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烨然给甄骏打过电话发过邀请,他却一个字也没和甄可意提过,这家伙口风真紧。

甄可意也直言不讳:“孟总,甄骏他说过不喜欢你妹妹,你就别再碰他的软钉子。他这个人很固执的,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什么都别想打动他。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有原则的人。拖下去对你妹妹没好处,趁早让她死心才是上策。”

孟烨然叹气:“我也知道,可是怎么让她死心啊!”

甄可意闲闲道来:“除却巫山不是云,无非是巫山的云比别处的好。如果还有比巫山观云更佳的地方,巫山云也就不会被人一再称道念念不忘了。”

孟烨然把甄可意的话细细琢磨了一遍,会意地点头微笑。

“其实今天请你过来还有一件事情。香溪花园第二期的主体住宅楼工程进展得太快了,孟炽然有些急功近利。我很怕他会毁了这个重点楼盘。这个楼盘项目前期资金投入已经相当高额了,又是贷款又折资办起来的,一旦弄砸了和兴地产这块牌子也就该摘了。”

“这么重要哇,那孟炽然还天天拿吃喝玩乐当正业。跟你一比,他实在太纨绔了。”

“都是被大妈宠坏了。大妈一开始有不孕症,四处求医拜佛地才在三十六岁产下这个独生子,所以宠得…”孟烨然不说了,只是摇头。

“慈母多败儿呀!孟总你母亲应该对你管教得很严格哦。”

孟烨然一怔,片刻沉默后,没有接着她的话说下去,而是继续说前面的事情。

“第二期的主体楼房竣工后,第三期的别墅区要谨慎开工。做超豪华楼盘一定要完善到每一个细节,因为要面对的是优质高端客户。他们多数讲究而挑剔,一点马虎不得。孟炽然不能一味求快。”

“他也这么大的人了,应该识得轻重。要我说孟总你就别太操心,现在那份家当都是他的,他要败光也是他的事,你管他那么多。”甄可意的口气是一惯的无所谓。

“可我还是想提醒他,但我的话他是肯定不会听的。甄小姐,你既然常和他见面,同时又是香溪花园的平面广告设计师,对这个楼盘有一定了解认识,这些话你帮我旁敲侧击提点他一下吧。”

“既然孟总你开了口,我自然不会推辞,不过他听不听我可一点信心都没有啊。”

“他倒也不是一味的糊涂不理事,只是年轻贪玩,有个人在旁边提点着他会更上心点,绝对有利无弊。”

“好,孟总,我会替你时常提点着他。”

孟烨然突然微笑:“孟总,甄小姐,我们彼此的称呼都太客气了,其实我们已经算是朋友了吧。能不能叫你的名字?”

“可以呀,基本上很少有人叫我甄小姐,我乍听还真不习惯。就叫我甄可意好了,那我以后就不客气直呼其名管你叫孟烨然了。我喜欢连名带姓地叫,干脆利落毫不粘乎乎的。”

“甄、可、意。”

孟烨然把这三个字在嘴里念上一遍,好奇地问:“这个名字挺特别的,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没什么特殊意义,就是可心如意的意思。我爸爸给我起这个名字是希望我事事可心如意。”

“好寓意。”

他们俩谈完正事闲聊起来,居然相交甚欢,不觉午休时间很快过去了。孟烨然要送甄可意回日新大厦,她笑着摇头:“大白天的送什么送,我出门坐公交车直接到日新大厦门口,何必送来送去那么麻烦。”

孟烨然坚持:“我送你一程,反正我也有事出去,要从日新大厦经过。”

既然是顺风车那甄可意就不会再三推辞了。

孟烨然开一辆黑色奔驰,把甄可意直接送到日新大厦门口,还非常绅士地下车替她拉车门。正是上班时间,不少人看到这一幕。什么样的表情和什么样的窃窃私语都有。

安娜驻足在大厦门前,投向甄可意的眼光是一种宫女性质的幽怨。

甄可意莫名其妙:“干吗这样看着我?”

