐在梳妆台前挑饰品,眉眼间都是掩饰不住的喜气。

“我送你的镯子怎么没见你带过?不喜欢吗?”粟融珵走近,从身后抱住她,闻着她发丝间溢出来的淡淡香气。

“喜欢啊!”怎么会不喜欢?只不过舍不得戴罢了。

“那戴上,挺配你今天的衣服的。”他帮她取出来,往她手腕上套。

她不由想,就你的审美,还懂什么配不配?

不过,这次他倒是没有选错,蓝色点翠的手镯,衬得她手腕愈显白皙,微微动一动手腕,像是有流光在她腕上流动。

“很好看啊!可惜,缺对耳环。”粟融珵看着镜子里的媳妇儿,一身古典味十足的长裙,与这手镯就像订做的一般搭配,只是蓝宝的耳钉,显得有些不和谐。

“那就不戴了呗。”辛绾把蓝宝耳钉取下来,放回首饰盒里。

不戴也挺好。粟融珵勉强承认,主要是他媳妇儿颜值高,怎么都好看。

“走了!今天可有得忙!”她挽着他手臂,催促。

花青堂开业第一天,算得上是个小小艺术沙龙。

多年老顾客自然是要发帖子请来一聚的,能在辛绾这里多年买颜料的顾客基本都是诸如庄老这样的大艺术家,好些甚至是辛绾爷爷奶奶辈就攒下来的交情,谁看到花青堂兴旺起来不高兴的?能来的基本都来捧场了,不能来的也都送了礼物来。

小小的一家店面,真是出尽了风头。

还有些慕名而来的新朋友、年轻学生,骤然见到只在上看到过名字的大家们进出,都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