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玫察颜观色,忙关心地问了一句:“嫂嫂,你…”

蒋氏秀丽的脸上闪过一丝阴霾,她回头看了那些侍女一眼。

侍女们都往后退了一点。

李玫搀扶着蒋氏往前走了几步,进入小亭坐了下来。

侍女们远远站着。

小亭后就是一丛盛开的红玫瑰花,微风带着玫瑰花沁人的香气阵阵袭来,蒋氏轻轻叹了口气道:“其实,我已经忘了子龙的模样…”

李玫惊讶地看着她。

蒋氏没有看李玫,她看着玫瑰花丛缓缓道:“新婚第二日,子龙就离开了,至今还没有回过家。我只是从家书中知道他离开了冀州袁公,带着人马投奔了幽州刺史公孙瓒。我上次归宁,听我父兄谈论,讲说袁绍与公孙瓒终有一战,我一直为他担心,夜不能寐。”

李玫心疼地看着嫂嫂,没有说话,她以前也想过,同赵云表哥成亲的话,自己过的就是这种聚少离多的日子,还计划着要同表哥多生几个孩子,好代替表哥陪着自己。

蒋氏继续诉说着:“妹妹每次过来,妹夫都随同前来,而且妹妹每次下车都有妹夫搀扶;家人聚在一处说话的时候,妹妹但凡开口,妹夫总是注视着你倾听;我送别妹妹和妹夫的时候,发现妹夫的眼睛几乎都没有离开过妹妹…你们两口子长相厮守,日子是那么的甜蜜,而我和相公…”

李玫抬起头看着蒋氏,想解释,却无话可说,府里谁都知道她和胡粼是私奔成亲的,她能有什么话可说?最后,她只是道:“嫂嫂,我们其实,其实…”

她说不下去了。

蒋氏抬起头,看着夕阳中盛开的玫瑰花:“府里有人告诉我,因为妹妹你喜爱玫瑰花,这丛玫瑰花是相公亲手从夏侯家移植过来,为你种在了这花园里;后院相公以前的房间,同你的房间离得那么近;相公托人送回来的家书里,每次都要问妹妹如今如何…”

李玫的眼泪在眼里打着转,最终忍了下去,她微笑着看着蒋氏,柔声道:“嫂嫂,哥哥虽然同我订过亲,却一向把我看做亲妹妹;我之所以选择了胡郎,就是因为我欢喜胡郎,而只是把哥哥当做哥哥。”

她继续安慰蒋氏:“胡郎同我虽然能够长相厮守,可是胡郎终究只是一个乡野大夫,而哥哥志在千里,心向黎民,是一个堂堂正正的大丈夫!”

蒋氏被她这么一说,想起赵云身长八尺,又姿颜雄伟器宇轩昂,有着大丈夫的气度,心里的阴霾顿时散了不少,转移了话题,同李玫谈起衣服首饰起来。

李玫发髻上带着胡粼新给她买的金累丝嵌绿宝石蝶恋花簪,耳垂上是配套的金累丝嵌绿宝石蝴蝶形耳坠,就连手腕上也是金镶绿宝石双蝶戏花手镯,衬着她身上的白底绣深绿折枝花卉的襦裙,很是好看。

蒋氏细细打量了一番,道:“妹妹帮嫂子问问妹夫,这套首饰是从哪个金银楼买回来的,我也想买一套呢!不过我细细一看,又觉得这首饰如此精美,式样又新,怕不是真定县的银匠们能做成来的啊,怕是来自东都呢!”

李玫也不知道胡粼从哪里买来的,不过胡粼除了偶尔出去采草药会离开她半天,从来都是守着她的,想来不是从东都买来的。

她笑着对蒋氏说道:“我也不清楚,等我问他吧!”

李玫想起带来的礼物,忙道:“我相公也给即将出生的宝贝买了个赤金璎珞呢,还配了一个嵌宝长命锁!”

“是吗?”蒋氏也笑了,“谢谢妹妹妹夫了!”

回到家之后,临睡前,李玫正坐在梳妆台前卸掉簪环,突然想起了白日蒋氏嫂嫂的问题,便问胡粼道:“嫂嫂想让我问你一下,今日我戴的这套首饰你是在哪家银楼买的?”

