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嘟嘴,耍赖,“我要跟着金哥哥。”

楼宝抖落一地的鸡皮疙瘩。

“他不会喜欢你的,所以,赖再久也是没有用的。”她—针见血,皱着眉头看安娜。

安娜的脸变得尴尬无比,用力跺了跺脚,转身就跑。

安桑无所谓地笑了笑,看了一眼傻呆呆的楼宝,伸手勾住金少,趾高气扬道:“她又是哪个?BBS.JoOyoo·NEt”

金少温柔无比地看向楼宝,“她是我新近最宠爱的宝贝。”

楼宝浑身又一哆嗦。

她咧开嘴巴干干地笑。(橘*泡 泡 鱼 手 打*园)

“欸?你的宝贝不是我吗?”安桑大怒,挽起袖子来,伸出只手,指着楼宝,跺脚含泪,“她又算哪根葱,从哪里冒出来的?!为什么每次都能看到你的宝宝贝贝!”

楼宝揉揉鼻子作掩饰,强忍着笑。

金少斜睨了一眼楼宝,看见她似笑非笑的样子,突然心里就很恼。那种说不上来的恼怒,将他一贯的温和给冲破。

“安桑,为什么你总是拿自己和别人比?”他的声音更加温柔,半搂着安桑,安慰,“你是独一无二的宝贝啊。”

安桑扑哧一下,破涕为笑。

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对视,柔情蜜意,楼宝大感无趣,想起之前自己对金少的小小悸动,为自己感到非常不值。

其实,女人总想着花花公子去从良,总是一厢情愿地幻想自己是他最后的港湾,却总是将主动权放在男人手里的。

他若是不想栖息,任你有再多温柔,也不能将他变成绕指柔的。

这点,楼宝最是清楚。用以前同学的话说,虽然自己智商不高,情商却是还是值得骄傲的。

所以她稍稍调节了一下自己心里的黯然,满身轻松地绕过那双你侬我侬的爱人,去帮忙养老院的员工收拾露天的午餐。

金少的眼跟着楼宝,一直一直地盯着。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楼宝这么若无其事的样子,自己心里会那么的恼。

……

餐桌之上,孤零零地摆放着一叠瓷盘和几个花瓶,显然摆放的人员还没有到位,楼宝走了过去,一个盘子一个盘子地对齐摆放。

餐桌旁的摇椅之上,坐着金老太太,半寐着眼。

突然她开口说道:“他不会选那个女人的,不要难受。”

楼宝夹着盘子的手一哆嗦,盘子差点掉下来。

她瞪大眼睛,问:“为什么?”

他们明明好得要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都可以旁若无人地调笑,从她那纯良的观念来看,这样,基本已经算是很确定很落实彼此身份—种举动了。

又怎么会不选呢?

老太太睁眼,高深莫测地一笑,“因为,我不喜欢她。”

如此而已,金少是个不折不扣的孝顺儿子,老人家不喜欢的,估计再喜欢也会放弃。

楼宝皱着眉头,扭捏半晌:“老太太,我觉得,金少挺喜欢她,大家彼此迁就不好吗?”

金老太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正要说话,却被手指交缠而来的金少打断:“妈,安桑说,不如我们几个私下去河边吃饭,会比较有意境。”

他这么说,身旁的安桑立刻娇羞地别了他一眼,“哎呀,不是你说的嘛,怎么又赖在我的身上了。”

他俩推搡,楼宝站在一边很是尴尬。

“我问问楼宝,她愿意去,我就跟着去。”老太太转过脸,笑得慈祥无比,“楼宝,你喜不喜欢去河边吃饭啊?”

声音更是温柔到极点。

安桑的脸一下子就冷了下来,“金妈妈,你该问的是我。”她一向强势,在家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人生的路上,安顺惯了,别的人又都因为她是当家人的身份,对她又恭又敬。

即便是男友,也是温柔无比,连声音大了都是不可能的事。

她哪里受过被人忽视的感觉。

金少的眉头细不可查地皱了皱,随即换上一副笑脸,对着楼宝,“宝宝,我们一起去河边野餐?”

