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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竟敢用剑对着不弃哥哥,我也拔出剑来。

不弃哥哥对我摆摆手,指指上面刚多出来的洞,说,是你从上面掉了下来,我接住你了。

姑娘不讲理地说,说让你接了。

我听见她抢白不弃哥哥,收了剑,对她说,是我的不弃哥哥救了你,要不,你再上去掉下来试试,不弃哥哥不接你,看你会不会摔疼。

我并不知道不会武功或者武功粗浅的人从上面摔下来会摔死。

那姑娘回头来看我,忽然一怔,眼睛里闪过一丝阴影,她狠狠地咬着白白的牙齿,说,你是谁,谁要你多嘴了。

她一剑刺向我,不弃哥哥一挥袖子,拂开她的剑。

我不理她,拉着不弃哥哥说,我们从这出去吧。

洞口的光线一暗,一个人影飘然而下。

我想,这人也会轻功,而且是挺厉害的轻功。

那人也跟我们年纪相仿,穿着淡蓝色袍子,刚好站在我面前,他一站好,就两眼定定地瞪着我,仿佛认识我似的,我被他看得后退一步,躲到不弃哥哥身后。

那姑娘一声欢呼,宇文哥哥。收了剑,就扑了过去。

宇文把她轻轻一推,对她说,郁儿,我叫你别乱跑,这山里危险,你就是不听。

郁儿听出了宇文不高兴的语调,委屈地站住了,说,宇文哥哥,这个洞口被杂草掩住了,走在上面看不出来。郁儿对不弃哥哥那么不讲理,却对这个宇文哥哥这么顺从。

宇文不搭郁儿的话,他回头对不弃哥哥一抱拳,说,在下宇文忘。

不弃哥哥学着他的样子也一抱拳,说,在下杨不弃。

宇文忘又开始瞪眼看我。我心里想,这人好生无礼,跟那个郁儿一样。

郁儿也在瞪我,我奇怪了,我又不认识她,怎么她见我就一脸不高兴。难道世间的人都是这样的。

不弃哥哥看宇文忘瞪我,说,这是我妹妹。

宇文忘眼睛忽然一亮,好像很高兴我只是不弃哥哥的妹妹,说,不知令妹如何称呼。

不弃哥哥说,独孤无那。

宇文忘眼睛忽然又暗了,说,哦,是表妹吧。

我不明白他的眼睛为什么会一会儿亮一会儿暗,这个人长得也很好看,脸儿像玉一样,但怎么也比不上不弃哥哥好看,红润的嘴唇怎么会有透明的嘴唇好看呢。

不弃哥哥看了我一下,说,是表妹。

宇文忘这才环视四周,他惊喜地说,这是个溶岩石洞,这么多五光十色的钟乳石,真是罕见啊。

我这才知道这些奇怪美丽的石头就钟乳石。这个宇文忘好像懂得很多。

宇文忘忽然问不弃哥哥,杨兄是怎么进来的。

不弃哥哥告诉他,我们兄妹是不小心掉下来了,当时黑洞洞的,也不知道从哪儿掉进来,转着转着就找不到出口了,今天宇文兄从天而降,我也找到出去的洞口了。

不弃哥哥的声音里透出高兴,他一定高兴终于认识了世间的人,而且能找到出去的洞口,可我不太喜欢这两个人。

宇文忘问,杨兄没发现有别的出口吗。

不弃哥哥说,没有,我们转了两天了。

宇文忘道,我们再转转吧。

我说,这石洞七弯八弯的,我们会迷路,找不到这里,就出不去了。

宇文忘又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说,不会的,我们可以用剑在钟乳石上作记号,怎么走也能找到这里。