胡粼新得了一本名叫《伤寒杂病论》的奇书,此时正坐在床边凑着烛光废寝忘食地阅读,听了李玫的话,随意答道:“宝珠楼。”

李玫侧脸看他:“宝珠楼?从来没听说过啊,宝珠楼在哪里?”

胡粼眼睛依旧盯着竹简:“东都朱衣巷。”

李玫更奇怪了:“你什么时候去东都了,我怎么不知道?”

胡粼一惊,知道露陷了,一边想着怎么圆谎,一边放下竹简,眼睛眨啊眨,看着李玫:“我很久以前去买的!”

李玫虽然有点疑惑,可也没说什么。她素来喜欢首饰配饰之类的物件,胡粼就经常给她买。可是他买的太多了,李玫老是分不清那些首饰胡粼都是什么时候去买的了。

到了九月多,秋高气爽天高云淡,胡粼和李玫家里后院的菊花盛开了,李玫派了老槐去赵家庄邀请姑姑嫂嫂过来赏菊。

老槐很快回来了,回报说蒋氏快要临产了不能来,而且李玫姑父打猎的时候不小心摔伤了腿。

李玫一听,担心的不得了,缠着胡粼送她过去看望姑父并侍候照顾嫂嫂。

胡粼怕她在赵府遇见赵云,心里不是特别愿意,回绝道:“你什么都不会,去了又帮不上忙,去做什么?添乱吗?”

这些日子胡粼日日守着李玫,身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脾气就全跑到了爪哇国;他没了脾气,而李玫却因为他的温柔体贴,最近大有脾气上涨的趋势,闻言顿时眼睛一瞪,大声反驳胡粼:“表哥如今在公孙瓒那里,听说随着公孙瓒去讨伐冀州的袁绍了,姑父又病了,家里只有姑姑和嫂嫂,我回去的话,起码能帮上一点忙啊!再说了,姑姑姑父养我那么多年,我都没回报过姑姑姑父,回去看看她又怎么了…”

胡粼一句话,得了李玫滔滔不绝一席长话反驳,忙举手投降:“得,娘子不用说了,相公我陪你去!”

李玫终于占了次理,压下了胡粼的气焰,心中很是满意,瞥了胡粼一眼:“不劳您驾,让老槐送我就行!”

胡粼只好求饶:“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再说了,我还得给你姑父诊病呢!”

李玫占了上风,洋洋得意地收拾行李去了。

到了姑姑家,李玫就赶胡粼离开:“我要在姑姑家住一段时间呢,你要招呼药铺的生意,赶紧回去吧!”

胡粼不愿意离开她。

李玫皱着眉头:“回去吧回去吧!咱俩天天腻在一起,你不烦我还烦呢!那个什么‘伤寒病’你不是没看完吗,回去接着看,过几日再来接我!”

在李玫的驱逐下,胡粼给李玫姑父留下了内服和外用的药物,带这老槐怏怏离去了。

李玫的姑姑赵李氏要照顾生病的丈夫,忙个不停。

蒋氏嫂嫂如今挺了个大肚子,行动不方便,李玫到了,正好张罗着侍候嫂嫂照顾姑父姑姑,顺便管理赵府的家务。

这日太阳很好,蒋氏嫂嫂身子舒坦了一点,就由李玫陪着到前院转了转。

两人正在院子里说话,忽然听到远远传来马蹄声和铠甲甲片的撞击声。李玫一愣,蒋氏却大喜道:“难道是相公回来了?”

她知道婆婆前段时间刚给赵云捎了一封家书,说了自己快要临产的事情,心里一直盼望着丈夫回来,因此听见外面的声音,就很是喜悦,想要迎出门去。

李玫知道如今幽州刺史公孙瓒正同冀州的军阀袁绍大战,整个常山郡也牵连了进去,很担心是乱兵,忙劝蒋氏回内院再说。

蒋氏却坚持要出去迎接丈夫。

李玫看到嫂子已经湿润的眼睛,只好搀扶着她走了出去。

她们带着侍女刚走到大门外,就见一员大将率领一队骑兵向着赵府方向迅疾而来,李玫定睛一看,当先那员大将面黑如铁胡须虬张,明显不是赵云哥哥,忙要拉着嫂嫂回去。

可是已经晚了,只听那员大将拍马而来,嘴里大声嚷道:“兀那不是赵云那厮的家眷!赵云这厮背叛袁公投靠公孙贼人,人人得而诛之!给我杀!”