他问得温柔,目光却带着命令的神色。

楼宝无所谓地笑了笑,“我无所谓啊,哪里都可以的。”她本来就是这一群人之间最没有联系的,却偏偏绕来绕去,大家都用她做幌子。

气氛一下子尴尬了许多。

安桑和金老太,眼神犀利地大战了十几个来回。

一直到河边草地上,两人都在互相瞪视。

河水居然流得很急,站在岸边,都能听到哗哗的河流声。

“我推伯母四处看看风景。”安桑挤出个别扭至极的笑容,诚心诚意地讨好金老太。

不知道路上金少和她说了些什么,这个骄傲的女郎居然也愿意放低身段去讨好老人家。

金老太冷哼一声,眸子半睁,既不反对,也不赞同。

安桑迟疑了一下,推着车子子走了出去。车轮压过枯草,涩涩的,有好几次,她的大小姐脾气都要发作,可看看斜靠在树干上温柔笑着的金少,强忍了下来。

楼宝乖乖地铺上垫子,抬眼看去。

她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从她的角度看去,斜倚在树干上的金少,正垂着眼,若有所思向她看来,而且很有可能,看了不止一会儿时间。

“你为什么看我?”她好奇地问。

金少笑笑,蹲了下来,“楼宝,有没有人说过,你有种让人不由自主想怜惜的能力。”

楼宝大惊,捂住胸口扯开和他之间的距离。

这算什么?

光天化日之下,正大光明地发展小三吗?

她惊得瞪起一双杏眼,嘴巴高高地撅了起来,“金少,虽然我欠你的钱,但是我不喜欢做被别人包的那种女人。”

她说得异常认真,BbS· jOO YoO.nE t眼神里带着丝受伤的脆弱。

金少愣了愣,突然笑,“宝贝,你多想了,首先,我对安桑,并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其次,你,我不需要包养,因为,你本来就是我的宠物。”

他笑笑,突然大手捏住楼宝尖尖的下巴,眸光闪闪,对着她的嘴唇吻了下去。

这个吻,谈不上温柔,带着掠夺性,他的舌尖划开楼宝的齿,就要探进去。

楼宝又气又怕,伸出手去推他,金少的力气很大,将她拽得极紧,楼宝终于恼羞成怒,条件反射般地自卫,一巴掌挥了过去,等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时,她已经先吓得要命。

那记巴掌声音清脆,果然将金少的唇给打开了过去。(橘===泡 泡 鱼 手 打===园)

“你打我。”他一把握住她的手,眼睛里是犀利的杀气,将她惊的缩了缩手。

两人沉默地对视。

他的眼逐渐放松下来,恢复到最初的温柔。

“以后,不要打男人的嘴巴。会晦气!”他摸摸自己的脸颊,楼宝拍得极重,想必白白的皮肤之上,已经浮起淡淡的红印。

楼宝低头,咬咬牙,镇定着自己的情绪。

刚刚的金少,于她,有太多的陌生。就仿佛一个不认识的人,带着凶煞之气,那个眼神似乎要穿透她的灵魂,将她一口吞下。

她的身体被惊得微微发抖。

好可怕的眼神。

“你冷吗?为什么一直在抖?”他探手过来,摸楼宝的脸,冰凉凉,金少放柔声音安抚她,“我帮你焐焐好不好?”

楼宝怯生生地垂着头。

他嬉笑,捏捏她的脸,“唉,你真的生气了?”

