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玫娘忽然觉得身上一轻,她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景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又瘦又小的香蟾,轻轻松松地单手拎起了身材高壮的大徒扔在了地上。

大徒正要爬起来,香蟾轻巧地跳过去,一脚闪电般踢出,大徒一下子飞起撞在了墙上,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玫娘双手被捆动弹不得,可是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秀气的香蟾暴揍高壮的大徒。

她这时候非常庆幸,进入《痴婆子传》之后,秀僧和狐狸一样失去了法力!

香蟾别的也就罢了,他的两条腿似乎特别厉害,每次单腿踢出,都像闪电一般又快又准又狠踢中大徒的要害。

玫娘忍不住出声给他鼓气,用力数着数:“一,二,三!他是大坏蛋,香蟾,再踢!”

大徒在第三次被香蟾踢到石头上之后,一下子从眼前消失了。

香蟾站在那里,诧异地看了看自己的脚尖,再看看大徒消失的大石头,又看了看双手被绑在树上身子歪在地上的玫娘——他的脸突然红了,脸上那道伤疤似乎也红得发紫。

玫娘默默地闭拢了双腿。

她的裙子被大徒撕破了,亵裤被大徒扯开了,她自己也知道自己这副样子很怪异…

香蟾把红彤彤的脸扭开,把自己的夏衫脱了下来,盖到了玫娘身上,然后过来开始解绑玫娘手腕的绳子。

玫娘一旦脱身,因为自知形象狼狈,飞快向香蟾道了谢,立即就准备离开。

依旧满面通红的香蟾叫住了她:“那个,绯桃姐姐,那个,那个人怎么不见了?”

玫娘张口结舌,她也不知道大徒怎么不见了。

不过想到秀僧已经从这个世界消失了,她心中欢喜异常,简直是欢欣鼓舞——不知道怎么回事,玫娘就是有一种感觉,比起秀僧,红蕖会很好对付,因为她觉得红蕖喜欢她,是真的喜欢她。

上官阿娜同费公子又抽空约了几次。

玫娘因为自己最狼狈的样子被香蟾这个小孩子看到了,感觉怪不好意思的,她索性躲在房里,每次都推青莲陪着阿娜过去侍候。

在娘家住了六天之后,阿娜终于愿意回去了,却发现自己的车夫大徒不见了!

经过一番扰攘之后,阿娜只好接受了车夫不辞而别的事实。

费公子作为妹夫,很有风度地站了出来,一本正经地对阿娜道:“姐姐,让我的小厮香蟾送你回去吧!”

阿娜假意推辞了一番。

费公子更加豪迈了:“姐姐,我把他送给你赶车好了!”

阿娜只得同意了。

玫娘回忆了一下香蟾的模样,最后的结论是香蟾的脸被那一道伤疤彻底毁了,又比先前长高长大了一些,大公子又外出经商不在府里,他应该是没问题的。

香蟾驾着马车把阿娜她们送到栾府就被安顿进了下人住的院子。

看着香蟾的背影,玫娘心里有些惆怅,她也说不清是怎么回事。

阿娜主仆三人回到二房的院子,发现院门被打开了,进了院子,她们就听到了东偏房里传来的动静——二公子栾克慵回来了。

见到依然俊秀的二公子栾克慵,玫娘有点不是很开心。

她隐隐约约觉得栾克慵的出现和大徒的出现之间,似乎有些什么联系…

栾克慵和阿娜见面,自然又是一番唇枪舌战。

他说不过阿娜,就偃旗息鼓缩回了他的东偏房。而阿娜大胜而归,得意洋洋回了自己的卧室。

看到栾克慵进了东偏房,玫娘就有些犯怵,心里祈祷栾克慵不要叫她去侍候——她总觉得这个栾克慵虽然被阿娜骂为阉寺,可是对自己一直很有性致。

玫娘正在心中默默祈祷,就听到栾克慵那贱人冷冷的声音——“绯桃,过来侍候我换衣服!”

玫娘:“…你都回家多久了,难道一直没有换衣服么…”

往日她不想去的话,就把青莲推出去的。

可是青莲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表现得很怕栾克慵。

她看向青莲。

青莲一看玫娘看她,脸都吓白了,眼睛眨啊眨,结结巴巴道:“我,我得去解手!”

