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三神兽,难怪在黑暗中看不到刀光,因为本来他们的三把刀就不发光,在黑暗中自然就看不到了。
黑豹道,“雷长老,我们从南诏来到中原的目的,你心里自然雪亮。”
雷如风一掌击过去,怒道,“鸡鸣狗盗一类的人要干什么,我不屑于知道。”
黑鹰挥刀上来,道,“雷长老,我们尊你是丐帮德高望重的长老,才跟你好言相商。”
雷如风一边避开三把轮番攻来诡异的刀,一边说,“我跟你们没什么好商量的。”
黑狼冷笑一声,“雷老儿,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雷如风跃起来,“这敬酒敬得好!”
四人说话间,已经过了三十来招。雷如风凭着一双肉掌,已经和黑山三睡衣兽过了两百来招,缠斗了一个多时辰了。
三神兽不禁暗暗敬佩雷如风的掌法,他们三人合力,竟然讨不了多大便宜。
雷如风却暗暗着急,这三神兽的古怪刀法名震西南,实在名不虚传,若是在白天,再打两百招也能支撑得住,可在这黑漆漆的夜晚,根本看不到这三把黑刀,完全是凭刀带动的风声来分辨刀来的方位,他的神丐掌法虽然精妙雄浑,却慢慢觉得穷于应付了。
又战了几个回合,雷如风的左胳膊上一凉,中了天鹰的一刀,黑暗中觉得粘乎乎的血流了下来。
黑狼尖声笑道,“雷老儿,你有几条胳膊可以废的。再吃我一刀。”
兹地一声,雷如风右肩上又中了一刀。他闭上眼睛,心想,天要绝我,竟在回到了中原的时候死在三个南诏鹰爪手里。
他大喝一声,忽然掌法一变,一掌快似一掌,隐隐有雷鸣之声,快速无比地攻上去,这是求同死的招数。
三神鹰大吃一惊,他们三个可不想死,齐齐向旁一跃,避过雷如风的掌风。
黑鹰呵呵一笑,“雷如风,不负其名。”
雷如风并不吱声,挥掌又抢了上来。
黑狼绕到他身后,忽然一刀斜劈雷如风的左腿。
雷如风闻风一闪,避过这一招,谁知黑狼这一招就是要他避开,那边黑豹的黑刀正等着呢。
雷如风的右臂又中了一刀,伤及骨头,整个人被罩在三神兽的三把黑刀下。
郁儿对宇文忘说,“宇文哥哥,现在咱们该出手了吧。”
宇文忘冷道,“不急,雷如风还能支撑个二三十招。”
原来他们二人一直在旁边一棵大树后观战。
郁儿只好暗自为雷如风着急,却不敢再出言相求。
看见这黑山三神兽,郁儿的两眼都冒出火来。她恨不得下去刺他们几剑,那次她被宇文忘点的穴道自解了以后,正往宇文忘走的方向追赶,却碰上三神兽,没过几招就被擒住,点了穴道,一路用言语百般轻薄,如果不是宇文忘碰巧救了她,后果真不堪设想。
果然雷如风受了伤后又接下三神兽二十多招。
郁儿听出来雷如风的掌风渐弱。
黑狼的怪笑又响起来,“雷老儿,只要我这刀沉一沉,你这脑袋就会叭地掉地上。”
雷如风怒道,“要杀便杀,我雷如风岂是贪生怕死之人。”
一道剑光掠过,黑狼的刀当地被震开。
宇文忘一言不发,天宇剑法一招一招不紧不慢向三神兽攻过去。
黑豹道,“大哥。这剑法好熟悉。”
黑狼尖叫道,“就是这小白脸削了我的一只手掌,大哥二哥,今天有我没他。”旧恨一起,黑狼像发了狂一样地挥刀扑上来。
毕竟刚才和雷如风恶斗了一扬,三神兽竭尽全力也只能和宇文忘打个平手。
宇文忘似乎并不着急,还是不紧不慢地递招。
黑豹道,“这小白脸想跟我们耗。”
宇文忘在暗中冷冷一笑。
虽然刀剑在手,可竟然无声无息,仿佛四人用的是肉掌一样。
猛地,宇文忘闷哼一声。
郁儿着急地叫道,“宇文哥哥,你怎么了。”
宇文忘并不答话。
黑豹和黑狼先后啊了一声。
黑鹰叫道,“今天便宜了这小白脸,咱们走。”
夜突然变得很静,仿佛从没发生过任何事一样。
龙门石窟。
丐帮的总坛竟然是设在龙门石窟里!