楼宝默默地躲过他的手,沉默地倒着葡萄酒。

“哎,真的生气了,我的小宠物。”他一把搂过楼宝,温热的气息洒在楼宝的头顶,然后,缓缓地低下头来,面对面,很近地看着楼宝。

他的眸子本来就黑亮,这么近距离地一看,让楼宝的心又不禁怦怦直跳。

“宝宝,给我亲一亲吧,你的唇那么凉,需要有温度去焐热它。”他痞子一样地笑,竟然更添几分帅气。

楼宝别过脸去,心里的警钟大响。

这样的凝视,大大的不妙。

她有一个远房的小叔叔,在楼宝很小很小的时候,父母在名义上将她过继给他,他的性格非常温和可亲,每月都寄来书信,和她聊一聊贴已的话。

他们几乎无话不谈,因为有着距离,所以无所顾忌。有一次,她很好奇地问:“男人想吻女人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他回答:“等到你长大的那一天,会在爱你的人的眼中见到自己。”

彼时,她太小,尚且不能理解那种情形。

眼下,却恍然大悟。

她举起一杯红酒,隔于她和他之间,“金少,你如果热得慌,就喝点葡萄酒,最起码它比我的唇要冰。”

“葡萄酒怎么喝,你知不知道?”

哎?楼宝傻乎乎地摇了摇头。

他邪魅一笑,黑邃的眸子又幽深了几分,他接过酒杯,含下一口,又猛地拉起楼宝,唇对着唇将那口酒度了过来。

他的手将楼宝的腰卡得紧紧的,另一只手松开了原先握着的酒杯后狠狠地反扣着楼宝的双手,指尖脱落的酒杯跌落在地,发出清脆的破裂声,醇香的红酒,带着他的温度,一丝一丝地从舌尖度了过来,楼宝扭头反抗,反被红酒呛了,眼泪涌了出来。

哗啦,突然之间,河水之中扬起一大片水花,劈头盖脸地向两人浇了过来。带着彻骨的寒冷,将两人淋得湿透透的。

金少狼狈地跳了开来,又扯着楼宝向后跳了几步。

定睛看去,水面又是一片宁静。

“你们在做什么?”尖锐的惊叫声,伴随着抽气,从不远处的树林里传来。

安桑面色大为不善,满脸汹涌着怒气,卷起袖子,一副泼妇状,丢下了金老太太,扑了过来。

VOL.10

“安桑,你来啦。”

金少一个闪身,挡在了楼宝的前面,露出他那无懈可击的温柔笑容。

温柔的声音,斯文的外表,楼宝默默地躲在了他的身后,现下她可以肯定,他绝对是一个扮猪吃老虎的家伙。

她甩甩头,有种眩晕的感觉。那一口红酒,让她浑身发热起来。

“Steven我要你的解释。”

“不需要解释,因为楼宝会是他未来的妻子。”金老太摆着车子,靠了过来。伸手孩子气地拍了一下安桑的臂,咧嘴示威。

“安桑,跟你比较,我发现宝宝的唇更适合我一点。”

安桑气急败坏:“你现在必须给我解释!你们这算什么?”

“他的意思是你被甩了,姑娘!”老太太孩子气地又拍拍她,伸出一只大拇指对着楼宝摇了摇,楼宝郁闷地差点对着她翻白眼。

“你闭嘴,”安桑吼道,“Steven,你要记住,你所有的港口运输,都是我们安家罩着。”

“那是比较麻烦,”他摸摸下巴,笑得更加斯文儒雅,“不过,我真的不喜欢被女人威胁。”

他笑嘻嘻地,一点都不觉得紧张,俊逸的脸上满是嘲讽的意味。

“对了,我刚刚接到电话,安家所有的产业已经易了主,安桑,你不知道吗?你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加上安娜百分之十五的股份,连带我收购的,现在安氏不姓安,它姓金。”

安桑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

“你骗走我的股份,做了什么?”