“甄可意,你也太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了吧?怎么新旧两任孟总都拜倒在你的牛仔裤下了。你凭什么?”安娜百思不得其解地把这位设计室中人称‘甄爷’的女设计师从头看到脚再从脚看到头。

“你胡扯什么,这哪跟哪呀,孟烨然只是顺路送我一程,怎么到你们嘴里就成了为我倾倒了。我又不是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的李夫人。”

“顺路送你一程,怎么他不送我呀。”安娜的口气还是酸溜溜的。

甄可意懒得费事搭理她,自顾自进了大厦。

***

甄骏再一次到杜宅时,杜莎佳的变化之大让他几乎认不出来。

原本一头鲜红的长鬈发,今天变成了及腰、乌黑的长直发。用一根纯白发带简单地绾起一半在头顶,另一半黑发如丝般飘拂在肩头。衬着她珍珠般颜色的脸颊,珊瑚般颜色的嘴唇,那份明媚鲜妍的青春美如花初绽。

穿得也极雅致,别出心裁地穿了一件日式纯白剑道服。上衣类似古代襦衫,右衽交领,袖摆宽大。下身的裤子腰身极细、裤管极肥,乍一看跟长裙飘飘无二异。整套衣服用同样纯白的腰带束成一体,简直就是一套古代深衣的款式。

说起来,中国汉服中女装的两种基本式样:秦汉兴起的大襟右衽交领式和隋唐兴起的大襟低胸式这两种女服式样,对日本和朝鲜二国的民族服饰(女服)影响非常大。从日式服装中发现与古典汉服相同的地方也就毫不以为奇了。

甄骏把杜莎佳左看右看,一种亲切感油然而生:“你也穿这样的深衣,甄可意不是说现在都不穿这种服装了吗?”

他和杜莎佳在一起,难得主动开口说话。此刻会金口一问,她别提多高兴了。马上回答:“这衣服古典吧?这个是日本的剑道服,我们练剑时才穿的。否则现在哪里还会有人穿这种古装。”

“日本的剑道服,什么意思?”

杜莎佳就一五一十地跟他讲解何谓日本剑道服,甄骏听完,眉头不易察觉地一皱。古典汉服,在中国鲜为人穿了。而一衣带水的邻国日本却吸纳了其服饰精华所在后,始终保留在传统文化一环中。真是墙内开花墙外香啊!

“甄骏,你要是喜欢这种衣服,我这里还有一套男式的,我拿来给你穿。”

杜莎佳特地准备好了一男一女两套剑道服。想像中二人穿上这衣裳在花园中相对舞剑时的画面,白衣胜雪,剑芒如练,寒光舞处但见落叶绿飘、飞花红坠,这一幕何等诗情画意的唯美。

可惜心愿难成,甄骏不肯穿这套日式剑道服。

“穿了穿了,你穿上去一定很好看。”

杜莎佳觉得甄骏的气质应该很适合这种古韵十足的服装。她求成心切,口里说着,手里竟要去替他解衬衣纽扣。她的手纤细白皙,指如春笋,指甲颜色是透明的粉红。这样美丽的一只玉手,却被甄骏用剑柄一拨拨出老远。他脸色一沉:“你作甚么?男女授受不亲。”

杜莎佳陡然警醒,自己的行为又出格了。换了别的男子可能求之不得她的代为宽衣,可是甄骏…他还恪守‘男女有别、非礼勿动’的古训,甚为反感女子的不够矜持和太过主动。

赶紧解释:“我不干什么,我只是想看到你穿这件衣服是什么样子。你不想穿就算了。”

“练剑吧。”

甄骏的眉目复又清冷如故,惜言如金地绝不多言。

杜莎佳跟着他练了一套剑法,从头至尾,他不会主动说一个字。她问一句他才答一句,答话能用两个字说完的就绝不会用三个字。她再怎么费尽心思也无法让他跟她完整地谈上一段话。

杜莎佳觉得甄骏实在太难讨好了。他沉默寡言不易交流,还信奉‘男女授受不亲’那一套古训。以她一惯豪放不羁的性情,不知什么时候就在他跟前出错了。可越是这样,她越是心生征服欲,一定要拿下这个‘食古不化’的‘落伍者’。

第二十四章

下午下班时间到了,甄可意下楼来意外地看到甄骏穿着制服站在大厦门口。

“咦,你今天不是休息吗?怎么又来上班了。”

“小王有事,让我替他顶班。”

甄可意想了想:“你最近休息天好像老在替人顶班吧?”