我拉拉不弃哥哥,轻声说,不弃哥哥,咱们还是先出去,让他们俩在这里面转吧。

宇文忘听见我的话,说,既然无那姑娘不愿意再走,在下也不勉强,后会有期。他一抱拳,转身往洞的深处走去,郁儿紧跟了上去。

洞口很高,只能容一个人通过,光线从那儿射下来的,很诱人的光线,我想像着外面的世界。

不弃哥哥说,我们从来没有飞越过这么高的地方。

我说,我们一定可以飞出去的。

我观察了一下旁边,发现了一个从地上长出来的石头,有三人高,顶端尖尖的。我高兴地对不弃哥哥说,有了,我们先飞上那个尖石头上,再往洞口飞出去。

不弃哥哥说,我先来。

他轻轻一跳,就飘上了石尖上,再一点足尖,朝洞口飞上去,他的白袍子飘起来的样子,好看极了。

我不再迟疑,也学着不弃哥哥的样子,飞出洞口。

这就是外界。

山一座连着一座,一直连到天边,不像我们谷中,四百高高的雪山,永远看不到天边。

山上的树不开花,也不是白的或是红的,而是绚烂多彩,一大片一大片就像是彩云一样飘在山上。

天空没有雪血谷的天空蓝,是淡蓝色的,很高很阔远。

脚下是草长得很高的草地,上面开了很多花,像星星一样撒在绿草上,很多颜色的星星眨呀眨。

微风吹来,暖暖的摸着我的脸。

我高兴地对不弃哥哥说,不弃哥哥,我们到了外界了,这就是秋天,这和雪血谷完全不一样。

不弃哥哥说,你觉得这里美还是雪血谷美,

我说,都美。

不弃哥哥说,等等,我给你编个花冠吧。

不弃哥哥用草给我编了一个美丽的花冠,那么多各种颜色的花,这一定是世界上最漂亮的花冠。

不弃哥哥给我亲手戴上花冠,我拉着他的手,快乐地在草尖上滑翔,白色袍子飘得很高很高。

☆ 第三章云南王的擂台

这个地方叫大和城,人真多,房子也多。我都有点眼晕了。人们穿着五颜六色的衣服,头上还包着绣着漂亮图案的帕子,跟我们的穿戴完全不一样。

街上的人都朝我们瞪眼看着,有些人走过去了还扭回头来看。

我对不弃哥哥说,这些人怎么老看我们呀。

不弃哥哥说,可能是你身上的紫气让他们觉得奇怪。

我说,也可能是看你,你这么好看。

一个年轻人在一座很大的楼前,吆喝着,南来的,北往的,住店吃饭,请到悦来,上好的单房,上好的菜肴。

楼前有一块匾,上面几个烫金大字,悦来饭庄。

不弃哥哥对我说,无那,我们就在这个悦来饭庄吃些东西吧。

我们进了门,上了楼。

里面的人并不多,我们随便挑了张桌子坐下来。马上有几个人往我们这边瞅,我给看习惯了,也不理会。

有个把手巾搭在肩上的人过来,说道,两位客官,吃点什么,有上好的熏肉,烤肉。

不弃哥哥说,拿最好吃的来。

那人给我们端上来一大盘烤肉,两碗米饭,这些肉虽然没有雪血谷里做得好吃,可我们饿了好几天了,我和不弃哥哥吃得很香,这是我第一次吃米饭,这种白白的珍珠一样的东西有一种清香,一碗米饭我一气吃完。

放下筷子,我和不弃哥哥走到楼梯前,那个人忽然冲着我们大叫,喂,两位还不给钱呢。

我和不弃哥哥对视了一下,都迷惑不解。

不弃哥哥说,不是门口有人叫大家上来吃的么。

那人笑道,叫上来吃-----那也要给钱呀。

不弃哥哥对我说,哦,是了,冰婆婆说过在外界什么东西都要用银子买的,我怎么忘了呢。

他对那笑抱歉地笑道,这位哥哥,我身上没钱。

那人的笑忽然收起来,朝我们走进一步,说,什么!没钱!没钱也敢来悦来打秋风,你们两个小娃娃胆子还不小啊。

我不知道什么叫打秋风,我说,不弃哥哥,不理他,我们走。

那人说,想走?没那么容易。他一把拉住不弃哥哥的袖子。

我看着不弃哥哥白白的袍子被他印了一个油乎乎的脏手印,觉得这人实在可恶,就向他一甩袖子,那人忽然整个人飞起,直朝后面的墙上撞去,砰地一声,摔倒地上,顿时晕登过去。

其它人一看,都叫起来,全都争着往楼下跑。

我对不弃哥哥说,原来世上的人有不会武功的。

从楼下立即来了一帮人,对我们乱叫:

吃饭不给钱还打人。

活不耐烦了。

也不看看地方。

给我打。

不弃哥哥的拉我的手,说,无那,咱们可能惹祸了,快走!说罢,我们从窗口斜掠了出去,一直飘出好几道街才飘落下来。

我们并不理会街上人们的惊惶失措,在街上慢慢看着那些从来没见过的东西。

忽然背后有人说道,两位少侠好俊的功夫。

回头一看,原来是一个穿着奇怪的衣服的人,浓眉大眼,满脸胡子,身躯高大,衣服像是用铁做的,一片一片地发光。他的样子让我想起了阿丐,不过阿丐从来没穿过这些铁做的衣服。

不弃哥哥一抱拳,在下杨不弃。这是表妹独孤无那。

这是他从宇文忘那学来的。

那人也一抱拳,在下段勇,江湖人称铁罗汉就是。

不弃哥哥说,不知段大哥有何指教。

段勇好像有点意外似地看着不弃哥哥,我想,难道叫铁罗汉就要人人都知道吗。

他说,杨少侠和独孤姑娘轻功卓绝,想必身怀绝顶武功,难道不是冲着云南王摆下的擂台来的?

