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娘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

这个香蟾虽然气质不像狐狸,可是还是有几分风骨的。玫娘喜欢这样的人。

夜深了,上官阿娜却不肯睡,沐浴一番之后,换了红缎绣花抹胸,只在外面罩了一层素白半透明的披帛,又坐在妆台前妆饰良久,直到把自己打扮得恍若神仙妃子方才作罢。

青莲和玫娘都瞧出了她的反常,不由相视一看,彼此心中有数——上官阿娜每次着意妆饰,一定是佳人有约。

为了以防万一,玫娘找了个借口回房,取了青莲赠送的小匕首塞在腰间,这才走了过来。

窗外的月亮挂在中天,撒下万千清辉,上官阿娜端坐在窗前,似有所待。

这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青莲正要过去开门,上官阿娜突然道:“走罢!”

她从锦榻上起身,整了整裙子向外走去。

玫娘忙问:“小君,要不要打灯笼?”

阿娜头也不回:“用不着!”

青莲拉了玫娘一下,两人一起跟了上去。

走到院门处,青莲疾步上前,打开了大门。

站在外面的人是大公子克奢的亲信小厮度香,他见到青莲,俊俏的脸上现出几分暧昧:“二小君呢?”

隐藏在院门阴影里的上官阿娜上前一步:“我在这里!”

度香后退几步,低头道:“小君请!”

度香在前带路,上官阿娜走在中间,玫娘和青莲并排走在最后,一行四人分花拂柳走在花园的甬道中。

花园里种着桂树,桂花沁人的芳香在静夜中闻起来更加令人心旷神怡。

玫娘一直没有放松警惕,她已经看出现在是往栾克奢的书房而去。

栾克奢的书房在栾府花园的另一端,是一个林中湖畔的二层小楼,非常的幽静,白日都少有人烟,更不用说夜晚了。

透过重重的花木,充作栾克奢书房的小楼隐隐在前——二楼上有灯火,隔着二楼的轻纱,看上去隐隐约约似是神仙府邸。

穿过密林,到了小楼之下,度香含笑引着阿娜等人上楼。

玫娘紧跟在阿娜身后,登上木制楼梯,上了二楼。

二楼四面镂空,罩着双层轻纱,里面灯火通明,四角分别点着四个金色烛台,正中间是一个大大的紫檀四柱木榻,上面铺着紫色锦缎,一个青衣少年被塞着嘴绑在木榻的柱子上,正在竭力地挣扎着。

玫娘认出他正是戏班子的小旦香蟾,不知怎么回事被栾克奢弄了过来。

她扫了一眼,发现栾克奢翘着二郎腿坐在一边的宝椅上,而盈郎正站在他身后按捏着他的后颈。

见到阿娜,栾克奢目中现出几分淫邪来:“阿娜,今晚来个连床大会如何?”

阿娜瞟了一眼香蟾,发现他虽然狼狈,却眉目如画窈窕清艳,心中满意,轻移莲步缓缓上前,涩声道:“三男一女么?”

玫娘不顾青莲的拉扯,也跟了上去。

青莲只好也跟着她过去了。

栾克奢笑得更是□了,声音也带了股邪气:“阿娜,咱们怎么快活怎么来,不好么?”

他鲜红的舌头伸出来舔了舔嘴唇,一双眼睛扫过阿娜、阿娜背后的青莲和玫娘、度香以及绑在床柱上的香蟾,最后还伸出爪子拍了拍身后的盈郎。

玫娘见此情景,觉得恶心极了,她凑近玫娘低声道:“小君,我和青莲下楼望风!”

阿娜眼珠子转了转,回头看了青莲和玫娘一眼。她的这两个丫鬟,如今正是含苞待放的时节,一旦开苞,一定艳美不可方物,若是克奢得了她们,怕是对自己…她还是小心点好!

“好,你们下去吧!”阿娜瞟了栾克奢一眼,轻声道。

栾克奢望着青莲和绯桃这两个小美人儿,心有不甘,却怕得罪了阿娜以后沾不得身,就想着以后再说,将来何愁没有机会,何必急在一时。

他笑眯眯看着青莲和玫娘离去。

玫娘故意绕了一点路,经过了绑着香蟾的床柱,藏在衣袖里的手握着匕首,把匕首的锋刃在床柱绑的绳子上用力抹了一下。

小楼所处的位置实在是太偏僻了,四周是一片高大的白杨树,初秋时分还没有落叶,茂盛的树冠把小楼围在中间,令人在远处看不清楚小楼里发生的一切。

青莲牵着玫娘的左手,走下了小楼,在白杨树下的一个青石板上坐了下来。

白杨树树干很粗,青莲和玫娘紧挨着靠在树身上绰绰有余。

青莲侧脸看着玫娘:“玫娘,把右手伸出来!”