宇文忘和郁儿看着石窟中的雕像,主座是面部清秀、慈悲悯人的释迦牟尼石雕像,主座前刻有两只雄猛的石狮,左右侍立含笑敦厚的二菩萨。窟壁上浮雕着栩栩如生的众菩萨,弟子听法图。窟顶满是衣袂飘飞的飞天。
这一切在烛光中,显得异常神秘,令人肃然。
雷如风朝宇文忘和郁儿一点头,轻轻一转就不知道隐入何处了。
雷如风虽身上伤得不轻,但并没有露出半点异常,宇文忘不由地暗处折服。
宇文忘会意地站住,郁儿也随之停下。
另一个石窟里。
雷如风站在一座佛像前,禀告事情经过后,静静地等候帮主示下。
一会儿,一个声音从佛像背后传来,这声音并不高,由于石窟四壁的共鸣,仿佛是发自天上,回荡不息,“雷长老,你说那位公子复姓宇文?”
“禀帮主,那位公子自称宇文忘。”
又静了一会,帮主说,“你叫他进来罢。”
“是。”
雷如风把宇文忘和郁儿带进来,对着佛像禀道,“禀帮主,宇文公子到。”
宇文忘对佛像一抱拳,朗声道,“在下宇文忘,冒昧前来,拜见帮主。”
郁儿也一抱拳,道,“郁儿拜见帮主。”
只见观音石像背后缓缓转出一个全身黑衣的人,脸上蒙着黑纱,双目冰冷,身材瘦小,这就是名满江湖,神秘的丐帮帮主,丐帮帮主不疾不慢地问宇文忘,“宇文复是你什么人。”
宇文忘大吃一惊,可并没有露出丝毫,他恭恭敬敬地答到,“那是先父。”
丐帮帮主沉吟了一会,问,“公子所佩,应该是天宇剑。能否借之一观。”
宇文忘心中疑惑,还是解下宝剑,递给雷如风,雷如风再递给丐帮帮主。
丐帮帮主并不拔出剑来,只是看看剑鞘,便复递给雷如风,雷如风再还给宇文忘。
郁儿睁大眼睛,在一边看呆了,心想,这个帮主怎么行事如此奇怪,更奇怪的是他怎么认识宇文哥哥的父亲,还知道宇文哥哥的天宇剑。
丐帮帮主似乎叹了一口气,向雷如风挥挥手,道,“雷长老,你受伤了,好好调息调息,把这位宇文公子带出去吧。”
☆ 第三章武林之会
“武林大会!”宇文忘眉毛一扬。
雷如风道,“对,这是武林的第一次大会,也是一场空前的武林盛会,朝廷中奸相当道,皇帝老儿一味地沉溺女色,迷恋那贵妃杨玉环,日日笙歌,哪管天下疾苦。咱们武林中人要组成联盟,万一外族入侵,是好汉就抛头颅洒热血。”
郁儿道,“我也听说当朝**,大权旁落,一些民族已经蠢蠢欲动。”
雷如风道,“大唐气数日衰,只苦了天下百姓。”
宇文忘双目炯炯,道,“自古改朝换代也是平常事,这大唐江山,不就是李渊从杨广那夺来,而杨坚的天下,不就是从周静帝手中硬生生抢过来么。”
雷如风说,“理是这个理,这也事关气数,气数已尽,怎么也挽救不了,气数未尽,也亡不了。”
宇文忘道,“非也,事在人为。”
雷如风有些奇怪地看着宇文忘,说,“这些天下事,也轮不上咱们着急,还是说说武林大会的事吧。”
宇文忘忙道,“雷长老,这武林大会还是头一回听说,不知这个大会怎么召开。”
郁儿插嘴,“是呀,雷长老,这武林大会一定非常有趣吧。”
雷如风道,“这武林大会是由嵩山少林寺和敝帮发起的。已经向天下各门派发出武林贴。”