蒋氏身体臃肿笨拙,又被吓傻了,如何逃得动?

眼看着那黑大汉雪亮的刀对准蒋氏扫了过来,李玫用力推开了蒋氏。

长刀扫中李玫腰间,一股剧痛瞬间而至,李玫倒下前,捂住腰间的伤口,摸到了喷涌而出的鲜血。

她倒下的那一瞬间,看到一阵白光闪过,胡粼出现在她眼前,抱住了她下坠的身子。

蒋氏被李玫用力推开,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她在来不及逃开的侍女的搀扶下站直了身子,眼睁睁看着那员大将的长刀“砰”的一声断开,他的头颅似乎被无形的刀锋看中,鲜血喷涌中飞了出去。

一身玄衣脸色苍白的胡粼一手抱住李玫,一手挥向那队袁军。

随着他的手势,那队袁军刹那间鲜血激溅,残肢和断刀四处横飞,人的惨叫,马的悲嘶混和在一起,在门前的巷道中回荡,这些兵将像被飓风席卷一样,汇集在一起,又四散开来,又汇集在一起,摔在了对面的墙壁上,鲜血激溅中,兵马变为尸体纷纷落地。

胡粼的嘴角流下了鲜血,白皙如玉的脸上带着星星点点的血迹,静静地抱着李玫站在尸体之前,犹如一座雕像。

蒋氏和扶着她的侍女的脸上也溅上了温热的血,呆呆地站在那里,望着眼前的血腥杀戮。

然后,她们看到胡粼抱着李玫在眼前消失,只留下满目的残肢断臂。

还没等府里的人赶出来,这些残肢断臂和淋漓鲜血又在眼前缓缓消失。

蒋氏看到侍女脸上的血滴不知何时消失不见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也光洁如新。

温暖的阳光照在街巷里,除了李玫,这里一切都是原状。

把李玫送到赵府之后,胡粼被李玫赶回了家。

他同李玫厮守惯了,乍一分开,很是不惯,在炼丹房里忙了半日,心里依旧牵挂着李玫。

牵肠挂肚了两日之后,胡粼决定去看看李玫,顺带劝李玫回家。

他怕吓着别人,就没有施展瞬间转移,而是骑着马缓缓行着。

行到半路的时候,胡粼赶紧到了李玫体内元丹的剧烈波动,立即瞬间转移,接住了身受重伤倒下的李玫。

在杀了这些人帮李玫报仇之后,胡粼抱着李玫回了自己的家。

他让老槐守在卧室外面,然后布了个透明结界,把自己和李玫包裹在其中。

刚才的杀戮,已经耗费了他几乎一半的修为,他只能用自己的内丹修复李玫的伤口了。

胡粼把李玫摆放在床上,盘腿坐在里面身前,缓缓引出了自己的内丹。

他的内丹是一粒散发着浅绿色莹光的龙眼大的圆珠,在空中滴溜溜转了几圈之后,进入了李玫口中。

李玫的身体开始复原,腰间的伤口慢慢愈合,慢慢的连伤口也不见了,只剩下光洁的肌肤。

她的脸由起初的苍白慢慢变得有了血色,发青的嘴唇也逐渐变红......

在李玫发出一声呻-吟之后,胡粼收回了内丹,他耗费了全部的修为,终于再也支撑不住,喷出了一口鲜血,软倒在床上,昏迷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大伙儿记得收藏留言哦~

第四十六章转眼天涯

胡粼在卧室外布了个结界,把自己和李玫圈在其中,然后开始救治李玫。

老槐在外面等了良久,发现主人布的结界逐渐微弱快要支撑不住了,心里着急得不得了。待结界一消失,他忙闯了进去。

进去之后,老槐这才发现主人和夫人都晕倒在床上,床下的地上汪着一滩血。

老槐原本是青丘山下的一株初生的小槐树,青丘山的暴风骤雨差点折腾掉他的小命,是胡粼一时好玩,把他放进了自己的储物袋里,并且日日用灵泉滋养着他,用灵丹喂着他,他就这样跟了胡粼一千多年了,并且在胡粼的帮助下,修得了人形。

胡粼对于他,既是主人和恩人,又是师父,见到胡粼如此模样,他知道凭借自己的力量,是绝对没法救醒胡粼的,当下就用青丘山特有的方式向外发出了求救信号。

也是事出凑巧,胡粼的三哥胡岫正在云游天下。他观测到了中原上空弥漫着血腥之气,未来怕是要发生刀兵之祸。胡岫莅临中原,正在那里试图化解,就接收到了老槐发出的属于胡粼的求救信号,忙瞬间转移赶了过来。

李玫睁开眼睛之后,过了很久才清醒了过来。

李玫缓缓地转动着眼珠子,打量着周围的景象。

浅绿的纱帐,白色绣柳叶的衾枕被褥,带着薄荷香气的荷包…这明明是她和胡粼的卧室啊!