玫娘看了看她,笑嘻嘻地交出了手中的匕首。

青莲把匕首放进了鞘子里,塞进了玫娘的手里:“爱管闲事!”

玫娘望着她,月色中她的秋水眼亮晶晶的:“被绑着的那个美少年是戏班子的小旦香蟾。香蟾若是愿意,我也不说什么了;可是楼上的情形你也瞧见了,香蟾根本不愿意的!”

青莲伸手在她脑袋上拍了拍:“好了,我承认你是侠女还不成!”

玫娘瞧着她不乐意的模样,禁不住笑了,挽着她的胳膊撒娇道:“青莲最善良了!”

青莲被她揉搓得受不了,只好道:“好了好了!我不管你的闲事了!”

这时二楼的无遮大会好像已经开始了。

青莲耳力极好,一边倾听,一边给玫娘做着现场直播:

“大公子在弄阿娜,盈郎和度香在帮衬。”

“大公子在弄盈郎,度香在弄阿娜。”

“大公子在弄盈郎,盈郎在弄阿娜,度香在帮衬。”

“大公子在看活春宫,盈郎和度香一前一后在弄阿娜。”

玫娘听得面红耳赤,下面已经有了反应。她怕被青莲看出来,两腿紧紧并在一起。

青莲恍若未觉,依旧侧耳倾听并现场直播。

“大公子歇过来了,看度香、阿娜和盈郎的春宫看得起火了,他去找香蟾去了!”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从楼上传来出来,打破了夜的宁静,紧接着“噗”的一声,一个人从楼上轻捷地跃了下来。

青莲继续淡定地进行直播:“大公子的物件被香蟾一脚踢残了,盈郎、度香和阿娜继续弄,香蟾跳楼了,毫发无损!”

香蟾从地上跃起,他看了镇定坐在一边的青莲和玫娘一眼,飞身跃出,几个提纵就消失在密林中。

玫娘和青莲相视一看,微微一笑,发出轻呼:“发生什么事情了?”

她俩一起奔上了小楼。

二楼依旧灯火通明。

栾克奢赤身裸体,捂着下面身子虾米般蜷缩成一团,痛苦地呻(河蟹)吟着。

玫娘看向锦榻另一端——度香和盈郎把阿娜夹在中间,还在一前一后使力,阿娜浪(河蟹)叫着扭动着雪白的身子:“…快到了!快到了…啊…啊…啊…”

她终于在度香和盈郎的夹攻中达到了顶点,三人软绵绵瘫倒在床上,挤在一起抽搐着。

玫娘看着已经疼昏过去的栾克奢,再看看这三个只顾着自己快活不管栾克奢死活的男女,心中叹了口气,弯腰从地上捡起栾克奢的外衫,盖住了栾克奢。

看着眼前的情形,她和青莲也不能去叫人来救治栾克奢,只能让他自生自灭了,谁让他自取灭亡呢!

青莲把嘴巴附到玫娘耳边,低声道:“大公子这下子算是毁了!”

她说话的时候,热气喷在玫娘耳畔,弄得玫娘痒痒的,玫娘忙推开她,低声问道:“咱就这么等着?”

青莲点了点头:“咱俩等一下把二小君搀扶回去就行了!”

阿娜回过神来之后,果真指着昏过去的栾克奢,吩咐度香和盈郎道:“这件事不要出去禀报了,你们俩在这里等着他醒来再计较吧!”

第二天,玫娘发现昨夜的事情好像一场梦,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只是戏班子一大早就不见了,而大公子再也不来找阿娜了。

有一次,盈郎和度香一起来和阿娜偷情,玫娘在外面听到盈郎告诉阿娜:“大公子的那套器具算是被那个香蟾一脚给踢毁了,如今再也不会硬了,冰凉软绵,软皮管一般,不管是男人女人,都不想要了…”

玫娘以为自己这辈子再也见不到香蟾了,心中微微有些怅惘…

怅惘过后,她仍在积极地寻找着狐狸。

八月十五中秋节,上官阿娜带了玫娘和青莲回娘家省亲。

在上官府,玫娘见到了阿娜下一个情人——“鼻大如瓶”的费公子!