她很没义气地抛下玫娘,自己离开了。

玫娘:“…”她很快想起上次青莲那么怕栾克慵,却依旧去救自己的事情了,心中释然,决定依靠自己的力量解决。

玫娘在心里暗自给自己加油鼓劲,悄悄跑到了西偏房,从褥子下面掏出了青莲送的匕首。

谁知道,栾克慵这次却没出什么幺蛾子,真的只是让玫娘侍候着他换了衣服,净了面又洗漱了一番,然后晚饭都没吃,就睡了!

玫娘离开了栾克慵的房间,默默地摸了摸腰间藏的那把小匕首,决定继续提高警惕,不能给敌人一丝机会。

秀僧,或者说李源已经被勇敢的神腿小少年香蟾给踢没了,那在这个《痴婆子传》的书中世界里,玫娘的敌人只剩下一个红蕖了。

玫娘一直到睡下,一直在想到底谁是红蕖。

现在来看,栾克慵的嫌疑是最大的!

玫娘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天仙佳人下凡尘,能够吸引得一个那方面萎了的男人对着自己重振雄风。

她认为自己得好好防着栾克慵。

第二天晚上,栾克慵没有叫玫娘过去侍候,而是把青莲叫去了。

玫娘侍候着阿娜卸妆梳洗,心里却像猫抓一样不安生,很怕青莲被栾克慵给怎么了。

阿娜睡着之后,本该在阿娜拔步床的脚踏上陪宿的玫娘悄悄离开了阿娜的卧室,去了青莲的卧室西偏房。

西偏房的门缝里透出了些灯光,看来青莲已经回来了。

玫娘敲了敲门,已经换上了白绸中衣的青莲开门把玫娘迎了进去,低声问道:“绯桃,你怎么还不睡?”

玫娘直接走到床边坐了下来,眼睛望着青莲:“我担心你呢!”

又问:“青莲,二公子没怎么你吧?”

青莲摇了摇头:“就是让我为他熬了一壶柳叶茶!”

“柳叶茶?”玫娘有点惊奇。

“就是那种簸箕柳的叶子熬出的红色的茶水,涩涩的,兑上蜂蜜很甜!”青莲回答道,“二公子只喝了一碗,余下的都赏给我了,给你倒一杯吧!”

玫娘点了点头。

她还真没喝过柳叶茶,她属狗,好奇心特别强,听青莲这一说,她倒是真想喝点尝尝。

青莲走到方桌前,拎起茶壶倒了两碗红色的微微粘稠的茶水,一碗给了玫娘,一碗自己喝了。

玫娘觉得这个柳叶茶除了甜,似乎没有别的什么味道,就又喝了一碗。

青莲喝完茶,收拾了茶碗,就预备着要睡了。

玫娘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孤清,有点寒冷,老想挨着青莲,获得点温暖,她忍不住对青莲撒娇:“青莲,我想和你一起睡…”

“好呀!”青莲笑着看了她一眼,“小君夜里睡得稳,根本不需要人,咱俩明早再去侍候好了!”

“嗯…”玫娘觉得自己好渴睡,眼睛都要睁不开了,她歪在了床上,觉得自己的灵魂似乎脱离了躯壳,青莲的声音似乎很远很远:“…绯桃,我帮你脱了衣服吧…”

第一百一十八章试试大小

玫娘知道青莲在给自己脱衣服,她想说不用,想说自己脱就行了…可是,她的脑子昏昏沉沉的,仿佛身处一个无底漩涡,灵魂被迅速抽离旋转。

她很快失去了意识。

失去意识前,玫娘模模糊糊觉得,柳叶茶应该是有问题的…

早上醒来的时候,玫娘发现床上只有自己一个人。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身上,发现身上完完整整穿着中衣和亵裤,就连腰带就系的好好的,还是原来的蝴蝶结——昨夜是一场梦么?

玫娘闭上眼睛,竭力回忆昨夜临睡前发生的事情,可是想到最后,脑子里一直是一盆浆糊,什么都记不起来。

她的手悄悄伸进了亵裤里面,摸了摸,发现还真有点潮湿。

玫娘的身子瞬间僵硬。

她感觉了半日,觉得下面既不酸痛,又没有别的特殊感受,应该没有发生什么吧?!

玫娘正在专注地感受着自己的身体,忽然听到“咣啷”一声,是房门被推开的声音。

她马上停止了一切动作,瞪大眼睛看了过去。

一身青色衣裙打扮得清清爽爽的青莲提着一壶水推开门走了进来。她一看到玫娘乌溜溜专注地盯着自己的大眼睛,细长的眼睛就眯成了一线天,有些发白的嘴角弯了起来:“绯桃,我把水和青盐都拿来了,你赶快起来洗漱吧,小君怕是要醒了!”