可是她清楚地记得自己为了救蒋氏嫂嫂被那员大将砍倒了,临死前那种身体被劈开的剧痛她直到现在还牢牢记得,可是为什么她现在是在自己的家里呢,而且躺在卧室的床上?

难道那只是一场噩梦?

或许,真的是一场噩梦吧!

可是,她的身体为什么那么累,那么疼?

李玫抬起无力的胳膊,摸向记忆中被长刀被砍中的腰部,没有摸到狰狞的伤口。

只是,那个地方为什么那么疼呢?

她闭上了眼睛。

外面传来“吱呀”的开门声,接着是一串脚步声,随着卧室门上挂着的珠帘被撩起发出的“叮铃铃铃”撞击声,一个唇红齿白看上去十一二岁的青衣小童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他一进来就发现李玫醒了,脸上顿现喜色,把托盘放在了床头的小几上,跑到床边,看到李玫:“夫人,你终于醒了!”

李玫竭力挣扎着问老槐道:“胡粼…在哪儿?”

老槐俊秀的小脸上现出担忧之色:“主人受伤了!”

李玫心里一惊,心脏瞬间一疼,脱口而出:“他现在在哪里?”

老槐欲言又止,一双白嫩的小手胡乱绞缠着,就是不敢看李玫。

李玫着急之下,伸手在床上拍了拍:“老槐…”

老槐不得不道:“夫人,您先养好了身体再说,好吗?”

李玫眼睛看着他,没有说话。

老槐最怕夫人这样了,这才不情不愿地说道:“主人现在受了伤,不在家里…”

李玫强撑着坐了起来:“他怎么受伤了?他在哪里?带我去看他!”

老槐忙阻止道:“您在姑太太家受了伤,主人把您救了回来;三公子说主人因为滥施血咒,被血咒反噬,又为了救您,没有及时压制血咒的反噬,陷入昏迷,现在已经被三公子带回青丘山救治去了…”

李玫听得一头雾水,她闭上眼睛试图理顺思路。

首先,她被长刀砍倒的事情是真的,并不是梦;

其次,是胡粼把濒死或者已死的她救回来的;

第三,胡粼为了救她,付出了很大代价,只能被那个三公子带回青丘山救治了。

李玫缓过了一口气,这才问道:“他为什么能救我?三公子是谁?青丘山是怎么回事?”

老槐情知主人轻易是回不来了,他必须得把一切都向夫人合盘托出了。他端起托盘上的鸡汤递给李玫:“夫人,您先把鸡汤喝了,我再详细给您把整件事都告诉您!”

李玫虽然心急如焚,可是看到老槐坚持的样子,也只好接过碗,几口就把鸡汤给喝完了。

老槐又拿出一枚丹药递给她:“这是三公子给您留下的,说是能巩固您的身体内主人的元丹,这样元丹就会护着您体内的元气!”

李玫接过丹药,没有丝毫犹豫就吞了下去——她记得胡粼曾经告诉过她,老槐是不会背叛他的。

老槐先是拿了靠枕放在了李玫身后,然后才开始娓娓讲述。

听着老槐的讲述,李玫觉得自己在做梦。

什么青丘山是传说中的神山,狐族累世居住在那里,胡粼是来自青丘山的狐仙,他在族里排行第七,三公子名唤胡岫,是他一母同胞的三哥…

听了老槐的讲述,李玫脑子里炸了一般,太多的事情太多的内情一下子在她脑海里翻腾,她最后只问出了一句:“他有没有危险…”

看着夫人紧张中带着期待的样子,老槐只得实话实说:“三公子说,血咒太过于强悍和血腥,反噬又极强,狐族从来没有人敢使用过,他得带主人回青丘山集合全族之力细细参详。主人的内丹最快也得十年才能修复,也许,他,永远都回不来了…”