她还记得在《痴婆子传》中,阿娜和费公子偷情后发出感慨——“谓鼻大而势粗者,其以虚语欺我哉”。翻译为大白话就是——“世上的人说鼻子大唧唧就大,真的是用假话骗我啊”。

想到这里,玫娘悄悄看了费公子好几眼,尤其是费公子那个号称“鼻大如瓶”的鼻子。

费公子剑眉星目,长相英俊,只是鼻子确实有点大…

玫娘赏鉴完费公子的尊容,眼睛随意往后看了一眼,却看到了一个此生以为再也看不到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下午还有一更!

第一百一十六章大徒设计

玫娘眨了眨眼睛,她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一身黑衣小厮打扮的香蟾立在费生身后,一脸的从容,只是脸上多了一道长长的伤疤,一下子破相了。

他瞧见玫娘看自己,调皮地挤了挤眼睛,依旧立在费生身后。

阿娜似乎是不肯辜负玫娘的期望,她总是按照《痴婆子传》的剧情安排进行各种活动。

当夜,阿娜的妹妹娴娟去内院陪阿娜的母亲去了,阿娜就留下青莲在房里,自己带着玫娘潜入了费公子居住的书房。

阿娜和费公子在房里颠鸾倒凤的时候,候在房外负责警戒的玫娘一脸尴尬,旁边就是同样尴尬的香蟾。

为了不那么尴尬,玫娘低声对香蟾道:“咱们去那丛月季花前坐坐吧!”

香蟾点了点头,两人一起走到了月季花丛前的木椅旁。香蟾用衣袖扫了扫上面的浮灰,这才让玫娘坐下。

夜已经深了,一轮圆月挂在中空,四周静极了,书房里阿娜同费公子行房的声音清清楚楚地传了出来——先是咭咭嘎嘎之声,中间夹杂些“唧咂”之声,像狗舔米泔水一样;后来变成了“啪啪啪啪”的声音......

玫娘和香蟾都很是尴尬。

玫娘眼睛四处乱瞟,香蟾低头不语。

为了转移注意力,玫娘开口问道:“香蟾,你怎么不在戏班里呆了?”

香蟾闻言,抬起头指了指自己脸上的疤,道:“我原先是饿倒在路边被班主捡回去的,只可惜声音嘶哑没法学戏;现在脸上又添了这道疤,班主就把我赶了出去。正好遇到公子,公子缺少小厮,我就毛遂自荐签了短约。”

他微笑着看着玫娘:“先挣口饭吃,以后再慢慢来!”

香蟾脸上虽然有了那道疤,可是这样在月下微微一笑,当真如月下梨花清丽难明,原先的女气一扫而空。

玫娘被他这样开朗的笑容吸引住了,盯着他看了好久,待发现香蟾幽深的大眼睛中显出诧异时,慌忙移开,自嘲道:“香蟾,你生得太好看了,我都看得移不开眼睛了!”

香蟾飞快地瞟了她一眼,见她双目低垂,似乎是在害羞,这才笑道:“若是以前,你这样说我会相信;现在我成了这个样子,怎么会信呢!”

玫娘忙安慰他道:“以前你看起来像小姑娘,现在看起来很有男子汉的气概啊!”

“真的吗?”香蟾一阵惊喜,“我最烦别人把我当女孩子了,谁敢把我当女孩子和娈童,我就揍…”

说到这里,他有些心虚地看向玫娘。他脾气有些暴躁,不知怎么的身手又好,因此胆敢侵犯他的人,都被他揍个臭死,栾克慵只是其中一个。

玫娘想起了被香蟾一脚踢成太监的栾克慵,崇拜地看向他:“你真的很厉害呀!”

生而美丽,却又出身低贱,能够保护自己是多么难得的特质啊!

香蟾被玫娘这么一夸,心里美滋滋的,开口问道:“绯桃,你今年多大了?”

玫娘想了想才道:“十八岁了!”

香蟾大眼睛亮晶晶:“我十五岁了,我叫你绯桃姐姐好不好?”

玫娘点了点头:“好啊!”她很喜欢香蟾,很愿意当香蟾的姐姐。

阿娜这次同费公子盘桓良久。

玫娘和香蟾守在外面,一直到了半夜还没见里面消停。香蟾早就开始打瞌睡了。他刚开始的时候是脑袋往前一栽一栽,看得一旁的玫娘直笑。

过了一会儿,香蟾的脑袋靠在了玫娘的肩膀上,继续酣睡。

玫娘原想推开他,手都伸出去了,可是却闻到了香蟾身上一股清淡的香味,好像薄荷,又像梨花,她伸出的手缩了回去,闭上眼睛闻着,在这一瞬间,她在茫然中忽然生出了一种透骨的悲伤,眼泪不由自主落了下来…

她来到这个艳情话本的世界已经好几年了,狐狸却不知道身在何方,她觉得很累很累…

可是,她还会坚持下去,为了狐狸,也为了自己!