玫娘在青莲的帮助下梳了头发洗漱完毕。

她想问青莲是什么时辰了,看青莲背对着她在叠衣物,就在青莲肩上轻轻拍了一下:“青莲,现在是什么——”

青莲被她拍中肩膀,身子猛的哆嗦了一下。

玫娘看她脸一下子变得苍白,嘴唇也白了,忙凑了上去,盯着青莲的眼睛:“青莲,你怎么了?”

青莲强笑道:“没什么!”

她转身打算离开,却被玫娘拽住了手腕拽了过来。

玫娘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扯开了青莲的衣襟,露出了穿在里面的白色中衣。

青莲大惊,一边推拒一边后退:“绯桃,你要做什么?”

玫娘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她一手拽着青莲的手腕,一手解开了青莲的腰带,扯开了她的中衣。

青莲的身上全是红肿的鞭痕!

看着那些横七竖八的鞭痕,玫娘眼睛里瞬间盈满泪水。

她轻轻脱去青莲的中衣。

玫娘的动作很轻,可饶是如此,青莲依旧疼得咬住了嘴唇。

她的背部布满了红肿的鞭痕,有的地方甚至皮开肉绽,露出了鲜红的血肉!

“是他做的,对不对?是二公子?”玫娘含泪的眼盯着青莲,“他为什么打你?他凭什么打你?”

青莲移开了眼睛,看向窗外。她上身什么都没有穿,赤露在清晨的寒气中,可是她似乎一点都不在乎,细长秀丽的眼睛里带着一汪寒意,唇角有意似无意勾起一抹苦笑,却什么都不说。

玫娘没有等到她的回答,她很想冲上前,摇晃青莲,把她的答案摇出来,可是看到青莲满身的伤痕,她舍不得让她再受苦。

“二公子就是红蕖,对不对?”玫娘盯着青莲的眼睛,缓缓问道。

“二公子?”青莲仿佛被惊住了,忙不迭地做出了回应,“不…红蕖?红蕖是什么意思?哈哈!”

玫娘觉得自己猜对了。

她低下头,默默地思考着如何对付二公子栾克慵。

侍候阿娜起床之后,玫娘寻了个空隙,去东偏房去找栾克慵去了。

可是,东偏房门上却挂着一把红铜锁。

青莲走了过来,在她身后低声道:“老太爷今天一大早派人把二公子叫了过去,让他去长安替自己去老友家吊孝。二公子早饭没吃就出发了!”

玫娘:“…”她实际上是有些庆幸的,因为她还没想好怎么对付二公子呢!

长安路途遥远,栾克慵一去就是两个月。

栾府的三公子栾克饕成亲他都没有回来。

阿娜把院子让给了新婚夫妇,自己带着绯桃和青莲搬入了花园西边的朱楼。

这时候阿娜的儿子栾秀文已经两岁了,还起了个大名叫栾绳武。

栾府开蒙一向比较早,就给他请了一个姓谷的先生。

栾府把谷先生安置在了朱楼东边不远处的一座二层木楼,一楼用作学堂,二楼用作谷先生日常起居。

阿娜很爱儿子绳武,对绳武的先生谷先生也很关怀,天天派青莲去给谷先生送精心准备的酒菜和精美的果品。

玫娘一直在操心到底谁是红蕖,因此很晚才发现了阿娜的异常。

已是深秋的天气了,寒气逼人,可是阿娜常常穿着暴露的衣物登上二楼,站在东边的窗子前搔首弄姿媚眼乱飞。

阿娜也不大同公公栾翁、盈郎、妹夫费公子和小叔子栾克饕来往了。玫娘偶然间问了一句:“二小君怎么不待见盈郎他们了?”

阿娜把她当做心腹,又知她嘴严,当下就愤愤道:“公公年纪越来越大,对房中之事渐渐没有兴趣了(翁渐年迈而意亦稍弛);盈郎太不济了,每次刚进去就射(就甫立御予,而又汨汨自流矣);妹夫每次都不持久,很快就射了(恨费不能忍,须臾而溢);至于小叔,他的唧唧也太小了吧!”

玫娘⊙﹏⊙b汗:“…”

一日傍晚,秋风瑟瑟,落叶飘零,玫娘穿着夹衣还有些冷。她给阿娜取了厚衣服让阿娜穿,却被阿娜扔在了床上。

阿娜自己找了半日,穿了一件夏日所穿的鸳鸯戏水抹胸,没穿襦衣,直接在外面罩了一层裘皮。

阿娜不言不语上了楼,玫娘见青莲正在楼下给小公子和谷先生准备食物,就自己跟了上去。

阿娜上楼之后,直接走到向东的窗子边,推开窗子远眺。

玫娘立在一旁,心里还在疑惑:阿娜怎么变得如此诗意了?还会欣赏萧瑟秋景了?