“反正我在家里呆着也没事,他们既然有事情我就替他们上班好了。”

“那他们一起还班给你,你就可以攒几天假一起休了,也好。”

“我不用他们还班,我只是想帮他们的忙,不是要交换回报。岂曰无衣,与子同袍。何况这一点力所能及的小事情。”

甄可意怔了怔,然后苦笑着拍拍他的肩:“小叔祖,你这么好说话,难怪你的同事们老是有事情要找你顶班了。好,权当你人民服务吧。”

又一想:“对了,你今天去教杜莎佳练剑没出什么状况吧?”

甄骏答非所问:“道明寺是什么寺?”

“什么道明寺是什么寺,你哪里听来的?”甄可意莫名其妙。

“杜莎佳说我酷得像道明寺。道明寺是什么寺?比少林寺还厉害吗?少林绝技难道在现代已经式微了吗?”疑问一个接一个,显然甄骏早就想问了,但又不想和杜莎佳多说话,所以留着来问她。

甄可意这才回过味来,哈哈大笑:“是呀是呀,少林寺虽说有七十二般绝技,可如今已经式微没落,比不上道明寺的声名远播横行天下。”

“道明寺有什么绝技能压过少林寺去的?”

“有,道明寺有一项独门绝技——吸心大法。哇,他这个吸心大法不得了,一施展出来,海峡两岸,成千上万的少女统统失了心。”

甄可意连说带比划,讲得绘声又绘色。甄骏却蓦地警觉:“你这是戏言吧?天下哪有这等绝技。”

“哇,居然被你看出来了,小叔祖你真是越来越不好蒙了。好,有长进,继续长进吧。”

“那哪个道明寺到底是什么?”

“道明寺其实是一个名字,这个人就是你看不上的花样美男鼻祖之一。”

甄可意不开玩笑了,认真替他解惑。一听花样美男四个字,甄骏立刻没兴趣刨根问底了。正好对讲机响起来,让他尽快到地下车场去一下,他马上尽职尽责地跑开了。甄可意看着他的背影还忍不住发笑,觉得这个小叔祖有时候还真是有趣呀!

***

晚餐孟炽然一早约了甄可意去金悦酒楼吃粤菜。

金悦是京城首屈一指的粤菜馆,装修得金碧辉煌,毫不辜负它的名字。连餐具都是金色的,就是使起来有点沉甸甸的不太好使。这里的烧鹅和烤鸡都相当不错,味道奇美无比。烤鸡用一种特制的酱汁蘸着吃的,别是一番风味。甄可意毫不客气,半只鸡很快就落了肚。

她边吃边评论,一嘴两用毫不耽误:“阿一鲍鱼的鲜鲍是一绝;潮皇的萝卜丝饼味道好极了;顺峰的蒸鸡无可挑剔;滩万日本料理的银鳕鱼实在经典;金悦的烤鸡也不负盛名啊。”

与甄可意旺盛的食欲相比,孟炽然一付很没胃口的样子。这个公子哥胃口很刁,特别挑剔,有很多菜他都不吃。像某些海味、贝类、虾、蟹、苦瓜、竹笋等等他连尝都不尝,真是辜负美味佳肴呀!

孟炽然有一筷子没一筷子地尝着菜,看着对面的甄可意吃得不亦乐乎,他冷不丁地问一句:

“甄可意,你跟我出来这么多次,好像念念不忘的一直都是在哪家馆子吃过什么好菜。”

甄可意笑得哼哼哈哈:“民以食为天嘛,当然对吃比较印象深刻了。”

“只要有得吃,跟谁在一起吃并不重要是吧?”

这话里有话呢,甄可意假装没听见。刚好服务员送燕窝上来,一碗燕窝,配了好几个很精致的小陶瓷瓶,放了各种口味调燕窝的汁。她理直气壮地撇过孟炽然不理,只管兴致勃勃地调味燕窝去了。

把燕窝吃光后,瞧着孟炽然又想开口的样子,她赶紧先找话题岔开来:“对了,香溪花园第二期工程进展得怎么样了?”