这次赶车送阿娜回娘家的依旧是大徒。

大徒近来瞧着是越来越英俊了,也越来越会穿衣服了,挺简单的白布夹袍穿在他的身上,被他用了一根黑缎带拦腰一系,乌黑的长发在头顶用黑色缎带束住,其余披散在肩背上,凭空多了几分风流倜傥。

他似乎对玫娘依旧怀着很大的兴趣,常常对玫娘示好,施展各种手段。

玫娘对他是避之唯恐不及。

这日午后,青莲侍候着阿娜睡下了,交代玫娘到庭院外面把自己晾晒的衣物收进来。

玫娘刚脱了外衣准备睡觉,闻言很听话地出去了。

她正在庭院外收晒干的衣物,猛不防被人从后面抱住了。

她吓了一跳,身子一下子有些发软。

后面的人铁一样的双臂紧紧箍着她的腰肢,低下头含住了她的耳垂轻轻舔舐。

玫娘久旷的身子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撩拨,身子化为春水,依傍着身后的男子。

那人轻笑了一声:“你还是这么敏感…”

玫娘听出来了,原来是大徒!

她刚要挣扎,却被大徒拦腰抱起,向树丛里走去。

玫娘刚要呼救,嘴巴却被大徒用嘴堵住了。

大徒口鼻间的味道扑面而来,那是一种甜丝丝的清香,玫娘很熟悉的味道…

她终于肯定了,大徒就是秀僧!

可是,她却要失身于大徒了。

玫娘被大徒摁倒在了树丛里的草地上,眼泪不停地往外流。

大徒压在她的身上,英俊的脸上满是残酷的笑,他解下自己的腰带,把玫娘的手腕绑到了玫娘头顶的树干上,一边撕扯着玫娘的衣物,一边道:“这一天我计划很久了,不会有人来救你的,你就死心吧…”

玫娘闭上了眼睛,闭着嘴唇抗拒着大徒舌头的进入。

大徒很快便脱下了她的亵裤,分开玫娘的双腿,硬邦邦的物件顶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

第一百一十七章柳叶茶水

玫娘拼命地挣扎,可是男女之间天生体力的差异令她根本动不了。

正午的太阳很热,她很快便折腾出一头一脸的汗。

大徒的物件挤压着她的那里,堪堪将入;他的眼睛盯着她,似乎要看到她灵魂深处......

玫娘不愿意看他,她闭上眼睛,已经无力反抗。

往日与狐狸的柔情蜜意如连放的画片一般在她的眼前闪过,来到《痴婆子传》中发生的事情也一幕幕闪现,她觉得好累好累,来到这里已经好几年了,可是狐狸却还无影无踪…

不,还没有救出狐狸,她怎么能放弃!

玫娘睁开眼睛望着大徒,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

她心思急转,开口道:“大徒,你是秀僧,对不对?”

大徒闻言,下面的动作滞了滞,剑眉星目非常男性化的脸上现出几分腼腆来,瞧着十分的诡异。

他低头望着玫娘,眼神深情,声音温柔:“秀僧是那些信众对我的称呼,我的名字叫李源,你叫我李源好了!”

玫娘终于确定了谁是秀僧,心里一喜,悄悄动了动下面,想离开他那套硬邦邦的大家什远一点,却被大徒发现了,他温柔地笑着,捏着玫娘的腰肢把她又拖了回去。

大徒用一种堪称温柔的眼神望着玫娘:“玫娘,你只要从了我,我就带着你离开这个书中世界,你、我和红蕖从此生活在一起,快快活活一世逍遥岂不乐哉?”

玫娘竭力不去想下面的尴尬局面,努力调动脸上的肌肉,挤出一个僵硬的微笑:“你们是妖,我是人,我老了丑了,你们难道不会嫌弃我?”

大徒眯起眼睛笑得很温柔:“你老了我们就把你吃了啊!人老了肉虽然有点干巴,但是多煮一会儿应该好一点!”

玫娘:“…-_-|||”

大徒分开玫娘的两腿盘在了自己腰上,自言自语道:“春宵一刻值千金,我还是先做了再说吧!”

玫娘感到下面将被他突破,她用牙齿咬住了自己的舌头,集聚着力量,准备一次实现自己的目标。她到了此时,已经有了宁死也不能让秀僧得逞的决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