阿娜看了一会儿,忽然解开了裘衣的绊子,露出了里面的抹胸,又把手伸到裘衣下,解开了抹胸。

玫娘站在一边,眼睁睁看着阿娜的抹胸落到了地上,露出了一对白嫩丰满的大咪咪。

阿娜也不怕冷,抹胸掉了也不急着拢起裘衣,而是侧身用胳膊把胸前两团雪白挤在一起,轻轻地摇晃着身子…

玫娘看得目瞪口呆,忙探身往前去看,谁知道正好和香蟾对上了眼。

两个月没见,香蟾似乎又长大了一些,他站在东楼的西窗,俊俏的脸通红,大眼睛瞧着玫娘,然后用手指做了个“闪开”的手势,很快就不见了。

玫娘这时候才看到站在香蟾旁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又高又壮的英俊男子。

她先闪身,躲在一边回忆了一下《痴婆子传》的情节,已经明白了,这就是阿娜此生最爱的情人——谷生!

她看了阿娜一眼,发现阿娜痴痴地看着东楼窗内的谷生,而谷生亦目不转睛地盯着这边的阿娜…的酥(河蟹)胸。

玫娘觉得阿娜和费生的眼神交流太缠绵了太肉麻了,她效仿香蟾,悄悄下了楼。

到了楼下,青莲还在给小公子准备食物。

玫娘随口问道:“香蟾不是费公子给咱们小君的车夫么,怎么成了谷先生的小厮?”

青莲一直负责给小公子和谷先生送饭,深知底细,她低着头道:“咱们小君又把香蟾送给了谷先生!”

玫娘“哦”了一声。

青莲整理好了食盒,正要往谷先生那里去送,就听到阿娜的声音自楼梯上传了过来:“青莲,且等一等!”

阿娜裹紧裘衣,慢慢地下了楼。

她看一眼青莲,再看一眼玫娘,又看了一眼青莲,最后还是觉得自己的这两个侍女,玫娘似乎更媚更吸引男人,就开口道:“今日玫娘和青莲一起去送吧!”

玫娘青莲看向阿娜:“…”一个食盒而已,用得着两个人么?

阿娜妩媚一笑,哑声道:“青莲去东楼把我儿绳武接回来;玫娘别急着回来,天色将晚,玫娘侍候着谷先生用了酒菜,再替我试一试…”

她话未说完,却低头不再说了,“吃吃”笑了起来。

青莲听明白了,不由皱起了眉头,厌恶地瞧着阿娜,藏在衣袖里的拳头握了起来。

玫娘没听懂,她看着笑得怪怪的阿娜,傻乎乎问道:“小君,试一试什么?”

阿娜抬头笑:“傻丫头,替我试试谷先生的唧唧大不大,持久不持久,试试他的技术如何!”

玫娘:“…”阿娜,你,你,你还是含蓄点吧…

第一百一十九章浪女荡男

青莲正要说话,玫娘给她使了个眼色,青莲就不再开口了。

青莲提着食盒,玫娘随着她,两人一起往东楼走去。

从阿娜住的东楼到谷先生给栾绳武授课的西楼,需要经过一个月季花圃,这时候已经是深秋了,月季花叶落花残,一派破败景象。

玫娘默默想着心事。

她还没找到狐狸,虽然已经找出了秀僧,可是还没有找到狐狸,想到狐狸失去了法力失去了记忆,有可能正在什么地方受苦,她的心就像油煎一样。

按照当初秀僧的约定,狐狸一定是在《痴婆子传》中出现过的人物,所以即使阿娜不提出来让她去看,她也预备去看看这个谷先生到底是不是狐狸。

当然,从外形上看,谷先生是和狐狸一点都不沾边的。

方才在二楼窗口,她已经看到谷先生的尊容了,谷先生三十岁左右,又高又壮,相貌英俊。

而狐狸的人形则是苗条修长的美少年…

玫娘抬头看向前方一朵在寒风中瑟缩的粉红月季花,狐狸的模样立时在脑海中浮现——细挑身材,爱穿宽松的白丝袍,黑色的长发披散在白色的丝袍上,肤色白皙,脸型瘦削,俊秀异常,绿宝石般的眼睛眼角狭长眼尾上翘…

她鼻子一酸,眼泪几乎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