孟炽然定定地看她一眼:“你问这个干吗?”

“关心一下你呗,这个项目可是你们和兴地产的重中之重,你千万要悠着点儿来啊,别急于求成草率行事。”

“这话是谁教你说的?”

孟炽然的敏感让甄可意有些暗觉不妙,只怕她这一开口的效果会适得其反。嘴里还是要硬撑:“没谁教,香溪花园这楼盘我都做了两期平面广告设计了,我对它有一定了解。”

“我可听说,你中午是被孟烨然送来上班的。他教你的吧?”

耳报神够快的,怪不得这一晚上他的脸色阴沉如晚娘。

甄可意抵死不认孟烨然教她的帐:“不是,他没教我。我只是中午在他的茶楼坐了一会,然后他顺路送我来上班。”

“你为什么要去他的茶楼坐,你不要忘了,你现在是跟我在交往。别的男人你少接近,尤其是孟烨然。你应该明白我很讨厌这个人。”

“你们到底是兄弟…”

甄可意话还没说完已经被孟炽然粗暴地打断了:“我没有兄弟,我妈只生我一个。”

甄可意无言。

“你以后不准再跟这个人有来往。”孟炽然以下命令的口吻对她发话。

“凭什么?我要跟谁来往是我的自由。”

“你是我的女朋友,你必须听我的。”

“谁是你的女朋友,孟炽然,我答应过做你的女朋友吗?”

孟炽然恼怒:“甄可意——你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不是我的女朋友,我干吗让你吃让你穿让你用。不是我的钱,你能坐在这种高级餐厅用餐吗?”

“对极了,不是你的钱,我怎么会在这里。”甄可意一语双关。

“你这话什么意思,不是我的钱,你也不会跟我交往,你就是冲着我的钱来的是吧?”孟炽然的口气是一派兴师问罪。

甄可意直言不讳:“这个问题还需要回答吗?不冲你的钱我冲什么,难道你还指望听上一句‘我爱你’的真情告白吗?”

“你——”

“是,这段时间我们是走得比较近,可我们只是在一起吃吃喝喝玩玩乐乐,从来没有过卿卿我我恩恩爱爱。孟炽然,我不是你眼中的佳偶你也不是我心中的良伴。你是在玩我也是在玩,我看我们就玩到这里吧,我也差不多玩够了。”

甄可意不打算继续陪他玩下去了。开什么玩笑,居然以男朋友的资格对她的交友管头束脚起来。她可不是那种会乖乖听话顺着别人步伐的人,指东向东指西向西。

“你说什么,你玩够了?”

孟炽然咬牙切齿,他还想着耍她,谁知竟被她给耍了。真是打鹰反被鹰啄了眼。

“我玩够了,也吃饱了。谢谢您了,拜拜您啊!”甄可意起身就走。

孟炽然气得立马站起来追:“甄可意,你给我站住。”

却被眼疾手快的服务员拦住:“对不起先生,您还没买单。”

甄可意趁机溜之大吉。

从金悦出来,甄可意去附近公交站台等公交车回家。公交车还没等来,先等来了孟烨然的奔驰车。

车在站台旁停下,孟烨然从车窗里探头朝她笑道:“这么巧。”

“是啊,真巧。中午刚见过面,晚上又遇上了。”

“去哪?我送你。”

“我回家。”

孟烨然下来替她开车门:“上车吧。”

甄可意正准备上车时,孟炽然的宝马车轰然杀到。堵在奔驰车前面停住,他气势汹汹从驾驶座跳出来,一把揪住孟烨然的衣襟:“我就知道是你在搞鬼,你联合这个女人一起来耍我。”

话未说完,一拳恶狠狠地砸过去。孟烨然偏头躲过,毫不示弱地回敬他一拳。公交车站顿时混乱起来,两辆车堵在车站旁,正要进站的车辆进不来。好在要上车的乘客也不忙着上车了,闹哄哄地围成一团,看两个衣着讲究的男人跟街头小混混一样碴架。路旁的一些行人也被吸引过来看热闹,有好事者边看边七嘴八舌地打听:“怎么回事,这怎么打起来的?”