嵩山少林以禅宗和武术并称于世,禅宗初祖达摩,并非有心钻研拳术,只因长期盘膝静坐,肢体麻困,在起身活动四肢舒展筋骨时,将鸟兽虫鱼的飞腾、跳跃、游弋、滑翔糅合,研习成天下闻名的少林拳。少林拳法刚柔沉实,吞吐抑扬,强劲雄武,有大红拳、小红拳、罗汉拳、梅花拳、七星拳、长拳、金刚拳、罗汉十八手、八步连环拳。
少林的棍法,自从在洛阳城外,十三个棍僧保唐王李世民着马东逃后,便名扬天下,少林寺也回此成了武林中最大的门派。
宇文忘道,“江湖上也只有贵帮和少林派担当得起这个重任。”
雷如风道,“江湖门派林立,正邪两立,正派极少互相呼应,有时甚至为了一些利益互相残杀。所以急需要将正派统一起来,同进同退,同仇敌忾。”
宇文忘道,“统一以后,得有个人指挥调度,方能做到同进同退。”
雷如风道,“正是,武林大会除了宣示大会宗旨外,必须推举一位德才兼备,武功绝顶的人来担当武林盟主。”
宇文忘道,“只是不知道如何推举。”
郁儿也说,“是呀,如何知道他是德才兼备,武功绝顶呢,不如让贵帮帮主或少林寺主持担任了,岂不省事。”
雷如风道,“不可,若是这样强硬推举,必不能服众。”
郁儿道,“雷长老,不知怎样才能服众。”
雷如风道,“首先,他必须是正人君子,其次,要通过比武决定。”
郁儿道,“我知道了,谁是武林第一高手,谁就是武林盟主,对吧。”
雷如风道,“也不尽是。”
郁儿道,“差不多了,因为从一个人的表面,谁也看不出他是不是正人君子,除非他做过什么天下人皆知的恶事。”
雷如风道,“不知宇文公子去不去参加这个大会。”
宇文忘道,“既然雷长老相邀,在下岂肯放过这个史无前例的机会。”
雷如风道,“那我就放心了。”
宇文忘诧异地看着他,“雷长老此言何意。”
雷如风道,“宇文公子这样的人才,不参加岂不可惜。”
武林大会的地址选在嵩山少室山山顶的一块空旷之地。大会时间定在秋分。
离大会还有三天,小室山山顶已经热闹非凡,各路武林高手纷纷到来。
空地上东西两面支起了两溜大帐篷,为各门派歇息之地。空地的北边用厚木板搭起一个十米见方的高台,高台上东边矗立一杆大旗,上书几个大红字:武林大会,除此之外,高台上并无他物。
这些江湖中人,多为鲁莽粗豪之人,一到山顶,就互相拜会,纵声谈笑,认识的不认识的,称兄道弟,乱成一团。
一切繁杂事务自有丐帮和少林派的专人打理。
宇文忘和郁儿跟着丐帮长老雷如风,在大会开始的前一天来到山顶。
傍晚。
郁儿对宇文忘说,“宇文哥哥,我们在这少室山走一走,好不好。”
宇文忘也正想四处看看,遂道,“少林寺不许女人擅入,你可不要乱闯。”
郁儿道,“我知道啦,那些臭和尚,什么破庙,我还不爱进去呢”
两人往山下走,少室山真是佛门胜地,群峰险峻,穿云插空,峰峦环抱层叠,若一朵九瓣莲花,朝天而开,苍山翠柏,云缭雾绕,一草一木仿佛都沾了灵气,人走在其间,神清气爽,飘飘欲举。
郁儿兴奋地指着山下道,“宇文哥哥,看,那就是少林寺吧。”
宇文忘一看,只见五乳峰势若飞凤。古树掩映中隐隐露出红墙峨殿。远远透出磅礴的气势,真不愧是中原第一大寺。