老槐的眼睛红了,大大的眼睛里晶莹的泪水盈盈欲滴。他看着李玫,强迫自己说出三公子交代的话:“三公子让老槐告诉您,主人不一定能够回来了,您还非常年轻,该为自己打算了,这里的一切您都可以带走…”

李玫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她无力地说了声“你先出去吧”,然后拉高被子,蒙住了自己的脸。

老槐抹了抹眼泪,悄悄出去了。

李玫蜷缩在被子里默默流着眼泪。

她的大脑和心分了家,大脑很是清明。

李玫告诉自己,以前胡粼瞬间从女的变成男的,导致自己被姑姑误会,把自己和他一起赶了出来,自己原该恨他的。

李玫告诉自己,这样才好呢,胡粼明明是个狐狸,却把自己半抢半骗弄过来的,逼自己做他的妻子,自己原该恨他的。

李玫告诉自己,胡粼不顾她的意愿,强行要了她,霸占了她,天天欺负她,自己原该恨他的。

可是,她的心却在阵阵抽搐,仿佛被人捏在了手里恶意地挤压,疼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她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泪腺了,眼泪一直不停地往下流。

是胡粼日日宠着她,把所有好东西都弄来给她。

是胡粼为她炼制丹药,生怕她生一次病,受一点苦。

是胡粼在她生气的时候,端来她爱吃的饭菜,好声好气地喂她。

是胡粼为了让她开心,明明那么高傲,不屑于和人搭话,却为了她向姑姑姑父下跪,讨好姑姑姑父。

是胡粼为了给她报仇,不顾血咒的反噬,杀了那些害她的人。

是胡粼为了救她,顾不上修复自己的内丹,令自己修为全失陷入昏迷…

李玫双手捂住脸,痛哭失声:胡粼,你在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庆祝收藏即将满800,今日两更,这是第一更~

第四十七章漫长等待

蒋氏和侍女以及守门的赵家家丁眼看着一场杀戮在自己眼前发生,断肢残尸鲜血却又瞬间自眼前消失,他们一下子都瘫软在地,昏迷了过去。

等蒋氏醒来,却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了。

赵李氏正在房里守着媳妇蒋氏,待她一醒来,急忙过来探问道:“媳妇,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小玫去哪里了?”

蒋氏觉得头疼欲裂,她只记得自己带着侍女和李玫去外院玩耍,后面就全不记得了。

赵李氏看着媳妇的模样,也知道问不出什么了,在床边坐了下来,唠唠叨叨道:“你的那几个侍女我都问过了,都说什么都不记得了;守门的家人我也问过了,也都说不记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我的小玫好端端和你出去玩,怎么就给弄不见了呢!”

蒋氏见婆婆说话实在不中听,揉了揉涨得发疼的太阳穴,无奈地说:“婆婆,也许妹婿思念小玫妹妹,悄悄把她接回去了!”

赵李氏一想,也觉得有此可能。

胡粼这个侄女婿真的是太喜欢小玫了,府里无论主仆,人人都看出来了,私下里打趣他们的话都传到她耳朵里了——“怪不得表小姐要和胡公子私奔呢,胡公子都把表小姐看成眼珠子了,换成自家二公子,能对表小姐这么好这么痴情么…”

“唉…”想到李玫有可能悄悄跟着胡粼回去了,赵李氏有点不高兴,长长地叹了口气。虽然她被迫接受了李玫和胡粼的亲事,可是她心里毕竟不是那么痛快的,现在这两口子又好得蜜里调油一般,让她想到自己的儿子赵云就觉得可惜。

到了第二天,赵李氏思前想后,还是没有接到胡粼李玫夫妇的消息,她始终觉得不放心,就派了一名家仆骑马到安乐垒胡家去询问。

李玫哭了一夜。

早上醒来,眼睛早已经红肿了。

老槐准备好了早餐,就过来请李玫起来用饭。

他是最知道主人对夫人的痴情的,早就打算好了:若是夫人打算离开,他就悄悄跟过去,替主人保护夫人;若是夫人要留下来等着主人,他就守护着夫人,替主人保护和照顾夫人。

赵家仆人赶到胡家药铺,发现胡家药铺大门上贴着一张黄表纸,上面写着“关门歇业”四个大字,忙上前去敲门。

是老槐接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