便有那捕风捉影的人瞎说一气:“两个男的,为了争一个女的打起来了。”

“又是二男一女三角恋引发血战,红颜果然祸水,女的在哪?”

“那不就是。”

手指所向,正是甄可意立足之地。她正在哇哇大叫地劝架:“你们两个…停一停…别打了…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忙里偷闲听上一句别人在指责她是‘红颜祸水’,她又掉头冲着那群乱嚼舌根的闲人:“喂,你们瞎说什么呀!这事跟我没关系,我有哪一点当得起‘红颜祸水’四字定论。”

她冲过来一嚷嚷,诸人借着路灯把她看了个真切分明,有人大失所望:“这个很普通嘛!我说你们俩男人,不值得为她打架。”

那俩男人充耳不闻,一直扭打在一起。直到马路巡警过来,才算制止了这场街头斗殴。

第二十五章

甄可意感觉自己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这年头小道消息传得比狗仔队还要快。第二天她去日新大厦上班,从大门口起就有不少人朝着她行注目礼,还边看边指指点点地交头接耳着,她便情知昨夜的‘双雄会’今朝已经‘东窗事发’。

安娜迎面遇上她劈头便问:“甄可意,我听说孟氏兄弟为你打起来了。真的假的?”

甄可意语重心长地对她说:“谣言止于智者。”

安娜显然不是智者,依然喋喋不休:“不是谣言,传这消息的人说他亲眼所见。那两兄弟为了你打到警察出面才算罢休。”

“拜托,不要一口一个‘为我为我’,这事跟我没关系。”

“怎么可能跟你没关系,据说当时就你们三人在一起。很明显的争风吃醋案嘛。”

甄可意跟她说不清:“好好好,为我为我,他们兄弟俩为我决斗,胜利者我就嫁他为妻,这答案你满意了吧?”

二人一路走一路说,走进设计室时,一干同事已经风闻此事,见她进来都齐声起哄:“哇,玫瑰战争的女主角来了。”

甄可意一声长叹,情知今日的耳根是不得清静了。

同事们正在嘻嘻哈哈地跟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刺探第一手消息时,主管走进来:“甄可意你来一下。”

孟炽然今天上班的第一件事就是向点石广告提出更换平面设计师,他的肝火依然旺盛,撂下狠话:“哪怕全天下的设计师都死绝了,也不要那个甄可意来做。”

之前甄可意已经呈交并定稿的设计方案被全盘否定。香溪花园二期开盘在即,广告宣传方面临阵易帅不是什么好事,但孟炽然坚持换人,点石广告只好推荐小郭顶上。

甄可意对此早有预料,孟氏兄弟都有这种“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霸道性格,孟炽然没逼着点石公司把她扫地出门已经很客气了,当然这十有八九是顾虑到甄骏。于是,她二话不说就把手头上香溪花园的工作全盘移交给小郭了。

***

晚上下班一回家,甄可意就看见甄骏一张板起来的面孔。

“难怪你昨晚那么晚才回来,原来你也和孟家兄弟一块被警察带走了。你竟然一个字都不提。”

甄骏也是今天上班才听说了此事,生气甄可意在外面惹了乱子,回家来还瞒得铁桶般密不透风。

“喂,熟归熟,你乱说话我一样告你诽谤的。什么叫做我也被警察带走了,我那是主动协助警察同志调查该起斗殴案,跟着他去做证人的。”

“他们俩为什么会当街斗殴,他们打架时,你又怎么在旁边?”

“巧合,纯属巧合。”甄可意把当时的情况详细讲给他听,“孟炽然本来就被我气了个七荤八素,从金悦追出来后又看到我要上孟烨然的车,当场就发飚了。认定是我和他大哥串通起来整他。”

“他正当气头上,会这么想也很自然。最后这事警察怎么解决的?”

“警察同志不偏不倚,两个当事人各打五十大板。分别教育批评和罚款后就放出来了。”

“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你以后再不要跟孟炽然玩什么以情为戏。要知道玩火者必自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