金少笑了笑,无辜,“你情我愿,算不上骗,哦,忘记告诉你,”他转了个身,点着自己的下巴,闲闲地一笑,“我要感谢你今天来到这里,因为,你把你父亲身边的保镖都调了来,所以,他现在已经永远不需要保镖了。”

安桑的脸呈死灰色,“金少,你让我把安吉调来这里,是想彻底毁了我爸爸?”她眼睛里有着狂乱,更多的还有难以置信,“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烨彬,我以为,整整七年,你多多少少是喜欢我的。”

“我当年喜欢你,安桑。”他淡淡的微笑,表情一如既往的温柔。(橘 *泡 泡鱼 手 打 * 园)

“为什么?”她不死心地问。

金少耸耸肩,回答她:“你有钱、有貌,人又识趣,本来留着你也是无所谓的,可惜不好意思,安老爷子当初逼死了家父,家母又看着你很不顺眼,我没有理由为了你舍弃我的母亲!”

身边的金老太却是泪流满面,脸上的表情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扭曲狰狞,“这么多年了……”她颤抖着嘴唇叹息,眼泪哗哗地流淌。

楼宝这一刻才终于明白,金老太眼里那若有若无的恨意是从何而来。只是七年的虚与委蛇,七年的浓情蜜意,这样的金少也未免太过可怕。

这么一想,她的表情就露在了脸上,退了几步,到了河边。

“进烨彬,我死你也没有好处。”安桑突然尖叫着扑向金少,金少一凛,从腰侧拔出一把小巧的枪来,抢先扣动了扳机。

那把小枪带了消音器,只听见闷闷的一声,些许的血珠就溅在了楼宝的面上。

她呆若木鸡。

看见殷红的血,从安桑的胸口汩汩流出,安桑的脸一下子就苍白了起来,她的眸子蕴着泪,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向自己的胸口,而后举起颤抖着的手,死死地摁在伤口上,鲜血从她的指缝里渗了出来,顷刻将她的手指染红。

片刻之后,她无力地垂下手来,眼睛一点一点地移向满脸平和的金少,他甚至还带着以往那种温润斯文的笑容。

“Steven,你有没有喜欢过我。”她不甘心,踉跄着扑了过来,跌倒在金少的脚边,鲜血更加肆虐地从她的胸口流出,一点一点像是要带走她的生命力。

她犟强地抬头,拼命地咬着牙,苍白着脸一遍又一遍地追问:“有没有一点点?”

因为期盼,她那双眸子更加黑亮,带着幽怨之色,直直地盯着金少。

金少的脸绷得紧紧的,回视着她,既不说话,也不行动,只是冷冷地瞪视,唇边甚至还带了一丝冰冷的笑意。

安桑的气息紊乱,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我想,死在你手上,总比以后我想着去复仇的好。”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有泪水缓缓地滑了下来。

金少终于叹了口气,微笑着蹲下看她。那恢复了温度的笑容,一如往昔,温润体贴。

“到底有没有?”安桑已经气若游丝,她拽住他的手,泪水流得更急。

金少笑了笑,刚想作答,但当他略一抬头,对上楼宝同样含泪的眼时,他突然怔住,楼宝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含着泪,带着乞求的神色,他的心不禁一软,叹了口气,垂下头来带着笑意微微地对着地上拼命昂着头的安桑点了点。

“真好。”她笑得十分满足,最后一丝泪滴落的时候,眼帘一点点地合上。

唇畔带bBS .j OoyoO·N E t 着一丝微笑。

“为什么要点头,你就该告诉她,你从来没有喜欢她。”金老太面目狰狞,气急败坏,竭力地咳嗽起来。

她枯瘦的双手紧紧扣住自己的胸口,突然一口气像喘不上来一样,眼白翻了上来。

“妈,妈。”金少大惊,急急拉过楼宝的手,用刀划破,血顺着金老太的口灌了进去。

只见金老太呼吸渐缓,面色也红润起来,眼睛紧闭着,居然打起鼾来。

“好痛。”楼宝缩手,“为什么要让她喝我的血?”