我说,擂台是什么,南诏王又是谁,他摆擂台干什么。

段勇的脸上呈现出难以置信的模样,他说,独孤姑娘说笑了,谁不知这被大唐册封的云南王皮罗阁,他摆下这擂台是要召募勇士,为南诏效力。难道两位不是来打擂的?

他还是没说什么是擂台,我还想再问,不弃哥哥说,不是,我们只是路过。

段勇道,这擂台就摆在大和城西,两位不去凑个热闹吗。

我对不弃哥哥说,我们去看看吧,反正也没事,我想看看擂台是怎么样子的。

不弃哥哥想了想,对段勇道,好,就随段大哥前去一看。

擂台原来就是摆了一个大台子,上面披红挂绿的,周围插满了旗杆,各色彩旗在风中呼啦啦地飘飞,当中挂着一张图,形状像是老虎,又像是火,煞是好看。

左首设了一个高高的椅子,上面铺了一张跟冰婆婆屋里那张大椅子一样的虎皮。

台子下的人真多,我和不弃哥哥都挤不过去。

段勇走在前面,别人自动给他让了一条路一般向两边趄趔,我们就跟在他后面,他一定是使了内功。我们挤到了台下。

我听见别人议论纷纷:

听说大王要打仗。

跟爨氏各打还是跟吐蕃打。

不一定。

难道还要跟大唐打,那能打得过吗。

这次招蓦勇士跟这有关吧。

听说第一勇士马上能封为军将。

胡说,军将都是立下赫赫战功的大将军才能被封。

来了,来了。

大家都不再说话,台下忽然一片安静。

段勇道,一定是南诏最勇敢的勇士,大王子阁罗凤到了。

只见他穿着光华灿烂,繁复眩目,绣了一层又一层花,重重叠叠,都看不出衣服原来的黑色布料了,衣服上嵌镶各种珍珠美玉,扣子是十粒黄金做的。他的头上也包了帕子,插着几根美丽的羽毛,左耳上戴了一串黄色的珠子,珠子下端飘着红色的丝线,他披着一个白色斗篷,斗篷的边上也绣着花,还垂着黄色流苏,华丽极了。他的身后跟着两列武士。

我看得满心羡慕。要是不弃哥哥穿上这么漂亮的衣服,那该多好看呀。

阁罗凤站在擂台中间,先是朝那张既像老虎又像火的图拜了三拜,转过身子,闭上眼睛,手捏剑诀,口中喃喃不停。

段勇解释道,南诏崇拜火,崇拜老虎,喜欢黑色,听说远古时代他们的道士有呼风唤雨,载星采月的魔力,所以有什么重大活动,他们都会拜虎形或火形图腾,念动咒语。

阁罗凤念完,拔出宝剑,指着天空,大声说,天有虎贲,佑我南诏!

台下一阵欢呼雷动。

阁罗凤退到右首,坐在铺着虎皮的大椅子上。他的武士在他背后一字排开。

擂台开始了。

呼地一声,从台下飞出一人,轻巧地落在台中央,一抱拳,大声说,各位英雄请了,在下阿力赤,学过几招粗浅功夫,请赐教。

呼地又飞上去一个,也一抱拳,道,在下沙马什衣,向阿力勇士请教。

两人在台上打了起来。

我暗暗想,他们的名字怎么这么奇怪。我并不去看他们打架,他们的武功并不好,打得也不好看,都穿着黑衣服,不像那个阁罗凤的衣服那么好看。

一想到阁罗凤,我不禁身他看去,正好碰上了他的目光,我的衣服又没有好看的绣花,他看我干什么,我觉得奇怪,就睁大眼睛和他对视着,他的眼神有点熟悉,对了,跟那天在石洞里宇文忘瞪我的眼神一模一样。

我想不弃哥哥说得对,我身上因为天紫毒散发出来淡淡的紫气,别人看来一定有些奇怪,才这么看我。

现在我才看清这个大王子的模样,他很魁梧,坐下来都差不多有身后的武士那么高,他的脸黝黑,两只眼睛射出果断的光芒,像个天神一样威严。我和他对视了一会,就不看他了。

段勇不住地在旁边给不弃哥哥介绍那些在台上打架的人和台下想打架的人。他的话不时地传入我的耳朵:

吉木力这一失手,就命丧台下,可惜。

这位是以一支金枪闻名江湖的夺命三枪的哈马炎。

这是追魂手曲比波。

瞧,黑山三神兽也来了,他们不是云南王手下的武士吗,他们来干什么,莫非也想争这云南第一勇士的位子,老三黑狼怎么少了一只手掌,真奇怪,这三人武功怪异,他们的黑山黑刀法要是三人合刀,应该很少有人能敌。

看,连中原的武林高手都来了。那应该是丐帮的长老雷如风,奇怪,丐帮的人怎么会在这出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