他的目光往回收的时候,忽然远远地看见一个绿衣女子的背影,一闪便逝,这背影好像眼熟,仿佛在哪见过,又一时想不起来。
可能是来参加武林大会,在山顶上见过也未可知。他这么想着,对郁儿说,“天色已晚,咱们回去吧。”
次日,武林大会开始。
各门派,各路英雄都到得差不多了,这样的武林大会古往今来,在江湖上是头一回,每个与会的英雄站在帐篷前,都兴奋得脸上发光,群情激昂,七嘴八舌地猜测着这武林盟主重任会落在谁的肩上。
“丐帮帮主的武功高绝,丐帮人数在江湖上最众,依我看,这武林盟主由丐帮帮主担任最为合适。”
“丐帮帮主武功自然是高的,可他从来不露面,除了丐帮八位长老,谁也没见他,这个武林盟主想必他不会担任。”
“少林派的主持灭生大师德高望重,可担此责。”
“对对,少林派自从十三棍僧救唐王后,成为江湖中最正义的一派,灭生为武林盟主,确是众望所归。”
“不过,我倒听说少林以出家人身份,不出面争此盟主。”
“那就只有峨嵋的李十三娘了。”
“什么李十三娘,她出家后早就改名玉静了。”
“这玉静师太的剑法天下无双,应该能担此大任。”
“玉静师太也是出家人,况且她又是一个女流之辈。”
“别说话了,听灭生大师说话。”
只见白须飘飘的灭生大师缓步走上台,念了一声佛号,道,“老衲先问各位武林同道好。”
这一句话说得不疾不徐,可在场几千人的每一个都听得清清楚楚,就像专门跟自己说的一样,当下各英雄暗处折服,这炉火纯青的内功,已非人所及。人群顿时寂静下来。
只听见灭生大师继续道,“我寺自从十三棍僧救唐皇来,不止一次地受朝廷的恩封,可谓皇恩浩荡,方有了我少林一派。大唐经过空前的盛世,现已渐衰。这朝廷之事本跟我武林无关,不过,因为朝政旁落,恐有外患之忧,我们武林决不能坐观,此外,近年来,武林出现了一些邪派,血案连连,因此,少林和丐帮经过慎重斟酌,发起这前所未有的武林大会,呼吁所有武林同道联合起来,组成联盟。丐帮帮主极少在江湖走动,所以由老衲在此宣明武林大会的宗旨:除暴安良,同仇敌忾。”
此话一出,群雄轰然叫好。
灭生大师停了一会,道,“既有联盟,必须有发号施今之人,好使武林中人奉今行事,方不至群雄无首。今天我们就是要推选一位有德有才,能领袖群雄的中原武林中人,担此武林盟主的重任,盟主任五年,每五年召开一次武林大会,推举新的盟主。”
两边帐篷的群雄纷纷叫起来:
“就由灭生大师担当!”
“对,放眼江湖,除了灭生大师,也无人可当此大任。”
“武林从此可以兴旺了!”
“比武,比武!”
灭生大师微然一笑,道,“老衲和丐帮帮主都不在此列。盟主必须是中原武林的人,除了德高望重,武功绝顶,各派各路英雄都可推出人选,通过切磋武功,选出武林盟主。切磋过程,点到为止,若有生死,依武林规矩,日后不许寻仇。”
灭生说完,颂了佛号,飘然而下。
☆ 第三章剑仙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